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重发)
有人?一拍桌子, 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去你妈的,找死?是?不是?!”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敢这样嚣张!”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等到盛哥封杀他就?知道哭了!”
庄亦河面不改色,孟骄更是?一脸冷漠, 盛少康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们是?怎么能这么无畏的。
盛少康压着火气?问:“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庄亦河说:“还?有事吗, 没事我们就?要走了。”
盛少康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面色扭曲了一瞬。
庄亦河挑眉扫过他们, 说:“还?是?你们要一起上?”
喻杭心里都在?发颤, 扯了扯庄亦河的衣服,低声?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这不是?打一架就?可以解决的, 那个人?是?盛少康,崇城没人?不知道的盛少康!”
盛少康见喻杭这么战战兢兢地给庄亦河解释, 脸色缓了缓, 好整以暇地等着庄亦河求饶道歉。
却没想到庄亦河说:“不好意思, 不认识。”
盛少康脸色又不好了, 说:“你知道这座岛是?谁的吗?是?我们家的。”
能给星月提供活动场地, 这就?表明了盛家和星月的关系匪浅, 再说, 能够拥有这么一座私人?小岛, 足以说明盛家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
旁边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声?色俱厉道:“盛哥可是?豪门盛家的继承人?, 火势娱乐的少东家, 星月的总裁是?他的亲舅舅,你们这些小网红要还?想在?星月混, 识趣的,就?老老实实地给我们盛哥跪下道歉,敬一杯茶!”
“别以为你是?千万网红就?了不起,是?捧是?封也不过是?我们盛哥的一句话,听懂了?”
庄亦河问孟骄:“刚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群苍蝇在?叫。”
“咦~我不喜欢苍蝇。”
“那就?走吧。”
庄亦河指桑骂槐,彻底激怒了盛少康,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庄亦河,你别以为我不敢办你!”
“哥,他要办我。”庄亦河转头看向孟骄,一脸我见犹怜,“我的第一次办,只能是?你的。”
孟骄:“……你们先?走吧,我来解决。”
“站住!”盛少康厉声?道。
庄亦河拉着一脸害怕的喻杭,脚步不停。
盛少康大踏步上前就?要去抓人?,但被孟骄挡住了。
孟骄面无表情?,说:“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谈。”
盛少康眯起眼睛,说:“孟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如果关注到庄亦河,就?不可能不认识他的搭档孟骄,况且孟骄那一头蓝发确实很显眼。
孟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淡,确认道:“你是?盛少康。”
“是?我。既然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激怒我是?什么下场,识趣的话就?滚开!”
盛少康,以前原孟骄的“大哥”吕志新?的靠山,后来觊觎庄亦河,让张雷给他和庄亦河牵桥搭线。
孟骄印象深刻,他这段时间?正着手搜集盛家资产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掠夺的,不,不是?掠夺,他是?好人?,怎么会掠夺呢,只是?投资罢了。
盛少康眼见庄亦河和喻杭越走越远,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说:“给我抓住他们!”
几个人?听话地就?要跑去把那两个人?抓回来,却没想到被身形极快的孟骄一个个打了回去。
盛少康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身娇体?弱的富二代躺在?地上嗷嗷叫,才?后知后觉孟骄的强硬和可怕来。
“孟、孟骄,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你怎么敢,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过是?一个小网红!”
孟骄食指抵唇,示意停止他的废话,表情?冷漠平静:“要么我们现在?好好谈谈。要么我先?帮你松松筋骨,我们再好好谈谈。”
……
喻杭不知道第几次回头,终于忍不住道:“孟骄不会有事吧?”
“不用担心,他有的是?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个主播,就?算是?千万级主播,跟那些人?比起来,就?是?鸡蛋碰石头。”喻杭停驻脚步,面上着急道,“我不能拖累他,我要回去看看。”
庄亦河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说:“你这么关心他,我会怀疑你对他有意思的。”
喻杭一怔,脸颊通红,他慌乱地摆手。
“孟骄只能是我的,谁要是?敢觊觎他,就?是?在?找死?。”
喻杭猛地摇头,磕磕绊绊说:“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担心,我不能连累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好心,我……”
庄亦河忽然笑了,说:“我开玩笑的啦。”
喻杭咽了咽口水,心说这个玩笑可真不玩笑。
“盛少康的舅舅,星月的总裁江天青最?近急需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喻杭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茫然地摇了摇头。
“几个月前,江天清妻子的一个公司出事了,他把星月的钱挪过去补了那个窟窿。半个月前,星月内部突然要开始清查往年的账,就?在?江天清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帮他平了那个账,让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清查的危机。你知道是?谁帮了他吗?”
喻杭还?是?一脸懵然地摇头。
“是?孟骄。”
也因此,孟骄从江天清手里以十分优惠的价格买了一些星月股份,不过这只是?孟骄打入星月的很多步中的一小步而已,就?没必要多说了。当然,为什么星月忽然开始清查,也不必多说。
喻杭微微睁大眼睛,一脸愕然。
孟骄现在?握着江天清的把柄,又是?江天清的债主,手里还?有一点星月的股份,别说现在?是?盛少康欺凌他人?,理亏在?先?,就?算孟骄无缘无故揍得盛少康鼻青脸肿,江天清说不定都会捏着鼻子让盛少康给孟骄道歉。
“小朋友,能用钱和脑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可很多人?都没钱。”喻杭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和孟骄无亲无故,以后他还?是?只能靠自己。
孟骄和庄亦河能救他一次,救不了他一世。如果他还?想在?星月上混,过后他还?是?得去道歉和讨好盛少康。
不过感谢的话还?是?要说,喻杭真诚感激道:“还?是?很谢谢你们今天帮我解围。”
“你叫喻杭?”庄亦河问。
“嗯。”
庄亦河点开微信,孟骄半分钟前给他发来了喻杭的部分信息。
这人?解决麻烦途中还?能顺手发消息。庄亦河笑了笑。
“为什么当网红?”
喻杭感念庄亦河救他,知无不言,老实说:“哥哥得了一个罕见的病,当网红是?最?快赚到医药费的办法。而且我很幸运,才?半年,粉丝就?破百万了,我现在?已经还?完了之前欠的医药费,但后续的医药费还?得继续赚。所以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你知道你为什么红得这么快吗?”庄亦河问。
“脸和擦边吧。”喻杭有点不好意思道。
庄亦河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喻杭瞥了他一眼,庄亦河这么盯着他,并没让他觉得像刚才?被那些男人?盯着那般不舒服,相反,他脸有些红,同时又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忧郁和悲伤包裹着他,令他莫名有些难过。
庄亦河只是?看着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没人?能帮得上他,现在?碰到和他有几分像的青年陷入困境,他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会演戏吗?”庄亦河问。
“我、我不会……我以前是?医生。”喻杭窘迫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不做医生了。”
喻杭在?医院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哥哥,也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被同事排挤,被上头打压,同时他做自媒体?也有了一点粉丝,他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辞去医院的工作,改行当网红。
庄亦河说:“我可以捧你,你愿意学演戏吗?”
“啊?”
“你不是?怕盛少康后续报复纠缠你吗,你来我的团队,我会保护你。”庄亦河看着他说,“只要你够努力,我能把你捧红。”
喻杭睁大眼睛,他对庄亦河要做短剧的事有一点了解,他不确定庄亦河的水平怎么样,但能蹭上一个千万级网红,他也是?很赚了,再说他确实很怕盛少康找他麻烦,如果庄亦河真的能保护他的话,那真是?求之不得。
更何况庄亦河刚救了他,就?算庄亦河的短剧被很多人?唱衰,他也想给庄亦河出一份力。
“你愿意吗?你不用担心,跟着我肯定能赚到你哥的医药费。”
“嗯嗯,我愿意的!”
两人?说着话,快要到活动现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焦急别扭的声?音。
“林妖!林妖!林妖!”
喻杭毫无所觉,依旧往前走去,反而是?庄亦河脚步停滞,微微一僵,诧异地回过头去。
朝他们跑来的男人?金发碧眼,眉眼深邃,相貌帅气?。
兰斯洛特?看清楚回头的那个人?样子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喻杭见庄亦河停下了,他也停下,跟着庄亦河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外国友人?,愣了一下。
兰斯洛特?正想道歉说认错人?了,就?瞧见了转过脸的喻杭,眼神呆了呆。
“林妖……”
庄亦河嘴角抽了抽,心里吐槽,这个傻狗。
“林妖是?谁?”喻杭瞧着朝他走近的外国帅哥,有些茫然,“我不是?林妖。”
兰斯洛特?看着喻杭,眼神失落道:“对不齐,我扔错忍了。”
“哦,没关系,我大众脸。”喻杭摆摆手说。
“窝、窝能加你微信吗?”
喻杭无措地看向庄亦河,庄亦河说:“加吧,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像个傻狗。
喻杭点了点头,就?和兰斯洛特?加了微信,加完后,喻杭礼貌颔首,说:“没事的话,我们得走了,我们的活动快开始了。”
庄亦河没说话,率先?往前走。
“等等,等等,窝能和你加微信吗?”兰斯洛特?大跨步走到庄亦河面前,说,“你由一点像我的好朋友。”
“不是?他像?”庄亦河问。
“你们都像。”
“你好朋友呢?”
“他死?了。”兰斯洛特?耷拉着眉眼,很伤心的样子,“和一个坏忍同归于尽了。”
庄亦河瞧着他落寞伤感的样子,也不忍心逗他了,说:“加吧。”
兰斯洛特?噘了噘嘴,拿着手机扫了庄亦河的二维码。
庄亦河收起手机,说:“行了。”
兰斯洛特?:“窝以后能找李萌玩嘛?”
“我很忙的。”庄亦河冷漠道。
兰斯洛特?又是?一阵失落。
兰斯洛特?垂头丧气?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大型金毛,喻杭不忍道:“虽然我可能也有点忙,但你可以找我,我有空就?回你。”
“兰斯洛特?,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过来说,“你人?生地不熟的,别到处乱跑。”
“深夜,你看他们。”
盛野疑惑地看过去,“看什——”,目光忽然在?喻杭身上停顿。
喻杭:“……”又是?那种奇怪的眼神。
“看猴子。”庄亦河凉凉道。
盛野的视线移到庄亦河身上,这次停顿得很短,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只是?思念已故朋友过度了。”
喻杭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盛野颔首,正要带兰斯洛特?离开,就?听到庄亦河突然说:“盛少康和你有关系吗?”
盛野停顿,讶异地看向问话的人?,说:“……很远的亲戚关系,怎么了。”
“没事,突然想到你们两个一个姓。”
盛野缓缓眯起眼睛,说:“我好像没介绍过我姓盛。”
第62章 第 62 章
庄亦河面不改色:“你是盛林娱乐的总裁, 很多人都认识你。听说有很多人会?把你的照片供起来,每天拜上三拜,希望盛总能保佑自己?一夜爆红, 鸿运当?头。”
还有一些人把盛野的照片供起来,是为了深夜x幻想, 这?不提也罢。
前世的庄亦河经常拿这?个揶揄嘲笑盛野。
盛野自然也想到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宁遥, 心里?滋味复杂, 他咽了咽喉咙里?的涩, 似笑非笑说:“你也拜我吗。”
庄亦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以?前拜过, 现在不拜了。我已经够红了。”
盛野笑了笑, 说:“是吗。你是?”
“庄亦河。”
两拨人相?互介绍, 又客套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盛野:“宁遥死了, 你还要找他的替身吗?”
兰斯洛特用英语说:“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像了,想和他们交朋友, 并没有不尊重人的意思。”
盛野:“他们?”
兰斯洛特:“你不觉得那个叫庄亦河的气质很像遥吗?”
盛野:“我跟宁遥不熟。”
兰斯洛特:“那遥为什么还拜托你照看我。”
盛野:“我怎么知道, 他神?经病。”
兰斯洛特:“那你还听他的话。”
盛野:“……我看你秀色可餐, 行了吧。”
兰斯洛特抱住自己?, 说:“我是个保守的人。”
盛野冷着脸不说话。
兰斯洛特小心翼翼道:“你在生遥的气?”
盛野:“我说了我跟他不熟。他的葬礼我都没去。”
兰斯洛特:“他没给你留任何话, 只留了我。你生气了。”
盛野冷冷:“闭嘴, 金毛麻烦精。”
兰斯洛特:“你还是爱他的, 遥知道。”
盛野怒道:“爱个屁, 老子直男。”
兰斯洛特:“我说的是友谊!”
盛野沉默不语,领着兰斯洛特去到自己?的位置, 才开口命令他不准再?乱跑。
“深夜, 我想遥了。”兰斯洛特拉着盛野的袖子。
“那你就等着他晚上化成厉鬼来找你吧。”盛野冷漠道。
兰斯洛特抖了抖。
“好奇怪啊,那个外国人。”喻杭说。
“外国人吃屎我都不奇怪。”庄亦河说。
喻杭哈哈两声, 说:“你好幽默啊。”
“咦,孟骄居然比我们早回来,他是在交际吗?”
庄亦河看过去,一群西装革履,拥有领导气质的男人里?面,唯有孟骄穿着华丽礼服,蓝发耀眼,他正?微微倾身与一个略矮的男人交谈,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星月的董事长啊!”喻杭低声惊呼,“他怎么认识的?”
