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最后的融合 感谢同谐送来的份子钱!……
阿基维利保证, 阿哈听到他答应殉情的那一刻,整个人眼睛都亮起来了!
“阿基维利!!”他惊喜的叫着阿基维利的名字。
阿基维利无奈笑道:“反正,就算我不同意, 你也会自作主张的跟上来的,不是吗?”
“但有你的邀请总是不同的,阿基维利。”阿哈看起来开心极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基维利是答应了他的求婚,而不是答应了和他殉情。
“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 我绝对不是为了让你和我一起死才答应你殉情的。”阿基维利正色道。
他站起身,将阿哈一并拉了起来,相对而立, “你给了我一个可能性,阿哈, 只要有这点就足够了。”
他的神色极为认真,“只要有这一点可能, 【开拓】就从来不会放弃前路。”
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 但只要这个数字不是零, 甚至是零都没有关系,只要还能说出成功率这个词, 那么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开拓就一定能够从中走出一条不可能的路来。
一直以来, 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但是,即使我有这样的信心,希望的渺茫也依旧是现实,我无法和你保证我也不能确定是否能够成功的事,阿哈。”
可即便斗志满满,阿基维利也并非不清楚这个绝路的残酷, 或者说,正因为他清楚这一切,他才成为了【开拓】。
正因为知道没有前路,却仍然迈步向前,那即是【开拓】。
终末的绝望没有打倒他,不休的轮回没有压垮他,他只会因‘开拓’而死,也只会为了‘开拓’而死。
“我能和你的保证的只有一件事。”他拉过阿哈的手,举起来,十指相扣,“无论我们将要去往何方,我都会带上你一起。”
“如果那‘不可能’之事真的发生了,那么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走吧。”他弯了弯眉眼,笑容柔和。
“我想,那也会是一番不错的旅途,有你在我身边,一定不会无聊的。”
“所以,阿哈,我们提前进行最后融合吧。”
这实在是阿哈也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最后融合,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是融合的最后一个环节。
现在的阿基维利和阿哈已经在融合之中,但是这种融合是仍旧有可能进行分离的情况,两个人之间的界限虽然模糊但也没有完全杂糅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进行分离的话依旧有很大可能成功。毕竟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已经很少有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如果进行最后融合,那他们两个人就会彻底的被混在一起,就算了是其他星神来,也没有可能将他们分开,是完全不可逆的结果。
即使失败了,他们也会以各自重伤或者转为一方吞噬另一方的情况为结果,继续进行融合。
而要进行这一步,必须是双方都意识清醒的状态。
即便最后成功了,他们依旧面临着‘是否是自己想要的成功’的揭幕。
成功的结果有两种。
一种就是他们的想状态,两人融合顺利,却又各自保持自我。
还有一种,就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自我认知崩毁,最后变成了意识上的完全混淆。
总的来说就是完全无法反悔,且极其危险的行为。
按照阿哈原本的设想,他们要进行这一步,至少也要到神战前夕,临门一脚的时候才会进行,那时候他和阿基维利的基本融合应该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就算融合失败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但他没想到,阿基维利居然现在就提出了最后融合。
要知道,这一步一旦失败,相当于直接给这一切都判了死刑,都不用等到升格的时候挑战在升格下保留独立意识。
“喂!”阿基维利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愣做什么,最先要我答应殉情的可是你啊。”
话音刚落,他就被阿哈扑过来抱住,拥抱的力度很大,拥抱后发出的声音也异常兴奋,“好啊!”
阿哈再怎么化身,也是一个身材极好,肌肉匀称的高挑的成年男子,扑过来的力道可想而知。
“呜哇啊啊啊啊啊!!!”
阿基维利被他扑的一个没站稳,颠三倒四、晃晃悠悠的退了好几步,终究还是没能稳住下盘,被这人扑倒在了地上,狼狈的滚成一团。
阿基维利摔的四脚朝天,整个人衣衫凌乱的被阿哈当抱枕一样抱着,阿哈就要是扑倒人和人亲热的大狗,激动的感觉都要吐舌头了。
“来吧,阿基维利!去哪里都可以,什么结局都无所谓,阿哈开心极了!”
他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个遥远的未来。
“开拓的旅途就应该有欢愉相伴,没有了欢愉,这个未来不就太没意思了吗?!”
那是什么样的旅途都无所谓,但是,从那无人之境延伸而出的向着未来的道路不应该只是干秃秃的一片。
它应该有鲜花、有绿草,有每个旅人踏上去时发出的哭泣与欢笑。
而在那道路的最前端,总是一个人前行的话有太过寂寞,所以他选择了到那人身边去,他希望那个人能欢笑,希望这个人能够一直开心。
即便他们可能要永远的在虚无中前行。
阿基维利见他这么激动,有些无奈的轻笑,“来什么来,又不是现在就开始,在此之前咱们得先去找点外援。”
虽然说这个行为和危险,但提高成功的可能性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说到同化、融合的话,有一个家伙应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几乎是说谁谁就到,在阿基维利心里冒出对方名讳的第一个瞬间。
颂歌悄然的唱响,霓虹的光辉照亮了星空之外的世界,苍白发色的有着星空色裙摆的三面女神慈爱的垂眸微笑,她伸出带着拼图纹路和缺漏的双臂,似乎是在拥抱阿基维利所化身的结晶体。
“我想,也许我来的正是时候。”
三重声音混合在一起,有时说着不同的音节,却巧妙能够连成一句话。
“阿基维利,好久不见,很高兴你还没有成为它的注脚/养料。”
阿基维利几乎是瞬间感到有千万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他,拥抱着他,他不为所动的向来人点了点头,“久违了,希佩。”
那正是阿基维利先前心里想到的人选。
——【同谐】的星神,希佩。
“噢,集群星之母!”阿哈赞叹了一句,“真狡猾,你总是会在恰当的戏份里出场。”
希佩朝他笑了笑,没有应承他浮夸的赞美,却也没有反对,只是那样包容的微笑着。
“我遵照约定而来,欢愉/阿哈。”
阿基维利闻言瞥了阿哈一眼,倒也不觉得意外,当初那么些个星神,只要能帮上忙的都被阿哈叫过一遍,没道和他们两关系都不错,并且还能帮上忙的同谐没有被叫来。
“我来补上我的贺礼/祝福,为了庆贺/欢迎你的归来。”
祂的目光转向阿基维利,“我想,你/你们也许会需要它。”
于是,音符自星空之外荡着虹色的水波而来,协乐的欢唱悄然响起,那声音就像是有婴儿身负纯洁无瑕的洁白双翼携着纯净的光辉,自天而降。
那是同谐的颂歌。
“感谢/祝福你,开拓/阿基维利。”她在结晶体上落下一吻,“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好像生怕打扰到他们一样,说完这话,虹色的波纹逐渐消失,那三重叠加的声音也开始淡去,快的阿基维利都来不及和她多叙旧几句,甚至话都还没出口,就只听到剩下同协留下祝福余声回荡。
“愿我们在新的未来中再见,开拓/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有些疑惑,“她走那么快干什么?”
给他送祝福,搞得跟送快递一样,扔下同谐的力量就跑,怎么了这是,太一复活打过来了吗?
“唔,也许是因为祂知道不要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阿哈戳着那个小音符,不是很在意的回道。
阿基维利想到自己之前和阿哈闹出来的动静,他们会觉得自己和阿哈在腻歪中也不奇怪,想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似乎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嘶,是什么事情呢?
