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直播,鲛人梦
他低下头, 看到小鹤含了泪的眼眸,“这是我族人设下的陷阱,他们不想我活, 我这样怪异丑陋的妖,不值得仙人为我脏了手。”
稚嫩的声音, 听着只有七八岁孩童那么大, 悲凄的声调伴着鹤鸣。他们头顶盘旋着几只仙鹤,竟然是打算盯着这只小鹤硬生生等他流血而亡吗?
陆长郁掰着捕兽夹的手一顿,随手挥剑出鞘,将头顶那几只鹤拍走。
“怎么这么吵, 没看到本君在忙吗?”
他一口气掰断了捕兽夹,又拿了点药帮小鹤擦上。
“仙人, 我是被诅咒的妖……”陆长郁见他还要开口, 反手抓住他的喙,物理禁言。
“小鹤,你不是被诅咒的妖。”
他松开小鹤的喙,小鹤便愣愣地看着他,那两片红唇一开一合,湿润的唇闪着动人心魄的光泽。
他道:“你是奇迹。”
“等你化成了人形,也一定有一头漂亮耀眼的银发。”
啪嗒, 一滴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打在洁白泛着银光的羽毛上。那双银色的瞳沁润着水光,仰头看着仙人逆光的脸庞。
陆长郁拍了拍他的羽翼, “你的族人抛弃了你,你也抛弃他们就是了, 不要为他们而死。”
“他们轻贱了你,你却不能轻贱自己。”
仙人的手掌很冷, 但银鹤却觉得很温暖,因为这只手轻而易举地就挥散了笼罩着他的阴云。那自出生起就连绵的阴雨天,终于出现了太阳。
对于圣鲛仙尊来说,这只是他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就如凡人来了兴致,将一点食物分给了脚下的蝼蚁,所以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救过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鹤。
但对银鹤而言,圣鲛仙尊却是他生命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赐他姓名,予他新生。
是他究其一生,也要追随的无上仙尊。
砰——
定格的画面像镜子一样碎裂,看着这些回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和银鹤的初遇。
那时他才当上仙尊不久,还没有收徒。
他与银鹤的相遇,远比盛泽早得多。
梦境不断破碎又拼凑,让陆长郁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银鹤拜入他门下两年就已经突破了炼气期,几乎与盛泽一般修为,按照门规应该下山历练。
盛泽也该和他一起下山,但盛泽一向不喜欢离开雪峰,陆长郁本以为他会推辞,却不想他一口就答应了。
“师尊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的。”
然而一下山,他转头就抛下银鹤独自向着东海而去了。
盛泽这次肯下山就是因为师尊即将诞辰,他听闻东海新产了一束珍稀的鲛丝,这宝物稀少无比,数十年才产出这一点。最重要的是,鲛人很喜欢,因此得名为鲛丝。
他便想着找回来做成剑穗送给师尊,由珍稀的鲛丝编成的剑穗,这世上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为此咬咬牙,下定决心离开师尊一段时间。
鲛丝珍奇,自然有许多散修争取,盛泽炼气中期的实力堪堪够用,但也受了不少罪,差点没了半条命。
但返程的时候却遇上了一个很强的金丹修士,为了能短期增强修为,他吃了师门的禁药,却也失手杀了那人,沾上了污秽的因果。
仙门中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更遑论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更是大忌。一旦染上,便容易生出心魔。
盛泽记着师门的教导,原先还有些害怕,便在外面躲了好些天,然而直到师尊诞辰那天,他也毫无反应,并没有变成可怕的堕魔者。
甚至连心魔也没有,他并不畏惧被自己杀死的修士冤魂缠身,就连躲起来也是因为怕被师尊看到叫他失望。
心心念念都是师尊。
盛泽急忙赶回雪峰,手里紧紧攥着那条为师尊编织的淡蓝剑穗,怕耽误了时间,拼命地催动符咒御剑飞行。
肩上的伤口崩开,他却一点顾不上发痛,只满心期待见到师尊。血液顺着胳膊淌下来,他连忙护着剑穗,生怕被自己的血染脏了。
眼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皑皑雪山。
盛泽兴高采烈地跳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剑穗,推开门。
恰好看见师尊正接过银鹤递给他的东西。
……是一条淡蓝色的剑穗,和盛泽要送的穗子一模一样。
盛泽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他浑身僵硬,只觉自己被兜头泼了冷水一般,冷得他发颤。
尤其是在看到师尊脸上淡淡的惊喜和笑意时,那股冷便很快化作了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生疼。
师尊已经得了一条剑穗了,哪里还会稀罕他送的这条?
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师尊本该只有他一个徒弟,明明师尊该接受的是他送的剑穗……
怎么能叫银鹤这家伙一一夺走呢?
盛泽又恼又恨,他攥紧了手里的剑穗,任由血液流下来,将精致的蓝色剑穗染成一片血红。
如同他那颗被嫉恨腐蚀的心脏,最终化作心魔的养料。
“师兄也回来了?”
盛泽麻木地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他捧着血红色、发着浓重腥味的红色剑穗,捧在掌心里递给师尊。
“师尊,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一份他用了半条命换来的、最毫无价值的礼物,从无可替代到可有可无。
仅仅因为一个银鹤的出现……
陆长郁只以为两人约好了要送他同一样东西,并没有在意,他也确实喜欢鲛丝,时不时就要戴着剑穗。
但盛泽给的那个红穗戴着总不舒服,味道也古怪,他戴了几次就不带了。盛泽便常常看见他带着师弟给的蓝色剑穗。
实在偏心极了。
尔后几年间,盛泽越来越沉默寡言,身上的魔气也越来越重,只是他已经半出师,自己开辟了一处洞府,陆长郁还要教导银鹤,实在没怎么顾他。
便没有发现盛泽那突飞猛进的修为和他在洞府外设下的层层禁制。
陆长郁问过他一次,他只说是为师尊备下的惊喜,便再没有管他了。
而旁边围观梦境的陆长郁本人看着那些回忆,恨不得冲进去摇醒自己,要是他早一点发现大徒弟入魔了,早早清理门户,哪里会落到之后的境地?
堂堂圣鲛仙尊,竟然被自己的徒弟关在冷潭里,破了他的无情道,还囚禁了他整整十余年!