过了一会?儿?,孟骄与其他人打了招呼,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拿着。”孟骄递给庄亦河一打名片。
庄亦河接过来,每一张名片都不一样,都是一些影视制作、娱乐公司、甚至还有官方背景的人。
他诧异挑眉询问。
“我谈过了,里?面有些人有意向投资你的短剧。过后我会?整理出?一份有明确意向,以?及能拉拢意向的名单给你,你可以?打电话和他们谈谈。”
“不是说你可以?全?资给我投吗?”
“你不是不想让我全?资投?我全?资当?然也可以?。名片你留着,以?后还能用。”孟骄说。
庄亦河抿着唇,心底泛起难言的滋味,好像咕噜冒泡的甜汤,滚烫,带着不知名的欢喜和甜。
“干嘛啊……”庄亦河低声咕哝。
“什么干嘛,你这?个懒蛋,不是懒得动?”
“你这?样,我不以?身相?许很难收场。”庄亦河弯起眼睛,笑眯眯道。
“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孟骄正?色道。
“嘁。”
喻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说这?也不像是分手期,倒像是暧昧期。
活动表演开始前,星月二十周年庆年度盛典的第一个热搜出?现了,但是一个黑热搜,几?个情侣网红主?播互相?揭短,打了起来,几?人都落了伤,打架和吵架视频也传了出?去,网上吃瓜吃得沸沸扬扬。
原本那几?个网红是有节目的,这?下出?了丑闻还有伤,也没办法继续上台,主?办方着急找到代?替人选,就找到了庄亦河和孟骄。
两人不计前嫌,提出?三十万一首歌的友情价,主?办方和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拉扯到三十五万一首歌,并且曲目由孟骄和庄亦河定,为了流量和节目效果,主?办方不得已,咬了咬牙答应了。
于是,两人原本只需要一起合作表演一首歌,现在又要多加一首合作的歌。
“本来还想弄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打起来了。”庄亦河嗤笑道。
那几?个打起来的网红情侣主播就是《打倒初中生》里?的成员。
“幸存两个,还弄吗?”孟骄问。
“再?加把火,把他们的丑闻全?揭出?来,给点教训就算了。”庄亦河正?给自己?戴choker。
庄亦河的演出?服是黑色皮衣皮裤,皮衣是外套,里?面穿着贴着闪片的白色中v透视装,露出?一大片脖颈和锁骨的皮肤,他的皮肤原本就很白,在黑色皮衣的映衬下,更是白得像雪,他的脖颈修长秀美,戴上黑色choker后,性感诱人到极致。
皮裤贴身,勾勒着他匀称笔直的长腿,以?及完美饱满的臀形。
孟骄上手帮他扣纽扣,垂头时,视线在他的脖颈和锁骨处长久黏连,扣完纽扣后,手指也忍不住流连在那片雪肤。
庄亦河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指扣着拉扯自己?的choker,抬眼轻声说:“哥,我感觉你想操/我。”
孟骄对庄亦河的欲/望总是很明显,就算想掩饰也掩饰不了,所以?庄亦河才会?动不动就挑逗他。
“你没感觉错。”孟骄声音有点热哑。
他每天都想草庄亦河,或者说每时每刻都想操,谁让庄亦河这?么欠草。
庄亦河有些惊讶他今天居然会?这?么干脆地承认,勾起唇角,盯着他说:“我也想和你做。你今天好帅。”
孟骄今天接了个蓝色长假发,穿的是暗黑风长款风衣,还画了暗黑系的爱豆舞台妆,再?加上本人冷漠强大的气场,像极了漫画里?大杀特杀的帅气大反派角色。
孟骄捏了捏他的后颈,说:“少浪。”
“哥。”
“庄亦河,我们要做会?负责任的人。”
孟骄不否认自己?对庄亦河的生理欲望很强,但生理欲望不等于感情,在没完全?确认自己?对庄亦河的感情是什么之前,他不会?做不负责任的事。
庄亦河眨了眨眼,说:“好吧。”
孟骄看着他,忽然有种冲动,说:“我要一辈子,你给得起吗?”
要么别开始,要开始就要一辈子。
庄亦河怔了怔,笑说:“做个爱,谈个恋爱就得要一辈子吗。正?常人一辈子会?喜欢好几?个人,谈恋爱都要谈好几?段呢。”
庄亦河抓着他的衣襟,紧紧地盯着他,说:“你怎么这?么贪心,这?么天真,随口就跟别人说要一辈子这?种话。”
孟骄眸色微沉,脸色有些冷,似乎有点生气。
庄亦河嗤笑,说:“难道你给得起?”
孟骄把他的手抓下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化妆室。
庄亦河眨了眨眼,站在原地良久,反复想孟骄最后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人喊他。
到两人表演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深蓝的天空上,星光点点,舞台上灯光荟聚,万众瞩目。
所有人都以?为孟骄的表演形式会?是唱歌,没想到他却坐到架子鼓的位置,所有人都以?为庄亦河会?拉小提琴,他却握着竖杆话筒唱起了俄语歌。
鼓声响起,轻声温柔的吟唱缓缓流淌。
聚光灯打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集中在台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坐着敲鼓的男人,身形随着鼓声有节奏地轻动,他微微偏头,脖颈上的蛇形纹身华丽且危险,他俊美且冷酷,神?秘又性感,仿若在地狱里?独自盛开的,艳丽高贵的曼陀罗。
灯光下站立的少年,黑色的皮衣外套落了半肩,看似散漫不羁,但他的眉眼却清冷疏离,仿若遗世独立的神?明。
少年的声音清亮温柔,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和伤感,正?好符合他所唱的这?首歌。
Оченьмногоразясебезадавалвопрос(多少次我问自己?)
Длячегородилсянасветявзрослелирос(我为何而生/为何而存在)
Длячегоплывутоблакаиидутдожди(为何行云流动/为何风雨不止)
Вэтоммиретыдлясебяничегонежди(活在这?个世界,我在期待着什么事情)
……
高潮忽然迭起,少年握紧手中的话筒,白皙的脖颈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他望着远方,像是在对谁说话。
Яподождуещечутьчуть(我将耐心等待)
Исобиратьсябудувпуть(并为自己?准备)
Вследзанадеждойимечтой(踏上通向我梦想和希望的旅程)
Недогорайзвездамояпостой(不要燃尽自己?,我的星星等着我)
庄亦河唱的这?首歌与之前在海边拉的小提琴曲给人的感觉很像,带着一种悲凉旷远却又带着希望的故事感。
一曲完毕,众人还沉浸在庄亦河歌唱的世界里?,直到一声响亮的鼓声惊醒了众人,才仿若梦醒。
接下来,孟骄和庄亦河换了个位置,轮到孟骄背起了电吉他,庄亦河打架子鼓。
……
Tears all fall the same(我们都曾黯然泪下)
We all feel the rain(受尽风雨洗礼)
We can''t change(但我们绝不妥协)
……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他们说我们将为孽缘步下地狱)
Well I don''t think we will(可我并不相?信)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他们为你我打上耻辱的烙印)
Outlaws of love(就让我们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
庄亦河有节奏地打着鼓,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抬起眼望向聚光灯下的孟骄,与此同时,对方也回过头看向他。
那短短几?秒钟对视里?,好像变成了一段拉得很长很慢的镜头,天幕星光闪烁,风将庄亦河的头发吹起了几?缕,孟骄的风衣衣摆蹁跹。
Outlaws of love(就让我们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空气安静且温柔,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接吻,炽烈且缠绵。
两人在晚会?上唱的两首歌在各大平台上都上了好几?个热搜,浏览量和点赞量更是火爆,他们在最后一首歌的对视被粉丝截了上百张图,路过的狗看见了都要嗑一口。
在庄亦河和孟骄表面上宣布分手,实际上结束营业的没到半个月里?,凭借着两首歌和一个短暂的对视,【骄阳照清河】cp再?一次火爆出?圈,并且火爆程度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天后,庄亦河和孟骄结束营业前拍的最后一个剧情短视频系列《诡色》,终于制作好了,江晗把第一个短视频发出?去不久,点赞就上了百万。
最热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现在才发,江晗你罪大恶极!!!我舔舔舔!嗑嗑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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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百十个的后腰,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的面前。骤雨一样,是急促的打击;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汗水……红烛罗帐上,爆出?一场多么暴乱、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做哇——骄阳照清河!(召和四点水不发音)】
就在网友正?在嗑生嗑死的时候,庄亦河和孟骄正?在爬白龙山途中吵架。
“你没告诉我要爬三个多小时,孟骄,我现在真想弄死你。”庄亦河脸色热红,擦着汗,喘着气说。
“告诉你,你不就不爬了吗。去拜佛,当?然要一步步走上去才算虔诚。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加油。”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佛门重地,不要说这?些戾气重的话,这?是大不敬。”孟骄一脸平和道,好像他到了这?里?,真成了一个一心向佛,满心虔诚的教徒似的。
庄亦河扑了过去,抓着他胳膊,给了他一脚。
第63章 第 63 章
白龙山上?的白龙寺一直是很?有名的佛寺, 也是崇城这个旅游城市最著名的必看景点之一,之前关璐和庄婵给庄亦河和孟骄求的平安符就?是在白龙寺求的。
庄亦河和孟骄经过那一场大难不死?的惊险火灾后,关璐觉得白龙寺不愧是著名的佛寺, 果然灵验得很?,于是后来又来拜了几次。
如?今临近年底, 关璐原本是打算和庄婵来还愿上?香的, 但庄婵要准备考试, 关璐也实在忙得腾不出空来, 于是就?让庄亦河和孟骄来还愿。
如?果本人实在没办法?来, 让至亲来还愿也是可以的。
于是庄亦河和孟骄就?来了。
爬山之前, 庄亦河问过孟骄要不要坐缆车, 孟骄说不用?,直接爬上?去, 很?快就?能?到。
庄亦河没查过资料,但他知道孟骄查过白龙寺的资料, 所以就?信了他。
爬了很?久, 庄亦河每次问快到了没有, 孟骄都说快到了, 最后爬得实在太累了, 庄亦河忍无可忍打开了手机搜索爬上?白龙寺要多久, 结果显示三个多小时, 接近四个小时。
庄亦河就?怒了。
但没办法?, 他们早就?过了可以坐缆车的点了。
打闹了一阵,庄亦河真觉得累了, 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说:“我?不走了。”
孟骄坐在他旁边,说:“那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休息完我?也不走。”
“来都来了。”
庄亦河瞪他, 孟骄坦然接受他的怨气,一脸平静。
“我?发现你进步神速啊,连“来都来了”这种传统文化都掌握得这么娴熟。”
“我?生是华国人,死?也是华国鬼。”
况且孟骄前世也是个混血,有一半的华国血统,华国语言和传统文化也不算太差,只是偶尔会出错。也就?是长相更偏西方深邃的长相,所以庄亦河才总叫他老外。
庄亦河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抬着眼睛看他,说:“我?好累,你背我?。”
孟骄垂睫与他对视,少顷,说:“要不是你健身锻炼都是断断续续的,也不至于这么娇弱——”
“娇娇哥。”
孟骄冷笑,说:“你回去必须跟着我?继续锻炼,庄婵都比你强多了。爬个山才需要多少体力,就?——”
“哥。”
“撒娇也没用?,爬山正?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
“哥哥~我?好累,背背~”
孟骄咬牙:“撒娇卖萌可耻。”
庄亦河接上?:“但有用?。”
来白龙寺的人很?多,和孟骄的想法?一样的人也不少,所以在爬山的路上?也会遇到不少同路人。
庄亦河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十?分坦然地趴在孟骄的背上?。
不过很?快,孟骄就?转向了另一条基本没人的山道小路去。
孟骄的背部肌肉结实有力又宽厚,身上?的气息还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西瓜清甜味,庄亦河趴在上?面?舒服得眼睛微眯,还缓缓打了个哈欠。
“幸好前世跟你关系不好,要不然跟你来了白马寺,我?不得从山下一路背你到山上??”孟骄说。
前世庄亦河那身体,一步三喘,还真爬不了山,只能?坐缆车或者由其他人背着。
庄亦河笑,说:“我?可以坐缆车啊。”
“缆车不安全,万一你砸烂了窗户跳下去怎么办。”
庄亦河:“……”
庄亦河贴着他的耳朵,故意?呼出热气,说:“你不陪我?坐缆车?”
“坐缆车不虔诚。”
“你前世可不信神佛。”
“如?果我?前世会来白龙寺,就?说明?我?信了。要是带着你来,那说明?我?更加信。”
庄亦河默了默,说:“为什么?”
