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天家赌场
和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入这里面, 真是上辈子倒了血霉了。
夏无渊本来还是一脸和善的对待这里的人,被他们二人一气,他也顾不得和善二字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谁敢惹他, 他就灭了谁。
宰相嫡子是何等风光, 他们这些烂赌徒,连给他提鞋的机会都不配。
既然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二人这么对待他, 这么想赶他走, 他就真的走一次。
与他们分头行动。
“你为何要把他支开?”微生冥绝一直觉得楚文豫把店小二支开也就算了,怎么如今还要把夏无渊也支开?
本以为楚文豫会给一个恰当且合适的理由,结果楚文豫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不是你支开的吗?”
言外之意就是, 难道你没有动这样的心思?
好一个反将一军。
“我承认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你这么做,是不是遇见了前路的危险?”微生冥绝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楚文豫心之所想。
若是让宰相嫡子跟着他们一起遇险, 以当朝宰相的性子,不得扒了他们一层皮?
而且这话不能和夏无渊明说, 还得委婉的赶他走。
这样的理由,也是不错的。
幸亏夏无渊不在这里,若是他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估计要被气个半死。
嫌他聒噪, 他可以不说话,嫌他打扰,他可以躲去一边, 可若是不顾念兄弟情义,不与他同生共死,那就真的是寒了他的心。
可归根结底, 也是为了他好。
其实,他们的这点心思, 也没有瞒得住,夏无渊虽然不是冰雪聪明,可跟着宰相混迹朝堂这么多年,就算是个混球,这朝堂里里外外他也都熟悉了。
怎么会连这点心思都猜不出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为我着想,不过也罢,大不了我们分头行动,看谁找的线索多,说不定到最后小爷还是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呢!”夏无渊自我安慰道。
他倒是畅快,说的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快无地自容了,还好他们不知道。
也不是不知道,就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都隔着一层窗户纸,谁又能不了解谁呢?
一开始进入赌场,要先熟悉这里的环境,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二人围着这里逛了一会儿。
只是赌场的地界过大,他们逛了好久,也没有逛完。
恰逢戴面具的一个人出现了,看起来就像是天家酒楼的老板。
不过具体是不是,还有待考证。
戴面具的人大喊一声:“斗兽场马上就开始了,各位依次入场吧!”
说完,他就化成了一缕烟消散在赌场中。
“这看起来跟鬼魂似的。”夏无渊吐槽道。
不过听他说的斗兽场,应该会很有意思,所以,他决定一探究竟。
“斗兽场”三个字一出,无论是已经赢的盆满钵满的,还是输的精光的,都赶去凑热闹。
既然有热闹看,那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也不遑多让。
来到斗兽场之后,才发现:此斗兽场,非彼斗兽场。
这里的斗兽场是一个圆形的台子,里面也没有猛兽,四周也没有铁栏。
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圆形赌桌。
没错,又是一个圆形的赌桌。
只不过这个赌桌千变万化,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输赢,也不知道生死。
上了赌桌的人,赌什么不由赌者自己决定,而是由开赌场的人决定。
也就是这天家酒楼的老板。
最奇怪的是,每次天家酒楼的老板都在上面随口一言,而且隔着很多层纱帐,根本看不清老板的面容。
声音也是经过变化的,雌雄莫辨,推测不出是男是女。
有人都怀疑这天家酒楼的老板是人妖。
“有谁想要上这赌桌?”天家酒楼的老板在上面说。
这一次,比往常出来的都早。
可能是看到几幅生面孔,有些感到好奇罢了。
谁又能知道呢?
老板问有谁想上这酒桌的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动。
虽然听说斗兽场都很兴奋,可真要他们上这赌桌,还是会畏畏缩缩一会儿。
而且,圆形赌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叫做第一个上场者,有以后来上场所有人为敌。
所以,他们都不敢第一个上场。
而夏无渊并不知道这规矩,所以他选择第一个上场。
想要一鸣惊人。
“这小子是疯了吧?”楚文豫差点喊出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赌者的听力却非常好,即便说话的声音再小,也能清晰的听出每一个字。
尤其是天家酒楼那神秘的老板。
即便他站在天花板上,也能听清下面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是两个疯子,没想到是三个疯子,这下子有意思了。”天家酒楼的老板鼓掌说。
夏无渊:“……”
好端端的,你骂谁疯子呢?
“还有没有人想上场?”天家酒楼的老板用极其魅惑的声音说话,这倒是吸引了一批登徒子上场。
见到上场的人多了,后续的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上去。
上场的人差不多了,天家酒楼的老板下了最后一道碟:
“我再问最后一遍,还有没有上场的?若是没有,可就封场了。”
“还有我们。”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同时上场,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不仅是吸引天家酒楼老板的注意力,还要吸引赌徒们的注意力,最主要的是吸引夏无渊的注意力。
提醒夏无渊这小子这不是在单打独斗,提醒夏无渊他们来了。
来了就好,只可惜有点晚。
夏无渊走到他们面前,故意炫耀道:“你们两个非得最后一个上场,害得我在这台上等了好久,不过还算你们有义气,看见我上场了,你们也来作陪。”
“谁要跟你作陪?”楚文豫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提醒你一嘴,你知不知道这赌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夏无渊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给我听好了。”微生冥绝不仅是在夏无渊面前说,也是在大众面前说:“第一个上场的人,要与剩下的所有人为敌,也就是说,你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夏无渊:“……”
啊?
还有这不成文的规定,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害的小爷我被迫与天下无敌。
夏无渊给了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一个“都怪你们两个”的眼神。
眼神中暗含的杀意,藏也藏不住。
“那你们两个也要与我为敌吗?”夏无渊试探性的问道:“亏的之前还装出一切为我好的样子,怎么现在就要与我为敌了?”
楚文豫,微生冥绝:“???”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了。
“看来你也不傻。”楚文豫故作轻松的说道。
若不是打不过,夏无渊恨不得胖揍他一顿,“谁跟你说我傻了,我可比你们更精明。”
“得了吧你,你若是精明,会不知道这里不成文的规矩?”微生冥绝当即就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夏无渊的精明也就此打破,“还有就是,并非我们想要与你为敌,谁让你自己非要当出头鸟,第一个上了这赌桌啊?”
有了这些对话,天家酒楼的老板忽然心生一计,看起来他们并不和睦,不如从他们内部下手,逐个击破,也好过一整个端了一锅粥。
而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就是为了让天家酒楼的老板生出这样的心思。
逐个击破?怕是痴人说梦。
“你以为我想第一个上这赌桌啊,要是早知道这不成文的破规定,我才不上来呢。”夏无渊无力的吐槽道:“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两个人注意到我。”
楚文豫也没有顾念兄弟情义,直接给夏无渊当头一棒:“各位,既然我们上了同一赌桌,那就证明我们有缘,最主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他。”
夏无渊彻底无语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是断了谁的财路了,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虽然他想不明白楚文豫为何要这么做,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楚文豫不会与他为敌。
所以这一定是表面上的,至于演戏给谁看,那就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了。
这两个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夏无渊甘拜下风。
赌桌上的人看到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对夏无渊这样,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想不到昔日的好兄弟,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也能自相残杀啊!”
“所以说嘛,人与人只是表面上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上一秒称兄道弟,下一秒会不会出卖自己?”
这里是赌桌,讨论自然少不了,但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场舆论。
这时,天家酒楼的老板发话了,说:“与其在这里讨论别人的关系,不如先看看这次要赌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横幅飘在空中,上面只有一个字:“命”。
赌桌上的人有些兴奋的尖叫:“好久没有遇到赌命的了。”
也有的人感到害怕:“我还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想多赚些钱才养家糊口,可没想过把命留在这里。”
更有甚者,皆在其中。
而真正的强者,都是隐忍不发的。
“命”字一出,赌桌就被撤下了。
或许是触碰到某种机关,圆形赌桌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楚文豫来到方才圆形赌桌所在的地方,发现地面是实的。
“既然你们这么兴奋,那就开始吧!”
天下酒楼的老板说完这句话,就进入了房间,从里面也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无非就是生死二字,经营天家酒楼赌场这么多年,看也看腻了。
赌命,对于天家酒楼的老板来说,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玩的就是一个刺激,如果有本事逃脱,那就能求得一线生机,若是没有本事逃脱,那就把命留在这里。
天家赌场嘛,最公平的赌场了。
尤其是赌命。
生死完全看个人,所有场外之人不得干涉。
若是有谁坏了天家酒楼的规矩,便是穷尽一生,就算那人躲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追杀到底。
事到如今,有把命丢在这里的,就是没有一个坏了天家赌场的规矩的。
场内厮杀的壮观,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溅得满身是血。
“不是有时间限制吗?”夏无渊看着他们疯狂的厮杀,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宰相保护的太好了,好久没有见到亡命之徒了。
“你懂什么?”楚文豫无奈的说道:“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为了钱财能够不择手段,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一个残酷而又不得不生存的世界。”
“好啊!”夏无渊拿出折扇,义正言辞的说:“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第172章 用美男计
说完, 夏无渊拿着折扇站到了正中央:“你们都要与我为敌,不如让我来结束这一切,把命都拿来吧!”
他能说出这话,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还是有些吃惊的。
夏无渊能是宰相嫡子, 也能是一名合格的杀手。
他不能做到一辈子冷血无情,但是偶尔冷血无情一阵子, 也不是不可以。
场上的人本就不会顾及他人的性命, 既然他要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夏无渊。
一瞬间,折扇占满了血。
划过一排人的脖子, 他们瞬间倒下。
“不怕死的, 尽管上前。”夏无渊眼中泛起红晕,姑且认为他是杀红了眼。
“不懂规矩的臭小子!”场上有人大喊:“一起上, 杀了这个臭小子。”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夏无渊就杀光了场上除了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之外的人。
此时, 天家酒楼的老板出了房间:“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你不如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你就是活到最后的人, 这场赌局,你就真正的赢了。”
夏无渊眼底红血溢出:“好啊,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知道这小子是演出来的, 他们也很配合,中了折扇之后,装作惊讶的表情倒了下去。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楚文豫在倒下之前破口大骂:“本来以为你会记得我们的恩德, 没想到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一上了赌场, 也成了亡命之徒。”
微生冥绝骂的更厉害,也更欢:“夫君,他其实是吃里扒外和忘恩负义啊,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夏无渊:“……”
你们这不是说出了真心话吧?
看你们这一副愤恨的样子,都不像是演出来的,倒像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好啊,我狼心狗肺,我丧心病狂。那你们就去死吧!”夏无渊心一狠,又给了他们一折扇,彻底的晕了过去。
天家酒楼的老板看到这自相残杀的一幕,自然不会放过,连忙将夏无渊请了上去,而且奉为座上宾:“公子,你这心也太狠了吧?”
“你是姑娘家?”夏无渊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他也想起了天腹。
好不容易有人带路,结果一到了天家酒楼,她就不见了。
说是没鬼,那也没人信。
“姑娘家怎么了?”天家酒楼的老板有一些失望,这么多年来,能上到这里的人,第一句话都是问这个,所有人都觉得姑娘家成不了大器。
可她偏偏不服:“谁告诉你酒楼的老板不能是姑娘家了?”
夏无渊倒也没有瞧不起姑娘家的意思,只是稍微的有些惊讶:“我觉得很好,姑娘家能迈出那一步不容易,比我们男子要承受的多得多,所以我很佩服姑娘。”
天家酒楼的老板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自相残杀,就是没有听到有人夸过她,突然听到佩服这两个字,她心底都放松警惕了。
“真的,你当真这么想?”天家酒楼的老板两眼放了光,直勾勾的盯着夏无渊,盯的夏无渊心里直发毛,上窜下跳的,他发誓道:“我说的是真的,若是有假,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好不容易有人夸她,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她捂住夏无渊的嘴说:“郎君,不要发这种毒誓,我信你就是了。”
见她相信了,夏无渊也松了一口气,他岔开话题道:“先前只知道赌桌赌的是命,但是只知道若是赌输了,就要把命留下,并不知道赌赢了会如何?”
