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程绝的声音,盛臣安顺势把音量调小,侧头看了祁雪一眼,对方被衣服盖住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电话那头的程绝忽然说:“生日快乐。”
盛臣安:“……”
他把电话拿离了耳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时钟在那一秒跳过了23点59分,跳到了3月14日的0点00分。
宋祁雪从来没给盛臣安了解他的机会,那一刻盛臣安心里有一瞬间的不是滋味,不过,那阵低落情绪就散尽了。
那边好像在娱乐场所,有些吵闹声,伴着吵闹声,程绝补充:“你不是在白色情人节过生日吗,我要不给你打这通电话,我爸非得念叨死我。”
程绝又很快速地问:“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盛臣安又侧头看了祁雪一眼,见对方仍然一动不动,笃定祁雪是睡着了。
就着靠在对方肩膀上的姿势,回复电话对面。
“他在洗澡,等他出来,我转告他给你回电话。”
说完,盛臣安就挂断了电话。
……
电话那边,程绝一脸懵逼的状态,刚刚接电话的声音竟然那么耳熟。
怎么好像盛臣安的声音。
程绝越回味越觉得自己没听错,左思右想一阵,也没什么头绪,有狐朋狗友喊他办事,加上程绝有几分微醺,就也没过脑子,决定明早去祁雪的群租房找他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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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臣安看着车子开进那座熟悉的小区,在有些昏暗的车内环境下,掀开了盖在祁雪脸上的外套。
祁雪正闭着眼睛,可能是在外套里被闷得有点久,他耳根眼尾都红红的,暖光环境下,显得耳廓上的痣更加妖冶。
盛臣安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凑到他鼻息下探了探,确定人没憋死,才敲敲驾驶位的易意,两人下了车。
又半刻钟过去,易意打着电话离开了,而盛臣安拉开车门,弹了祁雪一个脑瓜崩。
盛臣安:“再不起来,你就可以长眠了。”
盛臣安又别扭地问:“拿家门钥匙了吗?”
好在祁雪并有没真的睡着,而是一边假寐,一边让系统帮他记录脑海有感而发哼了几句还不错的小调。
祁雪睁开眼,看见车停在自己家的群租房楼下。祁雪挑挑眉,抬手把眼睛揉的更红,又舔舐了下嘴唇,留下莹润的水泽,眸光深深看着盛臣安说:“调查我还是跟踪我呢?”
盛臣安:“?”
祁雪纤细的食指点了点窗外:“要不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盛臣安非要执拗的不肯承认,还威胁:“谁会跟踪偷窥,多猥琐。再瞎说,就把你声带割了拌饭。”
“……”
盛臣安:“易意刚给附近的十几间酒店都打电话订房间,订不到一间,你要是没拿钥匙,我们就睡大街吧。”
祁雪不是没发现盛臣安奇怪的举动,可偏偏没拆穿。
他看着盛臣安轻笑说:“那就要委屈盛老师一宿了。”
走近老旧群租房的走廊,霉味瞬间充斥了鼻腔,原主的群租房又在六楼,祁雪上一趟楼,闻着那股子味道莫名难受。
感觉自己快要当场吐了,偏偏还要一边忍着嗓子里的铁锈味,一边爬楼。
好不容易到六楼,他所合租的群租房房门竟然大敞开着。
这间群租房两室一厅,唯一的厕所里穿来男人的骂骂咧咧。
男人嘴里的市井粗话非常丰富多彩,骂了十几秒都不重复一个字,听见客厅里有动静,穿着白色老头背心的年轻人走卫生间里走出来。
“呦!宋哥,你回来了,这么久不见,还以为你不租在这里了。”
对方开口说话,祁雪才凭借原主的记忆想起来,这个黑眼圈都要垂到下巴,脸色发青一脸肾虚,是他合租室友莫虞。
莫虞虽然长得有点着急,但实际上,还比他小两岁,平时就是个换对象比换衣服还快的花花公子。
换对象那么快,当然不可能社恐。
莫虞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宋哥,你回来的刚好,卫生间的水龙头刚刚坏了,不管怎么拧都关不上,我费了好大一通力气,才给它修好,可漏了一地的水。”
“咱们这破群租房你懂得,要是今晚上不把这一地水扫干净,都不用明天一早,等下半夜楼下的邻居就得因为漏水找上门来。”
莫虞说着话,十分不见外的把扫帚都递到了祁雪的眼前,仗着自己脸蛋长得嫩,可怜兮兮地说:“所以,宋哥你能不能帮我打扫一下?”
祁雪回头瞥了眼盛臣安的方向,对方双手插兜,已经晃悠到了可客厅里唯一的绿色植物跟前,控制不住自己手欠,去薅那盆盆栽的叶子了。
祁雪:“……”
他不是个慈善家,可这也是他的群租房,万一地板被泡坏了,房东不明情况,还不一定找上谁。
祁雪脱了外套,把外套搭在客厅沙发上,就挽起袖子进了卫生间帮忙扫水。
客厅里的盛臣安却停下了薅花叶的手,从祁雪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钥匙,轻手轻脚给祁雪锁住的房间开锁。
刚拧开锁,身后就有放轻的脚步声靠近,盛臣安回头,漠然地视线扫过身后几人。
易意指挥着身后几人把各种各样的大捧白玫瑰往祁雪房间里搬。
盛臣安蹙着眉头,问易意:“这都是什么鬼颜色,看着这么白,一点不喜庆。”
易意:“盛哥,你只给我一刻钟时间,附近最近的花店就剩下白玫瑰了,您凑合凑合。”
“让那位小哥把卫生间搞得一片狼藉也挺难的,那小哥是个财迷,还多要了五百,才肯今晚搬出去,你跟李老师……唉……”
“……”
易意是个老实人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于是半路住口,看着几个跑腿小哥放好玫瑰,就带着人离开了。
只剩下盛臣安看着房间中央,被大捧白玫瑰遮盖住的床,一时半刻有点出神。
两年前,他跟宋祁雪就是在这张床上,做了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