而那十几年里发生的事情……陆长郁都不愿意回忆。
*
这场梦做了好久,陆长郁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胃里翻江倒海,差点一翻身吐出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竟然睡到了现在,得开始直播了。
他翻了个身滚到床边,磨磨蹭蹭地穿上拖鞋,一站起身,后脑勺一沉,差点又躺下去。
揉了揉额头,强打精神到浴室里洗了把脸。
哗啦,冷水打湿了鸦黑的睫和细细的眉毛,鬓角也被打湿了,细碎的发丝黏在潮湿的肌肤上,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汇聚在下巴尖上。
镜子里映照出他的模样,肩膀低垂、脸色发白,唇色也不好看,明明睡了那么久,眼下却是一片淡淡的青紫,眼尾也发红。掬着一抔水的手掌细微地抖着,显得颓废又可怜。
似乎是有点发热,苍白的两靥生出红晕,眼神也迷离,含了点点泪光。
“发烧了吗?”他摸了摸额头,并不太烫,应该只是有点着凉了。
“只是睡了一觉就生病了吗……”
想当初他妖丹碎裂时,也有修为吊着命,就是妖丹尽毁也死不了,只是偶尔身体虚弱罢了。
“也是,我现在可不是无所不能的仙尊了。”
这时手机上收到了范良俊发来的消息,说是要谈了新的甲方。他便扯下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该赚钱了啊,不然下顿饭都没着落了。”他打趣道,虽然这话只有自己听得见。
——方便打电话吗?
——嗯。
嘟嘟嘟,范良俊的电话打来。
“小郁,好消息!有个大牌子点名要你呢!”
隔着电话也能听见范良俊猛然拔高的声音,“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咱们这波肯定能赚一笔大钱的!”
陆长郁也挺高兴的,大品牌找他推广带货的话,他也能拿不少佣金。
不过他总觉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处不应该落在自己头上。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我就是个几万粉丝的小主播。”
“天哪,小郁宝贝你也太自谦了,直播两次就有了几万粉丝,还卖出了四位数的销售额,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像你这样厉害?”
范良俊夸张地笑道:“我早就说过了,以你的魅力,就是在镜头前一站都有人送钱!”
他热情地一口一个宝贝,肉麻极了,陆长郁手一抖差点按了挂断键。
“好吧,那要什么时候开始合作?”
“就今天,这会儿快递应该已经到了,注意签收哦。”
门铃响起,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被放在踩脚垫上的快递盒,拿回家随手找了把剪刀准备打开。
“不过,这个甲方有个特殊的要求。”范良俊话题一转,忽然道,“他们要求带一个助播,远程给你发布提示,你要完全听从于助播的命令。”
这个有点奇怪,但陆长郁还能接受,想着可能是品牌方怕他一个新人发挥不好砸招牌吧。
但范良俊却突然又不说话了,等了半晌才听他犹犹豫豫道:“你打开快递了吗?”
陆长郁刚拆了胶带,把快递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装盒。
上面三个显眼的大字——吸奶器。
“……范良俊,你是不是发错快递了?”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吞吞吐吐,“小郁,他们说会给你80%的佣金,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吧?”
第122章 直播,鲛人梦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是身为男人强硬地拒绝这份合作,还是为了钱放弃贞操?
嗡嗡——
陆长郁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他信用卡的催款信息, 金额已经到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
看来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这笔庞大的欠款前, 区区贞操算什么, 又不能当饭吃,能赚到钱就行。
然而思想工作做足了,内心还是有点犹豫,范良俊催他赶紧开直播, 他磨磨蹭蹭半天开打开电脑。
他比上次晚了半个多小时开播,直播间已经有很多粉丝蹲守了。
“嗨嗨嗨, 脑婆我来辣~”
“终于开播了, 撒花撒花。”
“今天小主播要带货什么,有没有小短裙?”
陆长郁瞄了一眼弹幕,都在问他今天的商品,按照流程他现在应该穿上商品演示,然后上链接并回答弹幕的提问。
但是今天……他看了看手边喇叭一样的电动吸奶器,握着鼠标的手指扣紧边缘,用力到指腹都泛起浅浅的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个玩意, 未免也太羞耻了。
而且真的不会被超管封禁吗?
品牌方安排的主播已经联系上他了,他特意在电脑上分了一块小小的区域留给助播,对方目前还没有指示, 他当然不会主动用那玩意。
眼看着右上角人数越来越多,陆长郁干脆开了把游戏。
“先玩会儿游戏。”
他今天玩的是一款竞技类阵营游戏, 好几年前也玩过,只是后来疲于工作很久没碰了, 难免手生。
玩了两局人机,感觉找回了一点手感,就开了把匹配。
屏幕变黑,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助播:请您戴上商品。
陆长郁悄悄问他:现在吗?等我打完这把吧。
助播又重复了一遍指示,一股子不近人情的人机味,电脑上的摄像头也冒出红光,显示对面正在监视,没办法,陆长郁只好趁游戏开始前,利落地把吸奶器戴上。
直播间人数已经破五位数了,他怕被屏幕那边的观众看到,只好假装站起来拉伸,让自己的胸部及以上的部位出镜。
胡乱地拿起那个吸奶器,一手拉住衣领往下拉,因为他今天穿的刚好是个长袖高领薄毛衣,脖子、手踝都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莹白的指尖,有点吃力的把衣领拉开,露了一点锁骨。
再往下就勒脖子了,眼看着倒数要结束,他咬了咬牙,硬把吸奶器从窄小的领子里塞了进去,手掌隔着薄毛衣按住那个玩意,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成杯状的塑料口贴到他胸乳上。
凉飕飕的,一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就让他难受得打了个激灵。
倒计时结束,倒数三秒即将开局,请做好准备。
陆长郁连忙把镜头往下一压,自己忍着不适坐下来,手掌放到键盘上开始操作自己选择的英雄。
大约是身上有个奇怪的东西,胸口也凉凉的,让他实在羞得慌,以致于浑身僵硬,连腿脚也紧绷着。
而观众们看到他忽然站起来又坐下,然后还把镜头拉得很低,低到他们连键盘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他平坦的小腹和矜持地并起来的双腿。
这个视角就好像他们像亲密的床/伴一样,趴在他的小腹上,自上而下凝视着他拘谨的紧紧并拢的膝盖和微微岔开的脚尖。
很乖纯的姿态,却莫名有股情涩的意味。
让人想要强硬地逼他把并拢的膝盖分开,看他气得脸红的样子。
“怎么感觉小主播受了委屈,腿并得这么紧。”
“这腿真是绝了!眼泪哗啦一下就从嘴角流出来了!”
“上面的,眼泪不要从奇怪的器官里流出来啊。”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好想钻进手机里,把小主播的腿掰开,这种姿势是会导致小腿外翻的,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妈妈好心碎。”
“楼上算盘打得好响,我在海南都……啊等等,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粗暴,小主播肯定会气哭的,嘿嘿嘿……”
“你们真是色眼看人污,就不能好好看主播打游戏吗?”
“主播又送人头了,技术有点菜,是第一次玩吗?加个好友我带你上分。”
“菜得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能和人机打得有来有回还平局,你们指望小主播能打得多好?安心欣赏主播的美貌吧。”
观众们对于陆长郁这个菜鸡的水平都接受良好,但他的队友们就不太能接受了。
他选的是个奶妈,努力跟在队友后面给他们回血回蓝。但是因为多次被低分集火,他身法又不行,死了好几次,以致于奶不上队友,他们都有点不满。
一个输出发了个嘲讽的表情包,倒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助播又给陆长郁发布指示,让他打开胸口那个玩意儿的开关。
这个还是电动的,他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隔着薄软的布料摸索了一下开关,直接都打开了。
结果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他胸乳上弥漫着细微的刺痛和肿/胀感,还有股充血导致的发烫。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肿了。
麻麻的感觉令他手一抖,差点连鼠标都甩出去了,没能及时奶上只剩一丝血的主力输出。
——我艹,那个菜鸡,你TM故意的吧?