仍然没有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动静可能已经公告全宇宙的阿基维利在思索无果之后,选择将这件事暂时先跑到脑后。
“还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有了同协的力量,等会的融合已经就能够顺利很多,只是“可惜,就算是同协的力量,也无法减轻强行融合的痛苦。”
他轻叹一声,有些担忧的看向阿哈,“虽然我已经知道回答了,但我还是要再问一句,阿哈,你真的不用再准备点什么吗?”
作为强行横插一脚的那方,阿哈在这个过程中的痛苦会比他厉害好几倍。
阿哈闻言眨了眨眼睛,“阿基不希望阿哈那么痛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谁会希望自己恋人受折磨啊。
阿哈听了,反而眯着眼笑了起来,“有哦,能让阿哈不那么痛苦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阿基会不会答应。”
阿基维利一头雾水,“还真有?不是,这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他连和这家伙殉情都答应了!
阿哈闷笑了几声,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个字,阿基维利听完,默默的捂住眼睛撇开了头。
不是,居然使用这种方法吗?!这个他确实没想到过。
阿哈也不勉强,只是笑嘻嘻的轻声问道:“阿基觉得可以吗?”
谐乐的颂歌正悠扬轻柔的回荡着,阿基维利意外的并没有什么犹豫的心,他慢吞吞的转回眼,瞥见那人静静等待也不催促的鎏金眼眸,心下突然就那么定了下来。
其实没什么好迟疑的。
他自然的倾身而过,以一种比坐在地上的男人更高的姿态揽住了那人的脖颈。
“如果这能减少你的痛苦。”他压着那人的胸膛,低下头将呼吸献了出去,“我很乐意。”
寰宇之中的虚数力开始拍打起奇妙的波澜,不知从哪儿来的歌声,静静流淌过整个银河。
那歌声不似谐乐般神圣,却又有着柔和宁静的曲调,像是有什么无法形容的存在在静静的哼唱,声调悠远古老。
无数星球上的人们在这样的哼唱中抬起了头,那歌声滑过草原与河流,吹过鲜花与树木,卷过笑声与啜泣,让无数人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去心神,停下手上的动作,聆听那哼唱。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歌声。
但所有人却都那样不明所以的落下了带笑的泪,好似从亘古轮回的绝望中终于得见未来的光明一般。
只有欢愉命途和开拓命途的命途行者们,似有所觉的茫然四顾。
有什么难以形容的却十分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们无法说明那是什么,也无法说明那是好是坏,只能那样呆愣的感受组合那微妙的虚数力波动。
似乎看见了不断向前铺就得银轨与一路上随之绽放的礼花。
人类的外表逐渐的退去,拥抱着他的白皙双臂开始变回那漆黑的身影,柔软的唇瓣变成了冷硬的面具,一切都在褪去‘正常’的表象。
他们滚落在了结晶内部构成的星空下,在曲调神圣的谐乐中,共享着融为一体的苦痛,在仿佛永恒的缠绵之中,寻找着自己和彼此的存在。
你是我,我是你,但你仍是你,我仍是我。
他们将彼此混淆,接纳,却又执著着固守的你我。
直到他们成为彼此,然后回到自我。
第112章 神战开始 我会在这里等你
自那之后,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阿基维利像是跌入了一场无尽的狂欢盛典之中,那盛典从早到晚都响着热闹的欢呼声,来参加庆典的人欢笑着、哭泣着, 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分明的一清二楚。
他站在那样的人群中,喧嚣声堆叠在他耳边,从他身侧来去匆匆。那种极致的欢愉与疯狂, 无时无刻不席卷着他的感官,让他几度要迷失在了这个盛典的礼花之中。
迷离的视线, 绚烂的灯火,阿基维利徘徊在这样的世界里,茫然无措的,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他应是去欢笑,去大哭, 去毫无顾忌的享受这一切才是。
直到他抬起头, 看见夜晚暗淡无光的天空, 那浓厚漆黑的绸布之上看不见一点光亮,只有云五入绸缎上的光泽一般缓慢流动。
可是, 那里应当是有什么的。
那里应当有着什么,能够让地上的人们仰望, 好奇,伸出手却抓而不得,于是,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好奇变成了向往和渴望,吸引着人们向着天外去。
阿基维利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跑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期望着看到怎样的景象,可他知道他应当看到什么,暗淡的、绚烂的、庞大却也遥远的东西。
那是几乎刻在他血肉之中的渴求,他离开的庆典的城镇,跨过了河流,登上了高山,向着天空飞跃而去,只为触碰那高天之上,以及高天之外的世界。
他的身影变得逐渐渺小,小的已经看不清具象的形貌,只有一道微茫似的流光伴在他左右。
于是,天空中终于亮起了第一颗星星。
阿基维利睁开了眼,视野从混沌的模糊一点一点的清晰,逐渐聚焦的瞳孔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双鎏金色的眼眸。
“阿基维利,你醒啦。”鎏金眼眸的主人嬉笑着。
阿哈散着长发,穿着最基本的泡泡袖丝绸衬衣,衣襟没有扣好,堪称半敞开的姿态,裸露出大半胸膛的线条,显得格外风骚。
一旁的结晶体里代表欢愉的红色已经逐渐融进了代表开拓的莹白色里,一切的变化都昭示着他们成功了。
阿基维利其实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袋一开始近乎是空白的,就好像网络彻底重启那样,直到茫然几秒之后,大片大片的信息慢了半拍的汇入他的意识之中,他才逐渐想起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过程也依旧有点太超过了。
整个过程混沌疯狂的不可思议,是那种即便单纯的回顾记忆都会产生身体错觉的过度感。
要不是融合过后,两个人近乎心意相通,阿基维利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趁火打劫占便宜了,痛苦的表现没看见,倒是尽来折腾他了。
他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的是阿哈那件火红的外披,而外披底下
“阿哈。”他的声音很冷静,“我的衣服呢?”
怎么阿哈多少还人模狗样的穿着衣服,他反倒被扒了个干净?!
阿哈那张秾丽的脸故作无辜,“阿基维利,你先答应阿哈,别生气。”
阿基维利默默回忆了一下之前凌乱不已的过程,发现当时真的没有精力注意衣服,按着脑门,“你最好老实交代,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一定从严。”
阿哈目光微移,落在了某个方向上,阿基维利顺势望去,最后在自己身后,看见了一团团在一起,近乎打结的布料?
原谅他真的一时间没有看出来那是他衣服的那个部位。
他挥了挥手,用虚数力把布料捞了过来,到手一翻才明白这玩意就是他的衣服被撕烂之后团成一团的摸样。
阿基维利:
“阿哈。”再次被叫到的阿哈身体一震,立刻心虚的正襟危坐,就听阿基维利的语气毫无起伏,问的确实另一件事:“你感觉怎么样?会很痛吗?”