天家酒楼的老板呵呵一笑道:“赌赢了,可以知道奴家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夏无渊好奇的问道。
天家酒楼的老板手指贴上夏无渊的唇瓣:“那就看公子想知道什么了。”
“是不是只要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夏无渊真诚的发问。
天家酒楼的老板做出一副说到做到的姿势:“那是自然,本姑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你到底是谁?”夏无渊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继续试探,而是说出了他从进来之后就想问的问题。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才能作数。
天家酒楼的老板指了指自己:“我以为你会打听多么隐私的事情,没想到你就是问我是谁,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公子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来罢了,我告诉你,我是天腹,是引你们来到这里的天腹。”
夏无渊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
“你们两个也出来吧,躲在里面不嫌累吗?”天腹挥一挥手,将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带了出来。
“早就知道你们没死,这位小兄弟,一看就不是能自相残杀,狠得下心的人,也同样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赌场上的所有人都还活着吧?”天腹推心置腹道。
夏无渊也没有隐瞒,“嗯”了一声。
“既然知道我骗了你,为什么还要讲给我听?”这才是夏无渊苦思不解的地方。
天腹微微一笑,宛如闺阁中的大小姐:“因为你非但没有嘲讽我是个姑娘家,还能说出佩服二字,那我也佩服你。”
夏无渊更不解了,“只是这么简单吗?”
“这其实并不简单。”天腹心中郁结了多年的苦闷无法说出,“你们知道一个弱女子要想安身立命,有多么艰难吗?”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我知道。”
“你们能知道,你们也能同情,但是你们不能感同身受。”天腹说道。
的确如此,生下来天注定,谁也无法决定是男是女。
“明明我才是赌王,可他非要把这偌大的基业交给一个连赌都不会的小毛孩,想想就觉得可笑,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天腹回忆起曾经痛苦的经历,让他不想多说,可她又不得不多说。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也想证明我自己,可是都不给我这个机会,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出来自己开一间这赌场,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样貌,我一直都活在黑暗中。”
天腹说着说着,就想起了最初和赌桌相遇的时候,“我从小就爱赌,就好赌,这虽然不是个好习惯,但我也能赚的盆满钵满,也能养活自己,养活娘亲。”
她是天生的赌徒,是天镇最有天赋之人。
可惜是个女儿身,就只能相夫教子,她不服,不服命运的安排,不服从父亲的安排。
上天给不了他公平,那她就自己创造公平。
这也是天家赌场没有人出老千,没有人敢出老千的原因。
天家赌场是世间最公平的赌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所说的小毛孩指的是谁?”夏无渊插嘴问道。
天腹回复说:“我弟弟。”
“那他可对赌注之事有天赋?”楚文豫也插嘴问道。
天腹摇了摇头:“一点天赋也没有,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毛孩。”
“那你父亲可真是偏心。”微生冥绝握紧拳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天腹也是这样想的,这句话,真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谁说女子不如男,凭什么女子想要立足天地间就需要披荆斩棘,而什么都不懂的弟弟一生下来就有权利继承?
天腹也不白白等着,也不只听从父亲的安排,她要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不管父亲再怎么宠弟弟,这天家赌场也是我天腹开的。”天腹骄傲的说。
她的确值得骄傲,她很了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由衷的佩服天腹。
这是天覆之笼,也是天赋之笼。
她就注定是赌场上的风云人物,不该被不公平的对待轻易埋没。
“你生来就注定要纵横赌场,那还怕什么,放手去干就行。”楚文豫夸赞道。
天腹也很肯定自己的做法,虽然这是赌场,但这里必须公平。
她不想被不公平对待,她开的赌场也不能不公平。
只要是进入这里的人都知道,天家赌场是天镇最公平的赌场,所以他们才敢进来。
“虽然你们说了很多好听的,可你们坏了这里的规矩。”天腹又换了一副面孔。
不像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更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巫婆。
“不是吧?”夏无渊已经没有力气在和任何人斗下去了,“我刚才帮了你唉!”
天腹没有说话,而是将这里封死:“他们没死,你们就去死吧!”
夏无渊:“……”
不是,姑娘,你怎么不讲道理?
突然就这样,一点准备也没有。
天腹说完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场就只剩下他们悲催的三人组。
“不是,她脑子有病吧?”夏无渊无力的吐槽,虽然很想干架,终究还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而且还得怜香惜玉。
多累啊!
“你就别多想了,结局还不够明显吗?”楚文豫开玩笑道:“要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夏无渊可并不想和他开玩笑,而且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冷笑道:“那不然呢?我们就在这里等死?”
“等死倒是不至于。”微生冥绝话里有话:“就是需要委屈一下你。”
夏无渊:“???”
我告诉你哈,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
他满脸写满拒绝,“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微生冥绝从他的身旁绕过:“这个事必须你去才行,只有你去了才能成。”
“什么事?”夏无渊差点说秃噜嘴了。
微生冥绝坏笑道:“美男计!”
相信我,那姑娘一看就对你有意思。
夏无渊长叹一口气:“得了,我就不该问你。”
“我都说了,只有你才能成,你还想不想活了?”微生冥绝怂恿道:“你总不能指望我们两个有家室的人去吧,人家也看不上我们啊!”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是想:有家室,真好!
最起码,安全啊!
夏无渊已经能想象到那画面,他在脑海里简单的过了一遍,连忙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了我们的性命,你就牺牲一下嘛!”楚文豫也出来劝解。
夏无渊苦着脸:“凭什么要我牺牲,你们两个每天甜甜蜜蜜的,把我当成牺牲品,还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你们的良心过的去吗?”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异口同声:“过得去。”
相信我们,会胜利的。
夏无渊:“……”
你们能过得去,我过不去!
说好的同生共死呢?怎么现在把我一个人推出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无渊苦恼道:“非得用美男计吗?”
第173章 百发百中
美男计绝对是见效最快的计谋, 不用白不用。
微生冥绝坚定的点头,简直比面见圣上还坚定,张嘴就是忽悠:“相信我, 百发百中。”
“可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吃这一套的人。”夏无渊认真分析:“我觉得她自立自强, 应该不需要依靠我们。”
“不是依靠。”楚文豫扶额,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深情道:“怪不得你没有……你不懂, 快去!”
不懂怎么去,你懂你怎么不去?
夏无渊给了楚文豫一个嫌弃的眼神,“非得如此吗?”
“快去!”微生冥绝推了夏无渊一把, “别犹豫。”
夏无渊生无可恋的走了出去。
说来也巧, 明明这里已经封闭了,可夏无渊却能走出去。
这就说明他们猜的没错。
“你说这小子能成功吗?”楚文豫摸着下巴问, 他看起来十分轻松,可看出来要使美男计的人不是他了。
微生冥绝也和他一样的动作, 摸着下巴说:“不成功,便成尸,只能遥祝他好运。”
得亏夏无渊没在这里, 要是知道他刚走, 他们就是这副态度的话,他才不会去替他们卖命呢,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夏无渊来到天腹的面前, 清了清嗓子,温声道:“姑娘,我……”
一见到她, 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要是让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看到,估计会后悔拍他来。
一个常年混迹青楼的人, 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这也太不像话了。
夏无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可天腹却看起来游刃有余:“你果真来了。”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无渊探了探头,稀里糊涂的问道:“什么叫做我果真来了,难不成姑娘早就料到我会来?”
“你紧张什么?”天腹主动凑到他面前。
夏无渊一退再退,到最后退无可退:“姑娘,你……”
天腹拉起他的衣领:“干什么支支吾吾的?”
“我……我没有。”夏无渊紧张的直咽口水,喉结滚动间,倾扰了少女的心。
天腹放开夏无渊,勾唇道:“你来找我不会是施展美男计吧,就你这样还美男计呢?”
听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夏无渊否定的摇头:“不……不是。”
虽然但是,先否定再说。
听到夏无渊说不是,天腹都笑了,“你们几个人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有必要瞒着我吗?”
夏无渊:“……”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显得我很尴尬,也很蠢。
“姑娘,我……”夏无渊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确是来施展美男计的,但是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美男计。
这一点,天腹也明白,她又没打算为难他:“你不用和我姑娘解释,本姑娘都懂的。”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夏无渊鼓起勇气说出来:“姑娘,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你以为我想象的是什么样子?”天腹噗嗤一笑,道:“像他们那样吗?”
“谁们?”夏无渊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别人吗?”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你们的那两个好兄弟。”天腹无奈的说:“他们把你支过来,你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吗?”
夏无渊:“……”
好啊!你们两个混蛋!
找死!
“我现在就去收拾他们。”反应过来的夏无渊不在有气无力,他现在浑身是劲。
刚想出门就被天腹拦住了,“你先别回去。”
夏无渊被气的不轻:“他们在那里面干龌龊事,我还不能回去了?”
“再等等吧!”天腹“唉”了一声:“你现在回去,保不齐会被骂回来。”
“行!”夏无渊握紧拳头砸向墙面:“我不回去,但是我告诉他们,他们完蛋了!”
天腹被这反应可爱到了,将夏无渊拉了回来,请他坐下喝了杯茶。
隔壁的两个人动静不小,他们喝茶也无法静心。
“还能不能好好让人喝茶了?”夏无渊无力的吐槽道。
虽然他知道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在那里欢快,但是他不欢快啊,只能眼巴巴的在这里喝茶,偏偏那边的动静太大,导致夏无渊连茶都喝不下去。
“太气人了!”夏无渊放下茶杯蹲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道:“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他骂的爽了,隔壁干的也爽。
“夫君,你诓骗他为何说用美男计?”微生冥绝顿时“翻脸不认人”。
楚文豫可有话语权:“不是你说的吗?”
谁也不记得究竟是谁说的这话,最主要的是:他们也不想记得。
“这世间若是有人能将美男计运用的游刃有余,那一定会是夫君。”微生冥绝搂着他道。
楚文豫闷着脸,露出狡黠的坏笑,仿佛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夫君你也是当仁不让啊!”
就像现在这样。
楚文豫驾驶着一辆马车,狂奔在大街上,那匹马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他想拉住缰绳,可马儿不听话。
无论他对马儿说什么话,马儿都不听,它也未必能够听懂。
而微生冥绝就坐在马车里品茶,茶水也不是普通的茶水。
由于马车行进的过快,微生冥绝手中的茶水也打翻了,和红色墨水混在一起。
笔,墨,纸,砚通通都不作数,在马车里碎了一地。
那是楚文豫撕碎的,他控制不住马车的速度,又不想伤害马儿,只能也躲进马车内。
路面坑坑洼洼,马儿找不准方向,但也只能硬着马头往前冲。
崎岖不平的道路给马车的冲击力不小,导致楚文豫和微生冥绝无法心平气和的喝茶。
欲速则不达,达而不控速。
“夫君,你可知道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微生冥绝故作委屈的说。
楚文豫才不管他这求饶,直接靠近上去:“现在说受不了有什么用,你信不信我起开你会自己凑上来啊?”
确实是这样,不能欲言又止,也不能半途而废。
他们行至半途,路面越来越颠,马车也晃荡的越发厉害。
“夫君,我想……我想上去。”微生冥绝喘着粗气说。
楚文豫捏着微生冥绝的秀肩:“上来干什么?”
看风景吗?
你不都看过了吗?
有什么好重温的?
马车晃荡过度,导致翻车了。
他们共同坠了下来。
四周寂静无人,无声,也无物。
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却是荡气回肠的。
气运到最大,使处浑身的解数,力气的转化尤为明显。
是石头凿开冰川,亦是水滴石穿。
又或是烟花一炫,阔别已久。
留下的余温还是滚烫的,似是入了清泉,随着风落了地,花开了几瓣。
就如同红梅山庄的红梅,一霎那就开的满院,心血的红,最是耀眼。
红浆如泪珠般滚动,又如日光闪耀般的发!……!射,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一股温情灌入全身,不曾有一分停留,只是匆匆过客,滑乱了人心。
“夫君,你再来。”微生冥绝不在畏缩,无论是什么姿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都要一穿到底。
就像是毫不犹豫的为楚文豫万剑穿身,这一刻,他也是一丝犹疑也没有。
脑海中闪过的所有念想,都想在此刻化为现实,他想演示一遍,将他脑海中所有的念头都展示出来。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微生冥绝想要尝试的。
楚文豫亦然。
他已经被热情冲昏了头脑,已经彻底的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他做不到力拔山兮,他也不想力拔山兮,不管循序渐进也好,还是一针见血也罢,都是由他自己掌控的。
时机,火候,速度,气力,都被他攥的很牢固。
那温热的念头久褪不去,反而越发上头,勾起往昔的回忆,也承接未来的向往。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珍惜当下,这一刻,楚文豫只是楚文豫,微生冥绝也只是微生冥绝。
片刻后,两个人好像要融为一体,怎么也分不开。
就算天下大乱,也无法将二人分离。
合而为一,大同小异。
刚被摔下马车,强烈的冲击感还在二人心中,心悸感还没有过去。
但这并不影响二人的进展,他们不会因此而束手束脚,反而态度会更加鲜明。
“夫君,司卿大人,你可能接受的了啊?”楚文豫贴心的问道。
微生冥绝回过头去,望向一旁的风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那个……继续吧!”
