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时雨提议去喝一杯。
"你等下还要开车，喝个毛线。"
她无所谓道："到时候叫个代驾不就行了。"
两人确实很久都没在一起喝过酒了，最近烦心事不少，季秋也想去放松放松索性就答应了。
她以前没灵感写不出东西的时候，时雨就会陪着她到圈子里一个有名的清吧，听着民谣喝着小酒，确实是是件幸福的事。
"要杯龙舌兰日出。"时雨本就经常来这，这边的酒她也几乎尝了个遍。
季秋没有像时雨那么果决，她犹豫了会，最后要了杯威士忌。
她还没尝过。
"你不是不喝度数高的酒吗？"时雨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可是知道，季秋洁身自律到几乎不独自来酒吧喝酒，每次来点的也是特调低度数的鸡尾酒。
季秋笑了笑，妩媚动人。
她说："既然没喝过，总要试一试嘛。"
时雨不知道的是，季秋从小就把鸡尾酒当饮料喝，年少时喝啤酒甚至把常年应酬的季斌比了下去。
虽然没喝过几次高度数酒，但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酒量的。
"您的酒。"
调酒师是位留着鲻鱼头的超飒女孩，以前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
时雨凑在季秋耳边轻声打趣道："她看上你了。"
"你又知道完了。"季秋根本就不打算理睬时雨。
她又不是RMB，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再说，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爱钱，总有那么几个不慕名利的人。
连程知雅都有人看不上，更别说她了。
"爱信不信，她调酒的时偷偷瞟了你好几眼，我都看见了，那眼神…啧啧啧。"时雨眼神揶揄。
"滚远点。"
季秋本来就烦，时雨还要给她添堵。
"你如果真和沈泊舟在一起了，以后能不能包养我？那点窝囊废简直太难赚了，不像沈泊舟这种大老板，人家一秒赚的比我一个月还多。"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季秋拾起酒杯，似乎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表面还附着着一层薄薄的霜。
让浑身发热的她摸着格外舒服。
"可不是嘛，这年头钱难赚啊。"
本来坐的没个样子的时雨突然打直身体："你爸妈知道你喜欢女的吗？"
"不知道。"季秋语气冷淡。
"如果和沈泊舟在一起，你不打算出柜？"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她提高了几分音量，"你之前不是说沈泊舟是你家资助的孩子吗？"
季秋想到这件事也略显头疼。
"对啊，我爸妈那人看着开明，其实古板的要死。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和女孩子在一起，更别说那个人是沈泊舟了，我爸估计会打断我的腿。"
"没关系啦，到时候沈泊舟直接用钞能力打动叔叔阿姨，不同意？好！扔一捆钱，还不同意？好！再扔一捆钱。什么？！这还不同意？唰，这是一张五十亿的支票，让你女儿嫁给我。"
本来还在心烦的季秋成功被时雨这一番动人的演绎打动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觉得就算真给五十亿，我爸也不可能同意的。"
"什么？！叔叔这么清高？要给我五十亿，我爸妈我都卖给你。"
"不是啦，我爸那人纯粹就觉得这是件极度恶心的事情，他宁愿把我扫地出门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女儿是个同性恋，你懂吗？"
时雨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老一辈不能接受也很正常。
"那你们俩走的路还长啊。"她感叹道。
"如果我能和沈泊舟走下去，我肯定会向我爸妈坦白的。毕竟沈泊舟孤苦伶仃父母早亡，我怎么可能不让她名正言顺地进季家的门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担当的嘛。"
"那必须的，我是那么不负责的人吗？"
季秋还是颇为自豪，她除了不爱沈泊舟什么不能给她？
当然，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
虽然这种话被任何一个人听见都要骂她几句，可她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爱上谁。
也不会想到，凡事不要太早下决定这句话会在她身上应验。
又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季秋的酒杯见底。
"麻烦再要一杯威士忌。"她朝着那位帅气的调酒师说道。
她借着橘黄的灯光看去，调酒师右手手臂上有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刺青。
蛮有个性的，感觉的沈泊舟年龄差不多，应该都是二十岁出头。
她不禁想到沈泊舟，明明才二十岁却少年老成，普通人的二十岁应该是什么样子？
是热烈自由勇敢的，似乎不用为任何事情烦心，没有未来的焦虑没有儿时的胆怯。
脱离青涩，蜕变成熟，这似乎是二十岁。
而沈泊舟好像一下子就从懵懂少女变成了掌握上万人经济来源的公司决策者。
或许很多人都会忽略，这位手段高明做事狠决的沈总今年仅仅二十一岁。
"您的酒。"
富有磁性的嗓音毫不留情地打断季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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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礼貌地道了句谢谢。
"你看起来不开心？"
"她确实不开心。"时雨眼神戏谑，抢着回答道。
"别听她胡说。"
季秋还没来得及感叹现在的搭讪方式怎么都这么老套，一听时雨的话连忙否认。
调酒师脸上露出一抹笑："没关系，只是很少见到这么心思重重的漂亮姐姐，有点好奇而已。"
"可以用这两杯酒换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哦呦～～"时雨此刻眼神戏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季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先不说她和沈泊舟的关系，就说这位调酒师吧，虽然长的是不错，但她一点儿也不吃这类型的。
她还是喜欢沈泊舟，清冷孤傲冷漠的好似山茶花，宁可在最绚烂的时候整朵掉落，也绝不让自我分崩离析。她不是温室孕育的娇贵，她是凛冽寒风中最耀眼的那朵娇艳。
她生来高贵，又岂能居于一方小小天地，她肆意生长，没人能将她困住。
"她女朋友还不是她正式女朋友哦，你还有戏。"时雨这时又在一旁当搅屎棍。
什么叫女朋友还不是正式女朋友？
调酒师大概明白了，她确实很喜欢季秋，喜欢她在昏黄的灯光下微醺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她的心弦，勾人的妖精大概说的就是季秋吧。
她不想放弃，不死心道："既然还没在一起，那我应该还有机会吧？"
"抱歉，你没有机会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寡淡的语气并不影响季秋心脏的骤停。
她知道是谁来了。
她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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