这话其实放在这个画面前问,还挺有歧义的,不知道的估计以为阿哈才是被折腾的那个,但阿哈还是立刻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略显小心讨好的凑了过去,“阿哈感觉很好。”
只见阿基维利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揭穿他,凑过头与他交换了几下呼吸,而后才说:“下次别折腾我衣服。”
阿哈被他冷不丁亲了一口,有点蒙,心意相通之下他确实感受到了阿基维利心里的无语和微恼,还以为会被怼几句,没想到阿基维利就问了那么一句就放过了他。
“怎么?你穿的人摸狗样,就我一个连衣服都没有,还不允许我恼一下?”感受到他的疑问,阿基维利没好气的回头道。
最后融合成功后,一些事情他们甚至都不用意念沟通,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所思所想。
或者说那也是‘他们’的所想,不得不说这种融合非星神的存在还真的受不了。
那种我是我,但我也是他,可我又不是他的状态各自叠加,换个凡人来,非当场疯掉不可。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原本他们的顺序是,先尽可能的基础融合,直到无法继续融合之后再进行最后融合。也就是先扩展面积,再增加深度。
而他们现在的情况是基础融合并未全部完成,就先行增加了深度,所以后面的顺序就变成了就着这个深度直接扩展体积。
在最开始的成功之后,此后的时间里直至正式升格前,他们都会一直面对着融合部分的增长,一直面对着要分清自我又要接受‘他们’的挑战。
好处是,融合部分里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
阿基维利没生气,阿哈自然求之不得,嘻嘻哈哈的又凑过去讨饶,讨着讨着就又去招惹他,互动之间俨然一副腻歪而不自知的打情骂俏感。
最后,阿基维利变出了一身简单的衬衣一边扣着衣服把人推开,一边道:“下次要有这个力气,把那点劲使我身上来,重新设计衣服很麻烦的。”
使他身上至少还能爽一下。
等大致穿好衣服,阿基维利才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他想起了过去,接受了阿哈的殉情邀请,也找到了新的可能,但唯一一件他和阿哈都没有主动提起过的事情。
那就是形体溃散,已经回归结晶体的他无法再离开这里。
他的离开会导致【开拓】的升格延缓,如果在神战结束之后他还没升格成功,这个轮回的努力又会全数作废。
这也就是为什么终末会着急要他归位的原因之一。
一方面祂是害怕阿哈真的不顾世界把他分离出来使他升格失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时间快到极限了。
那家伙后面没追来应该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归位。
即便是形体没有溃散,阿基维利也至多只有一年时间可以在外活动。而这就是是阿哈嘴里说的那个更长的时间。
他沉睡的太久了,阿哈想尽办法也只让他在那个时候才醒过来。
现在进行到了最后融合的这一步,阿基维利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通过暂时封存记忆获得虚构的形体行走世间。任何记忆的缺失都可能导致融合之下的自我混沌,是极其危险的举动。
他如今还能意识清醒,也许还能在存在之树周围活动活动,已经是极限了。
至少在完全升格之前,只能如此。
而阿哈却不能一直在这陪他,终末的剧本里还需要欢愉的参与,所以,阿基维利得一个人自己呆在这里。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阿基维利,你在赶阿哈走吗?”阿哈一听他那么说就故作委屈。
阿基维利有些无奈,“不是在赶你,但你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吧,阿哈?”
“虽然我不知道自那之后过了多久,但是应该也差不多到了你要去剧本里掺和一脚的时候吧?”
阿哈扁着嘴,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闷声沉默着。
阿基维利笑了笑,走到阿哈身边,“终末的剧本绝对不能出问题,为了欢愉,为了开拓,为了这一切的未来,祂需要你的帮助。”
“而我”他顿了顿,“我会在这里等你。”
在那之后,阿哈又赖了一会,直到确实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才依依不舍,泪眼汪汪的离开,他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悲伤的就好像这次离开是什么生离死别一样。
阿基维利看着好笑,不仅是笑阿哈的夸张,也是笑自己居然在这一直看着他离开,搞得他好像一个望夫归家的妻子一样。
在存在之境的日子其实很无聊,阿基维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存在之树脚下‘海’的范围内,大多数时候只有他自己自娱自乐,把整个存在之树上下爬了个遍,偶尔龙醒来了可以和他聊聊天。
在这个期间,阿哈也经常来找他,但恋人间的玩闹到最后总是会生出火来,干柴烈火下每次都会把阿基维利的智烧了个干净,等他醒来便又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日子。
当然,这种事并不是完全是情难自抑,同时也是为了借机在尽量避免阿哈痛苦的情况下加快融合的进度。
只是次数多了,阿基维利偶尔会有种自己是阿哈养在外头的情人的错觉,就那种话本子里勾的主角三天两头往他这边跑偷欢的既视感。
他把这事和阿哈说起过,然后没多久,他就被迫陪那家伙酣畅淋漓的演了一出。
后来,渐渐的,随着升格的进行,阿基维利开始能够以一种俯视的角度俯瞰寰宇里的每个角落,他有时会去看列车组现在的旅途,也会看阿哈又去找什么乐子,多少也算是有了点乐趣。
可惜的是,这种视角不能多用,用的多了,阿基维利会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那无情无爱甚至没有自我思想的纯粹的规则。
再后来,甚至他不特地的去用,只要一个念头,画面就会出现在他眼前,那种规则特有冰冷也在侵蚀他的神志。
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自我被剥离的恐怖,但因为和阿哈的融合,这种感觉也同样被均分开来,至少不会让他难以承受。
于是,他开始尽量避免自己失去意识,不然他不敢确定自己下一次醒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这个时间流逝没有意义的空间里,这种近乎看不到终点的坚持变成了一种折磨,但幸好作为星神,阿基维利极为擅长面对看不见尽头的道路。
他就这样坚持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某一天,‘树’剧烈的颤抖起来,树端顶上,虚无滚滚而来。
阿基维利知道,那是神战开始了。
第113章 升格开始 试问:你是否想要结束这场战……
神战, 一场只有神明才是主角的角逐战。
人类、智械、星灵体不论是有机生命还是无机生命,凡属凡众者都是这场战争中微小的尘埃,星神落下每一个脚印都足够碾死无数这样的存在。
但这一回, 就是那么阴差阳错的,尘埃来到了星神的面前。
那可真是相当混乱的场面。
开拓、欢愉、巡猎、智识、记忆
仙舟、列车、假面愚者、星核猎手,流光忆庭等等各个派系的人们汇聚一堂, 为了不同的目的暂时走到了一起,并森*晚*整*肩作战。
战乱之中派系与派系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的不成样子, 一众命途行者交叉的分散在除了各自中心位置以外的各个地方。
身边的人未必是什么认识的面孔,只知道对方是一起来打倒一个东西的战友。
“我说啊,为什么咱们是和欢愉的人一起行动啊!”三月七放出一波箭雨, 接着头也不回的提剑回挡,箭雨落下的地方, 凭空跃出几个戴着面具的愚者,嘻嘻哈哈的将反物质军团扔到箭尖正对的位置。
一道轨道炮径直落下, 劲风远远的掀起了几人的衣角, 轨道炮的主人——列车的领航员手持武器,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星神和欢愉的复杂关系吧。”
听到这里,三月七气的狠狠跺了跺脚, 又冻住了一大片,“说起这个我就气, 阿哈把阿基维利带走之后人就跑没影了!他没影也就算了,把咱们的星神带走算怎么回事啊!”
她话音刚落,星正好从他们头顶盘旋着的苍青色巨龙身上落下,一个炎枪冲锋清出了一条道来,和三月七背对着背,回道, “别问,问就是爱情。”
“爱情也不是关小黑屋的由吧!”
假面愚者那边闻言也完全不给自家星神辩解,还学着星的语气道:“别问,问就是情趣!”
