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比绿茶还茶

    ◎绿茶中的战斗机◎

    考虑到要防水抗风, 节目组提供的帐篷是那种金字塔形状的,外观上有点像印第安式毡房。

    用来固定的地钉很深,有半臂长。钢架也很结实, 帐篷布的材质是那种有特殊涂层的牛津布。

    这种帐篷厚重,不比便携式的来得美观, 但安全性高, 实用性强。

    在这样的条件下, 搭建起来的帐篷, 虽说节目组指定是双人一顶,但依冯潇看完全够住4个人,要是挤一挤, 6个人也不是问题。

    或许是出于想让这群没怎么吃过苦的明星住得宽敞些贴心,又或许是预料到了分帐篷时可能发生摩擦能给节目带来的话题度。总之, 6个人给了4顶帐篷。要是再大方些一人给一顶, 也不至于有这么些麻烦事儿。

    男女嘉宾所在区域的帐篷稍微隔了一段距离,两边各自上手。

    女嘉宾这边有冯潇, 男嘉宾那边有热爱徒步野游的高朗,搭建起来倒是都没什么问题。

    男嘉宾那边本来还想着发扬一下风格,快速搭好了再腾出手去帮帮女嘉宾,结果快要完成时高朗抬眼一看, 女嘉宾区域的工程也已经在开始进行收尾。

    他和站在不远处的陈德嘉感慨:“有冯潇在,好像我们这些男士都没什么用武之地。找食物养家不行, 烧火做饭不行,好不容易有些体力活想展现下优势吧,人也能自己搞定, 不需要。”

    还藏了一句在心里没说:现在的女明星太卷了, 让他们这些男的没活路啊!

    陈德嘉正在忙活着将帐篷门帘撑起来当屋檐, 对高朗的话他深有同感,不过他站的角度好像有些不一样:“你才想明白呢?冯潇本来就很能干。”那语气里还透着一股自己比其他人先悟出这个道理时漫不经心的得意。

    高朗无语,赞同就赞同吧,你说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发现自己没什么用有那么值得骄傲得意的嘛?还是你已经自动带入把自己当成和冯潇一国的了?

    那边陈德嘉顺着他的话题自顾自往下聊:“而且她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回味般地咂咂嘴,然后又生出些失落,想起来今天不是冯潇做饭。

    当然,这些话不能当着镜头说出来。只希望陆晶晶的厨艺有她自己说的那样精湛。

    不过他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以前同学聚会,也有些女同学想要表现自己的贤惠和多才多艺,争相表示自己是资深吃货,厨房能手。然而等到一上手就知道斤两了。

    他看陆晶晶之前申请做饭时的表情简直和他的女同学们当年一模一样……

    啊,说起来,潇潇真是与众不同,从来不标榜自己,有事却是直接上。

    嗯,很是幸运她看不上他们这群男的干的活儿。不然他可没福气体验到她的手艺。

    这么想着,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不停歇。

    草地潮湿,不可能直接就那么睡,他们把防潮垫铺将帐篷里的地面都铺满,然后用充气泵给气垫床充气。刚将两张床都充好气,准备搬进帐篷里进去,就听女嘉宾那边起了争执。

    高朗先声夺人,一边大声问询着:“怎么了怎么了”,一边往那边过去,将争锋相对的陆晶晶和朱彤分开了些。

    “干什么就吵起来了?”

    朱彤不承认是在吵架:“我只是和她理论事实。”

    陈德嘉慢了一步,过来后凑到冯潇身边,悄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耳朵痒痒的,冯潇退开半步,她朝狗子招手,示意他蹲低一些。在他照做之后,她一脸严肃,目视前方,用气声说:“我也不知道。”学他之前的那股皮劲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狗子挠挠耳朵,吐槽她:“你报复心好重哦。”

    被冯潇瞪了一眼。陈德嘉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半步看着。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听高朗调解这场闹剧。

    在朱彤和陆晶晶的分辨声中,冯潇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大概就是在搭帐篷的过程中,陆晶晶先是发扬风格主动让朱彤这位前辈住那间单人帐篷,朱彤其实无所谓,说可以。

    没过多久,陆晶晶又问朱彤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怕黑的话还是住两人帐篷有安全感一些。朱彤也觉得无所谓,就说她都行同意了。

    然后住单人帐篷的变成了陆晶晶。

    发展成冲突事件是因为朱彤多了一句嘴,调侃陆晶晶说如果她想住单人帐篷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然后陆晶晶的不乐意了,说她明明处处都在为朱彤考虑,两次问朱彤都是在真心实意谦让和征求前辈意见。她是在给朱彤选择权,让朱彤先选了她才要剩下的,结果到了朱彤嘴里,她变成了别有居心。

    陆晶晶很委屈,觉得自己的好心被曲解。为了不让前辈误会自己,于是开始和朱彤说明,这会儿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我也没想到朱彤姐情绪会这么激动……”抽泣着问高朗:“你说我有错吗?”不等别人答又大度地表示:“大概是我太不会说话了,才让朱彤姐越来越误解我。可我真的不是她说的故意用心!”

    这事儿不管陆晶晶是真谦让还是真心机,还是朱彤真误会还是真的嘴毒欺生不容人。说到底只是一点儿小事儿,高朗傻了才会真的去给她们断是非对错,怎么都讨不了好。他过来也是因为身上本来就担着节目里气氛调解的重任,再加上,论资历,他算是这群人里面,最“德高望重”的,不得不管。

    于是他开始和稀泥:“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是一场误会,是你们都想多了。哎呀别哭了别哭了,来到这么美的地方还哭多浪费时间,多破坏心情。”

    结果陆晶晶不下这个台阶,还说:“但是朱彤姐先以恶意揣测我的,她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由头,“毕竟我们一起录节目还要待好几天,不把这个疙瘩打开大家也都不自在。”

    朱彤愿意给陆晶晶道歉才有鬼了,她看着陆晶晶,惊讶得眼睛都要脱框了,然后无语地摇摇头,干脆走开。

    高朗头皮发麻。

    他干脆跳过和稀泥的环节,先解决住宿的问题。

    他让陆晶晶住单人帐篷,陆晶晶不愿意:“我现在去住单人帐篷,就像是逼迫朱彤姐和潇潇让出来的一样,我不去。”

    “那你和冯潇住吧。”高朗问,“冯潇你可以吗?”

    冯潇:“可以。”她草地都能直接睡,何况只是同帐篷。

    然而陆晶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站在那里不动,显然还是想一个人住,又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这就太茶太作了。

    连陈狗子都忍不住避开镜头和冯潇说:“她和你第一期的时候就很像。”

    不出意料被锤。

    他完全不记打,龇牙咧嘴又解释:“不过你只是哭和粘人,没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想起来还比较可爱。”

    然后又被锤。

    冯潇警告他:“不许背后议论女孩子。”

    狗子委屈:“我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你那时候的样子,夸来着,谁敢说你啊。”

    冯潇又抬起了腿,作势要踹。他这才闭嘴,忌惮得躲远了一些。

    介于陆晶晶的各种不合作态度,既然插手了这件事,也不能扔下不管。于是几位男嘉宾一合计,决定让出一顶他们那边的帐篷给陆晶晶住来解决住宿的问题。

    最后的居住格局也就成了:A区1号帐篷住了高朗、商羽、陈德嘉三人,2号帐篷陆晶晶;B区3号帐篷朱彤,4号帐篷冯潇。

    对于这个结果,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由于“情势所迫”而住上了单人帐篷的陆晶晶,很快收拾好情绪,拜托男嘉宾帮忙把她的行李箱送到二号帐篷里。

    她和商羽闲聊:“我负责烹饪,你负责杂务都是营地里的后勤工作,咱们住得近些,也好互相配合。”

    商羽能说什么呢,只能哈哈哈附和。

    由于今天刚到,晚餐的食材由节目组免费提供。不需要积分兑换。

    陆晶晶翻捡着露营车里的食材,说:“肉菜都很新鲜,今天让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说着附赠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好像刚才在哭的是别人并不是她。

    不用窝在营地里搞饭,冯潇打算趁天还亮着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她敲了敲3号帐篷,问朱彤:“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等我一会儿。”

    朱彤从帐篷里钻出来时换了件衣服,看着不像是哭过的样子,冯潇松了口气。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一句也没有提刚才的闹剧。

    冯潇:“需要我帮你弄帐篷里面吗?”

    “不用,我弄得很快。”

    不远处,陈狗子提着一个比他腰还高的粉色行李箱,看得出来很重,搬得他哼次哼次的。冯潇眉峰聚拢,她扬声脱口喊他,结果嘴瓢:“陈狗狗!”

    狗子听到声音,东张西望,看到冯潇以后,犹豫地用手指指自己:“潇潇你在叫我?”

    冯潇点头:“我准备上山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你和我一起。”

    “好哇好哇。”

    狗子的“狗”性格好处在于,听到召唤的时候他能放下手里正在进行的事回应召唤。

    陈德嘉放下行李箱,招呼商羽:“你帮忙搬一下,冯潇叫我上山采集呢。”

    然后就乐颠颠地跑了,留下商羽看着两个大行李箱叹气。

    陈德嘉跑到冯潇近处,特别兴奋,问:“你刚刚是不是叫我‘陈哥哥’来着?是不是是不是?”

    冯潇不说话,对狗子的连声追问,头痛扶额。她当时是脱口而出,喊出来才想着有摄像跟着。面上强制镇定,心里却在想怎么补救。

    哪想到,狗子自己能把这事儿给她圆回来。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误会可真是大发了。

    “陈狗狗”和“陈哥哥”好像是还挺容易让人空耳的。

    陈德嘉见她不说话,十分霸道地就单方面当她是默认了。还追问:“你怎么忽然就叫我哥哥了呢?”

    毕竟前不久还对他又踹又锤的。

    他自我畅想道:“难道是你终于发现了我特别有担当?”

    转念想了想又矜持说:“可是叫陈哥哥是不是有点儿太亲近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神情却出卖了他。而且也不好好走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连蹦带跳的,就算没有人回他也不影响他的高兴。

    朱彤在一旁全程看着,她离冯潇近,那句话她是听得清楚的,她可不是认为冯潇在叫哥。联系当两人一番互动,她眨眨眼,实现在两人中间轮转,偷偷笑了起来。

    手表指针已经指向19点,但天还大敞亮着,也不知道几点会降下夜幕。没经验他们也不敢走远,也就翻了过一段小坡。

    向下眺望,漫山遍野都是开得明艳的杏花,那种粉,是人类修图滤镜调不出来的生机勃勃。

    这些野杏树的树干结实,大多一人合抱不住,也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个年头。

    置身于这片宽阔的河谷中,这片茂密的杏林里,方觉自身渺小,心神涤荡。

    一时间几人席地而坐,都没有说话。

    静默许久,朱彤说:“上次在青鹿山,看到山野间遍布的野樱桃花树,就觉得已经是难得的赏花景象。到了这里才晓得自己有多浅薄。”她若有所指,“还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冯潇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

    陈德嘉:“我们还进山吗?”

    “太晚了,明天再去,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朱彤赞同:“天都要黑了,瞎忙活什么,一会儿就该回去吃晚饭了。”

    他们坐的位置能够看到营地,碧绿的草地上远看他们的帐篷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

    虽然嘉宾只有他们六人,但节目组却实打实的来了几十个,要是开饭的话能围个五六桌。

    他们的帐篷大多是蒙古包形状的,容量大行动方便,看起来也更像蘑菇。

    陈德嘉就像冯潇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舔舔嘴唇,说:“我有点儿想吃烤口蘑,烤得汁水全都沁出来盛在蘑菇盖里,一口喝掉鲜鲜的,然后再蘸干辣椒面,我一口一个能吃一盘。然后再来一口油滋滋的烤肉,啊,金不换。”

    冯潇:“……”

    朱彤:“……”

    本来也没那么饿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一下子就饿得不行,口水旺盛分泌。

    冯潇借着裤子口袋遮掩,默默地从空间里摸出一袋香酥鱼,问:“吃一口垫垫?”

    这还是她在南湘市扫货的时候买的零食。

    回答她的是两声咽口水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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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沙枣花炖奶

    ◎此茶茶非彼茶茶。◎

    分食完一包香酥小鱼, 冯潇三人踩着暮色回到营地。

    临时搭起来作为厨房的天幕之下,卡式炉上的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响,散发出炖肉的香味。

    陆晶晶和商羽、高朗坐在一旁闲聊, 估计是在等肉熟。

    见他们回去,高朗忙起身问冯潇:“你们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天太晚了, 没走太远, 没带什么回来。”冯潇说。

    陈德嘉和朱彤也点头附和, 商羽和高朗还以为今晚能吃到山里的味道, 闻言颇觉有些遗憾。

    然后他们就听冯潇说话了。

    “不过我看靥花沟里的这片草场牧草种类很丰盛,其中也有很多是可以入菜的,比如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蒜苗。”冯潇伸手划拉了一个方向。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嗯, 忒整齐,忒迅速了。就好像一片向日葵朝着太阳转动集体做了个漂亮的漂移甩尾~

    这画面让冯潇的思路一顿……

    过了一会儿才在那渴望的视线凝视下继续说:“还有野黄连的嫩苗。”

    商羽:“黄连?不是苦的嘛?”

    “嫩苗不苦, 可以凉拌可以清炒, 清热降火。”冯潇解释,“而且漫山遍野都是苜蓿, 不用担心蔬菜的问题。”

    四双眼睛眨巴着同一个意思:苜蓿,那是什么?

    “简单点说,是一种很常见的牧草,牛马羊都爱吃。”想了想了想, 又说,“当然, 人也是可以吃的。”

    看他们对牧草比较别扭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又说:“我在坡上也发现了几株龙蒿菜,估计再往山上走一点儿能找到更多。”

    四双眼睛继续眨巴眨巴: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新名词?龙蒿又是什么?

