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3
林奕龙震惊地看向叶寒枝,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去看贺观亭,贺观亭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这让他更怀疑自己刚才听岔了。
贺观亭昨天晚上就见识过叶寒枝胡乱说话的本领,他镇定自若地把叶寒枝的手放下来, “喝完奶茶后等我一会儿, 我现在还有事。”
说罢,他站起来看向林奕龙:“走吧。”
林奕龙哦了一声, 连忙跟上去, “老贺,怎么回事啊?你弟弟在开玩笑吗?”
“嗯, 开玩笑的。”贺观亭说。
叶寒枝拔高了声音, “没有开玩笑。”
贺观亭回头看了叶寒枝一眼,眸中带着无奈之色。
林奕龙轻啧一声,他跟在贺观亭身边,“我真挺喜欢他的, 要不然就让我追他吧。”
“你喜欢他什么?”贺观亭问, “你了解他?知道他的性格吗?”
林奕龙:“……一见钟情啊, 性格可以慢慢了解嘛。”
“肤浅。”
林奕龙不爽, “一见钟情怎么就肤浅了?”
贺观亭伸出手, “打住, 反正他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林奕龙盯着贺观亭,“你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他是我弟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贺观亭不悦,“而且我可不是同性恋。”
这倒也是, 林奕龙想,他也没从贺观亭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想必直得不能再直。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寒枝,青年实在引人注目,过分优越的精致长相,眼尾微微下垂着,看起来无辜又纯洁,柔弱且没有攻击性,此刻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咬着吸管微眯着眼笑了起来。
那双眼弯弯的,如同浸着一汪水,让林奕龙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
完了,他想,这人是真天菜,他是真喜欢。
不过,林奕龙没忍住看了一眼贺观亭,这人不好搞啊……要不然先斩后奏?
等交往了,那贺观亭反对也没用了嘛。
想到这里,林奕龙眼睛缓缓亮了起来。
叶寒枝咬着吸管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他站起身来,把空空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诶……真无趣。」
「什么无趣?」
「贺观亭怎么都没点反应呢……」叶寒枝嘀咕着,「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肥啾:「……他是个精神内核很稳定的人,而且现在把你当叛逆小孩看。」
「二十二岁的小孩?」叶寒枝撇嘴,「看来是我还不够过火,必须再过火一点才行。」
肥啾:「……」
「走吧。」
「干什么去?」肥啾问。
「去打个……唔,唇钉?」叶寒枝说,「封建家长应该看不得这个。」
「贺观亭不封建吧……你不怕疼吗?」
叶寒枝:“……”很疼吗?那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再疼了。
叶寒枝小心翼翼地钻进贺观亭的办公室,他四处扫了一眼在贺观亭桌前坐下。
叶寒枝翻了一会儿,找到了纸和笔开始画王八,「等会就贴在贺观亭后背,让他的同事们狠狠嘲笑他一番。」
「……你好幼稚。」
叶寒枝轻哼一声,他画工实在不怎么样,画的王八也看着很扭捏,叶寒枝在纸面上吹了口气,听见外面传来贺观亭的声音,看起来像是要出警。
叶寒枝从办公室探头出去,贺观亭脚步一顿,他把叶寒枝的脑袋推进办公室,“玩会电脑,我们去把嫌疑人带回来。”
叶寒枝揉着脑袋瞪着贺观亭,“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的?”
贺观亭:“……我没动手动脚。”
“你就是有!”叶寒枝气呼呼地拍了一巴掌贺观亭的后背,“谁让你推我了?活该!”
贺观亭:“……”
他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年纪还小。
“那我走了,你玩会电脑看会书都行,电脑没有设置密码。”贺观亭又提醒完之后这才匆匆离去。
叶寒枝盯着贺观亭后背上的王八,没忍住笑出声来。
肥啾:「……」它就说叶寒枝幼稚吧。
……
贺观亭上了车去问前面的杜明,“赵甲家现在什么动静?”
“盯梢的兄弟们说早上到现在出来买过一包烟,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杜明加快速度,“贺队你坐好了,我们快点。”
“贺队。”坐在贺观亭旁边的警察忽然开口,“你背上有东西。”
“什么?”贺观亭回过头去。
警察看了一眼,没憋住笑了一声,他伸手把那张纸扯下来念道,“请叫我大王八!”
贺观亭:“……”
杜明噗嗤一声笑出来,“贺队,你这一世英名都毁于此了,从公安局出来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是谁啊?这么缺德。”
回忆起叶寒枝拍他的那一掌,贺观亭把那张宣纸拿过来,仔细打量着那只大王八,“其实画得还不错。”
“哪里不错了?怎么看都是一只丑不拉叽的大王八。”旁边的警察多看了几眼,难道有什么隐藏的玄机,他没有看到吗?
“我懂了,我懂了,小李。”前面杜明说,“别说了,这哪是王八啊,这是弟弟的爱。”
“什么弟弟的爱。”小李迷茫。
贺观亭把纸折叠起来揣进冲锋衣外套口袋里,“别贫了,联系一下,看看赵甲那边。”
……
叶寒枝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不仅没带手机,口袋连一分钱都没有,出门可真是寸步难行啊……也不知道贺观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叹了口气,再也不会和贺观亭来上班了,搞得他好像一个小孩似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外面的女人含笑道,“你是贺队的弟弟对吗?”
叶寒枝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是。”
“诶?”女人有些惊讶,她走进来,“可是我听外面的人说你是贺队的弟弟。”
“不是。”叶寒枝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模样,“我和他都不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我是他弟弟,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和他弟弟很像吧。”
女人:“……”
“你知道的,很多男人就喜欢玩那种替身文学。”叶寒枝面不改色地诋毁着贺观亭,“不仅如此,他甚至扣押了我的手机,我身无分文,根本不能离开这里。”
女人迟疑着,“……贺队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叶寒枝摇了摇头,笑容格外苦涩,“我的工作也被他搅黄了,也没有家人了,所以现在的我真的无处可去,只能留在他身边。”
女人眼底露出一丝不赞同和犹疑来,“肯定是哪里有误会……”
叶寒枝眼中浸着盈盈泪水,他低声说,“我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的,你们和贺观亭是同事长期在一起,我这样的人说话肯定不会有人信我,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只有我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叶寒枝别过脸看向窗外,侧脸显得忧郁而悲伤,“明明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女人迟疑了片刻,她当然不相信贺观亭是这样的人,可面前的青年说的话和表情都不是作假,她是心理顾问,能从任何人细微的表情上发现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叶寒枝的表情太真了,不仅真,说话时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好像真的在陈述一个事实……若是演技真的这么好,配上这张脸,早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她摸不准叶寒枝的情况,只能后退着离开了办公室,去问外面的人怎么回事。
叶寒枝余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眸光闪烁了一阵。
肥啾有些同情贺观亭,叶寒枝嘴里就没一句实话的,它都不知道贺观亭最后会怎么样。
想起顾砚礼,肥啾语重心长,「克制一点,别把世界都搞崩了。」
「我一个反派怎么能把世界搞崩?」叶寒枝轻哼一声,「这句话你应该去和贺观亭说。」
肥啾:「……」
贺观亭一行人抓着嫌疑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叶寒枝看着那个铐着手铐的男人被带进审讯室,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他可没有蹲监狱的嗜好,到时候或许还是直接走更实在。
“……”
警察拦住了叶寒枝的脚步,“里面在审人,你不能进去。”
叶寒枝的脚默默地收回来,他抬眸看着警察笑眯眯道,“警察哥哥,那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警察面容严肃,“不知道。”
“这个人,是那个抛尸案的犯人吗?”叶寒枝问。
“嫌疑人。”警察纠正。
叶寒枝:“哦。”
他这里只能隐约看到贺观亭的侧脸,严肃又冷硬。
林奕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弟弟,饿了吗?”
叶寒枝看向林奕龙身上,他发现这个人出去了一趟,穿得还板正,贺观亭他们都是穿的常服,林奕龙不仅没换下警服,看起来头发上还打了发胶,喷了香水,皮鞋擦得特别亮。
叶寒枝:“……”
「孔雀开屏,他想勾引你。」肥啾说,「不要被他勾引了,你的对象——任务对象是贺观亭。”
叶寒枝来到林奕龙身边,笑容甜甜的,“哥哥,你好骚——啊不是,好帅啊。”
林奕龙哼哼两声,伸手拉着叶寒枝往回走,“走吧,哥哥请你吃下午饭,你想知道什么,能说的哥哥都说。”
叶寒枝眨巴眼,“哥哥只请我一个人吗?贺观亭呢?”