——这都续不上血瓶,你还玩什么奶妈,回家吃奶去吧。
——现在是春天吗,不然我怎么会看见春竹。
被队友狠狠骂了,陆长郁浑身都细微地抖着,热气上脸,白皙的脸颊上是两团红晕。
理智飘走了一半,看到队友骂得那么难听,他甚至还有余力想着,他现在情况不是吃奶的人,应该属于喂奶的一方。
不过可惜的是他是男的,就是电器开到最大功率,也没有奶。
手指搭在键盘上,拼了命也压抑不住颤抖的指尖,道歉的话语打不出来,他就只能开麦。
“抱歉…我玩得不好……”
甜腻的嗓音一发出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现在的模样,眼眸湿润迷离、唇被咬得红肿,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明明又紧张又羞恼,但大约是因为脑子太混沌了,他原本紧扣的双腿反而稍稍打开,让直播间的观众穿过大/腿缝看到他纤细的小腿和脚踝。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好像小主播的腿在颤啊。”
“真的哎,脚踝也在抖,是被骂得太难受了吗?”
“好像有哭腔,该不会是哭了吧。”
“总感觉涩涩的~”
“老婆好,队友坏!”
那几个队友本来骂得正凶,一听到他开麦,反而都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才看到最开始骂他的输出开口。
——没关系,你应该是新人吧,我带你。
——我会玩奶妈,等会你跟我走,我教你放技能。
——别听他俩胡说,他们段位都不高,会玩个屁,下半局你跟紧我,肯定不会让你死。
他们好像忽然变了个性子一样,友善又体贴。
但陆长郁本人却没有什么心思玩游戏了,他全部的精力都要用来压下胸膛上的麻木感,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快突破十万了,弹幕也很热情,要是在这个当天被发现什么异样,那他真的就要没脸做人了。
好容易把这局玩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几个队友也都发来了好友申请,被他统统拒绝。
今天玩游戏的体验太糟糕,他已经决定再也不会玩这个游戏了,顺手就卸载了。
看了眼时间,再忍一个多小时就能下班了,陆长郁就随便下了个休闲游戏准备打发时间,但是助播那边却不肯放过他。
助播:直播间已经预热,我帮您附上商品链接。
于是观众们就看到直播间右下角忽然出现一个商品窗口,点进去后却看到橱窗里只有一个商品——电动吸奶器。
“是不是上错链接了?这个是母婴用品吧。”
“今天都没展示产品,应该就是纯玩游戏,哪来的链接啊。”
“好奇怪,是主播手误放错了?”
“主播没有亲身展示过的产品是不可能上链接的,更何况玩了好几局了,压根没见这个产品出现过。”
“这算不算直播重大失误?”
“算吧,除非小主播真的戴这个玩意了,哈哈哈。”
“你在想屁吃,怎么可能戴这个嘛。”
陆长郁看到了他们的弹幕,知道没法蒙混过关了。纠结得眉头紧皱,牙齿咬着唇,恨不得把唇肉咬出血来。
犹豫着开了口,“不是失误,商品链接没上错。”
“我…戴了……”
他含含糊糊的,言辞闪烁,说的话却无异于重磅炸弹,将弹幕炸得停滞了好几分钟。
然后瞬间点爆,弹幕子弹一样咻咻从眼前闪过,让人眼花缭乱,根本都看不清他们都说了什么。
陆长郁也不敢看,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大约是骂他变态?
但是商品链接却被狂点到页面崩溃,橱窗后台已经显示一秒内卖出了上万个产品。
一波打赏在弹幕区刷过,金主榜单上的ID换了又换,全都抢着要上前十,这样才有询问的资格。
连之前被戏称深情隐忍的榜一“仙门首徒”都被挤下了榜一。
“下面是提问环节,还是老规矩,我只回答与商品有关的问题。”
新任榜一顶着众多羡慕嫉妒恨的赛博目光,正要连麦。
“‘仙门首徒’用户送出宇宙飞船x100——”
一连刷了五次,整个平台的直播间都被他这几条系统消息刷屏。
五百多个宇宙飞船,折合下来五十万多,他一口气就送了,直接又抢回榜一地位。
第123章 直播,鲛人梦
仙门首徒:用起来是什么感觉, 舒服吗?
陆长郁想了想,不细想还好,现在一用心体会, 胸口就更觉得肿得难受了,酥酥麻麻的, 甚至感觉有点细微的电流感。
也可能是因为被吸奶器吸太久了, 那块皮肤已经变得敏感到稍一碰就刺痛。
“有点痛……”
可怜兮兮的语气,仙门首徒却很无情地道:开到最大功率。
仙门首徒:你奶水少,只能委屈你疼一疼了,这是我们孩子唯一的食粮, 总不能饿着孩子。
陆长郁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话,甚至还想偷偷关掉那玩意。
但是不知怎么的, 塑料制成的吸奶器忽然失控, 以一种令他难以忍受的频率开始剧烈运作。
他眼前一黑,什么都顾不上了,手脚发软到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手忙脚乱的抓住胸乳上那一坨塑料块,用力扯下来,啵的一声,那东西总算取下来了。
充血红肿的胸口逐渐发凉,冷得他不舒服, 胸乳那块被磨得发红的皮肤蹭到薄毛衣上也扎得慌。
啪嗒,吸奶器被扔到桌子上,他还得战战兢兢地瞄着屏幕, 生怕自己和那个东西入镜。
仙门首徒:商品怎么能不入镜呢,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
这个榜一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不停地刁难他,气得陆长郁牙痒痒。
他凭什么就得听榜一的?这回陆长郁铁了心不理他。
但是助播却给他发了新的指令——满足榜一的一切要求。
陆长郁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了, 怎么一唱一和都逼着他。
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现在要反悔合约,未免太亏,陆长郁叹了口气,默默捡起了尚带有几分余温的器具。
这时弹幕区又刷起礼物,本来没什么可稀奇的。直到一个叫“鹤唳风声”的粉丝出现。
“‘鹤唳风声’用户送出宇宙飞船x1000——”
然后也刷了五次,数额却比“仙门首徒”多了一个零,摆明了挑衅。
榜一的身份被抢,陆长郁就没必要听“仙门首徒”的了,他顿时松了口气,立刻把那个塑料疙瘩扔得远远的。
这两个榜一榜二开始掐起架来,你送一波我也送一波,还要比你翻一倍。
令围观的弹幕们叹为观止。
“这就是富豪们的游戏吗,几十上百万随随便便砸个响儿。”
“真是大快人心,我早就看不惯那个原榜一了。支持小三上位!”