    “和百里香、迷迭香一样具有特殊香味的香草, 又叫椒蒿, 在中西亚和西伯利亚地区的料理里比较常见。一般生长在相对低温地区, 要不是这里的海拔优势,估计也见不到。”介绍完,又才说他们最关心的怎么吃,“可以炖鱼炖肉包饺子都好吃。”

    果然,说完众人都恨不得说到的那些美食就近在眼前。

    朱彤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就觉得我是在梦里上的山呢,不然怎么我啥也没看到。”

    本以为就是饭前去山上逛逛散心,溜达一圈吃掉一包小鱼干就回来了。结果她和陈德嘉是真的走走停停逛了一圈,人冯潇已经把附近有啥吃的都摸得清清楚楚。

    果真,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吧。

    陈德嘉总结说:“明天一早咱们就赶山去,不说食材,只做植物科普都能赚好多积分。顺便多采一些回来,积分食材两手抓,也尝尝这些各种各样牧草的味道。”

    众人赞同,也跟着乐。

    冯潇一回来营地,所有人都围着她。陆晶晶一直都一旁笑着听他们说,也插不上话。此时见他们说完才用略带天真的语气问:“咱们真要去采摘那些植物吗?会不会不太好,造成植被破坏什么或者的……”

    一句话,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都在想: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不过采两颗野菜而已,怎么就到了上纲上线的地步。

    “我以前没露营经验,来之前还专门做了功课,我记得有一条露营礼仪就是不乱采乱摘破坏当地环境。”陆晶晶说。她这是在给自己的粉丝制造夸她的素材呢,正能量的爱豆人人爱。

    高朗头疼地扒拉了两下头发:“哪有那么严重,就是牧草而已。我们不摘羊群也会吃掉,而且我们就几个人根本消耗不了多少。”

    朱彤更直接,直接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悄悄翻了个白眼。

    冯潇通常对打扰自己干饭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她打量了陆晶晶一会儿,说:“对于保护环境这块我来之前也做了功课。”

    自从上次在青鹿山她要打兔子被陈德嘉拦了下来之后,担心自己又吃到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上,她还抽空恶补了一下动植物保护相关法律。这次是来疆省,野外环境和日常活动的区域差别很大,就更是注意了。

    她对陆晶晶道:“疆省这边确实有一些特殊的保护动植物,比如说比较常见的野郁金香。”

    一听她这么说,朱彤忙问:“长什么样?”

    大部分女孩子对花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比如她自己。刚刚下山时还想着折一枝野杏花回来插在帐篷里呢,不过后来想想没那个必要。她们在这里要住好几天,想看杏花随时打开帐篷就能看到,何必摘回去放一晚上就枯萎呢。这才作罢。

    要是她下一次没有克制住自己摘花的冲动,摘到了保护植物上去,那就尴尬了。

    只听冯潇解释:“野郁金香其实和你们在花市上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各种颜色都有,只是更迷你一些,很多也就巴掌高。我刚刚看到这一带有一些开黄色花的,你们平时出行时可以留意一下。”

    见众人都听了进去,她才貌似不经意给了个示范模板,抬抬下巴指指陆晶晶的方向:“喏,她胸前别着的就是了。”

    陆晶晶如愿以偿地吸引到人团队人员的目光,成为话题焦点。然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下意识地捂住胸前扣眼里别着的黄色小花,解释说:“我这个不是叭,哪里就像郁金香了。”那是她做饭前随意在帐篷周围采的,看着好看就别在胸前了,当时还让跟拍摄像帮她拍各种与花合影的特写镜头来着。

    而且她有两个手机来着,录制节目前,收手机的时候她藏了一只,节目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留着了,毕竟是飞行嘉宾,也不用那么严苛。

    她两个小时前已经将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去了,并配文:与春天的合影。

    转发和点赞现在估计都过万了。

    其他人也拿不准那花到底是不是冯潇所说的野郁金香。

    冯潇懒得配合陆晶晶演出,爱信不信。

    高朗无奈,主持大局:“手机查一查就知道了。”

    嘉宾们的手机都是统一上交了的,陆晶晶此时也不敢自曝其短。

    高朗找他的跟拍摄像借了手机打算拍照识别,陆晶晶哪里肯,这无外乎公开处刑。他没办法只好查了相关管制条例,证明冯潇所言非虚,就叮嘱同事们都认识注意一下。

    陆晶晶:“我去看看肉好了没有。”她要找机会把社交平台上的图片删掉。

    嘉宾们四散开等饭。

    陈德嘉抱着他那宝贝了一下午快要焉掉的沙枣花去厨房问现任大厨:“这个可以做吗,听说很好吃。”

    陆晶晶:“……”

    这是什么?她俩是不是串频了?这不是花吗,为什么要进厨房?

    而且怎么又是花?她现在看到花就烦躁,满脑壳全是被她放在微博上的图!

    陈德嘉看陆晶晶的反应,也知道她不会。虽然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还是有点儿可惜这袋子花花。

    他对陆晶晶挥挥手:“啊,没事了,你继续忙。”

    果然不是每一位茶茶都是潜在的烹饪大佬,此茶茶非彼茶茶。将沙枣花放进装食材的保温箱里,他在心中感叹。

    草原的夜风吹不动屋檐的马灯,它稳稳地照耀着用几张蛋卷桌临时拼起来的长桌。

    今晚的主菜是炖羊肉,另有一个培根炒洋白菜,蒜蓉西蓝花。

    六个人三个菜说实话不是很够,但除开朱彤,大家都很捧场地说辛苦。

    做饭确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陆晶晶给冯潇递碗的时候,冯潇也真诚地说了谢谢。

    她可不会和吃饭过不去。

    这桌菜其实不到家常菜的水准,也许是陆晶晶对她的厨艺有夸张成份,也许是野外卡式炉不好掌握火候。

    西蓝花颜色好看,但只是断生,咬到大块的还有草腥味儿,洋白菜火候不够,被炒死了,搭配培根也怪怪的,羊肉多少也有些膻味。

    三个菜的味道不说特别难吃,但绝对谈不上好吃。

    不过这都不重要,至少熟了,可以入口。

    更重要的是,大家久违地又吃到了半生半糊的米饭,可怜了好端端一袋雪粳米。

    不论冯潇心里怎么想,面上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有放缓吃饭的速度。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而且出于对雪粳米的同情,她吃得尤其多。不然吃不完可能会被倒掉。

    高朗和商羽都安慰陆晶晶:“没事儿,我俩也是不用电饭锅会死星人。这种米饭我们可熟悉了哈哈哈……”

    在其他人都提筷不能的情况下,冯潇的吃相就格外显眼。

    陈狗子不信邪地又吃了一口碗里的饭,差点吐舌头。他看着冯潇吃,心里可委屈了。明明是他自家的好米,明明还带了两个马仔到录制现场,明明他自己也会焖饭了,明明他都找好了大腿抱,为什么他还要吃这种饭?想吃好吃的。

    陆晶晶也问:“潇潇,我做的饭是特别合你口味,看你吃得特别香。”

    录制一个下午了,冯潇还是第一次看人的眼神那么真诚和期待。不过对于有人主动上门送人头的行为她也不客气:“也没有,我吃饭一向很香,就是怕半夜饿醒,胡乱塞点儿。”

    陆晶晶的笑都疆在脸上,见强行挽尊不成,她打算祸水东引。主动和朱彤说话:“我以为朱彤姐还在生我气不会来吃饭呢,看到你还肯吃我做的饭,我算是松了口气。”

    这明显把朱彤给恶心到了,饭桌上翻旧账什么的也是够厚脸皮。她才不会给陆晶晶损她的机会呢,也学着冯潇的语气说:“两码事儿,我拍戏时常常十几个小时吃不上饭,有饭吃的时候我都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而且我要纠正一点,这是团队的团餐,也不是你专门给我做的。”

    这番话惹得冯潇侧目,没看出来这姐们儿也挺刚,而且是镜头面前正面刚。

    嗯,喜欢。

    陆晶晶连失两城,暗暗吐血。

    一餐饭下来,大家挑挑拣拣,本就不多的菜还剩下一些。陆晶晶端着炖羊肉的锅子,拿着筷子去给工作人员送温暖。

    冯潇冷眼看着,就觉得这人吧看着一副精明相,怎么老干些让人始料未及的事儿。要是开饭前没被动过的菜她拿出去分享,不论味道如何,劳累一天的工作人员肯定是感激的。结果现在算什么事儿,六双筷子搅合过的锅子,她也好意思拿出去分?

    陆晶晶正分着呢,就被导演叫人喊了过去。她心想着是不是要说野郁金香的事儿,心里已经有了对策。社交平台上她已经删了,节目这边团队也会和节目组沟通,剪掉冯潇指出她戴花的片段。

    她小跑过去,开口便笑:“导演,你找我有事儿?”

    看到金雀山派来的两位工作人员和导演站在一起,还嘴甜地打招呼:“呀,金主爸爸也在呢?”

    导演轻咳两声:“小陆哇,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金雀山这次主要是推雪粳米,那在咱们节目里它的出现场合一定要是正面形象,刚刚两位代表和我讨论了一下,我们觉得如果它长期在节目中以糊米生米饭的形象出现,观众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们米的问题。”

    陆晶晶觉得如站钉板,依然笑着:“您的意思是?”

    “我们是觉得,从明天开始,分工什么的,稍微换一换,让对米更有经验的人来呈现它。”

    “行,都听您的。”

    陆晶晶敢和嘉宾叫板,那是因为她知道节目需要话题度,节目组是她的后盾。但就算心里再怎么有意见,她也不能和节目组还有资方对着干。录归录了,也可能一剪没。

    见陆晶晶走了,两位金雀山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让家里的小少爷吃上一口正常的饭了。

    唉,也不知道晚上他有没有吃饱。要不,给他送点儿干粮过去?

    ——

    冯潇拉了一张椅子喷了满身的驱蚊液,在帐篷旁边坐着看星星。然后忽然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明天她将重掌厨房大权。

    她很是一阵懵,怎么转了一圈,她又要做饭了?这不是耽误她探索这片草原么?她以前从未到过这样的地形,很是新奇,这次算是公费旅游,想多看看。

    她问来通知她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变动,得到的答复也只是节目组讨论决定。

    她虽然有点儿意见,但也尊重工作。

    拿钱办事,就要听话,她还是懂的。

    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走过来,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陈德嘉。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此时已经比较晚了,跟拍摄像已经下班。

    陈德嘉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小面包和华夫饼,蹲在她面前,献宝似的放在她腿上。

    “嘿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你哪里得来的?”冯潇看他东张西望以防被拍到,还刻意压低声音。那狗狗祟祟的模样就很是搞笑。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渠道,快吃吧。”

    冯潇:“你吃,我晚上吃得很饱。”小鸟胃也是有好处的,就算东西难吃,也不用吃很多就能饱。

    陈德嘉想了想,自己只留了一半,将另一半放在冯潇腿上。

    “你留着饿的时候吃。”

    然后也不找凳子,就在冯潇边上,盘腿坐了下去。大概是被地上的草扎到了屁股,他嘶了两声,但也没管。专心撕小面包的包装袋,就在那里吃上了。

    冯潇知道他的饭量,这几个小包装的干粮他一个人吃完都不一定够,再加上这狗子挑嘴得很,晚上确实没吃啥,算起来他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几个小面包哪里够。

    冯潇又推了一次:“你都吃了。”

    狗子这回可霸道了:“让你拿着就拿着,我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偷渡得到。”

    他几下吃完,也不走开,就那么悠闲地抬头看星空,问:“要不要来比比我们谁认识的星星多?”

    冯潇看到近在咫尺的狗头,那头发看起来柔顺蓬松,就……想rua~

    她捏捏手指,控制住自己的恶魔之爪,一手托腮,偏头看他,答非所问:“明天又是我做饭了,我给你做沙枣花吧。”

    狗子眼睛都亮了,也不管什么星星,又和她凑近了些,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特别高兴地确认道:“真的吗?怎么吃?”

    冯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没发现自己的眼里也满是笑意,托腮的那只手手指在脸颊上轻点,想了想,说:“给你炖奶吃吧,刚好当做早餐。”

    也不管好不好吃,狗子一口答应:“好。”说得特别坚定。

    连带着,就连冯潇也对明早的早餐充满了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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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如果看到这里还算喜欢小楼的故事,亲亲们戳一下专栏,点点作收叭,也有好多预收故事。

    下篇开的同样是娱乐圈文:《病娇女明星她很忙》讲的一个姑娘白天当明星,晚上被迫穿到其他人身上学习民间手艺,最后靠体味人生百态和小众手艺走红的故事。欢迎宝子们宠幸~

    另外推荐一下基友的欢乐美食文:《我在妖怪幼儿园当大厨》

    所有元素都成功地体现在了文名字里,男主是个帅帅的大妖,养成了自家小花妖,两个妖怪接管了幼儿园有好多萌崽崽们,还有小刺头全文可可爱爱~入坑不亏冲鸭~

    她码字的时候边码边和我直播,然后我就全程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耽误我码字进步了,哼~

    33、我是猎户座

    ◎捡了一只跟屁虫。◎

    听到终于能够吃上心心念念的沙枣花, 陈德嘉就有些坐不住。

    一时间开始担心:“炖奶的话,咱们有牛奶嘛,难道要明早去逮一头野山羊或者野牛野马挤奶?”

    这的确像是冯潇能干出来的事儿, 但是光想想就觉得好难哦,脑海里已经有他追着一群野生食草动物遍山跑的画面了。

    什么说是他追着野牛跑?因为这种粗鲁的事情肯定不能让女孩子来做啊。

    “想什么呢。”冯潇打断他的畅想, “不用, 我之前瞄了一眼节目组准备的初始物资里有巴氏杀菌的鲜牛奶。”

    “还好还好。”不用去面对野山羊和野牛之怒。

    没一会儿, 陈德嘉又开始担心:“我把沙枣花放保温箱里存着的, 但是放一夜的话,会不会不新鲜,影响成品的口感?”

    冯潇从那双渴望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潜台词, 果断拒绝:“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大半夜去开火的!”

    “哦。”狗狗失落, “我也没说现在就要吃。”

    冯潇:收收你那馋嘴的表情, 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草原上的星空是如此的澄澈,每一颗星子都好像是放在银河里洗涤过一番一样。

    陈德嘉盘腿坐在草地上, 挨着冯潇的椅子。他也不好好坐,上半身左右来回动一晃一晃的。手上也闲不住,扒拉了几根野草的叶子,东掐掐西捏捏。周围的草地被他霍霍了一圈。

    “我们来比一比谁认识的星星更多吧?”为了转移不能及时吃到沙枣花的失落感, 狗子盯着星空和冯潇说。

    冯潇认识的星星并不多,她的所有星象知识仅限于判别方向和时间季节的实用性。比如北斗七星, 比如北极星,比如太白星……

    没走过几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

    狗子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好似在确认:你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星星了吗?