“不用理他。”林奕龙说,“等他审讯完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叶寒枝微笑,“好哦。”
……
二人在餐厅坐下,林奕龙把菜单给叶寒枝点单,“随便点,不用客气。”
“可是看起来好贵。”
“点吧,哥哥我有钱。”林奕龙大手一挥,“你哥哥我可是富二代。”
叶寒枝:“……”
他暗暗咬牙,富二代最讨厌了,故意炫富的最最讨厌了,难怪贺观亭说林奕龙是花花公子。
虽然很想狠狠地宰林奕龙一顿,但叶寒枝担心点多了吃不完,克制着自己点了两个菜。
林奕龙心底感动,“弟弟,不用替我省,我有钱的。”
叶寒枝:“……我没有给你省。”
“明明就有。”林奕龙宠溺地看了叶寒枝一眼,“真是个小可爱。”
叶寒枝打了个激灵,这人怎么这么做作这么油腻!
等上菜的档,叶寒枝忽然转过头看向窗外,这里能看到外面的小广场,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在画画。
「这是301的那个人吗?」叶寒枝问。
肥啾说是。
叶寒枝撑着脸看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
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叶寒枝的目光,抬起头来,然后冲叶寒枝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叶寒枝:“……”
那种感觉更奇怪了。
他收回视线,听着林奕龙谈自己的趣事,当然叶寒枝不觉得有趣就是了,他听得昏昏欲睡,对面林奕龙又说,“弟弟,你知道我和贺观亭认识多久了吗?”
叶寒枝说,“知道,十年了。”
“没错!”林奕龙一拍掌笑道,“所以我们两家算知根知底。”
叶寒枝抬眸看着林奕龙。
“我呢,我这个意思就是说,你和我谈恋爱绝对不会被欺负。”林奕龙说,“毕竟贺观亭在那呢,如果我真的欺负你,他肯定会立马就揍我一顿。”
叶寒枝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吗?”
“当然。”
“我不喜欢你。”叶寒枝说,“我就喜欢贺观亭那种类型的男人。”
“……”林奕龙忍不住说,“你们是兄弟,更何况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我可是听杜明说了的。”
“不是呀,我们不是亲兄弟的。”叶寒枝无辜地看着林奕龙,“我欺负他找他麻烦,在外面闯祸,其实都是为了让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可是他把我当弟弟,要不然你帮我吧。”
林奕龙:“……”
叶寒枝堵住了林奕龙的嘴,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安静地吃完饭回到警局,贺观亭正拿着一个面包啃,他见到叶寒枝后问,“吃完饭了?”
叶寒枝点头。
“我们回去吧。”贺观亭看了一眼林奕龙,“这两天能好好休息了。”
林奕龙还在怀疑人生,他含糊地点了点头,恍恍惚惚地走了。
贺观亭有些奇怪,“他怎么了?”
“不知道。”叶寒枝眼也没眨,“走吧,回去了。”
“我刚才听见了一些很有趣的传言。”贺观亭系上安全带,“要不要听听?”
叶寒枝看向贺观亭。
“听说,男人都喜欢玩替身文学。”贺观亭的视线落在叶寒枝的侧脸,“寒枝,替身文学是什么?”
叶寒枝无辜地抬起水润润的眼看着贺观亭,“什么?不懂。”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脑袋,“寒枝,我们不能在外面胡乱编造谣言诋毁他人名声,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别随便摸我脑袋,你好烦。”叶寒枝拍开贺观亭的手,“还有,我不是小孩,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别管我就行了,你不管我,我当然不会乱说话了。”
贺观亭闭了嘴。
他思考着怎么说才能让叶寒枝对他不要这么排斥,传谣传他的就算了,如是其他人……到也怕引火烧身。
直到进入电梯,贺观亭才说,“我们明天早上去超市买东西。”
叶寒枝没理贺观亭,率先出了电梯。
门上贴着一张纸,叶寒枝撕下那张纸,微微一顿,回过身看了一眼301。
“怎么了?”贺观亭低头看了一眼。
宣纸上是一副速写,青年坐在玻璃窗内,如同高高在上的天鹅一般,神态高傲冷漠。
——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32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4
贺观亭皱紧眉, 他拿着画敲开301的门,男人看向贺观亭手中的画,声音沙哑, “有事吗?”
“这是你贴在我们家门上的吗?”贺观亭直接问。
“不是。”男人缓慢地看向叶寒枝,漆黑的双眼无神也无光, “我的确很想让他当我的模特, 但这幅画不是我的,我今天没有出过门。”
“是吗?”
贺观亭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扫视了一圈屋内, 墙上挂着不少油画, 也有速写,看笔触和吸管, 的确和手中这幅有所不同。
贺观亭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握着那幅画道,“抱歉,打扰了。”
说罢他拉了叶寒枝准备回家,“先进屋吧。”
“等一下。”男人开口。
贺观亭回过头去, 见男人紧紧地盯着叶寒枝。
“白烁。”男人声音还是沙哑的, 像是被烟熏过一般,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照出叶寒枝银白色的发, “我的名字。”
叶寒枝哦了声, 跨进门, 没搭理对面那个人。
贺观亭朝白烁颔首,“我弟弟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302的门关闭了,白烁看着那扇门,缓缓地关上了门。
贺观亭把那幅画放在桌子上,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叶寒枝抬手遮住画不悦道, “看那么认真做什么?”
贺观亭:“……我就是想看看在这幅画上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叶寒枝问。
“既然莫名其妙的给你贴这么一幅画在门上,应该是你认识的人。”贺观亭思索着,“你想想看,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会画画的?”
“不知道,不记得,我也没什么朋友。”叶寒枝不冷不热道,“一张画而已,非要知道是谁贴的有什么意义吗?”
“莫名其妙的有人给你贴了画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是不是嫉妒啊?”叶寒枝问。
“嫉妒?”贺观亭疑问,“嫉妒什么?”
“嫉妒有人给我画画,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人——”
“对了。”贺观亭站起来,因此也打断了叶寒枝的话,“我去找物业调监控看看。”
叶寒枝:“……”
“寒枝,走吧。”贺观亭说,“去看看是小区里的人还是小区外的人。”
叶寒枝:“不去。”
“为什么不去?”贺观亭轻皱了下眉,“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贴在外面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你多管闲事。”叶寒枝抬了抬下巴,格外不爽,“你如果觉得我住在这里打扰到你了,我现在走就是了,本来我就说过了,不想住在你这里。”
贺观亭看着叶寒枝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等叶寒枝去学校后他再去调监控就是了,无缘无故地放了这么如同宣告般的画……贺观亭把那幅画卷起来,放回了自己屋里。
叶寒枝轻嗤一声,贺观亭听见了,他看向叶寒枝,“怎么了?”
“我说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叶寒枝靠在沙发上,抬了抬下巴,“你其实很不想管我对吧?每次我说话堵你的时候,你都很想把我丢出去对吧?其实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什么弟弟,你就是因为怕被别人议论自己在父母去世后,不帮助还在上学的养弟所以才带我回来的对吗?”
贺观亭看了叶寒枝片刻,在叶寒枝旁边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发现你对我的误解好像很大。”
“没有什么误解。”叶寒枝移开屁股,距离贺观亭远了些,“反正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们之间都没有怎么相处过,你为什么讨厌我?”
