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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4章 围魏救赵014

    #相差三十五岁!“爷孙恋”二?十岁做四?太?!#

    #江之贤四?太?曝光!贫民女一飞冲天变凤凰!#

    #替身?万亿富商再添新人?!竟是黄天源戏台班青衣!#

    #豪门联姻破裂江仇关系恶化, 邢顾隔岸观火笑开花!#

    外?界各大媒体营销号赚足流量,而江家正在操办晚上的接风家宴。

    早上陈窈和江之贤一起回榆宁,相迎的三太?吕贞芳像只?笑面狐狸, 对她嘘寒问暖, 而仇丽舒就差没用眼刀剜她的肉, 事实上, 她已经朝她挥起了屠刀。

    从江之贤认可陈窈进榆宁的资格到真正回榆宁期间,遭遇了电视剧里才有的暗杀情节, 医院还好,回戏台班那天,十字路口的货车, 停车场角落的黑衣人?, 家门口的恐吓盒子,这些出自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虚惊一场导致身体再次受累,鼻塞目赤,持续低烧。不过这会儿?她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摆脱了仇丽舒的针锋相对, 也算“因祸得福”。

    一路跟随林忠前往主?楼的第?五层。三室一厅的豪华居室, 装潢讲究, 典雅中式与?现?代?风结合,布艺窗帘是陈窈常穿的霁青色。房间散发幽雅而浓郁的梨花香, 她心里腹诽江之贤的恶趣味,环顾四?周, 视线定格在天花板的角落, 四?个角落, 四?株仿真绿植摄像头。

    “陈小姐, 衣食住行昨日已经安排妥当,其?他开支或需求您罗列清单给秦倩。”林忠把平板调转方向, 屏幕显示类似简历的资料,“可任意挑一位或两位保镖。”

    陈窈随意扫了眼,问:“谁最厉害?”

    林忠调出一张照片,是位眉毛粗浓的壮汉。“前两年争霸赛中量级的冠军,岳山。”

    “那就他吧。”

    “他之前是二?少爷的人?。虽然被遣退了,但二?少爷的性格他可能会找您麻烦。”

    陈窈眨了眨眼,天真地问:“我在主?楼养病,他也能找我麻烦吗?”

    林忠作为管家工作几十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江之贤吩咐过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他按开寻呼机,“岳山调到主?五层。”

    “谢谢林伯。”

    “不谢,首领额外?安排了课程,等您康复就可以学?习了。”

    社交礼仪,日常下厨、插花、高尔夫、滑雪甚至心理咨询。陈窈不懂江之贤安排类似高阶版太?太?课程的理由,他们现?在最亲密的接触,仅限他像长辈一样摸头。

    林忠又递来份体验报告,意味深长地说?:“首领已经看过了。”

    ——深层次的含义昭然若揭,以上是江之贤的诚意,现?在体检报告合格,你?该上供了。

    “好的。”陈窈语气很?淡,惯是情绪平稳。秦倩瞄了她一眼。

    “之后的事您与?秦倩沟通,我就不打扰了。”林忠稍颔首,“晚七点半准时开宴,祝您度过愉快的夜晚。”

    房门关上的瞬间,叮地声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略疑惑地点开界面,未知号码发送的图片,一张备注“First Time”境外?汇款单据。

    【Ordering Customer Name:G.Y Gallop Chase & Co.

    ……

    Converied Amount:998100.00USD】

    江归一怎么知道她的账号?外?汇折算下来六百多万人?民币……备注第?一次意思还有第?二?次?这么大方?

    陈窈脑袋空白地打开自己的外?汇账户,钱已经入账了。

    “怎么了?”

    “没事。”

    走到落地窗前,鸽灰色云角泄露的一点日光,空濛晦暗,照不透纯黑瞳孔。

    她的嘴角展露极其?细微的弧度,那是一个非常生硬却又非常自然的笑。

    秦倩莫名感到熟悉,记忆里似乎看到过数次.

    流连街潮汐旁边的巷子,四?辆漆黑路虎堵住巷口,一名下属在领头的车前等候。另一组车队从夜幕中驶来,见到迈巴赫下来的男人?,他展开手中干净西装披到他肩头。

    “二?爷,人?在后面。”

    “嗯。”

    一行人?走进巷子深处,待命的下属们看到男人?阴戾的表情,气都不敢喘。后备箱缓缓抬升,被铐扎带捆住双手双脚的男人?蜷缩在里面,闻彻抓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张皮开肉破的脸,鲜血从他凝结的伤口不断往外?渗,看着十分可怖凄惨。

    “你?怕啊。”江归一弯着唇,眼神的肃杀之意让人?魂飞胆颤,他用锋利的刀刃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肿起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出卖信息给江亚卿时,怎么不怕?”

    艳鬼出刀必见血。

    他止不住发抖,碎掉的牙齿让语声模糊,“二?爷……不、不是我……”

    “哭什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让我体验背刺的感觉。”江归一仰头,“还真是一如既往让人?兴奋。”

    他朝后做了个手势。

    男人?看到最好的朋友从车后走出来,恐惧地瞪大眼睛。

    “这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快乐?”

    “二?爷、二?爷……我能补偿,我还有价值……那边不知道我被发现?了,我可以帮您做线人?!监视他们!只?要您绕了我这条狗命!”

    “可你?们这次失败了,你?怎么确保江亚卿认为你?没有被我策反?”

    “透露这条消息的是陌生人?!他本就没指望这次能成功!”男人?激动地说?。

    “哈,原来如此。”江归一笑着问:“江亚卿什么时候指派你?行动?”

    “三天……哦不,五天前!”

    他眯了下眼,思索片刻,刀尖往上移动,“就算你?后续能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那我又该如何信任你?。”

    男人?仰望那对冰冷妖异的金瞳,语气谦卑而恺切:“我发誓、啊——”

    “嘘。”欺霜赛雪的白皮溅了几滴血,江归一拿着刀柄的手青筋微微隆起,俯视的眼睛审判蛆虫一样的人?,语气轻蔑,“誓言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男人?叫不出声,嘴里塞了布条,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那只?手,不断在夜里随风摇曳,寒光快出虚影。

    “你?该庆幸在国内。”

    他克制收刀,抽出胸口洁净的白帕擦拭刀刃。再不看一眼,刀口对自己扔给闻彻,对闻确冷声吩咐,“押给乌警官冲业绩,起诉他向国外?商贸泄露机密,赔完钱再告他故意杀人?。”

    “是。”

    随从递上两条湿毛巾,江归一先后擦干净脸和手指,侧头就随从的手深吸一口烟,面无表情地问:“父亲那边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回榆宁。”.

    晚八点半。江家宴会厅后厨房。金属和玻璃碰撞声和吆喝混杂,家仆们忙得热火朝天,他们正在准备第?二?轮食物和酒水。

    家宴比外?头的酒会更细致麻烦,得按照每个人?的口味搭配,女隽的酒水大部分是酒精度数低口味偏甜的香槟鸡尾酒,男士的口味则偏向刺激的烈酒。而首领和二?把手大概从小关系好,他们的口味独特且相同,偏好白兰地加普洱1:0.8的比例。

    “这酒啊和人?一样,有不同个性。”调酒师边调配,边教自己的小徒弟,他打开雪克壶,将?浅棕色的液体倾倒,“行了,拿到桌子的第?一个金色托盘。”

    厨房人?来人?往,谁都没注意小学?徒的袖子滑出了一片泡腾片,同样他也没看之后的五分钟,几拨人?在备置桌前和他做了相仿的事,先后在江之贤、江弘义、江颂竹、江梵的酒杯动了手脚,第?四?波人?换了酒杯的顺序,而最后一拨人

    ?端着托盘出厨房时,给江之贤重新换了杯新酒,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另一边,陈窈被二?太?吕贞芳缠得脱不了身,她无语地望着前方,江之贤和赵妄铭吴汜几人?举杯换盏谈笑风生,她想不明白吕贞芳对自己热情似火究竟图什么。

    “哎呀皮肤真好!”吕贞芳握住陈窈的手,笑着说?:“最近用什么护肤品?吃了什么补品?让我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取点经!”

    正在用纸巾蘸清鼻涕的陈窈:“”

    连灌几杯酒,本来今天就没吃药,脑袋昏昏沉沉,她实在不想再周旋,“早睡早起。”

    鼻音很?重,一听就知道是感冒加重导致的状况。

    “你?俩倒好得快!”

    踱过来的女人?是在江之贤那讨不得笑脸的仇丽舒,她保养得很?好,鹅蛋脸,五官散开大气,身上那条流金长袖旗袍,让她像镀金瓶里的牡丹,看起来有点泼辣。

    以陈窈的眼光,她比吕贞芳更漂亮。

    “呵,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仇丽舒瞧着两位年轻的女人?,眼中嫉妒毫不掩饰,但她今天不打算闹,因为陈窈和吕贞芳即将?出局。

    吕贞芳斜眼瞅回去,一双妩媚的眼睛弯弯地在脸上笑,“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想不开,这么大个宅子,多个人?陪不好吗?再说?,名不名分有那么重要吗?等入了土啊那——”

    “三夫人?。”路过的江弘义沉声提醒。

    她甩了甩玫瑰红的绒衫袖子,捂嘴呸呸两声,“哎呀,我这嘴没个把门儿?,您可千万别在先生那告我的状。”

    男人?情绪不辨地瞥她一眼,正准备拿起侍应托盘里的酒杯,宴厅大门哐地声开,门口出现?三道身影。

    为首那位一身笔挺的纯黑西装,剪裁厚重的长外?套搭在肩头,头发高束,满身杀伐气,就像刚干了票大的。他视线梭巡一圈,定格锁定,侧头跟双胞胎交代?几句,迈着长腿走向本就是焦点的位置,霎时众人?目光刷刷投了过去,简直像隔空杵起了长枪短炮的摄像头。

    想到那笔巨额汇款,陈窈默默往后退半步,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她可不想再出岔子。

    吕贞芳和仇丽舒个子高挑,江弘义也是一米□□的大高个,陈窈这么一退,本来没看到她的江归一看到了,他挑了下眉,顺手拿起江弘义手边的酒杯晃了晃,“不介意吧?”

    江弘义:“我的口味怕你?喝不惯。”

    “都是酒,本是同根生。”江归一地看向仇丽舒,不咸不淡地说?:“对吗,母亲。”

    郦沛白死后,江归一被养在仇丽舒名下的,直到五岁江之贤把江归一重新养在自己身边教导。

    仇丽舒冷哼,“你?一向不参加家宴,这次怎么有兴致?”

    “来了新人?,以后也算长辈,我作为后辈自然得敬酒。”这话简直往仇丽舒心窝子戳,她脸色瞬时黑了。江归一继续慢悠悠地说?:“大哥一向讲规矩,怎么不来敬酒,还在外?面应酬吗?”

    十三系经营管理权移交,仇丽舒已经知道了,她不明白这小杂种为何总有通天本事般轻而易举化解危机,她脸部肌肉细微抽搐,几乎咬牙吐出几字,“亚卿在那边陪你?大嫂。”

    “听说?前几天亚卿外?头养的女人?找上门,小夫妻大吵一架,现?在好了哇?”吕贞芳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你?什么事儿??管好你?自己的儿?子!

    “说?两句不成啊?”

