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哪个女人喜欢被人说老，沈梨双臂交叠靠在飘窗上，表情无奈的看着视频中的发疯的女人。
程非瑜哭了一会，实在演不下去了，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走出人群：“说吧，怎么回事？”
沈梨沉思片刻，说：“她失忆了。”
“什么？”程非瑜瞪大双眼：“你说她失忆了？”
怎么可能？
语气里尽是怀疑。
沈梨无奈，只好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程非瑜忍不住咂舌，这种狗血情节小说都才敢这么写。
“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瞒着她？”程非瑜问。
一针见血。
沈梨心情有些烦躁：“不知道。”
程非瑜叹气：“我要是你也没办法选择，她不仅是签了离婚协议的伴侣，关键还是你暗恋这么多年的人，最最重要的是，她还失忆了，你又没办法不管......”
跟程非瑜挂了视频，沈梨的心情非但没好反而更糟了。
沈梨丢开手机，将整个人窝在狭小柔软的懒人沙发里，双目放空。
等宋时秋恢复记忆，两人依旧会履行协议离婚，真到了那一天，照现在这个趋势，自己一定会舍不得。
毕竟一个从高中就开始暗恋，长大以后再见第一面就提结婚的人，她在心里藏了十年的人，想到这些，沈梨只觉眼眶发涩的很。
可是...如果宋时秋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对自己哪有一点喜欢......
沈梨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将脸埋紧□□，调整好情绪从卧室出来。
宋时秋坐在地毯上，低头看手机，神情专注，眉头时而拧紧时而松开，就连沈梨走到身边都没发现。
“在看什么？”沈梨出声。
“啊。”宋时秋下意识按灭手机屏幕，抬起头，双颊绯红，看到沈梨的那一刻，目露惊喜，咧开嘴笑：“老婆，你忙完了？”
“嗯。”沈梨淡淡应，视线落在手机上，片刻移开：“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我还不饿。”宋时秋说。
思绪却飘到了刚刚在网上搜到的内容上。
沈梨唇动了动，注视着她，半响：“我有事出去，你想吃什么自己订。”
宋时秋目送她离开，表情委屈，眼底满满的不舍。
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金毛。
沈梨驱车来到夜色酒吧，因为还没到酒吧营业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客人，沈梨的视线一下子就锁定到程非瑜身上，程非瑜身边围绕了七八个人，基本上沈梨都认识。
她走过去。
程非瑜一见她就拽着她的胳膊：“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陪宋教授吗？”
她喝的有点上头，跟她一起的朋友惊喜喊道：“沈姐姐来了，今天小夏过生日，程老板请客，怎么也得喝一杯。”
沈梨礼貌笑笑，在程非瑜身边坐下。
程非瑜摇了摇手里的酒：“来了就开心点，我让阿k给你调杯酒，想喝什么？”
“随便吧。”
“哎，怎么能随便呢，你这个大影后光顾我这小酒吧，脸上有光，尝尝我们这新品。”说着她对阿k使了个眼色，对方嘿嘿一笑：“沈姐您稍等。”
转身小跑去了吧台。
这时程非瑜右侧的女人放下酒杯，身体向前探，露出一张侵略性极强的脸，目光饶有兴味，伸出手：“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梨冲她点头，礼貌回握一下：“张总也在？”
刚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握住：“沈小姐真是难约。”
沈梨眸色沉了沉，眼前人是程非瑜的朋友，看在程非瑜的面子上没有当场翻脸。
她用力抽回手：“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起身离开。
张雯跟着站起身，手腕突然被程非瑜拽住，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张雯耸耸肩。
程非瑜起身晃晃悠悠跟了上去：“怎么了？刚来就要走。”
“没什么？你们玩。”
刚才的事，程非瑜自然也看到了，沈梨是真生气了，她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叫张雯来了。
张雯是她在酒吧认识的，两人一起喝过几回酒，挺聊得来，后来沈梨来找她，她们见过一回，张雯显得对沈梨很有兴趣，得知沈梨要离婚，她立马想撮合一下二人。
谁知道张雯这个人这么轻浮，要知道张雯是这样的人，打死她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程非瑜双手合十：“沈大小姐，您大人大量就别生气了，走走，我们去楼上。”
沈梨瞥眼卡座里打闹的众人，抿唇：“你朋友过生日，就这么离开？”
程非瑜摆摆手：“没事，又不是缺了我不行，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这个时候当然是陪闺蜜了。”
沈梨脸色缓和了一下，跟在程非瑜身后上了二楼休息室。
程非瑜从酒柜上取了瓶酒给沈梨倒了一杯：“说吧。”
说什么？
二人心照不宣。
沈梨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任由灯光打在脸上，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精致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七十年代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见她没有说话的欲望，程非瑜挑眉：“算了，姐妹知道你心情不好，什么也别说，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沈梨是个很克制的人，在外从不喝酒，她拒绝：“开车不喝酒。”
“嗐。”程非瑜这个暴脾气：“喝酒找个代驾不就行了，再不成你就住我这里呗，二楼也没人来。”
沈梨微笑摇摇头。
程非瑜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也不香了，干脆不喝了，她说：“要我说，不如趁她失忆将人拿下，到时候她想起来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沈梨愣了楞，吃惊的看着她：“你疯了吧？”
程非瑜：“你别说，听我跟你分析呀，你看你暗恋人家有十年了吧，你们现在又是妻妻关系，睡了无可厚非，再说她要是想起来，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跟你将错就错，要么离婚吧。”
“可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离婚证办了吗？”
沈梨看着她。
程非瑜喝了口酒，继续说：“即使离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而且你也算睡到她了，这样算算是不是一点不亏。”
沈梨抿唇，竟然莫名觉得程非瑜这个馊主意好像也很有道理。
沈梨闭了闭眼睛。
不是程非瑜疯了。
是她疯了。
沈梨将脸埋进掌心，脑子里莫名就想起在医院跟宋时秋相处的画面。
当时宋时秋腿还不能走路，生活起居几乎都是她在照顾，嗯，也不是没给她擦过后背，那会也没多余的想法。
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的思绪就像被人突然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心情顿时就有些一言难尽。
也许喝一杯酒也不是不行。
沈梨忍住了。
程非瑜用胳膊撞了撞沈梨：“姐妹，别怪我没提醒你哈，这件事可要趁早。”
沈梨觉得这个天真没法聊下去了，她站起身：“走了。”
“哎，怎么刚来就走？”程非瑜跟着站起来：“这会时间还早着呢。”
沈梨：“不了，有点头疼。”
沈梨的“头疼”有点太过明显，程非瑜叹了口气：“那行，等哪天我带上酒去你家喝，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跟你家宋教授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好。”
你家宋教授？
沈梨叹息，赵觅也这样打趣过她，难道她在朋友眼里就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