    冯潇:“你赢了。”

    狗子可高兴了, 坐着都差点把自己摔倒。

    他终于发现了冯潇的一个短处!

    “我教你认啊。”他说。

    也不管冯潇愿不愿意听, 他自顾自开始指着星空介绍起来。

    冯潇拖着下巴, 听他在那里叭叭叭叭的讲。大概是平时说的多,虽然语速很快,但口齿依然清晰。吐字也富有节奏感。

    他给冯潇介绍北斗七星每一颗各自的名字,教她从狮子座开始认识什么是春季大弧线,什么是春季大三角……

    “你看见那几颗星星了吗?那就是狮子座。”他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圈定出一个框来,框架一小个区域让冯潇看,“最下面那颗最亮的星星是轩辕14,也叫狮子座α……”

    他又着重给冯潇指认了天秤座的辨别方式。

    “我就是天秤座哦,不过这个季节并不是它最好的观测时间,到秋季会看到得更明显。”又问,“你是什么星座,我指给你看啊。”

    这可把冯潇难住了,她检索过原主的资料页,但忘记具体是几月份出生。

    于是她胡诌道:“我大概是猎户座吧。”她天天赶山不就是做的猎户的事情么,不过介于野生动植物保护法,她只能“猎”一些平平常常的可食用植物。

    狗子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哈哈哈捶地狂笑。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呢。”

    然后真的给她指着偏南的一队星星里找猎户座。

    冯潇:“……”麻了,原来天上还真有个猎户座。

    回帐篷睡觉前,冯潇还看到陈德嘉狗狗祟祟地去厨房把保温箱里的沙枣花翻出来看看又爱不释手地闻了又闻,才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虽然是看到他的侧影,但冯潇似乎听到了他心中流哈喇子的声音。

    这算是望梅止渴?

    ——

    冯潇雷打不动地在清晨六点醒来。

    等她收拾好从帐篷里出去时,居然发现了同样早起的摄像小哥,睡眼惺忪地扛着摄像机向她走来。要知道在青鹿山时一般都是冯潇晨练回来,摄制组人员才开始工作。

    她瞄了一眼节目组所在的帐篷区域,还没有其他人在活动。

    难不成跟拍她的摄像小哥还是个卷王?→这个词是她之前朱彤评价她时,她学会的。

    冯潇打招呼:“早。”

    摄像摇两下手算是回应,机子已经开启,工作人员一般不会让自己的声音或者身影入镜,冯潇已经习惯了。

    出去锻炼之前她先去了厨房,打算把奶先炖上。

    沙枣花炖奶,听起来陌生,但做法其实很简单。

    洗净的沙枣花分成两份备用。

    一份用纱布包着榨出花汁。

    一份在平底锅里烘干。烘干花瓣的时候和炒茶一样,香气四溢,是那种暖烘烘香喷喷的感觉。

    烘过花瓣的平底锅不用刷洗,直接放入几勺白糖小火开始炒制。白糖在温度的作用下,先是融化成透明的糊状,而后慢慢变得焦黄。当糖液散发出浓烈的焦香时取出。

    鸡蛋打散过滤后,加入牛奶,榨好的的沙枣花汁,还有刚刚炒好的焦糖一同搅拌均匀。

    牛奶瞬间变成了让人很有食欲的奶茶色。

    冯潇找出使用方便的铝制饭盒,将牛奶混合液一一倒入,一共装了8个饭盒。

    节目组提供的炊具当中是有电蒸箱的,用的是自带的发电设备。

    电蒸箱一共两层,每层刚好可以放下4个饭盒。

    设置好时间,冯潇打算出发去晨练。

    等她回来时,这奶应该也“炖”得差不多了,届时只要撒上烘干的沙枣花即可食用。

    冯潇选了一个昨天探查时确定的方向慢慢跑了出去。速度并不快,毕竟这个身体也需要循序渐进地适应,但架不住持续时间长。摄像一开始还能跟着,到后面跟着就很吃力了。

    看他那难受的样子,冯潇建议他:“我还得跑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再接着录。”

    摄像拒绝,又跟着跑了一阵。

    冯潇忽然福至心灵,问他:“该不会是你领导看我起的早,所以也让你跟着早起跟拍?”

    摄像迟疑,没回应。

    他没及时否认,冯潇就明白了。没想到自己的习惯还会给别人的工作带来不便利。她不愿放弃自己的计划,也不愿为难摄像小哥,指指摄像机问:“这玩意儿是一直开着就能拍是吧?”

    摄像不明白她想干什么,点点头。

    然后冯潇就从他手里将摄像机拿了过去,说:“我自己带着拍,你就在这里等。”

    摄像:还能这样?

    事实证明,这是可以的。冯潇拎着摄像机,一骑绝尘。

    这个摄像机是小哥考虑到运动量特意选的一款轻便防抖的,冯潇提着基本不影响她。唯一问题就是画面里都是风景,没有她的身影。想了想,她做拉伸时将机子放在一个缓坡上用石头垫着,固定机位拍摄有她的画面。

    冯潇停留的平地是一片河滩,这条河并不宽,水了不深,但因为自上而下的坡度,水流颇为湍急。她提着机子沿着河流寻找回流处,看能不能顺便插两条鱼。

    她听到的“咴儿咴儿”声响,夹杂在哗哗哗的水流声中,不是很明显,侧耳又听了听,寻着声音隐约的方向找了过去。

    河滩的乱石堆中卧着一只走失的小马驹,又走近了些,发现它的一条后腿卡在了几块石头的夹缝当中。大概是多次尝试拔腿而不成功,石缝周围满是血迹。

    小马驹挣扎到脱力,发出粗重的气喘。

    冯潇放下摄像机,慢慢上前去,马儿警惕地划拉的前提想要攻击她。

    几次尝试都不成功,她又看了一眼摄像机,镜头对着和她相反的方向。 4周无人,她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糖,剥了几颗放着手心里。

    冯潇再次尝试着向小马驹靠近,放着糖的那只手手心向上,一直瘫在身前方展示给小马驹看,她试探着慢慢挪动脚尖。

    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小马驹有些犹豫,前蹄划动的幅度慢慢变小。

    见冯潇把糖放了两块在小马驹下巴前的石头上,它低头就能够到。但它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在焚烧烧烧退后以后才伸出舌头加两颗糖卷进口中。

    在小马驹吃完糖还不舍得舔试着,放糖的石块时,冯潇才再次向前用手心喂它吃,这一次小马驹没有拒绝。甚至在它吃糖的时候,冯潇还伸手摸了摸它的刘海。

    一把糖果换取了人类和马儿之间的信任,在冯潇去查看它受困的后腿时,也没有剧烈的挣扎。

    终于得以解救的马儿,拖着伤腿,准备站起来下一秒又跌了回去。那条血淋淋的后腿已经折断,甚至在它长期挣扎的过程当中有的地方磨破皮,几乎可以看到骨头。

    这样伤势的马儿,如果是人工养殖逃不了被屠宰的命运,如果是野马也注定会被族群抛弃或被狼群分食,或孤独地死在某个角落。

    小马驹不断尝试站起身,又屡次跌倒。最后发出绝望的悲鸣。

    冯潇不忍,她忽然想到了,在上次空间升级时,她扒拉出来的那一小袋从末世带来晶核。

    找了找取出一颗绿色的。她安抚小马驹躺好,将晶核放在小马受伤的位置,引导能量进入伤口。血性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她听到了骨头重新拼接好的咔嚓声。

    失去能量的晶核化为粉末落下,小马驹的伤势虽没有完全好,但也只是看着有伤痕,内里这没什么大问题啊。

    它再次尝试站起身,后腿虽然稍微有点跛,但最多几天也就可以恢复如初。

    这小马驹是真的小,站直了,才到她肩膀高。身上还有未褪去的绒毛。鬃毛很短,才开始长刘海。

    而且是一头清俊的小白马呢。

    “快走吧,去找你的族群。”

    小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并没有动,而且还用头来蹭她舔她的手心。

    这是还想吃糖?

    好吧,她又喂了两块。

    小马还是不走。

    没办法,她只好提着摄像机往营地方向回去。然后就听到身后得得得的马蹄敲击石头的声音,那头小马驹一蹦一跳的跟着她呢。

    冯潇快一些走了一段路,那小马就跟着她小跑。冯潇走得慢一些,它也慢慢跟着,不时低头啃两两口草。

    直到冯潇重新和摄像小哥会合,小白马还没有跟丢。

    冯潇:“……”这是赖上她了吗?

    见此情景,摄像小哥终于开口:“这是?”

    冯潇将机子还给他,她也很郁闷:“说来话长。”

    小哥:“……”

    小白马一直跟着他们到了营地附近,营地里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开始活动。或许是见到人多,小马驹并没有再跟而是对着冯潇的方向叫了几声后,停在了原地。

    冯潇回头看它,见他在我原地转圈圈,蹦蹦跳跳的,像是在……自己逗自己玩儿?

    居然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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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野蒜苗卷饼

    ◎啊,他陈小嘉从来就是如此机智。◎

    小白马走路像在原地跳跃一样, 得得得得,全是小碎步。冯潇没有见过别的小马 ,不知道它这算不算是正常。不过想着它那小短腿, 腾挪间也只能交错着小碎步,又见它自己玩得开心, 也就没再管它。

    拿着随手采的一把野蒜苗回去。临时作为厨房的一角天幕下, 她捕获了一只呆坐的狗子。狗子靠坐在一张月亮椅上, 呆滞地望着天, 也不知道在那里发了多久的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完全不关心外界的声响。

    冯潇过去叫他, 他才慢慢回神,嗯了一声。

    狗子在椅子上挪了一下, 没骨头一样侧坐着, 像是想把自己的浑身力量都靠在椅子上。只可惜手长脚长,根本没办法缩进椅子里, 看起来尤其可怜。

    冯潇:“你怎么起这么早?”

    一碗沙枣花炖奶何德何能,也值得他大早上的舍弃睡眠起来守着?

    狗子揉揉耳朵,痛苦地抱怨:“他俩简直太能打呼噜了,我都不知道我昨晚睡着没有。”

    听他愿意说话, 看来确实起来很久了,已经一个人渡过了起床气的阶段。看他那爱困的样子, 冯潇觉得好笑。

    上期在青鹿山的录制,她和狗子在一个队,男女有别自然是一人一顶帐篷, 没有这种被呼噜声震得睡不着的问题。以至于到现在陈德嘉才体验到集体生活的不容易。

    此时的狗子看起来已经是一条废狗了。

    冯潇去看了电蒸箱, 已经过了她订的时间。由于救小马耽误了一会儿, 此时透明的蒸箱盖子上已经蓄满了汽水,有些水滴过大已经沿着盖壁往下流淌。她小心地提起盖子,不让汽水回流到碗里。

    奶茶色的牛奶已经在铝制饭盒里完全凝固,看起来细腻嫩滑。热腾腾的蒸汽带着沙枣花味道的甜香释放在空气中。

    狗子闻到香味,动了两下鼻子,终于舍得从他栖身的椅子里起来。就想伸手去端,被冯潇拍了一下。只好,缩着爪子委屈地站在一旁。

    “刚从锅里出来,烫得很。”她解释。

    “哦。”继续委屈巴巴地望着锅里。

    冯潇用帕子包着端了一盒出来,撒上烘干的沙枣花,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回身拿了一个勺子递给狗子:“去吃吧,小心烫”

    狗子急得不行,都顾不得端椅子,蹲在桌子边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根本没把她的提醒放心上,被烫得斯哈斯哈的。

    冯潇:“好吃吗?”

    “好吃!”狗子狂点头,“口感有点儿像焦糖布丁,但味道却有一股浓郁的沙枣花味儿。”

    嗷呜~一勺,再一勺。

    看他吃得好,冯潇去准备早餐要吃的其他东西。

    在那之前,她给早上跟她出门差点跑废的摄像小哥也端了一碗。

    她现在人就在厨房忙活,也不会有大范围的移动,架了三角架就能固定拍摄,不影响人吃东西。

    小哥在接和不接之间挣扎,但陈德嘉蹲在桌边的样子实在是吃得太香了,他顶着同事们的注视压力接了过去。刚吃了两口,辘辘饥肠还没来得及发出被抚慰的喟叹,摄影棚那边就有人叫他。他傻愣愣地以为有什么事儿就过去了……

    没几分钟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冯潇就发现他像是被□□过一番,满满当当饭盒已经空空如也,还被贴心地涮洗干净还了回来。

    冯潇:“……”

    早餐也不用弄得特别复杂,炖奶是甜味的,要是有人不喜欢,冯潇还准备了咸口的菜色。

    面粉里加水和鸡蛋调制成没有颗粒的糊状,早上新采的野蒜苗洗干净剪碎放入面糊里,加一点点盐和胡椒粉调味。平底锅刷薄油预热,将面糊摊成一张张薄饼。

    胡萝卜和土豆擦成细丝适当地焯水,和黄瓜丝一起凉拌好。野蒜苗薄饼可以卷着蔬菜丝吃。

    嘉宾们一起来就有热腾腾的早餐迎接他们,高朗和商羽率先扑向厨房,无师自通地开始卷饼。朱彤毕竟还有作为女明星的矜持,动作优雅许多,但速度却也不比两位男士慢。

    他们昨晚都各自被通知团队换主厨的事,作为受益者,他们不但接受良好,更可以说是在期待之中,所以对于冯潇掌勺这件事也没有诧异。

    朱彤干饭之余,不忘眼神给冯潇示意2号帐篷的方向。

    冯潇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也担心陆晶晶在这件事上又作妖,倒不是怕,就是……打不得骂不得,就很烦。要是能揍一顿就好了。或者提刀出来威胁一番也行。

    唉,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怀念末世。

    不过出乎意料,陆晶晶虽然由于化妆姗姗来迟,但依然是一位积极向上的元气少女,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满,还夸冯潇做的东西好吃。

    冯潇真是佩服她的能屈能伸,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能混出名气,果然还是要点本事的。

    陆晶晶结束用餐时,饭盒里还剩半盒炖奶,陈德嘉看着,觉她实在太浪费了!