他说完的一瞬间,昙花胜过红梅,只一现,便胜过之前所有。
爽意已经快要达到顶峰了。
但,还不够!
即便是在平地上,也要坚信万丈高楼平地起,也要有不甘于现状和能够有力的打破常规的不屈意志。
他们的意志很强盛,从他们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来。
动作灵活多变,一点也不僵硬。
过了一阵冲击感,又刮来了一阵妖风,一阵可以掀起暴雨的风。
那股动力来的正是时候,暴雨即将来临,前面的宁静都会化为虚无。
等到暴风雨真正来临的时候,就是决胜巅峰的时刻。
那一瞬间的对决,就是他们最期待的,也不能那么说,他们最期待的,还会是持续良久的长盛不衰。
电闪雷鸣,暴雨来临。
如洪流般越过山巅,来到平地上。
平地映衬着暴雨,看不清的地面上出现了沟壑。
暴雨如注,拍打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沟壑纵横,如同山丘。
“肆意妄为,快活之至!”微生冥绝突然间大喊道。
楚文豫也由着他,宠着他,什么都听他的,“那就让你快活如仙,欲生欲死。”
说罢,他对着天上大笑几声,不经意间,被冲了满脸的雨,微生冥绝也跟着放声大笑。
这不是普通的雨,而是带着温度的雨。
虽然说不上是暴雨,可这么生猛的来了一下,楚文豫照样被喷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自然不能他一个人被喷,微生冥绝也不能幸免,雨很快便抹过所有的痕迹。
都说雨落无痕,可真正的雨,怎么会无痕,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罢了。
赌场里都是些沽名钓誉,臭名昭著之徒,怎么可能欣赏的了这些?
刹那芳华,刹那无间,这才是最快活的,好像伴君如伴虎,将全家九族交在一人手上的那种刺激无与伦比。
楚文豫一股脑的俯冲而去,就像是被刺激了血脉,像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一点一点的长驱直入,直到深入敌营,也不肯罢休。
微生冥绝快活恣意的看着楚文豫,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眼前之人。
他们还没有进展完的时候,夏无渊就闯了进来,他实在是忍不了了,简直忍无可忍,若不是天腹在隔壁一直劝他,他早就过来了:“我说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第174章 散功牺牲
夏无渊这一进来, 吓了他们一个激灵,楚文豫一点余地也没留的大吼一声:“滚!”
被吼了一声后的夏无渊反倒不生气了,没有了刚才在隔壁屋子里隐忍的那股劲, 他倒是舒了一口气。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里可是天家赌场,你们能不能注意形象?”夏无渊双手环胸, 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二人穿好衣服, 想起身差点没站稳,“我们又没有在赌场上干,哪像你夏大公子啊, 非要当那个出头鸟。”
夏无渊:“……”
敢情我这是撞在你们的刀上了。
本来也没什么, 受点委屈就算了,夏无渊懒得和他们小情侣计较, 短短一时,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 “你们两个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也要顾及兄弟的面子吧?”
你们这样让我在天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说好的去施展美男计呢?结果你们两个倒是在这美起来了,我的美男计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 全被你们蒙在鼓里骗了。
“你还有面子?”楚文豫轻松道。
夏无渊锤了他一拳:“小爷我的面子, 可是很重要的,好吧?”
“不信!”微生冥绝摇了摇头道。
不信就算了,夏无渊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管你信不信啊,我自己信就可以了。
夏无渊也没给微生冥绝好脸色,天腹这时候也进来了, 有一点,她也很好奇。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怎么就被他们轻易识破?
还要离谱到用夏无渊施展美男计?
“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天腹一进来就直接问了,赌场里形形色色的人她的见多了,看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应该还是有良心和智谋的,所以,她不想拐弯抹角的问,“还让他用美男计。”
天腹指着夏无渊说最后一句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我会看面相,”楚文豫挺直了腰板说,为了不让自己露怯,楚文豫特意正对着天腹:“姑娘信嘛?”
天腹微微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开玩笑,但是她又不能拆穿,就应付了句:“如果换作别人这么说,我应当是不信的,可如果是你这么说,我愿意相信。”
此时,现场所有人的内心戏都很丰富。
夏无渊想着:什么叫做只有你,她就愿意相信啊,难不成是楚文豫在施展美男计,早知道就让他来了,自己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简直是自不量力。
微生冥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别人都不信,就信你,不就是唯一嘛,夫君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可能抢走。
他恶狠狠的瞪着天腹而不自知,被天腹一语道破:“若是你说你会看面相,我也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们,是因为觉得你们不是坏人,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草菅人命,天腹佩服。”
夏无渊连忙过来凑热闹:“那我呢?姑娘愿意相信吗?”
天腹迟疑一霎,道:“如果你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如果你们三个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么,我愿意相信你,但如果你们三个有一天背道而驰,他们两个自然是不会分开的,可你,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说的这话让夏无渊明白了一个道理:跟着强者能混个脸熟!
虽然,他也不弱,但是在天腹面前,显得他的性子着实有些憨傻。
表面上看起来是手持折扇的书生,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可从他上赌场的那一刻,天腹便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姑娘就放心吧,”夏无渊保证道:“虽然我不确定以后的路我们三个能不能一起走,但我相信,我们的理念永远不会背道而驰,到最后都会殊途同归的。”
“但愿吧!”天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所谓日久见人心,就像这赌局一样,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知道结局呢?”
夏无渊快被自己绕迷糊了,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怎么?我们讨论这个干什么?”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天腹像是翻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心事,“不说也罢。”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天腹又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天覆之笼应该已经到了快终结的地方,你们不属于这里,也是时候该走了。”
“那你呢?”夏无渊有些担心,“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永远的幸福快乐,独立自强。”
“这还没离别呢,你就开始了?”天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夏无渊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夏无渊看上去很好相与,可她又感觉永远看不透他:“呆子。”
夏无渊:“……”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夏无渊嘴笨到解释不清楚。
天腹帮了他一把:“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的,我能明白。”
“那就好!”夏无渊激动的点了点头:“姑娘你能明白就好。”
天腹被他这股不知所措的样子整笑了,“我亲自送你们离开这里。”
“那就有劳姑娘了。”楚文豫拱手道。
天腹带着他们离开天家赌场,来到了天家酒楼上,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他们一顿,然后来到天镇外。
料想到会有人阻拦,所以天腹才想亲自送他们离开这里,只是没有想到阻拦的人会那么多。
他们并不是阻拦楚文豫他们离开此地的,而是知道了天腹是天家赌场背后的老板后,来阻拦她的。
天腹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说:“你们快走,他们都是冲我来的。”
丢下同伴跑路的事情,夏无渊第一个不答应:“不可能,我们不会丢下姑娘一人在此的,姑娘没有为难我们,也算是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可能留下恩人在此,自己跑了呢?”
能听到他说这么一席话,天腹就已经很高兴了,好久没有和赌场以外的人交流了。
夏无渊他们虽然上了赌桌,但他们不是赌场里面的人,他们天生是自由的,不属于赌场里面,也不应该被困在赌场里面。
“你们放心吧,他们奈何不了我,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留下我在此,也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如此。”天腹并不想连累他们,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就没必要与这些赌徒纠缠。
现在的关键任务就是护送他们离开,只有他们离开了此地,天腹才能专心致志的对付他们。
新账旧账,今日就一并算了,也好过余生数不清的纠缠。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我只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楚文豫也站出来说。
“你们……”天腹有些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不必如此的。”
“不必如此是你选择,但我们选择是留守此地,血战到底。”微生冥绝坚定的说。
他那双能杀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柔美,不是对敌人的,而是对友人的。
“多谢!”天腹感谢道。
夏无渊拿出折扇,化身初见时的翩翩公子,转眼间是赌桌之上的杀人狂魔:“有我在此,你们若是在纠缠下去,都得死!”
对面的人一点也不怕。
他们的头是天腹的父亲天添,还有一个小孩,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笑嘻嘻的,但能明显看出来不正常,那小孩看起来一副痴傻的模样,他是天腹的弟弟天贾。
“你这么缠着我女儿,莫不是喜欢她?”天添当众说了出来:“你要是喜欢她,天家赌场就是嫁妆,等她出嫁时我赠予她便是,我们有话也可以好好说。”
“我呸!”夏无渊破口大骂,即便是天腹的父亲,也不想给他好脸色,能当众讲自己女儿谈婚论嫁的,他还是第一个:“你个自私的老扒皮,天家赌场不是你的,他是你女儿的,什么嫁妆?你若是这么想据为己有,不如当成陪葬品多好啊!”
天添恼羞成怒,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反驳夏无渊的话,而是转头说了天腹:“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到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吗?”
他还说了好多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的事迹,但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说的这些都是不公平的。
夏无渊相信,若是让天添掌管了天家赌场,那一定是不公平的,而天家赌场最终也会走向衰落。
所以,坚决不能给他。
天腹也早就被这份可悲的亲情折磨透了,她反驳道:“那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打拼的呢,到最后都会到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手里?”
“你和你父亲怎么说话呢?”天添不想在废话,就用长辈和亲情压她,试图成为压垮天腹的最后一根钢钉,“还有你弟弟,他还小,你做姐姐的,不应该为弟弟考虑一下吗?”
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了,你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他想压倒天腹,让天腹成为他的奴隶,但他失败了,天腹是不会被他压垮的。
她一个姑娘家要在这世上打拼,多么的不容易,她吃过的苦,数都数不过来,可不是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抵消的。
“我自私自利又如何?”天腹清醒道:“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是要气死父亲吗?”天添咬牙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由我来拨乱反正。”
“反你个大头鬼!”夏无渊怒吼道。
手中折扇一出,便抵在了天添的脖子上:“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
天添:“……”
好歹我也算是长辈,一直被一个小辈教训,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但夏无渊的折扇就抵在他的脖子上,该说的不该说的,他此刻都不能说,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说。
只敢说一句:“好汉饶命!”
“杀还是不杀,你一句话的事,我听你的。”夏无渊问天腹,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天腹犹豫了一会儿,说:“放了吧!”
虽然知道大义灭亲很难,但这和楚文豫的担心并不冲突:“若是他日后再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不会有日后了。”天腹笑着说。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天覆之笼的含义,不只是天腹的赌场天赋,还有她本人的那颗玲珑心,天生玲珑,注定为笼。
她一生被困在家里和赌场里,可她要破笼,就要做出牺牲。
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我所遭遇的事情,都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情,可我开的天家赌场,是天底下最公平的赌场,我问心无愧。”天腹不会被任何人干扰,她生下来就不甘于平凡,她注定就是最闪耀的存在:“这烂透了的日子,本姑娘过够了。”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是会把人憋坏的,这些话说出来了,才会感到痛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无渊立马就着急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种预感刚一产生就是剧烈的,时时刻刻揪着他的心:“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自立自强的姑娘,你可不要做傻事。”
天腹听到了夏无渊说的话,更加坚定了她的选择。
就像是微生冥绝刚才说的,不必如此是她的选择,而他们的选择是留守此地,血战到底。
此刻,她也是这样想的。
与那些人血战到底,与不公的世道血战到底,与拖垮她的所有血战到底。
她不自觉的望向远方,看到一缕烟霞凭空而落,霎那间,绽放极光,天腹知道外界就要变天了。
如果再在这里僵持下去,可能会错过绝佳的时机,父亲说她自私,她也想着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也不能耽误他们三个人的路。
天腹还是笑了笑,用最不起眼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梦中,你总是说我不开窍,可如今我想通了,我想为三人开路。”
梦里,是她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不过好在一切即将结束了。
说罢,她就将楚文豫等人送了出去,她的功力也逐渐消散。
“不要!”夏无渊大喊。
这是散心功,这是会耗尽一个人所有的气力的,是会死的。
她只希望天腹能够好好活着,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活着,他不想她为了他们而死。
她不是卒,也不是他们的棋子,更不是外界其中的一环,没必要做此牺牲。
她只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
凭什么坏事做尽的人能够一直活着,凭什么一生追求公平的人到最后要不公平的牺牲?
