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声淅沥。

    冰凉刺骨的水宛若瀑布倾泻而下,淋透了阮思宜的思绪,仿佛这世间只有这一方潮湿的空间。

    冰凉的水流打在她的肩上,视线在朦胧的白雾中变得模糊,但她怀中的身体却灼热得惊人。

    水汽氤氲,也迷蒙了镜子里两人纠缠的倒影。

    面前人的腰肢纤细,轻轻一握,阮思宜甚至觉得稍稍用力便可将其折断。

    也很烫……

    指尖隔着湿漉漉的衣料也能感受到那股异常的火热。

    “傅如安,傅影后。”阮思宜低声嘶哑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嘲弄,“不是‘高岭之花’吗?现在的你,怎么这么……下贱?”

    刚穿来就听见这句话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阮思宜:“?”

    我在……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环顾四周,她僵住了动作。

    不对。

    这场景不对劲。

    她低头,发现自己正强硬地将那位名叫傅如安的人按向镜子的方向,好迫使对方正视那狼狈的模样。

    而对方湿透的长裙则紧贴在玲珑有致的曲线上,香甜的omega信息素在狭小的空间中弥漫,浓郁得让人窒息。

    傅如安的眼神冰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却早已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染上了潋滟的嫣红。

    两人几近100%的信息素契合度叠加上药物的作用,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地渴望阮思宜的碰触——

    任何形式上的,哪怕是粗暴的动作也能带来一种诡异的舒爽,却又激起更深的欲.望。

    她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薄唇染上了一股糜烂艳丽的血色,像是某种熟透了的果子。

    一瞬的疼痛带来了片刻的理智。

    傅如安费力地支起身子,手掌骤然间划过空气,“啪”的一声打在了阮思宜的脸上。

    “滚。”

    阮思宜猝不及防,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脑海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却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她昨晚进组前熬夜追的那本abo百合文吗?!

    她这是穿书了?

    穿成了书中那个注定被傅如安厌恶、抛弃的炮灰alpha——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赘a阮思宜?!

    她记得,书里的主角傅如安,可谓是女王中的女王,主角界的凤傲天。

    不仅出身豪门傅家,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还是娱乐圈里最年轻的影后,18岁时出演生涯第一部电影《她和她》一夜成名。

    而她一生中唯一的败笔,就是招了阮思宜这个赘a入门。

    在书里,傅如安原本有一位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也是这本书的主角攻陆柚柠。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不顾家里的反对,一意孤行要和这个黑料满天飞的娱乐圈十八线花瓶alpha,也就是原主结婚。

    婚后,原主不仅仗着自己是傅如安老婆的身份,在娱乐圈里小牌大耍弄出来不少啼笑皆非的笑话。

    更是由于两人身份地位上的巨大差距,觉得作为一名alpha却不如自己的omega而倍感丢人,将一腔怒火都往傅如安身上撒,对她动辄打骂。

    这次下药,是原主想要在妻子面前一展威风的成果,更是书里压倒傅如安坚持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发后,傅如安和原主婚姻破裂,原主之前所做的事被曝光,成了人人喊打的一只老鼠,最后被傅如安的粉丝一刀砍死,结局凄凉。

    反观傅如安,离了原主之后,事业和爱情都蒸蒸日上。在夺得三金的最后一金时,她宣布了和主角攻陆柚柠的订婚,收获了众人的赞美和祝福。

    现如今,阮思宜看着面前狼狈不堪却依旧眼含恨意的女人,顿时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阮思宜,你真的以为这样能掌控我?”傅如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紧接着,她的手紧紧抓住阮思宜的衣领,试图把她推开。

    “我……”她的嗓音嘶哑,像是干裂的土地,“这不是我做的——”

    她猛地松手,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可傅如安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解药呢?”

    漂亮的omega气息紊乱,眼底的冷意和憎恨却藏不住,似乎要直化成锋利的刀剑,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达阮思宜的心脏。

    解药?

    对!

    她要赶紧找到解药,才可以阻止剧情继续滑向深渊!

    阮思宜连忙冲了出去,在卧室里翻箱倒柜一顿搜寻。

    她依稀记得书里还有提到过这解药——

    “阮思宜狞笑着,听着omega越来越难耐的喘息,她看着这条快要干涸的池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从中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快感,似乎这时候她们之间的地位才算是摆正了。”

    “强大的alpha注定拥有一切的掌控权,即使在外面风光无限、清冷自持的影后也该在她的alpha伴侣脚下摇尾乞怜,感恩她赐她痛苦,渴求她赐她欢愉。”

    “至于解药么?”