“好刺激的修罗场,最后榜一会花落谁家呢?”
“不愧是你,能让两大土豪折服于个人魅力还抢着当舔狗。”
“下注了啊,你们赌谁能赢?”
“‘鹤唳风声’虽然是后来者,但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感觉就资产情况他更胜一筹。”
“我也站他,不过我纯粹是看那个首徒不顺眼。”
“站小三+1。”
……
离下播没多少时间了,陆长郁倒是清净,看着那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争榜一。最后几分钟的时候,“鹤唳风声”以绝对的金钱力碾压了“仙门首徒”,荣获榜一。
陆长郁看完戏果断掐着点下播。
直播忽然中断,另一头刚当上榜一的男人看着黑掉的屏幕愣了一下,骤然失笑。
“还真是…可爱?”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是他的秘书。
“储总,刚刚银行那边说您的个人账户上忽然划走了一笔不小的金额,想问问您是不是被盗用了?”
储鹤:“没有,都是我花的,打赏了一只可爱的小流浪猫。”
什么流浪猫?秘书带着一头雾水离开了。
*
这次直播陆长郁赚到的大头反而是打赏,主要是有两个冤大头给他送钱,拦也拦不住。
他算了算,就算平台抽去一半,范良俊那边再拿走一成,他能拿到手的也有三百多万了,再加上品牌方给的佣金,也能拿到两百万。
足够还上医院那边的欠款了。
【恭喜您完成任务!】
【发布主线任务二:攻略陆泽生。】
陆长郁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攻略陆泽生?你没搞错吧?”
先不说陆泽生内芯是系统,要知道这个角色可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代理系统竟然叫他攻略陆泽生?
这未免太奇怪了,一直以来隐约察觉到的古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以他对系统的了解,系统绝不可能给他发布这样的命令。
除非……
操控代理系统的意志根本就不是他家那个系统。
【您有新的任务,请及时接收。】
陆长郁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既然任务是要攻略陆泽生,那要是我没法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会任务失败?”
代理系统并不太智能,没法做出回答,但陆长郁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直接出门右转上了个公交。
这条路会经过陆泽生所在的那家医院,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去找陆泽生的。
但半路上他却下车了,站直身子停在了一座高楼大厦前。
这里是储鹤的总部公司。
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代理系统连发了好几条警告,刺耳的警铃吵得他头痛欲裂。
咬牙强撑着到了前台那里。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储…储鹤。”光是这一句话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抱歉,储总现在不方便见客。”
前台立刻拒绝了,储鹤现在正在开例会,要知道他平时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工作了,现在打电话过去肯定会惹毛他的。
惹了顶头上司,她还要不要工作了?
“麻烦你…就说有个姓陆的人找他……”陆长郁头痛欲裂,身子摇摇欲坠,眼前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身的冷汗都快把衣襟打湿了。
他这副面色苍白、唇瓣颤/抖的样子着实可怜,前台招待都忍不住怜爱了。
储鹤此时正在开会,就接到前台的电话。
开始先是秘书接的,他见储鹤眉头一拧,连忙就要挂断电话。
“接,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急事。”
其他几个部门的部长也把视线转移到秘书身上,几道严肃认真的目光盯得他汗流浃背。
他们都想着是什么急事能让前台敢在这时候打扰储总。
是有同行搞商战被发现了,还是有人故意在公司门口闹事?
听到秘书一脸古怪的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要见储总,众人纷纷面露鄙夷。
原来是想爬上储总的床啊。
难道他不知道储鹤冷漠得不近美色,还最讨厌别人在开会时打扰吗?一点功课都不做,就是当情/人都不敬业。
秘书也有些无语,回了一句,“储总不认识什么姓陆的少年,你赶他走。”
众人都没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
储鹤却忽然开口,“电话给我。”
秘书有点惊讶,连忙把电话递给他。
就见他对那边说了什么,似乎是让前台也转交电话。
“你来找我?”
“我没事,现在有空,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到。”
“我叫秘书下去接你。”
他一脸冷淡,和刚刚披头痛骂手底下员工一模一样的表情,语气越温柔得不像话。
离他最近的秘书看到他悄悄翘起的唇角,眼珠子都快惊得掉下来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是先惊讶于储鹤对这个少年的特殊对待,还是他那句“现在有空”了。
储鹤终究还是铁树开花了。
难免令他们生出对那个少年的敬佩,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储鹤这个冰块都融化了。
着实令人钦佩!
例会被暂停,陆长郁跟着秘书去了顶层储鹤的办公室。
脚步还没站稳,他立刻道:“你养我吧!”
嗡——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连他自己也不能再动弹。但他看见储鹤忽然亮起来的眼睛,带着笑意。
“好。”
随着他的话落下,地面开始抖动、天花板也开始皲裂,掉下来簌簌的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鬼,地震了吗?
陆长郁撇过头去,看到窗外的景象,如烈火焚烧一般,整片天空都是赤红的。可他来的时候明明还是下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夕阳了。
脚底下忽然破开一个大洞,叫他骤然失重,即将跌下去前,被储鹤猛地抓住了手腕。
【任务失败,进入惩罚幻境。】
【为什么不能听话呢?师尊…和我一起回到过去吧……】
他眼前一黑,再度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黑暗湿冷的冷潭。
这回不是梦境了,毕竟他总不能大白天的就在外面睡着吧!
甩了甩鱼尾,他有点生疏地在潭水里翻了个身,金色的鱼尾闪着蛊惑人心的光泽,雪白的皮肤也沾了水珠,发尾湿漉,黏在他颈侧上。
一只手自背后探进来,手掌掐住了他的下颌。
“玩得开心吗?”
第124章 直播,鲛人梦
盛泽自背后搂着他, 火热的身躯烫得他脊背发热,吹在后颈的气流让他脖子上汗毛直立。
危机感涌上心头,就好像是被饿狼盯上了一样。
一只手掌顺着脊背上的背沟, 缓缓地向下抚摸,像是在安慰受惊的小猫一样。
“可是做噩梦了?莫怕, 有我在。”
就是有你在才要担心, 陆长郁默默道。
“果然是你,盛泽。”
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释,怪不得他一进这个小世界,就莫名其妙和系统断联。怪不得他这些天又开始梦见哪些早已淡忘的记忆……
“代理系统是你?”
