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突然
饭纲的表情微变, 他看向斜后方助跑而来的佐久早，手上的动作不停，手指一拨, 将球传了出去。
白鸟泽前排拦网的三人瞬间将视线看向了出声的佐久早，脚步一致地移动到了他的正前方。
佐久早神情平静地看着朝他飞来的排球, 脚下一个用力跳到了拦网上方，而在拦网的对面, 是已经布置好三人拦网的白鸟泽球员们。
大臂用力挥下, 在扣球的时候手腕一转，手掌击向排球。带着旋转的排球飞速从他的掌下飞出，在三人的眼皮底下，排球拐出一道弧度，绕开拦它的双手, 斜斜砸进了白鸟泽的地板上。
“砰！”
【柔软惊人的手腕，佐久早选手这一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到目前为止，井闼山已经拿下了5分？！】
讲解员说到最后声音骤然变大，观众们听到“5分”的时候都惊了一下, 他们一直专注着比赛，没有关注比分，这时才发现, 井闼山居然已经领先了白鸟泽4分。
最让人感到震撼的是, 这5分里面其中3分都是上水发球的得到的。
“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观众席上一个支持白鸟泽的大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井闼山就这么强吗……”
“不, 应该说井闼山刚才那个球员的发球很强。”另一位听到他声音的男人开口说:“他的发球兼具了力量和速度，同时落点又准得可怕, 说句玩笑话，就是指哪打哪，控球能力太强。而山形感觉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发球，现在无法将球接起来也能让人理解，因为那种发球就算是井闼山自己队里的自由人来接都很难。接下来就看白鸟泽会采取什么措施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井闼山一步步将比分拉大的。”
而这时，佐久早身体稳稳落到地上，握着拳头朝牛岛看去，眼眸中闪过一缕亮光。
白鸟泽的其他人顺着佐久早的视线一齐看向了神情平淡的牛岛，不知道井闼山这两个一年级实力强劲的攻手都什么毛病，得分了就去看牛岛，说挑衅也不像，反正就是很奇怪。
天童若有所思的目光从上水、佐久早的身上划过，嘴角愉悦地翘起，哦呀，原来是这样啊，若利的魅力居然这么大吗~
牛岛看着佐久早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侧头看向濑见，沉声说:“待会把球传给我。”
濑见点头:“我明白了。”
他知道牛岛的意思，再不将对方的发球局破了，比分就危险了。而牛岛就是最适合打破这个局势的人，只要将球传给他，就一定可以得分，白鸟泽的人都这样相信着。
“砰——”
空中再一次响起响亮的轰声，山形的神情一凝，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颗快速冲来的排球，上一次将球接起的经验给他感觉。没有第一时间移动脚步，山形的脑中在模拟着球飞来的球路，在确定的那一刻脚步迅疾地冲出。
来到位置的时候排球即将到达，他下盘稳住，双臂并拢，正面对上这颗威力十足的发球。
“嘭！”
排球高高弹向上空，一直紧张注视着山形接球的众人脸上露出笑容。
“山形接得漂亮！”
“接起来了！”
濑见仰头望着朝他飞来的排球，将双手上举，踏在地板上的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向上跳起。
“若利！”
牛岛的扣球来了！
在听到濑见口中叫着的名字，井闼山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地紧紧盯着对面从场外助跑而来的牛岛。
“噔！”
鞋底与地板发出一声闷重的声音，从拦网前一跃而起的牛岛飞跃在空中，壮硕充满力量的身体在空中向后仰，左臂弓起，他微鼓着脸颊，在球落下的那一刻将手臂轰出——
“砰！！！”
空中仿佛响起了一声开炮般的声音，震得众人的耳朵一鸣，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颗被击打到变形的排球朝着井闼山拦网人的手掌用力撞去。
不等其他人反应，排球一闪而过，打开濑口的手掌快速撞向地板，后排冲上前的古森脚步疾驰，一个猛扑想要用手臂将球接起来。但是大力发球之所以成为球员们心中最讨厌的发球之一，就是因为它不仅快还猛，手臂一但没有接对位置球就会改变轨迹，直接飞出界外。
排球重重砸了一下古森的手臂又快速飞向界外。
濑口低头盯着自己发红发痛的手掌，不甘心地低咒:“可恶！”
“若利！若利！若利！”
白鸟泽应援团用力敲响传音筒，激动的声音传遍了会场。而处于欢呼声中央的牛岛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平静地看了一眼拦网对面的三人，没有说话地转身朝场外走去，现在到他发球了。
白鸟泽的后排，牛岛双手用力按了按手中的排球，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的井闼山众人，安静地等待发球开始。
裁判吹哨，8秒的发球时间开始计时，井闼山的所有人都将身体向下微弓，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排球抛上天空，迈开双腿，结实的腿上肌肉瞬间绷起，双脚在地上踏在地上蹬跳起。
所有人仰头看着跃在半空中的牛岛，下一秒，耳边响起排球被用力击打的声音，一闪而过的排球要撕裂空气一般，带着轰鸣声呼啸而过，直直冲向了井闼山的后排。
“砰！！”
巨大的碰撞声在井闼山的身后响起，他们神情僵硬地扭头看向那颗高高弹起的排球，一时间没人说话。
“若利，发得真棒啊！”天童双手竖起大拇指对牛岛大喊。
在地上随意拍了拍，牛岛再一次发球。
左掌用力击向排球，球快速旋转起来然后卷着白色的气浪朝井闼山袭去。
“古森！”饭纲侧头对着古森大喊，此时后排是饭纲、上水和古森三人，而排球飞来的位置刚好是古森所站着的位置。
古森添了添有些干燥的嘴唇，双眸中除了飞来的排球再无一物，他视线全神贯注地追逐着冲来的排球，左脚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接着就像打破了什么平静一般，他脚步加快，一瞬间就来到球的面前，双膝弯下，扎稳脚步，将手臂用力夹紧，古森望着冲来的排球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容，来吧！
“砰！！”
排球重重地撞上了古森的手臂，像是不甘心一般快速旋转想要从他的手中飞出，古森却早有预料地向后退了一步手臂随之动起，将球的力成功卸掉一部分。
饭纲望着球飞去的方向跑到位，然后高喊:“绫崎前辈！”
手腕一动，排球被饭纲传向了绫崎，就在绫崎将要扣球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拦网下方跳上来，高举着手臂大喊:“别想过去！”
天童迎着绫崎高高跳起，眼睛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将双手一移，将手臂死死挡在了绫崎的正前方，绫崎的瞳孔猛缩。
“啪！”
排球与手掌相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在绫崎的眼中，那双大手将他的扣球死死挡在了掌下，再无法前进，然后弹回井闼山的球场。
“咚！”
排球落地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讲解员惊讶地声音在绫崎双脚落地的时候同时响起:【难以置信！天童觉选手的预判拦网简直精准地可怕！瞬间的判断，精准的直觉，简直是奇迹一般的拦网！】
“天童拦得漂亮！天童拦得漂亮！”
“Yeah！拦网满分！！！”天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仰起头，举起双手比耶。
见绫崎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死死盯着他，天童眯起眼睛，竖着食指，哼唱着自己独创的歌:
“噼里啪啦~碎掉了~”
“那是什么？”
“是某人的心哦~”
绫崎抬起头，有些不甘地瞪着天童，垂在腿边的手紧紧握成拳:“……”
“和也前辈，不要放在心上。”长谷有些担忧地拍着绫崎的肩膀，怕他钻牛角尖。
“我没事。”过了几秒，绫崎深呼一口气，摇摇头，主动说:“我们赶紧回位置吧，警惕对方的进攻。”
如果说以前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天童的这个挑衅而激起怒火不甘，但从上次和户美的比赛后他变了很多。哪怕刚才听到的时候的确很不甘，但是他已经能调整好状态了。
长谷又瞧了一眼绫崎的神情，确定他已经恢复了，才笑着说:“好，绫崎前辈，待会我们一起拦死对方的扣球！”
他将袖子撸起，使劲向绫崎展现自己的肌肉，表达自己很强的意思。长谷耍宝的样子逗得绫崎笑了出来，他回答:“好，待会我们一起联手。”
天童望着说说笑笑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两人，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居然一下就好了？这合理吗？！
大平拍了拍天童的肩膀:“阿觉，没关系的，对方只是不理解你的歌，虽然你那个歌真的蛮奇怪的。”
嘴巴撅起，天童眼皮耷下:“狮音，这不算安慰啊。”
见大平说完神情有些僵硬，他眯了眯眼睛盯着大平突然说:“难道狮音你平时就是这样想的吗？”
“……抱歉。”大平干笑地收回手，一不小心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完蛋了啊！
另一边，上水站在后排思考着天童刚才的拦网。
这就是天童前辈的预判拦网吗？比起观察，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很随心所欲啊……所以想要骗过他，最先要骗过的是他的直觉嘛。
上水仰头，翠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上空，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可以一试。
第62章 惊愕
排球从山形的手臂中飞出又重重砸在了界外, 井闼山再一次得分。
“砰！！”
观众席上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圣臣！发得好！圣臣！发得好！”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今天井闼山的两位球员状态好到出奇，不管是发球、接球、扣球, 全都做得超乎寻常的好。
而这一点，白鸟泽的自由人山形隼人深有体会, 他先是感受了上水威力惊人的大力跳发，没等他从那种感觉出来, 位置轮换了两轮后, 佐久早带着诡异旋转十分难接的发球再一次将他打懵了。
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那两人的状态会那么好，当然，牛岛的发球也很强，但是对面有两个人啊！
“最后一分！最后一分！最后一分！”
井闼山的应援团用力敲响了传音筒, 大声为佐久早助威，在一声声的“最后一分”下，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而作为这关键一球的发球人，佐久早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波动, 他只是低头将手中的排球在地上拍了几下，不去关注其他人的目光。
“其实我一直觉得，圣臣和流辉他们在这种时候都能保持镇定真的很厉害。”海堂站在场外突然开口说到。
“声音、视线, 都是一种压力, 面对这样的情况, 很少人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 不让自己出错。”
“这样的重压之下, 还能保证自己稳定发挥出平时的高超水平, 才是最厉害的地方啊。”
替补区的其他人脸上带着恍然，这才明白, 能像他们那样保持状态，真的很不容易。
“哔——”
随着哨声的落下，旋转着的排球飞上了天空，一跃而起的佐久早挥动着柔软的手臂，如鞭子一般将手甩出，抽打！
“啪！！”
干脆利落的响声在空中响起，排球快速旋转着，从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急速冲向了白鸟泽的半场。
“我来！”
佐久早的这一球很巧妙地来到了后排两人的中间，所以为了防止两个人都上前进行接球而造成失误，山形立刻大喊提醒了一声，添川本要冲出的脚步停下，看着山形从他身侧跑出。
山形定住脚步，刚做好接球的动作，球就到达了，不断旋转的球重重落在了双臂间，山形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最难的要来了。
不能让这个排球偏移轨迹，山形手臂上越发用力，就在他打算将球卸力垫出的时候，排球上的旋转突然带着它向旁边一侧，毫不犹豫地从手臂的左侧方飞出。
“接应！”
大平望着排球冲出的方向，立刻皱眉大喊:“阿仁！”
添川反应很快地朝着排球追去，此时球已经飞出了隔板，他没有停顿，大步一跃跳出球场，将手臂尽力伸直去接球。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眼睛手臂与排球的距离越来越近，添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下一秒，排球快速坠落，从他的前方落地。
“咚！”
自此，第一局结束，井闼山先拿下了第一局。
“我怀疑对面盯上我了。”
第一局结束以后，双方进入中场休息，山形捏着水平一脸沉重地对濑见说。
濑见双手抱臂，头上冒出了个问号:“……？什么意思？”
“他们都专盯着我发球，不管是上水还是佐久早……”山形深呼吸一下，声音中带着不平:“太不公平了吧！井闼山的发球配置也太豪华了！”
“的确，对方的发球明显有专门练过，除了饭纲的发球还需要再将威力练起来，其他人的发球都不简单。”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平也沉沉出声:“他们这是要将发球变成比赛中的一个锋利无比的武器。”
发球可以说是排球中很简单纯粹的一环，只要实力强大，就能靠着自己得分，哪怕连被称为铁壁的拦网都无法阻止他。
白布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前辈们，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聊天，直到听到“二传饭纲”这几个字眼中才有了点波动，他侧头看向对面休息的饭纲，抿了抿唇。
他知道对面的那个二传饭纲掌，他拿下了JOC最佳二传手的称号，可以说高中阶段，他是处于二传手顶尖的位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他想要成为的二传和饭纲不同，他要做一个内敛的二传，更加好的使用牛岛前辈，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会做好的……白布眉头皱起，脸色也不大好看，抓着毛巾的手渐渐用力起来。
“贤二郎？在想什么呢？表情很严肃啊~”
一个红色的脑袋突然冒出来，好奇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白布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天童前辈，你的毛巾。”将手中的毛巾塞给天童，他侧过头，紧抿着嘴唇。
“和我说说啊，说说吧~”天童没有气馁，还在追问着。
不堪其忧的白布匆匆向他鞠了一躬，然后脚步快速地走到另一边地方。
“欸？”天童歪着头问他一旁喝水的牛岛:“若利，是我很可怕还是很烦嘛？”
牛岛平淡地看了一眼他，确定地说:“还好。”
天童弯下腰，有些无奈地笑笑:“果然很诚实呢，若利。”
“一个人接不起就两个人一起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们吗！”鹫匠教练冷哼一声，对球员进行着最后的安排:“佐久早的发球难点就在他的手腕太过灵活柔软，能够随意地给球施加旋转，让它变得难以接住，但弱点同时也存在的，他的力量没有上水的强，所以将旋转克服以后要将球接起来就不难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实行起来却不容易，最难的一步就在于如何将那颗带着诡异旋转的排球稳住不让它飞出。
“当面对上水或是佐久早的发球时，后排两个人都要做好接球的准备，一个人碰到球的时候另一人准备接应。”鹫匠教练说完，视线移向神情严肃的山形，开口:“隼人，后排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山形对上教练灼灼的目光，重重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那些顶尖的自由人是没有办法相比的，但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球都接起来。
“哔——”
暂停时间结束，裁判吹响哨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球场，鹫匠教练中气十足地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将对手打倒！”
“鹫匠教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月成教练轻笑一声，重新看向自己的球员，语气平静地说:“将第二局也拿下，没有问题吧？”
“当然。”濑口嘴角一勾，语气十分肯定。
还没等他保持这个帅气姿势几秒，长谷猛地跳到他身上，将右臂高举兴奋地喊:“冲冲冲！”
被压得整个人向下弯腰的濑口额角青筋绷起:“……你给我下来！”
“哦。”
上水摸了摸手指上缠绕的绷带，看向佐久早:“小臣，这一局发球也千万要如上一局一样强啊，还有——”
上水伸出拳头:“记住我们的约定。”
“不要叫我小臣。”佐久早眉毛一皱，但还是伸出手碰了一下拳:“记住了，你自己不要掉链子。”
“不会的——”上水伸了个懒腰，保持着身体后仰的姿势，侧头一笑:“我们可是有默契的。”
佐久早睁着死鱼眼:……我们俩没有那种东西。
他撇了撇嘴，在古森好奇的目光下，跟上了前辈们的步伐。
第一局比赛，其实有上水和佐久早出色发球的原因，双方的比分靠着发球权地轮换不断加大，这才让井闼山以25:21的分数，拿下了第一局比分。
第二局，白鸟泽率先发球。发球的人，是二传手濑见英太。
天童站在场外兴奋地大喊:“濑濑！一球直接得分啊！”
“不要这么叫我啊！”濑见扭头大喊，再回过头的时候，他双手抱着球，深呼吸，让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上水站在拦网前，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透过菱形的网格望向对面的白鸟泽球员。
对面，站在后排的山形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翠色眼睛顿时感到头皮一麻，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等他移开目光后，山形松了口气，虽然他的目光中没有什么过大的情绪，但是从身上传来的压力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濑见将球高高抛起，双脚随之启动，目光紧盯着上方的球。很显然，他要进行的是大力跳发。
“砰！！”
空中响起一道击球声，濑见的发球已经从他的掌下飞出，迅猛地越过了拦网。
排球撞上古森的胳膊又快速弹向了界外，他眨了眨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濑见，这个力气，有些意想不到呢。
濑见挥舞着拳头大喊:“好啊！”
讲解员A:【白鸟泽的二传手濑见英太，开局发出了个好球啊！直接为白鸟泽先拿下了一分，虽然是二传手，但是发球很有一套呢。】
“砰！！”
没有多等，随着哨声的响起濑见的第二球发出来了，找准落点的古森这一次有了经验，没有小瞧这一球的威力，所以在接球的瞬间就用技巧将球卸力，然后将它垫向了前排。
绫崎在网前快速跳起，趁着白鸟泽还没有布置好拦网，右臂一挥，直直将球扣进了白鸟泽的球场。
就在这一分要拿下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冒出，将即将落地的球打起，其他人眼睛一亮:“太一！干得漂亮！”
“差点。”川西扑在地上，望着重新被打起来的排球，笑了出来。
从后排跑上来就位的濑见跳起将球托出:“牛岛！”
牛岛用力跳起，下一秒，仰头看着牛岛的濑见瞳孔猛缩，只见一道身影反应极快地紧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空中。
“砰！”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让在场众人的心都颤了一下，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从上方落下的两人。
全场鸦雀无声。
第63章 好戏
从空中投向的小圆点快速朝着地板坠下, 距离越来越近，阴影越来越大，直到“咚”的一声, 这颗排球才真正的落到的地上。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聚在了球场的中央,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消化心中的震惊。
“嗒哒。”
上水脚步轻巧地落到地上, 他能感到自己的手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上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闪着亮光放翠绿色眼睛直直隔着拦网与紧皱眉头的牛岛对视上。
“牛岛前辈，我刚才的拦网做得如何？”
牛岛紧皱在一起眉毛松开，微微颔首:“很不错。”
单人拦网将他的扣球拦着，单凭这一点, 是真的很不错。
而在他的身后，大平满脸错愕，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失声了一般, 根本没办法说出声，只能嘴巴一张一合地说:
被拦住了……？若利的扣球，一个人的拦网……
这一刻, 不止他一个人发出这样掺杂着惊愕的问句。
“哎呀呀！不会吧！若利的扣球？！”天童抓着头发不可置信地大喊:“被拦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天童原地转了一圈, 嘴里碎碎念地说:“这一定是假的, 对了, 掐一下自己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像是终于找到了破解这个荒谬现象的方法, 天童的手朝着自己的胳膊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掐。
“哇啊！”
耳朵被过于响亮的尖叫声刺了一下, 还沉浸在“牛岛前辈的扣球居然被单人拦下”恍惚中的白布神情难看地瞪向发出声音的人。
“居然是真的……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捂着被扭痛的胳膊，天童终于确定了, 这是事实。他摸着下巴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打量着上水。
“嗯……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呢。”
【上水选手！仅凭一个人就拦下来牛岛若利的暴力扣球！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流辉！流辉！流辉！”
“上水君好帅啊！”
“流辉！！！”
不需要应援团领头人的指挥，观众们自行为上水欢呼尖叫，如热浪一般的欢呼声冲向球场。
井闼山的众人虽然知道上水的人气很高，但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人气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就听这尖叫声，全场一半的观众们都算是他的粉丝。
“这个位置安排的，也太挑战心态了。”
山形看着再一次轮到发球的上水，扯了扯嘴角，脸上带着一些苦色。其实他知道井闼山的安排没有问题，2号位一般都是接应的位置，但井闼山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强到有些变态罢了。
发球权又来到了井闼山，球员们在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对着上水加油:
“流辉发个好球啊！”
“流辉加油！”
“发挥你平时的水平就好了。”
上水单手握着排球，对朝他加油的众人点头答应，又回过头，将球对着地板随意拍了几下。
“咚、咚、咚……”
排球弹跳在地板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重重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无法保持镇定。
“都镇定点，你们只要记住一点:球来了，将它接起来就好了。”
像是感觉都队里凝重的气氛，站在拦网前的牛岛弓着身体平静对众人嘱咐，直到现在，除了刚才扣球被拦下时他流露出了一些情绪，其余时刻，他就像不动的山峰，沉稳，坚毅，只要他站在哪里，就没有什么能够打倒白鸟泽。
白鸟泽的其他人盯着牛岛健硕让人倍感安心的背影，紧张沉重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住了。
上水微微挑眉，他能够感受到，牛岛的一句话瞬间就让队里的气势改变了，而这，就是牛岛若利给人的可靠感。
真厉害啊。
心中这样感慨着，上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他将地上弹跳的排球抓在手中，平平举在身前。
“那就，先来一分吧。”
古森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上水的低语，眼中闪过一缕笑意，流辉还真的是很有自信呢，不过也是，如果拥有那一手发球，不自信才让人感觉奇怪呢。
