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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故爱》文/袖刀

    2024.07.26.vb@亲爱的袖刀

    文学城首发,盗文必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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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渴慕,万古不磨,永不霉烂。就算理性克制,也杀不死爱的感觉。——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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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地京北市国际机场时,舱外已是烟霭沉沉的薄暮晚景。

    折腾到夜幕吞没天际最后一抹日色,季思谙终于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

    华灯初上的京北市,犹如一座不夜城。

    听闻附近的京北体育馆,今夜将举行两年一度的京北电影节金梦奖颁奖典礼。那方天际,被辉煌的霓虹映得透白。

    [我到了,来个地址。]

    季思谙迎着燥热的晚风朝外走,低头给林素发消息。

    林素许是很忙,几分钟后才回了电话过来。

    “啊啊啊对不起谙谙!你大老远回来我应该去接你的,但我实在是走不开,呜呜。”林素哭诉着,语气里满满的歉疚。

    季思谙朝透白那片天空看了一眼,挽唇一笑,语气很平和:“我知道的,没事,你别太在意。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素在手机里狠狠“吧唧”她两口,匆匆道:“那我给你发定位,你先过来!我约的化妆师到了,得先去‘大改造’了!”

    季思谙被她那句“大改造”逗笑,嗓音淡淡地“嗯”了一声,等她挂断电话。

    林素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编剧,今晚的电影节颁奖典礼,她必然是要参加的。此时距离颁奖典礼开幕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在主办方提供的酒店,着急忙慌地做着一系列准备工作。

    挂断电话后,林素便把定位发给了季思谙,让她自己打车过去。

    车费她给报销。

    林素:[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楼接你。酒店这边安保很严,你应该进不来。]

    季思谙回了句“好”,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定位的酒店报给了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一听酒店名,便打开了话匣子:“小姑娘也是去看大明星的吧,听说今晚锦臣酒店被包场了,住了好多大明星呢!”

    季思谙低头把刚办的电话卡插进空着的卡槽,头也没抬,“是呢。”

    司机好心提醒:“那边人可多了,挤得很,出动了好多警察维持秩序。小姑娘,你这样带着行李过去,怕是挤不过他们的,当心别受伤了。”

    季思谙莞尔,“谢谢师傅提醒,我会注意的。”

    实际上,锦臣酒店那边的情况,比司机师傅说的还要严重些。

    酒店正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而且季思谙运气不好,和某位明星撞了时间,几乎同时抵达酒店。她下车时,对方的粉丝和媒体已经把酒店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只依稀看见清一色黑衣服的保镖筑成人墙,一路护着那人步上酒店高高的台阶。

    季思谙在马路对面下的车,拿了行李,带上了车尾箱。

    她给林素打了个电话,对不远处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全然不感兴趣。仿佛被面前的柏油路,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对面人群齐声喊起了应援口号:

    “霍煜霍煜!才华横溢!文能华清!武能影帝!”

    紧接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地表白声:

    “霍煜我爱你!老公我爱你!”

    “霍影帝,求娶求娶!”

    “啊啊啊啊!霍煜对我笑了!”

    “……”

    林素尚未接通电话。

    “霍煜”这个名字,像一根骨钉,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季思谙心里。

    两个世界的屏障被打破,举着手机的季思谙僵愣原地,视线终于朝街对面落去。

    因为隔得远,天色暗,季思谙只捕捉到台阶上站定的那道挺拔身影。

    酒店门前的灯光扑簌落在男人身上,他正接受记者的采访。

    季思谙看不清也听不清,思绪飘得很远,直至贴在耳畔的手机里传出林素的声音,“谙谙你到了是吗,在哪个位置,我下去接你!”

    季思谙微微张嘴,视线轻颤,从那人身上收回,呼吸有些不稳,“……我在街对面。”

    林素:“微信共享位置吧,我这就下去了。”

    “好。”季思谙艰难应声。

    电话挂断后,她和林素发起了位置共享。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季思谙拉着行李箱,先从人行道过了马路。

    酒店门口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了,她尽量不去辨别那个名字,快步绕过外围的人墙。

    随着地图上两个红点越来越近,季思谙听见了林素的声音。

    “谙谙!”欣喜的女声,顷刻便被旁边的声潮淹没。

    但季思谙已经看见了林素,举起手冲她挥了挥。

    两人只隔了十几步远,碰面的位置已经距离人群极近。

    因着季思谙故意绕道,她俩此刻位于一片还算空旷的地段。路灯安静落下冷白的光,季思谙抬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站在高高台阶上和媒体周旋的男人,也依稀能听见他的声音。

    但她刻意不看不听,注意力集中在林素身上。

    林素似乎还没做完妆造,脑袋上顶着两个卷筒。为了不被人认出来,特意戴了个口罩。

    她一上来便给了季思谙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很是激动:“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走吧,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等颁奖典礼结束,带你和叶导一起吃个饭。”

    季思谙点头,由她挽着胳膊。

    林素另一手帮她拎包,打算带着季思谙从酒店侧门走。

    但她的注意力却被正门那边众星拱月的男人分了去,“我说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霍影帝啊!”

