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啊？”邹予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赵鹏听着听着下文没了，急得要死，“为什么没老人啊，我疑惑很多年了！”
邹予没动，他看陈应。
“器官的来源这件事，主角团什么时候能知道？”陈应问系统。
本来没打算剧透的系统噎了一下，“第二卷。这也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但知道了应该也没问题，算了。”
“唉，大反派不应该掌控全局吗？”陈应叹气道，一副有些憋屈的模样。
“掌控全局的是上帝，反派最后都是要死的。”系统说了一半，“呃，这里没有信号，但外面有个事，或许可以告知你。”
“什么？”
“许泰禾被抓了。”系统道。“许川正过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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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赵鹏将邹予看好，陈应闪身出了密室，没走十几步，那边隐隐约约一个黑衣身影。
“许川。”陈应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发消息给陈哥，又想到没有信号的话你实在收不到，所以直接来找你，希望没有打扰。”许川的脸上隐约可见不悦，但话依然说的很客气。
陈应拿出光脑，消息栏和信号栏一齐空空如也。
“出什么事了？”陈应明知故问，但如果被许川察觉他已经提前知道许泰禾是一步不可能有活路的棋子，恐怕许川会当场翻脸。
虽然并没有提前多久。
“许泰禾被陈峰关到了a区。”许川有些焦虑，“我的积分只够在b区，进不去a区。我们公会里能进a区的也就二十几个，实在是寡不敌众。”
“许泰禾被关了，我公会其他成员呢，你清楚吗？”陈应又问。
“都被关在各层禁闭室里。陈哥没考虑你手下是否会被牵连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都可以从长计议啊。”许川说着说着逐渐大声起来。
能为什么，因为一切会重来。
误会也无所谓，一切会重来。
“你跟我进来。”陈应丢下这么一句话，自顾自又回了密室。
狭小的密室进来三人已经略显拥挤，进来四人更有些喘不上气。许川一进来就被地上躺着的邹予吸引了注意，但他从来都察言观色，识趣地没说什么。
“写吧。”陈应丢给邹予一只笔，“你所在大楼里还关押着那些人，因为什么被陈峰囚禁的，有没有翻盘的可能，陈峰手下的权力分布，能写多少写多少。”
邹予攥着手里的笔，青白骨节分明。
“你也不想死吧，被关了三年还没自我了结，不就希望有朝一日有翻盘的希望吗，喏。现在就是希望。”陈应好言相劝。
虽然这个好言过于直接了些，但邹予还是开始动笔了。
“这位，地下器官二手贩卖中心的前负责人。这位，被陈峰杀了爱人对他恨之入骨的前副手。这位，在他继位前的总负责人。这位，与他争权没争过的前副会长。”邹予给他指了些自己觉得重要的。
“李洋你认识吗？”陈应提起了几天前系统给出的背叛者名字。
邹予愣了下，“知道，陈峰身边的一条好狗，你问他？他是你的人？”
陈应大约有底了。
拉着若有所思的许川走出密室，许川眼见着大步流星的陈应快要进到到f区，“陈峰已经知道你在f区，外面的搜查密度很高，你这么走出去，肯定会被抓住。”
被抓住其实也没什么，只要陈峰不急着杀他，计划就能推进。陈峰肯定不会杀他，毕竟还有第二分卷的隐藏事件。
“人的身份信息靠什么识别？”陈应随口问？
“光脑，手腕、后颈、表皮下的三个芯片。”许川说了四项。
陈应把光脑摘了扔掉，在手腕和腹部细细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硬的凸起。他的身上有随身携带的小的锋利金属片，这就排上了用场。
系统提前发现自己要被抛弃，开始在光脑里震动，消息弹出一条又一条。陈应没管，他仔细割开了自己的皮，随手抹开滴答落下的血滴，耐心将皮下的芯片剜了出来。
简易包扎后，陈应把带血的金属片递给了许川。“后颈那个我够不到，你来试试。”
许川一直盯着他看往外渗血的伤口，回过神来接过金属片，直直盯着陈应淡然的神态。他腰半弯着，但表情自然的像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意。
“之前没做过这种事，容易把你现杀了。”
这话说的很不许川，倒是像陈应能说出来的话。许川活动了下筋骨，拉过他半弯着的后脖颈，陈应被他拽了一个趔趄，手扶了一把周围的石壁。
尖锐的尖端在后颈处游走，直到刺痛感进入皮肉，侵入神经。陈应还在想许川最后说的那句话。许川在傅俞臣那里扮演者一个单纯的蠢货，而在他看来，或许是确定他活不久，许川开始慢慢显露本身的模样。
“陈峰在暗网上已经置顶，你一小时不出现，你的手下就死一个。”快进来f区，信号逐渐满格，消息也接踵而至。
“你什么计划？”许川抬头问陈应。
本来是另外的计划，但许川来了，便能换一个更便捷的。
消息叮叮作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里陈应看了许泰禾的，给他发了个“假消息被陈峰怀疑，下一次应该会失联”就失去了联络。
“你是以救许泰禾为先？傅俞臣会参与进来吗？”陈应想探个底。
“如果傅哥参与，就不只是要救许泰禾。”许川把话不冷热地还了回来，和没说一样。