她那偏心的父亲还活在世上,想要她命的那么多人还活在世上,凭什么她要先死?
“不要做傻事,快停下来啊!”夏无渊扶着结界,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天腹,他双腿发软,“求你了,不要啊!”
夏无渊几乎快要崩溃了,一旁的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也是如此。
“不要!!!啊!!!”
“求你了!!!活下去吧!”
为了你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而不是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
他们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来成全他们。
“放心吧!”天腹虚弱的传音:“我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不会死的。”
她虽然这么说,但三人都知道这只是安慰,她会死的。
世间这么多人逼着她死,她都挺过来了啊,可是为什么会甘于牺牲啊?
为什么?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只是一瞬之念战胜了求生的欲望。
她的话音还未消散,三人就回到了现实。
在他们三个人的眼中,仿佛现实只平静了一刻,就开始动乱。
回到现实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但是现实又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第175章 大雍灭亡
甚至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刚回来,就发现江山已经快要易主了,阿尔木合带着大军来了。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来到城墙上, 看着浩浩汤汤的大军,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弥漫心中, 如同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与动乱。
阿尔木合的大军自那遥远的天际踏来, 伴随着沉重的马蹄声和轰鸣的铁骑声,一路而来。
铁骑的士兵身着厚重甲胄,行动无懈可击的一致。
大军的后方则是铺天盖地的步兵, 他们如潮水般涌来, 脚下的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
在军队的中央,是那些威武的将领们和他们的皇帝阿尔木合。
还有他们的军心所在:军旗。
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旗帜之下,无数的战士如同狮子一般猛烈冲向前方。
他们发出怒吼的声音, 犹如洪钟大吕般震人心魄。
仿佛一切都为了这一刻的爆发而酝酿已久。
他们已经完全兵临城下了。
底下纵马而出的敌将大声喊道:“我等不想平添杀戮,速速开城门投降。”
他喊完之后也没人理他。
整个大雍没有临阵退缩的兵,只有战死沙场, 只有死战不退, 才配当大雍的兵。
见没人搭理,楚文豫回了一嘴:“你想得美!”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在请示完阿尔木合之后, 他下令道:“攻城!”
与之前在生死界里看到的不同的是,没有血肉横飞,甚至可以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城墙上的士兵几乎不作抵抗, 城门大开,所有的人退居皇宫。
“走!”微生冥绝拉着楚文豫的手说:“这里不是决战之地。”
他们来到了皇宫。
尽是些老弱妇孺, 以太后为首的后宫嫔妃列阵,皇子们也在阵中。
没有让太监宫女们当挡箭牌,而是他们亲身上阵,殊死一搏。
“哀家是大雍的太后,尔等若是想踩踏大雍的宫殿,就从哀家的尸体上踏过去。”太后拿着剑,誓死不退。
阿尔木合也有些佩服,只可惜大雍气数已尽,应当亡了。
皇帝都战死了,太后也守不了多久,无非就是困兽之斗,最后的挣扎罢了。
“朕今日唤你一生太后,朕也能留你性命,但是!”阿尔木合霸气的说:“你给朕让开!”
“小皇帝,你要留住哀家的性命?”太后拿剑对着他:“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吧?”
“众爱卿听命,无论哀家生死,都不得相帮。”太后大喊道:“说到底,这是我皇家的事,连累众爱卿了。”
身为太后,她知道如今应该投降。
但是他儿子战死在外,尸骨无存,大雍的皇帝没了,要她一个太后有什么用。
和后宫的众嫔妃一样,她们存了必死的心。
“来吧!”太后拿剑砍了上来,她虽然巾帼不让须眉,可毕竟老了,不是阿尔木合的对手,她被阿尔木合打的退回原地。
“那就让我来会会他。”曹敏宁说道。
她若是不站出来,楚文豫和微生冥绝还没有注意到,这不是昔日的大将军吗?
怎么成了后宫的嫔妃?
虽然曹敏宁是昔日的大将军,但是在后宫这么多年,她也无法舞刀弄枪。
太长时间没练了,还是落了下风,被打在地上吐了血。
“我救不了陛下,那就随陛下去吧!”曹敏宁大喊道。
她刚想拿剑自刎,就被十六皇子拦住了。
还有一众皇子在。
即便是最后的挣扎,也要输的体面。
阿尔木合对太后尚且留一丝余地,对昔日的曹大将军也是有敬佩之情,可对皇子,可就没有打算留手了。
一众皇子血洗皇宫,皇帝没留下一个后代,太后和众嫔妃自刎当场,大雍灭亡。
阿尔木合登上了皇位,而后征战四方,一统天下,成为人间武皇。
宰相留在阿尔木合的身边,他将夏无渊赶出家门,让夏无渊生死都要和楚文豫以及微生冥绝在一起,他一个人留下等待时机。
等待再相逢的那一天。
春日花火终落幕,夏日烈阳再升起。
只在人间重逢了不到一年,就又是国破家亡,四处流浪。
这一次,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就在血流成河的宫殿外,他们三人进入了生死界中。
生死界里也像是被外界感染了一般,周围是尸山血海。
倒像是楚文豫最初见到的午门森罗殿。
这里没有三层,只有一层。
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皇宫,鲜血,牺牲,亡国。
好像一切来的太快了,太突然了。
快到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大雍已经亡了。
他们也进入到一个死局里:灭天终局。
所谓灭天终局,就是天人合一,生死一念。
但是灭天终局有好多步,就像是和实力悬殊的前辈在下棋,虽然败相尽显,但还能挣扎几步,不至于一招尽灭。
灭天终局是万籁俱寂的时刻,一切生命都在这场终局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犹如巨大的利刃,割破了宁静的人间,光芒在缝隙中倾泻而出,如同万丈光柱,将黑暗的世界照得如同白昼。
那只是为了让人看清鲜血和杀戮。
天地间弥漫着无尽的尘埃与火焰,是一种深红与橙黄的混合,如同地狱中的火焰在世间蔓延。
这火焰之中,无数生命在痛苦中挣扎,它们的身体在火焰中燃烧,逐渐化为灰烬。
那些曾经繁荣的城池、茂密的森林、浩渺的海洋,都在这场灾难中化为一片废墟。
还有数不清的棋子如繁星美丽,却也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风暴席卷过大地,如同怒吼的巨兽,肆意地在天地间奔跑,带来毁灭的威胁。
在无尽的毁灭之中,三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悲壮。
看起来伤痕累累,但仍然坚持着不放弃的信念,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然,仿佛在告诉世界:即使面对灭天之局,他们也不会屈服。
天空中的裂缝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间吞噬进去,荒芜而凄凉。
在这片废墟之中,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废墟中的残骸说明了一切。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对视着,看出了对彼此的奉献和牺牲,而从夏无渊的眼神中,能看到对父亲的思念。
这时候,他们应当是孤立无援的。
所以,人脉也显得更加重要。
偏偏赶趟,他们的老朋友来了。
鬼王容血,鬼后夜不寐,还有刚刚痊愈的容辉。
“啊!”夏无渊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你们怎么来了?”楚文豫看着三只鬼阴森森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多多少少有些后怕,要不是认识他们,早就揍了他们八百回合了。
人吓人,会吓死人,鬼吓人,容易直接当场归西。
于此同是,微生冥绝也开口问了,但是他看上去就比较镇定:“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容辉好久没有下床,也没有和人说话,他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这里连着鬼界,灭天终局,鬼界才是最想灭天的那一个,我还想问你们怎么进来的呢?”
“国破家亡,自然进入。”楚文豫面无表情的说,他就像个机器一样,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情感。
说起国破家亡四个字,应该是伤心的,可是他根本就找不到伤心的点,他只为一人伤心,想悲伤都难。
也是和微生冥绝在一起待久了,心大!
“这是……”容辉指着夏无渊问道。
确认是安全的之后,夏无渊才开始答话:“我是夏无渊,当朝宰相嫡……算了,没了,就是他们的朋友。”
“哦!”容辉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
“我想问灭天终局究竟是什么?”楚文豫背手道。
他想着这里竟然连接鬼界,那一定和鬼王他们有多的交集,说不定他们会比他和微生冥绝的就更多一些,毕竟他们只是纸上谈兵,而鬼王他们可是亲身实践了。
“有着能灭天的秘密。”容血说。
但就是让他说出究竟有什么灭天的秘密,他也说不出来。
只知道些皮毛。
因为他们从未破过灭天终局。
“小心!”
微生冥绝一把拉过楚文豫的腰,在原地蹲下。
这里的每一个棋子都是一把能杀人利刃,而且都是动的。
不受人为的控制和干扰,这些只会杀戮的棋子根本没有应有的风范,它们只是能杀人的棋子,只是被鲜血染红的棋子。
“你知不知道出去的办法?”楚文豫仰视这容血和夜不寐道。
而后,所有人跟着楚文豫一起蹲了下来,容血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们之前是怎么出去的?”微生冥绝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出去的办法,“你们不可能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吧?”
按理来说,身为鬼王应该和这里打了许久的交道,肯定不可能是第一次进来这里,那么,之前能出去,这次就一定也能出去。
“这次不一样了。”容血担忧的说:“人间变了天,灭天终局也跟着变了,按照我们之前的方法是出不去了,若想出去并且彻底的摆脱它,就只能破了此局。”
破了此局,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你破啊!
楚文豫看了一眼微生冥绝,发现他轻微的一点头,选择相信他们说的话。
鬼王应该没有撒谎,不然他们也不会来到逆天的灭天终局里,最起码不会这么快就来到此地。
但谈到破局,是何其的不容易?
他们能够来到灭天终局里,说明天都不想让他们活着出去,在人间,已经国破家亡了,连老天都和他们过不去,还真是凄惨。
容血的话不无道理,谁也不能说灭天终局始终都是一成不变的,人间既然已经变了,那么灭天终局,也应当变了。
人间确实是变了天,大雍灭亡,阿尔木合势必一统天下,成为整个人间之主。
而他们,再也回不去故乡。
即便未来的人间之主可能与他们称得上是朋友,但大雍亡了就是亡了,他们效忠的帝王也已经死了,他们这边回去,又能如何呢?
故土虽难离,故人已不在。
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即便回不去人间,也不能被困在灭天终局里,这里的残酷可比人间更甚。
人终归是有情的,阿尔木合征战天下,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情,也不可能会为了镇压而屠杀掉所有的人。
但这里明显是不同的,灭天终局里没有生机,没有活路,只有死。
听到容血说想要出去就必须破了此阵,他就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那鬼王可以破局的办法?”
第176章 灭天终局
容血怎么会有出息的办法?
他若是有出息的办法, 还至于再被困在这里吗?
楚文豫这话问的,相当于没问。
但是一向啥也不懂的容辉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好像知道如何破解灭天终局?”
他说的也不确定, 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 就觉得自己能够破解。
说来也是奇怪,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就连他哥都没有办法的灭天终局, 在他的眼里,竟然这么轻松?
“你是如何知道的?”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容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道:“因为在三煞之阵里面, 我好像看到过。”
容血:“???”
早知道我也去闯三煞之阵了。
“那你快点说, 灭天终局该如何破?”楚文豫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的眼神都从微生冥绝的身上移开了,转移到容辉身上,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只是楚文豫一个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容辉的身上。
看的容辉有些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说了?”容辉试探性的问道。
楚文豫:“快说!”