“也许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信了。”
“哥。”
“你再咬我?耳朵,我?就?扔你下去。”
佛门重地,怎能?行这种轻浮之事。跟个妖精似的。孟骄心?里无奈又恼怒。
庄亦河低笑,揉了揉他红透了的耳朵,说:“不闹你了。我?可真怕你扔我?下去。”
到达白龙寺后,按照关璐叮嘱的步骤,两人一一去各个殿点香还愿,庄亦河顺便也多上?了几炷香,拜了几拜。
庄亦河拜完后,才开始去找刚才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的孟骄,刚走出大雄宝殿殿门,孟骄和一众僧众就?走了过来,和孟骄并肩的人慈眉善目,衣着庄重,一看就?像个住持。
经过孟骄的介绍,庄亦河确认了为首的还真是住持。
住持特来邀请庄亦河和孟骄在白龙寺住上?几天,住持和其他大师将会为两人单独开坛讲经等等,庄亦河连忙摆手婉拒,说还有工作,不能?久留。
又和住持等人一番拉扯,住持才带着人惋惜而去。
“你到底捐了多少香火钱,让这大师这么热情?”庄亦河问。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孟骄说。
庄亦河倒吸一口气,说:“你到底有多少钱啊?钱多烧得慌?”
“不是,才半年多你到底从哪赚来这么多钱?你不会经济犯罪吧?”
又是各种投资,买车买房,又是给他拍卖萨特礼小提琴,现在还随手捐出千万香火钱。
庄亦河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这是财神爷的手啊。
“我?怎么可能?经济犯罪,我?是个好人。是我?之前投资过的几个项目开始回馈了。”
孟骄原本就?是金融天才,再加上?前世的经验、资源、以及各方面?的内幕资料和消息,他从重生起就?一直赚钱,并且赚钱速度很?快,虽然投资出去的速度也不慢,但总体下来,还是有点闲钱剩下的。
“真的?”
“佛祖面?前,不打诳语。”
庄亦河狐疑地盯了他两秒,说:“你知不知道提篮桥监狱?”
提篮桥监狱里关押的大多是经济、金融方面?的犯人,网上?有人玩梗能?进提篮桥的都是行业精英中的精英,进去一趟“进修”,出来身价能?翻倍。
“知道,研究过,我?在等里面?的某些人才出来。”孟骄平静道,“我?真的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
庄亦河转移话题,说:“你干嘛要捐这么多香火钱,还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你跟佛祖表白呢。”
“这个数字寓意?很?好,是希望佛祖保佑我?一生一世。”孟骄看着他认真道,“我?还觉得少了呢。如?果是易缙,他会捐一亿三千一百四十?万。”
“……这已经很?多了,你没看见刚才那个住持恨不得把你当祖宗哄?”
“是吗,你们东方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孟骄想了片刻,说,“我?佛不渡穷比吗?”
庄亦河嘴角抽了抽,说:“这不是古话,华国传统没这句话!”
“那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吧。”孟骄说。
庄亦河和他早就?走出了佛殿,闻言,瞥了他一眼。
孟骄被他看傻子的眼神刺激到了,拎起手中的几个袋子给他看,说:“他们还送了很?多礼物。”
送多好的礼物,都无法?否认你就?是个大冤种的事实,你们老外一遇到神秘的东方文化,就?是容易忽悠成大傻帽和冤大头。庄亦河心?中腹诽。
孟骄拉着庄亦河在树下长椅坐下,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第一个盒子是木质的,很?精致漂亮,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深色圆润的沉香佛串。
“听说这串佛珠是长年供奉在佛前的,浸润了很?多年的佛光和佛性?。”孟骄说,“很?神奇。”
庄亦河现在再怎么吐槽也没用?了,毕竟钱捐都捐了,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拿起佛串在他腕子上?绕了两圈,说:“那你就?好好戴着,每天念一遍经。好好做个慈善的信徒。”
孟骄也没阻止他,这串佛珠确实是他留给自己的,毕竟他心?里经常不净和不静,需要捻佛珠净一净,以及静一静。
庄亦河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串佛珠,说:“好了,以后你就?是崇城佛子了。”
孟骄:“什么?”
庄亦河一本正?经地给他讲网文京圈佛子的梗。
孟骄听完,顿时就?想把那串烫手的佛珠摘下来,庄亦河揶揄地摁着他,不让他摘。
两人拉扯较劲了一会儿,庄亦河说:“这多酷啊。”
“……我?一点都不禁欲,我?不是什么佛子。”
“那你以后就?禁欲。”
“有你在,我?没法?禁欲。”孟骄蹙眉。
庄亦河:“……佛门重地,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平时怎么坏,心?里没数?”
庄亦河轻咳一声,说:“那你不还是一点都不动吗,你禁得死?死?的。”
“我?虽然身体没动,但我?心?里……”孟骄顿了顿,没说下去。
庄亦河看着他,挑眉说:“你心?里怎么了?”
孟骄捻着佛珠,闭眼,开始念经。
“说话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庄亦河逗他。
“好了,我?现在是崇圈禁欲佛子。”孟骄面?无表情说。
庄亦河含着笑看了他一会儿,憋不住笑,笑出了声,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孟骄掀起眼皮,很?清冷地看着他,说:“我?是崇圈佛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普通正?常人。”
“你是崇圈西瓜小猪。”
庄亦河微怒,捶他一拳。
孟骄恍然大悟,说:“你是崇城捶王。”
庄亦河:“闭嘴!”
“拳王。”
庄亦河拧他的胳膊。
“拧王。”
庄亦河踢他。
“踢王。”
通常来说,庄亦河的拳打脚踢都是不轻不重的力道,孟骄喊不喊疼取决于要不要借此碰瓷他。
如?果庄亦河打人的时候是理亏状态,孟骄碰瓷后,庄亦河就?会心?虚地帮他揉揉,或者软软地喊哥。如?果庄亦河打人的时候是怒气上?头,孟骄理亏状态,孟骄碰瓷也没用?,反而会遭来加重的拳打脚踢。
现在的情况是庄亦河恼羞成怒,孟骄碰瓷也没用?,于是他迅速拿出第二个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庄亦河停下继续捶他的动作,他伸出手拿过东西看了看,又抬眼瞧孟骄,眨了眨眼睛。
孟骄拿出来的是一个长命锁吊坠,长命锁是白玉镶金的,玉色纯白润泽,干净无暇,是极致上?品的玉质,雕刻精巧绝伦,镶金的地方也设计得恰到好处,两边锁面?上?分别刻着“长命百岁”和“平安喜乐”的字样。穿过长命锁的绳子是用?五线绳编织而成,繁复精美。
“这是长命锁。”孟骄说。
“我?知道。你这是要送给庄夏还是庄婵?”
“给你的。”
庄亦河睫毛轻颤,说:“这是给小孩子戴的。”
长命锁,也叫“寄名锁”,具有“锁”住生命,辟邪去灾,祝愿平安长寿的美好寓意?。但这通常是长辈送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再不济,也是长辈送给晚辈的。
“高僧说这个长命锁是常年供奉在佛龛的,浸润了长年的佛光,有佛祖的祝福和庇佑。”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你又被忽悠了吧。”
“信则有,不信则无。”孟骄把长命锁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说,“况且这块玉确实好。”
庄亦河又说:“这是长辈给小孩子戴的。”
“你就?是小孩子。”
“想当我?的长辈是吧。”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孟骄认真地看着他说。
庄亦河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泛红,捂住左胸。
“怎么了?”孟骄忙问。
庄亦河视线飘忽了一会儿,说:“你就?是想当我?的长辈。”
孟骄:“……还我?。不给你了。”
庄亦河迅速把长命锁塞进领口,死?死?按住,说:“不还,这是我?的。”
第64章 第 64 章
除了佛串和长命锁, 白?龙寺还送了几个平安符和手?串,都说什么在佛前浸润多年,开过光的巴拉巴拉, 孟骄拿回去准备送给关璐、庄夏和庄婵,还多了的话就送给江晗等人。
下山的时候庄亦河倒没有上山的时候蔫吧, 反而心情不错, 脚步轻快。
但可惜, 遇上了下雨, 两人只能匆匆躲进下山途中的某个凉亭里。
两人虽然跑得快, 但还是被淋湿了一点?, 进了凉亭后, 分别拿出纸给自己擦身上的水。
凉亭内安静,只有两人用纸巾擦水的轻微窸窣声?。
孟骄不经意?抬头, 就瞧见庄亦河正?看着他,问:“怎么了?”
说话间, 孟骄的额上滴落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庄亦河笑了笑, 拿着纸给他擦了擦从额上流下的水, 说:“你怎么不擦头发的。”
孟骄原本?想说正?准备擦, 但倏然一顿, 说:“你帮我擦。”
“看在长命锁的份上。”
雨下得有点?大, 雨声?淅沥轻脆, 在地上炸开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泛起的水雾迷离,形成的雨幕朦胧, 将凉亭和其他世界隔离开来。
为了方便给孟骄擦湿掉的头发, 庄亦河靠近了点?,两人离得近, 孟骄闻到了庄亦河身上潮湿后带着的淡淡清香,像是盛开的白?兰。
孟骄突然觉得这个凉亭实?在太小了,小得让庄亦河的气息能够轻而易举地包围侵蚀他,挑动他的心跳和温度。
他感觉有些热,喉咙有点?干。
庄亦河仰着头,神色认真,动作温柔,没发现孟骄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底下,暗潮翻涌。
庄亦河给他擦干净头发,碰到他的视线,愣了一下,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孟骄视线偏了偏,说:“没什么。”
过了会儿,到孟骄问了,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冷不冷?”庄亦河问。
“还行。”
“我看你都有些发抖了。”庄亦河的视线示意?了一下孟骄有些颤抖的指尖。
孟骄神色微妙,那是他兴奋的。
庄亦河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条围巾。
“你还带了围巾?”孟骄说。
围巾是浅灰色的,百搭的颜色,款式简单但挺好看,有点?长,能够围两圈,下坠的流苏还能垂到腹部上面一点?。
庄亦河顿了两秒,看着他,说:“这是送你的。”
这条围巾是庄亦河偷偷织的,他每天都揣在包里,有空的时候就织一下,最近才?刚织好。
他天天带着这条围巾,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送人,也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孟骄怔了一下,有些愕然:“你自己织的吗?”
“嗯。”
庄亦河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没敢看他。
“为什么送我。”
庄亦河轻咳一下说:“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朋友间不就是这样吗。”
“庄婵、庄夏和我妈没有?”
“……我就只织了一条。”
“就我有?我独一份?”
“……”
“前世有没有给别人织过围巾?嗯?”
“……”
“没有。对吗。”
废话,就庄亦河前世半死不活的样,哪有那个闲心给别人织围巾,买条绳子把自己勒死还差不多。
“你烦不烦。”庄亦河有些恼羞成怒。
庄亦河那双做过炸//弹,制过毒药,自杀过,也捅过人的手?,现在会为了他做明亮精致的灯,各式各样的灯在他房门?口挂了一个走?廊,现在又给他织了一条独一无?二的围巾。
孟骄眼里漾开了碎星般的笑意?,他当着庄亦河的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围巾,说:“好香。”
“你这样好变态。”庄亦河说。
“我高兴,我很?喜欢。”
庄亦河抓了抓衣服,面上浑不在意?道:“哦。”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灰色。”
“你什么时候喜欢灰色了。”
“从今天开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式,这个织法?。”
“……我不知道。”
“是的,我从今天开始喜欢。”
孟骄根本?压不住一点?心中悸动欢喜的情绪。
“我问你了吗。”庄亦河脸热得有些想打死他。
“你害羞了,庄亦河。”
庄亦河冷嗤:“你才?害羞。”
“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庄亦河抬眼瞪他,却猝不及防撞进了孟骄欣喜又温柔的眼睛,他滞了滞,想躲,但又不允许自己输,就一错也不错地和他对视。
两人的视线碰撞着,缠绕着,黏连着,炽热得仿佛正?烧着熊熊大火。
雨声和风声似乎瞬间消退,时空静止,只剩下加速迷乱的心跳,急速上升的温度,以及难以控制的情愫。
庄亦河眨了一下浓黑的睫毛,突然抓着孟骄的围巾,仰脸亲了一下他的脸庞。
孟骄瞳孔微缩,不受控制地呆住了,仿佛灵魂出窍。
那瞬间,输赢就定了。
庄亦河赢了。
孟骄输了。
“是,我不得不承认……”
孟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坐姿优雅,眉头轻蹙,表情严肃沉稳,但眼里却藏着一些懊恼又莫名诡异的甜蜜。
“我确实?,爱上他了。”
“是爱他,不是爱上他。当然,我也很?爱上他。”
凌晨三点?半,被强行叫来诊所上班的梁医生,一手?撑着脸庞,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困得仿佛随时能晕死过去。
如果放在昨天,有人问梁医生假如有人凌晨三点?打电话让他出来上班,他会怎么样。梁医生会立刻回答,他会弄死这个人。
但当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后,梁医生不仅没杀了对方,还老老实?实?撑着困意?,聆听着上帝的圣音。
因为上帝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上帝继续这样说:“心动千百次,就算是只猪也该开窍了。”
“我实?在没办法?当只猪。我真的没办法?,该死,我真的爱上他了。”
“对,不止喜欢,是比喜欢还要深切,是爱。”
“梁医生,我这个应该是爱吧。”上帝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充满求知欲地望着梁医生。
梁医生脑袋晃了一下,瞬间惊醒,“啊,啊,什么?什么爱?”
