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风歇,正将军返,凯乐声彻。
多年戍边功业,归来意决,相思难说。
有女心头深念,却音书长绝。
此际里、金甲犹寒,骏马嘶风意犹烈。
佳人未解情深切,
自凝眸、独倚西楼月。
将军欲诉衷曲,心忐忑、恐情难悦。
互诉情衷,应是、良缘梦里千叠。
愿此后、
相伴流年,共赏春花雪。
在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黎明的曙光刚刚破晓.
清冷的晨风呼啸着席卷大地。
天空中,乌云如墨般翻涌堆积,沉甸甸地压下来,给人一种沉闷压抑之感。
远远地,一阵滚滚烟尘冲天而起,伴随着此起彼伏、摄人心魄的狼嚎声,一队得胜归来的狼骑兵风驰电掣般朝着秩序之城奔腾而来。
为首的将军,铠甲血迹斑驳,却丝毫不减其威武霸气。
他目光如电,炯炯有神,神色坚毅如铁,仿若战神从天而降。
手中那柄尚未拭去敌人鲜血的长剑,在稀薄的晨光中闪烁着冷冽寒芒。
胯下的巨狼昂首挺胸,威风凛凛,柔顺的毛发在疾风中肆意飞扬。
身后的狼骑兵们同样英姿勃发、神采奕奕,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骄傲。
铠甲上的斑斑血迹和累累破损,无声地诉说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战场上残留的硝烟味尚未散尽,混合在凌厉的风中,弥漫在整个队伍的周围,更增添了几分肃杀肃穆。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狼骑兵们的身影愈发清晰。
他们整齐划一的队列,豪迈磅礴的气势,令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震颤。
没过多久,这支凯旋的威武之师便抵达了秩序之城的城门前。
然而,原本应该大开的城门,此时却紧闭门户。
城门前,不见城中居民夹道相迎人潮鼎沸的壮观景象,更没有鲜花与响彻云霄的欢呼之声......
归来的行军队伍最前方,一位性情暴烈的武将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怒骂道:
“真是岂有此理!我等得胜归来,这新任城主竟敢如此怠慢我等,亏得将军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见她。
想当初,这城主还是我家将军好心救回来的,我家将军在外征战沙场,
开疆拓土三年有余,丝毫不提迎娶将军之事也就罢了,毕竟国事为重。
她竟然连封感念的书信也无!
今日更是连迎胜将士的排场也不安排,如此怠慢上将军,她赫舍里泽真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哼,上古女郎皆是这般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辈!
当初她遭难之时,是将军出手搭救,她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若不是如此,她如何能有机会攀上神殿,还有今日的风光?还不是仰仗将军......”
”就是个靠神殿走关系镶金边的草包货色,一点礼数都不懂,
怠慢军士,如果是耶诃殿下在任,哪里会做出这等荒谬之事!简直不知所谓......"
城外等待许久的狼兵将士的脸色愈发阴沉,叫骂声,议论声渐起。
纥石安礼脸上难掩失落,他抬手制止了众将领为他打抱不平,平静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纥石安礼岂是那种协恩图报的小人?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城主之尊,尔等私自非议城主,就是不敬主上。再让我听到,军法处置......"
一名年轻小将还是愤懑难平,低声道:
“那也不该如此藐视我等,她身为城主,今日就该亲自过来,出城十里迎接将军得胜归来!”
纥石安礼面上不显,心中却着实不是滋味儿。
他紧赶慢赶,赶在雨季结束之前匆忙结束战事回来,便是想在百花盛会上,亲自向她献花,表白心意。
回程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当年他意外救起的小女郎。
听闻如今她已是城主之尊,想来在他四处征战的这几年里,城中必然发生了许多变故。
自己忙于战事,不能陪伴在侧,护其周全,也不知她孤身一人,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本来以为她是城主,而自己乃是得胜归来的上将军,想必她会在城外迎接自己,不想让她久等。
他顾不得后续部队,一路急行军,快马加鞭赶到秩序之城门下,却是这番被拒之门外的萧索光景。
“城上的,今日的守将是何人,你们眼睛都瞎了吗?
看不到我们凯旋归来?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纥石上将军!”
副将的吼声在空旷的城门前回荡。
这时,城墙上出现一个身影,大声回答道:
“将军息怒,吾乃守城列官矛女,日神有令,秩序之城封闭城门七日。
无令我等不敢擅开城门。大军只能暂缓回城,还请在城门外就地驻扎。”
副将怒目圆睁,“矛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紧闭城门,阻碍大军进城!