微生冥绝:“麻利点!”
容血:“别卖关子。”
夜不寐:“赶紧的。”
容辉:“……”
以前怎么没这么催过我说话?
那时候, 你们可都不愿听哈!
头一次感觉脑袋上带了个光环的容辉摇了一下头,故作深沉道:“成神。”
他头上的光环和他的名字倒是很配,但是有光环的人一般话都比较少, 而容辉真的是个例外, 明明两个字就能解决,他非得解释一大堆。
容辉捋了捋不太清晰的思路,解释道:“若有一人能够成神, 灭天终局一定能够破解,当然,我知道这很难, 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三煞阵中就是以三人阵法成神的, 最终破了灭天终局。”
所有人的目光依旧聚集在容辉的身上,但是这一次,就不是期待了。
“你们不用看着我,成神的那个人,不是,那个鬼,一定不会是我。”容辉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也不是谦虚,如果他们几个都可以成神的话,那么容辉大概会排到最后一位。
而且和他们差着十万八千里。
况且,鬼成神可比人成神要困难许多,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是“天资愚钝”容辉的。
“我们看着你,是因为想揍你,但是忍住了,并不是期待着你成神。”夏无渊尽情的吐槽道。
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是从容辉这些傻乎乎的话里就能听出来,这一定是个傻鬼。
夏无渊的父亲可是大雍的当朝宰相,他也是宰相嫡子,虽然平日里风花雪月惯了,但若论其真本事来,未必不会惊艳所有人。
鬼王倒是动了心思,他毕竟没有闯过三煞之阵,只是知道里面的凶险,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之前他们能安全的进出灭天终局,是因为灭天终局还没有开启最后的试炼,和现在所见到的相差许多。
这一次,灭天终局已经开启了最后的一局,容血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若是再等下去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且不说这里的棋子如何移动,根本就没有规律,而且见血封喉。
就算是法力卓绝的人,体力也不可能跟棋子相比,最终都会被耗死在这里。
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尽快出去才行。
容血一脸真挚的看着弟弟:“你刚刚说的以三人为阵,是如何为证的?能不能详细说说?”
“其实……和三煞阵很像。”容辉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幅幅的画面,但是他不太会说人话,语言也比较贫瘠,就只能干着急,他一着急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是三个人,然后一个人。”
“什么鬼,你再说什么鬼话?”夏无渊听的云里雾里的,听了半天也没啥有用的信息,估计这小鬼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是不是以其他两人为炉鼎,将功力集于一人身上?”容血好像听懂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听懂的。
果然最懂弟弟的,会是哥哥。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容辉更加佩服容血的理解能力,果然哥哥才是鬼王。
而他愿意一辈子都躲在哥哥身后,除非有危险的时候。
现在就是他站起来的最好时机。
“灭天终局是连着鬼界的,要启动我鬼界的三煞之阵,就必须将三鬼的功力集中到一鬼身上……”容血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不寐和容辉几乎同时说:“你。”
容血:“……”
能不能等我说完了再讨论这个问题?
但是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坚定的选择自己?
夜不寐亦或是容辉,都是可以承受的。
容辉没有一丝迟疑,所有的目光都在容血身上,他既是鬼王,也是哥哥,是他豁出性命去,也要保全的哥哥,“哥哥,如果必须要把所有的功力都输送出去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哥哥,虽然我也没有多少的功力。我只求哥哥不要嫌弃就好。”也只求哥哥能够永远幸福的活着。
但是容血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容血是鬼王,就应该承担起鬼王的责任,守护鬼界,也守护弟弟。
夜不寐也是一样的,“我本身并不属于鬼界,是鬼界之外的,所以鬼界的三煞阵法,对于我来说不起作用,我是嫁你为后,与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身上,不如把所有的功力都聚集在你的身上,你是鬼王,是鬼界之主,应当没问题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哥哥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也永远是我们鬼界的王。”容辉又来补充道。
身为人的夏无渊看着都有些感动,也不知道有的人的人心怎么能那么黑。
更不知道人到底在争些什么,非要争的头破血流,非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残害众生,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甚至还不如三个鬼情深意重。
鬼:“……”
我谢谢你哈!
人:我更谢谢你。
夜不寐和容辉轻易的决定了,容血可不想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传功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人没有了功力可以再练,可鬼呢?
保不齐就会灰飞烟灭的。
这样的后果,他无力承担。
“你们两个自私鬼,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容血硬着头皮说。
“那鬼王大人,有何高见?”夜不寐也很给力的配合他,他不相信,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我想……”容血还没说,容辉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哥哥不用推辞了。”
容血:“……”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能不能静下心来,听听我想说什么?
“哥哥,快开始吧!”容辉开始摇晃容血的胳膊:“哥哥,我们就先试试,试试又不会怎么样。”
试试的确不会怎么样,可就怕到时候,情况变得不可控制,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管容血怎样拒绝,容辉和夜不寐都打算强制传功。
只见容辉伸出双掌,伴随着天边阴暗无比的血光,天地间忽然刮起一股凄凉的风。
这股风汇聚在他的掌心,缓缓的融入他身体的经脉中。
虽然他的功力确实没有多少,但是愿意把全部的功力都传给哥哥。
紧接着,他的双眼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瞳孔内透出蓝色的微光,似在回顾着和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与此同时,他的体内气脉奔腾,如江河倒流般涌向他的双手。
夜不寐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催动自己的内力,他的掌心同样开始汇聚起强大的内力。
与此同时,一股寒冷的气息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宛如深渊的冷风掠过长空。
他们二人的内力逐渐交汇在一起,犹如两股无形的巨流,交织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静寂无声,就在这一刻,他们的力量忽然齐齐汇聚向容血的身躯。
容血被迫处于中间的位置,却也没有半分惧色。
他身上隐隐流露出与容辉如出一辙的气势和气势,是那一脉相承的骨血印记无法割舍的联系。
在他感受到这两股强大的力量涌来时,他无法抵抗或逃避,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力量。
身体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包围,如同被无形的铁箍紧紧束缚住。
肌肉和骨骼在力量的冲击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蜕变。
容辉和夜不寐的内力如同两条巨龙般在容血体内翻腾、盘旋、相互交融。
压力,痛苦,觉醒,生长。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容血的气息不断增强,但这过程却是十分痛苦的,犹如一柄利剑在经过无数次的磨砺后终于锋芒毕露。
然而,这是在灭天终局里,不可能让他们进展的如此顺利。
但是有三人的护法,就能多为他们争取一些时机。
四周的棋子如同狂风骤雨般砸向容辉和夜不寐,和正在被传功的容血身上。
楚文豫、微生冥绝、夏无渊三人各自站在不同的方位,他们各自的眼神都紧紧地锁定着那些棋子,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要想杀戮,就先灭亡,不过是几颗棋子罢了,我不相信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灭天终局没有执棋之人,那我就做第一个执棋之人,替他们肃清这些不听话的棋子!”
楚文豫的双手如闪电般舞动,一道道淡白色的气劲从他的掌心迸发而出,形成一道道气墙,将那些棋子弹开。
身形犹如蛟龙,在那些棋子中穿梭,又如同影子一般灵动,又仿佛是一个坚固的盾牌,挡住了所有棋子的攻击,“不过是一些棋子,也敢在我面前拦路,我这个执棋人,就让你们变为弃子!”
与此同时,为了抵御这些棋子,微生冥绝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气,那是一种冰冷而凌厉的气息,冷的如同雪山之巅。
他轻轻一挥手,便有一道冰冷的灵气划破空气,将那些棋子瞬间冻结,像极了佟凝雪的功法,“既然你们要乱这一场江山风雨,致使民不聊生,导致生灵涂炭,那我就学着仙尊冻死你们。”
“滚开!都给小爷滚开,我看你们谁敢靠近?”夏无渊倒是显得异常沉稳。
他手中的折扇上凝聚着强大的内力,每当有棋子飞来,他便轻轻一挥,那些棋子便如被巨石击中一般被击飞。
在这三人的保护下,容辉和夜不寐得以专心致志地继续向容血传功。
谁都不得打扰,鬼神都不行!
第177章 血寐神生【第七卷完】
他们的内力如同两条巨龙一般相互纠缠、相互融合。
然而, 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那些棋子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它们不断地变换着攻击的方式和角度,试图找到三人的破绽。
但无论是楚文豫的灵动还是微生冥绝的冰冷, 又或是夏无渊的稳重, 都让这些棋子无法突破他们的防御。
渐渐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容辉与夜不寐两人身周的气场波动着, 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突然间, 容血毫无征兆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口血在半空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一颗血红珍珠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缓缓落下, 洒落一地。
这一刹那, 容辉和夜不寐的动作也同时停了下来,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容血身上。
怎么会这样?
谁都想问, 可谁也没问,因为他们知道, 就算问了也白问,没有人能够给他们解答这个问题的。
看着容血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勉强地摇了摇头, 试图清醒过来。
容血看着弟弟和爱人,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我没事的。”
尽管他说着“没事”, 但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痛苦感。
那种痛苦不是□□的痛,而是源自内心深处,一种源自于力量汹涌但又无法彻底宣泄的憋闷。
夜不寐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迅速地伸出手来,用内力为容血疗伤。
他的手掌轻轻贴在容血的背上, 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流出,缓缓地流进容血的体内,但都被弹了回来。
这边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三个人那边的情况更不容乐观。
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棋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早晚被他耗死。”夏无渊大声喊道。
“那你能有什么办法?”楚文豫回应道。
他都快自顾不暇了,也没有心思去管夏无渊那边的棋子。
“让我试一试。”
微生冥绝也加入喊话中,并且一瞬之间,就来到了楚文豫的身边,也吸引了他所在方向的所有棋子。
他的眼中仿佛能映照出万千星辰,但此刻,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孤独。
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都是一片浩渺的棋海,没有规律可循,但是每一个棋子都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意识,而它们都被微生冥绝的意志所吸引,牵动过来。
微生冥绝伸出手,轻轻一挥,那些棋子便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
“夫君,你是想要控制这些棋子吗?”楚文豫想让他停手,“不行的,我试过。”
“是吗?那就再让我来试试。”微生冥绝坚定的说。
棋子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周围的环境渐渐模糊了边界,那不再是地面或者天穹,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杀神殿,而微生冥绝就是那个杀神。
仿佛这里不是灭天终局,而是微生冥绝意识的衍生地界,这里是他的主场。
此刻,微生冥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开始缓缓地运转起自己的法力,那些棋子在他的法力之下开始发生异变。
“既然想要吞噬,那我就让你们吞噬。”
在微生冥绝的操控下,棋子的颜色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吞噬了所有的生机。
它们的身体开始分解,逐渐化为了一粒粒微小的尘埃,那是他们的本源之尘。
这些尘土开始缓缓地漂浮起来,环绕在微生冥绝的身边。
这并不是普通的尘土,而是蕴含了棋子们全部的生命力和力量的本源之尘。
在微生冥绝的法力之下,这些尘土开始缓缓地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他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过程中,他的法力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不断地引导着这些尘土的凝聚和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光球逐渐变大,变得更为明亮。
忽然间,那光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太阳般炽热而明亮,照亮了整个灭天终局。
“我知道了。”楚文豫拍手叫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这是要干什么?”夏无渊还没有明白他的目的问道。
“炼化。”楚文豫也跟着闭上眼,用心去交流。
他们共同看到了剑冢一瞬,为了救微生冥绝,楚文豫炼化了剑冢的剑,而如今微生冥绝也是用的同样的办法。
起初,楚文豫以为微生冥绝只是想要控制那些棋子,但是他尝试过了,根本不可能,直到微生冥绝真正出手的那一刻,楚文豫才明白:不是控制,而是彻底炼化。
光芒逐渐散去,所有的棋子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了那些化为尘土的本源之力。
它们在微生冥绝的法力之下重新组合和凝聚,为传功做最后的助力。
如今箭在弦上,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当那些虚无的棋子落在容血,夜不寐和容辉身上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此时,容辉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狂热的目光,犹如漆黑夜空中的火流星划过,气氛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切看似静谧如初,而其中的波澜却在无声中荡漾开来。
只见容辉开始轻轻伸出手指,手心慢慢显露出一道璀璨的光辉,这道光辉逐渐扩大,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开始吞噬着周围的法力。
这不像是他能爆发出来的灵力。
但他就是施展出来了。
这一刻,容血和夜不寐的法力如遇春风的柳絮,被那光辉所吸引,逐渐汇聚向容辉的指尖。
一缕缕法力自两人身体内飞出,穿越空气中的一丝丝波澜,化作一个璀璨的球体。
球体内的光芒开始流转变幻,映照着三人的脸庞在微微变换着表情。
突然间,容辉的眼神中爆发出更加炽热的光芒。
他的手掌如同被火海包围,光辉越来越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他承受不了的压力,他就快爆裂开来。
那原本环绕着容血的法力开始发生异变,它们不再继续涌入容血的身体,而是被那股光辉所吸引,纷纷转向了容辉的方向。
随着更多的法力汇聚于容辉身上,他身上爆发出更加浓烈的光辉。
此刻的他似乎变得无与伦比地强大。
终于在一刹那间,那股光辉如同破茧成蝶般爆发开来。
容辉的身体仿佛被这股力量所包围,却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法力的逐渐消耗和流失,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而夜不寐和容血也在这过程中逐渐失去了力量支撑,面色十分难堪地瘫软在地面上。
为何容辉会突然做出如此变化?