孟骄看着他,表情淡淡,甚至有一丝温和,但梁医生却觉得一股子冷,凉得让他即刻无?比清醒。
“我不懂爱,您给我分析分析。”孟骄表情平静道。
妈呀,上帝都称他为“您”了。梁医生更加清醒了。
“您说。”梁医生坐正?身子,表情严肃庄重,仿佛在参加什么重大的科研探讨大会。
孟骄睫毛微敛,眸光柔亮,沉默了很?久,说:“我总想强*他。”
梁医生:“?!”
“之前我看不惯他总是郁郁寡欢,寻死觅活,毫无?生气的样子,所以我会想尽办法?惹他生气,他生气起来比较鲜活,像个活人。”
“呵,不过他也是吃荤的。他也快把我气死了。”
孟骄顿了顿,其实?现在想起来,前世的自己也不算个活人,和庄亦河结婚的那一年多,反倒也是他最像人,情绪波动最多的一段时间。
“我天天跟他吵架,吵着吵着,我跟他越来越讨厌对方,越来越恨对方。他没有力?气,我轻而易举就能强*他,监视他,囚禁他。”
梁医生欲哭无?泪,他真的好想报警。
“这不能怪我,他也有错。”孟骄蹙眉,“要不是他总说那些伤人的话,还想弄死他自己和弄死我,我也不会……”
“更何况,有很?多次是他在勾引我。”
梁医生已经在手?机上摁下了“110”三个字了,闻言,纳闷道:“……他能怎么勾引你。”
“他明知道我正?在用监控监视他,他还在摄像头底下脱光,然后……”孟骄停顿了两秒,脸色有点?热,“搔首弄姿,还自//慰。”
梁医生震惊,咽了咽口水,打110的动作暂停。
“其实?有很?多次他…他会抱我,问我做不做,还说一些下/流的话勾引我。这真的不能怪我。”
梁医生:这不是强/奸……这是合奸吧?
“甚至有时候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坐我身上自己弄。”
孟骄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他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能想象最骚最浪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这时候我就会很?生气很?生气,就强*他。”
梁医生默默把拨号栏的110给删掉。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就是想我草死他。”
梁医生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们要不要这么野,其实?我也可以不听的。
“客观意?义上的,物理意?义上的。”孟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难过,“如果第二天他还活着,他就会骂我是废物,说我不行。明明他都进急救室了。”
“他的身体太弱了,但凡我气狠了,弄得太狠了,他就会进医院。”
“他进医院还骂我,还在用激将法?,想让我成全他死。”
“可能他觉得被草死是爽死的,比其他死亡方式好很?多。”
梁医生脸色复杂,小心翼翼道:“你说的那个他……精神上是不是有点?问题?”
孟骄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我不想让他死。”
“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死。”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他死了……”孟骄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后来我经历了一次死亡,活了过来后,从前在我身上的束缚都没有了,理智上我知道我应该感到高兴。”
“但我没有。因为我那时候我以为他也死了。我感到很?迷茫。”
“还好,他又出现了。”
“我们再一次相遇,我依旧不想让他死。”
“现在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愿意?跟我好好重新生活了。”
“我又开始想强*他,强吻他,想用摄像头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之前治疗中一直在提的那个人?”梁医生问。
“对。”
梁医生期冀说:“但你都没有做是吗?”
“强吻过,被他打了。”
“但他昨天主动亲我的脸了,这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孟骄神色肃然道。
梁医生见他如此庄重认真,用尽了脑细胞,沉思了一会儿,说:“说明他喜欢你。”
孟骄眼睛亮了亮,但只有一瞬,又变回冷静的模样,他说:“不是。”
“他在勾引我跟他一夜情。”
梁医生:“……倒也没比要引申到这个地步吧,只是亲个脸而已。”
这跟普信男有什么区别!看你一眼就是喜欢你,亲你一口就是想跟你上床???
这位上帝病得有点?严重啊。
“他自己说的。”孟骄淡淡道。
昨天庄亦河亲了他后,孟骄就追着他讨说法?,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亲他,几个意?思。
庄亦河被他问烦了,扬起微笑,眼波流转含春,一副勾引人的浪样,说:“因为想跟你上床。”
孟骄顿时就明白?了,庄亦河就是欠了,又在撩逗他玩。
梁医生:好好好,你们两个神经病凑一窝了是吧。
第65章 第 65 章
梁医生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问?:“所以这有什么重大意?义, 意?味着什么呢。”
孟骄:“这意?味着他主动亲我。”
梁医生:“……”怪不得上帝愿意?给他这么多诊费,原来有一部分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啊。
“他以前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我,就算我们上床, 也?不亲。”孟骄看着梁医生,指出重点?。
梁医生不愧是优秀的心理医生, 一秒get对方?想听什么, 他神情?郑重道:“那这意?义确实很重大啊。”
“是的。”孟骄交叉的拇指轻轻摩挲, 表情?凝重, “然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你爱他。”梁医生抢答。
“我对他有很特殊的感情?。”孟骄说。
梁医生心说, 疑似法外狂徒·犯罪分子预备役·多种精神病拥有者的感情?确实挺特殊的。
“听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喜欢他, 并且隐约感觉到这就是世俗意?义上的爱,但我还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我来找你。”
“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没有他我会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我愿意?跟他同生共死。”
“我喜欢他的模样, 喜欢听他说话, 喜欢看他笑, 喜欢他工作时的样子, 喜欢他拉小提琴, 喜欢他睚眦必报教训人的样子, 喜欢他欠兮兮撩我的样子。”
“我会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哄他吃, 我会哄他睡觉, 晴天雨天都给他撑伞,我每时每刻都想见他。如果能?见到他, 我就会感觉到心情?愉悦。”
“我会因为他心跳加速, 脸红血热,局促无措, 心疼痛惜,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我想每天吻他,抱他,和他做/爱。”
“我希望他健康长寿,平安顺遂,天天都开心快乐。”
“这是爱吗?”孟骄沉着认真道。
梁医生哪里?想到这个疑似犯罪分子的上帝,竟然这么纯情?,怔了两秒,笃定道:“当然。你很爱他。”
“那我该怎么办。”
梁医生:“……啊?”
“按照正常人的路径,我是不是要跟他表白,然后去结婚,让他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孟骄问?。
“是不是……少了两个步骤呢?”梁医生表情?复杂比划了一下,道。
“什么步骤?”
“比如,追求他,等他答应了你,你们才能?在一起。”
“必须得让他答应才行吗?”
梁医生:“……嗯。”那不然呢?
“你们这强迫他人结婚是犯法的?”
“……当然。”哪里?都犯法好?吗!
孟骄沉默了,指尖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惊天犯罪计划。
梁医生被他敲得心惊肉跳,刷一下站了起来,说:“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梁医生去泡咖啡的途中?,给正在呼呼大睡的张医生发了条消息——“你明天有空给我做一下心理治疗吧。”
孟骄神色淡淡,嘴唇微抿,若有所思。
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孟骄抬起眼,盯着梁医生。
梁医生捧着热咖啡,咽了咽口水,“怎、怎么了。”
“我有一些苦恼。”
“您说。”
“我爱的那个人,是个多情?且薄情?的人,他只想跟我做炮友,就算谈恋爱,他也?和任何一个人谈不久。”
“而我想要的是一辈子忠诚的爱人,不可能?忍受和他只做炮友,或者只有一段很短的恋爱。”
“这样的话,我能?不能?——”
“不能?!”梁医生紧急打断。
孟骄:“……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强制囚禁他!这是违法犯罪的!”
“我没有说要这样做。”孟骄神色冷静道。
梁医生松了一口气,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不能?吗。”孟骄语气遗憾。
梁医生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汗毛倒竖:“当然不能?!”
“如果没让人发现呢?”
“那也?不能?啊!”梁医生欲哭无泪。
“我开玩笑的。”孟骄无声叹息。
梁医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孟骄又在用指尖敲桌子。
梁医生喝着咖啡,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渺茫。
“这样的话,我只能?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默默爱着他。如果我不让他和别人谈恋爱,不犯法吧。”
梁医生怔了一怔,说:“这……这不道德。”
这叫默默爱着吗,我请问?呢。
“只是不道德?”
什么叫只是不道德啊喂!梁医生心累,他铆足精神,正准备好?彻夜长劝的时候,孟骄的手机响了。
孟骄关了闹钟,说:“我该起床了。”
梁医生:“?”
孟骄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大衣,微笑道:“今天麻烦您了,我会尽快将诊费打在您的账户上。”
“不是,我们还没开始治疗呢……”
“抱歉,我要回去给我未来夫人做早餐了。下次见。”
梁医生:“……”完了,已?经?病入膏肓了,都“未来夫人”了。
梁医生站起来送他,说:“希望能?尽快再见到你。”
孟骄脸色微沉,说:“请您自重。我有老婆了。”
梁医生:“……我只是觉得您的病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加重,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未来夫人”都变成现在进?行时的“老婆”了!
孟骄脸色恢复平静,说:“原来是这样,我为我的态度向您道歉。不过我觉得我很好?,因为我现在充满了爱。”
“有一句话叫做爱能?治愈一切,对吗。”
梁医生:“……”但爱也?能?使人疯狂呢亲。
孟骄离开前,梁医生忍不住又一次苦口婆心:“孟先生,您一定要遵纪守法啊。”
孟骄觉得这个医生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可是得过官方?颁发的“少年英雄,见义勇为,舍己?为人,我辈楷模”的锦旗,有官方?认证的好?人,他最?会遵纪守法了。
不知道是不是孟骄三更半夜去打扰白衣天使休息遭了报应,孟骄第二天就病了。
前世孟骄很少生病,今生更是第一次生病,一病就如山倒。
关璐要去上班,能?照顾孟骄的也?就只有庄亦河。
孟骄就着庄亦河的手吃了药喝了水,就晕乎乎地又躺回了床。
“你回去休息吧。”孟骄哑声道,“我一会儿就睡了。”
“不用管我,你睡吧。我电脑都拿过来了。”庄亦河收拾着药品,他的电脑就放在床边不远的地毯上。
庄亦河又顿了顿,说:“会不会吵到你。”
孟骄摇了摇头,说:“怕你累。”
庄亦河愣了下,说:“我不累。你之前不都这样陪我睡觉的吗。”
“你要是觉得我累,说明你那时候觉得累。”
孟骄动了动嘴唇,庄亦河接着说:“那你以后就坐我床上陪我睡。”
孟骄原本就沉重晕乎的脑袋,听到他说这话,更晕乎了,像是漂浮在云上,飘飘然的。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庄亦河也?就随口一说,他知道孟骄八成会拒绝,也?不等孟骄回答,说:“好?了,快休息吧。”
孟骄不想去医院,关璐就说可以暂时不去,先用很厚的被子捂着发汗,如果有效果就好?,没效果再去医院。
于是关璐就拿了很多床被子盖在孟骄的身上,孟骄仿佛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根本无法反抗,现在硬是被多张被子捂得全身一直出汗。
庄亦河拿着手帕轻柔地给孟骄擦汗。
孟骄的脸颊通红,一半是病出来的红,一半是被被子捂热的,他的眼神倦怠恹恹,但还是强撑着眼皮看庄亦河。
这一幕让孟骄想起在白龙寺凉亭里?,庄亦河给他擦雨水,也?是这么温柔细致,这么令人心动。
孟骄咽了咽口水,原本就烫的脸颊更烫了。
原本庄亦河都快要给自己?洗脑忘了,那天在白龙寺自己?突然鬼迷心窍亲孟骄的事了,结果现在一不小心情?景重现,又让他想起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好?尴尬。
再加上孟骄莫名炽热的眼神,庄亦河硬着头皮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擦汗。
“别看我,你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庄亦河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低声说。
“会有那个吗?”孟骄抓着他的手问?。
孟骄的温度很烫,烫得庄亦河心尖颤。
“有什么。”庄亦河明知故问?。
“就那天你帮我擦完水后,那个……”孟骄喑哑道。
庄亦河抬起眼睫盯他,说:“行,这么喜欢。一会儿等你睡觉,就病奸你。”
孟骄:“……”倒也?不用这么激进?。
“怎么,病奸你不是比单纯亲脸强?”