    这沙枣花是他亲自(看着冯潇)辛辛苦苦采的,也是他亲自(守着蒸箱)炖好的,他都这么卖力了,居然还有人搞浪费!

    陆晶晶见陈德嘉看她的碗,顺势就朝他推了过去:“我不吃了,你要是不够,给你吃。”

    狗子震惊!!!居然有人让他吃剩饭!!!

    还是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素不相识的异性。

    狗子很暴躁,但其他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特别是高朗和商羽,笑得不怀好意。

    陆晶晶还火上浇油说:“我不介意的。”

    她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就是让人听着觉得哪哪儿都是问题。

    朱彤都叹为观止,自问没这份脸皮。

    冯潇按住暴躁的狗子,伸手将饭盒拿到自己的方向,找了个饭盒盖子盖住。对陆晶晶说:“除开赞助的米面油以外,所有的食材都需要用积分换,咱们得省着点儿花。这半盒我给你放起来,下一顿饭给你热了当甜品。”

    说着便将饭盒放进保温箱里,用冰袋压住。

    陆晶晶很憋屈。

    从道德层面来说节约粮食确实是传统美德,但这都是21世纪了耶,谁吃饭不剩个一碗半碗的。参加个破节目,居然让她一碗饭吃两顿。

    但她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节目组本来就是要推行这类正能量的行为。只好忍气吞声,将这一段拍摄好好录制了。但至于下一顿她还吃不吃,那就另说了。谁还能逼着她吃不想吃的东西不成。

    冯潇:你就能让别人吃你的剩饭,轮到你自己,吃自己的剩饭就不行了?

    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可不怕有火药味儿,就怕火药不足。在这档口还煽风点火,出来神补刀。导演抄袭一个大喇叭就是一顿输出:“由于陆晶晶践行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属于正向行为,组委会商讨后一致决定给予加5个积分作为奖励。”

    陆晶晶:并不是很想要这个积分。你这高帽子一戴是不是还震得拍我吃冷饭的镜头!

    内心抓狂,但面上还要配合着鼓掌,尽可能地揽镜头:“开心~我是不是今天第一个挣到加分哒?”还自我鼓吹一波,“看来挣积分我也有点天赋呢,高老师,我干脆后面都和你们一起给团队挣积分叭!”

    又转向冯潇:“那以后就要拜托潇潇做饭了,我晚上想吃烤羊肉可以吗?”

    几句话就把她做饭不行,节目组换人的操作,在镜头面前暗示成她的主动要求。

    冯潇不管这些,她只说:“那要看今天挣的积分够不够买羊肉。”

    两人暗暗交锋,其他人都缩着脖子当鹌鹑,并不参与其中。

    作为其中一位当事人,陈狗子觉得十分舒爽。果然这大腿他还是抱对了,关键时刻只有潇潇真的护着他!

    啊,他陈小嘉从来就是如此机智。

    投胎技术一流!

    捏脸技术一流!

    连抱大腿的技术都这么棒!

    但他再大条不懂这些机锋,也觉得冯潇是有些吃亏的。

    饭后,陈德嘉拉着高朗,去找节目组理论。大意就是,本来烹饪是个工种,本来就会有积分,但冯潇一个人做两份工,不但负责团队的饭食,还要参与采集(还是主力选手),难道不应该给她多一份积分嘛?

    金雀山的两位工作人员也在附近跟着帮腔:是啊是啊,做饭多辛苦,这位陈同志说得对。

    不对也得对,不然他们的吉祥物小少爷真要在这大西北喝风吗?

    组委会:行行行,做饭给双倍。每做一顿饭给20个积分。

    陈德嘉又说,他昨天采的沙枣花今天被当做食材成为团队资源吃掉,是不是要给采集积分?

    组委会:那沙枣花好像不是你采的吧?

    金雀山工作人员:谁采的不重要,反正都是大家吃,应该给团队加分。

    组委会:加加加……谁让资方是爸爸!这点无伤大雅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狗子心满意足,回去找大腿求夸奖。

    两位金雀山的工作人员觉得,这跟拍的工作还真不好干。

    一开始让他们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公费旅游,就拍个看美景的综艺,能有啥?结果才来两天,哪哪都是事儿,植入的问题节目组比他们还积极倒是没什么,但是他们家的吉祥物实在是生活得水生火热,要不就是被投喂没有熟的米被饿肚子,要不然就是被呼噜声打扰得失眠,更有甚者居然有人给他吃剩饭?!

    他们都看着很生气好嘛!

    这位陆晶晶女士他们已经记住了,回去上报,金雀山集团旗下品牌肯定是没有合作机会了。

    嗯,这位冯潇女士倒是不错,次次都能救他们家吉祥物于危难!

    被资方代表高度评价的冯潇此时在做什么呢?

    她在看小白马。

    冯潇发现一早上过去,小白马就在营地周围晃悠,不进入营地,也不离开。听说有工作人员想凑近看它,它要么撅蹄子,要么跑远,等人回营地了它再回来。

    冯潇去看它,身边跟着陈狗子。

    小白马好像也不是很介意冯潇身边跟的生人,一看见她就得得得得跑过来。求摸摸,蹭蹭舔手手,然后围着她转圈圈,有时候力气大些得把她蹭个踉跄。

    冯潇摸摸它。

    “你怎么不回去找你的族群呢,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吗?”

    但是她听过马的识路本领非常好啊?

    狗子看看它的牙口,说:“才几个月大,还是个小朋友呢。”

    也不知道小朋友还喝不喝奶?

    冯潇用盆端了些牛奶凑到它跟前,结果人家只是闻闻,并不喝。

    难道马奶和牛奶差别比较大,它不适应?

    小白马又来舔她的手,冯潇沉默。然后悄悄地给牛奶盆里加了些糖。

    再递过去时,小白马打了个响鼻,并没有拒绝,非常开心地将盆盆奶喝完。边喝还边在原地轻轻蹦,四只蹄子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就像某些狗子。

    狗子:“看我干什么?”

    冯潇默默又转过头去。

    她找话说:“你养过小马?”看他看马口挺熟练的。

    “嗯,我们家有个马场,养了几匹。”狗子答得漫不经心。

    冯潇闭嘴,她就知道!

    她才不会去问那“几匹”到底是多少匹的!

    让小马一直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冯潇问不远处看热闹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问问附近的牧民看哪家丢了马崽子?”

    有工作人员回:“已经给林业局打过电话,他们过一阵派人过来看看再说。”

    冯潇点点头。

    小白马已经把盆盆舔干净,倒过来一滴水也不会流那种。她摸摸小马的肚子鼓鼓的,这应该算是饱了?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二更!

    就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想不想夸夸我,顺便帮小楼专栏点点作收?

    快乐地晃jiojio……等夸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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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羊肚菌全宴

    ◎小白马的小彩鞋。◎

    导演自然也知道有匹小马在营地附近活动的事儿, 而且这匹马还是跟着冯潇回来的。

    多好的素材啊,野生动物亲近嘉宾。这绝对可以当做一个节目的亮点来打造!

    他去问了跟拍冯潇的摄像小哥也只知道是她晨练路上遇到了受伤的小马,顺手给救了一下。其他的就不知道更多了。

    那到底怎么受伤, 怎么救的呢?咱们是在拍综艺啊,结果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过程啊过程!

    “我不是让你一直跟着她拍吗?”

    摄像小哥这才如此这般的说了早上的事儿。

    唉, 上班摸鱼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领导发现了。

    导演倒也没说什么。让他把冯潇自己扛出去的摄像机拿来看看:“她既然带着, 再怎么也有画面拍摄到。”

    于是摄制组的一群人围着显示屏, 被迫观看了冯潇拍摄的一路风景,别说还挺美。主要是地方好,随手拍就很漂亮。

    还有她拉伸做操的运动画面……

    终于到了有小马的镜头时, 只看到卧在乱石堆中的小马一晃而过。机器被放置在平地上,镜头怼着面前的一颗圆润的鹅卵石, 足足拍了有20多分钟。

    导演看了摄像小哥一眼。

    摄像小哥:心虚……哪个能知道冯潇出去晨练一趟都能给自己搞个热点素材,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小马身边, 把这个救援过程给拍摄下来。

    画面里都是鹅卵石霸屏的特写身影,画面之外,硼砂带在身上的收音设备仍在发挥作用,能够听到她对小马的安抚马儿的嘶鸣, 以及石块挪动的声音。

    素材不多,但也不是不能剪辑, 多少还是算有一点信息。

    那块儿被拍摄了20分钟的鹅卵石非常有戏,以至于后期在剪辑的时候把它拟人化剪辑成一个一直给小马和冯潇加油呐喊的小可爱。

    后面的事暂且不提,且说眼目前。

    林业局的人就算要来大概也是小半天之后, 冯潇也不能一直陪着小白马。她还打算继续去赶山,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大西北特有的野物。

    冯潇要上山, 陈德嘉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他甚至提前准备好了一个篮筐。

    由于陆晶晶在饭桌上提出要和高郎组队做劳务工作挣积分,朱彤听说冯潇要再次上山时,也要求跟着去。她对着镜头给出的解释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想挣更多的积分,必须和高朗他们分头行动。

    高朗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捏着鼻子带陆晶晶,谁让他是选出来的队长呢?

    小白马见冯潇动身上山,自然也就一蹦一跳地跟着了。

    于是冯潇向海拔更高的地方进发时,身后跟了一溜的人……和马。

    除开他们以外还有几位摄制组的跟拍摄像。

    一行人在满是野花的山坡上向前行进着,小白马时前时候地跑着。这也算是一道特殊的风景,无人机在空中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幕。

    靥花沟的独特之美在于它不仅仅只有一处风景,而是集雪山,林地,花海,草原,河谷为一体的立体景观带。

    越往上走,杏花树的数量越见稀少。草地上的野花却依然如故,生机勃勃。

    山上的林地里主要以雪岭云杉和西伯利亚冷杉为主,树木甚是高大,林下并无杂树。稀稀疏疏地长在那里甚是可爱。

    林地和杏花林之间有一片真空地带,并没有其他大型树木的生长。

    冯潇在那里发现了一大片龙蒿。

    她教狗子和朱彤辨认这种植物,安排他们帮着采摘。

    “记得只采嫩尖儿,最多10厘米左右,采多了往下就木质化,严重不能吃。不好判断的情况下用手掐,别用掰的,手掐的动就能够吃。不要和别的杂草搞混了,龙蒿和其他杂草的香味是不一样的。”

    朱彤掐了个尖尖到鼻端闻了闻。

    “这味道还怪香的。”

    冯潇:“那是自然,龙蒿是正儿八经的香草。在法国他的身份地位可不低,法国人将它的香味形容为优雅。不但可以入菜还可以提取精油,有缓解疲劳和抑制细菌生长的作用。”

    朱彤弯腰开始采摘,评价说:“那也就是他们外国物产太过稀少,啥啥都当宝,在咱们这儿连小马的食谱中都能随便安排上。”

    小白马表示它确实很喜欢,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吃的正欢。

    冯潇表示认可:“你们可以学一学小马,它吃的长度这是口感最好的部分。”

    朱彤:“……”

    陈德江还真跟上去比了比,总结说:“这小马驹还挺会吃。”

    “也就是在这雪山脚下,才能这么成片的生长。海拔低于1500米的地方是看不到的,也不是所有的小马都有这口福。”冯潇解释。

    由于只带了一个框,框被放在了中间。

    三人分头行动,一开始掐好一小把还放放回框里,但跟着龙蒿丛越走越远,也就懒得每次都回来,而是手里捏不住后就放在来的路线上。一小堆一小堆的,到时候拿了框正好来捡。

    小白马看到冯潇在采摘“好吃的嫩草”,一点儿都不客气,凑过来一口就从她手里卷走了。边嚼还边看着她,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继续摘了?我吃着挺好,你可以继续喂我。

    没办法,冯潇只好停下来休息,好把小白马骗走。

    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小白马涧枫香没有再继续采摘它爱吃的草,决定自力更生。然后它吃着吃着就发现,地上居然有好多小堆的,而且全是嫩尖尖!!!

    高兴之余,小白马打了几个响鼻。顺着小堆堆往前走,一口一堆,吃得贼爽。

    大概这对它来说就等于是天上掉馅饼吧……

    等埋头采摘的三人发现时,他们的劳动成果已经被小白马吃了大半儿,并且还在继续。

    朱彤过来赶,小白马不高兴,想要踢她。

    冯潇见状,连忙走到小白马跟前,抱住它的脖子安抚。

    陈德嘉趁机将地上堆着的,都放进筐里去。

    觉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还不能说小白马做的不对。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口粮,还是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类在占这片草场的便宜。

    一只小可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吃了它找到的食物而已。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从头开始干。这一次冯潇负责看好小白马。

    冯潇一直陪着它,小白马可高兴了。一个劲地蹭蹭和绕圈圈。

    嗡嗡嗡有蜜蜂经过,停在草地中的野花上,也许是在采蜜。

    小白马的眼神挺好,看到那个小东西,兴趣十足的去扑,用前蹄交替去踩。

    感受到威胁蜜蜂飞走,小白马继续一蹦一蹦的去踩它,又踩不到,跟打地鼠似的。

    蹄子踩在那些蓝的、红的、黄的、粉的花上,花瓣破碎,涌出花汁。好好的两双小白鞋就被染成了淡淡的彩色。

    蜜蜂实在太可恶,居然长翅膀会飞!小白马追不到它,又回到冯潇身边来。

    冯潇只好继续陪着它玩儿。

    “潇潇……”

    是陈德嘉的声音。

    “你看看这个。”他手里举着一样东西从坡上跑下来,“这个是蘑菇吗,可不可以吃,我隐约记得我好像吃过类似的东西。”

    陈德嘉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冯潇。

    朱彤也过来看:“是什么?”