这究竟是何等诡术?
然而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容辉已经彻底失控了。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为何要为容血传功的初衷,现在只剩下对力量的无尽渴望和占有欲在驱使着他。
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所熟知容辉了。
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里,一切似乎都变得混沌不堪了。
“为何要这样?”夜不寐怒吼道:“他可是你亲哥哥啊!”
“我不知道,呜呜呜……”容辉急得哭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快停下来啊,不能继续传功了。”
“是三煞之阵。”容血一语惊醒自己和夜不寐,他问容辉:“你在三煞之阵中可否做过什么?”
“我想不起来啊哥!”容辉哭着说。
容血冒着生命危险靠近了安慰:“别怕,仔细想想,可否受过重伤。”
三煞之阵何其凶险,容辉怎么可能一点事情也没有?
仔细一想,容辉擦干眼泪,说:“我想起来了,我受过很重的伤,但是我想着我不能死,哥哥也不能死。”
“那你这些伤是如何痊愈的?”容血又问,此时他的气力几乎全无。
容辉立马后退,不敢接触哥哥:“当时,我脑子里很乱的,在我耳边有一个声音,让我……让我……”
“让你如何?”容血向前迈了一大步,“别怕,哥哥还在,你大胆说就是。”
“让我吃了那些鬼,我的伤势就痊愈了。”容辉自己心中挣扎了好久,在这紧要关头,他还是说了出来,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的本意并不会如此:“哥哥,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害怕哥哥会瞧出我闯了三煞阵,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他声音哽咽,说的特别艰难,最后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容血心疼的走到弟弟面前,紧紧的抱住他:“别哭,哥哥永远在。”
他也只能口头上安慰容辉,心里却说:“既然三煞阵必然是这个结局,那幸亏闯过的是你,果然,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哥哥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看着你成神,与天同寿。”
“哥哥,你一定要永远在我身边,呜呜……”容辉只顾得哭,也只听见容血说哥哥永远在了,他依偎在容血的怀里,并没有注意到容血逐渐消散。
楚文豫他们想给容血输送法力疗伤,都被容血拦下了,夜不寐也是如此。
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也活不久了。
容辉倒在哥哥怀里幸福的哭着,转眼间,什么都没了。
哥哥原地消散了,容辉怎么抓也抓不住,他无助的看着哥哥远去的方向,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跪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灭天终局,为什么要灭了他的哥哥?
什么都不重要了,容血想着他和哥哥一母双生,血脉相连,哥哥前脚走了,他后脚也得跟着去,这样也好。
好过留他一人孤寂的待在鬼界。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夜不寐也跟着去了,是功力散尽,也是殉情。
夜不寐的离开让容血更加崩溃,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对着天大喊,对着地猛磕头,“我怎么还不死,为什么先死的不是我?”
他死不了。
在容辉的内心深处,那份悲痛与磨难已经悄然转化为了他的力量。
他自己都不知道。
身体不是他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他无力的紧闭双眼,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幻,他感受着身体内每一丝力量的涌动。
可他只想着自戕,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死。
渐渐地,容辉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整个灭天终局,也照亮了他心中的黑暗。
虽然心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身体在光芒中不断蜕变、升华,最终化为一道金光,冲破天际,直入云霄。
他飞升成神了。
九重天降下神谕:血寐神。
“我想死,我不想成神,成神有什么好,万古孤寂,我要我哥哥,我要和哥哥同生共死。”
他想死,可怎么样也死不成。
“你死了,你哥哥一心守护的鬼界和弟弟可就都没了。”楚文豫在一旁劝解道。
“那又如何?”容辉现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他只想听他哥哥的话,可他哥哥已经不在了,“明明该死的是我,我哥是鬼王,他是鬼界之主啊!”
第二道神谕:血寐神出世,灭天终局自破,苍生无害。
“我不管什么神谕,苍生与我何干?”容辉大吼着,向九重天喊话:“我只要我哥哥。”
第三道神谕带了神之禁制,被迫容辉接了下来,而且不能死,之后直接将众人带出了灭天终局。
灭天终局已破,鬼界之神诞生。
可他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成神者,必经生死,也寂灭孤独。
从此,容辉故步自封,守在哥哥的空墓前,“哥哥,容辉相信你还在,也知道你的用意,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都怪我不听话,非要去闯三煞之阵。”
他用神明的力量招呼了容血,容血站在他面前,就像活生生的,“我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你做的很好,哥哥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哥哥感到很欣慰,如果我们兄弟二人注定有一人必须闯过三煞之阵,那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这样,你就能活着了,就像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哥哥……”容辉拼命想要靠近,却靠近不了,再也没有哥哥能让他依偎在怀里了,“哥哥……”
我想你,我很想你。
“别怕,哥哥说了,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容血也流下了眼泪:“你是神明,不要自责,更不要低头,向前看,还有,替哥哥守护好鬼界和那些朋友们,算哥哥求你了。”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哥哥……”容辉连忙点头,他害怕下一秒容血就要消散,他想要抓住最后的光景:“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承诺过什么,也没有让哥哥放心,是我无用,一直让哥哥担心,我会听哥哥的话,替哥哥守护好鬼界和朋友们,我会让哥放心的。”
对我最好且唯一的哥哥。
“哥哥的神明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容血笑着说:“那哥哥在天上看着你,神明要好好活下去,神明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弟弟,哥哥说到做到,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也会化为最亮的繁星,能够让你抬头就能看见。
哥哥永远是你黑暗路上的照明灯。
“哥哥,我不会食言的呜呜呜……”即便成为了神明之后,容辉也依然是那个在哥哥庇护下的容辉,也依然是最听哥哥话的好弟弟,“哥哥,我都答应你,你回来好不好?”
他现在也不想当什么神明,他只想让他的哥哥回来,可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哥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哥哥永远会陪在他的身边。
“神明现在很厉害了,哥哥只是去很远的地方了,”容血眼中含着泪光,哽咽道:“你放心,哥哥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他已经听容血说了好几遍这样的话了,说的他都快要信了。
他都快要相信哥哥还没走,他们现在还在鬼界,哥哥还是鬼界之主,而他只是躲在哥哥身后的一个小鬼。
“嗯嗯嗯,哥哥永远都在我的身边。”容辉自我安慰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听哥哥的话,哥哥说过永远都会在他的身边,那就是永远在他的身边,哥哥是不会食言的。
“哥哥要去云游了。”容血的影子慢慢开始消散:“不要哭了,始终记得你是神明,是哥哥的神明,也是众生的神明。”
神明不应该为一人流泪,神明应该是无情的,这是容血一直认为的神明,但是他不认为容辉会成为这样的神明。
他的弟弟,无论是小鬼,还是神明,永远都是善良的,永远都是有情有义的。
“我都听哥哥的,”容辉连忙点头,他不想看着容血再一次消亡:“哥哥,我会当好神明的,哥哥放心。”
哥哥,我是哥哥的神明。
“神明长大了,哥哥很放心。”容血最后摸着他的头,虽然摸不到,但也全了两兄弟最后的心愿:“神明不要感到孤独,你始终记得一句话,哥哥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我记住了。”容辉跪下来磕头,容血最后以阻拦的姿势消散,留下最后一言:“神明永远不用低头,也不用跪拜,以后,哥哥就是你的第一个拥趸,我以残躯敬神明,祈祷神明长安乐。”永别了,弟弟。
叫了哥哥鬼王这么多年,拜了哥哥这么多年,这一次,哥哥来拜你。
哥哥永远拜你。
自后,血寐神镇守鬼界,护佑鬼界一方安宁。
而他的朋友们经历了国破家亡之后,也走上了探寻真相的道路。
【第七卷:战火乱世完】
第178章 幽冥神府
路上行人断肠, 界中生死两茫,只道沧桑。
忽然间,周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里明显就是一间墓室。
不知道是谁的。
黑暗的环境让楚文豫思绪逐渐混乱。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 一些积压已久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总觉得这次没有那么简单, 皇帝战死也只是传言,没人见到帝羓, 就连太后也没见到过。
战场之上也打扫过, 阿尔木合也说并未见到。
常言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帝王更为注重丧葬, 怎么只说了一句他战死了, 甚至连驾崩之说都没有。
一切都透着蹊跷。
现在唯一能解开谜题的就是皇陵。
皇陵极其隐秘,几乎没有人能够找到, 作为大雍的臣子,他们也没有要冒犯皇陵的意思。
二人本是真神, 而且这里是在生死界中,在外界可能探不出来,但是在这里面, 还是能探出来的。
随后心照不宣开始施法, 看着他们施法,夏无渊有些好奇:“你们这是做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探!”
“探什么?”夏无渊没整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文豫毫不犹豫:“探陛下。”
“???”夏无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对疯子!”
陛下刚死, 你们就这样,这合适吗?
真是不怕被诛九族。
也就是现在大雍已经灭亡了,他们才敢如此放肆。
“你们真不怕遭天谴啊?”夏无渊担忧道。
“天谴又如何?我不信天。”微生冥绝一边施法一边说:“只是一探究竟而已, 又不是要掘坟,你担心什么?”
夏无渊给了他一个白眼, 就你们这架势,不担心你们掘坟,担心什么?
“怎会如此?”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同时说道:“不应该啊!”
“怎么了?”夏无渊被吓得不轻,“你们有话就赶紧说,别在这里卖关子了。”
“没有?”楚文豫不可置信的说。
夏无渊颤颤巍巍的看着四周:“不是,你们可别吓我。”
怎么可能会没有?
还没等夏无渊反应过来,这里的空间就开始变动,他们前方打开了一条通道。
一条纯金的通道。
上面还有簪子,项链等首饰。
楚文豫不禁发出疑问:“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通道?”
他们对这些首饰自然不感兴趣,只是这条通道不知道去往何方。
通道逐渐前伸,逐渐蔓延至他们脚下,这时,通道上面的首饰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片金灿灿的光滑。
沿着通道一直向前,越到深处,越是与世隔绝。
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黑。
直到只能一个人通过。
楚文豫打头阵,微生冥绝殿后,三个人一路走啊走,终于到了尽头。
然后就被弹了出去。
楚文豫,夏无渊,微生冥绝:“???”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把他们带到墓室里去的,又是谁引导他们这么做?
虽说他们被弹了出去,但是也没有被弹到外界,而是被弹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幽冥神府。
这是冥神曾经的住所。
后来冥神死了,这个地方千万幽冥也就镇压不住了。
四周的幽冥之气乱窜,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它们。
这些幽冥之气时而汇聚成旋涡,时而分散成细丝,它们在黑暗中游走,不时地与周围的元素碰撞、交织,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这嗡鸣声在幽冥神府中回荡,楚文豫听之,觉得心烦意乱,他大喊:“别叫了!”