陆长郁想起代理系统那些古怪的任务, 现在想来,它似乎一直都在暗暗逼迫自己完成任务。
“是啊。”盛泽靠过来, 脸颊贴上他温凉的侧脸, 眯着眼睛享受地蹭了蹭。
“代理系统是我,陆泽生也是我。”
“师尊还记得‘仙门首徒’吗?你的榜一,是我。”
“包括给你发布指示的主播…所有亲近过你的人,都是我啊。”
他痴痴地盯着师尊红润的唇,那双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一条缝隙,透着浅浅的诱惑气息。
“师尊,这整个世界都是我为你设下的陷阱, 一座我亲手打造的囚笼。”
抚着他脊背的手掌微微收紧,捏住他颈侧下方的皮肉,让他一时吃痛。
瘦削的肩胛骨轻轻颤着, 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色蝴蝶,外罩着一层朦胧的翅粉, 影影绰绰。
他尾巴一甩就要往潭水中间游去,想要远离背后的人。
却见盛泽手一挥, 一道术法打到他鱼尾上,他一时失去控制,从尾部到尾巴尖全都僵硬了,只能往后倒去。
盛泽迎上去,就让他扑在了自己怀里。
“师尊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头顶上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
陆长郁有点不耐烦了,拧着眉头不快道:“放开我。”
“放手的话,师尊可就要溺在这冷潭里了。”
“鲛人溺死,可真是一桩奇闻。”
盛泽揽着怀中僵硬的身躯,一低头就看到他低垂的眉眼,目光炯炯,再往下视线就没入他半敞开的衣襟中。
他只穿着鲛纱制成的上衣,布料极薄,浸在水中便透了底下一半的肌肤,隐隐约约的一片白皙,只看着就叫盛泽心神不属。
想尝尝这衣襟下的肌肤有多温软。
而如今师尊彻底落到了他手里,他也不必再装了,便顺遂心意,将他师尊拦腰抱起来,离了冷潭,缓缓放到旁边的石床上。
长长的鱼尾带出银白的水花,尾巴尖儿无力地顺着石床边缘垂下。
盛泽伸手要扯下上衣,被陆长郁抓住手,让他再也不能前进半寸。
别碰我。
他从头发丝到尾巴尖,全都烦躁地抗拒着。
盛泽浑然不在意他的抵抗,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内侧细腻的肌肤上轻吻着。
跨坐在他腰上,逐渐唇齿相依。
舌尖用力撬开紧闭的牙齿,缠住藏在里面的舌,深深地探进去。甜腻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连口腔里都是温香。
盛泽用力吮吸着他的唇舌,直到他因为口腔里堆积的唾液而咳起来,才松开咬住的唇。
陆长郁咳得头昏眼晕,胸口也一阵阵发痛。
“盛泽,我是你…你的师尊……”
他们是师徒,盛泽怎么可以以下犯上,亲吻他甚至…做更有违天理的事呢?
“师尊为父为兄,教导徒儿、爱惜徒儿,我自然不能辜负师尊的苦心,要以身报恩啊。”
盛泽捧着他的脸颊,拇指蹭上他被津液滋润得红润的双唇,手指轻轻压下,便陷进那片柔软里。
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又低下头,在他师尊眉间轻吻。
颤/抖的长睫撩过他的唇,让他心底也发起痒来。
“师尊放心,绝不会叫你难受的。”
带着热度的吐息最终落到了唇上,盛泽堵住他的唇,把反驳的话全都叫他吞回去,手掌下滑摸到他的腰间。
手一扯,不怎么用力就弄断了衣带,轻薄的衣料散开,露出大片雪白光洁的胸膛。
“孽徒…我迟早要清理门户……”
鲛人的皮肤一向很冷,雪白潮湿的肌肤上尚有一些水珠,被他温暖宽厚的手掌拂过时,掌心的温度好像要把他的皮肤融化了。
陆长郁努力压下那种感觉,却还是无可抑制地发软,彻底瘫倒在石床上,咒骂的嗓音也直发抖。
听着更像是在撒娇或是祈求。
他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想用尾巴把骑在身上的孽徒抽下来,无奈盛泽的腿紧紧夹着他的腰。
腰上使不出劲,尾巴更没办法动弹了。
盛泽一手松开他,往他腰间摸去。
师尊长得好,这一点盛泽一向很清楚,也因此师尊身边从来不缺狂蜂浪蝶。就算他居于雪峰,也依旧有一大批人天天在山脚下徘徊,说是想要追随、拜入门下。
但盛泽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他们同自己一样。
师尊生性冷清、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天边高山的一株雪莲,高不可攀。大约是胎里带病的缘故,身形清瘦极了,平日里总是端着姿态,叫人不敢接近。而如今眼波流转的柔弱模样,平白让人生起欺凌的兴致。
从前盛泽敬他爱他,只是偶尔会看着师尊的脸发呆,想着师尊情动时该是何等惑人的姿态?只是一想起这个念头,便口干不已。
直到他渐渐入魔,才终于敢把午夜梦回时的妄想成真。
手掌率先按在了他绵软的肚皮上,这里倒还有些肉,五指不客气地按压下去,指腹便陷进去了一半。
这点软软的肉将他的指腹吸着,有股温暖柔润的包覆感。
肌肉因为他冒犯的举动,强烈地挤压着,盛泽只觉他的肚皮一起一伏,往上顶着他的手掌,带着股奇妙的挤压感。
手掌再往下,摸到了鳞片冷硬的边缘。
那里是上半身与尾巴衔接的地方,摸着有点黏腻的液体,再往下就是细密的鳞片。
他继续往鱼尾下方摸索,陆长郁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伸手就想把他推开,被盛泽用腰带绑住手腕。
怕伤到师尊,盛泽并没有绑的太紧,若是以前的他,就是不用术法靠蛮力也能挣开。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连凡人都不如的半妖了,被夺走了妖丹,又没了修为,连一个松松绑着的腰带都挣不开。
陆长郁试着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唔……”
盛泽耐心地揉着他鳞片的手指忽然用力,“在我面前,师尊怎么能想别人呢?”
“那个人,或者说银鹤,也曾碰过师尊这里吗?”
盛泽欺身在他耳边笑道。
“不管如何,银鹤都再也无法把师尊从我身边夺走了。”
陆长郁只觉自己被烈火烧得眼花,思绪混乱,眼前忽然一阵金光闪过,他尾巴尖抖了抖,眼尾也多出一抹红晕。
“师尊这副表情,比从前还要可爱。”
盛泽的笑声让他心中烧起怒火,一双凤眸亮得惊人,几乎要将眼底的水汽也蒸发了。
他冷笑道:“你说与我亲近的人都是你,那储鹤也是你吗?”
陆长郁已经大概猜到了储鹤的身份,储鹤绝不可能是盛泽,但他就是看不惯盛泽那么开心,才故意这样说。
果然,一听到他提起储鹤,盛泽脸上的笑立刻收敛了。
“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他。”
盛泽恨得直咬牙,从前他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师弟这么狡猾,看着冷漠不通世事,却不想还有这种手段。
在知道师弟变成了那个什么系统,陪在师尊身边这么久后,他就嫉妒得要死。
不过没关系,反正那家伙这次不会再夺走并私自霸占师尊了。
盛泽伏身咬上师尊的唇,温热的唇舌被紧闭的齿关拒之门外,伸手在他两腮用力一捏,便叫他主动打开齿关,红艳艳的舌尖探出来,两边的雪腮也微微鼓起。
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满目依恋。
“师尊别提他了好不好?明明现在在你眼前的人是我。”他软下语气,低声哀求道。
好像一个因师尊一碗水端不平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在盛泽眼里,他也确实心存怨恨,怨师尊如此偏爱师弟。明明他与师尊相处的时间最久,师尊怎么能偏爱别人呢?