    躺在冯潇里的东西,确实也是一种蘑菇,白色的腿,灰褐色的外衣呈不规则的蜂窝状。

    冯潇还没有开口,朱彤就率先认出来了:“我知道这个,这是羊肚菌,我妈在家拿来炖过汤。听说也算是一种珍稀菌种。”

    冯潇:“以前算是很珍惜,但现在人工种值已经很广泛了,市场上要买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野生的这是可遇不可求,新鲜的,一市斤能卖到600~1000元。”

    陈德嘉嘿嘿笑,自夸起来:“是吧,我一看到这东西我就觉得一定是个好物可以吃。咱们这不又赚到了?”

    求表扬的姿势不要太明显。

    冯潇觉得好笑,但也顺着他说:“记你一大功,咱们晚餐主菜有着落了。”又问,“你在哪里捡到的?菌子这东西有一就有二,我们过去再找找。”

    陈德嘉指向云杉和冷杉丛生的林地。

    于是几人一马,又辗转阵地往上走。

    草丛里果然还有许多羊肚菌,估计也是才长出来不久,都还嫩的很,多做菌腿轻轻一提就轻松的采摘下来。

    “我感觉这个怎么没有我在家里吃的个头大?”朱彤接连翻找了几个以后纳闷地问。

    “人工种植在大棚里营养充足,这野地里自然是比不上的。”冯潇解释说。

    但其实这菌子也不小,毕竟在雪山脚下,水源充足。大的直径也能有两厘米。

    小白马对这个灰了吧唧的小东西不感兴趣,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继续采摘那种好吃的草?自己跑去和摄像机玩,在镜头里留下了数个它的怼脸拍大特写。

    没了小白马的骚扰,几人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没一会儿就采了小半筐。

    陈德嘉看看劳动成果,问冯潇:“是不是够了,咱们还要继续采吗?”

    冯潇:“难得遇见咱们多采一些,烘干的可以放很久。留在土里,说不定明天就枯萎分解了。”

    独自发现新野物的兴奋劲头过去,陈德嘉逐渐缺乏继续劳动的动力。他主要是担心这玩意儿长得丑也不好吃,摘多了也白摘。

    “我现在非常确定我一定在我家的汤锅里看到过这东西。”陈德嘉分析道,“但它并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不够好吃。”

    朱彤差不多也是这种想法。

    冯潇想告诉这两位只吃过温室里生产的食材的倒霉蛋,他们对大自然造物的魅力一无所知,人工培植的跟大山里天生地长的有的比吗?

    事实胜于雄辩,冯潇宣布:“今晚咱们吃羊肚菌全宴,蒸炒烹炸都上。到时候你们会感谢自己现在付出的劳动的。”

    冯潇的底气,给了两位倒霉蛋信心。

    嗯,有点期待,怎么回事儿?

    冯潇继续安排:“卡式炉的火力有限,很多烹饪方式支持不了,林子里有一些掉下来的枯枝,咱们一会儿也捡一些回去当柴烧。”

    朱彤:“要烧柴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会有篝火?”

    “是……叭?”

    “耶!”朱彤兴奋道,“我就觉得差点儿什么,野营没有篝火,怎么会是完整的野营呢?”

    冯潇:“……”一堆火而已,不是很能明白你的兴奋点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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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礼物玛仁糖

    ◎吃了饱饱的,好吃得很呢。◎

    说来奇怪, 只要不是特别热的天气里,如果哪里有一簇火,人类本能地就会靠近并围拢, 甚至在部分族群中产生火崇拜。

    大约是在远古时代的时候火光代表着光明和安全,代表着生命延续的基本保障, 于是祖先们将之刻进了基因里?

    冯潇不理解朱彤对于篝火的向往, 但这并不妨碍她顺便安排这个项目。反正都要用来做饭。

    她和朱彤继续采摘龙蒿和羊肚菌, 顺便再入手一些野葱野蒜苗, 不时还要关注着小白马的动向,以防它偷吃。捡拾枯枝做柴火这种明面上的体力活儿就交给了陈德嘉。

    只要交代得够仔细,狗子办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这片林地人迹罕至, 很容易就让他捡了一大堆枯树枝,堆得整整齐齐。就是搬运问题让他犯难。

    冯潇见状, 现场表演了一个搓草绳, 就是最最简单的那种连续编辫子的手法,将半尺长的草叶拧成紧实有韧劲儿长度足够的绳子。

    她那脚踩柴堆系绳子的熟练劲儿把朱彤和陈德嘉看得一愣一愣的。

    朱彤:“怎么看着你都是一位‘老打柴人’啊。”

    冯潇半玩笑道:“大概我天生就有种劳动人民的气质, 干啥活儿都像。”

    这话都把朱彤逗笑了:“就你这白嫩嫩的手?像洋娃娃一样的一头羊毛卷卷发?”

    朱彤也算是冯潇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得最多的一位女孩子了,熟悉了以后,她话也能稍微多一些。

    此时便说:“那你也不能看外表。”

    朱彤倒是认可:“你这样的, 要是去拍年代剧和乡村题材,导演一准喜欢。”她越想越觉得是, “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资源,我给你推推。”

    冯潇从来不愁活儿多,闻言便笑:“行啊, 我先谢你。”

    捆扎紧实的柴火是被陈德嘉扛回营地去的, 这可是不短的一段距离。个子大的好处就是, 力气也比旁人大些,步子也迈得宽,走得快。

    小白马也跟着哒哒哒回到营地,和早上一样,到附近就不再走,冯潇也不强求,就留它在附近晃荡。见她要走,小白马还叼着她的衣服撒娇不让。

    不就是把你从石头缝里拔出来,治好了腿再给了几颗糖么,何至于这么粘人?难不成把她当妈了?

    听陈德嘉说,这么大小的马驹一般都还是在母马身边跟前跟后的。

    小白马肚子鼓鼓的,看着也不饿。冯潇放心,又给了颗糖,哄了好一会儿才脱身。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

    主要是不哄不行,马匹的咬合力也不是盖的,冯潇倒不至于挣不脱,就是强行挣开的话衣服得报废。只能耐心哄了,谁让它还是一只不懂事的小乖乖呢?-

    冯潇说了要做羊肚菌全宴,就不会马虎。

    今天整个队里积分收入接近200,和大家商量之后,为更好地呈现羊肚菌,花了60和节目组兑了一只鸡,一块猪肉和一块牛肉,还有一份葱姜蒜辣。

    陈德嘉非常自觉地先去焖了米饭,又把柴火给烧好。节目组准备的野营设备里自带助燃材料,烧火也不算难。

    冯潇将鸡剁成块,在爆香了葱姜蒜的油锅里翻炒去腥加入沸水之后放到铸铁锅里焖煮,因为羊肚菌是新鲜的,只用出锅前半小时再加进去吊鲜即可。

    铸铁锅导热快,还保温,加盖之后锅内自成热循环不废水不费火。是个好东西,她还在想后续怎么好好利用一下。

    猪肉和一部分的羊肚菌的菌柄一齐剁碎,加葱姜水、胡椒粉、盐、香油,调制成馅。

    羊肚菌里面是空心的,没了菌柄的那部分菌盖切开,就得到了两个小小的船型容器。填入馅料之后摆盘上蒸箱里蒸。

    羊肚菌切块,放在面粉和鸡蛋调制的糊糊里转一圈,进油锅里炸至金黄焦脆,撒上干料香得人头掉。

    剩余的菌子,都被冯潇切了丝,分成三份。

    第一份和着焯过水的牛肉切丝大火爆炒,重油重料,出锅后好久都还热气燎燎。

    第二份用盐杀水过后,干煸出香味,倒入米饭做炒饭,出锅前撒一把野香葱花,勾得人馋虫泛滥。

    第三份过油,熟后和焯水断生的龙蒿一同凉拌,在蒜末和香醋的裹挟下,鲜香更胜,爽口开胃。

    六个人吃饭,冯潇准备了六样吃食全有羊肚菌的身影。

    热菜菌丝牛肉,凉菜菌丝龙蒿,蒸菜肉末酿羊肚菌,小吃香酥羊肚菌,汤品羊肚菌鸡汤,主食干煸羊肚菌炒饭。

    菜的个数不算多,但胜在分量大,不会出现不够吃的境地。很适合他们现在这种一天只吃两餐的情况。

    围在桌前,众人都先从好上手的香酥羊肚菌开始,由于上桌前冯潇才回锅炸过后撒的干料,此时仍然酥脆得很。咔嚓咔嚓能听得清楚。

    待喝上一口汤,陈德嘉自闭了。好一阵他才说:“我觉得我家锅子的羊肚菌是假的,这次之后我一定能记住这样食材。”

    冯潇随口回:“那可能是你家锅子的问题。”

    就一句玩笑话,结果狗子还正儿八经地思考起来了一下:“应该不能,我家锅子据说挺高级的。”

    其他人居然也能就着这个话题聊起来,高朗说:“有时候设备太高级还真不行,以前我到乡下做采访的时候在一位老乡家里吃过一次柴火鸡。他们家的锅都是破的,只有半片,哇……那次柴火鸡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次。”

    商羽揶揄他:“人家老乡都只剩下半片锅了,你还忍心吃别人家的鸡?!”

    “是老乡背着我们杀的鸡!都杀了能怎么办,不论如何也要让它死得其所。”他说起来也是感慨,“那时候还流行用纸币,我和摄像两个确实过意不去,掏光了裤兜给了饭钱还给老乡家重新买了一堆小鸡仔。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高朗畅享之际,其他人已经埋头美食。待他回过神来,惊呼:“你们耍诈,居然饭桌上用调虎离山!”

    饭桌上的盛况再次重演,大家都只想干饭,不再说话营业。

    导演又想提示些什么,冯潇将先前特意留出来的两大盘香酥羊肚菌送到了节目组的帐篷里。顿时惹得一阵欢呼。

    其他的菜不好分,但炸制品用手拿着就能吃,还特别香,最适合分享。反正这道菜的材料都没有费积分,她就特意多做了一些。

    一时间,节目组的帐篷里也是一片咔嚓咔嚓的声响,和你争我抢的画面,导演这会儿也没顾上嘉宾。反正吃饭嘛,固定机位拍着就行。

    冯潇走在回饭桌的路上,身前身后都是吃香酥羊肚菌的咔嚓咔嚓声,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以前路过正在进食的丧尸群,几乎也是这种声音……

    可见大家吃得有多认真,多激烈。

    冯潇的小鸟胃只能望菌兴叹,早早的放了筷子。

    和她一样的还有陆晶晶,她通常都是要和别人表现不一样的,不然她自己怎么能凸显出来。

    她小声说:“好吃是挺好吃的,不过我妈好像说菌子最好都不要大火大油,特别是这种高档菌菇,不然容易营养流失。”

    她要是早知道山上有羊肚菌,她就不会和高朗一起挣什么积分了,镜头一定很多,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确实如此,清淡的烹饪方式有助于营养留存。不过为了口感和口味我愿意牺牲营养。”冯潇回她。我乐意,你管得着么,爱吃不吃。

    要营养哪里没有,偏偏要寄望于这小小一根蘑菇。

    她本来都不想和陆晶晶计较的,偏偏每次都不长眼撞上来,于是说:“早上的沙枣花炖奶我给你放蒸箱里热好了,你记得吃。”

    陆晶晶:“……”

    她装作没听到。

    朱彤在旁边拱火说:“真羡慕你,现在还有餐后甜品吃。”

    陈德嘉:“还加了积分呢!这是最容易的加分方式了吧,吃饭就能加。”

    说着还有点真情实意地实名羡慕的意思在。

    陆晶晶装不下去,用略僵硬的语气扯了个笑脸,回应说:“谢谢潇潇,我歇一会儿去吃。”

    冯潇不想留在这里看陆晶晶嘴炮,她对着镜头交代:“我去看看小白马怎么样了。”

    小白马很欢乐,追着蜜蜂跑得有些远。冯潇还以为它终于离开回去找妈了,四顾张望了一会儿,就听到熟悉的哒哒哒声音,向她逼近。停在她身前用大脑袋撞她。

    冯潇退开了些,用从节目组借来的花生喂它。一开始她还给它剥了壳只喂花生米,后来看它连掉在地上的花生壳也卷了嚼着吃,索性用整花生喂它。

    小白马高兴得不得了,比牛奶爱吃多了。一个劲儿蹦,她喂得慢了还要用头顶她来催。

    林业局的人是六点左右过来的,来了两个人。两位三是岁左右的小伙子。有意思的是,他俩都是骑马来的。那两匹马是赤棕色,看得出来被打理得很好。

    不过两位小伙子的普通话不是很好,冯潇听着,怎么都只能听到四声的音调。

    小伙子们下马,其中一个和他们解释说:“我们的工作经常要深入牧场的嘛,车子没路就不方便了嘛,马儿好啊,马儿快快的。”

    好像也没毛病。

    他们去看小白。

    小白马看到生人又往前跑出一段距离,等他们退回来,小白马又往回跑。如此循环拉扯,就跟小白马在逗着人玩儿一样。

    “……”

    两位工作人员倒是不在意,和节目组负责对接的人说:“心放得大大的嘛,是小野马的嘛。”

    他解释说在这附近有一个野马群在活动,小白马应该是这个马群的崽子,小马驹贪玩走丢是常有的事情,就让小白马待在这里等着马群回来接它就好了。不需要林业局做特别的事情。

    大家算是松了一口气。

    热情的工作人员,还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带来了礼物。是几块砖头大小的玛仁糖。

    “吃了饱饱的,好吃得很呢。”

    他们走之前,还鼓励朱彤和商羽多多拍戏:“好看!拍戏多多的~”

    他们有时候深入牧区,没有信号,不可多得的娱乐方式就是看提前下载在手机里的电视剧,朱彤和商羽拍戏多,他们都刃的。

    然后骑着“快快的”马特别潇洒地走了,作为回礼,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米面油。

    玛仁糖死沉死沉的,两位工作人员走后,高朗将包裹在外面的黑色塑料袋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

    惊叹一声:“哟,这不就是切糕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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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胡椒溏心蛋

    ◎在野花盛开的草原上,等一场雨……◎

    说起切糕, 许多人苦其久矣。

    前些年由于一部分人不文明的商业行为,导致这种正儿八经的疆省特色食物背上骂名。

    然,许多人并不知道, 切糕只是这种食物在走街串巷之时,因其售卖方式而被赋予的别称, 它最本初的名字却是叫“玛仁”。

    玛仁是以产自和田的薄皮核桃为主, 辅以巴旦木、葡萄干、大枣、花生、芝麻等干果, 用玉米糖稀将众多材料粘连在一起, 经过蒸、熬、揉、压等工序制作而成,成品十分顶饱,当然也很压称。

    算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压缩饼干, 方便储存携带,还热量巨高。

    它在许多地方不被受待见, 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切糕”算不得正宗的玛仁。玛仁里大概有80%的内容是核桃, 这核桃来自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的和田, 皮薄肉厚油多爽口。这么大比例的用量,要是核桃选用的品质不行,从口味上来说,基本一开始就毁了。

    如今收到这几大砖, 营地每个人都能分到敦实的一大块儿。

    分食之后大家基本都觉得以前有误会这种美食。

    嘉宾这边刚结束饱饱的一餐,再好吃也吃不下许多。而且这东西高糖高热量, 大家多少还是有些顾忌。于是决定拿来第二天当早饭吃。

    陈德嘉:“可以配咖啡,我带了咖啡豆。”

    这个提议被一致认同。

    安排妥当明天的早餐,又逗逗小白马跑了两圈消食, 漫漫长日居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大家围着未烬的火堆聊天、玩游戏、弹唱……

    冯潇第一次听陈德嘉唱歌, 他唱歌时整个人的状态和平时是不一样的,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有种利剑出鞘,充满攻击性的感觉。在这个音域里,他要把控全场。

    这是让她挺意外的一面。

    朱彤:“总觉得这个篝火少点意思。”

    高朗指了指天,说:“或许是天还没黑?”