叶寒枝抬眼看着贺观亭,淡淡道,“你肯定不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吧。”
贺观亭安静地看着叶寒枝,青年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只能看到自嘲勾起的嘴角,“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离开那个家,在他们眼里,叔叔阿姨因为我让你一个人过都是我的错,说我什么都不行,比不上你,我又不姓贺,为什么要霸占你的位置。”
贺观亭怔了怔,他意识到叶寒枝对他的恶意和讨厌来自于哪里了,“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叶寒枝嗤笑一声,打断了贺观亭的话,“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一直活在自卑和自厌当中。”
贺观亭一时不知如何说是好,他当然也不认为这是他的错,只是叶寒枝的确是因为他才……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不会再陷入自卑的情绪了。”叶寒枝淡淡道,“不过你还是很烦就是了,自以为是还多管闲事。”
贺观亭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叶寒枝肩,“抱歉,以前我不知道这些。”
“你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别随便碰我。”叶寒枝拍了贺观亭的手一巴掌,蹙着眉,“我告诉你,既然你要把我留在这里,你就需要对我负责,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你保持着你这副虚伪的面孔。”
贺观亭好脾气道,“一般来说,我不会对你的事指手画脚。”
不过贺观亭固执地认为叶寒枝现在不算成熟,在很多事情上都无法分辨善恶,这些他不可能不管,但这些话他也不会说出来,反而会惹叶寒枝不高兴。
叶寒枝冷哼。
“去洗澡吧。”贺观亭又说,“洗完澡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去买菜。”
“早上?”
“嗯,早上,菜新鲜。”
“你买菜就买菜,凭什么要带上我一起?我要睡觉我不去。”
贺观亭:“那你和我说你要吃什么我买回来,还有零食都可以说。”
零食?
“去哪里买?”叶寒枝问。
“超市。”
叶寒枝轻咳一声,“行吧,超市,我勉强陪你去看看——我要多买零食。”
“没问题。”贺观亭答应下来,“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叶寒枝站起身来,“我去洗澡了。”
“等一下。”
贺观亭回房间找了没穿过的T恤和内裤递给叶寒枝,“明天回来的时候,我们再顺便去老房子那边把你的东西收拾带过来,今天晚上先穿我的,这些都是干净的,没穿过。”
叶寒枝哦了声,他接过贺观亭手中的衣物进了浴室。
贺观亭这房子完全就是单身人氏居住的小二居,自然也只有一个浴室。
叶寒枝放水的时候和肥啾说,「我要把热水全部用完,让贺观亭进来用冷水洗澡。」
肥啾:「……嗯,你开心就好。」
叶寒枝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换上贺观亭拿的内裤。
内裤套上的时候,叶寒枝心梗了一下,他有想过贺观亭的内裤对他来说会比较大,可是他没想到大这么多,套上就往下滑落,叶寒枝忍不住咬了咬牙,干脆把内裤脱了先穿上T恤。
贺观亭看起来明明和顾砚礼差不多的身材和身高,怎么衣服也这么大……也是,叶寒枝琢磨着,他也没穿过顾砚礼的衣服。
想到这里,叶寒枝晃了晃脑袋,看着手中的短裤和内裤,眸光闪烁了一下把短裤丢到了盆里。
叶寒枝拉开浴室门的时候,贺观亭刚打完电话,他的视线从叶寒枝略带湿润的发上移动,然后在过分宽大的衣服停留了一瞬后又看向叶寒枝,“洗好了?”
叶寒枝抿着唇嗯了一声,站出来把内裤递给贺观亭,“太大了,穿不了。”
贺观亭:“……没穿内裤?”
“短裤掉地上去了。”叶寒枝别过脸,“没穿。”
听见这句话,贺观亭下意识地看向了叶寒枝的下面,T恤长度在叶寒枝的大腿,再往下就是雪白笔直的腿,此刻拖鞋里的脚趾头不安地动了动。
贺观亭收回视线,“我重新再给你找短裤,等等我去楼下给你买新内裤。”
“新内裤没洗也穿不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叶寒枝说,“等会儿我把内裤洗了,明天就干了。”
贺观亭嗯了声。
浴室的门又紧闭了,肥啾站在叶寒枝肩上幽幽道,「贺观亭看起来也太直了,面对现在的你,居然毫无反应。」
「有难度的挑战我更喜欢。」叶寒枝摸了摸微湿的发,「更何况,这样的男人攻略起来更爽,现在他无动于衷,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就是一切都爆发的时候。」
肥啾:「……你这么自信他会喜欢你吗?」
叶寒枝打了个哈欠,「不是自信。」
不是自信?肥啾不明所以,那是什么?
叶寒枝没有玩手机的欲望,他趴在床上看着窗外那轮弯弯的月牙,缓缓地闭上眼。
贺观亭顺手替叶寒枝把内裤洗了挂上,他出来时客厅的灯亮着,叶寒枝房间的门开着,屋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趴在床上的青年衣因为没有穿内裤的缘故,看起来极具肉感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之中,让贺观亭视线游离了一瞬,下一刻因为T恤卷到腰间而露出的红痣牢牢地抓住了贺观亭的视线。
红痣……或许是错觉,他总觉得能看到男人趴在那里,手按着青年的大腿,肆意地亲吻舔舐那颗红痣。
这个不着边际且莫名其妙的念头让贺观亭皱紧了眉,他往前去捏住了叶寒枝T恤的衣角,想把衣服拉下来遮住那截腰肢。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微凉的肌肤,睡梦中的青年低低地轻吟了一声,像猫儿轻哼似的,却让贺观亭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迅速把衣服拉下来,正打算替叶寒枝盖被子的时候,叶寒枝翻了个身以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
暴露在空气中的玩意软塌塌的,周边竟一丝毛发都没有,看起来很乖巧甚至是可爱。
莫名的,贺观亭的脸竟有些发热,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同性的身体会觉得浑身燥热,贺观亭拉了被子替叶寒枝盖上,沉着一张脸关上房门。
一个人的时候贺观亭才稍微冷静下来,他想起叶寒枝和林奕龙的对话,叶寒枝谈过恋爱,对方还是个男生。
谈过恋爱……男生。
贺观亭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把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关了客厅的灯。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换大一点的屋子比较好。
……
叶寒枝捏住在风中摇曳的内裤,看了一眼屋子里准备早餐的贺观亭,他在心底轻啧一声把那层薄薄的布料取下来,路过客厅的时候,叶寒枝扬声,“哥哥,谢谢你帮我洗内裤。”
被叫哥哥男人手一顿,“穿好过来喝粥。”
贺观亭熬了皮蛋瘦肉粥,叶寒枝舀着粥抬眸看贺观亭,“哥哥,你不是说家里没有什么食物了吗?”
“肉是之前买在冰箱里冻着的,解冻就可以用了。”
叶寒枝唔了一声,“哥哥很朴素呢。”
“朴素?”贺观亭疑惑。
“对啊。”叶寒枝没有解释的意思,勺子里的粥入口那一瞬,叶寒枝轻轻地咬了一下勺头,抬眸看着贺观亭。
“不好喝吗?”贺观亭问。
“不是。”叶寒枝垂下眸,只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和顾砚礼熬的粥如出一辙的味道。
巧合?还是说粥都是同样的味道?
贺观亭剥了鸡蛋放到叶寒枝旁边的盘子里,“老房子那边的钥匙你带着的吗?”
叶寒枝嗯了声,他咬了口鸡蛋,“熬了皮蛋瘦肉粥又煮鸡蛋,哥哥很喜欢吃蛋吗?”
“……只是见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顺便煮了。”贺观亭道,“没有很喜欢吃的意思。”
叶寒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很喜欢吃的东西我也会多吃些。”
贺观亭:“我不是很喜欢吃蛋。”
“原来是自己不喜欢吃才给我的。”
贺观亭见叶寒枝因为塞了蛋黄进嘴里,脸颊都鼓起来,手指有些痒,他蜷缩了一下指尖,“趁今天出去想买什么都买了,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再看吧。”叶寒枝说,“就算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贺观亭颔首,“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超市里早上人不少,叶寒枝挑挑拣拣地放了不少零食薯片进购物车,倒是贺观亭的菜没买几个。
叶寒枝问,“买菜为什么不去菜市场?那里种类应该比超市的多吧。”
“菜市场的菜早上很贵,而且习惯了。”
叶寒枝古怪地看着贺观亭,“应该也贵不了多少吧?你工资很低吗?”
“不算低,养你足够。”贺观亭轻笑。
叶寒枝:“……”
“我刚出来工作那会儿还是个小警察,因为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没什么工资,所以会想方设法买便宜的菜,加上很忙,也没时间去菜市场慢慢货比三家,干脆就在超市买了。”
叶寒枝若有所思,也是,贺观亭和他家里闹翻之后,无论是读警校还是出来工作,都没有要过家里一分钱。
他拍了拍贺观亭的肩,棒读:“哦多么坚强的男主角啊~”
贺观亭笑了一下,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叶寒枝捡了几个苹果,“买这个。”
“这个吧。”贺观亭换了苹果,“这种会甜一些。”
叶寒枝:“……不都是苹果吗?”