这是干扰气息的声音,能使人心乱如麻,楚文豫和微生冥绝都中了招,不知为何夏无渊竟然没事。
眼见周围的环境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黑暗在幽冥之气的熏陶下,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亮,仿佛是星光落在了地面上——白瞎了。
突然间,一阵阴风吹过,将那些幽冥之气吹得更加狂暴。
它们如同一条条游蛇般在空气中穿梭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这尖啸声在幽冥神府中回荡着,干扰人的心绪,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别叫了!”微生冥绝也大喊道。
众幽冥:那可不行哦!
这时候,夏无渊站出来了,“一群不知道酸甜苦辣的玩意儿,瞎叫唤什么?”
还以为夏无渊能一下子镇压住它们,结果就说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把那些幽冥们当什么了?
神奇的是,真的没有幽冥叫了。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的耳边也清净过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无渊懵懵的看着他们:“我就让他们别叫了啊。”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幽冥们一听到他的话,就安静下来。
楚文豫,微生冥绝:“……”
还能这样?
这时候,一股幽冷的风从黑暗深处悄然袭来,众幽冥退却,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沉寂,仿佛一切声音都被吞没在冥海之中。
就在这幽暗之中,一道黑白交错的身影若隐若现,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手握银白的镰刀,脸带狰狞的面具,一身白衣如雪。
黑无常则身披黑袍,头戴乌帽,神情冷峻。
白无常的眼神锐利如锋,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吾等今日来此,乃是执行冥界之命。”他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无常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白无常的身旁。
无数的幽灵和鬼魂静静地待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情绪——有惊恐、有期待、有疑惑、有悲痛。
黑白无常的出现让整个殿内更加肃静无声。
“阴阳交错,生死轮回。”白无常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夜,神府光门苦海开启,众生可入轮回。”
随着他的话音,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幽冥殿的中心散发出来,这股力量如同狂风般席卷整个殿内,让所有的幽冥都感到恐惧和不安。
白无常举起手中的镰刀,黑色的刀刃在冷冽而清透,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挥下镰刀,一道银白的光芒从镰刀上射出,穿透黑暗,直冲云霄。
黑无常也同时展开他的布幔,一股阴冷的风从布幔中吹出,连了天际。
就在这一刻,整个幽冥殿都亮了起来。
一道道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门。
黑白无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光门之中,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生者不必惧怕死亡,因为这是生命的轮回。”
“什么意思?”夏无渊纳闷道:“这是让我们入光门,经轮回?”
他心里说:我还不想死呢!
没等他说完,三人连带着一众幽冥就进入了光门苦海内。
光门苦海,罪孽滔滔。
众生的罪孽在光门苦海内形成一片汹涌的汪洋,而众生的功德只是那汪洋上的一叶扁舟。
由罪孽形成的汪洋是碧蓝交错的,混着为碧,清者为蓝。
碧蓝交叠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就分不太清了。
此地名为罪孽海。
海边风大,罪孽海的狂风是天下最甚。
无奈之下,只能进入那一叶由众生的功德积攒而成的扁舟上。
只有那里面是最安全的。
扁舟行在波涛汹涌的罪孽海上,渡了众生万千功德。
功德尽处,罪孽深重,名为:滔罪岛。
岛上浮云变幻,真假难辨。
扁舟载着他们停在岛边,三人下舟后,功德舟就返回罪孽海的边际。
“三千弱水,最是泯生,几位苦等了。”
说话的人是滔罪岛上的元老江海原,据说他生前是江洋大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生没有一件功德,死后没有渡过罪孽海,就来到了滔罪岛,成为守岛之人。
“老伯,这是哪里?”夏无渊问道。
江海原一挥衣袖,他们的面前就浮现了三个字:滔罪岛。
何为滔罪,是赎,赎罪,恕罪。
“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夏无渊又问。
江海原收回手,背到后边去,说:“这里是轮回桥的入口,只有渡过罪孽海,下了滔罪岛,闯过苦海塔的人,才能进入轮回桥。”
“我看未必。”楚文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轮回桥他早在千年前就去过,先前在生死界里轮回桥又出现了,他们还在那里杀死了冥神,区区轮回桥而已,想要进去,这有何难?
我才不想闯苦海塔呢!
有微生冥绝在他的身边,哪里会有苦海?
“这位小友倒是很自信,难不成来过这里?”江海原看出了他的不平凡,不似凡尘之人,与身边的那一位是相同的命数。
命数相连,命中注定相恋。
“千年前,就来过了。”楚文豫自信的说:“有我父君在身边,何必要去闯苦海塔,我心甘甜,不入苦海。”
江海原微微一笑,谨慎道:“小友果然不凡,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我这滔罪岛呢?”
他说完,就将滔罪岛所有的机关都启动了,这是冥界的滔罪阵法。
一入滔罪阵法,势必阴阳两隔。
但若是能破了滔罪阵法,阴阳破可成。
滔罪阵法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青石,也是整个滔罪阵法的核心。
但是不可触碰。
滔罪阵法的四周都是幽冥,这些幽冥很是缠人,看着这么多的幽冥,楚文豫有些恶心。
微生冥绝注意到他鄙夷的表情,关心道:“你没事吧?”
楚文豫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说,微生冥绝就越觉得他在逞强,他嫌弃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怎么可能没事?
这些幽冥长的瘆人,而且形状不一,大小不同,看起来费眼又耗神。
夏无渊站出来,那些幽冥竟然纷纷奇迹般的后退了。
夏无渊:“???”
不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再说了,你们都往后退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越是往前走,越是想试探,那些幽冥退的更厉害,有的甚至散开了。
它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夏无渊真是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幽冥的害怕不像是演出来的,夏无渊自己都怀疑自己,身上是带了什么东西,还是表情多么可怕啊,竟然能让一群幽冥吓得往后退,说出去还真是无人相信。
不只夏无渊疑惑,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也很是疑惑,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些幽冥看了他都往后退?
“你这是生前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微生冥绝忍不住替楚文豫吐槽道。
“我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夏无渊还没反应过来,说完这句话,又回想微生冥绝刚才说的那句,好像漏了点什么重要的信息,他赶紧掰扯道:“不对,什么叫生前啊,我什么时候死了?”
“现在!”微生冥绝打了一个响指,夏无渊就晕了过去。
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第179章 滔罪阵法
他们现在处于滔罪阵法的正中央, 巨大的青石将他们吸了进来。
四周是印着滔天罪孽的画,等着他们进去赎罪。
“这是什么?”夏无渊轻轻一碰其中的一幅画,他们就进入了罪孽的深渊。
这副画的主人公是一个叫袁行业的青年男子, 他刚刚杀了人, 正在逃跑的路上,被三人撞上了。
“手上全是血, 就算是现在跑了, 又能怎样呢?”楚文豫隔着袖子拉着他的胳膊,看着满手未干的血迹,心想这也太粗心了吧?
有那个胆量去杀人, 怎么没有那个心思去处理手上的血迹呢?
已经被拆穿了, 袁行业也不想在躲躲藏藏下去,他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我是杀了人,但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就是烂命一条,是他压迫我们,把我们当成奴隶, 他该死。”
“的确该死。”楚文豫直言道。
微生冥绝却注意到了袁行业说的话, 他口中的我们指的还有谁?
听到楚文豫说的这四个字,袁行业看起来有些惊讶,“看你们这些人的穿着, 应该是贵族吧?我还以为你们只会说怎么不去报官呢?”
“我知道平民百姓生活的不易,报官哪里能解决啊,官官相护, 他们早就成了走狗。”楚文豫感慨道:“世间清官何其少,只道亡国空余恨。”
“竟然被你们抓到了, 我也认。”袁行业本就没有抱着能活着出来的心思,现在能逃出来,也只是侥幸罢了,他一直想的都是能同归于尽就不错了,“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活在这世上,反而是个累赘,你们拿了我去报官,还能领赏钱。”
微生冥绝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袁行业并没有觉得这好笑,他杀人甚至都想让邻居王大娘绑了他去报官,这样也能领个赏钱,日子不至于活的那么艰难。
“你笑什么?本来我是想让王大娘拿这个赏钱,既然现在被你们抓到了,你们拿了便是,何必嘲笑呢?”袁行业委屈的说。
本来活着已经够难了,没有想到临死之迹,还得被人嘲笑一番。
有钱人看不上这些钱,可是那确是贫苦百姓要攒不知道多久才能攒到的积蓄,或者有的家庭过了一辈子也没有攒到。
不过,他理解错了,微生冥绝的笑并不是嘲笑,也不是看不上赏钱,只是笑自己绝对不会去这么做而已。
不至于为了点赏钱,就把袁行业往死路上逼,但是袁行业心里很清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躲得过。
他也不是孬种,不会敢做不敢当。
而且他遇到了他们三人,就会还给袁行业一个公道,夏无渊挥动折扇,温文尔雅的说:“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袁行业:“……”
不信,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
还不如他们两个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没什么冤屈,但我不想那些相互勾结的狗官奸商们过的好,我死后,求你们帮我袁行业报仇。”说罢,袁行业就自刎当场。
用的还是杀人的那把匕首。
他想要自刎,他们拦不了,干涉不了滔罪阵法中人的生死。
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死了,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一辈子都在被欺压,明明是大好青年,却被压弯了脊梁。
“他不惜自刎当场,只是为了让我们三个陌生人帮他报仇,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了。”微生冥绝看着躺在地上的袁行业,心中总有说不出来的情感:“那我们就帮他这个忙,助他渡过罪孽苦海。”
他吃了太多的苦,死后还要渡罪孽的苦海,实在是不公平啊!
“找狗官去,小爷我要击鼓鸣冤。”夏无渊义愤填膺道。
楚文豫拉住他的胳膊:“冷静点,小心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么办?”夏无渊气鼓鼓的说。
微生冥绝抢着说:“血债血偿。”
“说得好!”夏无渊一边说一边鼓掌。
楚文豫:“……”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怎么冷静?
他看着微生冥绝,心想为何今日微生冥绝不想先静观其变,到最后来个出奇制胜,而是赞同夏无渊的想法。
难不成真的被洗脑了?
不对啊,这也不是微生冥绝的作风,还是说他自由考量?
楚文豫试探道:“他在这瞎胡闹,你也跟着瞎胡闹干什么?”
“我没闹。”微生冥绝握紧拳头:“血债就是应当血偿。”
他毅然决然的走到衙门,跳过击鼓鸣冤这个步骤,直接打了进去。
那些酒囊饭袋哪里会是微生冥绝的对手,没几下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他来到狗官面前:“你可认识袁行业?”
狗官没有反应过来,懵啦吧唧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袁……袁行业?谁……谁啊?不认识。”
“不认识?”微生冥绝上去就想打他:“我劝你想好了再说,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你当真不认识?”
狗官捂着乌纱帽,舌头打结道:“我……应当认识吗?”
微生冥绝:“……”
你问我吗?
“算了,你这地方,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狗,你怎么会记住一个平民百姓呢?”微生冥绝无奈的说。
袁行业多么卑微的活着,死后也没有一个人记得,哪怕他是一个杀人犯。
估计这狗官还没来得及调查,这不,击鼓鸣冤的人来了。
那是被杀之人的夫人崔云阁。
崔云阁身穿孝衣,前来击鼓鸣冤。
狗官讲她请了进来,小声说:“嫂子,节哀。”
崔云阁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报仇!”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狗官一看,眼神中带着扑朔迷离,楚文豫敢肯定,他心里想的是反正她丈夫都死了,一个人以后孤苦无依的,不如从了我,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他还没有具体实践,就被楚文豫打的狗血喷头:“拿开你的脏狗爪子。”
狗官:“……”
不是,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那点龌龊心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看看你的口水,都快流到狗蹄子上了。”夏无渊附和道。
狗官: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他们将崔云阁带了回去,安置好了之后,等她醒来。
崔云阁一醒来,就看到门窗都是关着的。
还以为被囚禁起来了,他掏出袖子里的簪子,做出自刎的威胁姿势,对着门窗的方向说:“别过来,在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楚文豫连忙推开门,摆手道:“我不过去,我就在外面,姑娘你不要激动。”
“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还让我不要激动,哈哈哈……到底是天下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爱自作多情?”崔云阁已经顾不得形象,她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喊着:“你们到底想怎样,想让我死吗?”