若是军中哗变,出了差池,你一小小守城列官,你吃罪的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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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女一脸苦相,无奈答道:“将军,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近日城中突发大事,混乱之城的人随时可能会攻过来,如今人心惶惶。
城中无人主事,为防有变,日神下令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纥石安礼听闻,眉头紧皱,他单手驱狼上前,沉声道:
“怎会没有主事之人?城主呢?那,泽真,速去通报城主,就说本将军回来了。
城主大人何须忧心,有我纥石安礼在此,给那乌林赫一百个胆子,晾他也不敢进犯秋毫!”
矛女也很是为难,想来日神大人也没料到狼骑大军会回来的如此之快。
一月前才得到捷报,说是大军不日便会返程,这行军回返路途遥远,算来应该还有十日才会抵达秩序之城,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
矛女一副公事公办的死板模样,她答非所问,硬着头皮回答道:
“将军,神令在此,我等不敢私开城门,还是请大人城外驻守几日。
等日神回来,矛女再向将军请罪!”
“矛女,我等乃是有功之臣,你今日这般行事,若是不给我等一个说法,只拿日神的名头强压我等,这实在说不过去吧?”
矛女眼看这些刚得胜归来的军士一个个怒发冲冠的,局势不妙。
她也只好拿起弓箭,又扯了一个布条匆匆写了几个字,绑于箭上,射在纥石安礼的马前。
城主之事,牵扯甚大,此处人多嘴杂,她也不敢胡乱开口。
可若是不说缘由,平白阻碍大军入城,便是有神令在前,她也吃罪不起。
那叫骂的副将下马,将地上的那支箭矢捡起,取下布条,双手呈给纥石将军。
纥石安礼拿过布条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什么?她竟当众袭杀乌林赫,还在混乱之城大开杀戒,
兀术的野狼谷遇袭,连日神都被惊动了,亲自前往野狼谷驰援......
纥石安礼当即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原地驻扎,禁戒外敌!
先锋本部,随我前往野狼谷驰援,其余各部原地待命!”
“谨遵上将军令!传令各部,原地驻守......”
传令官得了军令,立即下去各军传达。
纥石安礼满脸焦急之色,他当即调转身形,跨着黑色巨狼,一声呼啸,犹如一道旋风一般率先朝着野狼谷狂奔而去!
余下的狼骑先锋也纷纷紧随其后......
巨狼坐骑速度虽快,却并不持久,野狼谷离秩序之城相隔甚远,若是正常奔行,再快怎么也要个三五日的路程,等他赶到,那小女郎还不知会如何了。
“你等自行赶往野狼谷,支援日神,我要独自横穿枯骨山,抄近道赶过去救援城主......"
”将军,枯骨山危险......"
纥石安礼和部下交代一声,也不听众人劝阻,直接转了个弯,便窜进路旁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洞外灰蒙蒙的,雨已经停了,天还未亮。
被李传真丢在半路的狼王小灰灰在黎明时分,就独自循着气味找了过来。
李传真一早听到洞外有此起彼伏的狼嚎之声,外出查看,便看到小灰灰守在洞口,与外面的一群野狼对峙。
小灰灰体型比正常狼王还要大上几圈,不用李传真出手,它三两下便将此地野狼群驱赶离去。
“灰灰,去抓只兔子野鸡啥的,我肚子饿了,要肥的啊,我腿伤了跑不动,靠你了......"
"┗|`O′|┛ 嗷~~”
“呸,你才不是人,回头我腿好了还你十只就是了,小气......”
小灰灰骂骂咧咧出去抓兔子,李传真又在附近转悠一圈。
暂时没发现有追兵搜捕,也许圣禄以为她已经死了,可能不会有人来找。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等吃点东西,她就得赶紧带着阿福跑路了。
回到山洞,李传真穿戴整齐,见陆清韫还没醒。
又将火堆重新升起,烟雾很可能会引来敌人,
但一直不吃东西,她受得了,阿福的身体可坚持不下去。
尽管李传真已经尽量小声,但陆清韫也很快被细细簌簌的细微声音惊醒。
身处危险之地,陆清韫其实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身边的李传真一动,她就醒了,只是精神很是疲惫,有些睁不开眼。
“哥......"
陆清韫刚睡醒,又习惯性的想喊哥哥,李传真一个眼神飞过来,陆清韫一下就清醒了。
想起昨夜的教训,她立刻悬崖勒马,红着脸,改口道:”姐姐......"
