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失落航班（16）
“是小说家！”乔宇齐近乎本能认出那个诡异女人的身份。
被他道破身份, 那个女人也兴奋的举起了手里的刀。她脸上，所有的眼球都在疯狂的旋转，每一个曈昽里, 都清楚的映出乔宇齐和简空的脸。
乔宇齐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 胃里也泛起干呕。
但是简空却完全不受影响，反而有点兴奋地盯着那些眼球看。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 又松开，再握紧。
系统发出提醒：正常人类此时应该恶心呕吐。
简空怔住，非常敷衍的用手捂住嘴。
系统：……
乔宇齐哭笑不得：“你要是不觉得恶心不用强行配合我。”
简空听完，迅速的把手放了下来, 并且探头去看那些眼球。
小说家狞笑着, 朝简空挥舞手里的刀。乔宇齐赶紧伸手去拉简空，却发现刀在距离简空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他仔细看，发现原来小说家被绑在了椅子上。而且和之前他们在经济舱遇见的鬼乘客, 以及鬼空姐都不同。比起鬼，小说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活人。除去她脸上那些诡异的眼球, 她的身体还有温度，身上的伤口还会流血。
简空拿走她另一只手拿着的手稿, 翻开看了看，看字迹颜色，应该是近期写的。尤其是最后一页, 沾上血, 还没干。
乔宇齐陷入沉思，“头等舱和经济舱不同, 头等舱十年前里面的人就活了下来, 十年后，咱们也同样是以活人的身份登上的航班, 所以头等舱这张地图里并没有场景回放，一切都是现在进行时。”
“咱们上飞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两人，证明他们一定藏在另外一个空间，也就是咱们猜测的第三安全区。”
简空点点头，做了一个抓捕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说，小说家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被人抓来的？”
“谁会抓他们呢？”乔宇齐想不到人选。作为整个航班最大的boss，鬼空姐就在外面，绝不可能由她动手，那剩下的，这架飞机里，还有谁能够把他们抓出来呢？
简空比了3。
这下乔宇齐更加不明白了。他刚想询问简空具体分析。突然头等舱前面的舱门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小推车的轱辘滚动的声音。
乔宇齐迅速的拉着简空躲在了椅子下面。
狭窄的空间里，乔宇齐将简空护在身后，从他的视角看去，并不能完整看到来人的样貌。只能看到膝盖以下的小腿和脚，还有他们推着的小推车。
乔宇齐不着痕迹的挪了挪位置，试图找一个更好的视角。窜入鼻腔的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更恐怖的，还是那推着推车的人。
不，或许这个生物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只能叫一滩烂肉。最前面的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他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脓疱，根本看不清五官。而他的上半身，整个腹腔暴露在外面，散发着浓重的尸臭味。每走一步，就有粘液从他的脸上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在看他手里拿着的托盘，里面竟然放满了眼珠子。至于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情况也差不多。只是和为首的这人的目标不同，他们的恨意都集中在乔宇齐位置上的那个人。
而他们手里的推车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肾脏。
他们也不过多的折磨他，只是将他的腹腔打开，然后将这些肾脏，一个一个的缝在他的腹腔里。但可惜的是，这个人已经不动了，他体内的血已经留空，余下的躯体，只是一个承载着发泄怨恨的空壳。一小块碎肉掉落在地上，又被那两个狠狠踩碎。血很快渗进地毯，消失不见。
简空低头，伸手摸了摸地毯的质感，若有所思。
乔宇齐已经浑身发寒，几乎不敢再看。可紧接着那第一个怪物也拿着托盘到了小说家的身边。
他拿起一个手术刀，在小说家已经缝满了眼球的脸上继续寻找着空隙。
“啊——”小说家激烈的反抗，手里的刀狠狠地刺在怪物身上，但是毫无用处。
他已经变成了鬼，这个卑鄙的人类已经不能对他再造成任何伤害。
“哈哈哈哈哈……”怪物狞笑着，在小说家的脸上又狠狠地划下一刀，然后将刀口处的脸皮撑开，把新鲜的眼珠子放进去，再缝好。
乔宇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终于明白简空之前比的那个3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他们在经济舱发现有四个空位，当时他们推测，除了鬼空姐外，还有三个人在头等舱乘客集体遇害前，就先一步遇害。
其中一人，被小说家虐杀，尸体就倒在头等舱的走廊里。显然，这个给小说家缝眼球的怪物，就是那个死者。
至于另外两个人，情况和这个人一样。只是害死他们的，是坐在乔宇齐座椅上的那个‘先生’。
乔宇齐仔细观察他们三人身上的衣物，都是最普通的衣料。他还记得休息室档案里三人的资料。
他们一个是工地的搬砖工人，这辈子见到最多的就是被烟土掩埋的天。身上的小玩偶是为女儿准备的礼物。他原本不想来，但最终还是在女儿的劝说下上了飞机。因为女儿觉得爸爸太辛苦，希望他可以多休息一下。
可惜，这一走，便是阴阳相隔。
另外两人，一个是刚刚成年离开孤儿院的可怜少年，他把这趟旅程当成新的开始，却敲响了生命终结的丧钟。至于另外一个，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可怜人，他还没有从痛苦中走出，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快乐。
他们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又渺小的普通人。他们把这趟旅途当成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很可惜，神却从来没打算给他们眷顾。