“嗯。”贺观亭手指从苹果上划过,“看苹果身上的纹路。”
叶寒枝:“……”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他把苹果放进袋子里,“贺观亭,一个人住很自由对吧?”
“还行。”
“那你非要带着我的理由是什么?”叶寒枝问,“你要喜欢谁,人家一见你还要养个弟弟,都不和你谈恋爱了。”
贺观亭:“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叶寒枝好奇:“你没谈过吗?”
“没有。”贺观亭说到这里,忽然看向叶寒枝,“你之前说你谈恋爱……那个人是你的同学?”
“同学?不是。”叶寒枝碰了碰榴莲身上的刺,“是我的金主。”
贺观亭眉一皱,“你说什么?”
“我说是我的金主。”叶寒枝抬头对上贺观亭的目光,“就是他包养我包养出真感情了,我和他谈了一段时间。”
“包养?”贺观亭重读这两个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叶寒枝笑容灿烂,“他给我钱,我给他身体啊。”
贺观亭握着推车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着白,他看着叶寒枝,表情有些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叶寒枝轻叹口气,“虽然说是金主,但他真的很乖,乖到我离开他的时候居然有一丝的不忍心耶~”
叶寒枝的表情如同吃到棒棒糖后又发现棒棒糖很腻人的小朋友,贺观亭从一开始听见包养的荒谬到后面的生气。
他并不是生气叶寒枝说这些出来挑衅他,或者激怒他,而是他觉得叶寒枝没有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包养,这根本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什么?贺观亭不明白,难道自己的父母没有给叶寒枝足够的钱吗?
叶寒枝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看向贺观亭,“哥哥,喜欢我真会吃点苦头的。”
“寒枝。”贺观亭声音低沉,“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哦。”叶寒枝眨巴着眼,“我记得,你那个朋友,林奕龙好像也是富二代吧,他说想和我谈恋爱。哥哥,虽然我讨厌轻浮的男人,可他如果缠着我的话,你说我玩弄他一番再把他甩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贺观亭盯着叶寒枝,“你不喜欢他就不要搭理他。”
“那不行啊。”叶寒枝笑眯眯道,“不搭理人那多不礼貌啊,以前叔叔最注重礼仪了。”
“寒枝。”贺观亭压下心中的万般无奈和情绪,试图和叶寒枝讲道理,“不管是你那个前男友还是林奕龙,你都不能因为讨厌或者钱和他们交往,你要因为喜欢,因为喜欢才和他们在一起。否则你不止是伤害他们,更是伤害了你自己。”
“听不懂。”叶寒枝眼中闪着无辜的光,“因为什么都行,反正我得到我想要的就好了。”
“寒枝,爱情不是这样的。”
“哥哥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样的?”叶寒枝打断贺观亭的话,“你如果自己都没谈过恋爱,那就别和我说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贺观亭一把握住叶寒枝的手,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叶寒枝!”
叶寒枝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贺观亭,男人的眼中压抑着的情绪分不清是怒火还是什么,许久,贺观亭才沉声道,“你到底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了?”
叶寒枝:“唔?”
“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由金钱开始的包养绝对是不健康的关系。”贺观亭深深地吐了口气后说,“你不懂爱,那我来教你,教你怎么样爱自己。”
第33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5
因为大半个月没有人回来过, 老房子里已经染了灰尘。
虽然说是老房子,但内里布置挺好,至少比贺观亭那个小二居不知道好哪里去了, 贺观亭的父亲没退休之前也不是什么普通小警员,母亲也是大学教授, 他家怎么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叶寒枝在前反派的房间里扫了一眼, 去收拾衣服。
肥啾站在桌子上看着他,「其实这些完全可以换了啾, 反正也不是你的, 贺观亭会很乐意给你买新的。」
叶寒枝摇了摇头,「没必要, 能穿就行了, 我小时候连垃圾堆里的衣服都扒出来过,这些已经很好了。」
肥啾看着叶寒枝的动作,冷不丁开口,「其实我觉得, 你不像是纯粹的反派, 你干坏事也是有苦衷的。」
「反派都是有苦衷的, 因为童年不幸而黑化的比比皆是, 但反派就是反派, 坏事干了就是干了, 不会因为他童年过得很惨就要洗白……当然我不也不认为我是纯粹的反派。」叶寒枝话题一转开始自夸,「毕竟偶尔我也会觉得不忍心呢,这怎么不是一种真心呢?」
肥啾:「……」
叶寒枝摸了摸衣服的布料,「前反派在这个家里或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叶寒枝所知道的都是肥啾告诉他的, 但肥啾不会说其中细节,只是这衣服的质地摸着极其一般, 房间里的东西大部分看着都是用了许久的。
叶寒枝习惯性用最坏的思维来揣测人心,贺家夫妇究竟对前反派怎么样他不知道,他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就知道,绝对算不上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前反派因为寄人篱下不好意思开口说换。
不过,若要说,贺家夫妇愿意多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人有私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去养一个拖油瓶。
贺观亭已经祭拜了父母过来,他说,“寒枝,我来。”
叶寒枝收了手,看向贺观亭。
“我来收,你找一下要带走的……”贺观亭在摸到衣服的时候声音停顿了片刻又说,“你现在应该长高了些吧,等会去商场一趟,也买几套新的。”
叶寒枝语气淡淡的,“不用。”
贺观亭收了声,他在房间里摩挲了一下想问什么又闭上嘴,大概是害怕伤害到叶寒枝的自尊心,只是沉默地收了些东西。
叶寒枝在一旁冷眼看着贺观亭的表现,他是真心实意觉得贺观亭挺虚伪的,明明以前都没什么感情,现在却能做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
「以前前反派和他父母住一起,怎么都比和他一起好。”肥啾忍不住替贺观亭说了句话,「现在父母过世,他才会慢慢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是错的啊,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
叶寒枝不置可否。
贺观亭拎着行李箱看向叶寒枝说,“走吧。”
叶寒枝微微挑了下眉,他跟在贺观亭身后笑盈盈道,“哥哥,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
“没有不高兴。”
贺观亭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最开始在酒吧看到叶寒枝的时候,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还有这么一个亲人,才觉得自己有了当哥哥的责任。
虽然叶寒枝和他记忆中的,父母说的都不一样,但也只是说话有点顽劣,有些想法是错的,好好引导就好了。只是现在他才发现,叶寒枝和父母住一起或许……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自在。
的确,寄人篱下的孩子能有多自在,更何况那个时候叶寒枝已经十来岁了,是记事的年纪。
叶寒枝挑了挑眉,看着贺观亭的侧脸,心情愉悦起来。
贺观亭的车停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叶寒枝偏头去看贺观亭,“哥哥,来这里做什么?”
“买衣服。”贺观亭打开车门抬了抬下巴,“走吧。”
“为什么要买衣服?”叶寒枝明知故问,“不是有很多衣服吗?”
“想给你买。”贺观亭道,“身为兄长想给弟弟买衣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哦~”叶寒枝下了车。
商场里人流量很大,加上是双休日,约会的小情侣、恩爱的夫妻带着小孩、聚会的朋友,来来去去的人很多。
一楼开着好几家金店玉铺,杂乱又充满生气的声音传入叶寒枝耳中,随即是一道哭声。
贺观亭转头看去,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哭得很伤心,她张望着,哭喊着爸爸妈妈,看起来像是和家人走散了。
贺观亭拉了拉叶寒枝,“去看看。”
“看什么?”叶寒枝问。
“那个女孩。”贺观亭说,“她看起来很害怕,应该是和父母走散了。”
叶寒枝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贺观亭已经拽着他的手在那小女孩面前停下了。
突然有两个成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小女孩被吓得打了个嗝,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还带着惊慌之色。
贺观亭蹲下来放缓了声音问,“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看看贺观亭又看看没什么表情的叶寒枝,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爸爸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贺观亭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你帮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谁知道那小女孩一听贺观亭是警察,哭得更大声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要、不要抓我走,我会、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
贺观亭一愣,他声音更温柔了些,“小朋友,我不会抓你走,警察叔叔不抓小朋友,你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你记不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我帮你打他们的电话好不好?”