“哔！”
尖锐的哨声刺激着众人的耳朵，所有人的神情一凝。
轻轻将排球抛向空中，上水能够感受到从前方投来的灼灼目光，他没有去注意，因为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颗不断旋转上升的排球上。
流畅地助跑完，他双脚用力蹬地，借着结实的地板如飞鸟一般飞到了半空中，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所有人都扬起头盯着那道身影，看他跃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看他挥动结实的手臂，击球——
“砰！！！”
炸裂的声音猛地在空中响起，有些观众害怕似地抖了一下，哪怕这一球不是冲着他们而去的，但是单单是坐在观众席上，都能感受到这一颗排球上蕴含的威力。
观众们紧张地看向白鸟泽，面对这样的发球，他们能否守住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下一秒，排球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了他们。
只见从拦网上空越过的排球咆哮冲向白鸟泽的后排，而早有心理准备的山形这一次神情很是冷静，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排球，时刻准备接球。
但这一次，排球却不如他的愿，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朝着濑见所在的位置袭去。
“咻——！”
还保持着准备姿势的濑见僵住原地，排球擦着的耳侧飞过，球带来的劲风刮起他的发丝，不痛，但是却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
大脑一片空白，他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一般，艰难而缓慢地将头转过去，瞳孔还因为惊讶而猛缩着，当那颗弹到界外的排球映入他的眼中时，濑见才回神一般，眉头紧缩，不甘的情绪在脸上浮现。
“……我算是知道你之前是什么感觉了。”
半晌，濑见脸色难看地侧头看向山形，声音沙哑地说:“完全没法反应过来。”
山形:“就是这样，身体和大脑都在告诉自己要动起来，但是却没法做到。”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上水重新去拿球了，他抱着新的球，姿态很是放松地迈步走向底线。
对于他来说，最好让自己冷静的方法，就是不去关心其他事情，而是在拿到球的那一刻，就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放在排球上。
充满各种声音，各种视线的比赛现场是很容易让球员心情浮躁的，但是当井闼山的众人扭头看向垂眸盯着转着排球的上水，看着他平静的面庞时，他们奇迹般地也感受到了一种安静。
鹫匠教练坐在对面的长凳上，目光沉沉地盯着做准备的上水，眼中闪过赞赏。
好强的专注力。
上水站在底线，前方的队友们尽职尽责地站在拦网前，双手抱头，将对面所能见的画面遮挡了一大半，注意到这一点，一抹狡黠的亮光从眼中划过。
他在哨声吹响的那一刻立刻将手中的排球发了出去。
“嘭！！”
响亮的轰鸣声在空中响起，排球径直朝着白鸟泽的球场飞来，而山形也来到了球的正前方，但是出乎众人意料，本该被接起的排球再一次从山形的手臂旁飞出。
“怎么回事？！球居然拐弯了！！”
其他人没有笑那个喊的人大惊小怪，因为他们同样感到很不可思议。
山形的落点找得很准，但是他没算到一点，那就是这颗排球在发的时候，借着井闼山众人挡在拦网前的动作，已经被上水暗中施加了旋转。
所以，这并不只是一颗威力极大的球，同时还是一颗带着诡谲旋转的发球，难接的程度再一次上涨了。
“抱歉！”没有将球接起来的山形立刻道歉，他有些不甘心地咬紧牙关，还是没有将球接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就在他这个想法从脑中冒出的时候，一个高昂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开什么玩笑！”
山形猛地转头，嘴巴微张，惊讶地看追着排球从面前掠过的濑见。
这是，英太？
球还没有落下！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对方得意！
濑见的速度很快，与排球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只有半臂距离的时候，他尽力将手臂向前伸，咬紧牙关地猛地向前一扑，用小臂将球后回打。
“给我回去！”
“濑濑！！！”天童在场外激动地跳起来，高举手臂大喊:“太帅气了！！”
扑在地上的濑见听到天童的声音，笑容顿时僵住脸上，你知道我帅的话就不要这样喊我啊！
被濑见打回的排球重新来到了球场的前排。
这一球并不算好，但是正是这样只勉强合格的传球，在牛岛面前却不算什么，他面对着井闼山的三人拦网，硬生生靠着这样的传球打出一击强硬的直线球。
“砰！！！”
濑口低头看着自己被用力打穿的手掌，此时它因为疼痛到微微发颤，双指间的位置像是要被撕开一样。
“可恶，差点就麻烦了。”不想因伤下场的濑口不爽地按着手掌，朝着牛岛瞪了一眼。
白鸟泽的位置再一次轮换。
天童IN，山形OUT。
见到重新上场来到前排的天童，佐久早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鸟泽的众人，一手背在手后，对着上水比了个手势。
他和上水之间没有默契，但是在那之前提前告知怎么做还是可以的。
佐久早神情淡淡地想着，同时很快将手收回。
这就是口嫌体直嘛小臣，上水看着佐久早那隐蔽又很快收回的手势，忍不住将拳抵在唇边防止自己笑出声。
不过这样，接下来的行动就很明确了。
盯着对面的众人，上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主角都已经到位了，那么好戏也该开场了。
第64章 直觉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随着球场上的战况越发激励, 观众们的情绪也越发火热，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大声呐喊助威。
讲解员A笑着说:【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发球局来到了白鸟泽, 而此次发球的人是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
讲解员B接着他的话:【作为重炮型攻手，牛岛选手的发球对于其他队伍来说一直都很具有威胁, 强而猛的发球往往一瞬间就扣到了地上，甚至很多时候接球的人连球都不能碰到。这就是牛岛选手厉害之处。】
【而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 虽然他是高中时期才转为自由人的, 但是从之前比赛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实力很不错，上一局也在接牛岛选手的时候他也表现地相当出色，这一次，他能否打破牛岛选手的发球呢？】
随着讲解员的话，观众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下方的球场上。牛岛的实力他们一直都能知道, 完全就是全国前五级别的，而井闼山的古森元也作为自由人却没有那么有名，所以一些不知道的观众们在得知古森居然是高中才转为自由人的时候都吸了一口冷气。
“真的假的，这样的实力居然……”
“完全看不出来啊。”
观众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古森都不用去听，都知道他们现在在说什么。
“真是的，几乎每次比赛都会有这样的话呢。”古森收回目光, 挠了挠头, 因为想要打败小臣, 所以他从主攻手变为了自由人, 虽然时间是很短啦, 但是也没必要比赛的时候都要提一下吧。
“等元也你以后成为了NO.1的自由人, 肯定就不会这么介绍了，他们只会说［高中最强自由人］而不是［高中才转型的自由人］了。”上水单手叉腰地侧头对古森说。
“［高中最强自由人］嘛？”古森捏着下巴思索片刻, 眼睛越来越亮，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很帅气的称呼啊！好！让我就以这个为目标吧！”
他对着上水竖起大拇指，说:“流辉和小臣也一起朝着高中最强的称呼前进啊！”
佐久早突然扭头:“我没有问题，上水你呢？”
说完，他还朝着上水挑了一下眉，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看着就很让人生气。
上水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也没问题，只要将全国大赛的冠军，春高的冠军都拿下，我们高二的时候就能完成这个目标了吧。”
其他默默听着的三年级前辈忍不住擦了擦额角因为压力而流下的冷汗，心中一阵心虚。
他们都三年级了，还没有完成这个目标，是他们太没用了吗……
“不要被他们带偏了啊！前辈！”濑口抓着绫崎的肩膀使劲摇晃，试图唤醒理智已经飞离身体的前辈:“他们那种是不正常的啊！我们这样才是正常的啊！谁家队伍随随便便到处都是全国前五的选手啊！”
“我感觉……”长谷默默竖起手:“嗯，我们队还蛮有可能的……”
其他人想到队伍里几人的实力和天赋，突然都沉默了。
#学弟太强太卷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还不知道他们的谈话给了前辈们多大的压力，上水和古森说完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身体微微弓起，做出准备的动作。
拦网对面，牛岛单手抓着排球，阔步走向白鸟泽后排的发球区，神情平淡地将球在地板上拍，试手感。
井闼山的众人也随着牛岛的动作而神情变得专注。
没多久，裁判吹响了哨声，示意牛岛可以开始发球了。
“咻！”
排球被抛到空中，牛岛目光盯着上方的排球，脚步快速启动，助跑，跳起，挥臂！
用力向下挥动的胳膊像是要将空气撕裂一般，牛岛快速而猛烈地将大掌用力击打在了球面上，瞬间，被迫受力的球面凹陷了下去，发出一道无声的哀鸣，随后白色的气浪将球包裹在其中然后带着响亮的呼啸声一路飞过拦网，目标明确地朝着井闼山的后排冲去。
“砰——”
宛如炮弹袭击了地面一般，爆裂的砸声在球场上响起，众人的耳边还带着一声声的鸣声，但他们却仍然没有回过神，只能让自己的视线牢牢盯着那道高大又宽厚的背影上。
当这一声响起后，白鸟泽的应援团立刻振奋大喊:
“若利打得好！若利打得好！”
被砸到地板上的排球没有丝毫停顿地又再一次弹起，直接飞到了与观众席二楼持平的高度，冲向扶手处的栏杆。
“哐啷~~”
被大力砸中的栏杆不断发出振动的声音在观众们耳边响起，他们神情惊吓地看着那根栏杆，很是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靠近。
“嘶——”离那颗得很近的男生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语气僵硬地说:“之前他们和我说看比赛也会有危险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信了，就这样的球，一不小心被砸中，会脑震荡吧！”
想起看比赛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话，男生很想给之前的自己一个大巴掌，让你不相信，差点就完了！
“大概……不会、吧？”另一个陪着他看比的男生有些迟疑地回答，最后的“吧？”十分有灵性，让男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成功拿下一分的牛岛脸上没有任何激动，他转身走到一旁，重新接过了一颗排球，然后回到后排准备进行下一次发球。
“呼、”按了按稍微有些跳得太快的心跳，古森抬眸看向牛岛，脸上爽朗的笑容被专注的神情所取代。
他在原地小幅度地跳了跳，然后将双手拉伸了一下，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没有因为那一球而产生退意，反应燃起了斗志。
“来吧——”
古森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跳起挥臂的牛岛，
瞳孔中倒映着球的影子，古森猛地窜出，如一只敏捷的花豹冲到了球的正前方。
“砰！！”
随着排球被并起的手臂垫到了空中，古森整个人也因为这颗球所带来的巨大冲力而向后倒去。
“啪”地跌坐在地上，手臂传来一阵又一阵痛感，但古森脸上却带着灿烂而高兴的笑容，接起来了！
饭纲看到古森将球接起后松了口气，他仰头望着朝他飞来的排球，迅速组织起了进攻。
濑口用一击威力十足的扣球将对面的三人拦网打穿，可白鸟泽的球员们反应也很快，在球快落地的时候，山形猛地上前，重新将球接起来。
濑见视线一移，看向了前排，他手腕一动，将球传了出去:“天童！”
处于前排的天童听到声音，身体快速反应，弯膝向上一跳，手长脚长的他很是轻松地就跳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濑见给他的传球显然是很了解他的最高击球点何处，所以当天童直起的手臂向下快速扣下的时候，这一球的高度十分高，甚至快要高过了拦网人的手掌。
意识到这一点，拦网的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将手臂用力向上伸，当佐久早尽力将手再往上伸长的时候，天童的扣球已经到了，手指碰触到了旋转飞来的排球，将它的球路改变，朝着身后的地板飞去。
“接球！”
古森脚步一移，反应极快地朝着排球追去，跑到位的时候，他脚步侧压，将手臂并拢举起然后把排球击打起来。
就像捕猎的野兽一般，天童本就不大的瞳孔瞬间竖起，充满压迫地盯着拦网对面的几人，嘴角上扬，同时在拦网前跑动起来。
嗯嗯，我知道哦，是右边没错吧~不用其他的掩饰了，因为你们太明显了哦~
上水看着前排助跑起来的佐久早，翠色的眼眸突然变得暗沉，就是现在。
“太简单了！”
天童迎着佐久早高高跳起，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恐怖的瞳孔对上了佐久早毫无波澜的双眸。
一刹那，天童的直觉突然告诉他有些不对劲，就在他有些疑惑地想着时候，佐久早有了动作。
余光瞥到上水的位置，上空的佐久早将扣球的手势一变，双手一托，将排球传给了从后排三米线后跳起的上水。
“砰！”
分毫不差，排球被上水挥下的手掌完完全全地扣进了白鸟泽的球场。
天童跳在空中，看着没有扣球冷漠看着他的佐久早，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缩小的瞳孔不断颤动，嘴中无意识地发出疑问:
“啊嘞？！”
“被骗了啊！”
大平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死亡视线，忍不住苦笑一笑，阿觉啊，你的声音太大了啊！
果然，下一刻，一道怒不可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觉！！你在干什么？！都说了不要光凭直觉去拦网！用眼睛去观察啊！”
鹫匠教练高举着双臂对着天童大喊，脸都有些气红了，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生气了。
天童侧过头，小声嘟囔:“是失误了。”
“天童前辈。”
天童看向前方。
上水站在拦网后，与天童差不多高的身高让他能够直视天童的眼睛，他嘴角扬着轻笑，看上去很是帅气，但是在白鸟泽的其他人看来却显得格外嚣张了。
“这一次，直觉不起作用了啊。”
第65章 目的
“哈？”
天童歪着脑袋,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水，如野兽一般竖起的瞳孔倒映着上水嚣张的模样，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嘴角扯了扯:“看来我也要努力一点了——”
“都、被、人、小、瞧、了。”
他一字一顿地慢慢说着话，眸色暗沉, 眼睛微垂，将右手伸出:“那就来试试看啊。”
［能做到的话, 让我看看就究竟还有什么本事能欺骗我的直觉。］
上水从天童的眼中看了这个意思, 他对上了天童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抹平，表情很是平静。
两个高大的男生隔着拦网对视，一个神情漫不经心，一个脸上带着笑却略显恐怖。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很明显，天童的这个样子，是被上水的挑衅激起了怒火。
大平细细观察着天童的表情，确认了一点:阿觉要认真起来了啊。
不是说天童平时对比赛太过不在意, 而是他喜欢的是随心所欲，所以对于比赛他没有其他人一般在一开始就将所的点实力展现出来。与其说是他在比赛，不如说是他在自己的乐园尽情地享受快乐。
而现在, 这个直觉怪物被人挑衅, 否定了他的直觉, 这是不允许的。
上水像是仍不觉得过分一般, 对上天童的眼睛, 平淡地说:“好哦。”
天童神情一僵, 眯着一只眼睛打量着上水，怎么会有用着这样的语气和表情挑衅人啊！太气人了！哪怕他刚才那个样子都比现在敷衍人一样的表情要好。
“你是故意的！”天童手指向他, 生气地说:“可恶的小怪物，待会看我怎么拦死你！还有你们！通通拦死！”
因为上水的操作被天童一视同仁的井闼山众人默默将视线看向他，眼中都透露出着一个消息:不愧是你。
濑口很是心累地捏了捏眉心，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他这家伙在比赛的时候就不会安分的。”
“也还好了，至少他不是群嘲。”
其他人忍不住朝着一本正经却说出了不得了话的绫崎，目光中流露出怀疑，和也/和也前辈你现在对上水的要求居然这么低了吗？！
绫崎摸不着头脑挠了挠脖子，他有什么说错的吗？
比赛继续进行，而这一次，站在拦网前的天童双手自然放在身前，保持着警惕的姿态，视线在井闼山众人的身上来回移动。
井闼山前排的绫崎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他将头低了低，糟糕，这个视线也太强烈了吧。
后排，濑口双手用力按压着排球，目光盯着对面的白鸟泽，微微挑起右眉。
对着谁发球好呢……他的视线从白鸟泽众人身上移过。突然，他嘴角咧起，露出了一抹略显恶劣的笑容，濑口已经有了主意。
缓缓将球抛向空中，濑口快速助跑，充满力量的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来到了半空中。
他挥动着手臂，将手掌大力击打排球，让它旋转飞出，从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朝着白鸟泽的球场冲去。
“向后退！”
眼见着排球快速冲来，大平大声提醒，这样力量的扣球，落下的范围不可能很近，所有最好的做法是向后退，不至于让自己没有足够的距离来接球。
“上当了啊！”濑口抬眸看着白鸟泽众人的动作，舔了舔虎牙。
就在他说完后，看似很迅猛的排球气息突然一变，它仿佛瞬间没了力气一般，急速朝着地板坠落。
“！！！”
所有人都向后退了的白鸟泽众人神情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濑口居然会在发球上使诈，并不想他们想象的那样大力跳发，而是在发球的时候就收敛了力气，让这颗排球飞到一半就失去了动力。
所有人拼尽全力向前冲去救球，距离最近的大平和天童奋力向前扑去，可是他们的速度还没有球落地的速度快，排球在他们的手尖碰到球前砸在了地上。
“奏！发得好！”
“濑口前辈居然有在动脑子发球嘛？”上水很是诧异地高挑眉，没有想到自家像喷火龙到处喷火的前辈会在发球时使这样的心眼。
“真没想到。”
他再一次表达自己内心的诧异。
“上水……你还是小声点吧。”饭纲干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前他别说了，濑口可是在一旁听着呢。
上水:嗯？所以嗯？
没等他嚣张多久，一只手突然袭来。
“你这小子！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濑口单手拧着上水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
被劫持的上水含糊着声音:“……值得尊敬的前辈。”
才怪。
濑口冷哼一声松开了手，重新走到一旁去拿球。
而上水则是站在原地，突然抬起胳膊用袖子上的布料擦脸。
濑口前辈居然用那只满是手汗的手掐他的脸，太过分了，比赛结束他第一时间就要去洗脸。
濑口继续发球，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毕竟这种招数只能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使出，现在对面已经有了警惕，肯定就不行啊。
这一次他发的是很标准的大力跳发，自由人山形脚步移动，让球准确地落到他的双臂间，然后把球传给了濑见。
濑见侧身而立，注意到对面的三人视线都放在牛岛的身上，他意识到牛岛被对方盯防住了，可恶！
有点麻烦，那就换一个人。
“狮音！”
濑见大声喊着大平的名字，处于前排的大平立刻冲上网前跳起，将排球重重击打了下去。
“一触！”
“我来。”上水突然上前一步，双膝弯下，稳稳地将球接起，他仰头看着排球，将他平稳又准确地垫给了网前的饭纲。
“漂亮的一传！”饭纲眼睛一亮，这一球传得很好，如果不是在比赛中，他都想和上水一起交流传球了。
饭纲将注意力收回，双臂上举，手腕一动将球传了出去。
排球飞到了前排，长谷仰头看着来到头顶上方的排球，脚下发力，用力跳到拦网上空，而对面，白鸟泽的天童和大平也同时布置下了拦网。
意识到强攻不行，长谷将球轻拍，重新让球回到己方的球场。
饭纲将弹回的球稳稳击向前排，大喊:“机会球！”
白鸟泽的球员紧张地盯着对面球员的动作，特别是前排的三人，这一球将会是从这三个人中的某一人发起进攻，他们身体开始随着对面跑动的位置而移动。
“咻——”
处于前排的佐久早神情很是平静地向上跳起，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这一次，还会是假扣真传吗？不会了吧，毕竟对面都已经有了警惕……
就在这时候，他们突然瞪大了眼睛，传球了！佐久早居然再一次传球了！
排球在众人视线的追随下，毫不迟疑地朝着它自己的目的地飞起，而它的目标，正是已经跳到半空中的上水。
上水挥动着手臂正要将球扣下，下一秒，一双缠着绷带的大手突然从拦网上空出现，突兀的，让人警惕的，就像本该一路通畅的道路前方突然竖起了一道高墙，将他前进的脚步阻挡，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此路不通。
在井闼山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那双大掌毫不留情地将排球挡了回去。
“咚！”
天童眯了眯眼睛，整个人向后仰起头，拉长了声音说:“今天的我——100分！”
“阿觉！阿觉！阿觉！”
【天童觉！用拦网再次证明，他的实力能将厉害的进攻都挡在掌下！可怕的直觉！】
“你小子！刚才说得那么嚣张！”濑口猛地勾着上水的脖子，有些气闷地说“现在好了，还不是被对方将球拦住了！看你牛皮都要吹破了！”
他倒不是为上水的扣球没得分这个而生气，而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在直播，上水刚才放出那样的话，结果现在却被打脸，其他人会怎么看他。
这明显不利于他的形容，濑口哪怕嘴上说讨厌上水，但是内心却没真正这样觉得，现在见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一步急起来了。
上水歪着头靠在濑口的身上没有挣扎，而是语气平静地说:“天童前辈的爆发是正常的，我也没有想过一球就将他打倒。”
挑衅也好，故意再一次使用假扣真传也好，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一个，能影响比赛的目的。
……
牛岛的眼睛转了转，视线在拦在他面前的三人的手臂扫过，他眼睛锁定了一处地方，突然将手臂轰然挥下。
“砰！！”
排球凶狠地撞上了上水的手掌又快速朝着场外飞去。
【打手出界！！看上去是一个靠着力量取胜的牛岛选手，却在面对几乎没有漏洞的拦网时候展现出了十分灵活的表现！】
讲解员激动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而这时，摄像头也将镜头转向了落到地上的牛岛，将他坚毅的面容放大在了屏幕上。
及川双手搭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盯着电视中的牛岛，磨了磨牙，语气很是不爽地说:“牛若那家伙强得想让人打他，这个怪物也太强了吧！可恶！为什么还不把镜头移开！”
“我宁愿看流辉，也不想看那张讨人厌的脸。”他撇嘴嘟囔着，却发现本来很是放映室突然安静得过分，连讨论声都没了。
“……”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及川猛地扭头，朝默默盯着他出声的青城众人喊道:“我不是在夸牛岛！我只是讨厌他那张脸放大到屏幕上！”
花卷:“我们都懂。”
松川:“没错，我们懂。”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完，对视一眼击掌，完全没有管气到鼻子都要歪了的及川。
岩泉拍了拍几人的背:“都专心看比赛，教练说了，看完要让我们说说感受以及从中学到些什么。”
“哦。”
被岩泉身上传来的威胁感镇住了，三人老实地将头重新看向电视。
放映室恢复了安静，及川看着电视中继续进行的比赛，眼睛眯了眯，突然露出兴味的笑容，声音上扬:“有意思~”
原来是想打这样的注意。
第66章 奏效
球场上, 饭纲正在组织进攻。
讲解员的语气中带着惊叹:【白鸟泽率先进入了20分！这一局以牛岛若利的进攻和天童觉的拦网双重配合，让他们队的气势从比赛初就不断高涨呢！】
眼珠微动，天童拍了一下大平的背, 低声说:“狮音，你去拦住直线！”
说完, 两人一起在拦网前跑动起来，追着前排跳起的长谷随他一齐跳起。
“啪！”
清脆的声音在拦网上空响起, 天童再一次准确地将球挡住。