    仇丽舒和吕贞芳两位母亲,牵扯到自家儿?子,那可谓牙尖嘴利,你?一眼我一语吵了起开。

    陈窈啃着柠檬味的小蛋糕,专注地观赏现?场演出。

    “好吃吗?”

    她入了迷,下意识点头,“还行,太?甜。”

    回完话才意识到那句好吃吗谁问的,陈窈如芒在背,脸上立刻挂起虚伪客套的笑容,仰头,江归目光深而透彻,淬着冰,仿佛看穿了她。

    江亚卿外?头女人?的身份陈窈捏造的,她在江晚暮朋友圈找到他妻子的微信,故意挑衅,等待鱼上钩,然后把瞒天过海的计划原封不动相告。

    谁知道江归一言而守信真的转了笔足够挥霍的钱,搞得她像背后捅刀子还骗财的小人?。陈窈揉着裙子边缘,心虚地笑,“二?爷,您吃饭了吗?要不要也来一个?”

    这在江归一看来就是“粉饰太?平”,毕竟她擅长演戏。

    “快十点了吃什么饭。”他抬杯,非常绅士地迁就她的身高降低高度,笑得那叫个如沐春风,“陈小姐,赏个脸?”

    陈窈觉得恐怖。

    “归一。”吕贞芳插话,笑吟吟地说?:“小竹说?找你?有事,在偏厅等很?久了。”

    有人?解围陈窈松了口气。

    男人?收回视线,抬杯至唇边。

    吕贞芳催促道:“他身体不好,你?快去啊!”

    江归一并不理会,稍抬下颌,唇卡住杯子,金褐色液体一滴不剩地灌入了滚动的喉结。这期间,他撩着眼皮紧盯陈窈,那是“等我有空再找你?算账”的眼神,随后空杯潇洒反扣在托盘,大步离开。

    吕贞芳脸色惨白地望着江归一的背影,唇微微发抖,仇丽舒骂了好几句她才回过神,“我身体不舒服,你?们先聊。”

    说?完慌慌张张跑了。

    戏台散了,江弘义和仇丽舒一并退场。江之贤抽空过来慰问几句又继续和各派系的掌权人?交谈。陈窈没家世没地位,江之贤态度不明,没人?巴结她,秦倩也不在,她乐得清闲,暗中观察分析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利益纠葛。

    十一点左右,宴厅的丝竹古琴交响乐冗长繁重,陈窈吃饱喝足从宴厅偏门溜了出去,准备散散步顺便欣赏榆宁夜景。

    云层灰而皱,似乎要下雨了。她迎着风掏出纸巾擤鼻涕,像迷宫一样的格局,垃圾桶没找到,她站在疏疏两盏路灯撞见了甄先生资料中没有的、禁忌的一幕。

    主?厅后边的死角,光线低垂黯哑,女人?玫瑰红的衣衫照成锈色,她踮起脚双手吊住男人?的脖子,满脸泪痕地索吻,嘴里念叨着:“叔……我不是故意的,您最近没理我,我才……”

    “救救我……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的手小蛇般滑到西装里面,他捉住那条蛇,扣住七寸按到镂空的木雕墙壁,偏着头吻下去。

    宴厅交响乐汹汹进入最高潮,陈窈这隅显得如此寂静,吕贞芳和江弘义偷情的画面像百十辆火车呜呜放着汽,开足马力朝她眼里冲。

    榆宁半空砰地声炸开烟火,陈窈赶紧低头,转身就跑,当背后传开追逐的脚步声,她心里骂出了脏话。甄先生资料里明明说?江弘义是江之贤最忠诚的狗,绝对不会背叛,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拼命朝主?楼跑,只?有那里最安全,风云诡谲的榆宁只?有江之贤能庇护自己。

    砰——

    迎面与?一只?队伍相撞。

    她警惕地与?数张陌生面孔对峙。

    “陈小姐,我们正在找您,首领吩咐我们为您梳洗换衣。”

    背后隐约传来脚步声,陈窈强装镇定地说?:“好,快点,我酒喝多了,有点急。”

    领头男人?微笑,“这边请,佣人?在朱雀厅等您。”.

    玄武厅。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燥动。江归一又点了支烟,“你?说?那些我知道,倒是你?掺合进来帮陈窈进江家想做什么?”

    “顺手帮忙。”江颂竹说?:“你?今天别乱喝酒。”

    江归一以耐人?寻味的眼神短暂地审度完他的表情,问:“什么意思?”

    “上次和陈窈在停车场被江梵看见了,他误会我对她有意思,在我酒杯下了药,还找了一堆人?劫持陈窈,准备把她扔给我,以此断了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一箭双雕。”

    “?”

    “然后我顺藤摸瓜发现?今天貌似不止我这一杯下了药,有的人?坐不住了。”

    江归一没了表情。

    照例他只?喝自带酒壶的酒,但今天为了试探那废物女人?,抢了江弘义手中的酒,现?在浑身气血仿佛都朝下腹攒涌的状态,明显已经中招了。

    “你?这表情。”江颂竹撑着额角,嘴角弯弯地问:“已经喝了?”

    “没喝。”

    在过去二?十五年眼中只?有自己,只?信自己,万般谨慎的男人?,这对他来说?简直奇耻大辱。

    江之贤到底有没有中招,管不着了,江归一现?在自顾不暇。他中过招,但没有哪一次如此强烈,甚至,心里有种诡异猜想,吴汜所谓的“烈性中的烈性”,会不会被自己喝了

    被人?围观因为药物起生理反应,丢人?现?眼。江归一非常自然地起身,非常自然地面对下属,回到了第?四?栋楼。他挥退房间那层楼的所有人?家仆,也没叫医生,准备自己硬抗。

    没什么了不起,低等动物才克制不住欲望.

    一进房间直接反锁门,江归一脱掉西装外?套,双手把高束的头发挽了挽,松松扎了个发髻,顺势躺到沙发,双臂舒展,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锁骨和大片胸肌。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热,不寻常的热,莫名其?妙的燥参杂其?中,欲望越来越强烈。

    洗个冷水澡算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窸窣声,他警惕掀开睫,眼睛被酒精和欲望烧得通红,还有无限延伸的趋势。

    他朝响声那边望,床上一道身影,从起伏的曲线判断是位女人?。

    该死!哪个胆大包天的蠢货往他房间塞人??

    本来被算计就让江归一不爽透顶,他起身大步朝床边走。

    房间宽敞空旷,突兀脚步声不断回响,陈窈虽早做好献身准备,但不免紧张以及无法掩饰的厌恶。

    当时被带到朱雀厅,先收走了手机,之后洗漱完,佣人?拿了套薄如蝉翼的内衣和天鹅绒的黑色眼罩。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大概晚上跑了一身汗又吹了冷风,鼻子也堵死了。

    五感丧失最重要的两感,任何人?都会惴惴不安。

    她也不例外?。

    窗外?的月亮在短短几步路里,暗昏昏隐进云层,积蓄已久的雨水泼了下来。可江归一感觉不到丝毫凉意,身体的水分快烧干了。

    他双目漫着浓重阴翳,视野的物件出现?重影。

    单膝抵向床边,他怒火冲天地扯住她的头发,嘴角讥讽的笑和喉音蓦地顿住。

    眼罩遮去女人?半张脸,可唇没有。

    哪怕不清醒,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

    又是她。

    又是这满口谎话的骗子。

    江归一微微皱眉,但也只?限于皱眉。他的注意力被白皙的颈子吸引,那里散发的清香,像露水清澈冰凉。

    这是可以疏解燥热的味道。

    江归一非常笃定。

    ——她害我喝了那杯酒。

    ——背后摆捅刀子,我还没找她算账。

    ——这算不算惩罚?

    ……

    这些潮湿的念头驱动了他的躯壳。

    陈窈正思考为什么江之贤如此粗暴,扯住头发的力道加大,带着狠劲,她被迫仰起头。男人?粗重呼吸喷洒在咽喉,身上味道熟悉而陌生,可她感冒严重,鼻子堵塞,只?有浓烈辛辣的酒精和烟味醺腾着嗅觉。

    颈间皮肤被细致地摸索,接着是柔软灼烫的触感,从上至下,一下、又一下地舔。

    这是他的舌尖。

    好痒。

    她抖了下。

    这一抖香味更加浓郁。

    男人?半跪在床,一瞬不瞬地盯着陈窈的咽喉。

    好香。

    之前为什么没闻到?

    他脸颊和眼梢泛起病态的潮红,额上越来越多的汗打湿了鬓角。

    美丽的面孔,狼狈又风情。

    她的味道侵蚀神经那刻,身体各处的火嘭地炸开。

    “江先生”

    而这句从未得到过的称呼,彻底灼烧了江归一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发烫出汗的掌往下滑,掐着她纤细的颈,连拖带拽将?她整个人?翻转按在床檐。

    轰隆隆——

    轰隆隆——

    窗外?暴雨雷鸣像老天发出的警报。

    江归一再次停住,喉结隐忍地慢慢滚动。

    这废物进了榆宁就是父亲的女人?,如果他们上床被父亲知道,多年筹划有几率会付诸东流。

    而且她等的人?是父亲,按正常流程日后要唤她一声小妈。

    可,江归一。

    父亲,哪门子父亲,他不配,你?不是知道吗?

    小妈,称呼而已,你?连妈都没有,操小妈有问题吗?

    没血缘关系。

    没法律关系。

    没有爱。

    她愿意和父亲做,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做?

    男人?那双浅瞳变得幽深,邪恶扭曲的欲望在最深处翻涌着。

    当然可以了

    当然可以了!

    不止如此,还可以给她惊喜,那时她的表情应该很?有趣。

    他胸膛起伏,跋扈、无声地笑了。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对危险天生敏锐的陈窈,背部皮肤不自觉发紧,脊椎发麻。

    男人?身上的热汗水汽、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像黏稠的暗黑触手,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缠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靠近了些,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一滴热汗顺着他下颌滴落,落在她的锁骨迸溅、炸裂、融进了皮肤。

    那两头象征贪婪与?冥顽的凶兽终于露出獠牙,吞噬了那截盈盈一握的腰。

    空气湿热,地板散落撕碎的衣裙,夜里寂静无声,氛围和睦融洽,但也只?有短短几秒。

    墙壁的影子一个直立如山,一个折拱像山脚的小土丘,巨大差异荒诞狰狞。

    拉链质感冷硬冰凉,皮肤沉甸甸的滚烫,陈窈可以肯定身后的男人?还是衣冠楚楚,这姿势羞得脚趾头蜷缩了起来。

    想到和江之贤这么亲近,还有点想吐。

    她只?好自我催眠。

    陈窈,别把自己当人?,你?现?在是容纳仇恨的器物,等仇人?进来了,贯穿了,弄碎了,你?的碎片也将?割得他遍体鳞伤。

    放松

    ——疼。

    放松

    疼死了!