于是，他们成为了这架航班上最大的牺牲者。不仅仅被当成货物，还因为小说家和那位算命先生的私欲而惨死。原本乔宇齐更倾向于动手的是那个有狂躁症的大少爷，可现在看他们不肯放过算命先生的样子，显然这位算命先生才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之一。
直播间里，观众们纷纷叹息。
“不行了，这个副本背景设定令我扭曲。这里的鬼都这么可怕，但我却只觉得活人该死。”
“那个大叔真的太惨了。变成鬼，都要随身带着玩偶，结果死都没能见到闺女最后一面。”
“那两个也惨啊！十八岁，太小了，还没长大……”
即便是在游戏世界，即便这些观看的人里，有许多都在日复一日的副本游戏中搏命，变成了有今朝没明日的亡命徒，但他们仍旧对生命存有最基本的敬畏。
副本里，三个怪物中与结束了这一波的泄愤，他们晃晃荡荡的离开，最终消失在了驾驶舱的方向。
乔宇齐从座位底下钻出来。他先走到自己座位那里检查。
算命先生已经死透了。喷溅而出的鲜血，和还没开始产生尸斑的身体证明他的死亡时间不长。再往下看，他的腹腔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肾脏。
乔宇齐强忍着恶心检查伤口周围，发现切面切得不够整齐。至于身上没有伤口的地方，都是光洁的皮肤，像是烫掉毛的猪肉。
确定算命先生身上没有其他线索，乔宇齐从座椅里转出来，他看见简空正站在那个小说家的旁边。为了防止她发疯，简空把她的两个胳膊打了个结，困在了扶手上。
“有什么……”乔宇齐过去，本来想问问简空是否有发现，结果就看见简空正在扒拉那个新按上的眼球。
或许是刚安装上的缘故，这颗眼球比起其他的都更活泼，一直滴溜溜直转试图躲开简空。至于其他的，也都纷纷露出恐惧的目光。甚至有的还试图把自己藏进皮肤更深处的地方。
乔宇齐：……视觉冲击有点可怕。
系统比简空还提心吊胆：友情提示，你的身份可能会被怀疑。
简空干净把手从眼球上拿开，顺便在小说家的衣服上蹭掉粘上的粘液。
乔宇齐：这一幕真的很似曾相识。
简空举起小本子试图转移话题：新鲜的。
乔宇齐：……
简空更加努力，刷刷刷又写了一行字：那个大哥你找到门了吗？
乔宇齐无奈，揉了揉简空的头发，“不用解释，大家都有秘密。”
听到秘密，简空眼神一亮：“那你的秘密是什么？”
乔宇齐：“出了副本我就告诉你。”
简空心满意足。
“不说那些了。”乔宇齐叹了口气：“咱们现在怎么办？”
简空指了指头等舱前面那扇门。
乔宇齐心领神会，和简空一起过去。此时头等舱前面的门已经开了。乔宇齐把门完全推开，浓烈的血腥味冲得他倒退了一步。
缓了好几秒，乔宇齐才重新睁开眼，观察前面驾驶舱的情况。入目只有鲜红，飞机舱壁被鲜血染红，脚下的地毯也被血浸透了，眼下有些干了的地方变得坚硬，可更多没有干透的地方还是十分黏腻粘脚。
乔宇齐跨过真空姐的尸体往里走，驾驶位上，机长和副机长仰躺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他们的眼睛和腹腔都被打开了。想必被拿走的身体部位，此刻就在小说家和算命先生的身上。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厉鬼的报复。但乔宇齐却觉得更加奇怪，乍一看他们分析的合情合理，还原度也一直在涨，可就是有许多细节都对应不上，会让人本能觉得违和。
简空在本子上写到：“这个飞机上的最大规则，人可以杀人，鬼可以杀鬼，也可以杀人。但人也能反抗鬼的袭击。找到和鬼相关的物品，就能制约鬼的行动从而逃命。而鬼也能找到自己的仇人，用一切方式对仇人进行报复。”
乔宇齐更加迷惑：“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这个副本的规则对鬼有利，那就没有必要给人活命的机会。如果是为了让人能够存活，又何必给鬼这么大的能力？”
简空沉默了一会，在本子上写到：“公平。”
第017章 失落航班（17）
乔宇齐恍然大悟：“我懂了, 这个规则其实是鬼空姐制定的！这些人靠金钱来坑害无辜者，所以在鬼空姐死后成为飞机上最大的厉鬼，也是最终boss, 于是她制定了这个规则进行报复。”
简空没说话, 而是转头看向鬼空姐的发现，这次他“看”清楚了, 鬼空姐的脖子上就是带着一个链子，链子上串着一个铂金戒指。
简空再把头转向机长，机长的小指上，也带着一个十分类似的尾戒。
广播突然响起, “恭喜玩家简空、乔宇齐开启驾驶舱地图, 副本还原进度增加，目前还原度八十。”
直播间里，观众纷纷感叹, “看来副本是要到尾声了。谁能想到这几个新人这么厉害，坑杀了朱大, 无伤还原。我猜测他们等不到百鬼虐杀，就能把副本推完。”
但副本里, 乔宇齐检查了整个驾驶舱后，却产生了新的疑惑。
“阿简，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他询问的看向简空, “咱们现在把已知的线索梳理一下。从咱们进入这个航班起, 飞机上有活人和鬼。其中活人里，除了咱们以外, 还有当年头等舱的五个人, 和真空姐真机长这些人。”
“另外一波，是这飞机上的鬼。以鬼空姐为首, 还有当年一起被灭口的鬼机长，经济舱里的那些鬼乘客。还有三个收尸的，应该也是一样被灭口，成为了鬼。”
“如果说js航空的人忌惮飞机上的鬼，想让咱们做祭品，平息飞机上厉鬼的怨气，那上飞机的人，肯定不知道真相，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主动上飞机？这不是找死吗？”
“但你记得吗？那个真空姐明显是知道航班上有鬼，她为什么会登上飞机？”
简空指了指死掉的真机长。然后又指了指鬼空姐。
乔宇齐仔细看了看，陡然发现，真机长手上的尾戒和鬼空姐脖子上的戒指花纹一样。
“始作俑者？你的意思是说，这次飞机上所有的活人，都是知道当年真相的！就好比这个机长，他和鬼空姐的关系，或许要更加亲密。”
“带一样的戒指，说不定是男女朋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自己的血型。鬼空姐的父母都是农村，甚至连给孩子上户口都没有，至于鬼空姐的血型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了。”
“至于其他人，鬼空姐不是js航班的，所以js航班不可能拿到她的身体检查报告。而鬼空姐一项谨慎，也不会填抽奖问卷。js航空选中她，只能是被人举荐。”
“鬼空姐十年前飞机起飞的时候根本不在经济舱，多半是在驾驶舱里了。当年的飞机肯定不会像这次一样，只有真机长，副机长和一个真空姐。”
“现在已知两个驾驶员都死了，那么当年活下来并且这次上了飞机的人里，就一定有举荐她的人。就只能是这位死掉的真机长了！”
“以为可以依靠的男友亲手送自己上断头台。而且还交换了戒指，说不定这个男人还答应她，飞机旅行后，就结婚……”