盯着被反弹回去的排球, 天童嘴角扬起，欢呼:“Yeah！漂亮的拦网！”
……居然自己喊出来了。长谷惊讶地看着对面很是自然的自己夸自己的天童，突然心中一动，感觉这样也很不错欸，下次他也试试拦网成功后喊出来吧。
而下方的位置, 时刻警惕着球的佐久早脚步冲出，追着紧贴着拦网落下的排球双膝向前一滑，用双臂将球重新垫了起来。
“饭纲前辈。”
饭纲扬声:“我了解！”
他快速移动位置，来到球的下方, 大脑快速运转，这一球究竟要传给谁才是最稳妥最有几率得分呢。
——
“井闼山这一局感觉，怎么说呢。”花卷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有点被白鸟泽压制住的样子。”
“但是, 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有些地方没有想通的花卷烦躁地挠了挠头,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双手抱胸, 高挑一边的眉, 及川意有所指地说:“你们觉得呢？”
岩泉低头, 食指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 将他刚才发现得说出来:“这一局，从开始没多久，井闼山的11号就像是在有意识地引导天童去拦网，去跑动起来，本来他的活动量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但是现在这些结合起来却显得很是可疑了，上水是故意的没错吧？”
“Bingo！”
及川打了个响指，笑着对岩泉说:“岩酱观察地很仔细呢，没错哦，流辉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天童的体力。你们可以看看现在天童的状态。”
电视上，白鸟泽的球员们的特写投在屏幕上，而这一次，青城的其他人都立刻看向天童，发现真如及川说的一样，与之前相比，天童现在的状态要显得疲惫不少。
“天童相比白鸟泽其他人来说耐力不足，体力是他在比赛中的一大短板。而且你们忘记了他的拦网类型是什么了吗？”
其他人神情一愣，然后异口同声地说:“guess block！”
说完，他们面面相觑，作为白鸟泽的老对手，他们十分了解这个直觉怪物的拦网，简直准确到可怕。
“没错啊，就是因为他使用的拦网类型是预测拦网，所以他的拦网是用预测和直觉共同作用下做出的反应，当对手的球开始飞起时，他的大脑能够快速作出判断然后让身体随之反应起来。”及川下巴扬起，语气很是轻快:“天童拦网的可怕之处就是这样，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骗过他的时候，他却在球动的时候预判到了你的行动，你根本无法真正地甩开他的拦网。就像一块甩不掉的口香糖呢。”
“不过啦~”说到这，及川突然摊手一笑，很是自信地说:“如果是我，绝对可以甩开拦网的哦~”
毕竟论起心眼，还是他们二传要多啊。天童这样的直觉怪物，想要欺骗他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
青城众人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表情很恶劣的及川，齐齐露出嫌弃的眼神，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了。
及川回过神，继续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当天童的体力开始耗尽的时候，大脑也将无法准确地运转，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直觉要真的不失灵了呢~”
当动起来的时候已经很痛苦了，大脑还要怎么保持镇定去思考呢？没有办法呢~
连理智都很难维持，观察都要用尽大半精力，也就没办法使用直觉这把武器。
及川笑容慢慢加深，他现在就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那画面，一点很有趣~
——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濑见皱眉看向天童，眼中带着担心:“天童，你还好吧？”
这个出汗量，是不是太大了。他的目光从天童被灯光照射泛着光的脸上、脖子上扫过，有些不是很放心。
“……我还好啦~”天童眼睛微眯，在濑见的注视下，慢了一拍说话。
就是好累啊，奇怪，他今天有这么拼命的吗？
疲惫感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天童的大脑感到一阵眩晕，他眨了眨眼睛，汗水从眼角划过，带着湿意与痒意。
“饭纲前辈！”
对面的自由人已经将球接了起来，天童晃了一下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二传身上。
跑到网前，侧身站在拦网中间的饭纲仰头盯着飞来的排球，将双臂向上举，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正传姿势。
天童顺着饭纲的目光看去，那个位置赫然站着濑口，他微微挑眉，是他啊。
视线，动作，都在告诉他饭纲这一次传球的目标就是濑口。天童在饭纲传球前开始移动脚步，朝着濑口所在的地方抛去。
欸？
脑中零星的不确定突然一闪而过，天童跑动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判断错吧？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天童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多想了，只能跑动起来去拦网。
而在天童跳起拦网的时候，本来手上的动作是正传的饭纲突然将腰向后仰，将球背传给了跑到拦网最右边的上水。
天童看着在传球的最后一刻戏耍了他的饭纲，眼睛猛地瞪大，神情很是错愕，因为他的直觉居然失误了，被对面的人骗得直接将拦网空了出来。
此时展现在上水面前的是一览无遗，格外空旷而自由的天空，他可以在没有任何阻拦下的情况下尽情地将扣进去。
面对这样几乎是敞开大门欢迎他扣球的时候，上水毫不客气地挥动手臂用力将排球扣了下去。
“砰！！”
“哒。”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落到地上的天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稳住身体，身体弓下双臂撑着膝盖，头顶打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瞳孔猛缩的模样。
失误了……
就像是脑子一直闪着亮光给他照明的灯突然被切断了电源，大脑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天童一直掌握的直觉突然失去了作用。
望着拦网对面喘息的天童，上水张开五指，低声配音:“啪！”
“没电了呢。”
撑着双膝的天童急促地喘着气，汗水不断从他的下颚滑落滴打在地板上，眼前泛起一阵白光，他很清楚这样的感觉，是疲惫脱力的现象。
“完蛋了，体力只剩5%了。”
他算是明白了，对面那个男生不管是挑衅引起他的斗志还是不断试探他的拦网让他不停跑动，这些的目的最终都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
“若利，接下来真的要靠你了啊。”天童歪头看向几乎没什么疲惫的牛岛，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不愧是若利啊，体力真好。
牛岛目光沉沉看向对面，低声说:“交给我吧。”
现在白鸟泽的拦网中心被对手制造出了致命漏洞，也就代表着他们的拦网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将井闼山的进攻都挡下了。
“最后两分，胜利会属于我们的。”牛岛侧头看着记分牌，语气很是平静与确定，他也有这个实力说这样说的话。
上水单手按着脖子感受着从牛岛身上传来的势不可挡的气势和压力，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其他地方。
他心中很是肯定，这一局最后的结果会在牛岛前辈两次扣球后结束，但是没关系，对面已经被撬开了一个大洞，下一局才是关键局。
最后的结果就像上水所想的一样，牛岛轰出了一次暴力扣球，一次大力跳发，两球直接结束了比赛。
勉强坚持到这一局比赛打完，天童再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跟着其他人的身后走下了场。
“还好吗？”大平将水递给他，神情担忧。
“手脚都是软趴趴的呢~”天童甩了甩没有什么力气的胳膊，朝其他人展示。
“好了，天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濑见按着天童的肩膀让他坐下起，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还在逞什么能啊。
“这样，下一局天童就没办法上场了。”齐藤辅教神情凝重地叹了一口气，队里，天童就是白鸟泽的拦网核心，现在这个核心却因为脱力而没办法进行下一场最关键的比赛，他很难不忧心。
鹫匠教练看着几乎是瘫在长凳上的天童，皱了皱眉，看向其他人:“下一局，海青你替阿觉上场。”
“是，欸？！我、我吗？”一年级的副攻汤野滨下意识回答后才反应过来，他要上场了？！
“放轻松了啦~”天童挣扎着坐起来，对着小学弟笑着说:“放心吧，尽你的能力去做吧，有若利在呢？对不对啊？”
牛岛微微颔首:“我会拿下胜利的。”
牛岛前辈——好帅！汤野滨眼睛放光地盯着一脸靠谱的牛岛，本来因为要上场而紧张的心情在他的话下，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对面，井闼山的休息区，濑口握着水瓶，惊疑不定地盯着上水，开口问:“上一局比赛，你是故意那样做的吗？”
“嗯。”喝完水的上水抓着瓶子，语气平静地说:“下一局天童前辈应该不能上场了，替补上来的球员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给我们太大的威胁。”
“下一局，尽早结束吧。”
“你小子还真敢说啊——”濑口突然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不过，你这次的嚣张发言我还蛮喜欢的。”
上水将乱成一团的头发重新打理好，摸着手指上的绷带，微微垂眸，他可没有说大话，而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这场比赛已经比得够久的了。
第67章 焦灼
第三局很快开始, 两队人重新准备上场，进行最后一场关键局的比赛。
这一局，一如白鸟泽换下了天童, 井闼山这边也将体力不支的长谷换下，南谷代替他上场。
两个同样是因为体力不支而被换下场的副攻摇摇对视了一眼, 突然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长谷/天童:还好丢人的不止我一个人，对面也是因为体力问题下场了, 真好。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最后一局比赛开始, 双方应援团爆出的声音格外响亮，他们紧张又期待着自己支持的球队能够打败对手，拿下通往下一场比赛的“门票”。
这一局，是井闼山先发球。
作为关键局第一个发球的人，饭纲此时的压力无疑是大的, 他的发球一直是短板，所以不能保证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失误。
上水站在拦网前，对着身后的饭纲喊:“饭纲前辈发个好球。”
正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饭纲深呼吸，神情严肃地点头:“我会的。”
这么说着, 但是饭纲的脸上却带着凝重，他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到饭纲这个模样，站在替补区的海堂眸光微动, 突然笑眯眯地在场外喊:“阿掌说要拿下三分, 真的吗？”
饭纲瞪大了眼睛:？我说的？不是海堂前辈你说的嘛！
其他人怕饭纲紧张, 不敢给他过多压力, 但是听海堂这么一说, 他们瞬间觉得这种方法好像也可以缓解饭纲的压力, 不管是前辈们还是一年级的球员们都激动起来:
“阿掌！你说你要拿六分！太男子汉了吧！”
“饭纲前辈说要打倒牛岛？！”
“饭纲前辈说——”
“你们够了！”眼见他们越说越离谱，饭纲有些羞耻地大喊:“我没有说！”
喊完, 他发现经过队友们这么一闹，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饭纲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真是的，他的紧张居然都这么明显了吗？还让队友们担心了。
饭纲将手中的排球用力捏了捏，站定在发球区，让心跳稳下来。
“哔——”
发球哨吹响，饭纲没有第一时间发球，而是摆出发球的姿势，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让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白鸟泽的后排，山形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是还没做好发球准备还是说想要用拖延时间来让他们判断失误。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对面一直没有动作的人突然将球发出。
饭纲的发球实在突然，以至于大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球打过拦网了。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分！山形仰头望着飞来的排球，身体快速反应起来，朝着排球所在的地方冲去。
在他的视线中，排球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度，角度很刁钻地朝着球场的边角飞去。山形眼中微动，这一球的弧度很有可能会出界……
他最后相信自己的判断，停在球的旁边，将手臂收起，高声说:“出界！”
同为自由人的古森微微挑了一下眉，出界？这可未必吧，毕竟再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一球最终的落点可不是在界外啊。
听到山形喊出的话，饭纲眼睛一亮，稳了！排球并没有像山形所想的一样飞出界外，而是砸在了边线后一点的位置。
界内！
“阿掌！阿掌！发得好！”
“阿掌！阿掌！发得好！”
山形侧头看着的排球，不甘心地拧起眉，向队友道歉:“抱歉，我判断失误了。”
“不要在意，毕竟饭纲的这一次发球也的确让人没想到。”濑见挥了一下手，让山形不要放在心上，而他本人则是认真地打量着饭纲，心中对他的警惕再提高了一些。
“呼……”饭纲激动地捏了一下拳，差一点，排球就要出界了，还好最后球稳住了。
“我们的方法很奏效嘛~”长谷捏着下巴坏笑:“难道说，阿掌你就喜欢这样的加油吗？”
“要不再来一次？！”
长谷蠢蠢欲动地伸出试探的脚，如果饭纲不反对，以后这就会成为饭纲发球前的固定加油方式了。
身上一阵恶寒，饭纲激动的心瞬间冷静下来，他扭头大喊:“我没有！才不要！”
“阿掌你好凶啊。”长谷故作害怕地将头埋进了浑身僵硬脸上写满了“救救我”的穴井怀里，用着格外欠揍的声音对饭纲控诉。
其他人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一个一米九的高大男生，硬生生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将自己靠在无辜可怜的小学弟怀里，究竟是何等的无下限才能在全国直播下做出这种事情。
“够了。”饭纲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睛，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笑死。
对面的白鸟泽默默看着这一幕，突然很是怀疑，井闼山究竟为什么会有【王者】这样的称号，他们的逼格都要掉完了啊！
饭纲这次是真的不紧张了，他怕他一表现出什么紧张的神情，他的队友们就要送他在全国的面前“出道”了。
他站在后排，将手中的排球送出，脚步快速启动，挥臂将球打了出去。
“果然，后排的时候不明显，当替补天童上场的球员来到前排的时候，白鸟泽的拦网漏洞就很明显了。少了天童，就相当于将拦网的一角被迫打开，让井闼山的扣球肆无忌惮地进入了。”
观众席上，一个观看比赛的大叔皱着眉说，现在比赛已经进行了十多分钟了，双方位置也轮换了几次，而当白鸟泽后排的副攻换到前排进行拦网的时候，他们的弱点简直一览无遗。
“这也没办法，白鸟泽本来就是进攻能力比拦网要强，而且牛岛不也把因为拦网失误而丢的分追回来了嘛。”另一个大叔还没有那么紧张，因为在他看来，牛岛的实力一如既往的强大，并不需要太多的担忧。
“但是……”先前说话的大叔皱了皱眉，现在白鸟泽其他人的情绪很压抑啊，他们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存在让整个队伍的气势焕然一新。
牛岛，你能抗住这样的压力吗？
“砰！！！”
一击角度极其刁钻的斜线球重重砸进了白鸟泽的球场，扑来救球的川西没能够将这速度极快的一球接住，井闼山再拿下一分。
“饭纲前辈传得漂亮。”上水转身和刚刚给他传球的饭纲击掌，脸上的神情很是轻松。不得不说，将天童换下以后，白鸟泽拦网难缠的程度大大下降了。
“是你反应快，刚才那球要是你没有改变球路，这一球很有可能被拦下。”饭纲反夸了上水一声，然后抬头看向记分牌，他们现在领先白鸟泽两分，如果能保持住并且逐渐将这差距拉开，那么比赛的胜利很快就能拿下了吧。
绫崎发球，他第一球就用着一发威力惊人的大力跳发朝白鸟泽的球场袭去，此时山形还没与川西替换上场，后排站着的人是二传濑见，主攻添川，以及副攻川西。其中濑见最不合适接球，因为他还要为攻手传球，而且这一球离他的位置也有一定距离，所以最适合接球的人是川西和添川。
“我来！”
添川大喊一声，垫步上前来，直面着冲来的排球，用力夹紧了双臂，让自己的双膝弯曲，稳住下盘。
“砰！！”
闷重的响声在排球撞上胳膊的那一刻响起，添川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白，但他没有让手被球撞开，而是当球飞上天空的时候才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若利！”跑到球下落位置的濑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心中最信赖的人。
“左翼！”
网前，佐久早三人脚步一致地开始移动，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定的默契，无需多说，只要一个人开始动起来另外两人就能很快地随之一齐动起。
“三人拦网！可恶！”濑见仰头看着上空中对峙的四人，下意识为井闼山布下的拦网高度而着急，下一秒，当他看着牛岛的时候，眼中的焦急消失，而是转变为一抹激动。
这个高度……绝对没有问题的！
面对井闼山严密的三人拦网，牛岛没有选择吊球或是轻击将它拍回，这个时候，白鸟泽需要一击强有力的进攻而重振气势，鼓舞斗志。所以，在这一刻，牛岛利用他最擅长也最有力的武器:高度与力量。
当他来到自己的最高点的时候，再想要将他的扣球拦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牛岛健硕的身体凛跃在空中，他来到了自己的最高点，而这也是大多数球员根本到达不了的高度。
他眼睛微眯，点点寒光从眼中闪过，将手臂用力悍然扣下！
“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一瞬间仿佛将球场内的声音全部都覆盖住了，所有人的脑中都只能听到那道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天生的王牌】
这一刻，看到牛岛扣出的这一球的观众们都情不自禁地产生了这个想法。
井闼山的众人脸色不约而同地都难看起来。让他们感到比较棘手的是，牛岛这一局完全是放开打了，而白鸟泽其他人的表现也像是在拼尽一切去为他们的王牌铺路，让他能够放肆去进攻。
其实，只要细心看比赛的人都可以发现，白鸟泽的战术其实是比较极端的，他们所有人都是为了给王牌服务，除了个别扣球是其他人，其余大多数时候，白鸟泽的选手都选择将球传给牛岛。
进攻端很单一，但是却也很难抵挡。
井闼山学院的一直被认为是攻防兼备的一支队伍，几乎没有短板，而他们的拦网也是全国都数一数二的，但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在面对火力全开的牛岛，还是有些吃力的。
汗珠从侧脸滑落，牛岛站在拦网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手，沉声说:“你们的对手是我，尽管放马过来吧。”
井闼山众人盯着他，眼神一寸寸冷下来，无声地对峙在拦网前后进行着。
场外，月成教练神情冰冷地地看着这一幕:“最后的纠缠，要开始陷入焦灼了。”
第68章 换人
“这家伙还不累吗？”
替换下场看着比赛的濑口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知道牛岛的体力很不错，但是这已经是第三局比赛了，结果牛岛的扣球却还那么有威力, 实在太让人不甘心了。
上水也微微皱起眉，天童的下场却让牛岛的进攻更加凶猛, 全力爆发了，这种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看着对面的牛岛, 手指用力捏了一下指腹。虽然脸上布满汗珠, 但是牛岛身上的气息却十分凶悍，就如一只捕猎的白鹫，充满压迫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像是在寻找他下一个猎物。
果然，不愧是牛岛前辈, 哪怕局势不利于他们，但是仍然能够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只凭一次扣球就将不妙的局势打破。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再需要考虑保存体力的时候了，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放开全力去打比赛, 哪怕最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所以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长期相处下形成的默契, 让井闼山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去拿下更多的分。
10:11
13:12
16:14
……
双方在不断地拉扯, 你一分我一分地将比赛的分数不断向上涨, 却始终不让自己与对手差太多。
对面的发球快速越过拦网来到了白鸟泽的球场, 山形脚步一移, 来到排球的下方，用下手接球的姿势将球接了起来。
在自由人将球接起的瞬间, 濑见来到了网前，仰头看着飞来的排球，大脑飞速思索着这一球的人。
在他的对面，隔着拦网，井闼山前排的三人目光沉沉地看着濑见的动作，打算在他动起来的一瞬间就移动起来。
“阿仁！”濑见双手一托，仰头将球传给了跳到上空的添川。
接到传球的添川果断挥臂，就在他挥臂扣球的一瞬间，一双大掌突然从拦网下方探上来，高大的身影随之来到拦网上空，将这一球牢牢挡住。
“咚！”
伴随着一声轻响，排球被重新打回了白鸟泽的球场，快速砸到了地板上。
佐久早双脚稳稳踏在地板上，神情平静地对着对面神情难看的添川，语气淡淡地说:“不会让你们得分的。”
观众席上的粉丝们激动地涨红了脸:“圣臣！！拦得好！”
单人拦网成功将对手的扣球阻拦在网前，哪怕那个人不是牛岛，也十分让人激动了。
添川心中猛地一震，明明对面的男生没有露出什么凶狠的表情，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但是他却从中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感，就像是面对牛岛那样顶级的球员们才会有的压力。
“小臣！真帅！”古森站在后面对着佐久早兴奋地喊，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保持下去，我们的分数还是有些危险的。”南谷很是沉稳地说，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因为的确是这样。
两分的差距并不算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追上，所以他们必须将这点优势牢牢掌握到比赛结束为止。
“大家再加把劲儿！”濑口用力挥舞着胳膊大喊:“将比赛尽快拿下！”
“哦！”
哪怕很累，众人仍保持着高昂的气势，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待队友发球的开始。
……
“我来！”
接到古森传来的排球，饭纲没有迟疑，仰头跳起将球传了出去，而它飞去的目的地，赫然就是上水所在的位置。
“别想过去！”
排球来到了上水的头顶，大平和牛岛脚步一起移动来到了拦网的最右翼，而这时已经冲到了网前的双臂向后摆，双膝弯曲蓄力，时刻准备跳起，大平和牛岛二人没有犹豫地立刻跳起拦网。
身体已经开始向上跃起，大平却发现他对面的男生没有丝毫动作，与他对视上的翠色眼眸毫无波澜，然后朝着他嘴角扬起一道笑容。
那笑容该怎么形容，欺骗了拦网手的愉悦，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在大平看来都显得是那么恶劣。
而传球的濑见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惊，突然明白了上水的做法，是一人时间差！
当大平和牛岛的身体因为失去滞空开始下落，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开始在拦网前向上跃起，如飞鸟般轻松地就来到了惊人的高度。
双方完美的错开，一方开始落下，另一方才刚到达他的最高度。面对空无一人的拦网，上水没有任何客气，他挥动手臂用力将球扣了下去。