升起火堆,李传真只轻哼了一声,暂且没有与她计较这些小事儿。
眼下逃命要紧,不是想那些圈圈叉叉嗯嗯啊啊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
从木架上取下陆清韫的外衣,肚兜之类的小物件,李传真拿着衣服走到陆清韫身边,又把人按倒一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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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啾”的一声,结束一个早安热吻,李传真这才道:“别磨蹭了,快穿好衣服,等会儿吃完东西,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才行......"
陆清韫白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谁在耽误时间,亲个没完,还说自己磨蹭,无耻之尤。
李传真搭起篝火之际,狼王灰灰也回来了,它口中叼着一只野山鸡,警惕的走进洞中。
“啊!有狼,小心......”
陆清韫此前从未见过灰灰,突然出现一只体型如此硕大的巨狼,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李传真连忙过来安抚道:“没事的,这是以前我们羊村附近的那个,狼老爷,你知道吧?我从秩序之城的黑市上遇到它......”
李传真将小灰灰的事情和陆清韫简单解释了一番后。
便将小灰灰猎回来的野山鸡拿到洞外拔毛放血,准备拿它给阿福做一顿爱心早餐。
“小灰,这是陆老爷家的大小姐,是我媳妇儿,可不兴吃啊,没眼力的家伙,快给大小姐请安......"
陆清韫有些惊奇的看着神异非常的狼老爷,一人一狼四目相对。
狼王老爷小灰灰一点一点,慢慢向陆清韫靠近过来。
陆清韫坐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任由硕大的狼头在自己身上四处嗅闻。
昨夜她一直和李传真睡在一处,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李传真身上的气味。
狼王围着陆清韫转了两圈,确定了这个两脚兽是自己人,又将女主人的气味录入完毕,便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原地趴下,闭目休息。
没有盐巴,也没有水源,野鸡也只能简单的拔毛去皮,
撇去内脏,挤干血水,收拾一番就直接拿棍子串了架在火上烤。
索幸昨晚下了大雨,等待肉烤熟的时间,李传真又去外面收集了几片叶子上的雨水,小心接过来,用临时做的竹筒把水烧热,
“来,阿福,喝水,小心烫......”
“嗯,我自己来......”
先给宝贝大小姐喂了些清水,李传真又继续坐到火堆边烤肉。
只要不是非常危急的关头,能不喝生水还是尽量不要冒险。
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尽量给阿福创造最好的生存条件,先保证她的安危,再考虑其他。
李传真看着一旁小口小口喝水的陆清韫,直到现在她都有几分不真实感。
明明之前自己还想着如何能杀了她,怎么一觉醒来变成她给大小姐烧茶煮饭了?
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李传真一直看着自己发呆,陆清韫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自己的脸,害羞道:“怎么一直看我,是哪里脏了么?”
陆清韫朝她这么羞答答的一笑,李传真只觉得自己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一下就宕机了,
阿福如今长大了可真好看啊,美的太犯规了,又这么乖乖的......
是了,是这样的,阿福从小就温顺乖巧。
本就是自己以前想错了阿福,总觉得她坏,她是羊那一边的,如今这样不是很好么?
她这样善良单纯,傻乎乎的顶级恋爱脑,一心一意的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得了精神分裂她也不嫌弃,处处包容自己。
她都愿意陪自己跳崖殉情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哪里还有什么古怪之处,是自己多心了......
“没事,我就是,喜欢看你,以前,虽然时常在一起,我都没有认真看过你。
现在总想一次性把以前错过的都弥补回来.
阿福,我就想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就我和你,我们两个人,我们一起过普通人的日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传真自顾自的说,陷入自我感动的幻想之中,完全没能注意道陆清韫脸上微妙的表情。
陆清韫轻轻吹着竹筒里冒出的热气,安静听着李传真在一旁絮絮叨叨畅想她二人逃离此地后的美好未来。
热气氤氲,渐渐遮挡住她娇美的面容,陆清韫抿着唇,小口小口啜吸手中热水。
秦国都要亡了,她二人又怎么可能过得上普通人那样的生活?
凭李传真那比肩神明的特殊身份,还有自己这个杀人无数的秦国头号大反贼。
处处危机四伏,哪里都不缺想要取她二人性命之人。
又怎么可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更何况,一个已经品尝过身处上位的权利滋味的牧羊人,
让她如何甘心就此放手,不去过这与像圣禄这样的顶级势力一同逐鹿天下,指点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生?
不可能的,至少,这辈子,她与传真不可能过上普通百姓那样的平淡的生活。
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她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已经别无退路。
要么问鼎至尊,要么便横死敌手,她若不死,便是称王。
决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天下与美人,我陆清韫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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