“多么美好的誓言，全都是为了最后的金钱私欲。”乔宇齐感觉到了人性的险恶。
他沉默半晌，再次询问简空，“所以这个死了的真空姐也和十年前的死者有关吧！“
简空点点头。
但乔宇齐仍旧觉得微妙，“这里还是缺了一环。”
“十年前的故事咱们已经还原的差不多了。那么这一次起飞的全部真相又是什么呢？”
“如果js航空想让我们作为祭品，达成鬼空姐的复仇，平息飞机上所有厉鬼的怨气。那么必须满足几个条件。首先，这架航空必须沿着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模式起飞，才能触发鬼空姐的出现。”
“其次，我们是作为替身的必死祭品，总要有和当年头等舱五人一一对应的特性。但这其中你是男孩，可小说家却是女性。难道鬼空姐会分辨不出来吗？”
“重要的是，我们本身并不需要器官移植，我们的身体里，也没有原本属于飞机上厉鬼们的身体部分。即便杀了我们，厉鬼们的愤怒也不会平息。诅咒会一直笼罩着这架飞机，之前的推测就会形成悖论。”
“而且头等舱这五个人之前没有出现。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或许根本就不在头等舱。”
“那么他们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到底在哪里？”
“之前咱们推测，十年前飞机上还有一个我们没有发现的空间，就是那个他们等待医生过去为他们治疗的地方。”
“还有哪里是咱们没有找过的地方？”乔宇齐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地方很令人想不通。
简空没有回答他前面的疑惑，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休息室。
“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乔宇齐不解。
简空拉着他来到衣柜的前面，伸手拉开了那个装着鬼空姐残破尸体的柜子。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乔宇齐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而简空却抓着乔宇齐的手放进了柜子里。
黏腻的腐败的肉碰触到乔宇齐的掌心，他活生生打了个激灵。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乔宇齐甚至不用简空引导，自己主动把手伸进了柜子里更深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空气流动的细微风声。
“暗道？”乔宇齐诧异的看向简空。
简空点点头，用左手的两个手指在右手的掌心上作出一个躺平的动作。乔宇齐心领神会，把胳膊伸进柜子更深的地方。果然，哪里有一道暗门，轻轻一推，就能推开。而这个乍一看像是单纯收敛尸体的抽屉，里面的空间也正好可以躺一个完整的人。
广播再次响起：“恭喜玩家简空、乔宇齐找到第三安全区。剧情还原度增加，目前还原度85。”
直播间里，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兴奋了起来。
“85了！卧槽！太强了！”
“这个副本要打满了！这可是新手本里，唯一一个这么久了还还一直在的还原本啊！”
“兄弟们，认准了这三个新人的脸，以后下副本遇见了，一定要抱住大腿。”
副本里，乔宇齐已经把鬼空姐的尸体妥善的取出来，放在了另外一个柜子里。然后，他把抽屉拉开，推了一下里面的暗门。再把胳膊往里探，确定是一个足够成年人攀爬的空间。
“走吧，咱们回去找林昭。”乔宇齐也觉得，这个副本快要结束了，语气很是轻松。
简空点头，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回去经济舱。
而此刻，经济舱内，林昭脸色严肃，正在思考着什么。
简空和乔宇齐离开后，她也没有一味地闲着。而是一直在经济舱里搜索，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但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而后面简空和乔宇齐连续触发的广播，却给了她新的思路。
林昭觉得他们似乎忽略了许多东西。
归根究底，他们现在在一个游戏副本里，所以凡是他们遇见的事件，一定有解决的方式。还原类型的副本，按理说线索应该有许多，但是他们真正能够拿在手里作为石锤的线索都很少。从进入副本到现在，大部分的剧情还原，都是根据猜测，再由广播通报进度来确定还原正确。
这很不符合副本“还原”这个标签的特性。
难道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林昭一直在想，但却怎么都想不透。
盼盼站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见林昭一直呆呆的，她也到一旁自己玩了起来。过了一会，她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粉色的糖果，刚上飞机的时候，她口袋里有两颗，分给简空一颗绿的。这个粉色的，她一直留着没吃。或许是因为现在心情好了许多，盼盼把她吃掉了。
小女孩鼓着脸颊含着糖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偷偷藏了果子的小仓鼠，格外可爱。林昭摸了摸她的头发，发现她的辫子散了，干脆帮她重新绑了一遍。
“咱们盼盼真好看！”林昭捏了捏盼盼的脸颊。
盼盼晃了晃头，对着飞机的玻璃打量，“我妈妈都没有帮我绑过，谢谢姐姐。”
林昭，“那以后姐姐可以一直帮你绑。”
盼盼才这么一点，林昭想到她以后就要在游戏世界存活了，一时间也对她很是心疼。本来她还想对盼盼说点什么，却突然看到盼盼留在桌上的糖纸。
“这颗糖真的好漂亮。”林昭顺口感叹了一句，晶莹剔透，在这个昏暗的环境里唯一的童话。
盼盼点头，“我最喜欢了。可惜没有了，要不然就给姐姐一颗。这样姐姐就不会总是皱着眉。”盼盼摸了摸林昭的眉心。
小孩的手指没轻没重，在林昭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林昭没有躲，反而安慰的抱住她。
盼盼抱着童话书，看着林昭脸上的笑容格外真切。她依赖的抱住林昭的手感叹道，“我好喜欢姐姐，也特别喜欢两个哥哥。尤其是那个看不见的哥哥。”
“是啊！阿简特别厉害……”林昭有点心不在焉，她的视线落在盼盼怀里的童话书上，思绪不由自主的发散开来。
她开始回忆她们进入副本之后的一切细节。