排球笔直朝着白鸟泽的球场飞去，眼睛球离地面越来遇近，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来到了球落下的地方。
“太一！”场外的天童兴奋地跳起来，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用手臂击球的川西。
“啪！”川西整个人扑到地上，用小臂将球重新打向了上空，他仰头大喊:“濑见前辈！传球！”
而濑见也没有错过川西制造出的反攻时机，他迅速跑动球的下方，双臂举起准备传球。
而在此时，处于前排的牛岛和汤野滨一左一右地从球场的两侧开始助跑。
上水保持着准备的姿势紧盯着对面的动作，突然，他目光一凝，对其他人大喊:“右边！”
另外两人在听到上水的提醒时，反应很快地跟着他一齐来到了右边的拦网。
当井闼山的拦网到位时，来自右翼的进攻也同一时间到来。
哪怕到了现在，牛岛的扣球还是一如既往地具有威力，由血肉之躯铸成的铁壁迎来了一颗炮弹一般的扣球，上水咬牙，将手臂向前压，降低高度的同时让拦网的坚固更上了一层。
排球不甘心地旋转，试图将挡在它面前的双臂打穿，但是任它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最终只能不甘心地向下坠落。
“嘭！”
本该落到地上的排球在众人的注视下飞过了拦网，大平摔在地上，但他再一次顽强地将球重新接起来了。
“机会球！”
处于后排的佐久早很是轻松地垫出了一个很合适舒服的高度，饭纲向前跑，找准球来的位置。
汤野滨神情紧张地盯着对面跑动起来的球员们，咽了咽口水。
跑动起来的球员，诡计多端的二传，究竟这一球会传向谁？
饭纲的视线向左一扫，那个方向正是井闼山王牌绫崎所在的位置，看出他意图的三人开始向左移动。
汤野滨不知为什么，他仅仅跑动了两步就猛地一转，朝着反方向跑去，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当他看到那道跳起的人影，他才明白，原来没有错，他们差点都要被对面的二传欺骗了！
他拼尽全力在网前奔跑，然后在上水跳起后紧跟着跳起。
可是哪怕追上了，汤野滨神情也没有一丝放松，因为他知道三人拦网都无法阻止上水的进攻，更何况是现在仓促的单人拦网。
他牙关咬紧，将手臂坚定地挡在上水的面前，封住了他面前的直线。
就算不能防住他，至少也要给他造成一些阻碍，不能让他这么轻松地过去！队友们都在身后呢！
后排的濑见大喊:“补位！”
面对上水即将到来的进攻，白鸟泽其余人开始移动，将直线，斜线，一切有可能进攻的位置都封锁死，然后等待他的扣球到来。
盯着对面布防紧密要将他扣球拦截的众人，上水微微扬眉:“就算这样也是没有用的。”
什么？汤野滨有些没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什么没有用？这个男生在说什么？
下一秒，上水弓起蓄力的右臂突然动了起来。在汤野滨的瞳孔中，那只充满力量的手臂像慢动作一般无限接近于排球，他甚至感到自己看到了空气被撕开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象，现实并没有那样的现象，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感到那一击扣到球时会爆发出何等惊人是力量，汤野滨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而现在，汤野滨只能浑身僵硬地盯着那只挥下的手掌用力击中了球面，肉眼可见的，球面被击打地瞬间凹陷了下去，球上覆盖的旋转猛地加速，然后白色的气浪将排球裹在其中，带着呼啸声朝他袭来。
这一刻，哪怕很不应该，但在那股猛烈的气息威胁下，汤野滨猛地闭上了眼睛，他等待着强烈的疼痛袭上他的手臂，下一秒，比他想象要更加严重的痛感从手臂上传来，那颗排球毫不留情地用力击穿他的双手。
汤野滨睁开眼睛，侧头看去，就发现那颗排球已经嚣张地飞向后方，他大喊:“前辈！交给你们了！”
后方的众人全神贯注地等待排球的到来，川西的脚步更是随着排球到来不断向后退，他视线紧着飞旋而来的排球，夹紧双臂。
一阵风从脑测吹过，川西瞳孔猛缩，飞速扭头，就见那颗突然到来的排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朝着地板狠狠撞去。
“砰！”
明明是那么难以打出的压线球，上水却像是普通扣球一般那么得心应手，他神情很是平静地看着对面弹出界外的排球，然后没有犹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如浪潮一般从观众席上传来:“流辉！流辉！流辉！”
24:23
所有人神情各异地侧头看向记分牌，井闼山到了赛点。
“哔——！”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月成教练突然提出了换人，不止白鸟泽，就连井闼山的众人看到拿着号码牌替换饭纲上场的人，都感到一阵错愕。
“怎么会……”
第69章 已定
“队长？”上水望着举着号码牌的男生, 惊讶地扬了扬眉，有些没有想到这时候月成教练居然会派海堂前辈上场。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场外看去，穿着1号球服的海堂脸上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没有因为众人的视线而感到不舒服。
饭纲与海堂擦肩而过，对着海堂说：“海堂前辈发个好球！让他们都看看你的厉害！”
“好。”海堂对着饭纲笑着点了下头：“我会加油的, 放心吧。”
听到海堂这句话，饭纲一下就放下了心, 他知道海堂的实力, 他这么说，就代表着这一场比赛也许真的要结束在这一次发球上了。
“这一场比赛，海堂前辈千万不要给我再上场的机会了。”饭纲露出笑容：“直接拿下比赛吧！”
“好。”
【哦？】讲解员A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真是让人没有想到，井闼山这时候选择换人上场，而替换的人正是他们的队长, 海堂隆司。】
讲解员B却是没有那么意外：【不过井闼山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在上水流辉等人成为首发球员前，海堂选手就一直以首发成员的身份参加比赛，而最让人为之津津乐道的是海堂选手他俊秀的面容与之不相符的力量。因为他的大力跳发可是一直被对手们视为一种威胁呢。】
海堂拿过排球，稳步来到了球场的后排, 神情平静地拍了拍排球。
赖见盯着对面的男生，皱起眉：“他最后还是上场了……”
他们看了井闼山前几次的比赛，作为队长的海堂都没有上场, 哪怕是换人都是选择其他人, 所以他们也以为这一场比赛也是这样, 却没有想到, 这一场比赛他居然上场了。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他有些不甘心又凝重地转头看向记分牌, 一分, 只要再有一分，这一局比赛就结束了……可恶！
“这个男生, 之前都没有上场吧？”有今年才喜欢上井闼山，没有看过他们以前比赛的女生好奇地发出了疑问：“他很厉害吗？”
“厉害，在发球和接球上都很有一手。”旁边的男生扭头回答：“你去看了他以前的比赛就能发现，他的发球是纯粹的暴力发球。”
这个“暴力”不是指他会用球打伤人的暴力倾向，而是大众们所说的“暴力美学”，以纯粹的力量决胜，给观众们视觉上的冲击以及心灵上的震撼。
“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力气很大的人啊。”女生打量了一遍海堂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这个男生看上去很是温和，也不像是牛岛那样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他的强大，反而让人感觉比起主攻手，更像是二传、自由人。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发出像男生和讲解员所说的那样强大的发球吗？
男生却一脸严肃地对女生说：“用最温和亲切的笑容，打出最猛的发球，就是他，井闼山的【笑面虎】。”
“在比赛中敢小看他的话，会死得很惨的。”
男生重新看向赛场，说实话，他们这些井闼山的粉丝也没有想到，今年井闼山的队伍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变动，但是最终，井闼山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整支队伍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可靠强大的前辈，富有天赋的后辈，这样的井闼山一定能赢的！
“笑、面、虎、吗？”女生慢慢说着这个称呼，目光看向了下发的海堂，有了一些期待。
井闼山的方向，古森和佐久早也将目光看向了海堂。
“说起来，你们还没怎么见过隆司全力发球的样子吧？”绫崎见几个后辈都很好奇，开口解释：“隆司的力气可是超级强的，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他。”
“没错。”就连队里力量很不错的濑口这一次也认真点头：“全力以赴的海堂前辈，很强。而且海堂前辈的力量是天生就很大，所以你们不要被他的样子给骗到了。”
海堂前辈他可是能够用着最亲切的笑容徒手捏爆汽水罐的男人啊！一想起当时的画面，濑口就忍不住打了个抖擞，他真的很怕有一天海堂前辈生气会像捏汽水罐一样捏他的脑袋。
佐久早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侧头看向做着准备的海堂，心中的期待被不断放大。
“大家都小心点！”重新上场的山形站在后排大声提醒其他人：“都注意他的发球！”
他神情凝重地盯着海堂，沉沉呼出一口气，失败还是延续比赛就在这一球，他绝不能让球落下！
其他人也严阵以待：“是！！！”
作为井闼山的老对手，海堂的发球究竟有多强他们也是体验过的。
可以说，牛岛的发球是力量与高度并存的发球，那么海堂的发球就是完全都是力量。威力上，他的发球并不弱于牛岛，发挥好的时候，甚至能够超过。
裁判吹哨：“哔——”
见到对面的这态度，海堂将球抓在手中，眼睛弯了弯：“大家这么重视我，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所以啊——”
他扬起头，将手中的排球向空中抛去：“我更需要全力以赴了！”
月成教练站起身，凝视着将排球抛起的海堂，在高野辅教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嘴角扬起：“在现在的队伍里，隆司他可不是关键发球员，而是——”
“决胜发球员啊。”
与此同时，球场上的海堂动了起来，月成教练的尾音被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所覆盖住了。
“砰！！！”
落下的排球被狠狠击打，球面瞬间凹陷了下去，带着可怕的气息朝白鸟泽的后排袭去。
“隼人！！”
井闼山的众人望着追着排球而去的山形，并没有放松警惕，只要球一刻没有落下，那么他们就不能让自己放松，哪怕身体已经很累了，哪怕这一球好像真的没有办法接到，但是意外不是不会发生的。
所以在意外降临前，他们要将准备都做好，这样才不会没有任何办法。
山形跑到了位置，他手臂侧举，一腿弯下，一腿向左侧压下，整个人以侧蹲的姿势去迎接冲来排球。
“嘭！”
力量极强的发球凶狠地撞上了他的胳膊，没有任何停顿，排球从手臂上反弹飞出，而接球的山形则是瞳孔猛缩，在不甘和震惊中仰头向后倒去。
“可恶——！”添川神情狰狞地大步朝着排球奔去，他要赶在球落地前将它重新接起来！
瞳孔中映照着追着排球的人影，上水眸光一闪，在这一瞬间，他已经知道了比赛的结果了。
有的时候，比赛的结局就是那么猝不及防，没有什么来回攻防，而是，在这一球就此终结。
“咚！”
“哔——！”
球落地的声音与尖锐的哨声一前一后在会场内响起，同一时间，电子记分牌再一次跳动，分数变成了25。
25:23，井闼山VS白鸟泽比赛，结束。
“啊啊啊——井闼山赢了！！”
所有人停下了跑动，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或欢呼拥抱，或无言安慰，他们的比赛结束了。
——
比赛结束后，井闼山收拾好东西，从选手休息室拿上东西，打算出体育馆和教练们集合。
他们刚走几步，走在最前方的海堂等人就慢下了脚步，上水望向前方，只见走廊的尽头，赫然就是他们刚才的对手，白鸟泽众人。
两队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对方迎了上去。
作为失败的一方，白鸟泽没有什么好心情，但是面对井闼山他们还是打起精神来面对，毕竟比赛输了，他们可不能再在气势上也输了。
“牛岛前辈，这一次是我们赢了，下次，我们也会赢。”上水望着牛岛，眼中带着自信与兴奋。就像他比赛前说的那样，他、他们在今天这场比赛赢过了白鸟泽。
牛岛的神情没有变，而是很平静地说：“下次我们会赢。”
另一边，相对的其他人气氛也很不妙。
眼珠转了转，见没人先开口说话，天童伸出食指朝井闼山下战书：“下一次春高再遇上你们，我们可不会再输了，你们等着吧！”
濑口挑了一下眉，语气格外欠揍：“你们还是先把春高宫城的名额拿下再说吧。”
“这句话也送给你们。”濑见皱眉说：“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东京的竞争可是要比宫城要激烈不少呢。”
双方同时冷笑一声，看对方格外不顺眼。
“濑口讨厌濑见，濑见讨厌濑口。”海堂像念绕口令一样说着，突然笑了出来。
其他人听到海堂的话，看着相看两厌的两人，忍不住都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缘分啊。
上水对那边发生了什么虽然很好奇，但他的注意力还是在牛岛的身上。
“牛岛前辈，你……”
上水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机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中间，两人同时扭头，只见佐久早看都没看上水，而是专注地盯着牛岛，语气看似很平静地说：
“可以加个LINE吗？我想和你交流一下发球的技巧。”
虽然上次合宿的时候他们已经加过了邮箱了，但是却没有加LINE，所以这一次他决定把牛岛的LINE也加上好友。
“……我也要。”
上水沉默了一秒，毫不犹豫地开口。
牛岛：“……好的。”
他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刚刚才朝对方放完狠话的白鸟泽、井闼山其他人：你们三个在做什么啊？！
“若利什么时候有了LINE了？”大平很是不可置信，上一次他想加若利，结果他说没有，这一次井闼山的两人加就可以了？！他不相信他和若利之间的友情还比不上那两个家伙！
“是我帮忙的哦～”天童举起手很是骄傲地说：“大家有的若利也不能落后了嘛！”
心满意足加上了牛岛LINE的两人回到了队伍里，还没等他们放好手机，就感到面前被一片阴影挡住。
上水、佐久早：？
下一秒，井闼山的其他人猛地张开双臂朝两人扑去：
“你们两个家伙！说！谁才是你们最尊敬崇拜的前辈！”
“我不允许你们身在井闼山！心在白鸟泽！不允许！听到了吗？！”
“不许跑！给我们回来！”
在众人扑来的瞬间，反应极快的上水和佐久早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两人速度相当快地朝着体育馆外跑去，还有时间对视一眼。
上水：这些前辈比赛累到都发疯了吗？
佐久早：看样子是的。
“呼呼、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停下啊！”
第70章 更会
“脸还臭着呢？”海堂好笑地看着自家两个学弟正一脸苦大仇深地吃着饭, 轻咳一声：“好了，前辈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向你们道歉。”
上水抬起眸, 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扯了扯嘴角：“呵。”
原谅？他选择不。这群不值得尊敬的前辈, 没有一个是好的。居然在大巴上守株待兔，“围殴”他们两个, 这是前辈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这也就算了, 结束后居然还人手一份地拍下了他们两人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的样子，呵。
佐久早双目紧蹙着，表情十分阴沉。要说最难受的还是他，比完赛所有人身上冒了一身汗, 就算换了衣服也还是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亲密接触。
“小臣，不要生气了。”古森笑着说：“前辈们都是喜欢你们才会这样做呢。”
佐久早眉头皱得更紧了，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要。”
这种喜欢不要也罢，他承受不起。
“没错, 是喜欢你们才这样的。”中村收回偷偷拍两人臭脸照片的手机，若无其事地说。
“中村前辈，你先把你手机里的照片删掉, 我再相信你说的话。”上水没有错过中村的偷拍, 他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手, 大有他一放松就将手机夺过来删掉的架势。
中村干咳一声, 将手中的手机收了起来, 删掉是不可能的。反正他相信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也许过几天这两人就不会生气了。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 都大方一点。”濑口挥了挥手，对着上水说：“不就是一个照片吗？不要太计较了。”
“这样嘛。”上水掏出手机，低头：“那我把前辈你被狗追的照片发给濑见前辈好了。刚好濑见前辈刚刚还和我说想了解一下你呢。”
了解是假，打探才是真的吧！濑口的表情僵住了，他无法想象要是上水真的把照片发给了濑见，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怎么嘲笑他，这种事！不可以发生！
“这怎么可以！”濑口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学弟会用这个来威胁他。他不是前辈吗？他怎么敢的啊？！
上水右眉高挑，转了一下手机，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可以？前辈你不是说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要大方一点。濑见前辈只是想看个照片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上水就是在告诉他，你大方不介意这种事情，好啊，那我就把照片发给你讨厌的人，反正你不在意。
长谷咬着筷子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两人：好刺激！快发！快发！我想看后续！
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凛人，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拍这种照片呢。”眼见上水真的有这个打算，濑口咳了一声，严肃地看着中村，立刻改口：“做前辈的可是要做好榜样的，要不然教坏了其他人怎么办。”
中村无语：……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好了，赶紧吃好，我们回去还要讨论明天的比赛呢。”绫崎催促众人赶紧吃饭吧，待会教练看他们不好好吃饭而是在这闲聊就完蛋了。
冷哼一声，上水没有再看有些心虚的两人前辈，加快速度去吃饭。
——
回到酒店里，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井闼山所有人都来到了教练的房间，房间一下挤满了人，变得狭小，但是众人也没有在意。
在教练的示意下，大家分成三堆，四五个人凑到一台平板面前，一起看稻荷崎之前的比赛视频。
“尾白的扣球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威力啊，不知道如果能拦下会有多爽。”
“好厉害，这个腰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和圣臣的手腕一样变态……！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圣臣你不要看我了。”
“这个二传也很厉害，每一次传球都堪称完美啊。”
众人一边看比赛，一边时不时发出声音，月成教练也没有打扰他们，毕竟看这个视频就是让他们对明天的对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等大家将高野辅教剪辑好的视频看完，月成教练才开口：“明天的比赛是先进行半决赛，再进行总决赛。我们要先和来自兵库县的稻荷崎进行比赛，胜出后再进入决赛。”
听到教练要开始讲正事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专注地听着教练的讲解。
“稻荷崎今年和我们一样，都大胆地采用了新选手。一年级的双胞胎宫兄弟，副攻角名伦太郎，主攻手银岛结，我看了他们之前的比赛，实力都很不错，这一次稻荷崎的确是有备而来的。”月成教练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年稻荷崎的新球员。
听到宫兄弟，上水一下就想到了开幕式那天遇到的那对双胞胎兄弟，没有办法，因为双胞胎兄弟的存在还是很稀奇的，至少在男子赛中，他就看到了那一对双胞胎。
月成教练身旁的电视上也在他的话说完后开始播放起稻荷崎比赛的视频。
“在球风上，稻荷崎有一点和我们很像，那就是都擅长发球，将发球当做一种进攻的手段。而有一点很有意思的是。”月成教练手指点了点视频里的两个男生，沉声说：“这两个人，一个喜欢在发球哨吹响就瞬间发球，一个则是喜欢等满八秒再发球，两个极端的选手被安排一起，一前一后相差极大的发球，会让第一次接触他们的队伍难以快速反应过来。”
“明天对上他们的时候，要注意，不要让身体僵硬，而是保持着随时可以动起来的状态。在发球阶段，只要接球的人一旦有了迟疑，那么想要将球接住会很难，明白吗？”
古森露出爽朗的笑容：“是，教练，你放心吧，明天我会注意的。”
其他人也点头：“是，教练。”
“还有宫侑，他也要格外注意，这可是高中少有的掌握了双刀流的选手，而且他还是以二传的身份。虽然还不能保证球的准度，有时也会出错，但是也很了不起了。”月成教练说到这也是有些惊讶的，稻荷崎今年的配置，远远超过往年，让他也有了点担心。但也只是有点，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球员的。
“至于他们的应援团，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我相信你们都没问题吧？”
看过稻荷崎比赛的众人也知道月成教练的意思，说实话，对方的应援团的确很烦，在比赛中嘲讽倒喝，用奏乐干扰球员的节奏，这些手段他们都会使用。这样的做法也的确干扰到了很多球队，是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鬼”应援团。
井闼山的众人心中有了准备，但也没有特别大的担心，一切都要看明天的比赛。
……
全国高等学校综合体育大赛排球男子赛，最后一天，万众瞩目。
“小真，没有想到你还约着我一起来看比赛，真难得欸～”高尾笑嘻嘻地双臂抱着脑袋，对走在他身旁的绿间说。
绿间：“不是约你，是你自己要跟上来的。”
秀徳今年的运气不算好，在八强的时候就遇上了洛山，惜败。本来他们今天就要回东京的，但是绿间却跟教练申请了晚一天回去，就为了来看流辉的比赛。
真好啊～让人感动的兄弟情～高尾视线移到绿间的脸上，嘴角高高扬起。
绿间推了推眼镜，有些嫌弃地看着一脸荡漾的高尾：“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要让我知道。”
高尾一惊：“！”居然看出来了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将嘴角往下压，嗯，不能太明显，小真会恼羞成怒的。
另一边，观众们陆续入座，今天比赛的队伍也开始准备进行赛前的最后准备。
比赛到了今天，五十六支队伍只剩下了最后四支队伍，最终的胜者也将在今天决出。
“哦呀～这不是那天拿着粉色小洋伞落荒而逃的上水君嘛～”宫侑右手搭在腰上，笑眯眯地看着上水：“你今天又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嗯？”上水转头看向宫侑，认真地说：“不是奇怪的东西，是幸运物。”
“我今天的幸运物是那个。”上水指着放在长凳上的东西：“哨子。”
上水对于今天的幸运物还满意的，小巧又好携带，还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很好。
宫侑的脸微微扭曲：哈？诚实得过分了吧？我在嘲讽啊？！还有，谁想知道你的幸运物是什么了！
他皱着眉盯着上水，有些不明白了。之前看比赛的采访的时候这家伙不是表现得很嚣张吗？怎么他都这么挑衅了，对方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太奇怪了吧！
“也没有那么嚣张嘛，之前嘲讽人的气势去哪了。”宫侑的小声嘟囔被上水听到了，他意外地挑起眉，他很嚣张吗？
挑衅失败的宫侑在上水有些不解的目光下快速后退，凑到兄弟的耳旁，愤愤说：“阿治，无良媒体骗人！”
他本想着与其被挑衅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结果对面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虽然以宫侑的性格是不会感到尴尬的，但是他还是很不爽，这种与他所想相差很大的事实也太讨厌了。
双胞胎兄弟宫治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是的。”
那个人，还没有他身旁这家伙嚣张呢，看来下次也不能全信媒体的话。
宫兄弟两人在唾弃无良媒体，另一边上水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对方刚才好像是来挑衅的？