    脚步停了一下,林素扯了扯季思谙的衣角,“你看那边正接受采访的那个。他就是时下国内最当红的男人,霍煜,霍大影帝!”

    季思谙身形一僵。

    林素的声音还在耳边,“你知道他有多牛吗?才27岁!已经是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了!而且口碑和流量兼具,这在圈子里可是超级难得的!”

    “要是他能出演你这个剧本的男主角就好了,包火的!”

    “……”

    季思谙就这么被动地听完了霍煜这些年来的辉煌事迹。

    十九岁出道,二十五岁便破了记录,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人气高开疯走,火遍国内外。

    ……

    末了,林素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偏头朝季思谙看来:“不对啊谙谙,你应该认识霍煜吧,他高中那会儿参加过一个真人秀节目,在春雨镇好像呆过一年?”

    “可惜那年我被接回了家里,不然现在也能对外吹牛,说霍影帝是我同窗!”

    林素话落,终于察觉到季思谙的神色有些不对。

    她似乎,自始至终没有朝酒店正门那边看一眼,像是刻意避着什么。

    “谙谙?”林素声音柔和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思谙如梦初醒,摇头,“没有,我没事。”

    林素狐疑地看了她一阵,又朝不远处的男人望去,“你和霍煜应该当过同窗吧,你不记得他吗?”

    季思谙从小长在春雨镇,高考后才被她的亲生父母找回,带去了国外。

    算一算时间,霍煜去春雨镇那一年,正是高三那年。

    不出意外,他和季思谙应该是同班过的。再不济,也是同年级的校友才是。

    季思谙怎么对霍煜这号人物一点反应也没有?

    季思谙心里那颗骨钉,似又被人狠狠推进一分。

    她神色有些难看,恍惚间,想起了九年前那个潮湿的夏夜……

    白衣尽湿的少年,红着眼眶,恶狠狠控诉她,“季思谙,你真行!把老子当狗玩儿?”

    ……

    那副咬牙切齿的语气,至今记忆犹新。

    “不记得。”季思谙敛了思绪,平和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林素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那么好看一男的,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随后,她又可惜地叹了口气,“看来你和我一样,没有抱大腿的命,唉。”

    “我们走吧,你还得做妆造不是吗。”季思谙反握住了她的胳膊催促,不想在此停留下去。

    林素本还想再看看霍煜那边的采访。

    经季思谙一提醒,她才想起造型师还在房间里等她,顿时收起了看戏的心思,“走走走,我卷筒该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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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锦臣酒店门口,被记者轮番提问的霍煜有些腻烦。

    旁边的经纪人颇有眼力见,上前挡下了怼上来的长枪短炮:“各位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们霍影帝还得换衣服做妆造,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好吧。”

    身穿黑色亮片衬衫的男人后退了半步,两手插兜,视线朝远处无人的空处随意一落。

    恰好看见路灯下,一抹熟悉的倩影背过身离去。

    霍煜僵住,心脏骤停,四周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逐渐听不清。

    他心中海沸山摇……

    仿佛九年前断了的风筝线,此刻又被人狠狠抓住。

    ……

    良久,经纪人和记者交涉完,凑到他跟前:“煜哥,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咱们就撤了。”

    霍煜始终侧着脸,看着某处,眸光幽沉晦暗。

    经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煜哥?”

    男人回神,心中仍旧惊诧,质疑。

    朝经纪人看了一眼,又迫不及待地再去寻那道身影,反复确认……

    胸腔内,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说什么,却始终如鲠在喉。

    就在此时,记者凑近,向他提了最后一个问题,“霍影帝,听说您早年参加《交换人生》时,喜欢过当地的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您一直没交女朋友,是否心里还惦念着那位‘白月光’呢?”

    这个问题一出,现场蓦地安静下来。

    连经纪人都呆住了,这问题和预设的不一样啊!

    霍煜出道以来,几乎没有黑料,也没有过任何绯闻。

    知道他年少时曾有过一个素人白月光的人少之又少!这提问的记者谁家的,诚心想搞事情啊?!

    “霍影帝?”记者察觉到了男人的心不在焉。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条道上路灯寂寥,空无一人。

    霍煜看的那人,已消失在转角,没入夜色。

    他彻底回了神。

    回味起刚才记者的提问,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少女寒凉刺骨的声音——“霍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

    钻心刺骨的绵密疼意,令他无法呼吸。

    久远的钝痛感,依然清晰刻骨。结痂处,突然被撕得鲜血淋漓。

    “嗤——”

    忽而,男人笑了一声,轻飘飘扫了那记者一眼,轻讽的语气:“什么白月光,有这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