开始进入副本，她没有立刻进入座位上，而是拎着行李箱，往座位上走。当时她太害怕了，所以有许多细节记不住。但最重要的是手机，摔坏前，上面有一条短信。
是发小的男朋友出了车祸，撞了市长的花车。这是什么意思呢？至于行李箱，她后来也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就证明，这个手机里的短信，就是她这个人物能够得到的最重要的信息了。除此之外，简空的人物是随机的白板。乔宇齐和朱大的信息也都给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盼盼。
第018章 失落航班（18）
林昭的视线落在盼盼怀中的童话书上, 《长生不死之地》。
林昭看着这六个字，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一些特殊的含义。
“能给我看看嘛？”林昭轻声问盼盼。
盼盼点点头，乖巧的将怀里的书递给林昭。林昭拿过书试图翻开, 却发现这是一本只有封面的假书, 并不能翻开，怪不得盼盼一直抱着, 但却从来没有翻开过。
林昭叹了口气，只能仔细看童话书的封面，和市面上大多数童话差不多，封面童稚可爱。背景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中间一个画着魔法花纹的祭坛。一个女孩躺在上面。一个骑着马的少年歪着头看向那个女孩。
林昭没有听说过这个童话, 但是看着封面上的图总觉得不明觉厉。这本书一定有用途，只是她们现在还没发现。
盼盼看林昭很是在意，于是开口问她, “姐姐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没有。”
盼盼想了想，说道, “那我讲给你听。”
“在一个家族小镇上，有一个普通的男孩, 他非常怕死，所以想要寻找长生不老之地。他路过许多地方，最后终于找到了长生不死的宫殿。于是, 他在宫殿里住下了。许多年后, 他真的没有死也没有变老，但是长久的生活, 却想念起了家人想要去看看。”
“于是, 宫殿里的神灵就给了他一匹马，告诉他千万不能下马就还能返回。于是他回到了故乡。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的家人都死了, 就连小镇也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于是，他索然无味，决定立刻返回宫殿。”
“就在这时，有一个可怜的车夫恳求他，说自己摔断了腿，让他稍微帮一下忙。不用全部下马，只下来一个腿，扶他一把就可以。”
林昭听得仔细，“那个男孩帮了吗？”
盼盼摇摇头，“不知道啊！”
“没有帮。”说话的是刚刚回来的乔宇齐。他看过这篇童话，“最后那个男孩被车夫拉下马，从马上掉下来的瞬间，他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然后车夫骑上了他的马，代替他回到了长生不老之地，获得了真正的永生。”
“原来男孩去寻找永生之后，他的故事成为了神话，一直流传在他的故乡。而那个车夫，就是男孩的后代。他一眼就认出了和离开时完全没变得男孩。”
“所以这个童话的目的是什么呢？”林昭想不明白，只能先放一放。“对了，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乔宇齐将他们推车的说了一遍。简空却突然从自己的小本子里拿出一个剪报，示意他们看。
“这也是休息室里拿到的？”
简空点点头，乔宇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是新闻，和市长有关。大概内容是说十年前，飞机失事的时候，本来应该由js市这边做出一手搜索和营救。但是市长当时出了车祸，在医院昏迷不醒。所以耽误了许多时间。”
看了一眼市长的名字，乔宇齐突然想到休息室的那些资料里，其实也有市长的病历，“我想起来了，从我们拿到的资料来看，市长当时身体的确不好，需要换一个器官。车祸之后，市长住院，并且做了器官移植。会不会这个器官也是从飞机上出去的。”
“按照头等舱里的医学报告来看，十年前头等舱里的五个人本来也都是要死，他们既然还活着，就说明手术还很成功。”
“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是当年那个市长在十年前参与了这桩生意。车祸是假的，目的都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手术。而且还有一点，因为市长病了，所以最后这个事情调查也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那条短信……”林昭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又车祸了。”
“什么？”乔宇齐震惊。
“他又车祸了！我这个角色的发小给我发的信息，说她男朋友在机场高速撞了市长的花车。”
林昭感觉这些细节都连在了一起，但还缺一个最核心的关键。
简空突然指了指盼盼怀里的书，《长生不死之地》。
“这个副本，所有的内容都和寿命有关！”乔宇齐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了之前一切的违和之处。
就例如，从飞机起飞时，就一直藏在飞机里的头等舱五人。他们十年前在这个飞机上制造了惨案。十年后，就算是要利用他们作为献祭，以平息鬼空姐的怒火，也大可不必亲自登上飞机。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有必须上飞机的理由。
“等我一下！我找一下之前的病历！”乔宇齐翻出头等舱五人的身体检查报告。
“来吧！咱们对一下血型。”乔宇齐有种猜测，他现在急需验证。
果不其然，他们的血型，和当年飞机上的五个人血型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林昭也吓了一跳。
乔宇齐，“咱们之前推错了一部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鬼空姐的事儿，再次启动这个飞机，只是为了治病！”
“十年前，他们在这个飞机上更换了器官，一开始，他们的确恢复了健康。但是渐渐地，他们的身体就又出现了问题。于是，他们再次想到了十年前的经历，想要故技重施。”
“他们想要利用相同的方式再次造成一场事故，我们是他们这次选择更换器官的容器。至少现在看是这样的，毕竟，咱们和他们的血型相同！”
“但是没有想到，飞机起飞的时候，触发了鬼空姐的仇恨，于是，就导致了咱们刚进副本的那一幕。”
“那我们坐了头等舱，他们在哪里？”林昭提出疑问。
“阿简发现了一个暗门，应该就在那边。而且，哪里也是咱们最后一个安全区。”乔宇齐脸色凝重，“这一次，真的要结束了。”