孟骄猛地咳嗽了起来,庄亦河眉头一蹙,帮他轻轻抚着背。
咳了好?一会儿,孟骄才停下来,说:“我生病了你还气我,你怎么这么坏。”
“生病了就少说话。”
孟骄抿着唇,不说话了,庄亦河看着他一会儿,竟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委屈的意?味。
庄亦河把他的额发撩开,擦了汗,说:“娇娇哥果然娇气呢。”
孟骄额角抽了抽,气得够呛。
庄亦河笑了笑,凑过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温柔轻声道:“哥,快快好?,等你好?了,就能?跟我吵架,惩罚我了。”
孟骄眼睛烧得有点?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眼里?含了些笑意?:“你可真坏。坏小孩。”
庄亦河握着他的手,藏进?被子里?,又把几?床被子往上扯了扯,把孟骄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跪坐在床边,趴在手臂上看他。
孟骄很快就睡着了,庄亦河看了很久,脚麻了才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脚不麻了,才在地毯上坐下,开始码字。
下午四点?的时候,一直阴沉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格外寒冷萧索,草木萧萧,雨声脆冷。
孟骄的梦里?除了雨声外,突然还掺进?了巨大疯狂的响动,以及一些粗重的喘息。
响动越来越大,孟骄睁开了眼睛,灰蒙蒙的光映在他的眼底,一个人影在他眼中?晃动,那个人影正弓腰用力砸着什么。
孟骄突然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握着铁锤的庄亦河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色很冷很阴沉,压着汹汹怒火,他看着孟骄,像是要杀了他似的。
孟骄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被砸得稀巴烂的东西上,舔了舔干燥的唇,又看向庄亦河的脸。
地上的破铜烂铁在没成为破铜烂铁之前,是孟骄放在小隔间,拿来自虐自残的工具,电击椅,捆缚伸缩工具,窒息溺水自动机械,针,烧棍……
庄亦河看着那些东西,握着铁锤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喉咙涩疼,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
“解释。”
孟骄沉默不语。
庄亦河忽然把铁锤丢下,大踏步地走过去,动作迅捷地爬上床,把孟骄扑倒,又把他身上的被子全掀开,一堆被子被掀下床,堆拥成一团。
庄亦河的动作很快,孟骄因为生病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庄亦河已?经?把他的睡衣硬生生扯开,扣子崩出来几?颗。
紧接着,孟骄的裤子又开始被扒。
孟骄大惊失色,誓死捍卫自己?的裤子,跟庄亦河拉扯一阵,但因为生病没力气,也?因为庄亦河凶冷的眼睛,孟骄最?后还是失守了。
孟骄被扒得差不多,只剩下一条内裤。
第66章 第 66 章
庄亦河跨坐在上面, 用目光扫视着他。
“这就?不用脱了吧?”孟骄跟他拉扯了一阵,原本就?病态红的脸更红热,他喘着气?, 额头沁出了汗水。
孟骄的身材十?分好?,胸肌饱满漂亮, 腹肌块垒分明, 沟壑明显, 腰身窄实, 肌肉线条流畅, 是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的超模身材, 但他身上的几?块烫伤,被绳子深深捆缚过的痕迹, 比他的身材更惹眼。
不过这些自残的痕迹还是比庄亦河想?得少了点,他还以为会是遍体鳞伤, 惨不忍睹的状况。
庄亦河沉默了半晌, 冷笑说:“也是哈, 电击和溺水又?不会留痕迹。”
孟骄:“庄亦河……”
“针呢?”
庄亦河抓起他的手检查, 孟骄的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指甲修得干净圆润, 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 但他掌心被烟头烫过的疤痕明显,庄亦河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 他又?想?去检查孟骄的脚。
孟骄立刻把脚缩起来, 说:“我没用过针。”
“没用过为什?么不让我看?”
“庄亦河。”
庄亦河也没有坚持检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说:“你一直这样自残?如?果不是怕血,是不是要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
孟骄嘴唇翕动?,哑口无?言。
庄亦河大声道:“你不是说你看过医生后,病情减轻了很多吗,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健康地生活吗,你不是说——”
“我真的比以前好?很多了。我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用那些。我真的比以前好?多了,真的。”孟骄看着他,眼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明明生病的是他,自残的是他,该被心疼的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抚庄亦河。
庄亦河瞪他,说:“你什?么时候才忍不住?你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能帮你。”
“你没办法帮我。”
“我怎么不能——”庄亦河话语忽然顿住,眸光轻颤,“你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孟骄立刻否认道。
“你是不是在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克制对我的控制欲和窥私欲?你以前是有病发性性兴奋的,但你重?生之后你就?没发作过,原来不是没有了,而是你发作的时候就?会自残来控制自己。你情绪难以控制暴躁的时候,也是用自残来克制?”
孟骄喉结滑动?了一下,说:“不是。”
“明知道你随时可能会病发性亢奋,性/瘾发作,我还这么坏,总是勾你,勾了你又?不负责。”
“我怎么这么坏,我是最坏的怪物。”
庄亦河咬牙道。
“不是。”孟骄说,“这不关你的事。也不能怪你。”
是的,你就?是坏,你这个坏小孩。但他就?是喜欢这样坏,这么会勾人的庄亦河。
“可我每次是真的想?跟你上床,想?跟你接吻。”庄亦河说。
孟骄:“……”坏到底了。
“以后不管我怎么想?,我都?不说了。”庄亦河说。
孟骄神经跳了跳,正要挽回点什?么,庄亦河又?说:“一个成熟的正常人,要懂得克制。”
话音刚落,庄亦河忽然俯身,狠狠地咬上孟骄的肩膀。
孟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没碰他,任由庄亦河的牙齿嵌进他的皮、肉里,磕着他的骨头,咬出血来。
但随之,还有让孟骄更愕然的。
庄亦河抱住他,如?同一只八爪鱼,使劲地缠住勒紧他。
孟骄原本因发烧带来的烫热,迅速被另一种烫热代替。
他闭了闭眼睛,牙齿都?要咬碎,下颌线绷得像是凌厉的刀锋,但紊乱急切的呼吸透露着他的慌乱。
“你、你干什?么……”孟骄呼吸越来越沉急,虚弱无?力道,“你疯了庄亦河。”
庄亦河不应答,把他的肩膀咬出血后又?迅速把血舔干净,然后接着咬。
孟骄实在受不了了,被闷得呼吸困难,要推开他,但他现?在不仅是因为生病而无?力,也因为庄亦河的放肆而无?力。
庄亦河要给他印象深刻的教训,压着他不放。
孟骄的心脏跳得极快,血液流速很快,全身仿佛被微细的电流爬过,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绷紧的肩头肌肉被咬得生疼,高立的杵子也紧绷得快要炸开。
本来就?因为发烧而头晕脑胀的孟骄,根本没办法承受这种极度痛爽的复杂感觉,几?乎快要撅过去了。
庄亦河在孟骄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他再一次把渗出来的血舔干净后,说:“以后不准再用那些东西了。有事就?来找我。”
孟骄眼睛里带着挣扎的生理性水光,喘着气?,气?笑了,说:“找你,然后你再这样折磨我。”
“我这是在帮你,不比你自残好??”庄亦河挑眉,“让你有个深刻的教训,以后再想自残就能想到今天。”
好好好。孟骄确实印象深刻。
深刻得把庄亦河坐在他上面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子里,像是在放小电影似的。
孟骄呼吸起伏大,身体也跟着上下起伏,他盯着庄亦河,眼睛里烧着汹涌黑火,说:“你以什么身份这样帮我?”
庄亦河眸光闪了闪,说:“当然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真正的朋友,我们永远互相扶持,永不背叛彼此,一直到死?亡。”庄亦河揩掉从孟额角的一滴汗。
“好?朋友。”孟骄用力向上了一下,说,“好?朋友猥/亵我?嗯?”
“我没有。”庄亦河还坐在那儿,证据确凿,虽理不直但气?很壮。
孟骄往下一瞥,庄亦河折腾了这么大一阵,自己也没落得好?,跟孟骄一样狼狈,直着。
但庄亦河依旧气?定神闲,还舔了舔唇,把唇上的血舔干净。
孟骄眼神暗了暗,说:“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自残。”庄亦河说。
“……好?。”
“有困难找你的好?朋友。”
孟骄咬牙,说:“行。”
“我们两个房间之间的那个门?,我要打通。”
孟骄一时没应。
“嗯?”庄亦河抬起,又?重?重?碾了一下,威胁道。
“你疯了,找死?呢?”孟骄热血冲头,怒道。
“答应我。”
“……行。”
见孟骄答应,庄亦河抬腿就?要走。
孟骄积攒了好?一会儿的力气?,在庄亦河要走的那一刻,跟着火气?一下子爆发了,他抓着庄亦河的胳膊把他拉回来,翻身把他压住。
庄亦河喘着气?,说:“干嘛。”
“干你。干死?你。”孟骄恶狠狠道。
庄亦河闹了一阵,脸红脖子热,他咽了咽口水,说:“我说了我以后不再勾你,你别越界。我们只是好?朋友。”
“傻子才信你。你踏马这叫不勾我?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叫勾引?”孟骄气?极反笑。
“我这是在帮你,没有在勾你。”庄亦河呼吸有些沉急,“你别冤枉好?人。”
“干了坏事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说了,我这是在帮你,教训你。”
“行,那我也教训你。”欠/操的浪货。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是你不爱惜自己,做错事。”
“也就?只有你这个小疯子会用这种方法教训另一个疯子了。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脑子长歪了。”
庄亦河眼神有些躲闪,说:“我就?是想?这样弄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没想?过后果?”
“后果……不就?是现?在这样吗。你还想?干别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弄你是吧,你真以为我的自制力很强是吧,你真以为我不敢越界是吧,你真以为我能任由你使坏是吧。”
庄亦河仰着下巴,说:“你敢吗。”
孟骄眼神沉沉,眼底酝酿着压抑到极致的血色,他贴着庄亦河的耳朵,无?比认真说:“我要是真弄了你,你以后就?得做我一辈子的老婆。”
庄亦河微微睁大眼睛,心跳失控。
以往都?是庄亦河逗他,庄亦河一步步进,孟骄一步步退,现?在孟骄突然逼进一大步,打得庄亦河一下子有点措手不及。
孟骄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把他吓够了,冷冷说:“现?在,善后你的错。”
庄亦河手脚发软,说:“怎么善后。”
孟骄一凶,说:“你说呢。真想?让我干你啊。”
“好?朋友怎么互相帮助,你就?怎么善后。”
庄亦河喉咙干热,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手心烫得发汗。
孟骄吸了一口气?,也抓住他的,咬牙切齿道:“下一次再这么坏,就?没这么简单了。”
庄亦河脸色绯红,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恍惚迷离,说:“是不是过界了。”
“没有。”
“这不大好?吧。”
孟骄盯着他嫣红的嘴唇,目光热得能烫死?人,说:“不接吻不上/床就?不算过界。”
“好?朋友的界可真大啊。”
孟骄见他还有空说这些废话,加大了力度。
孟骄肩上被咬狠的口子又?渗出了血,庄亦河怕他见到血晕过去,忙单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贴得更近,把他的血舔干净。
“庄亦河。”孟骄闷哼喘急,恨不得掐死?他。
“怕你晕血。”庄亦河好?心道。
“怕我晕血还咬这么狠。”
庄亦河有点心虚,不说话地继续。
“该死?。”孟骄绷不住了,低骂了一声,扯过被子把两人都?盖上。
孟骄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次的生病发烧了。
“你完了,庄亦河。”孟骄恶声恶气?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来。
“嗯……”
好?半天?过去,用最简单的方法,庄亦河解决了,孟骄也解决了,但孟骄也差点被庄亦河弄吐。
孟骄原本生着病,本应该好?好?休息,结果让庄亦河闹了一通,说不上是更好?还是更坏了。
虽然孟骄爽了,但感觉病情也加重?了。
庄亦河一边觉得自己没错,就?该这么教训他,让他以后都?不敢再自残,一边又?有点心虚,更加温柔体贴地照顾他,给他喂水喂药擦汗,晚上还亲自煮了小馄饨喂着。
虚弱和难受让孟骄没办法再多想?和多做什?么,除了吃药和吃东西,剩下的时间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
晚一些的时候,孟骄醒了一段,醒来什?么也不做,就?盯着庄亦河看。
正在床边地毯上敲电脑码字的庄亦河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抬起头,瞧见孟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睛又?深又?黑,分不清楚什?么意味。
“有事?”
“没事。”孟骄说。
庄亦河手指蜷了蜷,说:“没事的话,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你怕什?么。”
庄亦河说:“我怕什?么。”
孟骄身体疲累虚弱,但眼里的神采生辉,他眼睛眨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庄亦河喉结动?了动?,觉得有点渗人,说:“你笑什?么。”
第67章 第 67 章
“没?什么。你继续。”孟骄收回目光说。
庄亦河将信将疑地转回头, 继续敲键盘。
过了一会儿,庄亦河恼道:“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
“怎么, 什么眼神。”
庄亦河无法形容的?眼神,不同于?以往, 冷漠的?, 平静的?, 或者携带着欲望的?, 而是另一种, 很炽热的?, 但又有点温柔专注的?……总之?, 这让庄亦河有些脸热,十分不自在。
“变态。”庄亦河恼羞成怒。
“我本来就是。”
“……你不是要当正常人?”
对喜欢的?人变态点很正常吧。孟骄理直气壮。
再?说:“我只是看看, 你白天?的?时候可是直接做了。”
庄亦河白天?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孟骄那些自残的?工具, 心里没?来由?地生气和泛疼, 冲动?之?下就做了那些事?。
但他也?不后悔。就该给孟骄点教训。
不过现在被?孟骄倒打一耙, 他不仅理亏, 而且还有点窘迫尴尬。
“你难道没?做?”庄亦河恼道。
“不是你先动?的?手?”
“不是你先、你先做那种变态的?事?!”
孟骄扯了扯被?子?, 淡淡说:“头一次见拿pg碾蹭人家那里是教训惩罚的?。”
庄亦河就知道他会秋后算账, 支吾了一下, 说:“你管我。”
“欠/操了是吧。浪货。”
庄亦河冷笑, 抬了抬下巴,说:“是啊, 你操吗?”