    再放松……

    你?只?是尊没有灵魂的器物。

    天降大任于斯人?,先任由他为所欲为,再报仇雪恨。

    脊柱末尾陡然激起电流,没有任何预兆、蛮横的挫疼迫使上半身陡然前滑,但又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箍住拽了回去,那力道强势得让头皮发麻,她死死攥住床单的手指,用力到过了血。

    真的、真的走到这步了。

    与?仇人?,痛苦。

    再坚强、钝感力再强,陈窈也只?有二?十岁,她还没谈过恋爱,这种屈辱感让心底发皱,双眼因疼痛变得湿咸,她咬住唇,脸埋进被褥,倔强得不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的呼吸热到极致,湿润而急促。

    而她的心生锈,紧张涩然。

    是黑夜,没有光亮的黑夜,信仰相悖的两人?生硬接轨,无论怎么磨合都不合适,难以进入相同道路。

    江归一眼周通红,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绷。他站着,多孔皮带掐出劲瘦有力的窄腰,踩地皮靴固执往前。

    操。

    简直像拇指姑娘。

    想到病房一推就摔的画面,他压制住暴虐。

    为欣赏她知道是他的表情,他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

    真是疯了。

    比徒手对抗十人?难太?多。

    江归一仰头望天花板,微微启开唇哈着气舒缓。尽管没有经验,思绪如麻,脑子自动搬照日常生活中机车引擎滞涩的情况。

    床头柜玻璃杯的热牛奶散发香甜气息,大概从牧场的奶牛身上现?挤出来的,均匀滑腻的胶质,上面还薄薄浮了层新鲜乳脂。

    体内的血液细胞疯狂叫嚣,那是违背黑夜法则的狂欢曲。

    为什么床头柜有瓶热牛奶,江归一混沌的脑子无空研究,他端起玻璃杯,浅尝了口。没兑水的牛奶非常浓稠,加了不少糖,甜得发腻。

    他扫了眼身材娇小的女人?,无奈喝掉半杯,舔掉唇角乳白,迫不及待托起她。

    玻璃杯口对准了殷红的嘴唇。陈窈本能咬合,喝进去后,思维陷入短暂茫然。?????

    老东西!

    杀了他!

    杀了他!

    她双目充斥仇恨与?杀气,拼命挣扎。牛奶从湿淋淋的唇溢出滴到黑色床单,房间弥漫牛奶芳香。

    她的大腿还没他大臂粗。

    她的腰他一只?

    手就可以死死摁住。

    体格的巨大悬殊让微不足道的力量毫无作用。

    雷鸣反射光亮,那双手穿过风雨,迫使小小的腰窝颤颤凹下去,江归一字典里没有怜香惜玉,他野蛮粗暴地把玻璃杯中剩余的牛奶全部喂了进去。

    第015章 围魏救赵015

    室内没有开灯, 惟有雷电炸开时,肃黑西装、洁白牛奶、鲜红血液这?三种颜色从灰暗的色度里跳跃出来。

    而跪趴的女人曲线流畅,腰窝深陷, 光洁裸背上的肩胛骨每次律动都会战栗。

    江归一停下来。

    神?情惯有的傲慢, 除非和他面对面,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藏匿其中的——掠夺者?残忍的本性, 以及另一种矛盾的欲望,那是种近乎天真的好奇。它?本就微不足道, 此?刻在药物持续作用下,除却被食指狎弄的肩胛骨,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陈窈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背后两根骨头那么感兴趣。

    倏地床垫深陷, 湿与热结实而强悍, 阔满所有感官,但论?最?热,莫属连接处了?。

    热得满屋子水蒸汽上升,变成小水珠附在天花板的冷风扇页, 而她好像连听觉都被剥夺, 耳边只?有风扇急速运转, 水珠甩飞的啪啪声响。

    眼罩迅速蒙了?层热汗,连塞堵的鼻子都通了?, 她嗅到满室奶香,无法再保持冷静, 屈辱化作愤怒彻底冲昏头脑。

    此?前陈窈特意做了?发髻造型, 挽发的梨花簪藏在枕头下面。

    于是每次身体?往前, 手就往枕头伸, 终于在一次贯穿时,颤抖发汗的细白指尖碰到了?早已?藏好的梨花簪。

    簪子不动声色握进掌心?, 陈窈双臂交叠掩饰,皮肤阵阵紧缩,她以弱势的语气恳求,“江先生?……能?不能?换个姿势?”

    他没说话。

    原本纤尘不染的皮靴像从粉刷墙边走了?遭,黑色皮面溅落许多白漆点。

    陈窈咬着?唇,心?里问候江之贤全家一遍又一遍,“求您了?”

    鞋底抬起后撤半步,他终于不再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

    机会来了?。

    结果她想好了?。

    成功,大?不了?一起死。

    没成功,就说,您一直不说话,我以为是别人。

    无论?如何她受到非人对待,这?死变态也别想好过。

    男人长臂穿过陈窈小腹往上一捞,她的脊背刮到他衬衫的纽扣,两条骨感的腿凌空,然后膝盖被他横穿的另一只?手臂抬了?起来。

    “唔——”

    这?是陈窈发出的第一声。?

    她不敢置信自己能?被折成这?样诡异的角度,什么都顾不了?,握住簪子,狠狠往后扎。

    江归一当时有两个选择,最?优选,直接放手。

    但不知道他脑子抽风,还是根本没把她那点力气放眼里。

    做出了?第二个选择。

    任由那根早就看到的利器刺进了?身体?。

    伤口不深,簪子顶端抵在了?坚硬的肋骨。

    江归一挑了?下眉,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眼睛被蒙住,陈窈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的掌缘感受着?从他身体?渡来的烧烫温度。

    随后血腥味弥漫开来。

    应该扎中了?。

    但他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甚至,更?兴奋了?。

    她完全无法容纳。

    突然耳后被舔了?下,男人声息灼烫低哑,“这?种伎俩想动那老东西,还不够格。”

    这?声音……

    这?声音?

    这?声音!

    陈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到床上,江归一拔出簪子随手往旁投掷,欺身而下,再次轧进的动作更?粗暴。

    天鹅绒眼罩滑落,陈窈后知后觉、不可置信睁眼。

    那颗价值连城的天珠在眼前后晃动。

    而它?主人的脸。

    因热,皮肤蒙了?层汗,呈现油画的细腻质感,红唇自然张开喘着?气。

    俯视自己那双深长飞挑的眼睛,即使在漆黑的夜也像随时会飞出金色闪蝶。

    她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溜圆,磕磕巴巴叫出他的名字。

    “江、江归一。”

    男人勾唇,似乎对她的表情很满意,然后猛然俯身,发尾天珠砸到她鼻梁,凝在下巴那颗汗珠也随之滴在脸上。

    他在她耳边打了?个清脆响指,房间的灯光寸寸翻白,霎那间如白昼般明亮。

    “是我。”

    这?动作和语气就像在说,恭喜你终于猜对了?。

    陈窈傻眼了?。

    是说江之贤风流成性应该有经验,怎么野蛮得和原始人一样,还借助牛奶。

    完了?,彻底完了?。

    怎么办

    换做谁都不知道怎么办。

    可他没瞎!他知道是她!他的样貌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绝对是故意的,那波人是他的,他就是想报复。

    陈窈怒火中烧,用上吃奶的劲推男人的宽阔的胸膛,纹丝不动,她握拳改成锤,抗拒地说:“出去!”

    江归一低觑着往胸口砸的小拳头,“不疼了??”

    “?”陈窈咬牙,“你先出去!”

    他朝下看了?眼,“凭什么?”

    声音嘶哑低沉,听起来就像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居然问凭什么???!!!

    到处都是血、汗、溢出的牛奶,甜腻而黏稠,陈窈疯了?,敬语都忘了?用,“你说凭什么!疯了?吗?”

    “滚开啊!”

    江归一冷笑,用胯骨压着?她,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露出精硕干净的肌肉。

    他抬手,指向自己左侧,哑声说:“我们来好好算个账。”

    陈窈顺他修长的食指看过去。

    被簪子刺进去的地方不断渗血,流经肋骨和收紧的人鱼线,鼓起的青筋被染红,如曼珠沙华的根茎盘踞。

    既妖异又惹火。

    他陈述道:“你弄的。”

    “我以为——”

    “以为是父亲?”江归一笑了?,眉眼迭丽,语气却像艳鬼索命,“哈,你还真想杀他?”

    全毁了?,全被他毁了?。

    现在还被他知道了?动机。

    陈窈咬着?下唇,浑身发抖。

    江归一脖颈的经络突突跳动,他捏起她尖俏的下巴往上抬,“猜猜外头现在乱成什么样了?,新带进门的女人、养了?那么久准备今晚享用的女人不见了?。”

    “他们?应该到处找你,搜一栋楼十五分钟,从主楼搜到我这?一小时。”

    “一小时。”男人厚颜无耻、大?言不惭地说:“结束不了?。”

    陈窈脸唰得红透,用眼神?杀了?他千万遍。

    湿漉漉的眼睛哪有杀伤力。

    江归一面无表情地弹了?下她眼尾的睫毛。

    她下意识闭眼,一滴小泪珠顺脸颊滑落。

    “如果,父亲看到你躺在他儿子身下被*成这?样。”

    充满禁忌感的字眼让陈窈心?脏紧缩,捏住下巴的力道大?了?些。

    江归一目光轻描淡写,拇指却摁在了?她的嘴角。

    也许近在咫尺,对方想法和灼热的气息一样,没有传递地传递,所以无需明说。

    陈窈压根不敢想象骂过她,让她去死的嘴能?做出别的事。

    答案简直惊悚。

    短暂四目相对,她偏过头,结果看到一个人体?骨架模型,骷髅头的脑门还插着?那根带血的梨花簪。

    更?惊悚了?。

    陈窈差点被吓到魂飞魄散,干脆闭上眼,什么也不看。

    江归一若有所思地摩挲指腹,“还有二十分钟,父亲的表情,我很期待。”

    这?话的意思,他不准备放过她。

    疯子,真的疯子。

    陈窈气得眼前发昏,鼻腔不断涌入纷杂的味道,甜腻的牛奶香、发腥的血味……

    还有江归一身上的焚香味,和另一种,随时间流动变得特别好闻的雄性气息。

    无法描述的好闻。

    想咬一口的好闻。

    勾得人口干舌燥。

    她像饥肠辘辘的饥荒者?,闻到这?味道浑身开始窜涌燥热,恨不得立刻狼吞虎咽才能?满足空虚的胃腑。

    而江归一更?加*了?,

    他一只?手固定在她腰间,一只?手克制、漫不经心?地搭在某个位置。

    那里的瓷白皮肤摩擦得泛红,更?红的是一颗娇艳欲滴的痣。

    和他耳垂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种无法控制的低级欲望,四十分钟前已?经体?会过一次。

    他侧头看向床头柜的空玻璃杯。

    “”

    灯火通明,连沉默都无法遮盖乱到一塌糊涂的呼吸,彼此?的气息相融交缠、严丝合缝。

    江归一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双手握住她的腰,脊背向上拱,这?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茫然的陈窈吓了?一跳,疯狂往后缩。

    “你、你干什么?”

    “算第二笔帐。”

    可能?感冒加重,陈窈感觉脑子像浆糊。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不算,你滚。”

    “你在吸。”

    “滚!”