“姑娘你不要误会。”楚文豫很想解释这一切,并不是崔云阁想象的那个样子,可看的她如今激动到不能控制情绪的样子,还是打算再等等,“姑娘,你先好好休息,若是想走,我们绝不拦着,只是你的家都被狗官占据了,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姑娘,请相信我们,我们没有害你的意思。”
崔云阁不会凭借一两句好听的话就动摇思路,但是楚文豫说的也没有错,现在出去,恐怕才是死路一条。
等她冷静了两天之后,楚文豫再一次敲了敲门:“姑娘,那狗官已经把你家搬空了,我想我们可以采取行动让他付出代价了。”
崔云阁请他们进来,说:“先前多有误会,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没事的,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想自保的。”楚文豫说:“女子立于天地间本就不易,还请姑娘不要再想着伤害自己。”
“我从未想过伤害自己。”崔云阁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切换的很是自然,“我想要的,从来就是他们狼狈为奸的人付出代价。”
她话语间有一股狠辣劲,是之前万万不会想到的。
“姑娘打算怎么做?”微生冥绝率先询问道。
“本想以身引诱,结果,被你们打乱了。”崔云阁攥着袖子道。
“呃……”
这个,也是没有想到过。
“抱歉,我们不知。”楚文豫拱手道。
崔云阁没有计较的意思,她笑着说:“你们都是好人,我能感受到。”比我家死了的那位好多了。
夏无渊及时辟谣:“我是好人不假,他们两个,可就不好说了。”
楚文豫,微生冥绝:“……”
崔云阁知道夏无渊是在开玩笑,“三位都是聪明人,我想你们应该比我这个弱女子有想法。”
“一切还需要姑娘同意。”楚文豫脑海中大体过了一遍计划,最关键的人还是崔云阁。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崔云阁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我愿意当这个诱饵。”
“姑娘大义。”夏无渊夸赞道。
“我只是一介女子,不知道什么大义,我只知道那狗官不是个好东西,我只想报仇。”崔云阁言语间有些愤恨,看起来她特别恨那个狗官。
和她的丈夫和狗官交好,她还是狗官口中的大嫂,哪里来的那么多恨意?
“姑娘和狗官有仇?”微生冥绝试探道。
崔云阁呆滞着看向远方:“血海深仇。”
“是……”微生冥绝欲言又止。
“他杀了我弟弟。”崔云阁用恨生戳痛楚:“也杀了我父母,我恨他。”
“那你死去的丈夫呢?”夏无渊不合时宜道。
“血海深仇也有他的一份,”崔云阁咬着牙说:“他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
“那姑娘可认识袁行业?”楚文豫问道。
“他是我表弟。”崔云阁突然想起来,是袁行业杀了他丈夫,他向来胆小,现在应该快要吓死了,“你们见到他了吗?他还好吗?”
“他……”夏无渊支支吾吾的,崔云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走的还安详吗?”崔云阁问道,“他向来胆小的。”
她的脑海里显现出来的,都是袁行业双手都是血的画面。
他胆小又怕事,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杀死了她的丈夫。
“他是个男子汉。”楚文豫说道,袁行业说的那些话他现在还记得,能够一字一句的重复出来。
他走的很安详,也没多少痛苦,只是一柄匕首,就结束了性命,“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胆小。”
“那就好。”崔云阁心中顿时落下了块大石头:“可否请你们帮我个忙?”
第180章 借尸还魂
有什么忙不能帮的, 姑娘但说无妨。
楚文豫凑近了说:“姑娘请说。”
站在一旁的微生冥绝瞥了一眼楚文豫,心里想着:凑这么近干什么?
楚文豫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崔云阁说话的声音很小, 所以他越凑越近。
直到被微生冥绝拉回来, 楚文豫才意识到,欠欠的问道:“你吃醋啦?”
“没有。”微生冥绝拽着他的胳膊, 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吃醋呢?”
楚文豫:“……”
行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微生冥绝,你就不要故作坚强了。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 崔云阁很是满意, 她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大哥答应帮我,我自然万分感谢。”
“大哥?”微生冥绝红着脸:“这才多长时间啊, 就已经叫上大哥了?”
楚文豫认真解释,道:“我们说的是今天晚上的身份。”
微生冥绝有意无意的“哦”了一声, 好像在责怪楚文豫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也好像在说你们想做什么我不拦着,但我必须得陪着, “今天晚上, 你们想要怎么……做?”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微生冥绝感觉到不太对劲,怎么这么奇怪?
“今晚她扮成我的妹妹, 我要上演一出借尸还魂。”楚文豫自信的说。
“你是他哥哥?”微生冥绝越听越觉得不靠谱,怀疑道:“那狗官杀死的不是他弟弟吗?”
“他是弟弟。”楚文豫指着夏无渊说。
“那我是谁?”微生冥绝指着自己问道。
楚文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她的父亲。”
微生冥绝:“……”
怎么突然间超级加辈了?
“要不你现在就叫声爹来听听?”微生冥绝得意的笑道。
楚文豫拽着他的胳膊回复:“想的美。”
就这么不太愉快的决定了。
当天夜里
他们各就其位, 各司其职。
“狗官,拿命来!”楚文豫上去大喊。
狗官垂死梦中惊弹起, 大喊道:“啊!!!来人啊,有鬼!”
他叽里咕噜的跑到外面,却发现外面的鬼更多,往屋里一看,楚文豫带着可怕的面具,披散着头发,就像是真的鬼。
“来人啊,快来人啊!”狗官喊了好多遍,都不见有人来,喊到最后,他嗓子都快冒烟了,也越来越喊不动了,最后鼓起勇气,怂道:“各位鬼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你杀人偿命。”崔云阁激动的说。
“女鬼?”狗官色性大发,战胜了所有的理智:“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杀~人~偿~命~”夏无渊开始作法道:“天~经~地~义~”
狗官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是人是鬼,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别演了,你们是白天见到的那三人,她是我大嫂。”
“反应还不算太慢嘛!”楚文豫褪去面具说。
“大嫂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狗官色眯眯的看着崔云阁:“真好听。”
“去死!”崔云阁拿出袁行业杀自己丈夫一模一样的匕首架到狗官的脖子上。
没想到终究不敌狗官,却被反制了,“都别过来,若是再动一步,我要了她的命。”
就在狗官窃窃自喜的时候,被一箭穿心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是微生冥绝。
借尸还魂只是障眼法,真正要唱的戏是崔云阁以身引诱,狗官被一箭穿心。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只是让这狗官被一箭穿心,还是太便宜他了,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多谢几位的帮助。”崔云阁行礼道。
“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楚文豫问道,在他的眼里,崔云阁不是只懂得相夫教子的女人。
崔云阁想了又想,说:“从小他们就告诉我,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我一忍再忍,但我真的想杀了他们,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还是害死了表弟。”
“他不是你害死的,他的死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也不用把所有的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是那些坏人应该得到惩罚,是他们应该付出代价,而不是不公平的一命抵一命。”楚文豫开导她说:“姑娘,杀人偿命未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长这么大,崔云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杀人偿命竟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罪孽滔天,也知道我不久于人世,只是为了这种人而偿命,确实有些不值得。”崔云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从小就体弱多病,若不是因为仇恨吊着一口气,她恐怕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大仇得报,也算是死的瞑目。
“姑娘就应该这样想,不公平的一命抵一命,本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不用为了这种人而偿命。”夏无渊附和道:“我希望姑娘能够海阔天空,我想姑娘应该有所打算,绝不会就这样度过一世的。”
“我的确有些想法,可终究一些天马行空了。”崔云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从小到大,都被教育要守三纲,若是让她做自己的事情,还真是有一些为难了。
其实,她是酷爱自由的,可她整日只能呆在闺阁里出不来,等到谈婚论嫁了之后,也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现在丈夫死了,她也要守寡,成为世人口中的寡妇,人见人嫌。
那还能天真的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相信姑娘可以的。”楚文豫鼓励道:“我们都相信姑娘可以的。”
“真……真的吗?”崔云阁不相信的问道,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也能够做好,没想到只见了几面的人,却能相信她。
还真是讲求一个缘分。
若是以前有人和她说这话,那该有多好呀,她就不用凄惨的过完半生了。
不过,现在也为时未晚。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姑娘,你要相信自己。”楚文豫给他打气:“我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今天我把这句话告诉姑娘,叫做:世间凉薄如刃,我自繁华似锦。”
“世间凉薄如刃,我自繁花似锦。”崔云阁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在想,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必然已经强大到无所畏惧了。
若是有机会,她还真想认识说这话的人,可惜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说这句话的人,应该也是名女子吧。”崔云阁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这句话,虽然说一遍,她就已经记住了,可他还要再说第二遍,第三遍,甚至说一生。
“姑娘猜的没错,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一名女子,他也是一名坚强的女子,就像姑娘这样。”楚文豫夸赞道。
起初,崔云阁是极度不自信的,可是自从听了这句话,她就像是找到了知音,感觉这世间,还有可以留恋的地方,哪怕他们素不相识,又或许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哪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见到,哪怕早已天人相隔,崔云阁也觉得,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必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她要学习她,要成为像她一样了不起的人
“我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女子,能做到世间凉薄如刃,我自繁花似锦。”崔云阁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对自己的人生也有了规划。
看到她这样振作起来,他们很是为她感到高兴。
“那姑娘日后想做什么?”夏无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一次,崔云阁再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的说:“我想开一间特殊的胭脂铺子,能让女子用到上好的胭脂,能让他们有爱美之心,也不惧爱美。”
“怎么个特殊法?”楚文豫能想到他要开一间铺子,要开一间胭脂铺子也不奇怪,可什么叫做特殊的胭脂铺子?
崔云阁设想着美好的一切,憧憬道:“我要让女子不怕被臭男人缠身,可以用胭脂来防身。”
怎么听他说的,突然有些可怕了呢?
夏无渊不禁打了个寒颤:“用胭脂来防身?我没有听错吧?那还叫胭脂吗?”
他这一连三问,并没有难倒崔云阁,反倒让她更加从容不迫:“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
听崔云阁讲解了一大顿,他们三个算是勉勉强强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楚文豫理解的是:胭脂可以分为很多种,每一种都可以互为毒药,也可以互为解药,她们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是从此再也不需要害怕,也可以爱美,也不惧爱美。
与此同时,它的价格比较便宜,也可以减轻平民百姓的负担。
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有这么神奇的头脑?
“那我祝姑娘成功。”夏无渊祝福道:“姑娘是个有想法的人,在下佩服。”
崔云阁行礼道:“多谢!”
他不只是谢夏无渊一个人,他也要谢楚文豫和微生冥绝,更要谢说出“世间凉薄如刃,我自繁花似锦”之人,最重要的是谢她自己。
她是个有目标,有野心,能忍耐的姑娘,她一定可以成功的。
楚文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是时候该走了,若是再在这里停留,恐怕会耽误正事,他看着远方,好像看到了崔云阁开的胭脂铺子。
“我们是时候该走了,祝姑娘生意兴隆,得偿所愿。”楚文豫拱手道。
“你们……要走了吗?”崔云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孤寂,她所有的身边人都已经不在了,如今鼓励她的人也要走,从今以后,她又是孤身一人了。
楚文豫点了点头:“我们要走了。”
“那……珍重!”崔云阁想说的话有很多,想祝福的话也有很多,只是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只留下“珍重”二字。
“姑娘珍重!”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说完就消失了。
崔云阁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好像看到了家人远去,又好像看到了他们就站在他的面前。
父亲握着崔云阁的手,泪眼汪汪的说:“女儿,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要幸福,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父亲永远会支持你的。”
母亲捧着崔云阁的脸,不忍的说:“女儿,你没有让母亲失望,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弟弟拉着崔云阁的衣角,祝福的说:“姐姐,你真棒,你可比我强多了,我只会调皮捣蛋,可不及你有本事。”
唯有表弟,拍着胸脯和她说:“表姐,我长大了,我是男子汉,我不畏惧,我的表姐比我还厉害,你一定也不会畏惧的。”
这些人,这些话,崔云阁看着听着落了泪,只道一句:“你们若是活着的时候这么说,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