叶寒枝揉了揉眉心,“贺观亭,你吓到她了,她家人肯定经常说些她不听话就让警察把她抓走的话,你没发现你说自己是警察后她哭得更凶了吗?”
贺观亭发现了,他抬头看着叶寒枝,“你来和她说说?”
“别。”叶寒枝后退一步,“我最讨厌和小孩打交道了。”
贺观亭没有勉强叶寒枝,他看向面前的小女孩,“小朋友,警察叔叔会帮助迷路的孩子找到家,找到爸爸妈妈,你别害怕,你告诉我你爸爸妈妈的电话。”
小女孩摇着头往后退,她一边哭一边喊爸爸妈妈,旁边来来去去的人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贺观亭,叶寒枝听见有人小声说,“那人是不是人贩子啊?”
“那小姑娘是不是被人贩子骗了?”
人贩子三个字一出,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把小姑娘拉住,打量着贺观亭,“你们想对这小姑娘做些什么?”
“拦住他,说不定是人贩子,快报警。”
贺观亭一边觉得哭笑不得,一边掏出证件解释,“我不是人贩子,我就是看这小女孩好像和家人走散了,打算带她去找她爸爸妈妈,这是我的证件。”
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叶寒枝只觉得心烦,他皱紧了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贺观亭。贺观亭安抚般地拍了拍叶寒枝的手。
前面的人凑上来把证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嘀咕,“有些人贩子也会假装警察,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是得报警。”
商场的管理人员很快就来了,听了周围人的话后,他看向贺观亭,贺观亭不得不又把证件给负责人看了,这才相信了他真的是警察而不是人贩子。
留在这里的正义人士连连和贺观亭道歉,贺观亭微笑着,“有这样的警惕心是好事,毕竟的确也有人贩子假装警察的,我理解。”
叶寒枝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你是理解了,我可不理解,多管闲事。”
贺观亭:“……”
“既然你们来了。”贺观亭说,“那小姑娘的家人就麻烦你们在广播里喊一声,他们发现孩子不见了肯定也会在商场找不会走远的,如果没人来的话,等会儿给我打电话,我带她警察局。”
贺观亭说着,把电话号码抄给了商场的负责人。
负责人连连说是。
那小姑娘看看负责人又看看贺观亭,瘪了瘪嘴,“我要妈妈。”
“别哭啊,跟这个叔叔走,妈妈很快就会来的。”贺观亭安抚了两声。
叶寒枝瞥了一眼贺观亭,“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寒枝。”贺观亭看着叶寒枝的侧脸,“你不高兴了吗?”
“关我什么事?”叶寒枝神色冷漠,“没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贺观亭凝视着叶寒枝的侧脸,他能感受到叶寒枝心底的无动于衷和焦躁,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叶寒枝的焦躁从何而来。
贺观亭握住了叶寒枝的手,温声道,“先去买衣服吧。”
叶寒枝嗯了声,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已经被负责人带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贺观亭拉着叶寒枝上了四楼,他问,“喜欢什么样的?”
叶寒枝扫了一眼,指了店面,“这里看吧。”
贺观亭看了一眼,在那些破洞露腰的衣服上扫了一眼,微微一顿,“你喜欢……这种?”
叶寒枝说,“是啊,我就喜欢花里胡哨的。”
这跟花里胡哨也不相关啊,贺观亭琢磨着,他偶尔也会看到穿这类衣服的人,倒是像买了块破布穿在身上,也不好看……
虽然这样想着,贺观亭不愿自己成为封建大家长,他静静地等着叶寒枝去试衣服。
叶寒枝拽着腰间坠下来大块的布料,「贺观亭看到会不会被气死啊?他怎么看都像是思想很古板的人。」
肥啾:「……试试呗。」
叶寒枝唔了声,他把搭配的帽子戴上,提着半截裤子撩开帘子,声音很甜,“哥哥,好看吗?”
贺观亭抬头看过来,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中,青年腰间的红痣若隐若现,格外惹眼……比起曾经贺观亭在路上见过的那些,叶寒枝穿起来毫无邋遢感,格外好看甚至带着莫名的色情。
“好看好看!”销售员在一旁两眼放光,“小哥哥,这衣服特别适合你,站着可以当店里的模特了。”
叶寒枝轻巧地转了个圈,看向贺观亭,“哥哥怎么不说话?”
贺观亭在叶寒枝身边站定,他把叶寒枝推到镜子面前,“你看看。”
叶寒枝眨了眨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不挺好看的嘛,哥哥觉得不好看吗?”
“……好看。”贺观亭说不出违心的话,“但是我觉得不太适合。”
“哪里不适合了?”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你都说好看了,好看怎么会不适合呢?”
贺观亭陷入沉默,好看是好看,但……
“哥哥其实就是不想给我买吧。”叶寒枝撇了撇嘴,“算了,不买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贺观亭叹了口气,“没有不想给你买,嗯,我就是想说我们多买些别的,日常一点的,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叶寒枝眯着眼轻笑,“我还是很尊重哥哥的意见的。”
贺观亭付了钱,拉着叶寒枝在休闲服装店转悠了一圈,叶寒枝抬眼看着贺观亭,“哥哥,你逛街怎么这么麻烦?”
“……”
“买衣服不应该在一家店里买了就好了吗?”叶寒枝说,“跑这么多店做什么?还不如赶紧回家吃饭呢。”
“你饿了?”贺观亭问。
“饿了。”
贺观亭付了钱说,“那我们先去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叶寒枝:“……”
……
等回到家,已经是两点了。
叶寒枝久没有这么运动过,腿又酸又软,他趴在沙发上看着贺观亭把买的菜收进厨房,又去把衣服的吊牌剪了一件件丢进洗衣机。
看着都又麻烦又累。
叶寒枝抱着抱枕嘟囔,“自找麻烦。”
贺观亭听见了,他只淡淡地笑了笑,“这算什么麻烦?”
“谁知道呢。”叶寒枝翻了个身躺着,看着天花板,“吃力不讨好,我又不会感激你。”
贺观亭说,“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也没做什么。”
叶寒枝深觉和贺观亭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他揉了揉大腿,“贺观亭,你多管闲事会遭人讨厌的。”
“我没有多管闲事。”
“刚才在商场那会儿不就是多管闲事吗?”叶寒枝嗤了声,“而且那小女孩很害怕你吧?谁让你长得凶神恶煞的。”
“我长得很凶吗?”贺观亭给洗衣机放了水后从沙发上放弯下腰来看着叶寒枝,“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凶,倒是有人夸我长得帅。”
叶寒枝推开贺观亭的脸,“勉勉强强,能看。”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贺观亭笑着握着叶寒枝的手腕阻止他推自己的脸,“寒枝,你心底肯定也悄悄的夸过哥哥长得帅。”
“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挺自恋的。”
贺观亭的目光落在叶寒枝的手指上,他忽然觉得叶寒枝的手指很适合戴戒指。
“你要和我相处久了就知道,我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讨人喜欢在哪?”叶寒枝忍不住嘲弄,“自恋?多管闲事?好为人师?”
“我没有好为人师。”贺观亭忍不住为自己正名。
叶寒枝坐起来,他腿一抽一抽的,有些疼,他伸手捏了你腿,“还说什么要当一个好哥哥,做监护人,还和我讲什么大道理,这还不叫好为人师?”
贺观亭看向叶寒枝的手,“脚疼?”
“都怪你!”叶寒枝说,“今天在外面走了那么久,不疼才怪。”
贺观亭在沙发前蹲下,自然地握住叶寒枝的脚问,“哪里疼?”
贺观亭的手很烫,烫得叶寒枝缩了缩脚,没能从贺观亭手里缩回来,“你做什么?”
“我帮你按一下。”贺观亭说,“按完再用热水泡泡,要不然明天早上会很难受。”
叶寒枝抿紧唇,好半晌才说,“脚、小腿,还有大腿。”
贺观亭嗯了声,从脚趾开始往上按摩,他一边按一边问,“这样的力道怎么样?会不会疼?”