“三月小姐,咱可冤枉了,阿哈好歹还在你们车上当过无名客哩!祂可是一点都没过咱啊!”
“哦!阿哈是个恋爱脑!”
“太有乐子了,我宣布,愚者正统在列车!”
“嘿,无名客们,有兴趣把星穹列车改为愚者列车吗?!”
星把炎枪替换成帽子,一边飞,一边回答:“列车拒不改名!欢迎假面愚者正式更名星穹愚者!”
愚者们:“哦,听上去还挺高大上的!需要我们入赘吗?我们吧阿哈送给你们。”
“不需要!不要把那种东西当礼物啊!!!”三月七手上不停,没好气的拒绝道。
“哦,阿哈是东西!阿哈不是东西!”
“相比于那些。”天空上,眼下描红的苍青色巨龙口吐人言,“我更奇怪为什么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列车的小青龙智提醒,“现在的情况所有星神都已经被毫无例外的卷了进来,阿哈应当也不会里例外才是,但他至今都没有出现,就说明——”
“他们绝对有比神战还要重要的事情。”杨叔抬手放出一个黑洞。“也许那会成为这场战争的关键也说不定。”
三月七闻言就转向某个娘家是星核猎手的星核精,“我说,卡芙卡他们没有和你透露点什么吗?这么重大的考试,好歹画个重点吧?!”
星核精随手给了对面一被球棍,“很可惜,这回闭卷!出题人表示需要我们自行发挥!”
“说人话!”
“叫我们创造奇迹!”
“很好,本姑娘下回要拔了艾利欧全身的猫毛!”
两个人手上不停,嘴上也愣是停不下来,不过好在两个小姑娘一路走来,实力个顶个的强劲,再加上天空中的小青龙也在留意照拂,三个人竟然一时间有种所向披靡的架势。
“比起那些事,现在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稳重的大家长老杨护在另一边提醒道:“等过了这关,小三月就是想要艾利欧剃光了都没关系。”
“哇哦,艾利欧会哭的。”骇客的立体影像刚出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毫无波澜的感叹了一声,丝毫没有要给自家老板说情,或者同情的想法,语速飞快,“通知一下,立即回撤,纳努克的下一波攻击要来了!”
战况很是激烈,别看列车组嘴上还能囫囵的说几句浑话,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是这场战争中的领头者,是走在凡众最前端,甚至能够直面星神的那部分人。
但宇宙中尘埃一般的凡众才是大多数。
神战的规模几乎波及了寰宇中大半的有生区域,比当年的寰宇蝗灾的记载都有过之而不无及,比起他们这些还能在战斗中拌几句嘴的人,更多地方弥漫的是凡众在战火中的哀嚎,以及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连尸体都未必能留下的惨况。
而这却已经是极尽无数轮回之后能够达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无数人在这样的战争中崩溃,无数人也在这样的战争中重新站起来,抹干眼泪,他们的境遇各不相同,唯一相同就是偶尔会将还带着希冀的眼神投向天际,期望那里有他们的未来降临。
——他们想要未来,一个奇迹一般的未来。
这种微弱的眼神原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连引来星神的注视都不行。但当全宇宙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一瞬的注目的时候,这种单纯的思想却发生了庞大的共鸣。
那些连星点都不如,光辉比萤火还要羸弱的目光穿过了世界的界限被决定着一切未来的结晶接收。
谁都没有想到的,开拓的光辉突然大涨,原本因为欢愉的加入而呈现出半红半白的结晶体,现在已经被全数转换成了非常接近原本色彩的乳白色,但散发而出的光芒却变成了淡淡的火红色。
“这是?!”阿基维利有些惊讶。
原本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完成的融合,竟然提前结束,升格的进度来到了的最后的阶段。
感受到自己意识里发生的变化,他不由的捂住了脑袋,微微发出一声闷哼。
和别人融合之后的体感真的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是近乎完全融合后。
虽然因为概念上的问题他们无法做到真正的全部融合,总会有一点自我无法相融,但自己的意识大面积的参杂进另外一个人的意识,他们各自的思考方式,意识流转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比如现在,阿基维利再抬头看自己的结晶体,就总有一种猫看见了毛线球的冲动像扒拉下来玩一玩,滚一滚的冲动。
他的一边脑子告诉自己,不,关键时刻,这玩意不能玩,真的不能玩!而另一边脑子再说:哦,我的朋友,它是你的化身,他坚固无比,扒拉一下不会出事的。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身后有人走来,一走近就黏糊糊的抱了上来,“阿基维利,阿哈感受到了。”
阿基维利已经习惯了他的亲昵,干脆将力气都搭在身后这人的身上,抬头看向这棵‘树’,星眸渐渐放空,“嗯,我也一样。”
那是近乎整个宇宙量级共同的期望与开拓命途发生共鸣从而激发出的力量。
想要活下去,想要突破困境,想要开拓未来,种种此类信念在神战下的土壤中,从无数生死存亡的时刻迸发而出,汇成了开拓命途中的一条溪流,成为了升格中关键的一笔。
是了,开拓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伟业。
阿基维利的星眸中重新浮动起一种了然,他回头看向阿哈,两人此刻的心意相通让他完全不用开口就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笑问道:“阿哈,要一起大闹一场吗?”
“当然!”阿哈欣然接受,他大笑起来,“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会少的了阿哈!”
阿基维利见状也笑了,他抬手揽住阿哈的脖颈,引他微微低下头来,与他碰着额间。
呼吸交错之间,他们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眸。
“那么,现在提前进行【开拓】最后的升格。”
话音落下,两人身侧的结晶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的巨大光芒。光芒将两人的身影完全淹没吞噬,连一点影子都看不着,范围几乎笼罩了整个存在之境。
巨大的钟声咚咚响起,那是昭示着时空轴被干涉的回响。
正在神战之中统筹全局的末王骤然回头,嘶哑的呓语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不是,剧本里没这事啊!
在形体彻底没有意义的混沌中,世界那难以名状的回响静静回荡,那并不是一种语言或者具象的思绪,而是单纯一种规则。
硬要说的话,有些类似于系统机械的流程确认。如果要具象化的语言,大概也可以这么表达。
【告:概念确认为——开拓,意识准备确认,升格开始】
没有询问,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阿基维利只感觉自己被撕扯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找不到路,也找不到一点光,茫茫四周尽是那种纯粹的黑,连自己都看不见。
可他知道,他要从这样的地方走出去,只有他走出去了,才是成功。
他想要开口问阿哈在不在,但这个地方确实连声音都不流通。
【我在,阿基。】可他依旧得到回应。
融合的意识让他们互通彼此的思想,那么交流也不必通过语言和任何感知。
【那么,开始吧,阿哈。】
在命途之力乱飚,虚数力纵横的战场上,凡众的人们依旧狼狈的前行着,他们见证了星神的重伤,他们做到了自己都未曾想象过能做到的事情。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亮起了一抹荒唐的希冀。
也许呢?
也许他们真的能够将星神拖入死地呢?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爬升起来的时候,只要有命途交织的地方,几乎全宇宙的人身上,都亮起了一道微微莹白光芒。
“我去,这什么情况?!”三月七刚打退敌人,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吓了一跳。
身为主力的星低头看了一眼,也是一怔,“这是开拓力?但是好像有什么不同?”