孟骄眼睛眯了眯, 忽然坐了起来,把庄亦河吓了一跳。
孟骄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神深热,仿佛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去。
庄亦河站了起来,说:“病秧子?,你来啊。”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孟骄眼里缓缓褪去热潮,重新变得平静,他躺了回去,无奈说:“别开这种玩笑。”
庄亦河也?退了一步,说:“好了,下次不会了。”
“你看,你这样?一做,我俩多尴尬。”孟骄指责道。
“你还想吵架?”
孟骄不说话了,庄亦河重新坐下,继续码字。
半晌,庄亦河又说:“大哥,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不是让你别这样?看我。”
“我又怎么了。”孟骄无辜。
“不准看我。”
“哦。”
“闭上眼睛睡觉。”
“哦。”
孟骄闭上眼睛,半分钟后,他说:“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还有那种味道。”
庄亦河本来没?觉得,孟骄一说,就感觉房里的?温度迅速上升,气味也?变得有点腥潮了起来。
他受不了了,抱起笔记本就要走。
孟骄没?阻止他,用幽幽的?眼神目送着他,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
“你的?气味存在感太?强了,好浓的?味道。”
“你去死吧。”庄亦河拿起地毯上的?抱枕就扔过去。
现在形势大变,以前都是庄亦河逗着孟骄玩,但现在是孟骄逗着他玩。
而这个转变的?开关,就是那天?庄亦河的?一时冲动?。
当孟骄堵着他,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种你的?石楠花味道”时,庄亦河开始后悔了。
但庄亦河还没?认输,他装作要嗅,贴近孟骄,甚至要抱住他的?腰。
“我闻闻。”
庄亦河原以为孟骄会和以往一样?后退,没?想到孟骄不仅不退,还上前一步,先一步搂住他的?腰,垂下脑袋,说:“你仔细闻闻。”
庄亦河僵了僵,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说了一句:“一股子?狗味。”
说完,倏然推开他:“让开。”
孟骄从善如流被?他推开。
庄亦河神色十分淡定?,甚至还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才端起刚泡好的?咖啡走,但孟骄能瞧见他的?耳朵根泛着绯红,很可爱。
孟骄被?他钓得心痒难耐,心急如焚,但面上一派平静,慢悠悠地跟着他说:“今天?不去公?司?”
“在公?司和在家一样?的?。”
庄亦河最近很忙,一是照顾孟骄这个病秧子?。二是抓紧时间把《别回头》改编成剧本,三则是要写改编宁遥原著《三千流》的?试稿。
第一个已经完成了,孟骄休息了两天?,烧已经退了,但他还是在家多休息了一天?。
庄亦河觉得他不是想休息,纯纯是想找自己麻烦。
庄亦河走进书房之?前,挡住准备要跟他进去的?孟骄,说:“停。别跟着我,做你自己的?事?去。”
“我也?要进书房办公。”孟骄说,“你不能这么霸道,独占书房吧。”
庄亦河眉头轻动?,收了手。
孟骄正准备进书房,楼下门铃就响了。两人同时往下看。
“可能是我的?助理和同事?来了。”孟骄说,“你工作去吧。我在楼下会客厅跟他们谈。”
“嗯。”
孟骄下楼去,打开门,来的?人是一个黑发?灰眸的?年轻人,以及合伙人蒋佑。
“进来吧。”
庄亦河刚把《三千流》的?试稿发?给经纪人纪宇,某个群聊突然跳了出来,鲜红的?艾特提醒着他。
江晗一天?在群里艾特他和孟骄八百次,他打开群聊,艾特已经被?刷上去了,只剩下江晗叭叭叭讲八卦的?信息。
最近网红圈最火的?瓜,就是著名的?那几个网红男男情侣主播互扯头花,以及让人惊掉下巴的?丑闻。
什么群体聚会,露天?聚会,野战视频,出轨,辱骂背刺粉丝等,通通都有视频或照片录音,这一波大瓜放出来,估计半个月都不会消停。
江晗等人就是在群里聊这个,群聊瞬间99+,庄亦河看了一眼,不太?感兴趣,因为他比网友还早知道这个。
他正想关掉群聊,就见江晗@了他和孟骄,在群里激动?尖叫:小庄哥小孟哥,我们的?《诡色》第三个视频点赞又破百万了!我昨天?晚上十点才刚发?的?!
陈文星等人跟着在群里激动?发?表情?包嚎叫。
庄亦河点开江晗发?在群里的?链接,第三个短视频剧情?是白天?的?时候,蓝音和应老爷的?互动?,让应卿侯阴暗吃醋,到了晚上,蓝音和应老爷睡去后,应卿侯爬上两人的?床,就在应老爷身边草蓝音。
当时拍的?时候,床上的?应老爷是个假人道具,庄亦河要拍出旁边有人,时刻害怕床边人醒来发?现他们奸情?的?紧张感。
就是拍这段剧情?的?时候,庄亦河被?弄出了反应。
许燎对这戏份的?掌控力很好,镜头也?很会拍,朦胧又暧昧,蓝音被?撕烂揉碎的?睡衣,细白的?长腿缠勾,紧张害怕又难以自控地沉溺的?表情?。
应卿侯疯狂又兴奋的?眼睛,汗珠从他的?下巴流落,砸到蓝音白里透红的?锁骨。
蓝音绯红的?脸,迷离失焦的?眼神,被?吻得晶莹流淌的?嫣红嘴唇,时而抽搐痉挛的?尾骨。
应卿侯泛着晶莹汗水的?结实胸膛,时而绷紧,时而松弛的?起伏肌肉线条,用力得青筋凸显的?手背,以及唇角邪肆的?笑意。
……
几?个镜头交叉切换流畅,色气满满,性张力拉到最大,看得网友血脉贲张,反复观看,不一会儿浏览量就达到了几?千万。
【应卿侯让开,不准你欺负我老婆!】
【老婆嘿嘿嘿,蓝音老婆嘿嘿嘿,小河老婆嘿嘿嘿嘿……】
【小河老婆的?腿(色色)(色色)(色色)让我舔舔~】
【应卿侯,你舔得明白吗,让开,让我来!】
【应少的?身材好好啊嘿嘿嘿,应少正面*我!】
【好漂亮的?胸肌,好漂亮的?人鱼线,好色,孟哥的?身材好好斯哈~】
【不是,你俩……你俩别生我手机里啊(色色)(惊恐)……】
【不是,你俩都这样?了,还只是朋友???拍完不得找个酒店趁热干个真的??】
【他们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演得这么好,所以肯定?是真做了(推墨镜)】
【众所周知,视频不可能造假,所以肯定?是真做!】
【我是那张床,我作证真的?做了。小河的?水多得差点淹死我,孟哥猛得我差点塌了。】
【毕竟是小河,当然水多。】
【我一进评论区就被?满地的?裤子?绊了一跤……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啊喂!】
……
庄亦河看得口干,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群里小喇叭江晗还在继续叭叭做报告。
因为庄亦河和孟骄拍的?《诡色》剧情?短视频大火,加上两人在盛典上唱歌的?爆火视频,【骄阳照清河】cp在网络上一时风头无两,两人的?cp超话和话题直接超越了娱乐圈大热cp,登顶第一,超话里面同人文、同人图和同人剪辑层出不穷。cp热度爆棚的?同时,也?带动?了两人个人号的?粉丝量增加,【西瓜大王剧场】的?粉丝量也?在急速增加中。
现在网络热度最大的?就是【骄阳照清河】和被?爆大瓜的?那几?个情?侣男男主播,一边是大爆特爆,一边是摧枯拉朽的?塌房,热度和流量是分庭抗礼,“各自为王”,有缺德网友开玩笑——“有人起高楼,有人楼塌了”,“果然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楼下的?会客厅里,罗利把一个u盘和几?打资料放在孟骄旁边的?桌子?上,说:“Boss,这就是目前能搜集到的?所有宁家人及其相关人的?详细资料,您看还需要补充什么?”
孟骄随手拿过一叠资料,恰好拿到宁遥的?,他翻了翻,就翻到了宁遥某个前男友的?履历,脸色顿时有点黑。
他眸色阴沉地放回去,又拿了一册,是宁遥表舅的?资料。
罗利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沉静,但心里有点没?底。
孟骄几?个月前就让罗利去查宁家本家连同旁系三代所有人的?资料,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金钱、精力查了很久,事?无巨细,连宁遥某个表姐早上起来吃了什么都给写上去了。
原本按照罗利的?能力,再?加上很久之?前他就查过宁家人的?基本资料,其实理论上来说,他不应该这么没?底,但因为孟骄的?要求实在太?变态了,和他前BOSS有得一拼的?变态,所以他有点悬着心。
他前BOSS查宁遥,要求查到和宁遥某个前男友家养的?公?狗//交//配的?母狗是什么品种,叫什么,而孟骄要求查到宁遥的?某个远方表弟小学某个期中考考了多少分。
想想,还是孟骄更有病一点。毕竟前BOSS只针对宁遥及其前男友们,而孟骄是针对整个姓宁的?大家族。
第68章 第 68 章
蒋佑感觉气氛有些冷, 他不动声色,时不时观察一下坐在旁边的罗利。
蒋佑看过罗利的资料,虽然罗利大学之?前的履历一片空白, 但大学之?后的履历十分精彩厉害,仅仅是各大项目获奖记录就写了?好几页, 看得蒋佑一个世界顶尖商学院的金融和?商管双硕士都自愧不如?。
而里面?, 罗利最耀眼的经历, 就是跟在传说中的那个金融皇帝易缙身边, 在金融界横征暴敛……不是, 大杀四方。
这?样牛的人, 居然甘愿做一个十八岁青年的特助, 不管是谁,都会惊掉下巴。
并且现在这?个特助还在这?个青年面?前大气不敢喘。
蒋佑不知?道的是, 正因为罗利跟着易缙无比辉煌,大杀特杀过, 所以当易缙死后, 他以前有多?辉煌, 麻烦就有多?大。
易缙留下来的财富不计其数, 如?同一座雄伟辉煌的金山, 吸引着无数贪婪的人前仆后继想要争抢吃进肚子?里, 其中有一些显性财富——例如?一些未来得及进行的项目, 也有隐形财富——例如?他的笔记, 他亲手做过的ppt,甚至他的草稿纸。这?些东西只要漏出来一点点, 就够那些凶恶鬣狗吃得脑满肠肥, 大腹便便。
而易缙的财富会在哪里?所有人都想当然是在易缙的特助罗利那里——连易缙的父母都这?么认为,说句不大好的形容, 如?果易缙是皇帝,罗利就是离皇帝最近,最了?解皇帝所有东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帮皇帝拿着传国?玉玺的总管太?监。
所以那些人不找罗利找谁?也因此,罗利不可避免地被密密麻麻的贪婪苍蝇团团包围。
想要易缙财富的人也就罢了?,最可怕的还有易缙的仇人。
易缙一辈子?冷血无情,不择手段,明里暗里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压得其他人抬不起头?来,得罪了?无数的人。
那些人在易缙活着的时候,伏低做小,柔顺得像是小白兔,等易缙一死,个个就化身为恶鬼,红着眼睛朝他的副手罗利扑咬了?过来。
以前是父债子?还,现在是老板债副手还。
当然,罗利能跟在易缙身边工作?这?么多?年,拥有的人脉资源和?能力?也不是谁都能动的,但是……怎么说,易缙财富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及易缙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太?招人恨了?。
这?让罗利即便躲在东欧的某个无名?小岛上,也每天睡不安稳,生怕哪天醒来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威胁要易缙的东西,或者让他偿命。
所以,当罗利一个极其隐秘的邮箱突然收到一封来自遥远东方大国?的邮件时,他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起初罗利很警惕,还给设置了?路径,拒绝接受陌生邮件。
但来自同一个人的邮件还是每天变着法给他发送过来。
终于?有一天,罗利忍不住,打开了?邮件,看见了?里面?的内容,滞了?几秒后,给气笑了?。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邀请他去华国?当他的助理,excuse me?在搞笑吗?
然后这?个年轻人说,他是易缙在华国?秘密收的徒弟。
罗利哪里会相信这?个鬼话,只当是在恶作?剧,根本懒得理他。后来,孟骄又给他发了?几份当前北美股票市场的分析报告,以及指出他最近投资的某个项目隐藏着的漏洞风险。
他跟了?易缙这?么多?年,分析投资风险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本以为这?次肯定是稳赚不赔,但孟骄指出来后,他才发现这?个项目确实?像孟骄所说的有风险。
之?后他及时撤出了?资金,不久后,那个项目果然就出了?重大问题。
那次事件把他后怕出了?一身冷汗,也让他开始对孟骄有了?几分好奇,和?几分相信。
再想想,他的这?个邮箱确实?只有易缙知?道,他就更相信孟骄的说法了?。
后来他就开始和?孟骄接触,不知?不觉间还帮孟骄做了?点事,等到他成为孟骄的助理后的某一天晚上,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惊醒,他当时为什么答应了?孟骄,孟骄什么时候给他洗了?脑。
听说神秘东方大国?有一种古老可怕的秘术——把黄纸烧成灰,撒进水里,让人喝了?,那个人就会变得言听计从。
孟骄该不会给他喝了?符水吧。
这?个年轻人竟然和?他的前boss一样恐怖如?斯!