    是的,21点,天空依然还是敞亮的。

    昨天刚来,有许多事情要干,当然巴不得天晚些黑,对日落时间并没有太大感觉。今日闲下来,便觉得这一天着实太过漫长了些。

    冯潇比其他人体会更胜,她起得早。她大概记得昨天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23点。

    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有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明天可能会有大雨,最好不要离开营地太远。其实这事主要是来通知冯潇的,她早上起的时候,营地里很少有人活动。要是下雨的话,她一个人出去,节目组认为很危险。

    这是好意,冯潇答应了明早只在营地周围锻炼。

    不过她在想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里的日出日落时间不一样,那她是不是要重新安排一下自己的作息?

    害,没想到在祖国境内居然也需要倒时差。

    冯潇抬头看天上的云,她对疆省这样的地理条件不熟悉,不好判断天气。

    但现在来看确实云朵有向中央集中的趋势,天边云朵的分布明显更为稀疏。

    大概这就是要下雨的前兆?

    冯潇还是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回帐篷躺到了床上,这种感觉挺新奇,天都还是亮着的就已经要睡觉。

    大雨并没有如天气预报中所说的那样如期而至,甚至当他们完成了早饭之后,天也只是有些阴。

    早饭吃的简单。

    昨天的玛仁糖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炒熟的咖啡豆手工研磨成粉后冲调。玛仁糖的甜度在冯潇吃起来都有些过高,但配上咖啡的苦涩香味却是恰到好处。

    为营养均衡,冯潇还为每人煎了一两个蛋。

    冯潇煎蛋的时候,陈德嘉就在旁边磨咖啡粉。

    他提要求:“我有没有可能拥有一只溏心蛋?”

    冯潇不是很喜欢她做饭的时候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不过看在他一连磨了6杯咖啡的辛苦份上,满足了他这个独特的要求。

    而且陈狗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无法拒绝,那就是当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产生一种想要投喂+撸毛的一连串冲动。

    你会拒绝一只帅气乖巧的狗狗吗?当然不会!

    唉,冯潇忍得很是辛苦。

    不过也不知道那蛋液横流的半熟煎蛋有什么好吃?她还是更喜欢煎透了的,一口咬下去结结实实,有一种把食物都揽到嘴里的满足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溏心蛋,满足的陈德嘉在咖啡壶上摆好滤纸放上咖啡粉,等灶上茶壶里的水沸开。

    他看着冯潇磕蛋入锅,略有些惊奇地说:“我妈嫌弃我的样子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什么样子?”

    她……虽然没化妆,但看上去有那么……成熟吗?

    陈德嘉一无所觉:“嫌弃我吃溏心蛋呢,我妈老是觉得没有熟透的鸡蛋吃了会拉肚子。从小就恐吓我说这样吃鸡蛋肚子里会长虫。”他笑得得意,“这可吓不到我,我就偷偷吃。”

    冯潇无语,觉得他笑得太傻。

    “你妈妈都不许你吃,你怎么偷偷的吃?”还有半句她没说,毕竟狗子自己到现在也不会做饭,不像是能自给自足样子。

    “哈哈哈……是啊。”那表情真是特别骄傲,“我有我哥哥呀……”

    冯潇:“你哥看起来也不比你大几岁?”

    狗子比了一个巴掌:“大五岁。”

    他回忆道,“我记得那时候他也就比灶台高一点儿,他不想让我哭,就研究一番以后买了无菌蛋,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踩在凳子上给我煎。我给你讲,我哥煎蛋可好吃了。现在他都可以不看锅煎出一枚完美的蛋。”

    真是被惯出来的小少爷。

    难道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心疼哥哥小小年纪就踩在板凳上给他做饭?结果他居然夸起哥哥做的蛋好吃。

    “你哥那么小的年纪第一次煎蛋就可以很完美?”冯潇不信。心里又在想,他小时候是有多能哭,能让他陈爱遗为了哄他早早就开始学厨艺。

    “那倒没有。”狗子说,“不过煎糊的蛋他都自己吃了。”

    冯潇似乎已经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七八岁的小男孩,表情严肃地踩在凳子上,和笨重的锅铲做斗争。他旁边有一个哭唧唧的奶娃娃眼巴巴地望着。

    小男孩好不容易才做好一只不那么糊的简单,从板凳上下来,喂给奶娃娃吃。奶娃娃吃得嗷呜嗷呜,吃完还不忘嘴甜地夸哥哥真棒真腻害。

    然后小男孩一边严肃着一张小脸将糊黑的鸡蛋吃下去,一边享受奶娃娃弟弟的赞美,并在某臭不要脸奶娃娃的糖衣炮弹之下,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包容着自己那个不靠谱弟弟,纵容他种种任性行径。

    一时又想,也是难得,在这样环境里长起来的陈德嘉居然诡异地没有长歪!

    冯潇脑补完,再次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鸿沟天堑的。她望着陈德嘉,他哥也就比他大五岁,他是怎么好意思那么小就开始祸害人家。

    “你前几辈子大概是拯救过地球吧。”

    “啊?”

    “不然怎么就能投个这么好的胎。”

    “哈哈哈,那大概是我跑得快,投胎技术超群。”狗子笑得尤其猖狂。

    溏心蛋小火煎单面,加锅盖,上层靠蒸汽焖熟。出锅后一面金黄焦脆,一面白嫩可口,轻轻摇晃盘子,还能看到蛋黄dundun晃动。再滴上几滴鲜味酱油,撒上黑胡椒碎。不管是配面包还是单吃都让人满足。

    雨一直不下,见食材存储量告危,冯潇还发动大家在营地周围摘了一堆苜蓿嫩苗备用。

    等下雨的时间焦虑又无聊,狗子说:“像在产房外等一个难产的孩子。”

    他们决定玩点什么。

    商羽贡献出了他带的飞盘。

    由于只有六个人,也玩不了什么正式的比赛,就很休闲地围圈传盘。只是,他们围圈略微有些大,两人之间间距20多米。

    这项动作简单的枯燥活动比冯潇想象中要好玩,大概是最适合男女同场的运动了。

    迎着风,在原野上追逐,奔跑,有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畅快感。跑着跑着,似乎连身体都轻了起来,要与风一起起舞悠扬。

    小白马也很喜欢这项活动。

    它倒是对飞盘不感兴趣,就是很兴奋有那么多人陪它一起奔跑。小白马伴在冯潇身边,偶尔人立起来,畅快地鸣叫。

    早上切玛仁糖时,剩下一些不规则的边角料,冯潇刚才带来喂它吃了。又是糖,又是坚果,它自然是喜欢得很。挨挨蹭蹭跟着她撒娇就想多要一些。冯潇哪能那么奢侈,能用这样甜品喂他吃够,甜甜嘴不就好了。

    小白马跟了她好一会儿,没有糖吃,就嫌弃冯潇跑得慢自己冲出去。跑出一段儿后又回来等她,就这么跑跑停停,在飞盘活动场里留下一抹亮色。

    人类的活动,吸引来的不只是乱入的小白马,还有一只不知哪里来的狗。

    毛色黑白,毛发有些长,吻部尖细,看起来像某种牧羊犬。冯潇不懂狗,不能叫出它所属的品类。

    这只牧羊犬一点儿都不怕人,还十分自来熟。只见它飞奔而来,腾空一跃,先于人类接住飞速旋转的飞盘。

    它体型硕大,吓得众人都不敢动。

    牧羊犬丢下飞盘,吐着舌头,好像在说,你们怎么不动了,你们不扔飞盘,我怎么接?

    它也是太过高估人类对长着尖牙的大型动物适应性。

    牧羊犬的位置离陈德嘉比较近,他也是神经大条,大喇喇的尝试靠近牧羊犬,捡起飞盘反手甩出去。牧羊犬如箭离弦,追着飞盘跑远,接住,又颠颠地向他跑回来,累得哼次哼次的。

    陈德嘉熟练地将飞盘重新飞出去,双手做喇叭状喊话:“戴着项圈,是家养的,不咬人,就是想玩飞盘。”

    这里连狗都这么率真直爽的吗?

    当牧羊犬又一次将飞盘叼回来,陈德嘉就直接将其飞向下一个人,继续进行游戏。

    有这位接盘小能手的加入,游戏难度顿时升级。之前只需要接住就行,现在还要和牧羊犬抢盘。但似乎也更加有趣。

    那么多人陪玩,牧羊犬都乐疯了,舌头都在空中甩了起来。有时,人先它接到飞盘之后扔出慢了些,还会被它汪汪得催。

    玩得正乐,几乎是突然地,云里像是有一台制冰机一样,开始向下倒冰。

    是冰雹!

    先是零星几颗,然后越来越密集。砸在地上、草叶上哗啦啦啦的响。

    人群先是被砸得呆愣,然后开始骚乱,闹嚷嚷地朝营地冲。

    草草草草草……

    等了半天的大雨没有等到,哪能料想会等来一场冰雹。

    38、粉蒸苜蓿饭

    ◎下雨天才是露营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场冰雹打得人措手不及, 没有人预料到他们等的这一场雨会是以固体的形态下下来。

    工作人员护着设备进棚,又招呼跑得慢的嘉宾赶紧回营地。

    冰粒子打在身上也疼得很。

    牧羊犬嗷嗷叫了几声以作威胁,见没效果就怂怂地在原地卧倒, 用两只前爪捂住耳朵跟眼睛。陈德嘉路过的时候,轻轻踢它的屁股, 笑骂:“你不跑, 捂着头有什么用。”

    见它不动, 又捉住项圈往营地方向拖拽。

    小白马大概是出生后第一次遇见冰雹, 被砸得傻兮兮懵瞪瞪的,在原地转着圈儿蹦跳,想要将那个砸它的什么东西甩下去。

    冯潇见它那样, 又折返回它身边,用糖引导着跟她回营地去。

    好一番折腾, 设备、人员、两只小动物终于都寻到了遮蔽处。

    牧羊犬一点儿都不怕人, 趴在天幕边上吐着舌头看外面噼里啪啦地响,偶尔还伸出嘴去舔草地上的冰粒子。有细心的工作人员看到了, 一位小姐姐还用不锈钢盆给它放了点纯净水,它看了看,却是不喝。小姐姐又准备了一根火腿肠给它,它盯着看了更久, 都开始滴口水了,却也是不啃吃。看得久了, 最后下巴贴到地上,又用前爪捂住眼睛,委屈地呜呜叫。

    便有人说它被主人教得真好。

    比起在人群里自在的牧羊犬, 小白马显然十分不安, 一直小碎步地挪动着四只蹄子, 冯潇只好抱着它的脖子,不断安抚。

    冰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新鲜的,除了跟拍摄像还在辛勤地记录着,许多工作人员都挤在不同的帐篷屋檐前看这场热闹。

    冯潇也跟着从地上捡了一些冰粒子,那雹每个都比小指头还粗,呈不规则的球形,捏一把在手里,活像是旺仔小馒头。

    看着雪白,还蛮可爱。

    这些小馒头杀伤力十足,砸在宽一点儿的草叶上,草叶基本半残。

    这雹越来越大,还夹着风,裹着雨。雨水被风吹进天幕边缘,湿了一大片。

    顾不得看热闹,导演拿着喇叭招呼众人回各自帐篷,拉好门帘。

    大家齐心协力将天幕下设备用防水布盖了起来,牧羊犬被雹砸得鼠串,嗷嗷几声,夹着尾巴钻进被防雨布遮住的置物架下躲雨。

    为了安抚两只动物朋友,冯潇和陈德嘉走在了最后。

    牧羊犬自己找地方躲之后,冯潇将小白马往天幕中央带了带,天幕四面透风,它也可能淋到雨,但不至于被冰粒子砸到。只是淋点雨,对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天幕所在区域就在冯潇的帐篷边上,却离男嘉宾的帐篷很远。眼看陈德嘉打算冒雨穿行很长一段距离回去,冯潇逮着他往自己帐篷走。

    “先就近避避再说。”

    两人进到帐篷里,飞快拉上门帘。

    视线被隔阻,只能听到冰粒子和雨滴砸在帐篷布上的脆响和沙沙声。

    别说,这听起来还觉得蛮解压的。天然的白噪音。

    陈德嘉从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拘谨,手脚都无处安放的样子。

    冯潇打开行李箱,借着它的遮掩,从空间取了两条浴巾出来。一条自己披着,另一条扔给陈德嘉。

    “擦擦吧。”

    “哦。”

    陈德嘉呐呐地接过,慢慢擦起头发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叫一声就要掀开帘子出去,被冯潇拉住。

    “我去拿个东西。”

    冯潇扔了把伞给他,虽然对遮雨没什么用,好歹可以让冰雹不直接砸在身上。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上更湿。

    他从怀中拿出个什么护着的东西。

    “是收音设备。”他说。然后动手找了帐篷里撑杆把它支在棚顶,“这样就可以收集自然的声音了。”

    冯潇也觉得挺有意思,问:“你以前还收集过什么?”