“那你呢，单纯就你，你能做些什么？”陈应勾唇。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许川笑笑。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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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碰两个软钉子，陈应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比如我要把名单里面的人放出来，你能给这些人提供住处，不被定位的光脑，相应的武器，以及我留给他们的纸条吗？”
“可以。”
“你可以还是你们可以。”
“……我可以。”
计划就这么草率地敲定下来。核爆弹还剩下一些，陈应又向许川那里拿了些扩音器。独自一人去往关押邹予的大楼。陈峰几乎将所有的人手都放在了f区，关押霸下无敌的人，以及在暗网上喊话。
没有人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将剩下的房门一一炸毁，放置在每层的扩音器发出不间断广播。
“你们好。对医疗监察负责人陈峰开展的一系列报复行动已经开始，请大家有序离开，并至b区地下交易寄存处领取光脑等生活物资。最终战斗将于三天后傍晚6点开战，请大家注意安全，并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助一臂之力。”
“三天后什么战斗？”
彼时陈应已经躲在许川经营的其中一处产业中。许川看着心腹发来的消息，问一旁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陈应。
“不知道。”陈应回。
他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少年，身负一个不知道被丢在哪里的奇怪系统，他抗衡不了如此庞大的组织。至于放出来的那些人会如何，就静观其变吧。
亲爱的大家，狗咬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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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峰每隔一个小时，就在暗网上放你公会会员尸体的图片。”许川突然来了一句。
“哦。”陈应表示自己听见了。
”所以你就这么看着？”
“要活大家都会活，要死我也不会比他们苟活多久。有看这些的功夫不如给赵鹏送点吃的。”陈应睁开眼，有些莫名的问他，“怎么，你居然是会为了不相干人的性命而心软的人。”
“那陈哥认为我是什么人呢？”
陈应瞥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觉得这种弯弯绕可真有意思，“一个能在傅俞臣身边做到三把手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川笑了笑，很久没再动，陈应身边只剩轻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再出声时确时是笑了出来，“不过很多人看不到这点，他们觉得是傅俞臣念旧，或者心软，或者我蛊惑了他。”
“蛊惑？”陈应有些莫名。
“地下城没有异性，一些人就被迫拥有不同的性别特质。我一开始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被成为这样的人。”
“找到答案了。”
“没有，但不需要了。”
从许川第一眼见到傅俞臣开始，他就明白自己需要和丁守决做开人设区分。更准确地来说，这个人身边，不需要那么多聪明人。
而一个蠢货又会被抛弃，不同的性别特质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那，你是否喜欢傅俞臣呢？”许川和傅俞臣的关系陈应和系统是两套结论。陈应认定没有爱情，而系统说许川喜欢傅俞臣。
“不，当然不。”许川否定地非常干脆利落，“就像你脚下的这个据点，之前是他将管理权交给了我。我排名一千多，十七岁就攒够进入b区的积分，也是因为他。这样想来，我们的关系是——”
“寄生。”许川轻描淡写下了定论。
“好脆弱的关系，真是让人绝望。”这句许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语调渐渐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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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没再说什么，他慢慢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真正听到许川的答案后，陈应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迅速的，干脆的否定。但情感哪有完全黑白分明。所以是先对他果断否定着，而剩下隐藏起来的不知道还有几分。
还有几分，为什么要隐藏。
总会知道，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