乔宇齐边说，便带着林昭他们往休息室走。
五人依次进入柜子，爬过一小段黑暗的通道，他们隐约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应该就在这里面！”乔宇齐用力推开面前的活板门。五人依次进入门后的空间。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墙壁四周都贴着柔软的皮质墙布，脚能够踩到的地方，都是柔软的地毯。简空低头摸了摸地毯的材质，若有所思。
而乔宇齐和林昭已经开始检查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地方了。
比起手术室，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病房。最前面有三张并排摆着的病床都是空着的。另外两张床放在里面的无菌室里。三人走过去。发现每张床的周围都散落着许多管子，走过去看，床头还有厚厚的病历本。
有钱的富豪，65岁，需要一个完整的肝脏。
调香世家家主，57岁，需要更换两个肾脏。
小说家，60岁，需要大量的血液和骨髓。
算命先生，72岁，需要为自己的眼睛更换新的眼角膜。
还有最后一个，js航空的老总，曲愿，55岁，需要更换一个健康的心脏。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乔宇齐指了指自己和林昭还有简空。“之前那三个大夫在咱们身上画圈，应该就是表示咱们和他们配型成功。可以使用咱们的器官为他们做器官移植。”
“十年前，他们将选好的人放在飞机上，用来配型更换。十年后，他们选中了咱们，故技重施。”
林昭不能理解，“他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通过这种手段？直接花钱买不好吗？”
乔宇齐冷笑，“拍被拒绝？贪心不足？人为了活着可不是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
简空若有所思的看向无菌室。里面两个人直愣愣的躺着，像是在等待手术。
林昭叹了口气，“就算我们没有死于鬼空姐的手里，恐怕也会死在他们手上。”
简空摇摇头，在本子上一字一句的写到，“她想救我们。”
“但她是鬼。”
乔宇齐愣住，林昭的眼圈却顿时红了。
“你的意思是，鬼空姐最开始杀js航空知情者是为了报仇。后面追杀我们，想要拿走我们的器官，是希望我们能够活下来。”
“她就是因为这个而死，所以便成厉鬼后，潜意识里觉得，如果咱们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不在被需要，就有可能从飞机上活着下来。”
简空点头，一字一句写到，“受害者想要帮助受害者，受害者在试图保护受害者。”
林昭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她想到鬼空姐之前唱的歌。她唱他们都在觊觎着你。以为是恐吓，实则是在提醒。
“那她只进不来厕所门又是为了什么？”乔宇齐响起第一次他被鬼空姐追，简空把他拉进厕所，鬼空姐就没能进来。
林昭却反应过来，“因为她当年被人从厕所里抓出来。所以她没有进去抓你，是希望这扇门没能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可以保护你们的。”
乔宇齐深吸一口，感觉心脏揪着难受。
“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乔宇齐叹息道。
这一刻，原本如梦魇一般的鬼空姐已经不再可怕。比起她，js航空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广播发出提示，“恭喜玩家还原进度推进，目前剧情还原度90。”
第019章 失落航班（19）
直播间, 弹幕里也全是感叹。
“想不到，原本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
“可就算这样，也只是90, 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发现的吗？”
副本里, 简空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先找找看。”乔宇齐鼓起精神，率先在这边翻找起来。
无菌仓, 里面躺着的两个人都属于麻醉状态，并不能进行有效沟通。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和医疗相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乔宇齐有点焦急。林昭转了好几圈, 也没有什么收获。转头却看见简空和盼盼一起蹲在调香世家家主身边。
“她的指甲好好看啊！”简空在小本子上写着。
盼盼点点头, 眼神十分羡慕。
简空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又写到，“你的手也好看, 长大以后指甲也会这么漂亮。”
盼盼再次点点头，“嗯, 但我现在就很大了。”
干净俊美的少年，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两人头碰头嘀嘀咕咕的样子，像是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林昭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和乔宇齐急成这样, 也就只有简空可盼盼才会如此无忧无虑了吧。
乔宇齐本来只是笑笑, 但他转念想到简空不会做无用的事儿，于是也凑过去看指甲。
调香世家的家主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尤其是做了美甲的指甲, 染的是很有质感的浅咖色，中间是一个太阳的图案。太阳中间, 好像还有一个繁复的法阵。
林昭还在那边找关键线索，一转头，却发现简空乔宇齐和盼盼三个人都凑在一起看指甲。
“你们……”林昭也是哭笑不得。
乔宇齐打断她，“林昭你来看看这个指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林昭也凑过去，顿时也愣住了。
她总觉得这个指甲上的图案很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童话书！盼盼那个童话书上有！”林昭突然想到盼盼的童话书封面，宫殿的祭坛和这个指甲上太阳里面的法阵是一样的！
“这个书是哪里来的？”乔宇齐赶紧问盼盼。
盼盼懵了一下，“一直都有。”