    江归一懒的废话,强硬地攫取。

    冷不丁开始。陈窈的动作比脑子更?快,抬起手一巴掌甩过去。

    力道还不轻。

    男人的脸直接被打偏了?,那张英俊的面孔立刻多了?五道红色指印。

    “”

    “”

    死寂维持了?三秒。

    江归一缓缓转过头,陈窈绒绒的发掠过他的胳膊。

    原来是这?种触感。

    他垂下眼睑,鸦羽覆住眸中情绪。

    眼前这?个稍不留神?就会坏掉、娇小又脆弱的废物。

    那些阴暗疯狂的想法似乎不该在这?种时候诞生?,欺凌手无寸铁的人应该被谴责。

    江归一下意识摸腕部的天珠,空荡荡,他捂着?半张脸,突然笑出声。

    瘆人。

    本能?反应。陈窈双腿往下蹬,想要跑。

    咔哒。

    清脆、冰冷的金属按开声。

    他抽出黑色皮带,迅速捉住她两只?手,在她腕部绕了?两圈。

    “江、江归一,别这?样。”陈窈已?经无从想江之贤还是江弘义,眼前的男人混身散发着?戾气和杀意,她后知后觉开始恐惧,可下腹的燥热却在涌动。

    “我不是故意的……”

    “你听我说,我们?好好说……”

    他一声不吭,将她翻身压在床上,把她两只?手拉到脑后,以双手反剪抱头的姿势,将她死死按住。

    柔软的腰肢被抬了?起来。

    炽热的体?温以无法反抗的力道压了?下来。

    “江归一!”

    “你不能?唔——”

    陈窈被捂住了?嘴巴,那只?掌还弥漫着?牛奶和血腥味,恐惧从尾椎贯穿,麻痹四肢。

    窒息、痛苦、陌生?奇异的感觉冲撞着?神?经。

    强势的力量和速度,陈窈完全无法反抗,她没有哭,没有求饶,只?是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脊骨凸起的一排骨头,时不时被男人散下来乌黑长发扫过。

    那么抗拒,却又那么迎合。

    温热的液体?打到虎口时,江归一有片刻的失神?。

    她凭什么哭?

    她自己送上门的。

    他因此?破戒,被簪子刺窟窿,被打了?一耳光。

    此?前被她背后捅刀子,分给吴汜的利润从5%到8%。

    甚至还给了?她几百万。

    他俯首,气愤地衔啜她肩后一小片皮肤,用力吮吸。

    酥麻感从他的唇蔓延。陈窈肩胛骨用力撑起蝶形弧度,唇溢出含混的喘息。

    随后捂住嘴的手掌松驰了?,他的食指探进她的嘴,把下唇瓣往下抠,拉丝的津液在夜里反着?微光。

    男人嘶哑着?嗓子说:“小废物,叫两声,我可以考虑帮你。”

    第016章 围魏救赵016

    “我看到陈小姐被送到这里?了!”

    “别的楼栋都找了, 就你们这不让进,肯定有猫腻!”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二爷这编排?”

    “这榆宁的主人谁说了算,难道我们记错了不成?”

    第五栋楼门口?吵得昏天暗地, 双方手持的电击棍机头闪烁弧光发出噼啪爆鸣。江家鹰犬都是经过专业严格的训练, 他们都清楚如果?再往前, 那弧光便会化作高压脉冲瞬间让对方躯体痉挛。气氛越来越躁动, 眼?见即将掐起来,楼栋里?走出来两位年轻男人。

    “终于出来了, 还不叫这些看门狗滚开?”

    “我操了!吵什么吵?”闻彻当即从口?袋掏出TaserX3,“老子看今天谁敢进来!”

    这些年南楚四大家已经换上西装,打起领带, 装起优雅绅士做派, 可从前那手可是一个比一个黑。仇丽舒作为仇家独女,类似的东西见多了,完全不慌,眉一横, 冷声说:“江归一怎么教你们的?没规矩的东西!”

    闻确拦下暴躁的弟弟, 规规矩矩鞠躬道歉, “抱歉,闻彻太激动了, 夫人您多担待。”

    “但他们那些人的意思,明显怀疑二爷的人做了下三滥的事, 您知道二爷的性子。”他哂笑, “抢女人这种事, 这不天方夜谭吗?”

    平日当然是天方夜谭。

    但陈窈是仇丽舒的人亲自送到第五栋楼, 等家宴结束,她又?到江之贤跟前唱了出戏, 说前段时间冷战是她不懂事,以后?要尽到妻子的义务替他分忧琐事。揽下这苦力?活,就是为防小杂种两条忠心耿耿的狗。

    “确实,那孩子素来清心寡欲,断然不会做这种事,”仇丽舒看着下属,“想来肯定是你们道听途说,听信了归一和?陈小姐祭祖那天碰出了火花的鬼话,对吗?”

    “是的,夫人。”

    “但这事儿啊不是我说了算,谁下的命令你们也清楚,前面每栋楼都搜了,你们这样传进先生耳朵,只怕受罚的还是归一。”

    她扭头,视线落到半米开外的地方——莫名其妙亲自下场监督工作的江弘义,一脸要死样子的贱人和?她两个要死不活的儿子,家宴结束不离场热衷八卦的家伙们。

    还是亚卿好,不凑热闹专注事业。

    不过,在场人数越多越好,到时候铁证如山,小杂种和?新?来的小贱人一起完蛋。

    仇丽舒心情愉快,随即又?想到自己如此处心积虑,江之贤的目光始终不曾驻留,心里?泛起苦涩,她展颜笑,“您说对吗,叔。”

    江弘义头稍点?,越过她看向大门,沉声道:“闻确闻彻,首领还在等。”

    事实上他压根没见过江之贤,他现在只关?心,和?陈窈身形相像的偷窥者?究竟是不是她。

    门口?双胞胎置若罔闻,酒红色的寸头在夜里?格外醒目,两人皆是一副今天要是想进门,就从他们尸骨踩过去的态度。

    看着僵持局面,吴贞芳急死了,她的药下给江弘义,谁知道那疯子喝了,两人奸情又?被撞见,哪一件事败露她都死定了,双重折磨简直把人逼疯。

    “妈。”江梵抬起搭在吴贞芳肩膀的手,疑惑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热的,哈哈哈,天气太热了。”

    江颂竹静静看着她,莞尔一笑,“雨刚停。”

    “哎呀,这不是穿多了。”

    他从吴贞芳心虚的表情察觉到什么,眉心慢慢拧了起来。

    赵妄铭低声对吴汜说:“我寻思这氛围古怪,今天的戏怕没是那么简单,这榆宁来一次出一次事妈的!老子还指望那疯子当牛马赚钱!”

    吴汜意味不明地笑,赵妄铭嗓门越扯越大,造谣全凭一张嘴。众人装作若无其事,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倒继续当纯情小少爷啊,死守贞洁牌坊,搞屁,一失足千古恨,搞女人谁不行,非要挑他家小小妈破C。”

    众人:“”

    “那小妞跟未成年似的,”赵妄铭双手在空中比划,一个OK手势,一根食指,“那么小,那么大,我真怕他把人*死——唉哟!操!谁砸老子?”

    一个金属烟灰缸滚落在赵妄铭脚边,边缘还有新?鲜血迹。

    “啊,抱歉十三叔,手滑。”

    所有人像突然被钢针刺了下,齐齐循声音望去。

    只见二楼巨大落地窗上层的磨砂玻璃面唰得全透。

    打开的那扇窗,男人居高临下,微湿长发低绑,右肘

    撑护栏,指间缭绕烟气。

    他慢慢扫视,视线冰冷危险,明明隔着两层楼的距离,所有人同时产生一种被毒蛇咬了口的错觉。

    江归一的属下异口同声:“二爷!”

    各个腰杆都挺直了。

    江归一喉结滚动,掐着滑下的腰往上拉,往前走了半步,面无表情地说:“各位聊的挺开心,磕药磕high了?”

    这意思,就是说,一直在上面看他们在楼下闹,听他们编排。

    赵妄铭捂着流血的额头盯着江归一,光线昏暗,他没瞧出个所以然,心想这事难道是仇丽舒故意找茬。

    不可能,牛奶里?的烈药喝下去怎么可能忍得住!难带已经完事了?仇丽舒撑着体面的笑,“归一,你既然在,不如放个话,我也好跟你父亲交差。”

    “交差?母亲是觉得陈小姐被我掳了,她现在在我房间里?是吗?”男人似笑非笑。

    仇丽舒看他一副毫无心虚的样子有点?拿不住主意了,只好说:“怎么会,主要有人说看到她被送到你这了。”

    江归一捻了口?烟,朝窗外吐,漫不经心地说:“行啊,闻确,让他们进来。”

    玻璃后?笼统的白,弯曲的弧线,波折在那幼小的白鸽。

    笔直有力?的两条长腿稳定扎根,胯部往前缓缓耸动,地板上的水渍便又?多了些。

    他攥住皮带,手背的青筋快爆开。语气却?维持着平静与讥讽,“但如果?没找到人,晚上就留在我楼里?住宿,如何?”

    威胁,绝对是威胁。

    “你这话什么意思?”仇丽舒简直是从喉咙里?硬挤出的一句话。

    江归一与凝望他的江颂竹四目相对,两人非常相像的丹凤眼?无声短暂对撞,很快达成共识。

    “哥,你说陈小姐到哪儿去了?”江梵压低声音,“幸亏你没喝,不然她就送到你那儿去了,那这祸事就砸到咱们了。”

    “什么?”吴贞芳一把攥住小儿子的手。

    她说话起劲,唾沫起溅到江颂竹脸上,连并阴影一起,他表情僵硬地抹去,这时楼上的男人轻笑,“字面意思。”

    “我问心无愧,”江归一神色坦荡,“陈小姐为何平白无故消失,究竟在何处,这件事一定与我的牵连最?少。”

    楼下登时安静。

    看热闹的人面色悻悻。

    而陈窈生理?性的眼?泪直掉。

    她两条腿跪在椅子上,两只手还扣抱着后?颈,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已经红了。

    她看不见后?面,但面前的磨砂玻璃是单面。

    刚下过雨,树冠的绿色潮湿鲜辣,摇摇晃晃,把空气都染绿了。

    楼下人的表情清清楚楚,他们的声音也从头顶窗子飘进了耳朵。

    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前,下一秒就要从高处跌落。

    无论从哪方面,可谓无处遁形,简直前所未有、头皮发麻。

    二十年来陈窈从没哭得这么惨,长发黏在汗湿的脸颊,她想放声尖叫,却?只能死死咬住唇,不敢让一星半点?的声音从喉管溢出。

    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仅仅因为她控制不住叫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江归一突然不高兴,他说行,既然不想被发现,那么棋行险招,剑走偏峰。

    不该指望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有羞耻心和?道德感。

    陈窈真恨那根簪子没捅死他。

    “现在十二点?。”窗口?浩荡的风通过江归一的长发,他低觑着楼下,眼?尾浓长的睫毛压住极度兴奋的猩红色,抬起手掌扬起抽打了几下,椅子震动,他踢了脚椅腿,懒洋洋地打了呵欠,“我困了,请您速度抉择。”

    仇舒悦一不做二不休,假模假样地说:“好,那只能打扰你休息了。母亲会尽快的。”

    她突然眉目一凝,定焦在落地窗磨砂层,那似乎有团圆圆的阴影。

    就在这时,江弘义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接通听了几句,往常稳重的表情稍变,“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看着兴兴头头的仇丽舒,又?看着满头大汗的吕贞芳,渐渐显出疲乏,连西装的褶皱,也显得疲乏。

    “夫人。”

    仇丽舒发号施令的动作一停,“怎么了?”

    “回去休息吧。”江弘义揉揉眉心,冷峻沉定,不容置疑地说:“主楼那边的电话,陈小姐找到了,现在和?老大在一起,已经入睡了。”

    众目睽睽之下,仇丽舒大呵:“什么!不可能!”

    找到了?

    那他这的是谁?鬼么?