但合同签了?,他想反悔也已?经迟了?。
况且,东方大国?这?么大,他改了?名?换了?姓,换了?发色,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哪。他现在睡得都比以前香了?。
再说,孟骄和他前老板一样大方,给得多?,教得多?,脾气也一样,甚至行为举止都……这?不能往深里想,想多?了?的话,罗利会幻视孟骄就是前老板。
想多?了?,他就会做一些灵异恐怖的梦,比如?前老板做鬼还不放过他,借尸还魂还要来奴役他云云。
不过还好,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朝气蓬勃的十八岁,没前老板那样冷冰冰,阴沉沉。
但青年眉眼一沉,莫名?的上位者强大气场压下来,罗利还是不自觉地心里打鼓。
蒋佑哪里知?道罗利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只觉得孟骄能找到这?样的人做助理,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了?。
孟骄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份看,看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神色冷了?些,冷嗤:“这?个卫游竟然是宁睿的私生子?。”
“是的。最近宁睿刚把他给认了?回来,并且在宁家家宴上宣布了?这?件事。”罗利说,“很多?人都猜想,是因为宁遥死了?,宁睿没了?继承人,所以才把卫游认回去。卫游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宁睿的继承人了?。现在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这?个卫总。”
孟骄指腹轻轻捻着腕上的佛珠,神色晦涩,沉默了?半晌,他问:“最近宁睿的状况怎么样?”
“听说他很久没去公司了?,最近一次去公司,就是在董事会上,任命卫游为睿宁科技亚太?区总裁。小道消息说,自从那次爆炸后,宁睿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而且因为宁遥的死,他伤心过度——”
孟骄突然把手里的资料扔回堆叠的纸质资料上,声音不大,但让罗利心里骤然紧了?紧。
“我不要小道消息,也不要听说。”孟骄说。
“是。”罗利立刻说,“我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嗯。”
罗利悄然松了?一口气。
“你呢。”孟骄看向蒋佑,“我让你招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蒋佑坐直,开始给孟骄汇报最近招聘公司职员的情况。
汇报完后,眼睛一瞪,他不是合伙人吗,为什么他要向孟骄像下属一样汇报啊!
孟骄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手机在看,一边听汇报,一边在手机上忙着什么。
“继续。”孟骄支着额,淡淡道。
蒋佑继续,又把这?个月的财务说了?一下,还有最近他们打算投的两个项目情况。
蒋佑和?罗利都以为孟骄是在工作?,殊不知?,孟骄正在【骄阳照清河】的超话狂收图。
他把他和?庄亦河的同框图,以及庄亦河的单人图全收了?,接着又去收同人图,接着收藏同人文,一顿操作?有条不紊,一张图一篇文不落。
收着收着,孟骄突然想起他以前用摄像头?拍的宁遥的所有录像,因为他在房子?里都装满了?摄像头?,所以宁遥的录像很多?,不仅如?此,他和?宁遥在房子?里到处做恨的录像也有很多?,且清晰可见。
可惜,当时宁遥送他入狱,他恨死宁遥了?,在入狱之?前就把关?于?宁遥的录像全删了?。
孟骄突然遗憾地啧了?一声,把蒋佑和?罗利都给惊吓到了?。
蒋佑:“怎、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
“没事。你继续。”
两个小时后,三人从会客厅出来,罗利抬眸,就瞧见不远处大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从罗利的角度,只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侧面?。
男人姿态懒散,长腿曲着,怀里抱着抱枕,手里拿着遥控器摁着,罗利首先看见的是他细白的脖颈,他的皮肤很白,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莹莹的玉白。
男人有些清瘦,看着有些薄,肩脊的骨骼凸起的线条流畅漂亮,他的睫毛浓密且长,颤动的时候像是扑闪的蝶翼。
虽然只是随意坐着,也无法让人忽略男人身上独特的气质,清冷、矜贵,又带着一些淡淡的厌世疏离。
罗利瞳孔震颤,并不是因为男人太?过惊艳,而是他怀疑他见鬼了?。
一句“宁先生”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还没说出口,那个男人就转脸看了?过来,琥铂色的眸子?剔透明亮,瞧见某个人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罗利的心跳平稳下来,宁先生是不可能这?么笑的,他看见boss后,只会皮笑肉不笑,仿佛戴着诡异华丽的艺伎面?具。
虽然此时罗利的boss并不是那个姓易的,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仔细看,面?前的男人相比宁先生来说,更年轻,更柔和?,也更鲜活生动,笑起来仿佛浸饱了?水的蜜桃,甜滋滋的。
宁先生虽然也漂亮得很,但没有一丝活气,更像是一尊死气沉沉的绝美艺术品。
蒋佑惊讶地看了?看孟骄和?庄亦河,低声问:“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都同居了?!
孟骄淡淡说:“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不代表未来不是。”
蒋佑黑人问号,等等,他CPU烧了?。
庄亦河走过来,说:“谈完了??”
孟骄:“嗯。”
庄亦河朝其他两人伸手,说:“你们好。我是庄亦河,孟骄的租客兼同事。”
孟骄补充:“兼好朋友。”以及未来老婆。
罗利礼貌地跟他握手,一触即放,生怕旁边那个与前boss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男人,异曲同工之?妙地瞪他。
罗利同时也介绍自己:“您好庄先生,我是罗利,孟总的特助。”
庄亦河看见罗利的那一刻,心里就升起了?讶异,孟骄竟然敢雇佣他前世的助理。
他太?大胆了?,也不怕被罗利发现借尸还魂的事,然后被抓去做研究。
或者说,孟骄竟然能雇佣到他前世的助理。
罗利的能力?有多?强,庄亦河是知?道的,并且还知?道能力?越强的人,心里越傲气,不知?道孟骄用了?什么办法能把人给招来。
蒋佑没罗利那么多?九转八回的心思,但对庄亦河也挺好奇,一是蒋斌龙跟他说过庄亦河阴狠又变态的光荣事迹,二是对孟骄和?庄亦河的关?系有些惊讶。
蒋佑:“你好,我是蒋佑。”
“你是龙叔的儿子??”庄亦河扫了?他一眼,他见过蒋佑,之?前在太?阳花公司门口,有人开车来接孟骄,他和?孟骄一起坐在后座。
蒋佑:“嗯。闻名?不如?见面?,庄小哥看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饿了?吗?”孟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面?色不动道。
“嗯。”
庄亦河刚放开蒋佑的手,孟骄就偏身挤进两个人中间,面?向庄亦河问:“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你说都行不就是让我猜。”
“那你猜。”
“那我猜——”孟骄忽然转头?看向那两人,说,“你们要留下吃饭?”
“你们要留下吃饭?”跟“还不走,难道要我留你们吃饭”有什么区别?
两人识趣,连客气拉扯都没有,利落地告辞。
“都中午了?,你不留人家吃饭啊。”
“我没力?气给他们做饭吃。”
“那我们点外卖吧。”
“外卖猜得到你想吃什么?”
笑话,孟骄能让外卖抢了?他表现的机会?
庄亦河:“……”用得着外卖猜吗,他不得先点嘛。
“外卖不健康不营养。”孟骄开始卷袖子?,又把手里的佛串解下来缠在庄亦河的手腕上,“先帮我戴着。”
“哦。”
庄亦河摩挲着腕子?上的珠子?,上面?还残留着孟骄的温度,温热舒服,手感不错。
“吃青花椒烤鱼?”
庄亦河眼睛亮了?亮,点头?。
第69章 第 69 章
十二月下旬, 《别回头》的拍摄正式开启。庄亦河参与?了《别回头》的所有准备工作,等到正式开拍后,他反倒没?有天天盯着, 而是全权交给了许燎,只是时不时会去?剧组逛一逛, 看一看。
一周前, 他发给《三千流》剧组的试改编已经通过, 并且也和剧组见过面, 正式建立了合作的关系。
所以?现在庄亦河的时间全都用来《三千流》的改编, 以?及制作《别回头》的bgm以?及海报等琐碎的东西。
孟骄同时也很忙, 一是他的公司刚成立不久, 需要解决的事情还很多?。二是到了年底,也是各个项目报告、汇总和结算的时候。这些都足以?让孟骄忙得脚不沾地。
只有到晚上?, 两人才能在家里见上?一面。
孟骄忙公司,庄亦河忙剧组和改编, 庄婵忙初升高?, 三人难得在周五晚上?齐聚, 一起坐在沙发上?, 看着电视里正放着庄夏最喜欢的动画片, 神色倦怠, 眼里无光。
唯有庄夏在另一边兴奋地看着电视又唱又跳。
关璐从厨房走出来, 瞧见几个小的状态, 忍不住噗嗤笑了,说:“饭菜做好?了, 快来吃饭。”
倦怠的三人同时默契地转过头望向关璐, 眼里的光一点点亮起。
庄夏跳下沙发,穿了拖鞋, 欢呼:“吃饭啦!吃饭啦!”
关璐乐不可支,拉着庄夏去?洗手,庄婵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孟骄站起来,看着仍坐在沙发上?的庄亦河说:“还不起来?”
庄亦河伸出手,说:“拉我一下。”
孟骄把他拉起来,说:“吃饭都没?力气了?”
庄亦河:“你说生活这么苦,为什么我还要努力生活?”
孟骄被他这一句充满哲学?味道又消极的话给噎了噎,也没?说让他别做了的废话,而是道:“一会儿我给你按摩按摩?”
“吃完饭后,要开始你的怕黑脱敏治疗。你是不是又忘了。”庄亦河低声说。
“可以?停一天。”
“不可以?停。”庄亦河严肃道。
孟骄:“……好?吧。”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的事上?点心。”庄亦河无奈道,“每次都是我提醒你。”
孟骄垂眼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会儿,也没?说。
“有话就?说。”
“你对别人也这么好??”
“嗯?”
“你对你那些前男友们也这么上?心?”
“……”
“为什么不回答?”
“我要吃饭了。”
吃完饭,洗完澡后,十点,庄亦河敲开了孟骄的门。
孟骄房里有四种层次的灯,第一层是很亮的吸顶白炽灯,第二层是柔和橘黄光的吊灯,第三层是挂满房间的星星灯,第四层是床头的小夜灯。除此以?外,还挂了一些庄亦河制作的花灯,类型不一,有龙虾灯,兔子灯,绣球灯等,制作精美,白天黑夜都可以?当装饰。
而这些灯都可以?用同一个遥控器控制开关。
庄亦河走了进去?,像以?往一样?,先打开了孟骄房里的所有灯,原本?只开着吊灯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孟骄眯了眯眼睛,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庄亦河已经脱鞋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个个又开又关。
孟骄坐到他的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把吸顶灯、吊灯以?及花灯都关掉,说:“别玩了,眼睛要闪瞎了。”
“你现在好?勇哦。”庄亦河有点不爽他抢遥控器,把遥控器抢了回来,又打开了花灯,并且还摁开了花灯里的唱歌按钮。
龙虾灯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鸭子灯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兔子灯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怪兽灯唱着:“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
不同的儿歌在这个房间里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壳疼,孟骄说:“你好?幼稚。”
庄亦河嘁了一声,把声音调大,更吵了。
孟骄被他更幼稚的举动逗得更好?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庄亦河迅速把声音关掉,眼里带着震惊地看向孟骄,问:“你刚才没?说话吧?”
“说了。”孟骄说。
“说什么了。”
“我说你好?可爱啊。”
“……你没?事吧。”庄亦河朝他挪近了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热啊。
“今天你有两个小时十八分没回我的消息。我——”
“我说了我们可以通视频,是你自己不要。我要改剧本?,哪有时间给你回消息。”
“我很想你。”
庄亦河眨了眨眼,说:“你最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怎么总说这么诡异奇怪的话。”
“怎么,就?准你说骚话撩我,不准我说点实话。”孟骄淡定道。
“你不是说你要当正常人吗。”
“我说的话不正常?”
“你觉得你正常?”
“正常。”
庄亦河睁圆眼睛,孟骄注视着他。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庄亦河觉得孟骄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温柔深情。
莫名的失控感,让庄亦河不敢再和他继续危险的话题。
“我们开始吧。今天的安全词依旧是——”庄亦河收敛目光,保持镇定道。
孟骄:“’停下‘。”
庄亦河关掉花灯,只剩下星星灯和床头小灯。
孟骄说:“继续。”
庄亦河关掉床头小灯,房间顿时又暗了一个度,孟骄的呼吸微乱了起来,但?总体上?还能稳得住。
庄亦河:“你先缓缓,一会儿我就?要全部关掉了。”
孟骄:“今天到
第三章了。”
庄亦河:“我已经在酝酿了。”
孟骄:“酝酿什么?”