乔宇齐盯着法阵反复看。他也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简空画了一个女孩。和一个方形的盒子
“鬼空姐？”
简空摇摇头。
“啊！是真空姐！真空姐的空姐制服上有这个标志。”这次想起来的是林昭。
“那方形的盒子是什么意思？”乔宇齐还是很懵。
林昭想了想忍不住笑了，“是盒饭，那个和盒饭上也有这个标志。”
乔宇齐的脸色微妙的变了一下，很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尴尬。
简空拍了拍肩膀，举起小本子转移了话题：“他们身上没有伤口。”
“不如如此，还少人。”
“对哦，那个曲愿不在。可咱们当时在头等舱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是错过了吗？”乔宇齐百思不得其解。
简空摇摇头，“还少一个。”
简空提醒他，“市长。”
“对啊！”乔宇齐恍然大悟。“我之前隐约觉得奇怪，飞机上一共只拿走了一个心脏。但现在看，其实从一开始器官就重复了，曲愿和市长都需要心脏！”
“那当年这些人的死因，就不是因为内脏被取走，所以他们用同样的方式向头等舱的五人报仇。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先生的身上，除了鬼留下的痕迹意外，没有任何伤口。”
“而无菌室躺着的两个人也没有！”
“器官移植怎么可能没有伤口？所以说，当年他们就没有进行器官移植？”林昭越来越琢磨不明白，没有进行手术，这些人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乔宇齐咬牙，“我要去前面在看看。之前他们不是把鬼空姐送进手术室了吗？我觉得那边一定还有别的事儿！”
“你们在这里等我。”乔宇齐准备出去，却被简空抓住了衣角。
简空晃晃小本子，非常积极，“一起去！”
“行！”乔宇齐不再耽误时间，索性带着简空一块走。
还有最后一个小时，飞机就会进入了百鬼复仇的时间，届时，经济舱里所有的鬼乘客都会从经济舱里出来，寻找他们的仇人。
眼下，整个飞机里的灯都灭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冰寒刺骨，每呼吸一口气，气管都像是要被冻住。
经济舱的大门已经打开，但是那些乘客却仍旧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但鬼空姐却不见了，但洗衣房的大门，却已经完全开了。
乔宇齐和简空一起走进去，发现她躺在正中的床上。分明还是鬼的样子，但看模样但却鲜活了许多。
乔宇齐仔细检查鬼空姐躺着的床，发现上面也有js航空的标志。他蹲下身，发现床的背面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每一个铭文都泡在血水里。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简空用手指在鬼空姐的身体旁边写下两个字，“献祭。”
“什么？”乔宇齐心里一突。
简空走到走廊，地下身，用力掀开了走廊的地毯，随着地毯被掀开，下面一个巨大的法阵完全暴露在乔宇齐的面前。
“这，这是……”乔宇齐本能依照之前拿到的鬼空姐的信息算了算鬼空姐的八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是八代福音之人，这一世虽然年少坎坷，但中年之后应该有好结局的啊！”
“长生不死之地。”简空在本子上写到，“鬼空姐死后，他们都增加了十年的寿命。”
“所以这次起飞，根本就不是为了手术，是为了再增加十年的寿命！”乔宇齐顿时全都明白了！
“我们误会了，市长其实根本就不是知情者。多年前的车祸说白了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谋杀，但是市长命大，所以没事儿。”
“飞机上有算命先生，这个法阵应该就是他一手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延年益寿。这五个人水师都大了，且都有病。如果有不需要手术就能长命百岁的办法，他们一定会尝试的！”
“我记得林昭说过，那个短信上写，她发小的男朋友先是装见鬼，然后才撞上了市长的花车。那就可以推断，算命先生故意让他被鬼怪侵扰，然后在起飞当天，让他撞上市长的花车。目的就是为了向当年一样，让飞机因为市长住院而延误救援。”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不在飞机上！因为他们对外，就没有登上过这趟航班！”
“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是祭品，我们是鬼空姐他们之后，能够成就他们长生不死的第二波祭品！”
简空指了指js航空的标志。
“你是想说，js航空的董事长，那个曲愿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她现在仍旧藏在飞机上，对吗？”
简空点点头。
乔宇齐活生生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觉得，鬼或许没有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广播再度响起：“恭喜玩家简空、乔宇齐还原飞机真实阴谋，还原度推进，目前还原度96。”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沸腾了！
“卧槽卧槽！剧情还原！96！！！”
“太牛逼了这个反转，从分尸到器官买卖，最终解开竟然是献祭。”
“能发现标志也是很厉害！说起来，简空明明看不见，可我总觉得他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而副本里，乔宇齐和简空有检查了飞机的经济舱。果然，哪里也全部都是符文。而在头等舱算命先生的座椅下的地毯里，他们还发现了算命先生的手稿，里面记载着关于法阵的全部信息。
十年前的真相彻底解开。
百人献祭，目的是为了抽取这些人的福音，为人续命。
其中鬼空姐是最大的祭品，所以他们要想尽全力虐杀她，增加她的怨气。在变成厉鬼的瞬间，福音就会大量被阵法转移给那四个人。
与此同时，这个法阵维持需要靠厉鬼的怨气，鬼空姐和这些游客死后变成厉鬼，被困在这架飞机里，就能一直维持着法阵运转，他们就能长生不老。
“那个童话故事。鬼空姐是骑马的人，而曲愿，就是那个等待多年就为了争夺那批马的猎手。”乔宇齐彻底弄清楚了，“器官买卖的产业链是附加利益，最核心的目的，还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真正的秘密。”