“有点酸。”叶寒枝对自己的身体很看重,担心明天疼,他这会儿很老实很配合,“还有点胀。”
贺观亭没再说话,他按上叶寒枝的小腿肚,叶寒枝额头渐渐冒出点汗来,他偏头看了一眼空调,24度,不应该热。
贺观亭心无杂念,一路按到了大腿,短裤遮住了大腿,贺观亭手微顿,“裤子……”
叶寒枝把裤子撩到大腿根,鼻尖的汗珠凝在那里,声音有些哑,“贺观亭。”
贺观亭抬起头来,他看见青年的脸颊泛红,睫毛也莫名的湿润,浅色的瞳孔里泛着细碎的光,贺观亭莫名有些热,只觉得手下细腻的肌肤也让他不自在起来。
他低下头低低地嗯了声,“疼到哪里了?”
叶寒枝指了下大腿,贺观亭滚烫的指腹按了上去。
“我会轻一点的,疼的话说出来。”
极轻的、如同幼猫的叫声一般的轻吟传入贺观亭的耳中,让贺观亭瞬间僵硬起来。
第34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6
那道声音如同开启某扇门的开关, 叶寒枝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他抬起手抓住了贺观亭的头发,强迫贺观亭抬头。
贺观亭暗灰色的瞳孔里映照出叶寒枝泛红的脸颊, 他甚至没有觉得叶寒枝这个动作不妥。
贺观亭的耳中,叶寒枝呼吸声很清晰。他的手下, 一开始微凉的肌肤也变得发烫。
贺观亭没再动, 叶寒枝也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不算大的客厅里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叶寒枝缓缓松开了贺观亭的头发,他叫道, “贺观亭。”
男人声音很沉, “我在。”
“怎么不继续按了?”
怎么不继续按了?
贺观亭看着手下的大腿,白皙细腻的, 和他略显黝黑粗糙的手完全不同,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寒枝很白,腿很细,却不是硌手的骨感细细, 而是带着些许肉感, 捏着很舒服。
他手下微松, 掌心落在了那片肌肤上, “按。”
男人的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 灼热感从大腿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让叶寒枝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叶寒枝垂眸看着贺观亭,他微微眯着眼,看起来这个人也并非完全不为所动。
这算是什么?男人的劣根性,还是……
贺观亭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 身体上那股古怪的燥热也散了。
“力道还好吗?”贺观亭问。
叶寒枝:“可以。”
贺观亭重复按了两遍后起身,“我去给你打水。”
叶寒枝:“好哦。”
贺观亭把叶寒枝的脚按入水中, 他又问,“水温合适吗?”
叶寒枝:“合适。”
贺观亭抬头看了叶寒枝一眼,“你怎么了?”
叶寒枝疑惑:“怎么?”
“怎么突然只说两个字?”贺观亭问。
叶寒枝:“……”
他说,“那你觉得我说几个字比较合适?两个字简单就说了呗,这也要找我的麻烦?”
“没有找你的麻烦。”贺观亭说。
他只是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冒犯了叶寒枝,所以叶寒枝不高兴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没有,这让贺观亭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了之后,贺观亭又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的确很在意叶寒枝的心情,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现在青年和他住在一块,那当然也要顾忌对方的体验感和想法了。
叶寒枝不知道贺观亭莫名其妙的笑些什么,他也没打算去探究,只是闭着眼。
今天上午的运动量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有些超标,贺观亭的按摩和泡脚又让他放松,他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贺观亭见叶寒枝睡着了,动作轻柔地把盆移开,然后替叶寒枝把脚擦干,轻轻地把人抱起来。
叶寒枝猛地睁开眼,他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茫然了一瞬,“你做什么?”
“你睡着了我抱你回去睡觉。”贺观亭说,“睡会儿吧,我把饭做好了叫你。”
叶寒枝哦了声,手自然地环住了贺观亭的脖子,重新闭上眼。
贺观亭身体微僵了一瞬,他总觉得自己能闻到了叶寒枝身上沐浴露的浅香,明明和他用的同样的沐浴露,但在叶寒枝的身上格外清晰。
贺观亭抱着叶寒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怀里的人重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抱着叶寒枝进房间。
贺观亭静静地凝视着叶寒枝的睡颜,鸦羽般的长睫被光关照着,似在发光一般,投下的阴影又如同一把小扇子。
叶寒枝无疑是漂亮的,就算是贺观亭这样的大直男也不可否认,即便是同性也会因为叶寒枝的美丽而心动——也无怪乎林奕龙会对叶寒枝一见钟情。
贺观亭调整了空调的度数后给叶寒枝盖上空调被,这才关了门出去。
在房门关闭那一刻,叶寒枝睁开眼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他毫无睡意,贺观亭刚才的眼神他感受得也很清楚。
他轻哼了一声坐起来,想要引诱男人,无非是美人和钱权,不过贺观亭这样的人,若是有心钱权现在应该也不至于只是一个刑警队长……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他没有。
叶寒枝下了床,轻轻地打开房门,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系着围裙的男人。
贺观亭身材高大,皮肤也黑,系围裙做饭的模样有几分微妙。
更重要的是……
「他的身材和顾砚礼太像了。」叶寒枝幽幽道,「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背影简直就是顾砚礼。」
肥啾瞅了瞅,它从来没有仔细去观察过叶寒枝的任务对象,以至于此刻也看不出来什么,于是它说,「承认吧,你的文字还爱他。」
叶寒枝:「……滚蛋。」
「要不然怎么新世界都开始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肥啾哼了一声,「你明明就对他动心了吧?」
叶寒枝懒得搭理肥啾,他开口,“贺观亭。”
洗菜的男人回过头来,轻轻抬了抬眉,“醒了?怎么没穿鞋?”
“不想穿。”
贺观亭微微皱眉,“先去把鞋子穿上,开着空调呢,到时候感冒了。”
“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先穿鞋。”贺观亭把番茄的皮剥了,“穿完鞋之后等我一会儿,要不然多久就能好。”
叶寒枝看了一眼番茄,快速穿上鞋钻进厨房,“你是不是要做番茄炒蛋?”
“嗯。”
“我来,我来。”叶寒枝兴致勃勃,“我看网上说番茄炒蛋是最简单的菜,厨房小白都能够在第一次就做成功,让我试试。”
“行。”贺观亭答应得很爽快。
叶寒枝取了三个蛋打进碗里搅拌好后说,“我自己搜教程,你在一旁不准说话。”
“我不说。”贺观亭笑道。
叶寒枝认认真真地看了半晌教程,忍不住皱眉,他怎么知道油温几层热啊?难道还能用温度计测量不成?
算了,还不如自己来摩挲。
叶寒枝把手机丢到一边,往锅里倒了油,戳了戳贺观亭,“多少够?”
贺观亭扫了一眼,“差不多了。”
叶寒枝问,“那什么时候放下去合适?”
“你不是说不问我自己搜教程吗?”贺观亭调侃,“还是哥哥在身边比教程好用吧?”
叶寒枝有些恼怒:“闭嘴!”
贺观亭笑了一声在叶寒枝不悦的目光中说,“你看着,油锅冒烟了就差不多了。”
叶寒枝哼了一声,他盯着锅直到油锅开始冒出青烟,他把碗里的蛋倒进锅里,哗啦一声,油溅得老远,吓得叶寒枝抱着碗往后躲。
贺观亭偏过头来,拿了铲子,“没事,鸡蛋不怎么溅油的,是倒的时候从中间倒下去的缘故。”
“我当然知道鸡蛋不溅油。”叶寒枝一把把铲子夺过来,“我的菜,我自己来。”
贺观亭松了手,在一旁看着,偶尔说几句该怎么做,在叶寒枝做对的时候又夸叶寒枝很棒,情绪价值拉满。
叶寒枝把鸡蛋盛起来,又下了番茄,等到番茄炸出浓稠的汁,这才把鸡蛋重新倒入锅中一起炒。
最后盛起来的时候颜色极其漂亮,叶寒枝得意地看了一眼贺观亭,“看吧,我的番茄炒蛋。”
“色香俱全。”贺观亭满足了叶寒枝小小的虚荣心,“不像是第一次炒菜,一看就很好吃。”
“那当然!”叶寒枝美滋滋地把鸡蛋端过去,“我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贺观亭轻笑,“是,那你等我一会儿。”
叶寒枝洗了手回到客厅,他盯着餐桌上的菜,只觉得格外满足,第一次炒菜就这么成功,怎么不能说他是一个天才呢?
