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部分人都从训练场离开去吃饭了,就只剩琴酒一个人对着沙袋训练。
诸伏高明买了便当凑近他,看看四处无人问:“伏特加呢?去帮你买便当了?”
琴酒没说话,懒得搭理他。
诸伏高明立刻笑着将自己的便当递了过去,说:“尝尝看我这个,豪华版本的,荤素都有,营养均衡,正适合我们这种人练肌肉。”
琴酒却看都没看诸伏高明一眼,拳头重重击打在沙袋上,好像已将沙袋当做了高明狠狠捶打。
“我出国之前,准备便当的事情你不早交给我了吗?”诸伏高明温声细语地哄着:“伏特加能懂什么营养搭配?你回头看看,我准备的便当真的很丰富,是去饭店里找大厨专门做了打包过来的。”
诸伏高明掀开便当的一角,企图用美食诱/惑。
可惜,琴酒始终无动于衷。
“琴酒,我又不会给你下毒。”诸伏高明叹了口气,认真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手下,诸星大染头发这事儿真不是我吩咐的,我发誓!”
他冤啊!
虽然平日里他也会有些不着调的鬼主意,但这次真和他无关。
他为什么要让诸星大染头?恶心琴酒吗?拜托,先被恶心到的可是他自己。
诸伏高明绕到了沙袋那一边,以便和琴酒正面接触,仍语气温和地哄着:“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回国可不是为了针对你。”
琴酒停下了击打沙袋,眼神冷厉地盯着他。
诸伏高明见机不可失,一只手拿着便当,另一只手在胸前朝琴酒用手指比了个“心”,语气轻快:“这是爱!”
琴酒转身就走,似乎是被他恶心到了。
诸伏高明连忙去抓琴酒的肩膀,“琴酒,你等等我,便当……”
“滚开!”琴酒一把掀开诸伏高明的手。
诸伏高明一个没防备,便当也掉在了地上。
琴酒注意到这一点,没有再发火,而是紧紧抿住了嘴唇。
诸伏高明举起双手安抚他:“没关系,我的错,是我没拿稳,你不生气了就行。”
琴酒才想说话,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道讨厌的声音。
不仅讨厌,声音还大,令人听了想打他。
“好大的脾气啊,琴酒,你这是饭都不让斯洛克好好吃吗?”阿斯蒂进门比较晚,没注意到诸伏高明追着琴酒送便当那一幕,进来看到两人在对峙,还以为是琴酒气不过打翻了斯洛克的便当。
虽然两人都是知道内情的,但听着阿斯蒂的话,还是哪哪都不舒服。
琴酒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吞咽了回去,警告地狠狠瞪了诸伏高明一眼,离开了训练场。
诸伏高明则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豪华便当,又看了眼朝自己走来的阿斯蒂,有种想弄死对方的冲动。
他和琴酒,刚刚明明就要冰释前嫌了,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傻/逼?
“琴酒真是太过分了。”阿斯蒂走到诸伏高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听说常年跟着琴酒的那几个人了吗?除了伏特加就两个废物狙/击/手,这说明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琴酒那种人,眼里见不得别人比他好,之前将你赶去美国就是证据。”
诸伏高明将阿斯蒂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礼貌又疏离:“这点不用你和我讲。”
“我知道你恨他,可是这样的人,反而不那么容易对付。”阿斯蒂又安慰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没说话,他倒想知道阿斯蒂又想对琴酒使什么坏。
“朗姆大人要见你。”
诸伏高明心中一动,面露惊喜:“真的?”