“我长了一张很会嘲讽的脸吗？”他扭头看向佐久早，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的脸。
佐久早微微挑了一下眉，还没说话，就见上水盯着他看了两秒，移开了视线。
“哦，你看着更会的样子。抱歉，问错人了。”
佐久早：……
“要说用脸嘲讽的话。”一旁听着的长谷噗嗤笑出声，乐得弯下了腰：“你们两个不相上下啊，根本不用比了，哈哈哈哈哈哈！”
【用脸嘲讽】二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在心中反驳：明明是上水／小臣看着更嚣张。
第71章 对战
“嘟！嘟嘟！”
“嘭！嘭！嘭！”
富有节奏又激昂的乐声在会场内响起, 观众们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片规模浩大的应援团。
明明不是主场，但是无论是稻荷崎还是井闼山的应援团的规模都大到超乎众人的想象。
面对稻荷崎的应援声，井闼山这一方倒是很沉得住气。他们知道稻荷崎的应援风格, 所以面对这样有些挑衅甚至打压的做法并没有感到意外。
“嚯！”高尾坐在观众席上，错愕地盯着对面宛如大型乐团的稻荷崎应援团。因为上水的原因, 他和绿间也不是没有看过排球比赛，但是这种规模的应援团还是有点让他大开眼界了。
“这种程度, 在高中也是蛮少的啦。”至少他们的学校就没有这样程度。
“不过, 这场比赛女生好多啊。”高尾将手掌搭在额前，探头看着其他地方，挑眉：“没有想到流辉的人气还蛮不错的，好多拿着他名字团扇的女生，哦, 还有对面的人气也很不错嘛。这算是什么明星赛吗？”
虽然他们的脸是都长得很不错了。高尾摸摸下巴，要说他和小真长得也算不错了，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女粉丝呢？所以果然小真那头绿色的头发还是劝退了不少人吧，噗嗤！
高尾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绿间看过来的时候勉强压下嘴角。
“高尾，你很吵。”绿间皱眉推了推眼镜，本来会场就很吵闹了, 他身旁的这个人还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更吵了。
被说吵的高尾不高兴了, 他双手抱胸, 不满地说：“明明是其他人更吵, 小真你在胡说八道。”
“……”绿间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警告地说：“高尾 。”
高尾臭着张脸, 将目光看向下方的球场，可恶！明明就是其他人更吵！
比赛还没有开始，两队轮流进行赛前热身。
首先上场的是稻荷崎的球员们。二传手宫侑站在网前为球员们轮流传球。他很轻松地就精准地捕捉到每一位球员的最佳击球点，让看的人都能感到所有球员状态都十分好。
井闼山的众人则是站在对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稻荷崎这一批新球员们。
饭纲盯着对面同为二传的男生，暗暗心惊，宫侑的技巧很强啊，而且他的传球好像还将球员的实力都拔高了一般，比起他们在发球的时候更加能让人感到他们强大的实力。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这也可能就是宫侑的厉害之处。
“教练！我们想来那个！”宫侑将手中的球抛给了大见辅教，拉着宫治兴冲冲地站在拦网前。
大见辅教也算是了解自家队里这两个家伙的性格了，没有拒绝，他高声说：“好吧，但是只有一次。”
宫侑比了个OK的手势。
上水微微挑眉，这是要做什么？展示绝招吗？
而稻荷崎队里早已看腻这一招的球员们都很淡定，反正也还没有开始比赛，让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展示一下也没事。
大见辅教嘴角扬起，将手中的排球抛向空中，同一时间，面容相似的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地跳起，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主攻手宫治将排球准确地传给了二传宫侑，而宫侑脸上带笑，挥动手臂狠狠将球扣下，威力一点也不弱于其他主攻手。
“砰！！”
宫侑兴奋大喊：“双胞胎·灵魂出窍时间差！”
“打得漂亮宫！”
“很厉害。”
稻荷崎的应援团很是习惯地为两位兄弟欢呼，显然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见了。
落到地上的宫侑和宫治一左一右地高举着手臂，比起很是自豪的宫侑，宫治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平淡了，好似他不是自愿做这个的。
“……”
饭纲无力吐槽，这算是哪门子的时间差啊！而且，你们居然还要喊出来吗？！
当然，吐槽归吐槽，饭纲也从这一传球中看出来了，对面默契十足的配合也是他们的一大武器。看来比赛的时候还要堤防这个二传扣球，毕竟二传不是不能扣球，只是在比赛中比较少见罢了。
像对面的宫侑，拥有一个默契十足的双胞胎兄弟，想要完成扣球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主攻手的传球技巧也蛮不错的。
待稻荷崎的众人离开后，井闼山也上场开始进行扣球热身了。
就如井闼山刚才观察他们一般，稻荷崎的几人也将视线投到了正在助跑扣球的上水。
上水冲到网前，双脚一蹬，高高跳起，弹跳的高度很惊人，但是这并不是最让稻荷崎惊讶的，让人感到惊愕的是他的扣球居然是近乎贴着拦网的距离，以垂直的角度重重砸进了地板。
“砰！！”
“哼～”宫侑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望着上水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亮光。虽然比赛前看过了他们的视频，也在之前看过了他们的现场比赛，但是当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惊喜。
这种惊喜是因为遇上了势均力敌对手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比赛了。
“对面的水平不用我多说了。”黑须教练看着他的球员们，沉声说：“但是，没有关系，我们的实力也很强，放手去进攻。”
稻荷崎众人挺直胸膛大喊：“是！！”
“哔——”
双方球员上场，比赛正式开始。
这一次比赛井闼山的首发球员没有改变，但是在站位上却有了些变化。
讲解员A看着井闼山这一局安排的站位，有些惊讶地说：【井闼山这一次的安排有些出乎意料呢，上水选手被安排到了4号位，佐久早选手则是安排到了2号位，后排的长谷选手则是来到了前排。此时井闼山前排的高度已经到达了队内最高配置了吧。】
讲解员B：【没错，一上来就是强攻配置，看来与稻荷崎的这一场比赛让井闼山也有了警惕呢。】
稻荷崎先发，他们派出的发球员是二传手宫侑。
虽然是二传，但是宫侑的发球却是队内有利的得分武器，掌握了两种发球的他在发球时总是能够让第一次对上的对手难以招架。
迈步走到后排，右手抓着排球，宫侑低头将左手抬起，然后在众人注视下，用力一握！
“——”
来自稻荷崎应援团喧嚣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他观众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下方的球员，这种仿佛将球场上的声音都掌握的感觉让宫侑看上去显得更加有气势了。
拦网对面，井闼山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他们盯着面无表情的宫侑，将心中的警惕提高。
“咯吱咯吱——！”
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有些安静的球场上格外清晰，宫侑仰头追逐着高飞的排球，用力向上跳起。
脸颊因为用力而鼓起，宫侑头扬起，瞳孔中倒映着旋转的排球，他直起的大臂快而用力地朝着落下的排球快速挥去——
“嘭！！！”
排球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了拦网，眨眼间就来到了井闼山的后排，快如闪电地朝着地板砸去。
“嘭！”
球落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慢了一步接球的古森手撑在地上站起身，盯着那颗反弹跳起的排球，微微皱眉。
第一次发球，宫侑就来了一个ACE球。
这让稻荷崎的应援团都有些没有想到，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宫侑，过了一秒才振奋地发出欢呼声：
“阿侑发得太漂亮了！”
“阿侑阿侑发得好！”
“比想象的威力还要大一点。”古森双手相扣反手向前拉伸了一下，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对面，倒是有些兴奋起来了。
刚才那球是朝着他来的，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得清楚，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吧。想要打压对手的气势，就在发球的时候直接朝着自由人打，让对方接不起球，这样一来，不管是得分还是打压气势都能同时做到了，当然，这一点是建立在发球人的水平很不错并且对于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上才可以做到的。
月成教练手指在手臂上轻点，发球威力很强这一点到是不错，虽然力量并没有像其他重炮型选手那么大，但是这一球的气势和速度一点也不差。
“阿侑再发个好球！！”
宫侑第二次发球。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迈开双腿快速助跑，在第三步的时候向上跳起，身体向后弓起，宫侑将右臂高举，身体猛地向前一震，将手掌用力击中球面。
“砰！！”
这一次，排球又是朝着古森飞去，或者说是朝着古森和饭纲两人中间的位置飞去。
望着快速冲来的排球，古森兴奋地舔舔嘴角，仰头大喊：“我来了！”
身体来到球的前方，古森加紧了双臂，双目紧紧盯着快速冲来的排球，心中快速暗数：3、2、1！
“砰！”
排球与手臂亲密接触，稳稳落到了古森的双臂间，他也没有让球再飞出，而是向后一垫步同时将手臂向上卸掉球的力，让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准确地向前排飞去。
“唔！可恶啊！”宫侑看着被接起的排球，有些不甘心地捏起拳头，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怎么第二球就被对方接起来了！
这样喊着，宫侑脚下的动作缺丝毫没有慢下来，他跑动回位置时刻进行防守。
“饭纲前辈！”
排球来到了前排，饭纲快速追着球仰头向上跳起，将双臂举过头顶。
“啪！”
“咚！”
连续两声先后响起，落到地上的排球咚咚咚地弹跳在地板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稻荷崎的众人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们瞳孔猛缩地盯着那颗排球，又神情难看地瞪向拦网对面的男生。
这家伙……！
第72章 倒喝
饭纲捏着拳头高举大喊：“好啊！”
这一声大喊打破了会场内安静的气氛, 井闼山的应援团用力敲响传音筒大喊：“阿掌！阿掌！阿掌！”
谁也没想到，饭纲一上来就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不是传球, 而是使用假动作骗过了对方前排的拦网手，假装传球, 实则是自己将球扣了过去。
【饭纲选手一上来就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呢，假传真扣, 这个举动谁也没有想到, 不愧是作为现阶段高中二传第一人的饭纲选手啊！】
“阿掌！你也太厉害了吧！”长谷兴奋地扑到饭纲的背上，右臂勾着他的肩膀：“你看到没，对面明显都愣住了，真是让人想到想不到，这一招！”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那么顺利。我是刚才看到对面热身的时候宫侑扣球, 突发奇想的。”饭纲：“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一上会选择自己扣球，这也是打一个出其不意。要是平时，我这一球很大可能就是被对方拦下。”
听到他的话，稻荷崎的其他人瞬间将目光都移向了宫侑身上, 宫侑有些郁闷，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做的！他自己想出来这一招你们都看我干嘛！”
尾白：“不，怎么说, 都像是你教了对方这一手一样。”
宫侑：生气！
佐久早轮到发球位, 他神情很是平淡地接过排球, 来到后排。
“小臣发个好球！”
“圣臣加油！”
“圣臣！圣臣！”
双手抱着排球, 佐久早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球场, 没有因为众人的视线而受到影响。
当佐久早准备要发球的时候, 稻荷崎的应援团训练有素地拿起传音筒一起大喊：“发球出界——！！发球出界——！！”
古森皱了一下眉，这种做法也太过分了。在自己球员发球的时候就保持绝对的安静让他们能够集中精神发球, 在对手发球时就制造噪音干扰对方的状态。如果没有那么大的对比，稻荷崎的应援团做法还能勉强让人理解，但是正是这样明目张胆的针对才让人觉得可恶。
他扭头看向佐久早，紧皱的眉间放平，突然笑了一下，小臣，你这样会把对面气坏的吧～
只见面对稻荷崎应援团的倒喝，佐久早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嘴角还勾了一下。
注意到了他表情的稻荷崎应援团众人先是表情一僵，下一秒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那家伙！是在嘲笑我们吧！可恶的家伙！
憋着怒意，稻荷崎应援团众人倒喝地越发卖力：“吁——吁——”
井闼山的应援团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问：怎么办，自家选手一个人都要把对方的仇恨都拉去了，他们还要怎么做呢？
答：加油吧，至少要将对面的声音压下去。
“所向披靡——井闼山！”
“战无不胜——井闼山！”
“井闼山！必胜必胜必胜！！！”
响亮整齐的呐喊圣瞬间盖过了稻荷崎的倒喝声，另一边稻荷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干得更加大声了。
裁判吹哨：“哔——”
就如刚才稻荷崎的做法一样，当发球哨的声音响起后，井闼山应援团立刻收声，给自家球员制造出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能够将球稳稳发出。
佐久早眼睛眯了眯，将手中的排球向空中抛去，随后行云流水地助跑起跳，整个动作格外利落流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手臂向排球快速抽下，手掌用力击中了球，排球瞬间被激起一阵旋转，然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着稻荷崎的球场袭去。
后排的赤木和宫侑专注地盯着上方飞来的排球，双手放在身前，时刻准备重出去接球。
就在这时候，排球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空中拐过一道弧度突然猛地向下快速坠落，朝两人之间的位置砸去。
不好！怎么突然就落下了！赤木来不及考虑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球突然落下，他只能尽快向前跑动，因为刚才他们以为这一球的距离会比较远，所以现在离这颗球落下的位置还是要差一些。
“砰！”
可惜比起他，更快到达的是排球，当球砸进地面的声音响起后，随之响起的是裁判的哨声，上方的电子记分牌分数再一次改变——
2:1。
佐久早再一次发球，快速助跑，起跳，扣球，排球高速旋转冲向稻荷崎的球场，朝着球场的边角飞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闪过，在球来的瞬间就开始移动脚步，他直接来到了排球落下的位置，用双臂去迎接这一颗排球。
“啪！”
手臂上的球旋转很是诡异，并不像平常的那些发球一般，让赤木有种球随时可以脱离他的手臂的感觉。
下一秒，球就如他所想的那样，直接冲了出去，他皱了皱眉，大声提醒：“抱歉！补救一下！”
“我来！”宫侑反应很快地跑到球的下方，五指微张，他仰头盯着排球，结实的双腿因为用力而绷起，他整个人向上跳起，然后腰身一转，将排球传了出去。
“阿治！”
同一时间，处于己方拦网左翼的宫治脚步快速启动，他仰起头，同时双腿用力蹬地，朝着拦网上空跃起。
与他隔了一网之距的上水双目紧紧盯着宫治的动作，在一瞬间，脚下突然发力，和长谷一起冲到了宫治的面前，两双长臂如一张大网如影随形地将宫治笼罩在下方。
两双瞳色不同的眼睛就这样对视上，上水高举着手臂拦在宫治面前，而此时对方的扣球已经来不及收回了，排球重重迎上了挡在他面前的大掌。
上水：“一触！”
【不止是发球扣球，上水选手连拦网也很有一手啊！】
排球被弹向井闼山的球场，不过经过上水的一触，这颗排球的力量已经小了很大，佐久早很快就将排球重新垫向了饭纲。
“右翼！”
——
经过上一次长谷的发球失误，本来在佐久早身上受挫的稻荷崎应援团觉得自己又行了。不是他们的做法没有用，而是那个黑色卷发阴沉脸的男生太奇怪了！接下来这个人，他们会好好将手段使用在他身上的。
所以当轮到上水发球时，重整旗鼓的稻荷崎应援团爆发出了惊人的响声：
“发球失误！发球失误！”
他们期待地等着下方男生的反应，却见他神色平平地低头在地上拍着球，等他将球拿起，注意到周围的声音小了，还抬眸看向上方，好像在好奇声音为什么没有了。
“可恶……”有些喊累了的男生放下传音筒，不爽地瞪着下方的上水，咬牙切齿地说：“井闼山的那两个都是什么奇怪的家伙，简直刀枪不入！”
先是佐久早，再是上水，这两个人无视甚至嘲笑的态度人他们感到不甘又无力。他们参加了那么多场比赛的应援团，就属井闼山的比赛最让人生气了，关键是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能干扰对方的状态，对方甚至还在嘲笑，仿佛在说：“就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都一起都使出来吧。”
稻荷崎应援团：啊啊啊啊！可恶！我不相信他们就不会受影响！一定是声音还不够大！语气还不够恶劣！只要我们再加把劲！一定可以做到的！
“吁——吁——发球太差了！太差了！”
他们喊得撕心裂肺，把稻荷崎众人的目光动吸引过去了，他们还是第球场上一次见自己学校的应援团那么急躁的时候，简直是和对方杠上了。
“我说错了，那家伙还是很会嘲讽的。”宫侑突然出声：“他就是用那张脸在嘲讽，我们的恶鬼应援团都要气冒烟了～”
“的确。”宫治点点头，要是能将情绪具象化，他们现在的头上都在冒火了吧。
虽然是自家应援团，但是宫侑可没有想要帮他们出气，毕竟稻荷崎的应援团可是只要认为他们发挥不好的时候都会嘲讽倒喝，有时候也蛮可恶的。而且他喜欢看戏，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不能阻止了。要不是他是比赛的一方，他都想亲自上场让他们吵得更厉害一点了。
长谷看着对面有些气急败坏的应援团，目光惊叹地盯着两人，嘴里啧啧称赞：“流辉，小臣，不愧是我们队里用脸嘲讽最厉害的人。对面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说完，他还抬起双手，朝着两人竖起大拇指：“做得很好！下一次继续！”
“好的。”上水点了一头，又抬头看向稻荷崎应援团的方向，嘴角勾起。
稻荷崎应援团：！！！
“可恶！他就是在挑衅我们！”
“声音再大一点！我不信他能一直不受影响！”
“都喊出声音！”
见到对面一阵骚动，饭纲都没忍住给上水竖起大拇指，说实话，他心里是蛮爽的。毕竟刚才他们方球员发球的时候对方一直到在干扰他们，现在看到对方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舒畅。
上水看了一眼后就不再管对方的反应了，毕竟没有影响就是没有影响，对方再怎么做也没有用。
“哔——”
清脆的哨声吹响，上水单手持球看向对面，眼神沉静。
稻荷崎后排，对上那双翠色双眸的赤木愣了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视上，下一秒，强烈的，危险的预感席卷了全身，他瞳孔猛缩，身体想要动起来，耳边却响起一阵呼啸声，一道残影卷着劲风从他的身侧飞过。
“嘭——！！！”
上水流辉的第一次发球，得分。
第73章 安静
身后传来响亮到让人心惊的炸响, 赤木的身体却还有些僵硬，他不知道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站久导致的还是因为刚才那球擦着他的耳畔飞过而带来的刺激造成的。
他只知道，当他仿佛凝固了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的时候, 所有人的视线都如他一样汇聚在了那个高大的男生的身上。
万众瞩目，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当上水站定在球场的时候, 安静了片刻的观众席上顿时传来狂热的尖叫声：
“流辉——！！！”
“发得漂亮！”
“再来一球！”
“……那家伙，还真的有一手。”稻荷崎应援团中一个男生放下传音筒, 神情怔愣地说。他是讨厌这个嚣张的家伙, 但是他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人，这样的发球如果还算烂的话，那还有什么算好的呢？
人就是那么奇怪，当一个人没有平平无奇的时候，他一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会觉得他嚣张地让人讨厌, 但是当他拿出强大到能征服心灵的实力的时候，你又会觉得像他这样的做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似他生来就该那么骄傲一般。这也是人们的慕强心理造成的。
而来观看这个比赛的人，不说对排球有多了解, 但至少是能看出球员的实力是否强大的。
所以当他们看到上水在稻荷崎应援团这样的干扰下还能发出这样厉害的发球，无疑点燃了他们那颗慕强的心，观众们狂热地盯着下方的男生, 嘴里高喊着他的名字：“上水！上水！上水！”
“还真是稀奇, 平时都是由我们引爆球场上的气氛, 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被对方夺走了风头。”银岛皱着眉, 眼神有些惊讶又带着一丝凝重。
不怪他这么想, 毕竟从全国大赛开始以后, 他们队就以强大的实力和极具观赏的表现吸引了大批粉丝，而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应援团上有种输了的感觉。
而这样的情况, 居然仅仅只是一个人，一次发球造成的。
讲解员也在发球的空隙中开始讲解：【果然，双方在比赛开始没多久就用了强势的发球争夺分数，不算刚才发球失误的长谷选手，宫侑、佐久早、上水选手都给我们展示了他们强大的发球。】
已经下场，但是突然又被讲解员点到名的长谷欲哭无泪地缩了缩脖子，不是他想发球失误的啦，是对面捣乱他才会失误的！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了！所以，教练你不要再瞪着我了啊！
“长谷前辈，教练的表情很难看呢。”帮长谷看月成教练的穴井侧头老实地和他说。当然，不需要穴井说，长谷也知道教练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了，毕竟他的后背都要被瞪穿了。
讲解员A继续说：【田中先生，说到今天的比赛，果然最受到众人关注和喜欢的是井闼山一方的选手吧。作为最具冠军之姿的超强劲旅，除了上一届中学生综合体育大赛冠军、亚军得主的上水流辉和佐久早圣臣，还有一位值得关注的那就是饭纲掌。】
讲解员B：【没错，饭纲选手从国中以来表现就十分亮眼，之前还拿下来JOC最佳二传手，可谓是高中现阶段二传中第一人。】
【当然了，宫侑选手的表现也十分突出，这一场比赛可谓是强强对决，让我更加期待接下来的比赛了！】
“等着吧，高中二传NO.1的称号一定会变成我的。”宫侑听着上方广播传来的讲解员的声音，撇了撇嘴。
宫治面无表情：“哦。”
“干嘛？！”宫侑猛地扭头，激动地说：“你不相信我？我说到就会做到！等着吧！要不了多久那个称号就会属于我的！”
尾白露出死鱼眼：“他们两个又在吵什么。”
角名：“关于高中二传第一人之类的……”
上水准备进行第二次发球，这一次，稻荷崎应援团换了另一种干扰方式，他们不再倒喝，而是选择敲响传音筒，一声声的拍子下，不要说观众们，就连球场上的球员都有些被那个节奏所带偏了。
“不对！”重新上场的濑口猛地晃了一下头，神情难看地瞪着那群穿着红黑色队服的人：“用这种手段也太恶心了吧！”
绫崎的神情同样不好看：“这种声音，会影响球员自己的节奏的。”
对于选手来说，发球的时候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任何一个地方出了错，就会影响最终发出去球的结果。
场外，月成教练右手挡在嘴前，目光沉沉看向前方，那道熟悉的人影正在进行试手感。
能做到吗？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在这样刻意打乱节奏的情况下，你还能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将球发好吗？
“奇怪，我为什么要拍手啊！”没忍住跟着稻荷崎节拍拍手的高尾回过神时嫌弃似地猛地甩了甩手，想要看绿间这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却发现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平静，高尾忍不住问：“小真，你一点也不担心流辉吗？”