庄亦河:“酝酿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语调,能把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的故事里来。”
这个脱敏方法是庄亦河从一千零一夜故事里得到的灵感。
传说阿拉伯古代有一个暴君,他每天娶一个女子,第二天早上?就?要把新娘杀掉。后来有一个女孩为了阻止国王的残暴行径,主动提出做暴君的一夜王后。女孩和暴君结婚后,就?开始给暴君讲故事,每次行刑的时间到时,女孩也正讲到故事最精彩的地方,此时正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暴君就?会说:“过一天再杀吧。”后来一个故事一个故事讲下去?,暴君为了听故事,也一次次放过了女孩。这么一天天过去?,故事讲到了一千零一夜,暴君终于改掉了他残忍的做法,而那个女孩也成为了长久的王后。
庄亦河要做的,就?是在关上?灯,孟骄陷入黑暗后,开始给他讲故事,吸引他的注意力。
如果孟骄想把精彩的故事听下去?,那他就?得集中全部的精力听着,尽力忘记掉对黑暗的恐惧。
如果孟骄实在难受,就?会说出安全词“停下”,那么庄亦河就?会立刻把灯打开,同时故事讲述也会中断。
这样?长久训练脱敏下去?,孟骄会渐渐延长对黑暗的容忍时间,如果庄亦河的故事够精彩,或许最后孟骄会期待起黑暗的来临也说不定。
脱敏训练开始前,孟骄也曾把这种方法跟自己的心理治疗师说过,心理医生表示可行,但?也嘱咐过每一次进行脱敏治疗时,要温和谨慎,最后心理医生需要孟骄把每一次脱敏感受事无巨细告诉他,心理医生会借此监测孟骄的心理变化和治疗效果。
“你准备好?了吗?”庄亦河的手指放在星星灯的开关按钮上?。
“准备好?了。”孟骄深吸了一口气。
庄亦河摁灭星星灯的动作无声,但?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孟骄已经开始了呼吸困难的生理反应。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便可以?成为造物主。《造物主》
第三章,草履虫的欢乐世界。”
庄亦河干净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精彩的故事内容。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孟骄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明显,他将?四肢缩了起来,双手埋着脸,庄亦河的声音明明很近,他却感觉那声音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但?孟骄真的期待了很久的《草履虫的欢乐世界》,他努力地想要去?辨别声音,吸收那声音带来的信息,尽量地把那些信息在脑子里转化成情节,然后再沉浸到故事里。
可他很努力很努力,也抵挡不住生理上?的反应,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单细胞生物的世界开始被地下室的蛇虫鼠蚁替换,父母的冷漠责骂,痛苦且没?有自尊的惩戒,姐姐从高?楼一跃而下,炸开的血液和脑浆,还有疯狂麻木的生活……
孟骄突然回到了十岁的时候,姐姐带着他离家出走,两个小孩在下着雪的冬日里走了一个小时,就?被抓了回去?。后来的那一个月,孟骄和易姝每天要跪着重复认错和检讨,只能吃狗盆里剩下的东西,住在全是蛇鼠虫蚁的地下室,直到易姝发烧感染住进了医院,那场可怕的惩罚才停下。
他再一次跪在冷血漠然的贵妇人面前,恐惧又麻木地磕头,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认错,绝望窒息的感觉浸没?他的全身,他过敏般喘着气,几乎作呕。
有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孟骄恍惚地被什么人拉了起来,那个人在念着什么,声音远远近近,企图把什么东西念进他的脑海里。
但?那种熟悉温暖的感觉很快被孟骄识别为爬在他身上?的蛇和老?鼠,他惊恐地要把那种东西赶开,更用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庄亦河顿了一下,收回自己被打疼的手,仍旧不停地讲着故事。
孟骄时而清醒,能听见庄亦河的故事;时而回到那肮脏不堪的过去?,哮喘般的呼吸如同生锈的风箱,喑哑艰涩,他的冷汗越流越多?,庄亦河感觉到他的状态十分不对,但?不确定要不要停,因为孟骄还没?说出安全词。
忽然,孟骄猛地激灵,痛苦地哀叫了起来。
“光,光。停下,停下。”
庄亦河立刻摁了开关,霎时间,床头小灯,星星灯,吸顶灯,吊灯,花灯一一打开,房间里迅速亮如白昼。
孟骄被刺眼的光笼罩了半分钟,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四分半钟。有进步。”庄亦河看了一眼计时器。
上?回坚持到四分钟就?开灯了,这次还多?坚持了三十秒。
孟骄仰头靠在墙上?,喘着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好?吗?”庄亦河问。
孟骄看向他,静默了片刻,忽然把人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庄亦河没?有挣扎,任凭孟骄疯狂地在他身上?吸气,因为每回都这样?。
但?几秒钟后,庄亦河发现这回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孟骄在舔舐亲吻着他的脖颈皮肤。
细麻的电流从孟骄亲吻的地方播散开来,庄亦河半个身子又酥又麻,他愕然道:“孟骄,你干什么?”
孟骄似乎被他这一声质问给镇住了,动作停滞,半晌没?说话。
第70章 第 70 章
孟骄不亲了, 而是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不动了。
仿佛在装死。
但只要庄亦河动一下,抱着他的手臂就会加紧几分, 不给他丝毫挣脱的机会。
“解释。”庄亦河说。
过了一会儿,孟骄说:“应激反应。”
“以前没?有?这个反应。”庄亦河奇怪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的沐浴液味道很明显。”
“不觉得。”庄亦河闻了闻自?己。
孟骄狗一样用鼻子在他脖颈嗅, 说:“你好香。”
“你好变态。”
“……”
孟骄喉结动了动, 唇瓣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皮肤。
“做吗?”庄亦河问。
孟骄滞了一下, 说:“不做。”
“不做就别乱蹭。我要有?反应, 你负责?”
“你还没?回答我今天的问题。”孟骄忽然跳到另一个话题。
“什么?”
“你对你那些前男友们?也这么上心吗?”
“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别问。”
孟骄箍紧他的腰, 埋在他肩颈上的脸蹭了蹭, 发出一声?类似小狗的嘤咛声?。
庄亦河以为自?己幻听了, 孟骄怎么会发出这么娇弱委屈的声?音,他竖起耳朵, 企图再仔细听听,结果孟骄却没?再发声?。
“我想知?道, 我和他们?在你心里是不是一样的。”孟骄低声?说。
孟骄的声?音很平静, 但庄亦河听着却心脏缩了缩, 有?点酸涩的感觉。
“当然不一样。”庄亦河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撒谎。
何止不一样, 是特殊, 独一无二的特殊。
“哪里不一样。”孟骄的心不上不下地吊着, 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庄亦河可能给不了。
“废话, 那是前男友,我俩是好朋友。”庄亦河说。
果然。孟骄感觉自?己的玻璃心都碎了一地, 他没?听出庄亦河话里的阴阳怪气, 自?顾自?地沉默emo。
庄亦河觉得牙根发酸,咬了咬牙, 说:“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孟骄默默接收了一张来自?庄亦河的好人卡,刚刚经?历一场脱敏训练的他好像分外脆弱,他放开庄亦河,直起身,眼睫微敛,注视着怀里的青年。
庄亦河转头看他,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对你好过。”孟骄说。
庄亦河迎着孟骄疑似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那句“我也是”。
虽然庄亦河平时骚话百出,但那都是半真半假,带着挑逗意味,夹杂着插科打诨的,如?果要让他说出这种类似剖析心迹的话,他的尴尬癌会爆炸。
“我只给一个人做过灯,织过围巾。”庄亦河偏过视线说。
“但你会把遗产留给你心爱的祝青竹,可怕得很。”孟骄冷笑?。
庄亦河恼了,说:“你是不是有?病,想吵架?”
孟骄面无表情?。
“我并没?有?把遗产留给他,我捐给公益组织了。”
孟骄垂着睫毛,亮堂的灯光下,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可怜。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庄亦河故意道。
孟骄仍旧沉默。
孟骄连这个都不反驳,庄亦河觉得他今晚古怪极了,不,或者说他这段时间?就很古怪。
“孟骄,你这是过界了吧。”庄亦河带着微微怒意道。
“我好累。”孟骄说。
庄亦河正在膨胀的气球,倏然被针扎了一般,迅速泄了气。
“累的话,你就休息吧。”庄亦河说。
他不应该和一个刚刚发过病的病人太过计较。庄亦河在心里宽慰自?己。
庄亦河正要起身,孟骄突然说:“什么好朋友,你不是想跟我做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你说要做好朋友的?”庄亦河忍无可忍怒道。
孟骄看着他:“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庄亦河被他疑似哀怨的眼神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孟骄,你到底怎么了?别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你谈过这么多次恋爱,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谈过的人里面没?你这种类型的!”
“算了。”
“……你这样真的很恐怖。”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孟骄说。
庄亦河站起身看着他,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了视线离开。
*
“这个网络视听晚会在圈里挺重要的,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出席,流量也很大,如?果你去的话可以给我们?的短剧多宣传宣传。”谢惠说。
“好。孟骄最近太忙了,没?空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陪你去。”
“不用了,您家里人不是生病了吗,您好好照顾家人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吗。我让江晗陪你。”
“江晗还要帮我盯着剧组。没什么好怕的。您放心吧。”
谢惠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说:“行。那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庄亦河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画几秒,拿起画笔继续画。
一个小时后,孟骄敲门进来。
庄亦河把面前的画用布挡上。
“在画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别回头》的海报,血腥恐怖风格,你确定你要看?”庄亦河作?势要掀遮挡布。
“那就不用了。”孟骄拒绝道。
“有?事?”庄亦河问。
“那个网络视听晚会……”
“我和谢姐说了,你没?空去,我一个人去。”
孟骄眉头微蹙,说:“我可以去。”
“怎么,你半夜十一点回来再赶去吗?”
孟骄:“……我只是这几天比较忙。”
“我猜你那天也挺忙的。就别管这个了。”
“你一个人能去?”
“我离了你就不能独立行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自?从脱敏那天晚上过后,两人各忙各的,从早忙到晚上,见了面说的话也少了,即便孟骄去庄亦河的房间?陪睡,两人也不怎么说话,跟冷战似的。
“不是这个意思就不用多说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庄亦河说:“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画画了。”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
孟骄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走,几次欲言又止。
“别这样。”孟骄无声?叹气道。
“别怎样。”
“我不想跟你冷战。”
“我们?冷战了吗。”
孟骄默了默,说:“你别和我生气。”
“是你和我生气,还是我和你生气。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很莫名?其妙,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哪有?不理你。”
“你昨天跟我说了几句话?”
孟骄愣了一下。
“六句话。早上好。我先走了。中午很忙,不回去了,我给你点外卖。多吃点。早点睡。晚安。”
“前天呢?早上好。我先走了。我中午不回去了,我给你点了外卖。我晚上要加班,可能要晚点。对不起我回来迟了。哦,你已经?睡了,晚安。也是六句话。”
“大前天……”
“庄亦河,你为什么要数我跟你说了几句话。”
“因为我记忆力超绝。”
孟骄:“……”
孟骄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怪圈,时而有?种冲动要向庄亦河告白?,追求庄亦河,让他做他的男朋友,但又害怕庄亦河不答应。如?果庄亦河答应,又怕自?己沦落到他以前男朋友那样被抛弃的后果。
时而又生出一种偏执,就算庄亦河和他谈恋爱后,想抛弃他,他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会把庄亦河紧紧拴在身边,囚禁也好,锁住也好,总之绝不能让庄亦河离开他。可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他就违背了想做正常人的目标。
时而觉得现在只做朋友也挺好,默默地爱他,只要庄亦河在自?己身边不离开就好。但这样,他就不能碰庄亦河,这会让他无比痛苦。
时而又要斤斤计较自?己在庄亦河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纠结庄亦河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否对他也有?一点点喜欢。
他每天处于?这种怪圈中,难以自?拔。每当他面对庄亦河的时候,心里就有?万千复杂滋味,并且他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对庄亦河真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
所以在他还没?处理好自?己的心绪想法之前,他只能尽可能地远离庄亦河。
“你以前也会记别人跟你说了几句话吗?”孟骄问。
庄亦河顿时火起,说:“你阴阳怪气什么,我没?病,有?病的是你。”
孟骄愕然,说:“我没?说你有?病,我没?阴阳怪气。”
“你生什么气,能不能直说,冷嘲热讽有?意思吗?”
“我没?冷嘲热讽。”
“敢说不敢认?”
“我说了我没?有?。”
“不能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孟骄蹙眉,说:“是你不好好说话。”
庄亦河咬着牙,突然拉开了遮挡布,血腥的画面直冲孟骄的眼球,他闭了闭眼,喉咙涌出恶心的感觉。
孟骄的脸色有?些泛白?,庄亦河瞪了他几秒,又把遮挡布给盖上了。
庄亦河起身要走,说:“你不走我走。”
孟骄赶忙拉住他,庄亦河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
“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而然地把他忘了。庄亦河这么想着,越想越气,甩他的手,说:“你给我滚。”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孟骄皱眉无奈道。
孟骄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庄亦河笑?了一下,突然抓着他的胳膊,来了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摔完人,庄亦河就打开了画室的门,又“砰”地一下关掉,而还躺在地上的孟骄还是懵的。
孟骄迅速爬了起来,跑到庄亦河的房门口敲门。
“庄亦河,开门!庄亦河,开门,你给我开门!”
孟骄敲了半天,庄亦河的房门都稳如?泰山,孟骄退后两步,抬起腿正想把门踹开,隔壁的书房门就开了。
庄亦河从书房出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说:“如?果是其他人吵架,上/床狠狠打一炮,什么气都能消了。但我觉得我和你,很有?必要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