真是太厉害了。
贺观亭的速度果然很快,青椒炒肉丝,酸辣土豆和南瓜汤。
叶寒枝大方地夹了鸡蛋给贺观亭,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试试,怎么样?”
贺观亭把叶寒枝的表情看在眼中,唇角又勾起,他说,“特别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炒蛋。”
叶寒枝又满足了,他咬着肉丝,微微蹙眉。
“怎么了?不好吃?”贺观亭问。
“不是。”叶寒枝说,“挺好的。”
那天早上不是错觉,贺观亭做的菜的确和顾砚礼的菜味道一样,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双暗灰色眼瞳。
难道,男主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系统应该会知道吧。
所以不可能,或许是只是巧合而已。
叶寒枝晃了晃脑袋,把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压下去,专心吃饭。
贺观亭定定地看了叶寒枝半晌重新收回视线来,他去总觉得刚才叶寒枝在透过他看别人。
应该是错觉。
贺观亭问,“吃完饭去逛逛?”
叶寒枝:“……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脚还疼着呢。”
贺观亭:“……”
叶寒枝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当过演员演过电视剧的。
「可惜没看到我在电视上的样子就走了。」叶寒枝说,「也不知道世界重建后我拍那剧还在不在。」
肥啾:「啾啾。」
「啾什么啾?」叶寒枝有些不爽,「你身为系统,应该很清楚才对吧,不能告诉我一声?」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肥啾说,「你这样念念不忘的我会怀疑你不是想念那部电视,而是想念顾砚礼。」
叶寒枝:「你疯了吧。」
「哼。」肥啾说,「不是最好,毕竟顾砚礼也不会再出现了。」
叶寒枝看向洗碗的贺观亭,「看见没有?」
「什么?」
「居家型好男人,我的新猎物。」叶寒枝说,「如果你不提顾砚礼的名字,我早就把他忘记了好吗?」
肥啾:「啾啾,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叶寒枝抱着抱枕话题一转,和肥啾讨论电视剧的剧情,「你说这女主怎么爱上男主的?就因为男主救了他两回吗?」
肥啾:「你们人类的感情我不懂。」
叶寒枝叹了口气,“算了。”
“什么算了?”贺观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叶寒枝瞥了一眼贺观亭,“我看电视呢,不理解为什么男女主就爱得死去活来,非ta不可了。”
贺观亭在叶寒枝身边坐下,“喜欢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许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个笑容。”
“就这么简单?”叶寒枝觉得不可思议,“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也不需要了解?”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脑袋,“也许在某天回想起来,还能记起阳光洒落在同桌的侧脸。”
叶寒枝:“……”
他只觉得贺观亭说得文绉绉的,完全不符合贺观亭的人设。
“算了,你也是没喜欢过别人的人,我能指望你说些什么?”
贺观亭:“……我没喜欢过人我也见过人谈恋爱。”
叶寒枝摆了摆手,“行了,别说了。”
贺观亭:“……”
他看向叶寒枝的脚,“需要再按摩一下吗?”
叶寒枝只觉得身体有些沉,疲惫感让他怀疑自己今天太累了,“按。”
贺观亭把叶寒枝的脚抱进怀里,“脚这么凉,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得穿上袜子。”
叶寒枝靠在沙发上,不耐烦,“你好啰嗦,你是我爸爸吗?”
贺观亭:“……”
他握住叶寒枝冰凉的脚,“暖暖。”
叶寒枝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贺观亭,你真的好像我爸爸啊。”
贺观亭:“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哥。”
“要不然我叫你干爸爸吧。”叶寒枝笑盈盈道,“说不定别人还会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干儿子。”
贺观亭习惯了叶寒枝嘴里说些不正经的话,“我看上去很老吗?”
“也不老,四十岁吧。”叶寒枝睁眼说瞎话,“操心的人总是要比同龄人老几岁。”
贺观亭气笑了,“我有四十岁?老几岁也不应该是四十吧。”
“那怎么办呢?”叶寒枝无辜地看着贺观亭,“你看起来就是好老,和我站一起人家觉得我们差辈了。”
贺观亭说,“看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得在你后背贴上贺观亭弟弟的字条。”
叶寒枝嘘了声。
贺观亭揉着叶寒枝的脚,看了一眼叶寒枝的表情,没忍住又笑了笑。
怎么说呢,贺观亭想,虽然有点顽皮,但叶寒枝很可爱,幸好是他的弟弟,他甚至有些遗憾错过了年幼时的叶寒枝,那个时候的叶寒枝,如果有个哥哥的话,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电视的声音越来越远,叶寒枝点着手机,手指忽然停住。
是未知号码的来信。
「你父亲的遗物在我手里,想取回你父亲的遗物,那就在明天晚上到轻澜酒吧,一个人来。」
叶寒枝眯了眯眼,这是……剧情人物找上他了?
「一旦被对面这个人拉上贼船,按照前反派的轨迹,那可是黄赌毒都沾。」肥啾提醒,「你得想好了,我们要成为反派不是只有走原剧情这一条路的。」
「唔,我知道。」叶寒枝手指点着手机屏幕,「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肥啾看了一眼叶寒枝回的消息,「送你了。」
肥啾小鸡琢米似的点头,「啾啾,做得好,这种人就不要去见。」
「那不是。」叶寒枝说,「人是要见的,我还得靠他帮我认定反派呢。」
……
贺观亭听见了压抑的低吟声,他循着声音走向走廊的尽头,看见了半掩着的门。
银白发的青年被男人按着大腿去亲吻腰间的红痣,那颗痣周围都覆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由此可见男人格外钟爱此处。
贺观亭的注意力并不在男人身上,他从叶寒枝染着红晕的眼尾处往下看,青年的身体都泛着粉色,呼吸又急又重,抓住了男人的头发。
贺观亭不受控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忽然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叶寒枝也抓了他的头发。
“磨蹭。”青年的声线微哑,带着嗔怪,“你能不能行?不能就滚。”
“宝宝。”贺观亭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等会你会后悔挑衅我的。”
青年哼笑一声,捏着男人的下巴,那双白天被贺观亭细细按摩过的脚踩了上去。
男人闷哼一声,却顺势抱着叶寒枝的亲吻,舌尖舔上了叶寒枝的肌肤,一点点往上,他呢喃着,“宝宝。”
然后,一下子咬在大腿最里侧。
叶寒枝有些吃痛,忍不住脚下微微用力,轻轻地骂道,“王八蛋,你属狗的!”
“宝宝可以多骂几声。”男人扶着青年的腰肢,把人抱进怀里,“到时候骂都骂不出来。”
贺观亭的目光一下子凝滞。
他眼看着那个男人彻底把叶寒枝占有,心头的烦躁一波又一波,难以平息。
陷入情爱的青年搂紧了男人的颈项,微微侧着脸,双眼却直直地对上了贺观亭的眼,眼波流转间泛着笑意。
贺观亭听见叶寒枝又轻又柔地叫着,“哥哥。”
一直没看见面容的男人抬起头来含住了叶寒枝的唇,他露出大半的侧脸,足以让贺观亭看清男人的模样。
那赫然就是——他自己。
贺观亭猛地坐起来,他浑身都是汗,迷茫了一瞬才发现空调不知道什么关了。
难怪这么热。
然而直立起来的东西告诉他不仅仅是热这么简单,梦中的内容让他地脑子如同一团浆糊,他几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地钻进了浴室之中。
冷水让他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自己禽兽,竟然会做那样的梦。
可是身体的反应怎么也下不去,贺观亭不得不伸手扶住。
他很忙,忙到连这样的反应都不多,偶尔有的时候冲个冷水澡就过去,连动手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身边的同事都诧异于他没有交过女朋友,林奕龙更是说他白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和那么好的身材,怎么也看不出是个性冷淡。
贺观亭也不是性冷淡,他只是觉得没必要,他对这种事情也不热衷。
今天这种情况是少数的。
贺观亭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的,他又想到叶寒枝在梦里那个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一般。
“……”
猝不及防的,就这么出来了。
贺观亭头发上滴着水,明明身体还很热,但他浑身僵硬着。
真是疯了,贺观亭想,他怎么能想着叶寒枝的脸……怎么能……
他真是疯了!