旁边离他们比较近一点的愚者,观察之后道:“好像带着一点欢愉的味道?不确定,再看看。”
列车组的几人纷纷回头,与同伴对视了一眼,接而在战斗中抽空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出现了这种状况,哦不,反物质军团身上没有出现。
不少人因为这个突发状况没反应过来,还挨了几下。
下一刻,两道声音以一种混杂交织的状态响起。
【试问:你是否想要结束这场战争?】
第114章 强制祝福 请阿哈不要夹带私货……
提问的声音音色明显却没有什么感情波澜, 好像只是单纯机械的提问而已。
但曾经与两位星神打过交道的人们立刻就辨认出了这两个声音的主人,但听到那几乎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的时候又产生了些许疑问。
为什么向他们提问?提问的目的是什么?回答了又会怎么样?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的答案?
此类种种疑问盘绕在他们的心头,战斗也不曾因为这个提问而停止,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率先做出回答。
直到某一刻,也许是被惨烈的战况压抑已久,也许是莫名的力量促使, 宇宙中某个角落里,一个灰头土脸的战士发出了嘶吼般的回答。
“想啊!怎么会不想啊!我还想回去见我老婆啊, 她才刚怀孕!”
随后像是连锁反应一样的,被神战的绝望笼罩的人们从战场上,从被废墟中, 亦或是从熊熊燃烧的虚数粒子火焰里接连发出了他们微弱的声音。
“我想回家!”
“我想活下去!”
“我想要战争结束!”
没有人会在这样连苟且偷生都不能的战争中期望战争的延续,没有人不渴望自己能重新与重要的人重逢, 见到风平浪静的明天。
寰宇各处的声音渐渐响起,战场上的列车组在战斗中对视了一眼, 默契的点了点头。
三月七:“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到底搞了什么。”
丹恒:“但他们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最后, 星一锤定音:“相信他们吧。”
他们纷纷发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以列车组为首,周围的派系成员也陆续给出了回答, 直到过了好一会,可能是得到尽数回答之后, 那两个声音才提出第二个问题。
【试问,你是否愿意亲手开拓未来。】
“亲手?什么意思?”凡众之中有人声音略显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不会是要我们自己去打星神吧?!”
“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打的过?!”
“是啊,听说那些各大派系的人都打的伤亡很惨重,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
丧气与害怕总是无处不在,退缩与懦弱也是人之常情, 人们心中逃避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凡众撇开眼睛,不去直视。
但这世上从来不缺乏心存侥幸的赌徒,那可能只是源于一个无关善恶,也无关勇气的想法。
万一呢?
万一发出这个问题的人有办法呢?
于是,有人狼狈的回答了。
“愿意”
那是个浑身都是鲜血的战士,站起来的时候晃晃悠悠,但眼睛里却有着赌徒特有的孤注一掷,他对着天道:
“我愿意!只要你能让我活过这场战争!只要你能让我活下去!只要你能结束这一切!”
他的不远处,存护着这些伤者,用琥珀王的力量撑起了这个庇护之地的砂金正狼狈的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在地上,他护着怀里散发存护命途之力的圣石,抬手弹起了一枚金色的筹码,闻言轻笑一声。
“所有,或一无所有,很明了的选择,这应该是我遇到过的最简单的赌局了。”
金色的筹码在空中上升、翻转、掉落,最后又被他稳稳接住,攥在掌心。
“这根本无需犹豫。”
在这种境况下无动于衷和等死没有任何区别,世上不缺乏自我放弃不敢尝试的人,也更不缺乏不甘心,想要绝处逢生活下去的人。
无需多么伟大的想法和多么澎湃的勇气,仅仅只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就足够他们做出选择。
于是,接着,第三个问题随之降临。
【试问,你是否承认开拓永无止境。】
这本应该是行走于开拓命途的人才应该面对的问题,几乎完全明示了这个声音与开拓脱不了关系。
但没有人在意它,对方是星神也好,是比星神更厉害的存在也罢,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承认一下也无所谓,没有坏处,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不是吗?
而且,对着一个疑似和星神有关联的声音否认对方的命途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如果这位开拓的星神能够打开局面,那就最好不过。
所以,大多数人的回应基本都一样。
“承认承认!”
“承认! 能不能先帮我挡一挡!我快没力气了!”
“啥都行,要干啥能不能快点!”
本来问题似乎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接着,本来要就此消退而去的力量突然波动了一下,两道混杂的声音就剩下了一个听上去非常欠打还隐约笑嘻嘻的声音。
【试问,你是否祝福【欢愉】的阿哈和【开拓】的阿基维利长长久久,永世好合?】
一瞬间,寰宇上下,静默了。
“哈?!!”
类似的不可思议的语气词不约而同的从寰宇的各个地方异口同声的爆发开来,全宇宙的人,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后方,无论身份种族,所有人的默契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祂在问什么玩意?!”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他们应该、也许、大概、的的确确的是在打战吧?!
这是一个生死攸关,残酷至极,很有可能不用明天,下一秒就见不到太阳的神战吧?!
这不是梦境,也不是记忆世界,是现实对吧?!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癫公会在这个时候求祝福啊!
这又不是婚礼现场!
不对
想到这里的人们突然自我怀疑了一下,开拓星神不知道,但以欢愉星神的个性,他不会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吧?!
那品味可真差!
“不是,祂这是想干什么?!”
主战场上,三月七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的将一个敌人一脚踹开,落在地上,“就算想要讨祝福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吧?!”
不远处,已经恢复人形的丹恒手持击云对敌,也有些无语的回答道:“不如说,这就是为了让我们祝福他。”
另一边,同样被敌人纠缠的星抽空回答:“见过强制爱,但强制祝福还是第一次见。”
三月七:“这算什么?难道不祝福他就不管了吗?!”
“说不定呢?”
抱有这种猜测的并不在少数,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就是个无关紧要强行让他们送出祝福的问答,但却没有多少人敢在这个时候挑战拒绝祝福的结果,当那个不知下场的出头鸟。
而且提出这个问题的星神的意图这么明显,基本就是把答案放在明面上让他们抄,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跟正确答案对着干。
那么,要如何回答已经很明显了。
寰宇各处被无语到的人们一遍战斗一边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祝福祝福!我祝福醒了吧!”
“尊重!祝福!锁死!谢谢!”
“天长地久,永结同心,幸福美满,儿孙满堂,含饴弄孙,可以了吗?!”
“话说星神能生吗?”
“管他能不能生,他们两生一个星球我都没意见!要干嘛赶紧的!”
其祝福之随便,语气之应付,堪称敷衍至极,中心思想就一个——你们两癫公爱干嘛干嘛,我们也不想在你们的剧情里有戏份,拜托能不能先干点正事!
接收到想要的回答的声音似乎在空气中笑了一声,随后一道光线划破了寰宇漆黑的空间。
在混沌的连形体都消失的漆黑的世界中,寰宇凡众的意志穿透规则与存在的屏障,来到升格中的星神面前。
阿基维利听见那些不走心的祝福,无奈的笑了笑,“你在这个时候抖什么机灵啊。”
“你不喜欢吗?这样,我们就得到了整个寰宇的祝福和见证了!”
“被迫祝福也算是‘祝福’是吧。”阿基维利无奈道。
凡众的意志渺小如夜空中最暗淡的星点,也没有什么亮光,看上去完全不成大器,更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一个这样的星点无用,两个这样的星点无用,成千上万的星点也无法比拟皓月之辉,那么一个寰宇量级的星点呢?