    “这份烈性药物可是她花重金特意寻得高人所配,世上只此一份药物。相应的解药方子早已被她一把火烧成了灰,飘散在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除了傅家的空气里。”

    阮思宜:“…………”

    md。

    原主你真的是癫到不管别人的死活啊。

    她现在有一种淡淡的死意,却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而在她的身旁,傅如安斜倚着墙,看见她慢慢停下来的动作,嘴角浮现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讽刺笑容。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模糊了城市的容颜。

    屋内,昏暗的光映照出傅如安高挺的鼻骨、冷淡的侧颜,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湿哒哒地粘在胸前背后。

    破碎不堪的黑裙、细腻如雪的肌肤形成极大的视觉冲击,整个人宛若天边的神女坠入凡尘。

    只有她微微打抖的双腿和欲张不张的红唇,才昭示着她并不像表面这般冷淡无瑕。

    “姐姐……解药没了……”

    阮思宜有些想哭,看着眼前早已动情的omega,心下暗叫一声不好,语气也心虚的不行。

    “姐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阮思宜……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傅如安的眸子闪着寒光,似乎看穿了她的一切,“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充满了压迫感。

    那双眼睛,明明染着药物的炙热,却仍然透着无法忽视的冷静与倔强。即使身为omega,傅如安也从来不会轻易示弱,即便现在她几乎被欲望压得无法呼吸,依然死死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肯屈服。

    她艰难地靠近,步伐虚浮,却每一步都带着隐忍的力量。

    傅如安弯下身,狠狠拽住阮思宜的衣领:“阮思宜,你想怎么解决?”

    阮思宜的喉咙一阵干涩,手脚僵硬,仿佛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她该怎么办?

    按照书中的情节发展,她知道傅如安的下一步会是怎样的煎熬与屈辱,可她不可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她不是书里的那个恶毒alpha。

    傅如安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辣辣的酒味尾调确是甜腻的奶香,连带着她自己的心跳都在失控。

    她没有选择。

    “我……”她咬牙,双拳紧攥,“我来帮你。”

    傅如安瞪着她,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又像是讥讽:“阮思宜,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这句低语像一道锋刃,直直刺进她的骨髓。

    窗外的风雨声越发剧烈,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暗暗助势。而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傅如安的呼吸声愈加急促,百利甜的信息素混入湿热的空气,在卧室里弥漫,纠缠着阮思宜的伏特加味道,越发浓烈。

    “结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钱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资源也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这些年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可是你怎么敢……”

    怎么敢对她用这种下贱肮脏的手段?!

    “轰隆——”

    突然一阵雷声轰鸣,霹雳一般炸响在耳畔。耀眼的亮光风驰电掣冲破夜色如水,一下子房间也被照的亮如白昼,令人模糊了日夜的分明。

    白光下,阮思宜领口的松松垮垮。锁骨下,一只蝴蝶纹身振翅欲飞,蓝和紫的浓郁色彩似乎要随着雷雨喷涌而出。

    傅如安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一滞。

    这般鲜活的印记,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这是那个“阮思宜”才会有的纹身。

    “姐姐……我不是真的想给你下药的,解药也是我不小心弄丢的……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安守本分、不惹事闹事、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你……”傅如安声音突然变了调,带着莫名的情绪,“你到底是谁?”

    她的话里带着不确定,但却藏不住心底逐渐苏醒的想法。

    阮思宜张口欲辩,心跳得飞快。

    她看到傅如安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似乎痛苦与迷茫同时交织着,夹杂着一丝隐忍的欲.望。

    “姐姐……”

    阮思宜本想说点什么,可面对傅如安那双盛满恨意与迷惑的眼睛,她只觉口干舌燥,话语瞬间梗在喉咙。

    傅如安突然贴近了她,眼中的冷意逐渐融化,带上了些许光亮。

    她凑近阮思宜耳边,带着挑衅的笑意:“不是说要帮我解药吗?那就别装无辜了。”

    “阮阮。”

    “刚刚的强硬呢?别停啊。”

    窗外大雨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