    江归一诧异地挑了下眉,沉吟片刻,风流倜傥的面具顷刻瓦解,露出一张完美?而冷漠的脸,仿佛什么都无法其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他低头,微微拢着眉注视握在女人细软腰间的手,捏了捏,没反应,看到皮肤的紫红指痕,被烫到般松开,她马上瘫软着往下滑。

    江归一眼?疾手快捞住陈窈的腰,“小废物??”

    她哆嗦得厉害,回头,瞳孔涣散而空白,眼?尾、嘴角通红,泪、口?水,全是湿淋淋的痕迹。与他对视后?,呜咽着,“江归一,我要杀了你。”

    说完闭上眼?晕了过去。

    江归一嗤笑,不屑轻蔑地说:“就你。”

    他将她搂进怀里?,对楼下闻确吩咐:“跟老马说我不舒服,让他独自过来。”

    “啊?”

    “速度。”

    没等人回答,窗户啪地关?上。

    众人:“”

    “各位,回去吧。”

    江弘义转身的一声叹息消散在夜里?。

    天穹阴沉低垂,呼啸而过的风吹过榆宁的百年苍柏松翠枝叶,后?山环绕的松涛阵阵,摇曳的黑影窸窣,愈发诡谲。

    暗处仿佛有只无形镇压一切的手在拨弄棋局,谁都无法预知它下一步走向哪里?。

    从这一刻起,真相被重重迷雾包裹。

    第017章 围魏救赵017

    私人医生不止接触患者的私密信息, 危急时?刻等于将?生命托付,江家十?五个系弯绕多,脏事多, 从不共用, 一般孩子八岁时?由父辈亲自挑选。

    大部分私人医生擅长缝合, 处理外伤, 但马伯松不一样,他主攻心理, 当年被江之贤指派给?江归一,归结父亲想解决自己?儿子的心理问题。

    谁知马伯松其实是隐藏的异装癖加表演型人格的心理变态,非但没把江归一教成根红苗正的青年, 甚至因为自己?是超级颜控被反洗脑, 之后彻底放飞自我?,八年前吊销了执照。

    踩高跟鞋留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下了摆渡车,从爱马仕的医疗箱掏出了浮夸的Gucci小手?绢,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冲进第?五栋楼, “瑰宝~你在哪儿?”

    瑰宝, 顾名思义,马伯松认为江归一那张伟大的脸应该被国家博物馆收藏, 放橱窗供子孙后代观赏。

    “确确~彻彻~我?家瑰宝呢!”

    男人的深V装让闻彻受到了惊吓,他抱住闻确, 大叫道:“哥, 救命, 我?操了, 呼吸好他妈困难。”

    这就是为什么江归一说叫老马,闻确啊了声。他翻白眼, “您真不长记性,每次被二爷揍还这么叫。”

    “打是亲骂是爱,瑰宝叫得爽歪歪。”

    “”

    “我?家瑰宝——”

    “操!”闻彻薅住马伯松的衣领往电梯拽,“哥!按楼层!快!”

    二楼佣人和属下已经被遣散,三人非常诡异的姿势边拖边往南面房间走,提了嘴今天的事。

    “笑?话!仇丽舒那蠢婆娘,有钱有颜,不去浪天天就钓在江之贤那棵歪脖子树!居然?还敢下药!”

    闻彻表示赞同,闻确按门?铃,“二爷。”

    马伯松的神态简直像过年时?三大姑八大姨扯着自家孩子吹捧,“而?且她瞧不起谁呢!我?家瑰宝但凡不自大刻薄,把人分成狗和狗以外两种人,看上谁还不是勾勾手?指!”

    面前的双开式自动悬浮门?向两边滑开,冷空气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瑰宝本人站在空调风口下面,单披件黑色丝绸浴袍,领口大敞,发梢水珠从裸露的胸膛一直流到下腹肌肉.沟壑,非常性感。

    他上下扫视马伯松,“翻垃圾桶是你的新?癖好?”

    马伯松被精准戳中?痛点,“这是限量版!限量版!”

    “限量版垃圾。”

    “”

    江归一抬了抬下颌,“给?她弄点药。”

    谁?

    三人迷茫,同时?扭头?。

    客厅沙发有坨被子,准确来说,是用被子和麻绳包得像粽子的女人。

    当时?陈窈晕了加上主楼那边的事蹊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少爷只好亲自下场给?人洗澡,拎着花洒开冷水对人猛冲,把人冲醒了,挨了顿骂,他当即怒不可遏把她按进浴缸,还没开始动,她呛了几口水又?晕了。

    “啊啊啊啊啊啊!!!!”

    江归一石更得发痛,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被下了药,冷声说:“扔出去。”

    “怎么会有女人?是谁!你们做了吗?!啊啊啊啊啊!!!!瑰宝!你失身了!!!啊啊啊啊啊!!!”

    马伯松疯狂尖叫。

    陈窈苏醒了,眼前蒙了层薄而?朦胧的雾,尖叫声令人烦躁,她拧着眉侧头?。

    穿的像圣诞树的男人挥着小手?绢满屋子乱窜,窜着窜着一溜跑到面前,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然?后又?痛心疾首地说白菜被猪拱了,最后哭了。

    陈窈:“”

    疯子旁边都是疯子。

    身体里?的躁动还没褪去,陈窈已经猜到自己?大概无意吃了什么催情的药,她不懂,江归一那么看不上她,为什么给?她下药,现在又?把她五花大绑包得像蚕蛹,难道就为了报复她报复江之贤?再者,为什么江弘义说她和江之贤在一起?

    见鬼。

    圣诞树还在抽抽嗒嗒哭,陈窈听了会儿,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伤心。

    这傻叉是江归一的死忠颜粉,觉得谁都不配拥有他,她这个猪拱了白菜,他破防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他衣领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拎起来,“适可而?止。”

    “瑰宝~”

    圣诞树被一脚踹趴。

    “马伯松。”男人声音冷得掉冰碴子。

    马伯松摸摸鼻子,迅速爬起来,从满脸嫌弃的双胞胎手?里?接过爱马仕医药箱,坐到陈窈对面沙发,拿出一颗药片,笑?吟吟地说:“小姑娘,来,啊——张口。”

    “”陈窈警惕地问:“这什么?”

    “呵。”江归一翘着二郎腿,两指拎杯冰水,漫不经心地说:“就算毒药,你也?得给?我?吞了。”

    灯光衬得男人头?发乌黑,面容冷白,非常美丽也?非常不近人情。仿佛两小时前的水.乳.交融只是次错误。

    无所谓,反正他床技烂透了,当床伴都不合格,不知道以后谁做那个倒霉蛋。

    陈窈乖乖张开了嘴。

    江归一挪开目光,咬了下后槽牙。

    马伯松见陈窈面色潮红,手?背抚了下她额头?,“闻确,弄点热水,她发烧了。”

    吃完药后,他问:“红霉素过敏吗?”

    陈窈不解。马伯松咳了声,低头?靠近她耳边神神叨叨,“瑰宝的瑰宝挺大,你这小身板没受伤?”

    “”武器差不多还瑰宝。她闭眼,疲惫地说:“不过敏。”

    “行,那你自己?回去擦。”

    江归一注视着陈窈,呼吸因压抑变得断续短促。

    “二爷,您怎么流血了。”

    “什么?谁伤了我?家瑰宝!”

    他抬杯将?冰块倒进嘴,发泄般嚼碎,“再叫,你回去就会看到诊所变成回收厂。”

    “好的少爷,让老奴查看您的伤口,否则完美的身体留疤就不好了。”

    “滚。”

    马伯松走到男人面前。

    “说了不用。”

    他眼神慈爱,“少爷,不处理又?会和以前一样,您不想输吧。”

    语气像在哄小孩儿。

    陈窈打量着他们,搜遍了记忆,甄先生的资料里?,江归一身边没有这样一位似父亲的人。联想江弘义和吴贞芳的奸情,她意识到,手?中?的资料也?许存在滞后性。这对她非常不利。

    下.体依然?挫疼,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显然?思考这问题,不如?想办法解决如?今局面。

    谁能帮她?甄先生,不,是江颂竹。

    可江归一……

    以现在的情况报复不可能了。

    陈窈安静地看着他。

    男人的浴袍退了一半,上半身交错深深浅浅的疤痕,肌肉紧绷,肋骨伤口血不断往外冒,看着有种触目惊心、骇人的野性。

    活该。

    她别开头?,闭上眼休息。

    马伯松半跪地,握着便携式无影灯,看见翻起的皮肉里?有块极小的金属碎片。

    “天呐……”闻确咂舌,他不懂在榆宁江归一怎么会受这种伤。

    闻彻弓腰查看,“我?操了!谁搞的?”

    从伤口的形状与创面可以判断是外力作用,马伯松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速度,不要麻醉。”江归一不耐烦地催促。他认为失去自主意识失去身体控制权愚不可及。

    马伯松心情复杂地从消毒袋拿出镊子,他突然?想到前段日子和flex玩游戏,小卷毛嘟囔,我?半小时?破解银行系统,这才叫值一百个亿,凭什么二爷说那个叫陈窈的女人能换一百个亿。

    “她是陈窈?”

    “嗯。”

    “你和这小姑娘……”

    江归一捻玩着发尾的天珠,鎏金色的双眸里?是薄情寡义,“非敌非友。”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马伯松不再多言。

    数分钟后,一片带血的金属片和破伤风的针管丢进了垃圾桶。

    “陈窈。”

    终于轮到她了。

    陈窈睁开眼,侧头?望过去。

    男人靠在椅背,三位下属站在身后。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隐晦而?深邃,直言,“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

    “没有下一步。”

    所有的门?全部通往死路,唯独一扇窗尚有转圜的余地。

    陈窈意有所指,“我?现在动弹不得,二爷不是知道吗?”

    “嗯。”他撑着头?,倦惰地竖起两根修长手?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凌晨四点,我?安排人送你回主楼,你继续呆在父亲身边,做我?的线人,你与你主人的事我?不参合,我?帮你上位成为江家的女主人。”

    “”说什么大话呢,仇丽舒和吴贞芳非善茬,而?且她现在和他上床了,到时?候和江之贤一起肯定被发现。分明愚弄她,陈窈忍了忍,“请问,我?现在怎么呆在江之贤身边?”