它们比天上的群星还要浩大繁多,如蝼蚁如尘埃的飘落而来,跌落在黑暗之中,叠起了一条光芒暗淡却也足够指明方向的道路。
原本阿基维利和阿哈要在这个混沌的黑暗中挣扎很久很久,直到他们被磨灭掉意识,只剩下对于开拓的执念与黑暗融为一体,到那时,升格才算是初步成功。
之后当然还有他身上的位格转化、力量升格,权能赋予之类的事情,但到时候都已经和现在的他没有关系了。
但,因为开拓本身的性质,阿基维利并不是没有挣扎,创造奇迹的可能性。
【开拓】不承认不可知,这本身也是等同于不承认绝对无可能之事。
所谓不可能之事,都只是尚未到来之事。
任何事情对开拓而言,概率都绝对不会是零。
太阳可能从西边出来,星神可以死而复生,就算是虚无星神,阿基维利也敢说他有起来跳肚皮舞的可能性!
所以,阿基维利想到了,如果他一个星神的开拓意志不够。原本那一条开拓命途之上的开拓意志也不够。
那么,整个寰宇的开拓意志,是否能够从这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开出一条道路来呢?
如今,【开拓】已经给他了回答。
而现在,阿基维利自然也要给出他自己的答案。
“那么,走吧,阿哈。”
他向着那光芒指引的道路迈出了脚步,身体不由自主的奔跑而起。
——“我们一起去新的未来!”
一线光芒划破这片寰宇的漆黑。
明明寰宇如此之大,凡众散落各处,星域之间相差的光年都不止十万八千里,但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在哪一颗星球,无论白昼与黑夜,回答问题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看见了那道光芒。
那光线,仿佛要将这片天地也一同撕开了一般。
第115章 让世界自己去开拓 强制世界加班
光线很细, 但发出的光芒却极为锋锐。先是竖直的划下一道,又横贯着落下了第二笔。
随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寰宇漆黑的宙空,从另一侧来到这里一样。光芒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瞬, 随后顷刻间爆发开来,贯穿了天地,光柱涌现。
这一刻, 凡众也好,星神也罢, 都被这道耀眼至极的光柱引去了目光。
末王注视着,近乎喃喃自语的问道:“阿基维利,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 寰宇各处,只要刚才正经回答了前三个问题的人们身上, 都涌现出一抹莹白色的光辉。
有无名客惊讶的指出:“这是开拓力?!”
但来不及等他们继续惊讶,敌潮再次汹涌的袭来, 他们奋起反击, 将思绪投入血腥和兵戈之间, 以为又将面临敌人的攻击划过身体的痛楚,可下一刻, 他们睁眼,看见了化为灰飞的敌人。
“怎么回事?”有人难以置信的疑问道。
他并不觉的自己是什么小宇宙爆发变强了, 也不认为是这波敌人太过弱小,实际上,直到刚才他都还在心里默诵自己的遗言。
他看向自己涌现莹白光辉的手掌,感到一股力量冲破了身体的桎梏,让他连身体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种情况几乎上演在所有人的身边,上演在寰宇各处。
上一刻还无力抵挡攻击的战士潜能爆发将眼前的敌人绞杀, 上一刻还徘徊在生死之间挣扎,不甘心就此死去的伤患突然涌现新的生机撑过了危险期。
种种可以被列为奇迹之事,不可能之事的情况发生在宇宙各处。
“这什么情况?!阿基维利这是让全部人都成为了开拓的命途行者吗?”三月七感受着身上力量的增幅,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能够做到的吗?”
姬子抽空回答道:“论上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星神刻意为之,也许可以。”
她抬手给了对面一炮,“但我比较担心,要将一整个命途的力量分给这个宇宙里的每一个人,即便【开拓】的概念再广阔,也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这么极端的行为是在赌博,阿基维利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等,你们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丹恒侧目道。
接着,所有人似乎都听见了来自冥冥中的低语。
——动起来。
——去开拓、去创造、去亲手造就自己的未来。
——突破极限,突破现状,突破所有不可能之事的概率的控制。
那并不需要他们做出多么伟大的事情,仅仅只需要他们转过头,直率的面对自己那微小的困难,然后向着那到高墙迈出脚步。
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开拓】。
于是,无力等死的人重新站起身,决定垂死挣扎,身负重伤的人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倔强的想要活下去,战场上孤身一人的战士向着敌群发起了冲锋。
然后,奇迹就此降临了。
这就是阿基维利给出的【开拓】的答案。
开拓的道路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伟业,正如遍布宇宙的星轨也从来不是全部由他一人铺就。
那是自古以来就根植在仰望群星的人们心底的渴望。
——想要突破桎梏着自己的天地,去往新的世界和新的未来。
从这一点上来说,宇宙里的所有人不都可以是开拓者吗?
所以,他主动的将命途之力分给了寰宇中的每一个人,将整个宇宙的人都强行变成了开拓命途的命途行者。
那份力量并不多,但是如果只是要唤起一个意外,却也是足够的。
于是,微小的意外造就了奇迹,奇迹给人以新的勇气,而勇气让他们在这条路上坚定的踏出了第二步。
如此,道路从每个人的角落之下延伸而出,汇入了他脚下的这条道路。开拓的命途能量再被无限扩宽。
【开拓】因此而继续得到壮大。
而后这份壮大也一起化为了升格之中的一份养料。
此刻的他已经感知不到阿哈的存在了,或者说,这时候,阿哈几乎成为了阿基维利的一部分,只剩下一些可以被忽略的自我还残存着。
但是,融合部分的温度依旧远远不断的在传来,昭示着那个人的还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事实。
在外界开拓力源源不断的涌动之中,在某一刻,似乎产生了类似于蛋壳破碎的声音。
阿基维利就像是那个破壳而出的小鸡仔一样,终于得见新的天地。
他的视野被放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星球、星系、星域、亦或是这一整个寰宇,世界尽被收入他的眼中,宇宙的脉络被交到了他的手里。
只要他抬手,繁星便会尽数落在他的掌中,只要他迈步,世界的未来便会随着他的步伐而延伸。
那是一条笔直的,没有任何分叉口的道路。
如果这样的路出现在任何一个迷宫中,恐怕被困的人都要感天谢地,大肆赞美这个道路的是多么的通情达,言简易懂。
但当这条道路是一个宇宙的未来的时候,那就不太美好了。
至少,阿基维利并不满意。
不够,这远远不够。
那只是一条一通到底没有任何分叉与意外,没有任何支线的道路。
那样延续的未来是没有意义的。
单纯的让世界走在固定的未来之上,就好像剪掉了树木的其他枝干只单纯让‘树’的主干生长的突飞猛进,意外与可能性会被剥夺。
即便这是他所开拓的未来也是一样,他并不会永恒正确,也绝对不是唯一正确。
阿基维利抿了抿唇,收回了要踏出去的脚步,朝着那条道路伸出了手,“抱歉啊,阿哈,可能我还要再乱来一下。”
他的意识没有得到反馈,但手上的开拓力却自动汇聚。
阿基维利见状微微一笑,“是啊,让我们继续大闹到底吧。”
【开拓】的命途迅速的流动起来,像是被剧烈的抽走了力量一般,那足以给予整个寰宇奇迹的开拓之力,携着寰宇凡众的反馈,在星神的操纵下如洪水一般横冲直撞的涌入了那条笔直的未来之路。
世界骤然的颤抖了起来。
就好像地震了一般,剧烈的震颤席卷了寰宇的每个角落。群星被偏移了位置,黑洞被凝滞了旋转,连各种虚数粒子的碰撞都如烛火一般摇曳了片刻。
世界不甘的嘶鸣着,【开拓】俨然已经成为了祂身上的脉络,但不曾想,这条脉络却成为了拴住了它的缰绳。
阿基维利也不好受,他强行将开拓命途的力量灌入了‘未来’之中,基本等同于将它和‘开拓’融合。
如果说原本的‘开拓’只是一个修路工,未来是由它开辟建造而出的一条路,那么现在他就是在企图将‘开拓’变成未来这条道路本身。
但这个未来是寰宇的未来,是寰宇前行的轨迹,也可以说是寰宇要走的道路,而他这么做就相当于——
“你放心,我不会用缰绳拴住你的。”
他对着这个混沌之地淡淡开口,也不管他说话的对象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意志力。
“只是,别人替你铺了这么久的路,你也走了这么久别人铺的路,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自己加把劲了?”
