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清冷的空气在屋内回旋,绕是外面升起刺目的朝阳,残留的冷气还是让人忍不住缩手缩脚。
冬末春初,还是有些畏寒,不及彻底的春季到来。
穆清歌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盖着床边垂下来的半边被子,另外半边的主人侧身躺在床边。
瀑布般柔顺的长发如数倾泻,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双瞳愣怔的看着那张白皙的脸庞,又长又卷的睫毛轻轻覆盖在上面,鼻梁高挺,唇形好看,整个人像个洋娃娃般精致美丽。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眼眸被眼前的人深深吸引,想肆无忌惮的多看几秒。
“唔~”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突然毫无防备的睁开眼睛,正巧对上一双略带缱绻的目光。
四目相对,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下面人的脸上,褐色的瞳孔逐渐更加清晰,仿佛轻易就能被人看穿。
穆清歌先撇开了眼神。
“你怎么睡地上了?”柏语问她。
“......”
柏语回想起昨晚的些许片段,吃惊的捂嘴:“不会是我踢你下去的吧。”
“不是,我怕热。”穆清歌起身去换衣服。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乔芸穿着一身居家服小心翼翼推开了门,“醒了,正准备叫你们呢,快下楼吃饭,昨天受惊我给老师请了假,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好耶!”柏语激动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穆清歌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的话没能说出来,“谢谢阿姨,实在太麻烦了。”
乔芸笑了笑,“我们两家的关系,还这么客气干嘛,你就是天天住这里我也是巴不得。”
穆清歌礼貌性的点头微笑。
“快换好衣服下来,待会饭都凉了。”乔芸说完后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肚子早就饿扁了。”柏语举着受伤的手爬了下来,“清歌,帮我取一下这个衣服。”
穆清歌从衣柜里拿出她手指的衣服,一件白色毛衣和纯色牛仔裤,“是这个吧。”
“对的,不过我好像不方便穿,你帮我套一下。”柏语试图单手把睡衣扯下来。
她里面没有穿传统内衣,是粉色的运动背心,光滑的后背上可以清楚看到蝴蝶骨,笔直的腰背衬托的身材更加完美。
脖颈出贴着的缓和贴突然一阵发痒,让人想要撕开用力抓挠。
穆清歌快速的把毛衣套在了她的身上,露出脑袋后便跑到了卫生间,“不好意思。”
柏语以为她急着上厕所,也没有说什么,尽量用一只手笨拙的把裤子穿上。
卫生间内,穆清歌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冰凉触感才能让她的身体感知到舒缓。
过了一会儿,她把脖颈处的缓和贴撕了下来丢进垃圾桶。
已经过了一晚上,药效应该没了,否则不会突然这么难受。
待会儿再换个新的吧。
-
柏家早餐准备的十分丰富,面包,糕点,熬煮的汤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早餐自助。
穆清歌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片抹了沙拉酱的面包。
柏语倒是饿急了眼,愣是从热饭吃到冷掉,不过每一口都很优雅,没有狼吞虎咽,应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吃过饭后柏语带着她在家里转了转,嘴上的话一直没有停止过,穆清歌从来不知道她原来是个话痨的人。
“清歌你看,这都是我妈妈种的花,漂亮吧,听说你奶奶也喜欢种花。”
“清歌,你记不记得这个秋千,第一次见面你就坐在上面,我当时还以为你腿有问题呢。”
“今天琴在后院,我给你弹一首吧,你还没有听过我弹琴。”
柏语兴奋的向穆清歌展示自己的一切。
她端坐在钢琴前,十指修长,黑白琴键在她指尖下弹奏出优美的旋律。
突然理解童话里的公主即使穿着粗布烂衣也难以掩饰尊贵身份的情节,有些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
尽管书里写了柏语后期生活的艰难,但小时候柏语在爱意里成长,此时的生活光明璀璨,如同初升的朝阳,亦如夜空的星星闪耀。
有那么一瞬间,穆清歌希望她永远开心。
琴音突然没了声音,柏语手背一阵刺痛,上面有血浸透了,应该是弹琴把还未愈合的伤口撑开了。
“伤口还没有好,这几天还是不要乱动了。”穆清歌看到上面的血渍,有些懊恼没有照顾好她,“先回屋我给你重新包扎。”
“不要紧,也没有很疼。”柏语嘴硬。
穆清歌不语,神色凝重的拉着她回屋。
家里备的有常用的药品,一般在一楼储物柜中,拿了一些纱布和药后就上了楼。
柏语害怕在一楼上药被她老妈发现,又要一顿伤心。
“忍着点。”穆清歌小心翼翼扯开上面的纱布。
“疼......”柏语不自觉的咬着下嘴唇。
穆清歌低头靠近手背轻轻吹着,“上好药就不疼了,忍一下。”
轻轻柔柔的风吹向手背,面前的人专注认真。
柏语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左胸膛有种莫名的冲动,心跳也更加有力。
她不懂这是怎么了,只是顿时有些期待手能慢些包扎。
“好了,我把药拿下去。”穆清歌用纱布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啊?”柏语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好久,脸上不自然的泛起潮红,“不用,放抽屉里就行,晚上还要用。”
穆清歌没有看出她的异常,点头走向床头梳妆柜,拉来的瞬间里面哗啦啦掉下来几张信封。
“这是什么?”
穆清歌弯腰捡了起来,都是清一色粉嫩的信封,上面写着:致吾爱。
“这,我的。”柏语下意识的冲过去抢了过来。
穆清歌脸色一尬,双瞳中又重新覆上了几分淡漠,之前的柔情也悄然不见。
原来写信是从小就有的习惯,也不止给她一个人写。
穆清歌淡淡道:“不好意思。”
“没事,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是夹在这里了。”
柏语把信封都收好装进了书包。
穆清歌在背后响起阴沉沉的声音,“早恋不好。”
“我同意,实在太耽误事儿了。”柏语还在收拾书包,应声道:“不如多做两道题,你说是不是。”
“话说清歌,你到底要不要教我数学?”
穆清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气,嘴上也是冷漠回道:“我不会教人。”
“那好叭......”柏语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