“那么这一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简空该本子上写，“新的献祭。神眷游戏。”
乔宇齐了然的点头，“是啊！能进入游戏的，都是被神眷顾之人，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身上的神眷就是他们可求的福音，所以我们就是这次的祭品。而鬼空姐长达十年的游荡，怨气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她最大的执念是什么？找回自己的身体，保护同伴。”
简空再次点头，并且在本子上询问乔宇齐，“如果她试图保护的同伴都死了呢？”
“那怨气会更高的！尤其是她这么善良，在误杀了我们之后，一定会陷入更深层次的崩溃当中。等到那时，她爆发的怨气，就能让这些人在多活至少二十年。”乔宇齐深吸一口，“我们既是新的一波福音提供者，又是怨气提供者，这个曲愿还真是很会利用资源啊。”
“嗯。”简空点点头，转过身拍了拍床上仿佛睡着的鬼空姐。
鬼空姐睁开眼，安静的看着简空。
简空牵住了鬼空姐的手。
“走吧！”简空在本子上写到。
“你们俩去哪里？”乔宇齐赶紧追问。
简空指了指休息室，无声说道，“去报仇！”
第020章 失落航空（20）
说完, 简空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朵花，别在鬼空姐上衣制服的口袋里。
鬼空姐摸了摸，裂开嘴笑了。依旧惨烈, 分明是比刚进副本时见到的还要可怕的脸, 但乔宇齐却莫名她有种凄美的感觉。就像简空送给她的花，美丽的灵魂, 即便残破，也能永远绽放。
深吸一口气，乔宇齐试图赶走胸口压抑的难受。转头就发现简空带着她往员工休息室走，更懵了。
“咱们不是去找曲愿吗？”
简空点头, “嗯, 曲愿就在这里！”
乔宇齐的头顶缓缓飘起一个问号。
直播间里，弹幕也和他一样疑惑。
“是看漏了什么吗？那个房间里曲愿的病床不是空着的吗？”
“是啊！我想来想去也没明白。”
游戏世界里，阙山鸣的小弟也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直接问阙山鸣, “阙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阙山鸣盯着直播间的画面看了一会, 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显，“年龄。”
“啊？”阙山鸣的小弟懵逼的看着他, 觉得问了比不问还迷惑。
而此时副本里，安全区里的林昭也在对着曲愿的病历本发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盼盼歪着头挨着她一起看。
之前简空他们在休息室里找到的病历都没有年龄这一项。但是这个房间里的病历本上却写的明明白白。曲愿今年是55岁, 那么十年前就应该是45岁。
可之前的推论是他们玩家的身份和当年头等舱里的五个人一比一代替。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和五个人就完全对不上。尤其是简空和盼盼。简空好歹只是性别差异。可曲愿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子, 而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大人。跟盼盼就更对不上了。”
难道实际上十年前上飞机的那个曲愿并不是曲愿本人, 而是他的女儿？
那这个小女孩现在又在哪里呢？这个飞机上的其他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能照顾孩子的。林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本来想和盼盼商量，但是看她的注意力还在调香世家家主的指甲上, 林昭还是放弃了。这孩子这么小就进入了这样残酷的游戏。实在是太难了。
就在这时，广播声响起，提示还原进度进入九十六。
是阿简他们找到真相了！林昭心里一喜，她刚想转头对盼盼说，却发现盼盼好像并没有听到广播，脸上的表情和之前没有变化。
不，不对劲。林昭敏感的察觉到了奇怪之处。于是她试探的问道，“盼盼，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盼盼转头看向林昭，黑白分明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没什么，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些奇怪的声音。”林昭咽了咽口水，本能的后退两步想要远离盼盼。
“林昭姐姐别怕，一定是错觉。”可盼盼却主动走过来，体贴的抱了抱林昭。她抬起头冲着林昭微笑。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缘故，盼盼原本天真的眼神竟然变得成熟，就连她用力抱住林昭的手，也像是恶意的用力。
林昭心理的不安更大，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轻轻把盼盼推开，林昭不着痕迹的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咱们在找找其他的东西吧。”
盼盼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快地说道，“好啊！”
林昭看她进去了里面的屋子，心稍微放下来一些，但心里的怀疑却变得更多。
她努力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然后开始从上飞机开始一点一点复盘和盼盼有关系的细节。
首先是名字，他们都是直接介绍的全名，盼盼却没有说过她的全名，她总觉得是盼盼年龄小的缘故，可仔细想想，七八岁的孩子已经上学了，怎么可能介绍的时候说乳名？
然后是糖。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入副本的新玩家，是没有办法携带物品进入副本的。童话书还可以说是系统给的证据物品，那么糖又是什么？为什么盼盼一个小孩会有私人物品？
再然后是盼盼在副本里的言行。林昭几乎回忆不起来任何盼盼参与剧本还原讨论的剧情。大部分时候，他们讨论的时候，盼盼都是安静的听，很少插嘴。而她主动说话的次数也很少。
与其说是参与，不如说是旁观。