“是我先遇见你的。”
在盛泽的一生里,除了前十年的家破人亡,尔后的人生里,他幼时是师尊陪伴他、教他读书写字,少年时也只有师尊教他入道修炼。冰冷凄清的雪山上,只有他和师尊两人,每天一睁眼一闭眼,他就只能看到师尊。
师尊在他身边的日子,渐渐比他和家人相处的日子还要多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个世界小到只有他们两人了。
人们常说,一个人幼时的经历会影响他的性格和对外界的看法。
师尊的存在让他知道,他的世界里只有师尊。
这一点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而在银鹤到来后,平稳的世界被打破了平衡,盛泽开始崩溃了。
执念成了心魔,夜夜腐蚀着他的心脏。
师尊为什么要收徒,是不是嫌弃他了,是不是要抛弃他了?
心魔让他生出了妄念,他想要把师尊锁在自己身边,让师尊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整整十三年,他拥有了师尊整整十三年。
陆长郁听到盛泽的话,嗤笑道:“这就是你发疯的理由吗?”
“但你不是先遇到我的人,早在你之前,我就见过银鹤了。”
盛泽可能会更加发疯,但他此时已经懒得顾忌这些了。看见盛泽伸手过来时,他下意识闭上眼。
以为盛泽疯到要杀了他。
但是并没有,他只是紧紧抱着自己。
“师尊还记得吗,我十一岁时你教我念书写字,那时你严厉得很,我写不好便要鞭笞我。”
“我们重温那段美好的记忆吧。”盛泽眼中带着扭曲的快意。
第125章 直播,鲛人梦(二合一)
盛泽一挥手, 面前的情景就变成了书房里的景象。
他抱着师尊坐在书桌前,捏着一支细细的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两人身体交叠,这亲密的姿势令每一丝气息、每一份温度都清晰地传递。
在盛泽十来岁的时候, 师尊就常常这样抱着他,手把手教他写字。他最喜欢师尊温凉带着水汽的怀抱。
师尊离开他的每一天、每一夜, 都怀念不已。
他那时觉得师尊强大又冷漠, 只可远观不可亲近,而如今,终于彻底把这朵高岭之花抓在手里了。
“师尊教导徒儿的恩情,今天我便还恩了。”
盛泽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发丝, “师尊身上好香。”手掌往下摸到他的脸颊上。
“肌肤也好柔软。”
“师尊身上每一寸、每一处都让我喜欢极了。”
陆长郁冷冷道:“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该是报仇才对。若是外人知道了,怕是天底下的凡人都要嘲笑你。”
“管那些外人说什么, 我只知道要得师尊的爱, 其他人就是全死了我也不在意。”
一抹吻忽然落下来,这几乎不能算亲吻的吻,让陆长郁唇上一阵刺痛,想要躲开,反被按住后脑,死死往前推去。
他紧咬着牙关,盛泽也不心急侵入, 而是咬着他的唇肉吃糖一般用力吮吸着,舌尖勾着那点饱满的唇珠,细细描绘着细腻的纹理。
“师尊, 你爱我吗?”
盛泽像孩子一样,把他的唇当胸乳吮吸着, 妄图吸取他那并不存在的乳汁和独属于他的爱。
陆长郁没有回答,怕他一张嘴就被他的舌暴力侵占了, 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并不值得他回答。
不管曾经有多在意他这个大徒弟、不管是何种的爱,早在盛泽背叛他的时候,那些爱也早已被消磨了。
十三年的囚禁和数十年远离他的光阴,足以磨灭一切。
如今他连恨都懒得恨。
盛泽在他眼中看到了答案——不在意。就好像他只是宇宙中最不起眼的浮游一般,被神所忽视。
师尊的脸颊很红,双唇也被他滋润得水光淋漓,乌黑的鬓发散乱,长睫止不住地轻颤,远比他平日里的清高模样更诱人。
令盛泽既惊艳万分,又为他眼里的无情而痛苦。
盛泽额上青筋鼓起,神态状若癫狂,双眼赤红,忽然用力掰过他的脸,堵住双唇,狠狠啃咬了起来。
师尊不肯接纳他,盛泽便摸着脸颊,找到了他的鼻尖,用力捏紧鼻翼,缺少的空气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吸。
像蚌壳一样打开了唇,盛泽便一口气把舌尖探进去。
舌尖霸道地品尝着他口腔里蜜一般甘甜的津液,又挑高陆长郁的下颌,让他们唇舌交缠、互相品尝双方的涎水,但陆长郁却不肯咽下,舌头也一直推搡着他的舌。
口中津液顺着唇角淌出,在唇上拉出暧昧的银丝。
盛泽紧紧拥着师尊的身体,身上越来越热,愈发觉得师尊身上香甜不已,浑身都散发着蛊惑他失去理智的气息。腿间也藏不住了,贴在他的鱼尾上。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鹤鸣,令盛泽变了脸色。
“银鹤和掌门又来了,他们都想把师尊从我身边夺走啊。”
“真是自不量力。”
盛泽冷笑着放开怀里的人,面前浮现出一道水镜,上面显示着外面的情况。
陆长郁率先看到了已经长大的银鹤,他依旧看不清银鹤的脸,但能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长到脚踝的银发如万丈流光,发着银亮的光。
旁边站着他的师兄。
他伤得很重,蓝白的衣衫破碎不堪、浑身浴血,一点也看不出平常温吞俊秀的模样,堂堂仙门掌门,他何曾这般狼狈过?
“掌门,您还撑得住吗?”一名弟子见掌门脚步不稳,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多谢。”
掌门温和地笑了笑,额上刚被阵法制造的伤口淌出血来,顺着凹陷的眼眶浸满了右眼,以致于眼前血蒙蒙的一片。
只是他的眼睛却很冷,“务必要灭了盛泽这个魔障,救出圣鲛仙尊。”
只要一想到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小师弟,被一个魔头关在冷潭里欺辱,掌门便恨不得亲手砍了那家伙泄愤。
“是!”
“有银鹤在,肯定可以拿下那个魔头!”