绿间沉默了一会说：“流辉他小的时候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不喜欢说话，对于外界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只要他想，可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能影响到他。”
“消除噪音，习惯安静，对于他来说就像喝水一般简单。”
高尾听到绿间的话，微微一惊，这个说法，怎么有点不妙啊。
“当然了，现在他可不算安静，有时候还很吵。”话音一转，绿间嫌弃似地说：“每个周末都会来我家，也不知道他平时的训练是怎么安排的。”
高尾：噫～真嫌弃的话你不会直说让他不要来吗？明明就很享受嘛。
没有再问什么多余的问题，高尾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很轻浮，但是他也是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好奇的。
两人将注意重新放到下方的球场，等待着上水这一次发球。
嘈杂的环境里，上水此时却感到很平静，他将一切声音都放空了，只能听到自己平缓的呼吸以及“扑通扑通”匀速跳动的心跳。
很普通的声音，也在最后慢慢随着跳动的声音渐渐变低，耳中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就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呼一吸间消失不见了，等他再抬眼看向前方的时候，眼中是极致的安静。
“咻——”
他的耳中重新响起了声音，是排球被抛上天空划破空气带来的微响。
上水仰起头，胸膛中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跳动，他迈开双腿，一步、两步、三步，跳！
理所当然一般，只要他跳起就来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高大的身影凌驾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仰起头看他，如果想要看清他的动作，就必须仰头看他。
就是这么霸道，嚣张。
与此同时，排球向下坠落，上水的手掌分毫不差地与球面相接触，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击球最高点。
“砰！！！”
所有人的耳中都听到了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这个发球却也不只是耳中听到了，他们的眼睛看到了，心中感受到了，颤栗的感觉席卷全身，他们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球，不管是谁一定都无法接住。
“我来！”“路成！”“快去接应！”
各种急促的，惊愕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观众们看着稻荷崎的球员们朝着排球冲出，扑去，倒下，这一连串的动作却不只是一个人的，而是三个人，后排的三人都动了起来。
最终，当所有的声音都被掩盖住，最后一道响起的是：
“嘭——！！！”
那颗横行霸道，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排球终于落地了，它重重砸进了地板，又借着反弹的力量冲上了半空。
裁判清脆的哨声响起时，众人高高吊起的心这才回到胸膛，激烈的跳动着。
“……好强！！！”
“上水君！！太厉害了！”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相比其他人激动狂热的态度，稻荷崎应援团的气势却有些低靡，他们还有什么手段能对付这个家伙呢？已经找不出了，至少现在他们束手无策。
濑口默默将自己因为惊讶而合不拢的嘴合上，都多少次了，他怎么还没习惯呢，为那个臭小子担心，才是最不应该的。
一丝自豪从他的眼中快速闪过，濑口嘴角高扬。
毕竟那家伙，强得过分了。
“唔啊！可恶！”宫侑一手握着宫治的手，一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满腹牢骚地说：“摔倒膝盖果然会痛啊！”
宫治松开拉他的手：“谁叫你这家伙不穿护膝的。”
“你们不也是，哪里就我一个人没穿。”宫侑毫不客气地反驳，随手揉了一下膝盖，他站直身体，单手搭在腰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上水，慢悠悠地说：“阿治，跟他们比赛果然很有意思。”
宫治眼皮垂下，淡淡应了一句：“啊。”
“好厉害……”古森一脸惊叹地盯着那颗还在弹跳的排球，突然扭头对着上水说：“流辉，下次让我也试试接那种发球吧！”
佐久早神出鬼没地站在两人身旁，也没有管上水答没答应，沉声说：“一样。”
“……”你们两个不要以为那种球很容易发出啊。
上水盯着两个队友，右手搭在额上，妥协地闭眼叹了口气：“我尽量试试。”
“哔！”
稻荷崎方申请了第一次暂停。
上水动作一顿，随着其他人的脚步一起朝着场下走去。在转身前，他注意到了，对面那个金发的男生朝他遥遥开口：
［多亏你，让我兴奋起来了呢］
第74章 满足
暂停时间结束后, 双方重新上场。
讲解员：【经过刚才的暂停，不知道上水选手能否还能保持住手感，将球发好呢？】
上水听到讲解员的话, 眉毛一挑，将排球在手中转了一圈。
当裁判的哨声响起的那一刻, 上水将手中的排球向上一抛，迅速一跃, 将直起的大臂用力扣下。
这种事情, 当然是没问题了！
“砰！！！”
从远而近传来一阵呼啸声，被用力击打的排球泛着白气迅捷地从空中划过，朝着稻荷崎球场的边角飞去。
“路成！”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赤木快速奔向边角，侧举着手臂咬牙看着那颗飞来的排球。
角度真刁钻！
排球被赤木打向了前排偏右的方向，其他人盯着这颗排球, 迅速移动位置。
【稻荷崎的一传被打乱了，这一球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应对方法呢？】
“阿治！”
宫侑仰头叫起宫治的名字，同一时间，宫治也跟着宫侑一起跑动了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朝着排球跑去。
井闼山前排的三人视线不能避免地被跑动起来的宫治所吸引了，他们跟着宫治一起来到了拦网中间的位置。
双胞胎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们余光看了一眼对方, 就在即将要跳起的瞬间, 两人突然脚步一转, 手臂后摆, 交换了位置。
“什么？！”濑口难以置信地大喊出声, 因为两人已经来到了网前, 所以他的脚步已经跳起了，这时候事实却告诉他, 你想错了，不是主攻手扣球，而是由二传扣球。
宫治仰头将球传出：“咻——”
飞去的排球与宫侑向下挥的手臂完美契合，宫侑嘴角高扬，高喝一声将球朝着井闼山的球场扣下。
“砰！！”
完美无缺，分毫不差，说的就是这一球的配合。
这一招用的是那么突然，以至于在场的选手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表情惊讶地看着宫兄弟，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比欢呼声先一步响起的是两兄弟的庆祝：
“哦！”
“嘿！”
两兄弟胸膛用力碰了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下，很是骄傲地仰起头。
讲解员激动到有些破音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难以置信，实在是难以置信，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吗？明明没有任何交流，却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交换位置，交换职责，并且还能做的很好，实在是厉害！】
稻荷崎的应援团振奋地大喊：“阿治阿治传得好！阿侑阿侑打得好！”
“原来，你们两个这还真是绝招啊……”尾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现内心的震惊，他以为就是两兄弟自己闹着玩的，结果你们来真的？！
“没错！”宫侑叉着腰，表情很是骄傲：“这可是只有双胞胎才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走了吗？”宫治盯着宫侑扯着他不让他走的另一只手，面无表情地开口。
“哦，忘记了。”宫侑松开了手，笑眯眯地说：“走吧～”
宫治面无表情地转身，毫不留念地回到自己位置上。这种一兴奋起来年龄就小了5岁的家伙真的和他一个年纪吗？
“……不愧是稻荷崎，真是自由的打法。”确实有被稻荷崎这一招吓到的观众收起下巴，眼神又是佩服又是奇怪地看着下方，双胞胎，都是这么活泼的吗？
“很灵活的一招。”月成教练沉声开口：“不过这一招也就只有他们双胞胎可以做到吧？默契，时机，信任，缺一不可。”
如果换成他们队里，应该是没有人能做到的。稻荷崎这几个新球员，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们呢。
高野辅教：“是这样没错，这种寻常选手根本做不到。”
发球权终于从上水的手中离开，来到了稻荷崎那方。
“伦太郎！发个好球！”
“加油！！”
角名双手自然垂下抱着排球，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上去很没干劲，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就这样小瞧他的话是会吃大亏的。
他稳步来到后排发球的区域，侧头看向试音的裁判，眼睛眯了眯。
“哔——！”
“砰！！”
尖锐的哨声让人精神一震，但是更让人震惊的是，角名居然在裁判吹哨的同一时间将球发出。
角名果断干脆的瞬发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第一次接他发球的井闼山众人吓得一惊。
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压着哨发出的，不多不少，让人为这丝毫不差的而感到心惊。
“嘟嘟——嘟嘟！”
稻荷崎的吹奏部的乐声一直没有停止，越发激昂的乐声无形中让众人的节奏都加快了起来。
“早等着你了！”
高昂的声音突然在球场上响起，只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起来的古森速度极快地跑上前，仰头盯着上方坠落的排球，伸出胳膊——
“啪！”
“漂亮的一传！”
比赛中，稻荷崎的奏乐声一直在众人耳边环绕，就连观众们都能看出来，他们这是想用乐声打乱井闼山一方的节奏。
“稻荷崎还没放弃呢，可恶！”
井闼山的粉丝们忍不住对着稻荷崎的一方投以怒视，虽然理解，但他们还是不能对于保持平静的态度。
其中一个男生无奈地说：“毕竟这也不算是犯规什么的，在比赛的过程中是可以进行的。”
其他人听了也感到无力，虽然他们能大声为井闼山加油，但是这根本无法与对方的声音相比，更何况说要将对方的声音压制住，完全是不可能的。
“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手，这已经不仅仅是球员之间的较量了啊！”
在比赛中，有选手与选手之间的较量，教练与教练之间的较量，以及——
应援团与应援团之间的较量。
听懂他意思的众人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井闼山应援团的方向，而在那里，赫然站着一群拿着乐器，训练有素的吹奏部成员。
“既然对方坚持这样的话……现在该我们发力了！”井闼山应援团的方向，一个金发女生看向其他人大声说：“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凭什么叫做【王者】！”
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振奋大吼：“哦！！！”
井闼山的指挥手面向吹奏部，双手抬起：
“嘟——嘟——”
“咚！咚！咚——！！”
长谷眼睛亮起：“！”来了！
观众们：“！！！”
无数人都抬起了头。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观众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了。
如果说稻荷崎吹奏部的乐声让人感到的是这是一支风头正旺，不断向上进攻的队伍，他们正在不断开拓挑战，那么当井闼山应援团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就知道了，这就是他们霸道的【王者】风范。
厚重，低沉，浓烈到让人仅听到声音就能感到压迫的奏乐，与稻荷崎激昂又赋予进攻之意的乐曲截然不同，井闼山的乐声中所涵盖着的是所向披靡的豪情，是战无不胜的气概。
这是独属于【王者】的骄傲，霸道。
观众们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本来被稻荷崎所占领的球场，在这乐声响起的瞬间，球场上稻荷崎被笼罩的阴影一下被撕扯开，从困倦中清醒的野兽露出獠牙，毫不客气地将三分之二的地盘全部吞并。
“井闼山一出手就毫不客气呢。不是将对方的声音掩盖，而是直接吞并了呢。”高尾饶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这两支队伍的应援团真是声势浩大，一个比一个厉害呢。
没有回答，他转头身侧——
“……小真？”高尾目瞪口呆地说：“你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高尾推了一下绿间的手臂，这才让没有反应的人扭头看向他。
绿间取下一个耳塞问：“你说什么？”
“小真，你在做什么……”高尾无力地重复了一遍，想笑与无奈的表情在他脸上来回变化，显得很是怪异滑稽。
“他们太吵了。”绿间理直气壮地说，然后当着高尾的面，重新将耳塞塞了回去。
两个白色的耳塞就这样明晃晃地塞在绿间的耳朵里，他视线看向下方的球场，没有在意高尾略显扭曲的表情。
高尾：虽然是有点吵啦！但是啊，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比赛才显得热血，让人激动啊！
饭纲仰头望着头顶上空飞来的排球，双膝弯曲，用力向上跳：“佐久早！”
“是左翼！”
“别想得分！”前排的大耳和尾白猛地向上跳起，五指紧绷张开，高举着双臂挡在佐久早面前。
没有激动的表情，没有大喊表示自己已经到达，佐久早只是以一副平静地表情轻巧跳到空中，毫无波澜的双眸与拦网对面的两人对视上。
尾白和大耳同时皱起了眉，怎么回事，明明没有那么浓郁的压迫感，但是他们就是在这一刻感到了这个男生身上传来的危险感。
当你看到他的时候，首先感到的是安静，其次才是一股内敛的强大。
大耳和尾白的拦网很出色，拦网的高度与防守的路线都有兼顾到，但是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佐久早。
最擅长的，就是在扣杀时驾驭各种方向的球路，同时给排球施加强力旋转。
他像挥动鞭子一般将自己的手臂快速朝着排球抽打去，尾白两人的表情徒然一变。因为佐久早柔软的手腕像没有骨头一般，在扣球的一瞬间，将手腕一扭，改变了原来的球路。
排球带着强力的旋转嚣张地从两人面前飞过，从另一侧没有兼顾到拦网的漏洞快速撞向了地板。
“砰！！”
……
“？！”
“——！！”
讲解员撕心裂肺地大喊：【佐久早圣臣面对大耳两人的拦网扣球得分！可怕的旋转！可怕的15岁！！】
“圣臣！扣得好！！”
“恐怖的家伙，果然就像元也说的一样，最可怕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上水望着捏着拳头挺直胸膛站在网前的佐久早，突然理解了古森之前说的话。
有这样的队友在身旁，怎么可能满足，怎么能够满足。
第75章 配合
落到地上的尾白和大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的手腕能够柔软到堪称变态的程度，那种仿佛要将手掌都折向手臂的画面比他将扣球打过他们的拦网还要让人惊讶。
“哇哦～”宫侑的脸上带着惊奇, 眼中闪着好奇的亮光：“真的有人的手腕能做到这种程度啊～比电视上看到得更加可怕啊～～”
“和伦太郎你的腰一样，这是人类能有的柔韧性吗？”尾白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他们队里另一个柔韧怪物。
角名眼睛微眯：“我的腰是正常的。”
他可做不到像对方一样将腰完全贴向大腿, 所以，他还属于正常人类范围内。
尾白：“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吧。”
上水轻笑一声, 对着佐久早竖起大拇指：“小臣, 厉害。”
佐久早微微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但是眉眼间却平缓不少，让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我早就说了，小臣真的很强啊～”古森笑眯眯地抱着头望着前方的男生, 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也有在努力训练自己，毕竟队里那么多强的家伙，他可不想被落下的啊～
“你们看到了吗？！”稻荷崎应援团方向的男生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个扣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是能做到的吗？！”
他们的位置虽然不算是很近, 但是也能看出刚才那球，明明井闼山的那个10号是要扣直线的，可是在他手臂挥下的瞬间, 球路却突然改变了, 直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拦网人手臂旁飞过。
“……”
稻荷崎的应援团沉默了一瞬, 他们现在清晰地明白了, 井闼山是他们比赛以来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没有之一。
再一次轮转, 这一次到了绫崎发球。
“和也！发个好球！”
目光追随着飞去的排球，绫崎猛地向上跃起, 大力朝着排球用力扣下去。
“向前！！”
“我来！”
赤木仰头大喊，同时脚步快速移动，在落球点站定，加紧胳膊等待着球的到来。
“砰！”
排球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双臂间，赤木吃痛地皱起眉，好重！
没有让排球飞出界，但是这个高高飞起的排球却飞得太过了，它很是危险的刚好越过拦网，然后擦着网绳，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快速朝着下方的地板坠落而去。
前排的饭纲大喊：“擦网！”
佐久早猛地向前扑，双臂加紧将落下的排球用小臂稳稳将它重新打向空中。
赤木狠狠皱眉，虽然有努力想要将球接好，但还是因为那颗球力道太大，没能接起来，可恶！
饭纲跑到拦网的中间位置，侧身而立，仰头盯着上方排球，举起双臂将球传出——
“咻！”
与此同时，濑口也在饭纲传球的瞬间用力向上跳起，挥动手臂扣出一击直线球。
“砰！！”
【这一次井闼山选择副攻濑口选手发起快攻！扣球得分！】
观众席上，一些观众听着两面传来的各不相同的乐声，担忧地说：“现在的情况就是，稻荷崎的应援团想要影响井闼山的状态，但是井闼山的应援团却将他们的声音所压制住了，这样下来，真正受到大影响的还是稻荷崎的球员们。”
“应该没问题吧？稻荷崎这支队伍本来就是很自由的打法，就算与他们的节奏有所不同，也能够很快地适应过来吧。”
“希望如此吧。”说话的大叔叹了口气，他也不是希望稻荷崎输，但是比赛是充满未知的，连一点微小的因素都有可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
侧头看了一眼电子记分牌上的分数，17：16。
宫治接过排球，迈步走到后排，双手自然抱着排球，宫治安静站在发球区，在哨声吹响后也没有动，而是在心中倒数。
1、2、3……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在宫治的身上，有些难耐地眨了眨眼睛，到底什么时候才发球，时间快要到了吧。
就在时间即将结束，宫治突然动了起来，他快步助跑，双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向上跃起，挥动手臂朝着排球大力扣下！
“砰！！”
排球飞速从宫治的掌下飞出，而他瞄准的目标，赫然就是站在后排的饭纲。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饭纲神情一肃，凝视着那颗快速冲来的排球，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做好接球的准备。
脑中判断出排球的位置时，他立刻移动脚步来到了落地，同时站稳脚步，将双手放在身前的两侧，能够随时做出接球的动作。
就在他一切准备都做好的时候，冲来的排球突然拐了方向，朝着球场的边角飞去，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球居然会改变方向，来不及跑到位了，饭纲咬牙用力朝着侧边一扑，伸长手臂尽力去接排球。
“啪！”
排球勉强被饭纲重新打了回去，但是这一球的高度要低于其他次传球，想要将这一球传出让攻手得分并不容易。
“一传被打乱了！”与古森替换下场的濑口用力握紧了拳头，愤愤说：“阿掌现在没有办法传球，该死！那个银毛的发球还真是狡猾！”
“不用担心。”一旁的海堂看着球场上那道追着排球跑去的身影，轻笑一声：“别忘记了，我们队里可不止阿掌一人擅长传球。”
上水跑到球的下方，一腿向下侧压，一腿深深蹲下，劲瘦却有力的腰身向后仰，五指微张的双手向排球探去，然后就以这个很多人都难以维持住平衡的姿势，以上手传球的方式将排球传了出去：“小臣！”
“不好！”
稻荷崎前排的三人心中一惊，没有迟疑，三人脚步一致地在网前移动，来到了佐久早所在的右翼，高举着手臂大喊：“别想过去！”
但是比他们更快一步来到拦网上空的却是佐久早。
在上水喊响名字的那一刻，一道人影突然从众人的头顶上方出现，从后排助跑跳起的佐久早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了一眼下方的几人，又将视线看向精准来到他面前的排球，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将手臂抽了下去！
没有达到最高点，三人拦网还没有完全布置好的拦网在佐久早眼中简直是处处都是漏洞，充满强力旋转的排球就这样轻易地从拦网人的手指上方嚣张地飞过，径直来到了稻荷崎球场的下方。
“砰！！！”
球落地的声音堪堪响起，激动响亮的欢呼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流辉传得好！圣臣扣得漂亮！”
讲解员A：【上水选手这一手传球相当的漂亮啊，在之前的比赛中他已经给我们展示了他超强的发球、扣球、拦网能力，现在又告诉我们，他连传球都能做得很好，简直是全能型的选手啊！】
讲解员B：【是啊，谁能想到，饭纲选手没能传球，但是队里的另一位选手却能够丝毫不差地担任起传球的职责，与佐久早选手配合打出一个完美的进攻！】
【同队的佐久早选手也是，不管是发球扣球接球都十分拿手，想必这样全能型的选手，是每个队伍里都很喜欢的球员吧～】
瞥见对面黑须教练投来的目光，月成教练轻哼一声，喜欢又怎么样？现在全都是他们井闼山的，他们也只能想想。
只是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对面的黑须教练摸了摸鼻子，这是怎么了？他只是看了一眼，怎么月成教练刚才好像白了他一眼？这是他看错了吧？
“……！”作为二传的宫侑瞪大了眼睛：“什么鬼！这也可以？！”
明明在他看来这个人是偏向牛岛一样的强力接应，没想到他却看错走了，这哪里是强力接应，明明是全面型接应。
全面型接应，也就是兼顾了强力接应和保障接应两者的特点，既有主攻手一般强大的进攻能力，与副攻一起进行拦网，同时还会弥补二传来不及移动时传球的漏洞。
他又看向宫治：“阿治！明明你也是接应，为什么传球却没对方厉害啊！”
宫治：……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一拉一踩，很幼稚啊。
“不过——”宫侑单手叉着腰，眯起眼睛笑道：“我稍微有点喜欢那家伙啦～”
“你刚刚不是还说讨厌他吗？”宫治眨了眨眼睛，是哪个幼稚的家伙在刚才因为对方大出风头而说“我讨厌耍帅的家伙的”？
“刚才讨厌，现在却觉得，那家伙也蛮不错的～”
他讨厌的是球渣，对于上水刚才毫不敷衍的传球，他很欣赏他的做法。不管什么时候，一位二传都该为球员托出一个完美的传球，绝不敷衍，绝不妥协，他认为这才是作为一个二传应该做的。
宫治挑眉：“所以说？”
“所以要更拼命了～”
宫侑舔了舔虎牙，低声说：“而且，阿治，你不觉得，将这样的【怪物】打倒，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吗？”
“对面——可都是一群不得了的家伙呢～”
“……的确。”宫治抬眸看向拦网对面的井闼山众人，微微颔首：“很让人兴奋。”
从站在球场上的这一刻，不管对手是谁，有多强，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败他。
像是感到什么，井闼山的众人侧头直直看向前方，他们就这样隔着菱形的网格，与那两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对视上。
恰好在这时，稻荷崎的应援团的喊声也在这一刻响起：“稻荷崎！必胜！稻荷崎！必胜！”
视线，声音，全都在向井闼山宣告他们的野心。
第76章 不服
“咻～”
一声突兀的口哨在球场上响起, 打断了双方的对视，宫侑、宫治目光沉沉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某人。
长谷吹了个口哨，语气很是轻快：“眼神很不错啊～”
他弯着眼睛对着宫兄弟说：“想要打败我们吗？欢迎哦～”
宫侑眉心一拧, 刚想说什么，就见对面笑得贱兮兮的男生话音一转, 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说：