    “那是我?的事。”

    她沉默不语,半响,问:“那么,您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江归一像猝不及防听到什么笑?话,轻蔑地说:“你一个棋子有什么东西能给?我??无非促成小小的事件,为将?军的过程少一些曲折,仅此而?已。”

    陈窈藏在身后的手?指紧握,垂睫掩饰情绪。

    男人轻飘飘扫她一眼,表情惯有的倨傲,上位者的强势和自信,脱口而?出就是命令的语气,“二,与你主人断干净,献上你的忠诚,从今往后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闻确:“”

    闻彻:“”

    马伯松:“”

    他的金色瞳孔像淬了毒的蛇,充满占有和侵略性,在灯光下化作实质,像无数双手?向她张开,极具蛊惑。

    “认我?当主人。”

    声音穿透力很足,仿佛萦绕在耳边。

    心间被烫得颤了下,陈窈想起自己?完全被禁锢在床上,皮肉紧密相贴,像被蟒蛇缠绕,怎么都挣不脱。

    这话也?听起来怪怪的,很难让人不联想今天发生的事和某些特殊癖好。

    不能怪她多心,除却下药,江归一的房间太变态,黑灰为主色,3x3正方形大床旁边的储物柜,整齐摆放各种武器,刀枪棍,甚至还有皮鞭。

    听他的命令,指不定怎么对她。

    而?且他现在也?变成复仇计划的一环。

    见陈窈迟迟不答复,江归一笑?意逐渐减淡,他食指抵着腕部天珠,缓缓摩挲,不悦地冷声道:“你与其和那废物苟且偷生,不如?当我?的狗。”

    施舍的语

    气,“我?给?你的,会比他更多,超出你的想象。”

    陈窈露出一个嘲谑的笑?,尽管全身被束缚,仍旧咬牙支起身体,坐靠在沙发。

    她注视姿态高傲的男人,长发披肩,身形纤细却不卑不亢,丝毫不受处境影响。

    棋盘唯一的变量是她自己?。

    要做,就做定局最后的赢家。

    陈窈笃定道:“我?选第?一个。”

    其他三人略讶异。

    二爷平时?不当人,但非常护短,对自己?人也?出手?大方。怎么看都是第?二个选择更好,这女人看着不笨啊,她应该明白,如?果没有二爷放水,第?一天在拳击馆她就出局了。

    江归一笑?容消失,那些旖旎画面,接触的瞬间,柔软细腻的触感传至大脑,像播放带,每一帧快速播放。

    心中?莫名其妙的怒火因为她的不识好歹更加强烈。

    想把她拆骨入腹的情欲纷涌而?出。

    他克制住,眼神从而?变得幽深,外表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分不清局势的蠢货。”

    陈窈微笑?,“没办法,女主人的位置太具有诱惑力了。”

    “麻烦您四点钟将?我?送回去吧。”

    女主人?

    可笑?。

    江归一起身,身量高到伟岸,那双丹凤眼垂着,俯视着她。

    “你以后就会知道,其他杂碎都会一一出局,只有我?是你复仇之路的灯塔。”

    灯塔永不陨落。

    “但你没有机会了。”

    第018章 围魏救赵018

    夜风裹挟风雨的凉意?, 掠过主楼顶层阳台的镂空雕花木杆。

    男人站在整个榆宁的最?高处,垂目俯视着百年家业,那双鹰眼?闪烁的微光深沉冰冷。

    “父亲。”江亚卿肃立在身后, “抱歉, 母亲这次偏激了, 请您不要怪罪她。”

    没有得到回应。

    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江亚卿无法理解,他牢记仇丽舒从?小的教导——三纲五常,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在江家, 既为子也为臣。

    父母之爱是计深远。

    总归没错的。

    无条件对父亲忠诚。

    总归习惯了。

    但从?今年开?始, 发生太?多让人惘然的事,江亚卿注视父亲的背影,嘴唇蠕动?着,低声喃喃:“可这一步又为了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

    江之贤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眯起了眼?睛, 须臾缓声道:

    “我教过你,不是吗。”

    “防备的严密周全?, 往往容易松懈,司空见惯的事就不会引起怀疑。”

    他伸出手, 似乎一切尽掌控在慢慢合拢的五指, “瞒天过海, 也要玩得像样?子。”

    那瞬间, 江亚卿惊惧地睁大?眼?睛,骨髓里渗出的寒意?浸透心肺。

    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缓慢。

    良久。

    “回去吧。”

    江亚卿咽喉轻轻一滚, 无声呼口气,朝始终没回头的父亲恭敬鞠躬。

    “是。”.

    百年间江家更新换代,榆宁按照历任掌权人的要求整修数次,江之贤当年从?偏系篡位,为巩固自己的权力,做了许多极端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在榆宁看不到那代祖父、叔公辈。

    江之贤生性谨慎,帷幄讲究阳谋在上,阴谋在下,因此?九幢楼重新装潢时地下层互通,辟出了一条通往后山的暗廊,既是血路也是退路。

    按理来?说,江归一知道,江颂竹也应该知道,可她掌握的资料未曾提及任何只言片语。

    “进去吧。”闻彻踢了脚集装箱。

    江归一的衬衫很大?,套在陈窈身上长度及膝。防止走?光,她压住衣摆,缓慢抬腿。

    闻确催促,“快点,要我们请您进去吗?”

    从?她选第?一个选项,双胞胎的态度就差把“看你不顺眼?”写脸上了。

    明明是江归一为一己私欲破坏了她的计划,把她当发泄工具,整得像……

    陈窈一时找不到合适措辞形容,钻进集装箱半分钟后,联想?电视剧的滥俗剧情,她轻嗤了声。

    整的像他真的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被夺走?清白,请她负责,她不认账,他恼羞成怒。

    搞笑。

    可退一万步他有方法瞒过江之贤,照样?逃不过献身宿命。陈窈的表情和情绪在一片黑暗里消匿。

    滑轮轱辘响声停,集装箱的盖子打开?,再次重见光亮。

    陈窈本能抬手遮眼?,站起来?的刹那,瞳孔微微放大?。

    “后面交给你了,二爷说计划照常。”

    “好。”

    秦倩短发服帖,如常一般朝她伸手,“陈小姐,当心,别摔了。”

    三点半的地下层阴冷幽邃,身处此?地,犹如深陷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棋局.

    翌日。

    南楚沽江边的森林公园旁,有一片景致宜人的旅游景区和连片的酒庄。绿茵地前不久新修建了家私人高尔夫俱乐部?,这里专属精英沙龙,富豪和政客偏爱来?此?处彰显自己的地位,借此?艺术、运动?的名义规划出利益相连而固化的社交圈。

    来?到高尔夫球馆前,陈窈换上了白色的Polo衫和短裙标配,轻盈的材质和高马尾让她看起来?青春洋溢。

    “江先生,我不会打高尔夫,等下应该做什么呢。”

    “没关系。”

    “嗯。”

    昨天的事江之贤只字未提,但今早连佣人都知道,有人胆大?包天在首领酒里下了淫.乱的药,他和“陈小姐”翻云覆雨,又去和三姨太?共度春宵,唯独冷落了大?夫人。

    今天又叫上所谓的家人来?新买的高尔夫球场散心,而仇丽舒和吴贞芳同时身体抱恙推辞了。

    因此?作为江之贤女人出席的只有陈窈。

    她小步跟在他身后,每一步如履薄冰。

    必须开?始行动?,否则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得找机会和江颂竹聊。

    陈窈和江之贤一起下了摆渡车,他的四个儿子和下属从?后面车辆下来?,队伍汇集,进行日常寒暄和一些?工作上的交流与汇报。

    江家基因离谱,每个人生得身高腿长。矮了大?半截、在常人中算正常身高的陈窈在他们衬托下显得不合理了。她看了眼?江颂竹,默默让出江之贤旁边的位置。

    随后两?道视线黏到背后,其中一道定在肩胛骨上方,穿透力强得透过薄薄的石墨烯面料,像唇舌般碾磨着昨日被吮吸到几近破皮的皮肤。

    不用想也知道是江归一。

    陈窈被盯得恼火,脸颊隐隐发烫,脚下一软,秦倩立刻扶住她,“没事吧?”

    平地绊脚,几位男人同时投来注目礼。

    与江归一不明含义的目光短暂对视,陈窈低头,右手不自觉握住左腕。

    秦倩早上特意?涂抹遮瑕膏,不然束缚的淤痕简直触目惊心。身体各处残留的痕迹,提醒他们二人昨日的过戒之事。

    该死,他就不能离她远点?

    陈窈稳定心神,淡然地说:“没事,昨天睡晚了,没休息好。”

    江归一视线在她和江之贤间转悠,握了下腰间的刀。

    进入大?厅,高端皮质沙发椅坐了林林总总二十多号人,女眷很少,也没有其他三大?家,江家一枝独秀,顿时所有人行注目礼,等他们落座,依次过来?问候。

    令陈窈没想?到,似乎江之贤在场,江归一今天维持了绅士风度,玩转社交称得上如鱼得水,在四个儿子里都算翘楚。

    一名满身名牌、气质高调的年轻外国男人走?来?,他看了眼?陈窈,用不熟练的中文对江之贤说:“江先生,好久不见,上次回国没见到您真是太?可惜了。今日正好国联新任华侨会长也在场,不如一起打个比赛?”

    “好,等下贵宾厅见。”

    男人又依次和江之贤四个儿子打招呼,对江归一热情展开?双臂,熟稔随意?地叫了声Gioele,似乎和他相熟。

    知道秦倩是江归一的人,陈窈索性不藏掩,直言问:“那是谁?”

    没得到回应,她侧目,“我们现在是一样?的不是吗?”

    秦倩犹疑须臾,压低声线说:“罗萨·斯凯林。”

    斯凯林?

    掌控加勒比和哥伦比亚

    港口白色通道的集团,国际知名黄金庄园事件背后操控者。

    陈窈在美国听同学谈及过,说他们通过恫吓手段给地方政府施加压力,迫使议员坐到自己的谈判桌,冲破了美国的军事封锁。

    江归一在国外到底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十五分钟一行人转场贵宾厅,几名身着制服的球童站在开?球区边,身后码放各种型号与品牌的定制球杆。而她们的衣服在七月过于轻薄性感,显然这是俱乐部?安排的余兴节目。

    难怪仇丽舒和吕贞芳不来?。陈窈有点明白自己来?这里真正扮演的角色了。江之贤脱掉西装,球童上前恭恭敬敬接,他摆了摆手,将衣服给了她。

    罗萨打趣,“江先生今天带了自己的球童。”

    “自己带的放心。”男人轻描淡写。

    他上下打量陈窈,“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小可爱?”

    “医院。”江之贤对他态度称不上热情,看了眼?开?球区的地形图,“九洞,我先开?。”

    “窈窈。”

    这什么鬼称呼。陈窈抖了下。

    “给我一个46.25inch,9.5度的杆。”

    她没来?得及学习高尔夫的常识,并不知道木架上长短不齐的木杆有什么区别。可这时开?口问,岂不是给江之贤丢脸。

    正在她踌躇时,清新的植物香飘进鼻腔,一只瘦削匀长的手从?架子里抽了根杆子,语调带笑,“小姑娘,不懂就问,不丢人。”

    “谢谢。”陈窈接过杆子,“不如等下江先生教教我。”

    江颂竹顿了下,说:“也许你应该请教父亲。”

    她微微一笑,“江先生也许没时间,不是吗?”

    他表情有点古怪,欲言又止,却还是说:“好。”

    江归一扫去一眼?,戴上高尔夫手套,猛地甩杆击球,开?球313码。球场一片欢呼,球童靠近,恨不得扒到他身上,鼓掌连连夸赞:“二爷您也太?厉害了!恭喜!”

    男人表情阴沉,“滚。”

    “”

    球童以为他来?时表情愉悦,今天可以趁机讨点奖赏,谁知这么阴晴不定,只好悻悻退下。

    所有人开?球后,其他专业球童尽职尽责跟随,其他上流阶层也不理会她,陈窈显得无所事事,昨夜没休息好,加上她本就对运动?不感兴趣,看着冗长枯燥的击球,没多久便感到昏昏欲睡。

    为重新提起精神,她从?点心架挑了块精致浆果夹心饼干,刚咬一口,心中正感叹如此?美味,林伯回来?了,说:“陈小姐,首领让您过去打几球试试。”

    “”肯定没好事。陈窈把一整根塞进嘴里,面无表情边嚼,边拍拍手指饼干屑,露出肉眼?可见非常虚假的笑容,“好的。”

    林忠:“”

    秦倩:“”

    进了场江之贤没教两?句,被一个政客叫去欣赏自己的战绩。这正好给陈窈时间找江颂竹,她满场搜寻,突然一个宽阔高大?的身躯紧贴后背,手臂绕到前方,调整她的握杆姿势。

    他刚抽完烟,身上焚香味混杂未散尽的尼古丁,还有青草香。

    陈窈浑身僵硬,“二爷。”

    “腿再分开?一点,膝盖再弯一点。”江归一在耳畔低声,用鞋尖推挤她的内侧踝骨,以便让她纤细笔直的腿再分开?。

    姿势太?暧昧了。

    这么多人在场,江之贤就在不远处,他到底在干什么?