他们的攻势越来越猛,盛泽布下的阵法被破坏了一大半,他恋恋不舍地放下师尊,亲自去了外面迎战。
掌门的实力不差,银鹤又天赋异禀,联起手来确实有些棘手。
盛泽被迫再次动用秘法,而原本就已经侵入丹田的魔气,也顺着丹田逐渐腐蚀了心脉,让他的思绪更加紊乱。
对银鹤的嫉恨被心头的执念扩大,他不顾掌门和其他弟子的攻击,专盯着银鹤一人,一掌下去,就让银鹤受了重伤。
“噗——”
银鹤以剑撑地,白着脸吐出一口血。
这场袭击最终以盛泽的胜利而告终,掌门带着银鹤回到雪峰上。
“银鹤,你我都敌不过他。”
“论实力,未必敌不过盛泽,他使用秘法会损伤心脉,迟早会败于我们。”银鹤抿了口茶,压下嘴里的血腥味。
掌门也知道他的意思,但却并不赞同,“我们等得起,你师尊却等不起。”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靠硬来,而是要取巧。”
两人都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们连夜便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来一招声东击西,让掌门引走盛泽的注意,由银鹤潜进去救出师尊。
而另一边,盛泽回来时,又想抱住师尊却被制止了。
“你让我和从前那样教导你,那你就该听我的。”
陆长郁抓着一条鞭子,抬手就抽到了盛泽小腿上。
“跪在书桌前,开始练字。”
盛泽腿上一痛,神经却开始不可自拔地亢奋起来,瞳孔猛然缩小,说不上是羞辱还是激动。
“遵命。”
他跪坐在书桌前执笔,一字一句地开始抄写。
陆长郁撑着尾巴站在他身侧,双手环胸,冷冷地俯视着盛泽的丑态。
视线在他衣袍下方的位置停了一瞬,便离开拧着眉头撇开头。
被他抽了还这么…这么兴奋,真是变态,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徒弟这么心理扭曲?
陆长郁觉得不爽了,也不委屈自己,抬起手在他脊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啪——
鞭子破空发出凌厉的声响,落到他脊背上时,肌肉顿时紧张得挛缩起来。
陆长郁如今没有修为,力气也不大,本该连他的皮都打不破,却见盛泽后背的衣料被鞭子破开,露出的肌肤也皮开肉绽。
竟然故意破了对自己的防护,刻意让师尊打伤他。
“嘶……”
盛泽痛得手一抖,毛笔悬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缀在笔尖的墨珠滴在宣纸上,晕开了一片墨团,雪白的宣纸上便出现了一处碍眼的污渍。
“我犯错了,请师尊责罚。”
他主动道,声音微微发抖,鬓角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
脊背上的刺痛激起了他隐秘的心思和欢愉。
“本尊没有允许你开口,孽徒。”
陆长郁见他一直抬头盯着自己,拧着眉挥起鞭子抽到他胸前,“谁准许你停了?继续写。”
于是他胸口那块布料也被破开,大块的料子自胸部被截断掉落下来,露出一片腹肌。
不得不说,盛泽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陆长郁下意识多看了一会儿。
“谨遵师尊。”盛泽注意到他的视线,暗暗勾起了唇角。
甚至刻意稍稍转了转身子,让师尊更清楚地看到他露出来的身躯。
陆长郁随意找了几个借口狠狠抽了他一顿,看到他浑身鞭痕的狼狈模样,才略微觉得解气了点。
到了最后,他已经没有理由苛责了,便连借口也懒得找,随手挥起鞭子往他腰间抽去。
盛泽身子往后略略一靠,那鞭子就抽到了他腿间……
“好痛……”
盛泽疼得满头冷汗,唇角却一直勾着,眼睛死死盯着陆长郁,满眼都是对师尊的依恋。
这痛苦是师尊给予他的,因此他万分珍惜、求之不得。
“弟子多谢师尊教导。”
“现在轮到我来报答师尊了。”
盛泽的话音才一落下,他们面前的景象瞬间天翻地覆。
他出现在自己曾经雪峰上的卧房里,躺在床上,外面是一片漆黑。而床边就站着手执长剑的盛泽。
漆黑的剑鞘上,挂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剑穗,被盛泽轻轻抚弄着。
“师尊觉得眼熟吗?大约已经不记得了吧。”
“有了师弟送的剑穗,师尊就不需要我的了,怎么还会记得我呢?”
有了银鹤,师尊就不再需要他了。
盛泽拔剑出鞘,银亮的剑尖抵到陆长郁的手腕上,冰冷的剑刃贴到肌肤上,刺骨的寒意几乎要浸润到骨子里。
“你想做什么?”畏惧之意涌上心头,陆长郁下意识打了个颤,险些以为盛泽又要发疯。
盛泽发现他眼底的惧意,反而笑道:“师尊在想什么,难道以为我会伤你?”
剑尖顺着手腕上移,刀刃划开轻薄的衣袖,贴着肌肤挪动。锋利的刀刃在细腻雪白的小臂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红线一般的红痕,但盛泽刻意收了力道,并未流血。
衣袖被一路开到胸膛的位置,剑刃侧过来,剑身触到他光滑的胸乳上,光裸的皮肤被这股寒气激得突起,叫陆长郁隐忍地咬着唇。
长长的红色剑穗垂下来,穗子的尾端扫过他胸口,酥麻的痒意和细微的刺痛让他身上也开始发烫。
衣衫被破成一块块碎片,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和一些暧昧的红色痕迹。
“这是什么,是谁留下的?”
“掌门,还是银鹤?”
盛泽的语气很气愤,然而陆长郁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被谁亲了,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是盛泽靠着自己的记忆和脑补幻化出来的。
是他一厢情愿以为师尊和银鹤有不干不净的关系,以为银鹤早就爬过师尊的床了。
仿佛自虐一般,盛泽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胸膛上的红色吻痕和青紫指印。
恼怒、嫉妒的同时,又不可自拔地为之诱惑,干燥的嗓子吞了吞,盛泽抛下长剑,伸手抚上他雪白的胸膛。
“师尊怎么能偏心师弟呢?他亲了,我也要亲。”
盛泽低头吻上那温润的肌肤,只觉得这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柔软温暖数百倍。
如婴孩一般,跨坐在他腰上,埋着头脑子一拱一拱的,将他身上碍眼的吻痕用力啃咬,暗淡的痕迹因此更加鲜艳起来。
“银鹤是不是这样亲师尊的?”
他咬着一块肉,含糊不清道。
脑子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因亲吻师尊而欢愉,一半却是沉浸在痛苦中,清晰地折磨着他自己,还要把师尊也拖下水。
“盛泽,放开我,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思?”