“反正——”
“你们也做不到的。”
宫侑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视着长谷：“哈？！你这家伙有什么本事说这种话！”
“我有没有本事待会不就知道了吗？”长谷耸了一下肩, 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模样看着更加欠揍了。
“可恶的家伙！！”
“好了。”宫治扯住暴跳如雷的宫侑，眼皮掀起，眼睛上挑看向长谷：“如你所说，比赛放马过来吧。”
“……”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上水突然后退了几步, 侧头看向饭纲，小声问道：“这是长谷前辈对吧？”
不是假冒的，也不是濑口前辈突然附体了对吧？
在他心中，排球部里心思最简单最容易看出的就是长谷了, 虽然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搞笑离谱的事情，看上去也没点前辈的威严，但是长谷在一年级新生中却很受欢迎。
谁不喜欢一个亲切又有趣的前辈呢, 但是现在, 这样的长谷前辈居然在挑衅嘲讽？
他在对着稻荷崎挑衅？
上水忍住想要揉眼睛的动作, 惊讶地盯着长谷的背影, 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将队里的其他人带坏了。
明明之前井闼山众人是属于内敛的, 但是现在一个比一个热衷于嘲讽。
连现在最傻白甜的长谷都这样。
饭纲揉了揉眉心：“……这样也不错, 至少看上去靠谱一点了。”
前辈你认真的吗？学会了嘲讽这和靠谱有什么关系？
连古森都忍不住朝饭纲露出质疑的目光，饭纲前辈, 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佐久早：“好怪。”
这个发言太奇怪了。
饭纲顶着学弟们质疑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说：“总比他傻兮兮地面对对方的挑衅露出笨蛋的表情要好。”
上水和古森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这是长谷能做出来的事情，毕竟他之前连狗粮都能当做零食吃了，这不就是笨蛋嘛。
“一直以来辛苦了，饭纲前辈。”上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敬佩地说。
古森也说：“辛苦了前辈。”
“……行了。”饭纲抖掉上水的手，看向众人：“我们与稻荷崎的分数拉得不大，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尽力将比分拉开，可以做到吗？”
佐久早：“尽力而为。”
他没有说一定能拿下几分或是保持自己一定能得分，他只是说“尽力而为”。但是这就是性格谨慎的佐久早所做出的承诺。
他会尽自己全力，为队伍拿下更多的分数的。
上水也点头答应：“放心吧前辈。”
古森看了看两人，也举起手笑着对饭纲说：“饭纲前辈，前方有小臣他们进攻，后方就交给我吧，我会守好后排的。”
饭纲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二年级的成员不是很靠谱，但是幸好，一年级的学弟们好像都很可靠啊。
比赛继续进行着，井闼山的进攻节奏很快，但是稻荷崎也丝毫不逊色，而且在双方应援团的催化下，比赛的节奏也在慢慢地加快，因为不管是稻荷崎还是井闼山都想率先拿下第一局的胜利。
当看清楚发球的是谁的时候，井闼山全员立刻警惕起来，又是宫侑发球。
作为一个掌握了双刀流的选手，宫侑的发球很难接，给他们的威胁也要更加强烈。
宫侑迈开步从底线往后走，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脚步，1、2、3、4！
是大力跳飘！
意思到这一点的井闼山众人都将脚步向前移动，跳飘球的距离相比大力跳发要更加靠前，所以他们的位置不能站得太后面，这样会来不及接球。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宫侑，而面对从前方投来的灼灼目光，宫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了一眼，抓着排球的手更加用力地按了一下。知道了我要发什么球也没有关系，因为跳飘球并不是那么好接的。
“不管是大力跳发还是跳飘球，只要能得分，那都是很好的进攻武器。但是，在比赛中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在什么时候选择什么样的发球方式能更有更大的概率得分。”场外的北信介露出一抹笑容：“阿侑，做的很好。”
选择最能得分的发球，比选择更帅的发球方式要更加聪明。
“阿侑！阿侑！发个好球！”
“哔！”
宫侑双眼注视着前方，迈开双腿，将手中的排球保持着不旋转向上空抛去。要想跳飘球能够拥有难以猜测的球路，需要的就是球不能旋转，尽可能保持在一个没有旋转的状态。
而宫侑的这次发球在跳飘球中显然就是佼佼者，飞出去的球几乎没有旋转，而是左右微微摇晃，变化着位置。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个排球飞出去的位置已经有些超出球场的边线了，如果它最终落下的地点还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颗排球就代表着出界了。
绫崎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飞来的排球，是出界球吗？
就在这时，排球突然从他身侧飞过，以一个拐弯的弧度飞到了他的身后，绫崎快速扭头，却在看到球落地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居然是在界内？！
“砰！”
微响的落地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那颗在众人预判中应该是出界了的排球却在最后一刻又改变了方向，砸在了井闼山球场的界内。
【发球得分！宫侑选手用一手大力跳发再一次为队里拿下了一分！】
“抱歉。”绫崎微微低头，是他的判断没有到位才让那一颗排球从他面前飞过得分的。
“没有关系绫崎前辈。”饭纲拍了拍手，众人的视线也随即看向了他：“本来跳飘球就很难琢磨它的球路，更何况宫侑的发球还是大力跳飘，速度更快更猛，难接的程度也直线上升，下一球我们要更加注意了。”
“是！”
宫侑在地上用力拍了几下球，然后将它拿下，随着哨声的响起，他再一次发球。
井闼山众人神情一凝：
又是跳飘球！
在空中摇摆不定的排球越过拦网时，球突然加快一般，瞬间来到了古森的面前。
“小心！”
这颗排球的落点比他们判断的还要早一截，根本无法预判它的球路，所以跳飘球才会成为很多球员心中最讨厌的发球方式。
距离太近，球马上就要从面前飞走了，古森抬起双手，用上手传球的姿势去接这颗轻飘但是一不留神沾手就会飞的排球。
排球快速地撞上了古森举起的双手上，他脸上杨着爽朗的笑容，看着重新飞起来的排球朗声说：“好险，果然跳飘球很难接啊。”
接起球后，古森立刻移动位置，将地方让出好让攻手能够有充足的位置去进攻。
“啧！”宫侑相当不爽地盯着对面将球接起来的古森，这家伙连跳飘球都能接得那么好，可恶！
【接起来了！宫侑的选手的大力跳飘居然被古森选手接起来了！虽然接得不是很完美，但是这也不能否认古森选手的厉害！】
接到古森传球的饭纲立刻开始组织进攻，此时稻荷崎前排拦网的是银岛、角名、宫治，他们没有立刻动起来，而是眼睛紧紧盯着饭纲的动作，身体保持着时刻能够动起来的状态。
“绫崎前辈！”
饭纲大喊着同时将手中的排球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托去。
从后排助跑起跳的绫崎一跃而起，来到了拦网上空，强有力的扣球瞬间就打穿了稻荷崎的三人拦网，直直朝着后排飞去。
“路成！”
“没问题！”赤木眼神一厉，快速冲上前，侧举着手臂将球重新垫回上空。
所有人扬起头看着在空中飞起的排球，看着它快速坠下，而在它的下方，宫侑已经到位。
宫侑侧身而立，这个位置既能让他看清双方球员的站位与情况，同时又能在突发情况很快反应过来，改变传球的方向。
宫侑双膝弯曲用力向上跳起，同一时刻，长谷扬起头，舔了舔嘴角，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终于，等到你了，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能力吧。
“流辉、圣臣，跟着我。”
听到声音的两人神情微动，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信任。
只见在长谷动起来的瞬间，上水和佐久早几乎步伐一致地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起移动，三人速度极快地在拦网前移动，然后随着长谷一声“跳！”
三人身高几乎都要到了一米九的球员们高举着双臂挡在了扣球的尾白面前。
“啪！”
闷重的响声在空中响起，一些观众们惊讶地双手捂住嘴，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拦下了？！
被双手坚定阻拦在网前的排球极速朝着地板落下——
“砰！”
排球在众人的注视下重重砸在地板又向上反弹，最后才在地板上慢慢滚动起来。
虽然长谷平时看着很不着调，但是能成为井闼山首发球员的人又有哪一个是简单人物呢？
作为井闼山拦网中心，长谷在之前的比赛并不突出，不是因为他弱，而是因为他们队里的攻手们的进攻性都太强了，以至于身上的光芒都被掩盖住了。
现在，将尾白阿兰的扣球完全封死的长谷用实力告诉众人：
他的拦网也是一种进攻。
【尾白的进攻由井闼山的长谷选手拦下！无比漂亮又准确的一次拦网！长谷选手实在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第一局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不是扣杀得分，而是拦网得分！】
听到裁判吹响了第一局比赛结束的哨声，所有人愣了愣，因为太沉浸在比赛中，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原来刚才那已经是最后一分了啊。
井闼山的休息区。
长谷转身面向队友们，一手叉腰一手在下巴处比了个勾，笑嘻嘻地说：“我刚才是不是超级无敌帅气！是不是？！是不是？”
本来是想夸他的井闼山众人：……突然不想说了。
“为什么不回答？不是超级帅气的吗？”
上水实话实说：“本来是蛮帅的，现在没有了。”
“什么？！”长谷不服气地大喊：“明明我超帅的好嘛！刚刚我放狠话的时候你们不也听到了吗？为什么觉得我不帅，流辉圣臣说的时候你们就夸他们帅！不公平！”
虽然现在最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但是上水还是忍不住想，难道说真的是他教坏了其他人吗？以后井闼山不会人均嘲讽脸吧？
第77章 爆发
长谷气呼呼地坐在长凳上喝着水, 嘴里还在止不住地小声嘟囔：“可恶，都不夸我，我生气了！”
他这样说着, 视线却一下又一下地瞥向其他人，明晃晃地在告诉众人他想要被夸奖。
“你都几岁了, 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濑口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的心了，之前长谷有时候也会喜欢出风头, 但是也没有现在那么厉害。
“你懂什么！我也想要那么受女生欢迎啊！”长谷手指一指, 对着濑口大喊：“全部都是流辉和圣臣他们的粉丝！我也想要啊！”
被点到名的两人神情微微诧异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很不甘心的长谷，不知道该说什么。粉丝这种事情难道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吗？
“……无聊。”濑口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长谷的头，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理这个多事的家伙了。
“奏！”长谷还想说什么，一道阴影就投在他面前, 神情僵了僵，长谷抬起弱弱地说：“教练……”
不会吧，难道就因为他发了一下牢骚所以要说他了吗？不会吧，教练不至于吧, 他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啊……
这样想着，长谷的脸上却带着些心虚，讨好地对教练笑笑：“教练, 我只是随便说一下, 我发誓比赛的时候不会多想的！”
长谷就差举起手发誓证明自己的决心了。
“嗯？”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找他的月成教练微微挑眉, 沉声说：“我不是找你说这个。”
“雅人。”
长谷立刻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双手紧贴着腿旁：“是！”
“噗！”
身后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长谷也知道自己这个模样是有点丢人, 但是这可是队里的大魔王月成教练啊！谁能不害怕啊！
“雅人，下一局我需要你盯住双胞胎之中的宫治。”月成教练也不浪费时间, 直接说：“我要你保证不管对面发起什么样的进攻，前排始终都要做到最少两人布置而成的拦网。”
“宫治？”长谷眨了眨眼睛，最后在海堂的提醒下，恍然大悟：“是银发的那个啊。 ”
“你的动作很灵活，反应也很快，速度能够追上对方的快攻，而且在拦网意识也很突出，这一点我很放心。”月成教练眼神深邃，继续说：“下一局是稻荷崎最后的机会，所以他们绝对会发起比上一局还要猛烈的进攻，在拦网上我们要加强防御。”
“还有流辉。”
被叫到名字的上水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眸，安静地看着月成教练。
“下一局你的任务会比较重。首先你要和雅人一起负责拦网，其次阿掌有些时候没有办法及时传球，这种时候可能需要你接手这个位置。还有接一传，在1～3轮的时候也需要你注意一点。”
上水：“我知道了。”
虽然教练这么说，但是其他人也知道，上水不仅仅要做这些，还有发球扣球都是他需要做好的。
“圣臣。”月成教练又看向佐久早：“你和流辉之前的配合做得很好，接下来可以多尝试，至于时机的问题则是你们看，我相信你们会做好的。”
上水和佐久早对视一眼，点头：“是。”
“接下来是和也……”
月成教练抓紧时间将所有接下来这一场需要做什么都说完。
“那么就是这样了。”月成教练一口气说完，有些气急地喘了一下，看向其他人：“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摇头：“没有。”
教练已经说的很多了，接下来都是要在比赛中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毕竟比赛中的意外也是很多的。
“哔！”
尖锐的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开始，双方重新上场。
这一局由井闼山发球开始。
作为发球员的饭纲接过递来的排球，双手紧紧抓着球迈步朝着底线走去。
一旁的队友们都在为他加油：
“阿掌！发个好球！”
“加油啊！阿掌！”
“我知道，这种时候阿掌需要的是——”
“谢谢！我不需要！”在长谷说完前，饭纲大喊着打断他，重新看向前方，就对上稻荷崎几人有些疑惑的目光，饭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连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
还真的感谢呢……虽然不是很想说。
“阿掌！发个好球！阿掌！发个好球！”
井闼山的应援团用力敲响传音筒大喊为饭纲呐喊助威。
饭纲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前方，单手抓着球的手臂直直伸向前方。
直到现在他也觉得发球很难，这是正常的，毕竟队里有那么多发球厉害的球员，而他的发球并不算很好，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会将这一球发好，就算不能直接得分也最少不能出错。
裁判吹哨示意：“哔！”
饭纲鼓着脸颊，跳起用力将手臂挥下，朝着排球大力扣下！
“啪！”
好，球路很好！饭纲抬眼看着前方冲去的排球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有失误！
他落到地上后就迅速移动位置，站在后排时刻准备接球。
“我来！”尾白张开手臂大喊，他仰头看着飞来的排球，双膝蹲下，手臂紧并，去接饭纲打来的球。
【宫侑跑动起来了！】
长谷的眼睛紧紧跟随着宫侑的动作，宽阔的视野能够让他将稻荷崎球场上几人的行动都一起看在眼中。
左边的宫治正在助跑，右侧的银岛诱导意图太明显了，中间的角名看不出情绪，还需要再等待一下。
宫侑跑到位，站定，抬起双手去传球，同一时间，前排的角名和宫治一起朝着拦网上空跳起。
眼中微动，长谷注意到了宫侑视线的偏移以及控球的动作，嘴角勾起，原来是这样～
“左翼！”
长谷话音刚落，宫侑的传球也同一时间传了出去，而那颗球飞去的位置赫然就是长谷刚才所说的左翼，宫治进攻的位置。
上水和长谷两人的反应速度都很快，几乎是与宫治同时到达了拦网上空，三人隔着拦网对峙着，面对这样的情况，宫治没忍住啧了一声。
上水和长谷面对宫治的扣球分毫不让，他们将五指紧绷，一人防住直线，一人防住右侧，下方没有跳起的佐久早则是保持着警惕，在第一时间将扣下的斜线球防死。
宫治的直线球最终狠狠打在了上水的手掌上，球向空中弹飞而去。
“一触！”
【井闼山的选手反应都很快啊，这一次拦网中，长谷选手对于宫侑的进攻预测得很准确，小露一手啊～】
“阿掌！”长谷扭头大喊：“传球！”
早已跑到前排的饭纲盯着下落的排球，很快做出了判断，他手臂一垫，将球打向了拦网上空：“上水！”
站在网前的上水两步助跑，一跃而起，一网之距，角名和银岛也很快跳起，挡在上水的面前。
“双人拦网！”
上水向下扣球的手臂一变，余光瞥见跳起的佐久早立刻将球托了出去。
角名看着从他面前飞过的排球，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哎呀……”
“这两个家伙……有够大胆的。”月成教练看着这一幕，右手捂着嘴巴，眼中很快地划过一抹笑容。
虽然他有说他们可以在比赛多尝试配合，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一上来就使这一招，太大胆了。
不过，做得很不错。
“该死！”宫侑仰着头看上方跳起的佐久早，用力咬牙。
赶不上了！可恶！
宫治一人的防守并不能阻止佐久早的进攻，只见他手臂向下一抽，排球立刻快速旋转起来，径直从宫治的手臂旁越过，来到了稻荷崎的地板上。
“砰！！”
井闼山率先拿下一分。
讲解员诧异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假扣真传！比赛一开始井闼山就使用了一招，实属是没有想到，我想稻荷崎一方也是如我们一样吧？】
“嗯……”黑须教练沉吟，他的确没有想到井闼山开始就做出这样的选择，说实话，是有点吓了一跳，但是也只是这样。
毕竟像这样的招式不可能经常使用，所以只要球员们心中有了警惕就可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将这一局扳回来。
黑须教练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阿掌再发个好球！”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饭纲抓着排球再一次来到了底线，经过刚才那次发球成功，他现在的心情也逐渐冷静下来，不用想太多，只要将球稳定地发出就好。
“嗖——”
排球被他抛向上空，饭纲脚下用力蹬地，直起的大臂用力朝着前方打去：“啪！”
排球越过拦网，快速朝着稻荷崎的后方飞去，做好准备的赤木垫步上前，很是顺利地就将排球接了起啦。
“我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宫侑不是没有意识到宫治身上的低压，但是，这不是很好嘛～
被拦下的不甘心，没拦住的不甘心，烦躁，怒火，急切……
余光瞥见助跑起来的宫治，宫侑舔了舔嘴角，来吧，阿治，让你的不甘心再浓烈一点，再迅猛一点，让你能够更加迫切地去进攻！
“咻——”
排球从手中托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宫治手臂后摆猛地朝着上方跳起，与此同时，拦网的对面，井闼山的三人也有了动作。
宫侑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气势极强的宫治，露出了愉悦的表情，就是这样，将这些情绪都成为你进攻的燃料吧，给我爆发出你的潜力！
“哼。”上水眼睛微眯，迅速上前，和长谷两人盯着对面的人影奋力向上一跳——
“砰！！”
第78章 眼睛
宫侑仰头看着上方的四人, 现在拦网上方的空间已经完全被人所占据了，四个高大的男生投下的阴影拉长照射在地板上，如一道巨大的由阴影织成而成的大网将众人的身影都笼罩一般。
耳边传来了宫侑震耳欲聋的击球声, 他眼眸中的光闪了闪，击球点很高, 力量也很足，这一球能拿下！
就在稻荷崎的众人都以为这一球就这样要突破而去的时候, 一双缠绕着绷带的大手突然在拦网上空一移, 牢牢地挡在了凶猛冲来的排球面前——
“嘭！”
随着一声闷重的声音响起，排球毫无疑问与上水的双手接触到了，它微微停滞了一瞬，又弹飞向高空。
没有完全拦下，却接触到了球, 对于宫治这样程度的扣球这也算的是一次漂亮的拦网了。
“切！”
宫治狠狠皱起眉，眼睛上挑地盯着对面的上水，心中有些气闷，有些激动, 熊熊燃烧的战意在心中不断地让他难以平静。
又是这个家伙……真讨厌……啧。
“上前！”
因为前排的三人都一齐跳起进行拦网，此时前排没有人能来得及去防守，古森急急向前扑去, 右臂向前伸, 想要将球起来。
“咚！”
排球先一步落到了地上, 在地上弹跳而起。
古森动作停下, 有些严肃地注视着那颗排球, 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他又很快撑着地站了起来：“抱歉。”
“没事。”饭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反应已经很快了, 不要放在心上。”
“好。”古森脸上又重新扬起爽朗的笑容：“下次我会更加注意的。”
落地的上水按了按手指，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愉悦，刚才那球的威力的确很强，但是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让那球从他的手中飞过的。
“哇喔——”高尾拉长了尾音感慨：“这一球看着就好痛啊，流辉的手指还好吗？”
“也就那样吧。”绿间推了推眼镜，要说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暴力这片领域上的极致，那一定是他以前的队友，紫原敦。谁也不知道他每次比赛究竟都使用出了几分力，但是很肯定的是，他和他们比赛的时候都没有用尽全力，那种怪物一样的力量一旦从体内爆发出来，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挡。
所以宫治的这一次爆发虽然也蛮让人意外，但是也不至于让绿间有多么的震惊。
“阿治扣得好！”
“漂亮！”
而此时球场上，稻荷崎的众人则是笑着拥着宫治，夸他刚才那球扣得好。
“嗯～”宫侑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勾着一抹略显狡猾的笑容，他按着宫治的肩膀说：“阿治，表现得可以，接下来保持下去～”
宫治拧起眉：“……哈？”
虽然听上去是夸奖的话，但是怎么让人那么奇怪，这家伙真的没有起坏心思吗？
“干嘛这个表情～”宫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笑说：“我只是让你再努力一点，面对这样的对手，再松懈可不行啊～”
他侧头看向一旁路过的角名，意有所指地说：“是吧，角名？”
角名：“……”
什么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你的意思。他双手插在裤子里，神情平静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喂，阿治。”宫侑不可置信地大喊：“他在无视我？！”
宫治挑眉：“嗯。所以呢？”
“哼！”宫侑拉伸了一下双手，不服气地说：“等着吧，我会让角名心甘情愿地为我的传球而拼尽全力的。”
“哦，那你加油吧。”宫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开始移动自己的位置，现在稻荷崎的位置要进行轮转了。
“我当然会加油啦～”宫侑遥遥看了一眼对面的井闼山众人，耸了一下肩，也朝着轮换过后的位置走去。
……
固守后排的古森盯着对面打来的排球，一瞬间就判断出了球的落点，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脚步快速冲上前，准确无误地将排球垫向了饭纲所在的位置。
“绫崎前辈！”
饭纲仰头看着飞来的排球，举起双臂，将手中的排球奋力一传，处于拦网左翼的绫崎向上一跃，和饭纲配合发起进攻！
“右翼！准备！”
稻荷崎前排的角名和尾白一起动起来，他们迎着跳起的绫崎，高举着双臂一齐向上跃到拦网上方。
“喝啊！”绫崎大喝一声将因为用力而青筋曝起的大臂朝着排球用力挥了下去，耳边瞬间传来一声响亮的炸响，排球肉眼可见地向内凹陷下去，白色的气浪快速裹住球身，带着它一起冲向了前方由人的双臂筑成的高墙。
“嘭！！”
指根出传来要撕裂一般的痛感，角名眉毛向下压了压，这支队伍里的都是什么奇葩，不是力量强得和大猩猩一样，就是扣球上都带着诡异的旋转。
绫崎打出的这一击直线扣球凭借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贯穿了角名和尾白布下的双人拦网，没有停留地快速朝着稻荷崎的后排快速冲去。
“路成！”
