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我和亡夫他哥 > 15、醉酒
    “怎么?”

    谢让问着,极具压迫的目光落至,仅是淡淡一瞥,白商的后背便冒出了冷汗。白商本就心虚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自是不敢与之对视,思忖半刻,他最终还是没胆提及此事。

    白商咽了口唾沫,“大公子,属下先行告退了。”

    转眼已是除夕。

    晓风院内,沈晏如晨起时推窗而望,便见天边灰蒙,像是揉开了一抹乱絮。过了晌午,又有雪至,细细碎碎地飘落而下,前几日才拭净的庭栏再次披上薄薄的雪衣。

    钱嬷嬷方从府外回到院子,她怀里抱着一个布袋子,一面瞅着天色,一面抬手避着雪,匆匆加紧步子小跑至檐下。

    沈晏如随意披了件外袍,步出屋门,伸手接过钱嬷嬷抱着的东西,“嬷嬷,交给我吧,你去歇着,头发都淋湿了,小心着凉。”

    钱嬷嬷道:“少夫人,不碍事。只是这雪不知何时停,您要烧纸的话,只得用火盆在廊处慢些烧了。”

    沈晏如轻轻嗯了一声,她打开布袋,其里装着好些冥纸与香烛,这些是今日她吩咐嬷嬷帮她采买的。

    今此逢除夕夜,沈晏如不会自讨没趣前去参加谢府的年宴,她提前遣散了仆从回屋过节,只留了她自己一人在卧房。不过她独自在这里也好,图个清静,她好给爹娘还有谢珣烧些纸钱。

    她所寄所托的人皆死,又有何心思去应付活着的人。

    似是应验说出的话一般,黄昏之时,雪非但没停,反是密如鹅毛,碎琼乱玉染成茫茫之色,尽数覆在庭院各角。

    沈晏如跪在门前,捻起冥纸扔进火盆里,低声的自语压抑着哭噎。

    “爹娘,晏如不孝,没能活成你们盼着的模样。晏如没了家,也没了郎君……等晏如报完恩,就来找你们,好不好……”

    烧红的冥纸转瞬化作灰烟,飘飞入雪里,转眼消失不见。

    沈晏如喉咙哽得作痛,眼底盈出的泪被风吹得发冷,她有好多心里话想对爹娘说,又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门前,自说自言。

    院墙外传来响彻天地的鞭炮声,沈晏如闭上眼,好像便能以此回忆起从前。

    除夕夜时,爹爹会买很多炮仗回家,那炮仗会吓得她惊慌失色,但她又耐不住新奇与刺激想要尝试,所以年年爹爹都会陪她放炮仗。那时爹爹会抓着她的手将点燃的炮仗扔出去,之后在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反复锻炼她的胆识。

    如今她敢独自放炮仗了,但也只有她一人了。

    夜雪深深,时闻折竹声响。

    沈晏如已回了屋内,她坐在案边,独自点灯续昼。

    忽闻屋外脚步声渐近,踩在雪上窸窸窣窣,沈晏如稍坐直了身,凝神静听。

    她觉得奇怪,自己不是已遣散仆从,告知他们今夜不必伺候了吗?

    须臾间,只听吱呀一声,屋门随之推开,伴着涌入其内的风雪,沈晏如见着了来人。

    灯影阑珊处,男人一身墨色的衣衫堆满雪痕,连着眉发尽被染成白色,若非那俊逸的轮廓线分明,她还未必一眼认出他。

    沈晏如怔怔地唤了他一声,“兄长?”

    但谢让似是没能听见,他晃着步子入内,熟稔地褪去衣袍挂在衣桁处,眼见那指节下移落在腰腹处,便要解开腰间系带,沈晏如忙不迭上前,加重了声调:“兄长!”

    谢让动作一顿,他侧过头看着沈晏如,“你怎么来了?”

    此番隔得近了,她嗅到他身上的安神香掺杂着些许酒气,沈晏如定睛看去,始才察觉他眼底酿足了醉意,噙着朦胧之色——夫兄分明是醉了。

    沈晏如无奈道:“兄长……这是我的卧房。”

    想来那会儿钱嬷嬷说,晓风院在大公子年少时,是他受罚所住之处,府上怕是没有比大公子更熟悉这里的人。今时谢让醉酒,记忆混乱,错把她这卧房当做了他的房间也是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谢让抬手抚上额角,似是难以理解她所言。

    沈晏如叹了口气:“你喝醉了。”

    却是见他折过身时,谢让踉跄着步伐,整个人猛地往前倾去。

    沈晏如紧忙搀住他,奈何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反是被谢让拉拽至地。

    糟糕!

    视野登时晃作混乱一片,只听被一道掀落的物件坠下咣当作响,与身躯撞在地面的闷响落于耳畔。

    沈晏如回过神时,并未察觉到摔倒的疼痛,只有猝不及防相撞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安神香,迅速盈满了她的鼻尖,她只觉自己趴着的地方温热滚烫。

    此时她整个人伏在了谢让身上,丝毫未沾着地,而她身下的谢让应是摔得不轻,她睁开眼时,瞧见他眉心紧锁,似是在忍着疼痛。

    沈晏如匆促起身,想要查看谢让的状况,却逢屋外传来敲门的轻响。

    “晏如,睡了吗?”

    值此时候,竟是殷清思来了!

    沈晏如的动作就此生生止住,她一时不敢作声,紧忙屏住呼吸,连着动弹也不敢,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来殷清思入内。

    毕竟眼下……她正切实地坐在谢让身上,二人的姿势并不雅观。

    “咚咚咚——”

    她未出声应答,门外叩门声又接连而至,还有着殷清思的小声念叨,“这孩子,怎么能一个下人都不留在身边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沈晏如小心翼翼地抬起腿,欲从谢让身上挪开。

    却见谢让眉尾横着,唇畔微张,他低哑的声线一并传出:“好吵……”

    “吵”字还未全然道出,沈晏如急忙坐回了他身上,伸手紧紧捂住了谢让的嘴。

    沈晏如只觉心脏扑通地快从胸膛里跳出。

    而殷清思似是听闻了动静,透过门扇的影子,她看到殷清思的手已抚上了门,正准备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