    “多着呢,风声、雨声、船桨声、街头的喧闹、厨房的切切炒炒……”

    “都拿来做什么?”

    “嗯,有时候拿来给自己放松 ,写歌的时候会特别有灵感,助眠也不错。有时候也会选择一些放进歌曲里,我有一张专辑就是以自然的声音为主题的。”

    冯潇上下打量这只落汤鸡一样的狗子,哦,大概应该叫落水狗更合适?

    陈德嘉也被看得不自在:“看什么?”

    “终于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点艺术家的气息。”

    狗子哼哼两声,神气起来。好不容易聚起的艺术家光环顿时崩坏……一脸傻缺的样子。

    前后反差太大,冯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设备平时放哪里的?”她随口问道。

    “我的行李箱里啊,使用频率也不高。”狗子理所当然地说。

    冯潇震惊!

    “你都回帐篷了,为什么还要冒雨过来,你们自己的帐篷也不是不能收音。”

    “……”狗子自己似乎也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多此一举。

    完了,冯潇觉得他看起来更傻了。

    由于要收音,两人也不再说话。

    这雨声实在是适合当做催眠的音效睡觉,冯潇确实也被催出些困意。但帐篷有其他人在,她也不好躺着,换了一件干净外套后,就盘腿坐在床上。

    录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陈德嘉关掉机器。

    披着浴巾坐在旁边的防潮垫上,显得有些无助。

    他环顾帐篷顶。啊,这帐篷是不是有些太小了?一定是没有窗的缘故!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个清楚明白。

    他又摸摸胸口。啊,这心脏是不是跳得太快了?一定是刚刚跑的,还没恢复过来,他在心中默默分析。

    他轻轻挪动腿。啊,这帐篷里是不是太安静了?连他轻轻动一下都有明显的衣料摩挲声音。

    那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他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脑袋是不是刚刚被冰雹砸坏掉了?或者是淋雨淋感冒了,阻止了他的思考?

    要命!陈德嘉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处在这么一个古怪的氛围里。

    果然脑袋还是坏掉了吧?!

    陈德嘉偏头去看冯潇,决定说点什么。轻咳了两声,他:“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好啊。”冯潇并拢双腿抱膝坐着,下巴放在膝盖上,又用来支撑因为困倦而晃动的脑袋。

    陈德嘉坐直身体清清嗓子,手摸住颈部感受声带的震动,缓缓开口。

    他唱的是一首外国民谣,斯卡布罗集市。

    这首歌旋律舒缓,歌词简单,讲的是一个小菜市场的情景。然而却让人心底触动,充满市井气息的治愈,让人觉得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冯潇以为他会唱自己的歌。

    她安静的听着,听他一首接一首的唱,有中文有英文的,但都是曲调比较舒缓的。听到后来已经超出了冯潇的曲库,她不知道哪首是哪首,是否有陈德嘉的歌……

    她觉得陈德嘉的英文非常棒,吐字发音流利又好听。听着歌,她不由在心中评价道。一时又想,她自己好多年没有讲过英文了,怕是以前学的那些都还给了老师。

    不知道在她以后的工作场景你会不会用到这门语言,保险起见,她应该得提前补习一下?

    就那么漫无边际地想着,脑中越来越放松,眼皮也是。

    有意识的最后,她好像听到陈德嘉唱的歌已经没有歌词,只是在那里轻声的哼,但也很好听。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仍然能够听到雨打在帐篷布上的沙沙声,但能够听得出来已经小了很多。

    冯潇清醒得很快,一偏头就看到陈德嘉坐在防潮垫上,双手环胸靠着她的行李箱也睡着了。那姿势别扭的很,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睡得着。

    她自己也纳闷的很,她一向警觉的很。但这已经是第2次身边有人的时候,她毫无防备地睡去。上一次是在足浴店里,也是和陈德嘉一起的。

    冯潇拉开帐篷的窗帘拉链,透过纱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已经没有刮风,冰雹没有再继续,但地上还能看到它曾经来过的痕迹。

    营地里已经有工作人员穿着雨衣在走动。

    冯潇退回来推了推陈德嘉,叫他:“醒醒。”

    被她一推,陈德嘉迷瞪瞪地睁开眼,有点儿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从靠着的行李箱上直起身,看了看冯潇之后,就木木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冯潇知道他这是又进入了被强制开机后的缓慢加载状态,也就不再理他。

    已经没有了风,雨吹不进来,窗帘也就没再拉上。她坐着听了一会儿雨,看雨后更显生机的嫩绿小草和远处越发娇艳欲滴的的杏花树。

    忽然间,冯潇觉得好像下雨天才是露营打开的正确方式。天气好的时候露营,她觉得只是换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做饭吃,最多只能算是野炊。

    但下雨之后完全不一样,那种宁静悠远全身心放松好似要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是其他场景和时刻很难轻易体会到的。

    穿好鞋,冯潇打算出去看看。

    然后就见陈德嘉已经强制开机失败,扭身在防潮垫上重新趴下来,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

    想到他吐槽商羽和高朗晚上打呼像交响乐,冯潇也就没再继续叫他。出去前扔了个毯子在他身上,出去后将门帘拉密实。

    小白马已经甩着尾巴开始在不远处吃草,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没觉得有什么,看起来还十分惬意。

    牧羊犬仍然留在天幕之下,趴卧着看雨中的世界。

    冯潇过去时,它还摇了两下尾巴。但仍然不吃他们投喂的水和食物。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儿。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冯潇将“厨房”里的防水布掀开。

    朱彤的帐篷离她近,估计是听到她和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也出了帐篷来帮忙。

    “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冯潇指着上午大家在雨前一起采集的苜蓿,说:“食材不多,吃简单点,做苜蓿饭。”

    朱彤听后更茫然,气馁道:“算了,你只用告诉我要做什么就好了。”

    然后就被派了清洗苜蓿的活儿。

    这草原上不比城里雾霾、沙尘多,这苜蓿其实很干净,没什么杂质,更别说农药残存之类的。尽管数量大,清晰起来还算方便。

    冯潇则将泡好的米沥干水分,放入料理机内磨成颗粒状的米粉。

    昨天兑换来剩余不多的五花肉剁成肉末在锅里煸炒出油出香后,出锅晾凉。

    清洗好的苜蓿叶里分次加入米粉,直到叶上再也看不出明显的水分。再加入晾凉的五花肉末、盐、糖、生抽、老抽、香油、五香粉拌匀。

    朱彤弱弱举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冯潇觉得好笑:“你说。”

    “我以前录节目去过动物园,不得不说,现在的这堆东西跟喂食草动物的饲料差不多。”朱彤回忆道,“也是弄点菜叶子碎,拌上豆面、玉米粉之类的。那成品和咱们这个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动物吃的菜还是大白菜之类的,我们的还是野草。”那语气也是怎么听怎么可怜。

    说起来,好像还真有点儿像?

    冯潇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没事儿,做熟就不像了。”

    蒸箱内点上笼屉布,将苜蓿拌的米粉堆上去。

    湿热的蒸汽使得苜蓿萎缩,米粉膨胀,由于加了炒制过的肉末,看起来油亮亮的。苜蓿的青草香味混合着谷物的味道和肉香弥漫出来,在人的鼻翼前攻城略地。

    陈德嘉也被饭香叫醒,顶着一头乱发慢吞吞地走到冯潇身边立着。

    不过算是午睡了一会儿,知不知道他怎么也能把头发弄乱成那个样子。

    冯潇:“饭已经好了,你去洗把脸,弄弄头发,然后喊高朗和商羽吃饭。”

    陈德嘉木着脸,也不知道完全清醒没有,反正也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问冯潇:“这是什么,我没吃过。”

    “粉蒸苜蓿饭。”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有事耽搁了,今天开始应该可以日更,谢谢小可爱们。

    感谢在2022-07-25 18:47:31~2022-07-28 14:0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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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哈萨克奶茶

    ◎哈萨克人的砖房随时为迎接客人而准备着。◎

    一整个蒸箱的粉蒸苜蓿饭, 就着凉拌萝卜丝,吃得喷香。

    高朗捧着吃空的碗感叹:“我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吃牧草能吃得如此开心。”

    朱彤在放下筷子还是续碗之间纠结了好一阵,也悠悠道:“东西是好东西, 就是碳水含量太高。”

    商羽可不考虑那么多,直接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埋头痛吃, 抽空说:“碳水才好呢, 碳水使人快乐。”

    让高朗又给说了:“你少吃点儿, 也不想想你的胃。”

    “它说它没问题,它可以。”

    陆晶晶原本也嫌弃这粉蒸饭的卖相,可吃了一勺子之后, 默默的把口红给卸了,不然影响发挥。

    至于陈德嘉, 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就坐在角落里闷头吃饭也不说话,但吃饭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这些嘉宾们平日里吃得太过精细, 偶尔尝一尝这种粗糙的烹饪方式便觉得新鲜可口。

    有人问:“这是草原上牧民的吃法吗?”

    “牧民们怎么吃我不知道。”冯潇说,“不过这是荒年时候,填肚子的做法,各种野草野菜和着少量的粮食粉末来蒸。不过那时候用的粮食可不是这样的细米面, 用的都是粗粮,高粱面、麦粉什么的。吃着能拉嗓子。”

    高朗趁机发挥, 插播回忆了一番几十年前荒年的一些场景,并呼吁大家节约粮食,最后总结说:“咱们今天这顿饭也算是忆苦思甜了。”

    积分顺利get。

    下冰雹的时候不觉得冷, 现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倒是让人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大概是因为这些冰粒子慢慢在融化。

    有昨晚没有用完的干柴, 起了个火盆, 围坐在一起取暖。

    牧羊犬也来凑热闹,找个两人间的缝隙趴了过来。

    木材燃烧在火盆里,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要是哪个人的腿不小心碰到了木材的一头,会让火盆里窜出一大串火星飘在空中,跟一场小型的烟花秀一样。

    几个男嘉宾都幼稚的很,故意去碰木柴。人为地制造出一场又一场的小型烟花,每做成功一次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那情形跟冯潇小时候在外婆家过寒假时遇到的往牛粪里扔鞭炮的小男孩们一样。不光幼稚,而且还找打得很。

    陈德嘉离冯潇最近,免不了被拍了一巴掌。

    他被冯潇打得多了,也不在意。一边扭着身子躲巴掌,一边继续报复刚才作弄他的商羽。

    巴掌虽然疼,可这又哪里能够阻止他们玩耍的劲头呢?依然性味十足直到将火红的木炭从木材上断裂下来,差一点把火弄熄灭才算罢休。可仍然搅乱着火盆儿,意犹未尽。

    雨天似乎和火盆更配一些,坐在火边,背后倚着寒风,怀里却拥着温暖。

    雨渐渐的停了。

    小白马甩着尾巴在旷野里来回溜达,冯潇用先前做饭没用完的米粉,拌着牧草给它加了个餐,当然免不了又给出去几颗糖,才能从它的马嘴里将衣角脱身。

    雨停之后,牧羊犬从天幕下出去,窜到小白马身旁围着它跑。小白马也不搭理它,只顾悠闲的吃着草。牧羊犬就对着它汪汪叫,还不停的往某个方向驱赶。把小白玛整的特别不耐烦,要撂蹄子踢它,又被它敏捷地躲了过去。

    冯潇听到看见这一幕的导演感叹:“看它们玩得多高兴,大自然是动物最好的玩乐场。”

    这个观点冯潇不敢苟同,她不认为一匹马跟一只狗能有什么好玩的,但也不知道它们具体是在干什么。

    晚些时候营地里来了一位客人,看起来50来岁皮肤黝黑,听说是来找狗的。

    据他介绍,他是附近的牧羊人,牧了一群羊和几头牛。今天家里的一只牧羊犬跑出来玩,走丢了,他担心因为下冰雹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于是雨一停就出来寻觅。

    这只被找的狗自然就是被飞盘吸引到他们营地来的牧羊犬了。

    听到牧羊人的声音,牧羊犬从小白马身边离开窜向主人围着他转圈圈。

    牧羊人可不吃它这一套讨好的动作,用冯潇听不懂的语言呱啦呱啦地数落它一通。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他和主人缠了一会儿,又跑到小白马身边,围堵着小白马,将它往牧羊人身边赶。

    牧羊人气急败坏,又呱啦呱啦地数落了它一通。气得脖子都红了。

    冯潇就问他为什么要骂狗?

    牧羊人才用蹩脚的只有四声调的汉语解释:“错了嘛错了嘛,这都不是我家的马,它还想赶回家,真是笨得很呢。”又说它乱跑,还要人出来找,耽误他放羊。

    大家听后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哪又算笨呢,说不定是聪明呢,还知道在野外捡马匹回家。

    高朗好奇地问牧羊人:“您是维族人吗?”