——他要把整个‘银河’都变成开拓命途上的一员!
“是时候靠你自己去开拓‘未来’了吧!!”
他的力量随意动,身上的剧痛几乎要把他的意识痛晕了过去,只有开拓力依旧生生不息、远远不断地冲击着名为未来的道路。
“起来干活了!”
世界: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大概从古至今,只有阿基维利一个人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让‘世界’自己去开拓。
按来说,没有具体意识的存在应当是不可能成为命途上的一员。
但是并不是没有类似的案例。
比如,经由丰饶香涎沾染的那个干酪,甚至能够撑爆一个星系。
虽然算不上是完全的命途行者,但却也是能够展现出命途特性的产物。
那么,为什么世界不可以呢?
干酪和世界,有什么区别吗?不就是一个小一个大嘛!
就像星穹列车没有他在也一样可以铺星轨,世界的脉络规则这么反复,能量这么强大,为什么就不可能?
让世界变成了一个以众生意志为动力,会自动往前滚动,自动开路的‘开拓球’不香吗?
如此,这个世界的未来才不会被单独的个体所决定。
世界显然对他这种做法有很大意见,但他并不具备‘自我’,自然也无法和阿基维利抗议,只是疯狂的颤抖,像是被气疯了一样。
但脉络变成缰绳却依旧坚定且不可抗拒的将它拉向了永恒的加班之路。
阿基维利只感觉祂像是要被涨裂了一般,要让一个世界踏上命途,就势必要让有一个足够撑在世界的命途。
即便是被千万倍扩宽之后的开拓,也依旧感到难以承受。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感受着那毫厘之间的距离,阿基维利闭上眼,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他深吸一口气,随后义无反顾的纵深一跃,融入了命途之中,将自己也做的‘开拓’之路的一份子。
这么做的话,他和阿哈很有可能会彻底被融成宇宙所行的命途的基石,无法清醒,也无法分开。
但是,只有这森*晚*整*么做,才是他们想要的。
命途被再次扩宽,【开拓】的概念像是病毒一样渗入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脉络之中,规则和法则被一点一点的更替。
冥冥中,阿基维利似乎听到了一连串提示音一样的声音。
【告:性质赋予成功,存在性质变动】
【命运脉络变动】
【常态权限变动】
【已标记特殊负责体——代用名:阿基维利】
【脉络衍生遭遇撞击】
【障碍已清除】
在提示音结束的瞬间,阿基维利无限的视野之中看见了那存在之树上,刹那间繁花盛放。
第116章 战后 我是个假面愚者。
后来回想起来, 所有人都不曾想想过,他们居然从那样的神战中,活了下来, 并且获得了胜利。
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他们,一群凡人, 将星神拖下了神坛。
这昭示着从今以后星神不再是完全的不可被凡众推翻的存在,是足以被刻进全宇宙的史册之中, 化成传说流传到遥远的未来的事迹。
星神们无可匹敌的实力和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胁,祂们不再是无敌的‘神’,而是可以被拖下来的高位者。
宇宙间还掀起了一股推翻星神信仰, 呼吁人们只靠自己的风潮,还有的甚至还放出狂言要将所有星神都拖下神坛。
但那些始终追寻着命途, 脚踏繁星的星神们并不在意。
实际上,除了那些酒醉后才刚放出此类狂言狂语的醉汉, 只要参加过这场战争的人都明白, 他们只是找到了一条无可奈何的可能性罢了。
星神固然可以被凡众所弑, 可凡众里又有多少人能够承受得了为了这个目标所付出的代价?
大多数人想要的,还是一段平凡安逸的日子。
而实际上, 被后世称为难得的星神安宁期也确实让劫后余生的人们体会到了和平的美好。
在这一场战争后,毁灭陨落, 丰饶生死不明,终末不知去向。
这三位星神几乎是直接消失在寰宇之中,除了毁灭确定陨落之外,其他两位星神人们还无法彻底断定对方的情况。
有的人说这三位星神都死在了神战里,也有人说,丰饶也许依旧在挣扎着打复活赛, 还有人说终末消失是因为未来已经被改变。
但无论如何,反物质军团的残党还游荡在寰宇之中,巡猎的巡影也依旧奔驰在群星之间,只有厄兆先锋不知所终。
随着相应派系的衰弱,银河中的人也渐渐的开始认为,这三位星神也许真的都陨落了也说不定。
只有列车组的人知道,终末确实牺牲了。
那一天,在神战的战场上,千钧一发的关头,终末的星神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牺牲了自己。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按照当时的情况而言,也没有到末王一定要牺牲性命的程度,但祂就是那么做了,连身为终末令使的艾利欧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们只知道因为末王的牺牲,纳努克和被繁育遗骸纠缠的药师被重创,是那场战争得胜的关键点。
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完全肯定末王是真的彻底挂了,星神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直到后来,一只黑猫登上了列车,被三月七捉住好一顿撸毛。
“所以,末王实际上是因为‘终末’的消失才陨落的?”
听完他的回答,三月七捏着星核猎手老板的粉色肉垫总结道。
黑猫被撸下来了一堆毛,在挣扎无果之后选择了被迫躺平享受,现在就像个玩偶一样任三月七蹂躏,除了在三月七吸猫吸上头要埋肚子的时候提醒一下他是人变的猫,男女授受不亲。
“可以这么解,或者说,正是为了‘终末’的消失,祂才选择了陨落。”
他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子,对外侧躺着,眯着眼睛,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如果终末消失了,代表终末的星神却还存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所以,无论是为了消除终末,还是终末的消失导致,其结果都是末王的死亡。
换句话说,从一开始,这位星神的目标就是杀了他自己。
“但如果有一天终末重新出现,或许我们还能见到祂吧。”
三月七语塞:“额,那我觉得我们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然后,因为星神的死亡,我的能力几乎消失,星核猎手也就此解散,我无处可去,就到你们这来了。”前星核猎手的老板继续道。
艾利欧的预知能力是末王赐福的结果,在末王陨落之后,他身上的赐福之力也几近消失,至少预知方面的能力是如此。
他得以挣脱名为命运的枷锁,成为一个自由人,不过这位前星核猎手的老板脸皮厚的很,前脚从星核猎手下岗,后脚就来星穹列车应聘了,美曰其名:
“咱们都这么熟了,收留我一下,不过分吧?”