阿斯蒂笑着对他说:“当然。当初你出国之前,朗姆大人就很看重你的能力,认为你的头脑非常适合情报组,可偏偏琴酒不放人,最后更是将你给赶走,这才让我们的缘分差了那么多年。现在朗姆大人想见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
诸伏高明笑弯了眼睛,压低声音对他说:“可不敢这样说,大家都在组织,我早就是你的同事了。”
“哈哈!”阿斯蒂爽朗一笑,示意诸伏高明跟自己去见朗姆。
组织的二把手啊……
朗姆召见,诸伏高明自然不会拒绝,他来组织卧底多年,二把手可以算得上是他能接触到的最大号人物了。
见面的地点不是在酒店、小巷之类的场所,诸伏高明一路跟着阿斯蒂走,竟然到了一个极具西方特色的大教堂内。
教堂看着很新,应该是近些年新建的,倒是颇为气派。
诸伏高明进去的时候,还可以听到唱圣歌的声音,他的脚步不由放缓,看着台上身穿教服的主教,又看看场中唯一的参拜者,一时分不清他们究竟谁是朗姆。
圣歌结束,主教退场,就只剩下参拜者没有离开。
诸伏高明朝那人走去,对方有着一头和琴酒相仿的银色长发,虔诚地将双手手指交叉抱握,静静注视着大教堂正前方的耶稣受难像。
她是个女人。
诸伏高明表情微愕,组织赫赫有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把手竟然会是个女人。
阿斯蒂见到女人脚步微顿,很快便上前恭敬说道:“朗姆大人,斯洛克到了。”
女人淡淡朝诸伏高明看了眼,她有着一双漂亮的异色瞳,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宛如一台机器。
“朗姆大人。”诸伏高明也很尊敬,心中却更加腹诽,这和他想象中的朗姆截然不同。
组织的二把手,在他看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至少也是那种野心勃勃、满腹算计的人,可女人的眼神令他看不到算计,反而感受到一股麻木。
这个人,真的是朗姆吗?
“我听说你和琴酒闹了一些矛盾?”女人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诸伏高明笑道:“只是小事罢了,没想到也能入朗姆大人的眼。”
“在行动组过得不舒服的话,可以来我们情报组试试。”
“多谢大人厚爱,我此次回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诸伏高明眼神流露出锐利的精光,严肃地说:“大事未成,我目前恐怕还离不开行动组。”
“你要办的事很难。”
“这个世界上,没一件事是容易的。”诸伏高明自信道:“我有信心。”
女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继续虔诚的参拜。
诸伏高明又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朗姆”没什么要对自己说的了,于是低声和阿斯蒂说了句什么,不再打扰女人便离开了。
“他走了。”送走诸伏高明,阿斯蒂回来皱眉问女人:“库拉索,怎么是你在这里?朗姆大人呢?”
“这就是朗姆大人的意思。”女人并非朗姆,而是他的心腹库拉索。她平静地注视着阿斯蒂,对他的不爽置若罔闻,语气仍旧平静:“朗姆大人说,斯洛克暂时还不能全信,他的头脑是他的武器,就算是我们也必须防备。”
“什么?”阿斯蒂无法理解,大声为诸伏高明辩驳:“他已经和琴酒闹翻了,这有目共睹,有谁演戏是要用三年时间来演的吗?被发配三年,就算是我也会气疯的!”
库拉索没有再回应,只继续虔诚地望着耶稣像,仿佛在从信仰中汲取力量。
阿斯蒂狠狠咬牙,但也知道库拉索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机器,冷哼一声负气离开了。
傍晚,诸伏高明按响了琴酒安全屋的门铃。
琴酒这会儿的确已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个不停。
就算是琴酒,也会被连续不断的按铃声烦到,他不爽地撇了撇嘴,下楼后一把拉开门。
“你到底有完没完?”琴酒不悦地怒视他。
诸伏高明将双手背在身后,也不在意琴酒的生气,见他出来便立刻将身后的一大捧玫瑰花拿了出来,大声喊:“surprise!”
琴酒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越来越觉得诸伏高明莫名其妙。
“你神经病吧!”他大声指责。
诸伏高明并没有被骂的自觉,反而兴致盎然地自顾自说着:“我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想着玫瑰很配你,就找店员包了一捧,是不是超大的一捧?”
他炫耀着,就像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琴酒却好像无法忍受他脸上的笑容,根本没让诸伏高明进门,也懒得继续和他说,重重砸上了房门。
“诶?琴酒!”诸伏高明连忙又敲门,可琴酒却根本不开了。
无奈中,诸伏高明只能将花摆在了门口,对着屋子里面的琴酒喊:“我将花放你门口了,真的很漂亮,你记得拿进去!”
这当然同样不会得到回应。
诸伏高明耸耸肩,无奈地驱车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慢悠悠地打开一道缝隙,接着彻底打开。
看着摆放在自己门口正中央的玫瑰花束,琴酒顿时被气笑了,该死的斯洛克,这是在给他上坟吗?
虽然这里是郊区,但琴酒还是担心会被偶尔过往的行人注意到,于是咬咬牙将花拿了进去,然后用手暴力地将之团成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