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拉见窗户上留下淡淡的血迹,又看向了她的地毯。

    乔娜直接将药水倒在法妮尔的手上,多余的药水不可避免弄脏了她的地毯。

    “乔娜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总想着破坏我的城堡?”

    乔娜觉得有些委屈,“你的窗户明明是法妮尔拆的,至于你的地毯……我愿意帮你洗干净。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吃一点东西。”

    说完,乔娜可怜巴巴地看着奥洛拉。因为法妮尔的恶作剧,她被困在书店一整天,现在已经饿得眼冒金星。

    奥洛拉忍不住皱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乔娜小姐,身为客人,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那……这条地毯多少钱,我赔给你可以吗?”

    乔娜以为奥洛拉的态度是因为不满她弄脏了地毯。

    奥洛拉见似乎与乔娜说不通,便打开书房的封印,让血仆把乔娜带出去。

    原本混乱的书房霎时间恢复寂静。

    奥洛拉走到书桌旁,拿起苏伊卡送来的信件。

    信上字迹隽秀,言辞恳切。

    苏伊卡拜托奥洛拉帮忙照顾乔娜一阵子,以便她能够有精力应付长老院的为难。

    “苏伊卡,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乱了阵脚。”

    说罢,奥洛拉的指尖燃起火焰,信笺在她的手中化为灰烬。连带着苏伊卡希望提前婚礼的诉求,一同消失。

    乔娜被上次那个叫塔里的血仆带到熟悉的房间。

    房间的布局并未改变,除了窗户上加了银质的护栏。

    塔里的语气比上次还要不友善,“乔娜小姐,奥洛拉公主的城堡不像贫民窟,您最好不要乱跑。如果像上次一样惹出麻烦,可没有人会替你收场。”

    乔娜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我当然不会乱跑了,只是,塔里,我现在有些饿了,你可不可以去厨房给我找些食物。我不想吸血,只想吃一些普通的食物。”

    塔里冷哼一声,几乎要用鼻孔看乔娜。“乔娜小姐,实在抱歉,我是奥洛拉公主的血仆,我只能够听奥洛拉公主的吩咐。奥洛拉公主要我看着您不要乱跑,如果我去厨房替您找吃的,出了什么差错,奥洛拉公主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如果第一次是乔娜想太多,那么这一次,塔里的敌意可以说是非常明显。

    乔娜打量着塔里,她穿着最简单的裙子,不像是高级血仆。

    根据书中的描写,奥洛拉就算讨厌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出于贵族的风度,奥洛拉也会把表面功夫做好。

    所以,塔里这么对待自己,绝不是奥洛拉的授意。

    md,自己被几位公主欺负也就算了,还要看她们身边血仆的脸色,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乔娜深吸一口气,她一边往塔里面前靠近,一边笑着说:“奥洛拉公主只是让我不要乱跑,并没有让你饿死我。还是说,其实你是奥洛拉公主为我准备的食物?我最近本不想饮血,可既然你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了。”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塔里脸色煞白,在乔娜触碰到她之前迅速后退一步,俯身行礼,“乔娜小姐,方才是我失礼了,您想吃什么,我去厨房为您准备。”

    “随便,能吃就行,如果有熟食就再好不过了。”说着,乔娜故作悠闲地坐到了一旁的红木椅上。

    直到塔里离开房间,乔娜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就是血族给普通血仆带来的压迫感。

    她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塔里先怕了,不然,她真站在那让自己吸血,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塔里离开后,房间里十分安静,墙上的古铜钟摆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

    看着窗外日头渐渐落下,乔娜看了眼钟摆。

    才四点半。

    原来血族的世界,太阳这么早就要落下。

    过了大约一刻钟,塔里端着一些松饼与牛奶走了进来。松饼冒着热气,上头涂满了奶油与糖浆,又点缀着红色的浆果,看上去十分诱人。

    “乔娜小姐,现在还不是用餐的时间,厨房里只有一些简单的食物,请见谅。”

    有这样精致的食物,她当然不介意。

    只是,看到塔里仿佛变了个人,乔娜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为什么塔里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松饼的香气让乔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在动刀叉之前,乔娜警惕地看着塔里,“你给我下毒了?”

    塔里听到这话,赶紧解释,“乔娜小姐,奥洛拉公主要我照顾您,如果您有什么不适,公主一定不会放过我,我怎么敢给您下毒!”

    乔娜撑着下巴,在思考塔里的话有几分真假。“可是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对我很有敌意。塔里,能不能告诉我,是我以前哪里得罪你了吗?”

    听乔娜这么问,塔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瞧她这模样,乔娜一下子就慌了。

    按照电视剧或者小说的情节,塔里是不是接下来要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再嫁祸给她,说她欺负人?

    可是没道理啊。

    自己是血族的贵族,塔里只是血仆,为什么要和自己演这样的戏码?

    就算嫁祸自己,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对,有问题。

    乔娜见房门被关着,她迅速后退,抱起床上的抱枕护在身前,“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哭哭啼啼,搞得我欺负你一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娜小姐,我的孪生姐姐塔塔,曾经是您的血仆,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看着我的脸,您丝毫不会觉得愧疚吗!”

    听塔里这么说,乔娜有些意外。

    “你姐姐是我的血仆?可是我住的地方并没有血仆呀……”

    如果她有血仆,也不至于一个人搬胡萝卜了。

    听乔娜这么说,塔里凄厉地笑了。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配合着她撕心裂肺的笑声,看上去很是骇人。

    “乔娜小姐,因为您的贪婪,多少血仆被活活咬死。现在,你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哪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丝毫不觉得愧疚!这就是身为贵族的特权吗!凭什么你可以这样糟践我们的生命!”

    “没错,食物里确实有毒,因为我不想你活着!”

    说着,塔里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

    昏暗的房间里,匕首闪着寒光。

    乔娜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把银质的匕首。

    乔娜很清楚银质武器对血族的杀伤力。

    强悍如法妮尔那般,贸然拆下银质栏杆都会被灼伤,更何况不会魔法的乔娜。

    “你……有话好好说……”乔娜紧紧地抓着抱枕,一步步后退,直到她撞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