    “不是那不是那。”牧羊人连连摆手,还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哈萨克的嘛我是,汉人眼睛笨的很呢,见到人就以为是维族。”

    这让他们连连道歉。

    “原来是哈萨克族的朋友。”

    又问他名字。

    他说自己叫江布尔,是雨天的意思,生他的时候正在下雨。

    他们请江布尔到火盆旁入座,又请他喝咖啡。

    他喝不惯,但还是将杯子里的喝完,并对他们每天只能喝这样口味的茶水表示同情。毕竟待客的饮料都这么差劲苦口,平日里自己吃的时候只会更差。这位哈萨克的汉子热情地邀请众人到他的毡房做客:“朋友的嘛,奶茶可以请的。”就是他脸上要是不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就更好了。

    不过能去当地牧民家里做客,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在导演的示意之下他们答应下来。其实就算没有导演的意思,大部分人也是对牧羊人的生活很感兴趣的,能去看看再好不过。

    江布尔平时不看综艺,并不理解一群人一天的生活有什么好拍的。但他感兴趣地问是不是他也会被拍进电视里,被其他人看到。

    看导演的意思,这个片段应该是不会被剪掉的。但后期剪辑变化也很大,他们不敢给江布尔打包票。

    高朗顺手逮了一位摄像小哥,给江布尔看有他画面的回放。江布尔很高兴,又遗憾自己没有穿上更干净的衣服。

    既然是要去做客,自然不能空手去。好在营地里米面油都是现成的,而且这些东西对江布尔来说也会非常实用。

    江布尔是骑马来的,回程的时候为了照顾嘉宾们,他也就牵着马跟着他们步行。

    江布尔说他的毡房离营地不远,但实际走下来也花了半个多小时。

    或许这条路对于每天牧羊的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吧。

    哈萨克的毡房跟蒙古包很像,只是毡房的顶端是尖的,而蒙古包是圆的。

    比起营地里的帐篷,这里更能看出长期居住的痕迹,比如说在毡房外堆码着的一些杂物,还有旁边不远处围起来的羊圈。羊圈里能看到许多,很明显的颗粒状羊粪。

    味道十足,对于不习惯这个味道的人来说,骚气又刺鼻。

    但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一只羊,据江布尔说,羊群被他的儿子赶到别处吃草去了,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

    江布尔挑起用花毡做的门帘,将他们迎进屋去。里面陈设很是简单,但并不算凌乱。

    有独具特色,带着民族花纹的被子和地毯,也有属于现代化文明的暖瓶、充电宝之类,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甚至还有一个可移动的简易太阳能发电设备。

    当被恭维整洁的家时,江布尔自豪的解释说:“哈萨克人的毡房,随时为欢迎客人做准备。”

    江布尔很高兴他们来做客时也带着摄像机,这样他就可以穿上他最喜欢的干净袍子出现在镜头里。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为了招待他们,江布尔像他承诺的那样,为他们煮奶茶。

    本来他们以为煮奶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就煮开的茶水加上奶就好了,也不算麻烦主人。

    然而江布尔做的奶茶就像一道工序复杂的正餐一样,让他们很是不好意思。

    几番要拒绝,又惹得热情的主人不高兴:“朋友的嘛,哪有不喝茶的嘛。”

    好吧,只有看他忙活了。

    冯潇对这种她从没有见过的奶茶很感兴趣,很仔细地观察了它的工序。

    江布尔点燃炉子,架上深口的锅,倒进去一些褐色的谷物开始翻炒。

    通过外观形状,以及后续散发出来的特有谷物香味,冯潇判断那是脱了壳的麦粒。

    炒熟的麦粒并不起锅,直接在锅里加入浓茶水和一大桶鲜奶。

    江布尔解释,那奶是自家带崽的母牛产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冯潇觉得这奶比市场上能够买到的要浓郁许多。

    炒麦子在沸腾的奶茶中翻滚,熬煮一阵之后加入了盐,胡椒粉和丁香调味。

    这操作让只喝过甜奶茶的众人傻了眼。

    又切了风干的肉干和奶疙瘩放进去,快出锅时,还挖了一大坨黄油在滚烫的汤里化开。

    黄油罐子并不收回去,而是放在了桌子上,还说一会儿喝茶的时候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再进行加取。

    茶汤里浮浮沉沉的肉干和奶疙瘩以及那厚厚的一层油,让这群没见识的客人笑的很勉强,对主人的热情心生退意。

    但怎么可能退呢,趁着煮茶的功夫江布尔又搬出来了几张大馕和加厚塑料袋里裹着的油饼出来招待。

    或许正如江布尔所说,哈萨克人的毡房随时准备着欢迎客人的到来吧。这张床你平时只有他和他的儿子两个人活动,但是他现在却一口气抱出了一叠十个装的碗出来。

    亲自盛着一碗碗用料十足的奶茶双手奉到客人面前,前来的每个人都有,包括随行的摄像小哥们。

    江布尔在食物入口之前还做了一个简单的餐前祈祷,这又涉及到了客人们的知识盲区。想着让江布尔教上一两句,然后走走流程也算是入乡随俗。

    但江布尔并不在意,还笑呵呵地打趣:“政府说的嘛,要尊重不同的信仰,你尊重我,我尊重你嘛。”

    也许是他的母语语法和汉语不同,说起话来常常颠三倒四,有时候要绕一个弯才能理解。但这一句冯潇是懂了的,他是说其他人尊重他作为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他也尊重他们没有信仰的习惯。

    真是草原上澄澈的一颗心啊。

    大家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独具异域风味的奶茶,面面相觑。

    这绝对是对于饮食习惯的一种挑战。

    但也有人大胆开始尝试,这其中就包括冯潇。

    这碗哈萨克咸奶茶,做法上看起来不甚讲究,但入口之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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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羊尾油面酥

    ◎带着狗子在原野的奔跑?◎

    这碗咸奶茶的味道, 绝对是平生仅见。与其说它是一碗奶茶,形容它是一碗材料丰富的汤更为贴切。还是一碗带奶味儿且味道浓烈的的肉汤。

    风干肉短时间内并不能煮透,更像是泡在汤里一样, 嚼起来像在啃干柴,很是费牙。奶疙瘩也一样, 顽劣得很, 跟牙齿较着劲儿, 还略带了些腥味。而且一不小心, 还会从嘴里蹦出去,跌进茶汤里,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炒麦子倒是香得很, 有嚼头,也不算费牙。

    带着奶味儿的茶汤, 有着佐料的浓香, 又被清苦的茶水综合,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多喝两口, 冯潇慢慢也就习惯了嘴里的味道。开始想着在这凉飕飕的天,喝上这么一碗热乎的也算不错。

    若是在冬天,在寒风呼啸的野外赶羊操劳一天,回到毡房里, 能这么连肉带粮的呼噜上一碗大概更为慰藉。同时也能为抵御夜晚的寒冷,提供热量。

    江布尔还招呼他们吃馕和油饼, 示意他们泡在奶茶碗里也很好吃。

    没有人那么做,觉得那样会让这碗配料本就过于丰富的茶汤变得更奇怪。不过馕饼和油饼单吃还是可以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见他们不怎么吃干娘, 江布尔又捧出一个罐子, 罐子里是像芝麻糊一样的黑褐色粉末, 给客人们打了样,冲了奶茶进去泡在碗里。

    那粉末看起来很有些黑暗料理的气质,大家干笑着谦让。只有好奇心十二分重的陈德嘉凑了上去,问:“这是什么?”

    行动间跃跃欲试,连空碗都已经抱在了怀里。

    “好东西嘛,好吃得很呢。”江布尔说了一个名字,实在不像汉语发音,他们一行人没人能听懂。

    陈德嘉可不管,用铜勺子挖了两勺到碗里,学着江布尔的样子搅和搅和,不消片刻他就收获了一碗糊糊。

    有点像芝麻糊,也有点像一些不可名状之物。

    这在陈德嘉的意料之外,但被同伴们十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没浪费,呼呼啦啦地喝完。咂咂嘴,回味道:“还行,有点像以前我在南方吃过的油茶。”

    冯潇看那所谓的“好东西”看起来似乎方便携带又利于保存,很是适合用来囤做备用物资,就问江布尔是怎么做的。

    经他好一番比划,冯潇才知道,那玩意是用羊尾油和面粉一起炸的油酥。

    知道做法之后,冯潇觉得这羊尾油酥做饮料不一定好吃,但做千层面饼或者再加些调料做花卷应该味道不错。有机会她一定要囤一点儿试试。

    陈德嘉问:“什么是羊尾油。”真是哪哪儿都是好奇心。

    江布尔:“就是羊尾巴油嘛。”

    “尾巴上的油?”陈德嘉有点反胃,想吐。

    冯潇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了一句:“不是尾巴上的油,你也不看羊尾巴才多大一丁点儿。”江布尔汉语不好才这么说的。

    “那是什么油?”

    “有机会碰到了羊群,指给你看。”

    陈德嘉这才好些,却是再也不碰碗了。反而和江布尔坐得近些,聊起天来。

    陈德嘉和高朗是团队里最健谈的,高朗是主持人,职业需要。而陈德嘉,纯属是嘴上闲不住,好奇心又重。

    这样的从他们的闲聊中,众人得知,江布尔的家在城里,老婆开了一间杂货铺,不但要操持生意,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几个年幼的孩子。他自己在外牧羊补贴家用,养牛养羊一年下来全部卖掉的话能挣十多万。大儿子不爱读书,他这才带出来让他体味生活的艰辛,希望儿子能明白上一辈的无奈,好好读书以后能完全定居生活,或者到更大的城市里去居住。

    只是他们到离开毡房的时候,也没有遇到江布尔那个来体验生活的儿子。江布尔说要让羊群吃饱,得晚上再回家。

    高朗肩负挣积分的重任,和江布尔商量明天来帮他放羊。

    江布尔:“放羊的嘛,辛苦得很呢。”

    高朗很是豪气,也学着江布尔说话:“不怕不怕,都是朋友的嘛。”哥俩好的又搂着肩膀喝了一碗茶,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本来目前的分工是:高朗、朱彤、陆晶晶在劳务组负责积分争取,商羽在杂务负责营地后勤,冯潇和陈德嘉在采集组,同时冯潇又兼任烹饪职务。

    高朗谈下来了牧羊的事,朱彤和商羽是演员,都想去体验一下另一种生活。刚好陆晶晶不想和羊粪为伍,也就和商羽换了分工。

    聊了天,喝了茶,还约好了明天的行程,陈德嘉却还赖在毡房不想走,他看上了人家毡房里墙上的一把琴。

    那琴的琴杆细长,下方的音箱呈瓢状,是一把冬不拉。

    江布尔取下来,抱在怀里为客人们弹奏。声音清脆,曲调欢快,听着就有一种让人想要载歌载舞的感觉。

    陈德嘉问这是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

    江布尔:“弹着玩嘛。”

    居然没有曲子,都是信手弹出来的。只能感叹大漠黄沙,戈壁草原上成长起来的民族多少都自带音乐天赋的。

    陈德嘉手痒痒,想自己上手。

    琴是抱在手里了,可这个陌生的乐器也不好直接上手,主要是别人的,怕主人介意。他问江布尔让教他一下。比如功能控制,音键音调之类的。

    结果,江布尔大手一挥。

    “多弹弹就会了嘛。”他不明白为什么,弹琴这件事还需要手把手地教。

    这话听得其他人很是汗颜。

    陈德嘉也是虎,上手试着弹了几下,全凭着自己的音感在找琴上的音域。

    江布尔还嫌他磨磨唧唧的:“你这样弹一下,又停一下,什么时候才能会的嘛,弹嘛,弹嘛。”

    陈德嘉还真的弹了起来,像模像样。听着居然还挺不错。

    江布尔从花毡上站起来,到屋中央,摆手扭臀地开始跳舞,还拉着其他人一起跳。嘉宾们也就罢了,多少都会点儿。常年在幕后的摄像小哥为了不跳舞被江布尔追得满屋子窜。

    这算是冯潇去人家里做客最稀奇的一次体验了,吃了从没有吃过的茶,听了从没有听过的曲,还要和主人一齐跳舞,关键是还都挺乐。

    走的时候江布尔还依依不舍:“再来嘛,再来嘛。”

    又让他们多给他念了几遍节目的名字,说他到时候会看。他能说汉语,但不会写也看不懂汉字,只能记住节目名的音节。说等大儿子回来后再给记下来。

    雨后的天空,云层并未就此散去,江布尔说,那代表着夜晚还会下雨。

    但此时的天空漂亮极了,云是那种漂亮的灰蓝色,还带着点金边。中间一处,几团雨云相邻的缝隙处,被挡住的太阳洒下金光,那阳光如有实质,呈肉眼可见的放射状漏下来。就像洞开的天门。

    在漂亮的天空下,热情的江布尔邀请他们一起照相,用他自己的手机。虽然像素不是很好,但他高兴极了,看起来十分满意。

    回营地的时候,他们身边只有小白马一个跟着。

    牧羊犬趴在毡房外一动不动,在营地时,玩飞盘后那么累那么饿也不吃他们给的肉和水。回到家里,江布尔不过在它的不锈钢盆里掰了一块馕饼又掺了半盆水,它却吃得香甜得很,吃得头都要埋进去了。

    陈德嘉还有点儿舍不得它,回程的路上和冯潇说:“我看露营攻略上说,必不可少的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带着狗子在原野上奔跑,还以为这一条我划不了勾勾呢,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带着狗子在原野的奔跑?

    冯潇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奇怪?”狗子挠挠脸。

    “那倒是没有。”她就是觉得,如果她也有一张露营必做事情清单list的话,这一项她大概早就实现了。

    又问:“你的露营攻略里还有什么需要做?”

    “可多了,回去拿给你看。”他边走边数,“像什么听一场雨,陇一丛篝火,钓鱼……”

    “居然还有钓鱼?”冯潇可不相信他能够坐得住。

    果不其然就听他说:“哦,我把这一项给划去了。也不知道钓鱼有什么好玩的。”

    都说女人的终极是广场舞,男人的终极是钓鱼竿。

    陈德嘉这跳脱的狗性子,扛不住钓鱼竿,也不知道他老了之后会做什么?

    冯潇自己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出来,就好奇的问他:“那你觉得你退休之后的老年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想过?”

    这问题着实让人为难,陈德嘉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他迟疑道:“像我爷爷那样?”

    “你爷爷什么样?”

    “养养花,喝喝酒,下下象棋?”他自己说着都开始摇头,“我大概做不来,这样的日子岂不是太无聊?算了算了,离退休还有三四十年呢,等到了时间我再慢慢想。”

    于是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冯潇问他:“那还是说说露营吧,你那必做事情的清单上还有什么?”

    “还有像什么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星星,和心爱的姑娘一起躺在草坪上为她唱歌弹琴什么的。”他说着便哈哈笑,“不过这些项目我大概只能画半勾。”

    “嗯?”冯潇挑眉。

    “哈哈哈,看星星,我可以。躺草坪我也可以,弹琴唱歌对于我来说也容易完成。可是为什么一定是要和心爱的姑娘一起,这限定的比带狗子在荒野上奔跑还不靠谱。”说着还摇头批判:“拟这个攻略的人格局小了,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