    陈窈正想?回头,他命令道:“眼?睛盯住球。”

    “二爷,这样?不合适。”

    “哦?怎么不合适?”

    “我是您父亲带来?的。”

    “没瞎。”

    “……”

    江归一嗓音不辨喜怒,“江颂竹可以教你,我不可以?”

    他怎么又知道了,秦倩说的吗?陈窈警惕起来?,“碰巧而已?。”

    “嗯,我也碰巧看你丑陋的姿势不顺眼?,别多想?,作为父亲的儿子教你打球,合情合理。”

    陈窈:“”

    要不要脸?而且这到底哪里像教学了?没有任何一个专业教练和学员会贴得这么近。

    男人手掌滑到髋骨,缓缓转动?腰部?,“这里用力,脚掌踩实,右臂再屈一点,准备发力。”

    “我笨学不会,您去教别人吧。”

    给她拒绝的机会,就不是江归一,他再度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小手牢牢包裹在自己掌心,力道和昨天晚上冲刺时一样?用力。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选的第?一种。”她小声抗议。

    他置若罔闻,“转身,挥杆——”

    球杆迅速挥起,一声清脆撞击声,高尔夫球划过弧形抛物线。

    一杆入洞。

    “叮”地清脆响,掀起大?厅暗藏的凶机与波澜,随着嘈杂纷乱的脚步,穿着工整西装的江家鹰犬涌入球场。

    听到声枪响,陈窈愣了愣,下意?识抬头,又被一只手强势地按住后脑勺,她下意?识便开?始挣扎。

    “别动?。”

    男人的声音沉冷暗含警告,似乎对这场混战了若指掌。

    枪声与机械斗声砰砰响起,现场转眼?间陷入混乱,而陈窈这块区域和青草地洒落的阳光一样?祥和。他将她的头按进温热宽阔胸膛,刻薄地说:“放聪明点,不识好歹的蠢货。”

    第019章 围魏救赵019

    高尔夫球场隐藏的恐怖分子如春笋冒头, 普通游客尖叫着冲向?电梯进出?口,江家?鹰犬则像黑蜜蜂回涌蜂房。

    一枚又一枚的烟雾弹和汽油燃.烧弹射向?绿茵地,顿时浓烟滚滚, 火光引爆发?出?噼里啪啦响声。

    耳边全是开火声, 但陈窈可以确定?自己非常安全, 以江归一为圆心, 周围站满他的属下,四块防弹钢板竖立, 而?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就是划分战火的庇护圈。

    她看着他衬衫微微起伏的第四颗纽扣,听到他突然说:“别对我有?想法?。”

    神经。谁对没素质的榨汁机有?想法?。

    可现在不知道情况,为保住小命, 陈窈乖顺点头, 诚恳地说:“放心,我只对您父亲有?想法?,感?谢解救,我以后会尽力报答。”

    扶住后脑勺的手骤然收紧, 很快往上掌在她发?顶, 男人腕骨用力, 她像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个圈,然后被毫不客气扒开。

    江归一冷睨着她, 皮笑肉不笑地说:“头发?味道让人犯恶心。”

    陈窈:“???”

    江归一往前跨半步,双手伸向?脑后捋起及腰长?发?, 用天珠绳串捆扎利落飒爽的高马尾。那把出?鞘的刺刀拍向?前方人的肩膀。

    “控制室的人死完了, 再不开高压水枪, 完事?排队吃火烤猪头。”

    语气听起来非常不耐烦。

    陈窈看了眼他的背影, 琢磨他发?疯把自己丢出?吃枪子的机率,她默默往后挪动, 降低存在感?当透明人。

    十分钟后,嘈杂喧嚣平息,双胞胎架着刚刚和江之贤相聊的罗萨斯凯林和国联新任华侨会长?回来了。

    江归一照罗萨胸口猛踹了脚,力道之大,饶是当支架的两人也往后退了半步。只见男人疼得五官扭曲,咳嗽不止,江归一用刀拍了拍他的脸,轻佻地笑,“Carino,Da paura。”

    众人云里雾里,只有?跟江归一在意大利呆过的双胞胎听懂了语义——小可爱,棒极了。

    “父亲?”

    “安全。”

    江归一看了眼百无?聊赖放空状态的陈窈,冷哼,“一群废物,带走?。”

    当走?出?防弹钢板保护范围,陈窈意识到刚刚的战况有?多么惨烈。球场的设施炸成了废墟,到处是冒烟的弹孔和血,无?数灰烬碎屑从倒塌墙体和窗子漫出?,随浓烟翻卷,几具尸体横陈在地,和罗萨凯斯林一起来的人基本都被打穿了腿或胳膊,哀嚎连天。

    不是普通袭击,这是场有?预谋有?组织的暗杀。

    第二次被卷进危险中,江之贤根本不可能管她,江颂竹这狗日?的完全靠不住,如果没有?江归一,真的可能会死。

    不,她早就知道了。就像无?法?违心对江归一说“不用你管,离我远点”。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陈

    窈呼吸加快,她低头。草坪尚未渗透的血迹,像红玫瑰的标本封存进一动不动、浑圆乌沉的眼珠,使心跳不可控地加剧。

    江归一觑着她发?顶,不屑地问:“怕?”

    “怕?”陈窈脱口而?出?,意识语气不对,她按压发?抖的手抬头,与男人极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完美的形状,完美的色泽,宝石黄金那些次品都不及的耀眼。

    江归一表情古怪,“你…”

    “我好怕…”陈窈眨巴睫毛,掉出?颗泪珠子,惊惧地说:“二爷,能不能走?快点。”

    江归一意味深长?地看她半响,掂了掂刀,长?腿一迈,不再搭理。

    与大部队汇合,陈窈第一次看见江家?掌权人真正的模样。

    那两人被下属按压跪地,江之贤端坐他们面前,接过江弘义递来的尚在发?热的枪,用枪口对准罗萨斯凯林的下颌,那双鹰眼凝的威压和冷戾,让气氛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给你十秒钟。”

    罗萨凯斯林脸色煞白,但仍旧保持缄默。他知道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而?国联会长?的性格显然急躁些,他想不明白任务怎么会失败,问道:“你、你们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不幸的是,这问题踩中江之贤的雷点。

    混战前,他的四个好儿子皆有?准备,那么代表他们和他一样,从罗萨凯斯林上前打招呼那一刻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罗萨凯斯林,即使他们有?同一张脸。

    可笑的是,谁都没拆穿。

    他一直拒绝和凯斯林这样的白色家?族合作,他们为什么那么熟悉?是谁泄露或窃取了信息,来高尔夫球场的消息又是谁泄露?是他们?江弘义?榆宁内鬼?

    江之贤望向坐在沙发、双手交叠于膝盖的小姑娘。她回望过来,目光茫然而?胆怯。

    他又扫视一圈,对江弘义说:“告诉球场负责安全管理组,半小时内我要看到整理好的监控信息,否则他们脑袋都得开花。”

    “是。”江弘义提醒,“下水道盖子还有三个十字路口到。”

    江之贤手背朝外挥了挥。江弘义立刻吩咐下属把无?关的人全部丢出?去?,低声询问:“陈小姐?”

    江之贤点头,距离近的几位年轻男人看到了,同时看向?不知情的陈窈。

    闲杂人等处理完后,江之贤放下枪,转身从残破的球具架挑了支杆头扁而?沉的开球杆,在手里掂了掂。擒住罗萨斯凯林和会长?的手下心领神会,将?他们拖到发?球区,并强行将?他们的头按在了原本应该放置球的小桩前。

    江之贤不容置疑地说:“窈窈,过来,我教你打球。”

    陈窈心里骂了句脏话?,她白了眼江颂竹,起身走?向?球道。

    江梵好奇,“哥,陈小姐为什么对你翻白眼啊?”

    江颂竹语气淡然,“话?多。”

    江梵又问管良,“陈小姐和你们私底下见过面吗?”

    “江梵。”

    这是略含警告的声音,但江梵完全不怕,“哥,陈小姐——”

    “闭嘴。”江归一冷声道。

    “哦。”

    江归一翘着腿望向?远处。

    父亲的姿势,几乎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站她身后,圈住她娇小的身躯,手会滑倒她的髋骨,摆正她的腰,也会闻到衣鬓随风而?漫的香味。

    “闻确,烟。”他不爽地说.

    陈窈脸色惨白地走?出?球场,秦倩正站在走?廊等待。她走?过去?,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陈窈不说话?,秦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她看见江颂竹向?她们走?来,并说:“秦倩,你去?帮陈小姐买杯热饮。”

    秦倩知道榆宁四位少爷除了二爷,最难以揣摩的其实是平日?谦谦君子的三少爷。她礼貌颔首退下了。

    江颂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来,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是父亲的职责,或者另有?其人。

    见陈窈一直不说话?,他想,即使作为男人,看到父亲这样暴力近乎虐杀性质的行为也会产生不适。即使他不认为颅骨损伤对于想杀自己的人是什么大事?。

    她应该懂,江家?就是这样的地方,残忍无?情才是支撑这棵百年大树屹立不倒的根系。

    就在江颂竹思考是否出?言安抚时,陈窈冷不丁开口,“您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不等他回话?,她不满地说:“你知道我不在乎薪酬,唯有?一点,两次突发?状况,我几乎在鬼门过了两遭,连我的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你不如直接送我回看守所。”

    男人沉默的视线落在远处一座鲜花艺术雕塑,然后慢慢蹙起了眉头。

    过了会儿,他歪了下头,盯着她,黑色眼睛的色彩从疑惑转为审视和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你不会出?事?的。”

    江颂竹语速很慢,带些试探的意味。

    回想江之贤的态度,陈窈皱皱眉,“第一次运气好,第二次因为江归一。”

    她抬头安静注视他,明显在说“你有?什么用”。

    江颂竹旋转袖扣,抬手屈指轻点陈窈的额头,见她没避开,他睫毛低垂,如温柔藻类的眼珠晦暗不清,“有?没有?可能,是我让江归一特意关注你?”

    陈窈不知道为什么江颂竹的触碰和那日?在病房感?觉完全不同,她挥开他的手,“不是让我离他远点?”

    他轻拂她额头的发?丝,手指绕起一缕,随口道:“昨晚睡的好吗?”

    看着陈窈不悦地抿起唇,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江颂竹身子前倾,低头偏下,侧过头。

    从远处看,他清冽的下颚轻轻擦过她的头发?。

    “陈窈,江归一在看我们。”

    感?受到她身体僵硬紧绷,他问:“小姑娘,你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经过昨晚,你和他没有?达成其他协议吗?”

    “我放弃了他的邀约。”陈窈眉目冷漠,江颂竹滞了下,她继续道:“但如果您仍然让我看不到任何改变,无?法?保证我的基本安全,你知道对我这种人来说,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所以,不用试探我。”

    江颂竹不断逼近,像要给她一个吻,“你不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完全信任你?”