对！旁观者！林昭感觉自己好像推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系统提示音，林昭开始回忆每次系统提示，盼盼的反应。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察觉，是因为盼盼和他们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可现在回想，更像是盼盼在模仿她们的表现，试图融入进他们。
林昭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就在这是，一双稚嫩的小手突然搂住了林昭的胳膊。
“姐姐，你为什么一只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盼盼踮起脚，用力拉住林昭胸前的衣服，嘻嘻的笑着，“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可爱？”
“先放开我……这样不行。”盼盼陡然转变的态度让林昭有些害怕。她试图将盼盼推开，却发现盼盼的力气大得吓人。
林昭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盼盼顺势掐住了她的脖子。
“其实我很喜欢你，很想把你留到最后在杀掉。可惜，你太聪明了！”掐住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林昭近乎呛咳出声。这一瞬间，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连在了一起。
和年纪截然相反的成熟，对她的恶意和杀机，还有从头到尾都不参与任何讨论，并且听不到系统广播。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盼盼根本就不是游戏里的玩家，她分明是副本里的npc！是她们一直没有找到的曲愿！
“洋娃娃症……”林昭挣扎着吐出这几个字。在她所属的小世界里，有一种叫洋娃娃症的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想洋娃娃一样，外貌永远停留在小时候。
盼盼也就是曲愿，她就是这类病症的患者。所以她的心脏有问题。洋娃娃症患者的心脏都发育不全！
但已经晚了。
“阿简，小乔，你们要小心……”林昭自觉无法反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染了血的手在地上写了一个“P”。
意识渐渐模糊，林昭瘫软在地上，她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她这么想着，就要闭上眼。隐约她听见有人喊她，“林昭！”
是乔宇齐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影陡然落在她身边，他伸手抓住盼盼的衣领，轻松地将她扔了出去。正是简空。
“阿简……”林昭控制不住，死里逃生，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滑落。指着盼盼，林昭想要把自己的推断告诉简空。却看到已经冲到盼盼面前的鬼空姐。
“别急，”乔宇齐看林昭气息还没喘匀，干净把她扶起来安慰道，“我知道，阿简和我说了，盼盼不是玩家！她就是曲愿！”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陡然传来尖叫，众人回头，正好看见鬼空姐掐住了盼盼的脖子。
“没用的！”身份被点破，盼盼也不再佯装可爱，她恶狠狠地盯着简空三人，“就算你们有这个废物帮助。你们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这个飞机就是一个完整的祭坛，从你们一登上飞机开始，献祭就已经开始了！”
“就算你们知道了真相，但你们绝不可能停止法阵。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等到时间一到，那些鬼乘客们出现，福音就会再次转换。即便是死，也能复生。”
“否则，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敢上飞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蠢货！”盼盼笑得猖狂，鬼空姐的手已经深陷进她的小腹，鲜血混着内脏从伤口流出，可她却肆无忌惮，反而在欣赏简空他们无可奈何的崩溃模样。
“所以，现在怎么办？”乔宇齐也陷入焦急。
简空推理出盼盼的真实身份后，副本还原度，就到了九十九，最后那一应该就是指停止祭祀。
“要怎么办才能让祭祀停止？”乔宇齐快速的翻阅着之前找到的算命先生的手记。林昭也跟着一样着急。
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天！快点找啊！马上来不及了！”
“不会死在这里吧！要真死了，可太冤了！”
游戏世界里，阙山鸣的小弟也跟着干蹦跶，转头看阙山鸣仍旧冷静，不敢置信的问到，“阙哥，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阙山鸣笑了笑，“担心什么？担心一会赢的积分太多吗？”
“……”阙山鸣的小弟瞬间陷入了沉默。
而此时副本里，房间的样子也开始发生了改变。那些柔软的墙布渐渐从墙上掉落，背后血红色的铭文刺眼，透着十足的不详。
乔宇齐的脑子已经快要炸掉了。林昭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最终失败了。
“看！你们……都得死……”盼盼语气十分笃定。
然而就在这时，简空却突然捡起盼盼之前抱着的童话书。
盼盼的脸顿时变得扭曲。
简空微笑着将这本翻不开的童话书撕成了两半。中间，有白色的粉末不断落在地上。原本掐着盼盼得鬼空姐立刻松手，闪到了简空的面前。
“不！不行！”盼盼踉跄着想要爬过来争抢。
可鬼空姐却已经珍惜的将那些粉末抱在了怀里。这是她的骨灰，也是破解祭祀的最终物品。
一切都晚了。
盼盼的眼里写满了绝望。而她身后那两个已经从麻醉中醒来，却恨不得自己一直沉睡。
鬼空姐轻声哼着歌，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
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咚”的一声，飞机舱壁传来巨大的响声。
“这里要塌了！咱们快走！”乔宇齐赶紧把林昭背起来，他一手拉着简空，快速的爬过暗门的通道，窜出休息室，就往飞机舱门的地方跑。
广播再次响起：恭喜玩家简空、乔宇齐、林昭，完成支线任务，鬼空姐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