“我们的事,早已是过去了。”
盛泽的执念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也折磨了陆长郁这么多年。但不同的是,陆长郁早就放下了过去。
“这样对我们都好。”陆长郁甚至对他有那么一点同情,就好像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被抛弃的小流浪狗一样,一种作为过客冷漠的同情。
“我不是过去,师尊。”
盛泽松开咬住他胸口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捧着陆长郁的脸颊,乌黑的眼里甚至有了点泪光。
“我已经再次找到你了,所以我不是过去。”
“我们有未来。”
陆长郁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痴迷自己,但他已经没有探究的欲望了,他只想着早点摆脱掉眼下这个令他头痛的麻烦。
“盛泽,我现在很讨厌被关起来。”
陆长郁在雪峰上住了百来年,几乎不怎么下山,常常被师兄调侃他是自己把自己锁在笼子里的鸟儿,但其实他很享受这种孤单单的感觉。
仿佛天地都空茫茫一片,而他甘愿长居于这座牢笼里。
盛泽把他囚在冷潭里的那十三年,对于一只妖来说,这十三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但他开始讨厌被关起来了。
他讨厌被锁在狭窄的空间里,讨厌没有自由的日子,讨厌别人一边说爱他一边又自私地囚禁他。
“如果你再不放我走,我就要讨厌你了。”
盛泽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无言了片刻,“讨厌我也好,总比师尊不爱我也不在意我好。”
两人的衣服都被彻底剥开,盛泽吻上他的唇,骑在他腰上的双腿收紧,手掌也抚上了他腰下的位置……
陆长郁咬紧唇,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薄毯,抓出一片褶皱,尖锐的指甲险些把毯子抓破。
紧要关头,外面的阵法却被人打破了。
才没多久的功夫,掌门竟然又带着一众弟子攻上来。然而盛泽却不愿意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放了一道傀儡出去应战。
陆长郁被他弄得神魂颠倒,听到外头杂乱的声音时才找回了一些理智,便趁盛泽不注意时,捡起了他丢在一边的长剑。
剑尖竖起,对着盛泽的喉头。
“离我远点。”他眼中是凛冽的杀意,叫盛泽僵硬了身子。
“师尊,你要杀我?”
“你果然一点也不喜欢我……”
陆长郁自然打不过盛泽,他只是想暂时掣肘盛泽的行动。
但盛泽却一脸的绝望,甚至主动上前一步,让剑尖割破了喉头,划出一道血痕。
他失望极了,以前每晚都会担心的念头成真。
师尊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
陆长郁稳稳地举着剑,青丝披散在低垂的肩头,烛光映照下眉目生辉,愈发柔弱动人,但手中的长剑却染着血。
两人僵持之际,紧闭的屋内忽然吹进一道冷风。
阵法破了。
盛泽猛然后退,“师尊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处理完那些碍眼的人再来陪你。”
陆长郁巴不得他从自己眼前消失,收了剑便不再理他了。
他离开没一会儿功夫,陆长郁就听见窗户那边有奇怪的动静,原以为是盛泽又在作妖。
却看到一团银白的色泽。
“银鹤!”
他的嗓音有点哑了,虚浮的音调和满身艳色的痕迹,叫人看了便不禁面红耳赤。
银鹤下意识别过头不敢看他。
“掌门那里撑不了太久,师尊快与我离开吧。”
陆长郁随意批了一件外袍就要与他离开,只是他浑身发软,实在支撑不住,还没几步就软软靠在了银鹤身上。
银鹤心头一跳,不知道该不该扶他,既心疼又有股奇异的发麻感。
眼看着时间逐渐流逝,他便提议让自己抱着师尊走,征求师尊的同意。
陆长郁自然答应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体力了。
“弟子冒犯了。”
银鹤双臂打横抱起他的师尊,只觉得师尊轻得似一团浮云,发间、脖颈的幽香侵入鼻腔中,带着甜蜜蜜的滋味。
怎么可以有这样犯上的心思!
他心底满是愧意,想着等逃出去后,一定要向师尊负荆请罪。手上倒是很贴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于师尊依得更舒适。
抱着师尊往窗户那边走去,他就是在这里破开了一角禁制,现在禁制已经开始逐渐修复了。
银鹤用修为灌注佩剑,一剑看过去。
铛——
长剑被人打下,发出刺耳的金石碰撞声。
“银鹤,你要带师尊去哪?”
盛泽冷笑着一剑劈过去,银鹤连忙把师尊放下来护在身后,持剑挡住盛泽的攻击。
两人打得火热,却都默契地把师尊放在了战场之外的安全地方。
这里毕竟是盛泽的地盘,银鹤处处受限又身负重伤,渐渐不敌他,眼看着就要落败。
“师尊是我的,而你,便去死吧。”
妄想抢走师尊的人,都该死。
盛泽放肆地嘲笑着,正要一剑刺穿银鹤的心脏,却忽然腹部一痛,银亮的剑尖自背后穿透了他的腹部。
鲜血顺着剑上的血槽汩汩涌出,痛极了,但却一点也比不上心脏的绞痛。
师尊竟然为了银鹤…要杀他……
“咳咳……”
他捂着肚子上的血洞,咳出一口鲜血。
对于修士而言,这算不上很重的伤势,不过是皮肉伤罢了,毕竟陆长郁连一点修为都没有。
“好疼啊,师尊。”他像个孩子一样,眼中含了泪珠,委屈极了。
修为开始在经脉里流转,腹部的伤口却不见好转,而是凭着宿主的心思愈发扩大,伤口上的疼让他耳边嗡嗡作响,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
自盛泽十岁起,陆长郁就再也没看他哭过了。
他以为盛泽因为家族被屠的事情而早熟,才会表现得那么乖巧,但现在看来,盛泽从来就没长大过。
他还是那个站在尸山血海里,拉着自己衣角哭泣的孩子,不安、害怕。
陆长郁其实是喜欢这个身世悲惨的孩子的,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他还是圣鲛仙尊,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他或许会愿意疼爱这样一个不安的孩子,给予他庇护、亲情。
但正像他所说的,他们早已经是过去了。
所以陆长郁只是看着他委屈地含泪,然后被银鹤一剑钉到墙上。
“不要杀他。”
盛泽听到他的话,忽然眼睛一亮,希冀地看着面前眼角染了自己的血、冷清的面容上一片妖异惑人的师尊。
“我亲自来杀,斩断这份孽缘。”
陆长郁早就厌倦了和他的牵扯,也不想再过数十年,又被盛泽算计。
不是因为爱或者恨,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他讨厌麻烦。
“好。”银鹤很听话地把剑交给他。
陆长郁右手持剑,剑柄上的蓝色剑穗发着幽幽的蓝光。
“师尊……”
剑尖钉入他的心脏,向右一转,大量的鲜血就喷涌出来,剧烈的绞痛让盛泽痛苦地咬紧牙,他伸手抓住剑尖,却一点也不反抗。
只是看着陆长郁的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一行眼泪便落了下来,打湿了干燥的唇。
他痛得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但是却仍然活得好好的,因为陆长郁没有妖丹,便没有修为,而他又因为堕魔修为强大,就是心脏被刺伤了也不会有事。
而陆长郁的妖丹是被他夺走的,堕魔也是因为他修炼了秘法,如今生死不得的痛苦全是他自作自受。
陆长郁也发现了,他要杀死盛泽斩断前缘,就需要找回妖丹。
但天知道盛泽把妖丹藏着哪里了,他自己吃了也说不准,要找妖丹难度太大了。
或者……陆长郁下意识看了一眼银鹤,或者找个新的妖丹。
还不等他纠结,银鹤很贴心地道:“弟子愿意把妖丹送给师尊。”
“为报当年救命之恩,也为你我的师徒恩情。”
见他提剑就要捅自己丹田,陆长郁连忙制止,“不用伤害你自己,我们双修,如何?”
银鹤一下子呆住了,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