    陈窈笑了下,“别忘了,当初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您把自己也剖析得非常透彻。我有?很多选择,您只能选择我,不是吗?”

    他冷冰冰地注视她,两人距离很近,共享着同一片区域的氧气。

    她说:“不过我今天发?现,您对自我认知还不够深。”

    江颂竹突然笑了,瞳孔若黑曜,深情澄澈,像冰雪融化,冷墙土崩瓦解。

    “人都无?法?对自我认识准确,如果有?机会,你会看到真正的我,就像你今天看到真正的父亲一样。”

    陈窈想了想,“您到底和江归一什么关系?”

    江颂竹倚靠墙,说:“江家?每个人都是敌人,为利益争斗,我和他是宿敌,但你知道,联手能创造更多价值,所以和平时我们是朋友。”

    “意思是,之前说离他远点作废,我可以利用他。”

    “不。”果断得江颂竹都有?点惊讶。

    陈窈不解,“?”

    “同盟需要忠诚,小姑娘。”他看着远处盯着他们的江归一,点她的鼻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重新信任我。”

    陈窈突然打了个寒颤。

    来源于江颂竹的反常和背后像毒蛇一样的视线。

    第020章 围魏救赵020

    柯丽露幼年时生父抛下?了母亲和另外的女人私奔了, 母亲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精神崩溃。七岁时,母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从此她无?依无?靠。

    成人后, 柯丽露出落得风姿绰约, 不?幸的是, 她在赵妄铭的娱乐公司出道, 行茬了路。

    专门拍“商业片”,也就是卖座的色情片。只要敢于脱光衣服, 和赵妄铭安排的人在床上死去活来,她就能拿到无?限的资源。

    今天赵妄铭和她说要陪位惹不?起的人物,所以她从中?午开始捯饬, 耗费三

    小时把自己?装扮成最完美状态前往赵妄铭为此设计的情趣酒店。

    一进房间, 灯光昏昧,男人懒散地依靠沙发?,撑着?脑袋,丝滑长发?从指间散落, 那双丹凤眼只半垂着?, 就有种凌厉的艳态, 仿佛被他柔和地看一眼都是施舍。

    居然是江二爷。

    早听闻江二爷美貌冠绝无?双,但柯丽露没想到一位男人能长成这样, 她从来没看过有人把西?装穿得如此性感。

    柯丽露有点紧张,心想自己?有没有哪里没脱毛什么?的, 规规矩矩站在门口, “二爷。”

    江归一看都没看她, 只略抬了抬下?巴, 示意可以进来。

    柯丽露走进房间,站着?等了会?儿没收到指令, 只好又问:“二爷,请问您喜欢什么?节目。”

    “随便。”江归一心不?在焉。

    高尔夫事件,稍微琢磨就能猜到谁动的杀心。

    真?正的罗萨斯凯林和赵妄铭正在交易,收网时机未到,有人抢着?捷足先登。他自然得告诉可怜的猎物小心。

    至于为什么?走到这步。

    自从破戒,欲望抽芽般快速增长,可惹祸之人一心攻略父亲,还?和他的弟弟纠缠不?清。

    从那日起已经第三天了。

    江归一脑子里闪出大量没有现实发?生的画面。

    这该死的废物。

    他握住刀,咬肌统统绷紧。费了片刻调整好状态,看向对面的床。

    跳钢管舞的女人,穿着?贴身蕾丝裙,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曲线。裙子褪至一半,她从床上走下?来,小心翼翼蹲在他膝前。

    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柯丽露目不?转睛,舔了舔唇,正要动手拉拉链,一把刀突然抵到下?巴,她背后汗毛唰得直立。

    男人笑了,“害怕?”

    诡异的金瞳,柯丽露心慌得厉害,声?音发?抖,“不?、不?怕。”

    他命令,“转过去。”

    她乖乖背过身,立刻被掐住后颈,紧接着?那力道又撤离了。

    “滚。”

    四大家之中?最阴晴不?定的主。柯丽露叫苦不?迭,匍匐着?捡地上的衣服。

    “等等。”

    她转身跪坐地上,笑得僵硬,“二爷,您吩咐。”

    江归一用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手指,随后点了支烟,低觑着?她,目光冷淡克制,没沾染任何情欲,“想穿上衣服?”

    柯丽露迷茫,“什么?……”

    “艳星。”

    表面征服男人实则被迫害的牺牲品。

    他轻嗤了声?,“赵妄铭不?止让你?们卖肉吧,歌星、影星、模特,以色为诱,笼络商政要人和领袖。”

    她不?敢说话了。

    “不?久后赵妄铭就会?倒台。”

    这句话对柯丽露来说不?亚于平地一颗惊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亘古不?变的真?理。救命!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江归一缓缓吐出浓重烟雾,竖起修长食指挑开烟气,“一根烟的时间。”

    三十秒后,女人穿上衣服,抬手之际,他洞察她想拉裤角的意图,腿一翘,果?断断绝可能性。

    柯丽露抿唇,眼里含了泪,“二爷,干这行的捡起过去的衣服太难了,可我真?的很想以演员的身份站在颁奖典礼,让未来的衣服死死焊在身上,您可以帮帮我吗?”

    她上半身前倾,风光若隐若现,男人像阳痿一样冷冰冰觑着?她。

    “别告诉我,你?狗改不?了吃屎,还?想通过上床一步登天。”

    语气那么?轻语速那么?慢,柯丽露却像被死死掐住咽喉难以呼吸。

    “让我付出不?求回报,你?凭什么?。”

    客观刻薄的,她牙关打颤,“对、对不?起。”

    “我给你?的是机会?,衣服自己?凭本?事穿。”

    烟丢进水杯呲啦一声?熄灭,谈话宣告结束。

    柯丽露注视着?利落离去的背影,意识到,他是唯一一位进来没有脱裤子的男人。

    酒店楼下?男男女女的视线跟豺狼虎豹似的,甚至还?有装醉的往怀里扑,江归一和无?情判官没两样,眼神点到之处全部熄火,平静了,没走几步路,一架智能机器人飞停至面前。

    自动识别人脸。

    叮——

    机器人在空中?边欢快转圈,边用电子音大喊:“瑰宝!瑰宝!人类世界最伟大的发?明!”

    他一巴掌呼过去,“Flex,You will be wanted by FBI tomorrow。”

    机器人吭哧吭哧飞回原位,量子屏闪动三条弯弧,那是个非常狗腿子的笑,“Sorry Sir,911 At Your Service。”

    预知对话都加进去了,Flex这白痴果然太闲。江归一此刻没工夫管,他处于一种随时崩塌的临界点,冷脸问:“马伯松人呢?”

    “抱歉,未收录信息。”

    “废物。”他又一巴掌呼过去,问小跑来的双胞胎,“马伯松在哪儿?”

    “他这两天找了份新兼职。”闻确看了眼腕表,“十一点,他应该穿着?昨天新到的高定。”

    闻彻附和:“在夜总会跳艳舞。”

    江归一:“”

    “二爷,要去找他吗?”

    男人掐了下?高耸的鼻梁,似乎真?的有什么?困扰的事让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去。”

    “”

    “”.

    南楚一家私人舞蹈工作室。

    连续两小时的交际舞教学,陈窈累得不?行,不?止身体,还?有心理,比前两年追学分学戏曲还?累。

    这三天,白天她被江之贤安排进各种培训班,除却礼仪兴趣,甚至总裁班。里面的导师来自各大顶级院校的教授院士博导,传授企业管理、营销、人力资源、商业思维和股权之类的知识。

    晚上回榆宁,江之贤进行抽查,或通过别的方式巩固。记忆最深的是一个拍卖小游戏,双方在固定公共池竞价商品,他把杠杆经营、支付手段影响M2通货之类的经济现象以游戏的方式帮她融会?贯通。

    除此之外,江之贤压根不?碰陈窈。

    不?像养情人,简直像养女儿。

    二十年的人生经验不?足以支撑她看穿江之贤背后的意图。

    “下?课。”

    身上这条青色散摆膝下?中?长裙,襟口到锁骨保守收紧,腰部内嵌几根鱼骨收束。穿脱艰难,随便动几下?,呼吸都不?畅通。老师说什么?无?暇顾及了,陈窈本?来身体素质差,此时疲惫得要命,她走到宽敞角落扶着?栏杆轻轻喘气。

    秦倩递来电解质水,“不?然等下?直接回榆宁吧?”

    陈窈摇头,“江先生给我安排了任务,我想去那里看看。”

    南楚政府为明年四月争霸赛设立的奖励,沽江下?游一片形状狭长的菜田,外称“丝绸之路”。

    昨日,江颂竹告诉陈窈,这块地不?光有扶持政策、税收优惠还?有社会?荣誉,它就是下?半年的财富钟摆,而江之贤在红头文件未公布时已经敲响了钟。

    抽丝剥茧,这意味着?,除了陈窈和江归一,江颂竹也猜到祭祖之日绑架案的真?相——江之贤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江家管理权移交十三系是他瞒天过海计划的最后一环。

    那么?下?一步,“丝绸之路”极有可能变成继承权角逐的战利品。

    通过手段得来的风水宝地,陈窈认为有概率存在不?法行为或漏洞,得去现场踩点。

    “想什么?呢,快换衣服免得感冒了。”

    她想得太入迷,脚一软,手里的杯子倾斜,水泼向秦倩手中?的便服。秦倩迷茫地看向她脚下?平整的木地板。

    陈窈默默喝完仅剩的一口水,想到还?要穿紧巴巴的裙子,愤怒地把空瓶砸进垃圾桶。

    两人下?楼,南楚上方飘起了毛毛细雨,岳山撑着?把黑伞站在那辆奔驰S系旁边等待。

    陈窈下?了楼梯,空气里满溢的氧气让她不?由自主深呼吸,脚下?细高跟踩在平面砖打滑,身体往前栽,身后是秦倩的惊呼声?。

    前方男人向前俯冲,张开双臂。

    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抓住内心认为有安全的东西?,显然岳山作为一米八八的肌肉猛男非常适合。陈窈的额头撞在他两块健硕的胸肌,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陈小姐,您没事吧?”

    虚惊一场,要是没有他肯定脸朝地了。

    陈窈,你?可真?是一只软脚虾。

    她摇摇头,“没事。”

    “这边的路砖都是新修的,很滑,小心点。”

    “好。”

    背后的秦倩寻思难道是陈窈体格太娇小,很谁站一起都莫名有种CP感。

    和她想法雷同?,还?有不?远处恰巧路过的迈巴赫后座的男人。他握着?手机,瞳孔蓦然收缩。

    刚刚那幕,陈窈像一只幼小的雏鸟飞进男人怀里,他高大的身材严严实实包住了她。

    而她现在还?搂着?他的腰。

    “Gioele?”

    她盘了发?,收腰的裙子衬出圆滑脊线,腰肢裹着?鱼骨,纤细的小腿。

    江归一一瞬不?瞬地盯着?,最后视线落到抓住西?装那只白皙的手。

    路灯投下?的晕光在他眼底分崩离析,随着?遮垂的睫毛逐步阴沉。

    “Gioele?”

    “嗯,稍等。”江归一眼珠向旁侧转了转,踹了脚前座的椅子,“跟上那辆奔驰S。”

    “不?去找老马了吗?”

    “不?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恢复笑容,继续和罗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