三月七和一旁的星对视了一样,看了看脱了外套正坐在姬子对面品酒的卡芙卡,又看了看和老杨凑到一处玩游戏的银狼,眼神再回到跟在星后头走来的流萤,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你们这哪里是解散了啊,你们这几乎就是举家搬迁和列车合并了吧?!”
就是这么巧的,星核猎手在达成各自的目标解散之后,几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登上列车。
虽然几个人的由各有不同,卡芙卡不用说,她很重视也舍不得星。
银狼本来就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场游戏,列车的旅行无异于一个无限连载的大型游戏,能够吸引她再正常不过。
至于流萤,在摆脱了死亡威胁之后,她不必再为了任务和杀戮奔波,她想要去见识更多她没来得及见识的世界和那些平凡冒险旅途上的故事。
但结果就是,兜兜转转,大家又凑到了一起。
唯一没有消息的,是刃,和其他人不同,刃在神战之中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身在何方,是死是活,只留下一柄破碎的支离长剑。
艾利欧也只说,他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和刃渊源最深的丹恒听了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提议将那柄支离送回给仙舟的烛渊将军怀炎。
仙舟并不是刃的故乡,也不算是个完美的归处,但要说在作为应星的那大半生里有什么能够被称为,被他付之怀念的长辈的话,应当也只有那位烛渊将军了。
而他们此行,正是要去仙舟,参加景元的退任仪式。
这位罗浮有史以来制军时间最长的神策将军,终于要退位了。
而且还是仙舟历史上都极为少数的,没有魔阴身,活着退休的天将。罗浮自然是要大办一场,不仅是为了向这位功绩赫赫的天将表示敬意,也是想要安抚休养生息中的仙舟人。
他们人到的时候,景元难得悠闲的亲自来接人,身后跟着的彦卿也已经长到了快到他肩膀的位置,乍一看,总感觉上回看到那个总角之龄的少年还是在昨日,让人直叹光阴流逝。
景元脱下了身上的担子,一身轻松,看着人精神劲都不一样了,用三月七的话来说,就好像是一只往常随地大小睡的猫今天突然不困也不窝着了,甚至还绕家里里外外跑了三圈的样子。
“话说,景元将军退休了之后,下一任将军已经定了吗?”三月七好奇的问道。
星更是直接:“是符玄吗?”
列车与仙舟的交情到了这个份上,景元也没什么好瞒的,直言道:“确实是符卿,这次的典礼与其说是我的退任仪式,不如说也是符卿的就任典礼。”
他笑了笑,“当然,相关事务的交接和授勋早在前段时间便陆续完成,现在,符卿已经可以算是罗浮正式的将军了,典礼只不过是为了是正式向民众昭告之用罢了。”
“不过,也正因为交接之际事务繁杂,符卿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实在是有些空不出手来迎客,但列车与罗浮情谊深厚,怎能轻易怠慢?所以,我这个还没正式退休的将军就被差遣来招待诸位了。”
他歪了歪脑袋,神情多了几分活泼的俏皮,让星肯定他绝对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看出这些的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吗?”
景元一边转身引路,一边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联盟内部的一些争执。”
他没有说的很详细,但也足够明了。
其实就是仙舟内部的路线问题,如今仙舟最大的敌人和目标药师已经陨落——虽然外界也有大半声音认为丰饶未死,但联盟自然更偏向于丰饶已死这个结果。
仙舟联盟失去了一直以来巡猎的目标,对接下来的目标产生了疑惑和讨论。高层之间对此各有想法,争执不断,谁也说服不了谁,并且因为仙舟还都处于修养之中,所以恐怕这样的讨论还要持续很长时间。
而符玄,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的。
她一上来,关于这方面的文书就差点要把她淹没在了将军的案桌上,而景元就在一旁笑眯眯的将自己没来的及批的文书也一并递了过去。
这种文书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但不回又不行,于是,符太卜就这么开启了彻夜加班批公文的日子。
并且附赠景元这个前任将军一句:“景元!你这个坏蛋!!”
“说起来,游云天君和常乐天君可有消息了?”讲完这些琐事之后,景元便换了个话题。
丹恒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不过开拓命途的力量不降反增,欢愉命途的命途行者也没有其他感应,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
景元闻言感叹了一声,“多亏了那两位天君,仙舟、乃至整个寰宇才有如今之貌,有不计其数的人是因为那两位的力量才得以从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了下来。如有再见之日,景元一定要好好道谢才行。”
那场战争中,开拓力的奇迹是整个寰宇的人都有目共睹的,如今开拓欢愉两位一体,绑在一处,加上那日战场上的问答也有阿哈的参与,寰宇中人都默认阿哈也参与其中。
不过,‘欢愉的星神拯救世界’,这个说法真的无论怎么说都让人觉得很荒谬。
战后,开拓命途的力量也越发强大,博士学会的人在各个地方,不同的人群乃至星球上的一草一木上都检测到了开拓力的存在,也就是说,现在的整个宇宙,都遍布着开拓命途的力量。
博士学会的人甚至还在各种调查之后提出了一个假设,现在的整个宇宙都是在靠着开拓力进行运转。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开拓命途的力量将庞大到他们无可想象的地步。而过后不久,以黑塔为首的几位天才便联手证明了这个假设是真的。
博士学会对此什么想法先不提,但无名客们却并不是那么开心。
景元看了看说起这个话题时列车组的神色,失笑道:“看来列车也没少被打扰。”
因为这个假说被证实,无名客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捧,毕竟开拓力成为了宇宙运行必不可少的力量,那么反过来说,这些能够使用开拓力的无名客们就很有可能能够拥有掌控一方世界的能力。
对此,无名客们只能说:不感兴趣!别来沾边!他们又不是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但无名客们不感兴趣,并不意味着外界不感兴趣,于是就导致这段时间,只要是星际接轨的地方的无名客们都不堪其扰,纷纷开始掩藏身份。
明明开拓命途强大了,但为什么他们反而要跟做贼一样啊!
而这其中,受困扰最小,但也最严重就是星穹列车。
列车不会长期停留在某个地方,所以大大减少了被不断骚扰的情况,但星穹列车是无名客的代表和门面,更别提,现在列车上的全都是神战里直面星神的存在,那掌握的力量不可想象啊!
其结果就是,列车受到的骚扰等级提高了。
别人可能就是什么阿猫阿狗来问问,列车遇到的可能就是什么上来就要演绎强取豪夺的不讲的家伙,别的不说,就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打走五批没有礼貌的来客了!
星一度怀疑,阿基维利是不是就是不想被骚扰才没有行踪消息的。
而此刻,就在另一个星球,一个身穿斗篷,银色短发的男子从店主手中接过早餐,那老板见他风尘仆仆,一副旅人装扮有些好奇的问道
“先生这副装扮,是无名客吗?”
男子闻言微愣,一双奇异的星眸眨了眨,还不等回答身后就抱上来另一个更高一些的红色长发的男人,梳着一个单侧的麻花辫,穿的很是华丽风骚,动作亲昵无比。
他摸了摸红发男子的脑袋,给对方咬了一口手里的早餐,狡黠笑道:“不,我是个假面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