赤木一边快速移动脚步，一边大喊：“明白！”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短短几步就精准地跑到了球的正前方。
“砰！！”
这一球还真有够重的！赤木盯着落到他双臂中的排球，脸上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红。
井闼山的王牌，果然不能对他放松。赤木这样想着，手中却没有一丝松懈，随着他向后垫手臂一垫，排球被卸了力，再次高高飞向空中。
赤木大喊：“阿侑！”
“嗨～”
宫侑向右跨了一步，迅速找到了球的落点，双臂向上举，做好了托球的准备。
同一时间，前排的宫治和角名一左一右地开始助跑，发动进攻。
【稻荷崎发动了从两侧而来的进攻！宫侑选手究竟会是哪一个球员来进攻呢？！】讲解员激动的声音适时响起，紧紧抓住了观众们的好奇心，他们也很好奇，这一次究竟会是谁来进攻，还是说，是由后排的银岛呢？
井闼山的众人很明显也知道对面做这样的行动，就是为了迷惑他们的判断，所以要如何在跑动的球员中判断出真正进攻的人，才是最关键的！
长谷的视线不断从稻荷崎跑动的几人身上快速扫过，大脑快速运转：现在宫治在中路，角名在最右翼，尾白蠢蠢欲动，不能忘记他……
等等！长谷的视线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居然又重新看向了宫治，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脚步已经开始朝着他的方向所移动了。
长谷疑惑又警惕地盯着他，明明这个人，刚才的存在感要比宫侑要弱不少，但是为什么，现在，目光根本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但是当他的眼睛专注于宫治的身上时，长谷明白他为什么移不开目光了，是因为宫治身上已经浓郁到几乎可以凝固的进攻气息让他的内心发出肯定到过于响亮的叫声：就是他，对方一定会选择他进攻的！
宫治的神情很平静，或者说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身上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吸引着其他人的目光。
所以当宫治冲到了网前，同时宫侑也做出了将传球传向他的意图，长谷咬了咬牙，紧跟着他一起跳起了，而绫崎本来也想着跟着跳起，但是想着另一边的角名，他选择相信长谷，放弃了和长谷一起拦网，他迎着角名跳起。
本该动起来的上水却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上方的几人，没有一丝要跟着他们跳起的想法。
见到他这个模样，濑口有些急切地喊：“他在做什么？这种时候在发呆吗？”
“嘘——”海堂食指抵在唇上：“安静看着吧，流辉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他不相信流辉会在比赛中走神，他这样做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他并不着急。
濑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像前辈说的那样吧，相信那个臭小子。
“嗖——”
球传出的破空声在空中响起，跳在半空中的宫治一手在前一手弓在后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长谷。
虽然他和阿侑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但是他知道这一球一定会传给……嗯？！
心中才这样想着，实现就狠狠打了他的脸，盯着从面前飞过的排球，宫治瞪大了眼睛，说好的让他再加把劲，结果就是耍他吗？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眉毛紧紧皱起，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是差。
长谷：“欸？！不是宫治？！”
排球径直飞向了一旁跳起的角名面前，面对将直线路线封死的绫崎，他冷静地将腰身一转，上半身朝着身体的左侧横压而去，手臂随着身体的动作改变了横向的击球点。
角名的这一举动明显超出了绫崎的预判，他急切地想要将手臂移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却慢了一步。
“砰！！”
【宫侑选手利用了进攻性极强的宫治选手做诱饵，将井闼山拦网的球员们都移动到拦网的中路，扯开了拦网，再将球传给了最右翼的角名选手发起进攻！】
排球在空中呈斜线朝着井闼山球场的地板砸去，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快速闪过。
“啪！”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排球向上飞，一抹黑色的小圆点投射在球场下方，而刚才被排球遮挡着的面容也随着球的上升而显露出来。
所有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翠色的，毫无波澜，平静到透露出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握中感觉的眼睛。
“果然是这样。”
第79章 明显
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 过了几秒才有人如梦初醒般大喊：
“接、接到了？！！”
这一嗓子将众人从震惊中唤醒，他们脸上泛着红，扯着身旁的人激动地陷入讨论中,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着什么，但是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宣泄出内心的激动。
讲解员瞪大了眼睛, 同样感到很不可思议，他的声音中带着掩盖不住的错愕：【上水选手仿佛提前预知到了稻荷崎的进攻一般, 居然在下方就这样守株待兔, 还完美的将排球垫了起来！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海堂轻笑一声，在一群表情震惊的人中显得很是镇定，他一早就有预感上水这么做应该是看透了什么，所以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他先感到的不是惊讶, 而是了然与自豪。
“好小子！！”场外的濑口没忍住心中的激动握拳大喊，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落到地上的长谷脚刚站稳就立刻眼睛亮闪闪地扭头盯着那个身影：“流辉——！！”
而做出了这一惊人举动的主角脸上却没有什么激动，他只是眼睛上挑，盯着那颗飞旋上升的排球, 开口：
“绫崎前辈。”
排球被稳稳地重新垫向了上空，被叫到名字的绫崎也很快反应过来，再一次跳起, 在稻荷崎的拦网还没有完全布置好前挥动手臂将排球用力扣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闷响, 井闼山再拿下一分。
“流辉！流辉！流辉！”
井闼山的应援团扯着嗓子大喊上水的名字, 因为激动与太过用力, 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脸上,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在意, 不如说，他们已经陷入激动中无暇顾及其他了。
保持着弓身姿势的上水挺直腰, 他侧头看着激动扑到他身上的长谷，伸手扶住他：“长谷前辈，你好重。”
“哪有？！”长谷下意识反驳，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是要说这件事的，长谷紧紧盯着上水的眼睛问道：“流辉你刚才帅死了！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球会从那个方向来的？”
“喂——”
宫侑神情阴沉地盯着上水，五指用力抓紧面前的网绳，低沉着嗓音说：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他也很想知道，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不管是利用阿治做诱饵，还是他在传球前做的诱导动作他都能确定没有一点出错，那么，这家伙究竟是为什么看出来的。
“为什么？”
上水歪着头，神情淡淡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会利用宫治身上的这份进攻性来诱导我们判断失误，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将这一球传给他。”
宫侑继续问：“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目的性太强了，或者说是在宫治的衬托下，你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哈？”宫侑第一次听到有人将［突兀］这个词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容：“继续说。”
“如果说他是明晃晃地在脸上写着［我要扣球］，很真实，很有说服力。”上水指了指垂着眼眸一声不发的宫治，又看向他，缓缓道：“那么，你一切展现出来的情绪、动作、视线，都太过明显了。在我的眼中，就像是包装得太完美以至于有些假了。”
“我大概猜测一下了你的想法：刚才宫治已经进攻过了，而且对面的人也知道我和宫治的默契非比寻常，用他用得很顺手，这一次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进攻打破现在的局面。在传球上做出诱导动作，同时宫治身上的也会吸引去他人的注意力，那么这一球他们会选择相信我还会将球传给他。”上水神情淡淡地说着自己在比赛中对于宫侑的推测。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并没有出错。
宫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让其他人知道了，上水大概没有说错，他心中就是这样想着的。过了一会，宫侑嗤笑一声：“好吧，我还是小看你了，也有点太过自信了。”
“阿侑……”银岛有些迟疑地出声，他不确定这时候要不要说话，阿侑的做法没有错，如果成功的话这一球的确会很让人振奋，可惜的是没有成功。
银岛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宫治仰头深吸一口气，突然指着上水大喊：“都放马过来吧！我们不会就这样输的！”
上水点头：“好的。”
两人同时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发球。
大耳拍了拍手大喊：“都注意一点！不要让对方的球落地！”
众人：“哦！！！”
“对面很有气势啊。”绫崎捏着脖子笑得一脸灿烂，对其他人说：“我们也不能输啊！”
“那是当然了！看我一口气发球拿下两分！”长谷撸起袖子，很有气势的大喊。
“那家伙，希望他能说到做到吧。”听到长谷声音的濑口站在网前翻了白眼，现在球场上的位置是古森已经下场了，濑口上场和古森替换，长谷轮换到后排进行发球。
……
“……果然，我就说不要说大话了！”早有预感的濑口一边大喊一边快速移动脚步提防着对面的进攻。
“我也不想啊！”发球的长谷有些崩溃，谁能想到，他第一球时发得蛮不错的，打在对方副攻的手上又快速朝着界外飞去得分，但是第二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得意了，这一球实在是太勉强了，刚擦过拦网就快速朝着地板快速坠落下去。
站在网前的角名右脚踩在地上，左脚向左侧一跨步，双臂侧举着，夹紧手臂，提肩去垫球。
“阿侑！”将球打起来的角名大喊着宫侑的名字，排球也随后到达了宫侑的头顶上方。
“了解！”
一个漂亮的转身，宫侑来到了前排二、三号位置的中间，他侧身而立，结实的双腿用力蹬地，整个人向上跳起传球。
尾白和宫治同时在两旁助跑，而角名在接起球后也很快退到后撤线，与两人同步助跑起来。井闼山前排的三人将身体微微弓起，专注地盯着拦网对面助跑的三人。
上水的视线仍然像前一次一样主要关注着宫侑的动作与视线，试图在其间判断出他传球的意图。
处于上空的宫侑可以清楚地看清球场上所有人的动作与表情，他嘴角一勾，身体朝着角名的位置前倾，
宫治先一步跳起，他毫不保留地用力向上跳，但是井闼山的三人却不为所动地继续站在网下，直到看到角名已经冲到了网前，脚步一蹬要开始起跳了，绫崎和濑口再不犹豫地随着他高举手臂向上跳。
就在两人已经开始跳起的时候，宫侑突然改变了传球的姿势，他将身体向后仰，双手朝着后方一托，排球快速地从他的指尖飞出。
“嗖——”
排球快速在空中划过朝着尾白飞去，而在球的下方，一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和球一起跑动，绿色的残影在网前一闪而过，其他人就这样看着本该是无法追上的排球就这样被无限拉近了距离。
“噔！”
双脚在地板上借力助他向上跃起，上水赶在了尾白到来的时候在上空布下了单人拦网。
赤木仰头望着上方的两人大喊：“阿兰！扣过去！”
“哈啊！！”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大喝声，尾白瞄准了上水的手掌，力气毫无保留地挥臂将手掌朝着正好到达的排球上——
“砰！！”
被瞄准方向的排球飞速旋转着撞向了上水紧绷张开的手掌上。
上水的眉头紧紧皱起，居然瞄准了吗？他手上仍然保持着传球的姿势，瞳孔中却倒映着那颗撞上他手掌的排球快速反弹而去，砸到了场外的地板，出界。
“阿兰！阿兰！阿兰！”
“阿侑，你刚才有点乱来。”尾白的心还有些发颤，刚才那球要是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不就失误了吗？！
在球来的前一秒，他也认为这一球应该是要传给宫治或是角名，没有想到宫侑居然在传球的最后一秒告诉众人之前的都是假动作，他真正的目标是传给他。
“嗯哼～”宫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以为然地说：“但是阿兰前辈你不是扣进了吗？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尾白露出死鱼眼：真的吗？我看你现在是有点激动上头了。
但是，不得不说，原来一个顶级的二传真的会影响到攻手的状态啊。尾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留恋刚才的感觉似地向内捏了捏。
在刚才那球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大脑很是清醒，看得也很是清楚，在扣球的那一瞬间他顺应了自己的判断选择了最适合的打手出界。
“阿侑，你现在上头了。”角名用着平淡的声音很是确定地说。其他人也随着角名的话看向了宫侑。
“这种事情没法避免吧。”宫侑抬手随意擦掉额上的汗，咧嘴笑道：“激动起来就会上头，这不是很正常嘛。”
“……好吧，是蛮正常的。”其他人也不能否认，他们一旦比到激烈的时候也会上头的，谁也不能避免。
场外，黑须教练捏着下巴凝视着球场，过了一会，他开口说：“果然节奏还是有点太快了，阿侑现在兴奋过头了。”
“这样可不太行啊……”
稻荷崎替补区的其他人听到黑须教练的低语，忍不住将视线看向宫侑，兴奋过头了吗？好像是有点吧。
球场上的众人仍然在比赛，他们在球场上快速跑动，不断变换着位置。
“砰！”
接球的濑口仰头大喊：“抱歉高了！”
排球被他直接垫回了稻荷崎的上空，所有人抬头盯着排球，宫侑快速插上了前排，同一时间，其他人开始助跑起来。
长谷视线一移，大喊着跑动去拦网：“中间！等……！”
“砰！”
第80章 前辈
脚步已经来到拦网中路并向上跳起的长谷表情惊讶地盯着对面本该已经起跳将球扣进去的男生, 慢了他一拍后才脚步朝着右侧一移，向上跳起将球扣了下去。
“砰！！”
排球从拦网上空快速越过，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用力砸进了地板。
“可恶啊, 又是假动作！”长谷烦躁地搓了搓头发，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眼神凶狠狠地瞪着从面前走过的男生, 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
“好狡猾，看脸就知道这个家伙很狡猾了, 没有想到……”
另一边, 目光随意地盯着前方，角名刻意忽视从身侧投来的灼灼的目光，他并不想搭理长谷，感觉应了会很麻烦。
搞什么，没必要一直盯着我吧。
因为分数落后而有些压抑的稻荷崎应援团此时立刻振奋地大喊：
“伦太郎！扣得漂亮！！”
“角名！角名！打得好！角名！角名！再来一球！”
稻荷崎的粉丝下意识想要看分数, 他抬头看了一眼电子记分牌，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手突然紧紧抓着身旁朋友的胳膊。
20：20！
“追平了！！”男生激动地手指一用力掐进了朋友的肉里，在他“嗷！好痛！”的痛呼声中不好意思地赶紧松开了手, 然后神情兴奋地对他说：“追平了！现在稻荷崎和井闼山平分了！”
他在心中情不自禁地重复默念道：太好了，太好了！稻荷崎不是没有可能赢的！
“这不是很好嘛。”朋友呲牙咧嘴地揉着被掐痛的地方，对他说：“稻荷崎这一局会有希望拿下胜利吧。”
稻荷崎的位置轮转, 银岛接过排球, 朝着后排的发球位走去。
双手用力向内按了按排球, 银岛目光坚毅地看着对面的众人, 长呼一口气等待发球的开始。
“哔！”
排球被迅速抛向上空, 银岛仰头盯着上方飞去的球, 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直起的大臂快而猛地向落下的排球奋力挥打，球面被巨大的力量击打得向内微微凹陷了下去, 带着急速的旋转越过拦网，袭向井闼山的后排。
“流辉！注意！”
后排中间位置的绫崎大声提醒着上水。
迅速到位的上水在球到来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接球的动作，排球狠狠砸进了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从小臂上迅速传来，接球的上水皱起眉，一个个的，发球都那么猛。
“砰！！”
排球很快从上水的手臂中飞出，横飞砸到了场外。
出界，稻荷崎再拿下一分。
银岛振臂高呼：“好啊！！”
“阿结！再发个好球！”
“银岛！加油啊！”
银岛再一次双手抓着排球站在排球的发球位，他视线快速地从众人身上扫过，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要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宫侑侧头对他笑了笑，抬手右手握成了拳，缓缓道：“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将球，用力打进去。”
“我明白。”银岛再睁开眼时眼神变得格外坚毅，他左手抓着排球，左脚向前踏了一步，身体微微弓起，双目直直看向前方。
右腿迈开快速助跑，三步大而快速的助跑完成后，银岛双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向上跃起。
“砰！！”
排球借着击打给它的力量，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奔向井闼山后排的古森。
仰头注视着飞来的排球，古森深吸一口气，沉下身体，将双膝弯曲，手臂紧并夹拢，抬起双臂接球并卸力。
“元也接得漂亮！”
排球高高飞向了空中，前排的饭纲快速找到位置，双臂抬起准备传球。
饭纲的视线看向了前排跑动的长谷，身体现在的朝向也是正传的姿势，网前双手自然放在身前的角名却不为所动，视线诱导对他不起作用，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球上，什么时候动，什么时候进行拦网，都在他自己的判断里，其他人无法轻易地干扰到他的想法。
可恶，视线诱导没有用啊！饭纲咬了咬牙，没有再迟疑，他身体向后仰，腰腹展开，同时手腕向后翻，排球从他手中托出飞向了最右侧的佐久早。
当球飞出的那一瞬，一直很平静的角名突然动了起来，眨眼睛，就追上了飞出的排球，举起双臂去防守跳起的佐久早。
佐久早眯了眯眼睛，手腕一扭，将排球以斜线的球路打了出去。但是让人惊讶的是，角名在佐久早改变扣球方向的同时也移动了他手臂的位置。
“砰！”
本该已经越过拦网的排球撞上了挡在他面前的手掌，随着一声闷响，球弹向上空，朝稻荷崎球场三米线的地点迅速坠下。
“一触！”角名侧头大喊。
“我来！”尾白张开了手臂大喊，左脚踩在地上，右膝弯曲半跪在地上，提肩夹臂将排球再一次垫了起来。
“阿侑！”
球飞到了宫侑头顶，他也相当迅速地跳起举起双臂，准备发动进攻，稻荷崎的其他人则是迅速移动助跑，接球的尾白也退到场外开始助跑起来。
“注意！”饭纲视线紧紧盯着对面的几人，心中保持着高度警惕。
就在观众们还在猜测这一球会被宫侑传给谁的时候，他突然在拦网上空发起袭击，他将传球的手势一变，改为扣球的动作，将球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它用力拍打过网。
“砰！！”
排球被挥下的大掌狠狠击打出去，很快就越过了拦网，朝着下方的地板极速坠落。
“不好！”
这一击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井闼山大部分人的注意被尾白所吸引了，而另一小部分则是朝着角名的位置移动，所以当宫侑突然发起进攻时，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啪！”
但是，更让人意外的是，球朝着下方坠落，发出的不是球砸在地上的闷响，而是一道排球撞上手臂而响起的轻声。
“小臣！”古森站在场外兴奋地朝着佐久早大喊：“接得漂亮啊！”
宫侑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他眯起眼睛，看向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守在那的佐久早。
“完美的时机。”上水低声赞叹，不管是宫侑还是小臣找的时机都很准确，但是小臣却提前看出了宫侑的想法，所以有了防备，将坠下的排球垫了起来。
不用其他人多说，前排的长谷用力向上跳，凭借着优越的身高已经惊人的弹跳力，他以高过拦网人拦网高度的位置，用力击打排球，让球擦着他们的手指上飞过。
“嘭！！”
“雅人！雅人！扣得好！”
场外，黑须教练捏了一下眉心，皱着眉说：“刚才不都已经提醒他不被冲动冲昏了头脑，一兴奋起来就上头，这种时候是会最容易失误的。对面的攻手明显在等着他的行为都没看到。”
黑须教练双臂抱胸：“这不就是像小狗一样吗？看到骨头就会激动地扑上去，连最基本的冷静都忘记了。”
其他人：教练，你真的很喜欢拿狗做比喻啊……阿侑知道了会闹的……真的会闹的啊！
“烂。”宫治侧头看着宫侑淡淡地说：“完全被对方看透了。”
“你闭嘴！”本来就很不爽的宫侑喊了一声，又烦躁地单身插着腰，垂眸低语道：“对面的防守很紧密，虽然进攻也是防守，但是我们还是要在接球上更加注意。”
“你也知道啊。”
宫侑：“都让你闭嘴了！”
赤木按着两人的肩膀开始熟练地分开他们劝人：“好了好了，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还领先着，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和在得分的同时将对面打过来的球稳稳延续起来。”
“这种事情我知道，但是还是很不爽啊！”宫侑撇着嘴，目光沉沉地盯着地板上的纹路。
“放松点！”尾白大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突然被袭击的宫侑痛得跳了起来，反手按着后背大喊：“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会放松的！”
“痛死了……”宫侑揉着自己的背，小声嘟囔着：“可恶的力5！”
“哔——！”
刺耳的哨声响起，稻荷崎一方使用了暂停权，双方的动作一顿，所有人重新下场。
讲解员“咦？”了一声，再次开口：【这个时候，稻荷崎的教练使用了最后一次暂停权，是因为他们也觉得这一局不好打吧？】
【应该是这样的，稻荷崎这局节奏开始乱了，也许是因为对手的得分，让他们采取更加激进地进攻，所以现在是要让节奏恢复回去还是说加强进攻为夺得更多的分数，就看接下来他们是怎么选择了。】
“可恶啊！”
宫侑一下场，就双手叉腰闭眼仰头大喊：“刚刚那球我很有信心很得分的！”
“你会这么想才说明这一分会被对方拿走。”宫治侧身而立，瞥了一眼对面的几人，眼眸渐渐加深：“你会想到的事情，别人也未必不能想到，大概这样的意思。”
“阿治。”
北信介神情很是平静地走到了宫治的面前。
宫治抬眸看向她：“是，北前辈。”
“既然想要进攻，那就要想着这一球会不会被拦下这种事情，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扣球的时候发现拦网的弱点，把球打过去。”北信介神情淡淡地说：“你的实力很强，所以冷静下来没有问题的。”
北信介侧头：“阿侑。”
“嗨！”宫侑下意识挺直了背：“北前辈你说！”
“为什么想要使用假传真扣，是因为看到对方这样做得分了所以就想用那一招是吧。”
被戳中心思的宫侑：“……”
“想着［之前你们用那招拿下了第一分，现在我就用这招来回敬你们，这样很帅不是吗］。”
宫侑心虚地移开眼睛：北前辈你知道的太多了……
“还有伦太郎……”
全部说完后，北信介看向他们话音一转：“当然大家打得很好，接下来一起将比赛拿下吧。”
宫侑几人愣了愣，眼睛放出亮光：“哦！！！”
“北前辈像大哥一样可靠又可怕呢。”宫侑低声对着大耳说：“特别是当他披着外套的时候，更像了。”
“阿侑。”
“？”
尾白目光直视前方，嘴巴小幅度地动着：“信介在看你。”
“……”
宫侑手脚僵硬地转身，一言不发地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不早说啊！
对面，上水盯着对面神情平静的男生，微微扬眉，这是他们的正选吗？
感觉对面的气氛开始改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