贺观亭迅速穿上衣服把浴室打扫干净,经过叶寒枝房间的时候,贺观亭习惯性地打开房门看了一眼。
低低地轻哼传入贺观亭的耳中,他身体一僵,猛地关上门,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
叶寒枝看起来并不像是做了那种梦。
贺观亭重新打开房门进去,这次他看清了,叶寒枝脸色发红,蹙着眉却是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
贺观亭伸手摸了一下叶寒枝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贺观亭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叶寒枝发烧了。
第35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7
阳光有些晃眼睛, 叶寒枝睁开眼的时候还偏了偏脑袋,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发白的天花板,他怎么了?
头好晕, 身体也好沉。
他这是……生病了?
他、生病了?
怎么可能,他身体素质那么好, 怎么可能生病啊?
叶寒枝手指动了动, 感受到一股阻力,他慢慢看过去, 才发现贺观亭趴在床上握着他的手看起来是睡着了。
「他守了你一夜。」肥啾冷不丁开口, 「才睡着十来分钟吧。」
叶寒枝哦了声,他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来, 又倏地被握紧, 贺观亭睁开眼来看着叶寒枝,“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头晕。”叶寒枝说着,把额头上的退热贴撕下来, “这玩意……”
“现在应该可以不用贴了。”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额头, “烧退了不少, 等会儿量个体温, 喝点粥后再吃点药。”
叶寒枝还对自己生病这件事感到不可置信, 他的手肘撑着床坐起来, 贺观亭连忙扶了他一把,“要做什么?”
叶寒枝嘟囔着,“我不可能生病的。”
贺观亭:“……”
贺观亭说,“所以在家还是要好好穿着袜子。”
叶寒枝:“我觉得是因为昨天你带我出去的原因。”
“好好好, 是我的错。”贺观亭取出体温计递给叶寒枝,“来, 量体温。”
叶寒枝有些不爽贺观亭的敷衍,他抿直唇老老实实量体温。
“要喝水吗?”贺观亭问。
叶寒枝摇头。
“我去看看粥有没有凉。”贺观亭又说,“白粥,没放别的东西。”
叶寒枝点头。
贺观亭唇角扬了扬,摸了摸叶寒枝的脑袋,“好乖。”
叶寒枝瞪他。
贺观亭回来的时候端了碗,他把粥放到床头柜上,看了一眼时间后伸手,“体温计给我看看。”
叶寒枝把体温计递给他,贺观亭看了一眼温度,“37.6,还好,昨天晚上烧到了将近39度,把我吓得不轻。”
“反正死不了,没什么好怕的。”
贺观亭皱眉,“好好说话,什么叫死不了?感冒也是会死人,烧高了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你咒我被烧坏脑子?”叶寒枝反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好爱护。”贺观亭端起周,“我喂你。”
“我长手了,只是发烧又不是手断了。”
贺观亭无奈,“都生病了还非得刺我两句啊?”
“谁让你说话不中听?”叶寒枝呵呵冷笑。
贺观亭:“我道歉,你没什么力气,我喂你。”
叶寒枝别过脸,“刚醒来喝什么粥,没胃口。”
“那等会再喝。”贺观亭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叶寒枝:“我要喝奶茶。”
贺观亭:“……”
“不行吗?”叶寒枝问。
贺观亭说,“我去给你煮,不会家里没茶叶,我去楼下买一点,你在家乖乖躺着休息,我很快回来。”
“你不喝茶?”叶寒枝有些惊讶,“你也没客人吗?茶叶居然都没备。”
“之前我自己都不常在。”贺观亭又给叶寒枝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那我走了,需要什么等我回来,十分钟,最多十点钟我就回来了。”
叶寒枝点头。
贺观亭一走,叶寒枝又犯困了,他刚闭上眼,急促的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
叶寒枝睁开眼看出去,这么快?没带钥匙?
脑子晕乎乎的叶寒枝完全忘记了这门有指纹解锁,他晕晕乎乎地下了床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倒是地上有一幅画。
叶寒枝扶着门框蹲下来把那副画捡起来,本来还晕着的脑袋都不晕了,他皱着眉看向门外。
对面邻居家的门关得紧紧的,他也没听见开关门的声音,那么是从电梯来的?
叶寒枝捏着那副画往外走了两步,电梯这会儿显示正从六楼匀速往下降落,看不出刚才是不是有人乘坐电梯上来了。
他身体酸软无力,这会儿靠在墙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就在这时,301的门开了,里面的男人提着垃圾在看见他时还愣了一下。
“你没事吧?”白烁放好垃圾后去扶叶寒枝,“生病了吗?”
“别碰我。”叶寒枝推开白烁的手,握紧了手中那副画,他说,“这是你画的对吗?”
“不是。”白烁看着那副画,过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叶寒枝看不清他的表情。
“上次那副画也是你画的。”叶寒枝扶着墙,冷冷地看着白烁,“那天在餐厅外面,我看见你了。”
“不是我。”白烁又后退了一步,他低声说,“我不会做这种变态的、侮辱艺术的事情。”
叶寒枝唇色泛白,整个人病恹恹的模样,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脆弱的美,对面的白烁眸色变幻着,藏在发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叶寒枝,“需要我帮忙吗?”
叮的一声,电梯停留在三楼,贺观亭拿着茶叶出来,他微微一愣,赶紧过来扶着叶寒枝,“寒枝,怎么出来了?”
叶寒枝冰冷的目光从白烁身上扫过,白烁没动,他看着302室的门被关闭,半晌才看向自己的手。
“碰到了。”他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碰到了。”
贺观亭从叶寒枝手中接过那副画,画上的青年被剥光了衣服,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困在笼子里,看起来宣纸还滴了水——水?
叶寒枝轻轻地吐出一口热气,“贺警官,肯定是对面那个白烁搞的,你把他抓起来吧,我讨厌有人这样意淫我。”
贺观亭的脑子里冒出昨天晚上洗冷水澡的自己,他连忙压下那幅画面想,绝对不能让叶寒枝知道他有过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被更讨厌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追求者了,对方就是在对你进行性骚扰。”贺观亭说,“我会把这幅画带回警察局,还有上次那副,去提取一下这幅画上有没有留下什么液体。”
“带回警察局?”叶寒枝看向贺观亭,“你的意思是,要让这副画……被你的同事都看到?”
贺观亭一愣,他本来不认为把物证带回警局有什么,可叶寒枝这么一说,他却莫名觉得不妥。
叶寒枝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他叹了口气,“好了贺警官,你去忙吧。”
贺观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和上次那幅画的手法如出一辙,不出意外就是一个人画的。
他的视线如同穿过门看到了对面302室的白烁,先不说是不是对面302室的放的,就算真的是,在对面那个人完全否认的情况下也需要找到证据证明真的是302才行。
他把那副画放到一旁,打算明天把这幅画带去警察局。
到时候他自己处理,绝不会让同事们看到这幅画半点的。
……
叶寒枝的病来的快,退烧退得也快,第二天的时候已经完全退烧了。
贺观亭还有些不放心,“要不然再休息一天吧,观察一下再去学校。”
叶寒枝摇了摇头,“去吧。”
那个人可是联系他了,说今天在学校的天台见,既然是这样,那他得去看看才行。
“那我送你,下午我来接你,这两天没有案子,还算轻松。”贺观亭说。
叶寒枝嗯了声。
叶寒枝对照着前反派选的课来到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几乎都坐满了,这堂课应该很招人喜欢。
叶寒枝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是个穿着球衣的男生,他一坐下来男生便凑过来讲小话,“同学,你哪个系的?”
叶寒枝看了一眼男生回答,“历史。”
“历史?”男生立马接话,“我也是历史专业,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前反派这个人过分孤僻,在学校不仅没有朋友,存在感也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叶寒枝微微笑了笑,“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男生又问,“我叫史学,就是那个史学。”
叶寒枝撑着脸看着教授进来,“叶寒枝。”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精准地看到了叶寒枝的位置,他戴着一副眼镜,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视线从叶寒枝身上移开,“我是新来的老师,白因。”
叶寒枝抿着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台上的男人,什么白因,这个人明明就是白烁。
当时没细看这节课的老师是谁,白烁……究竟想做什么?
在念到叶寒枝三个字的时候,男人的目光透过镜片,牢牢地钉在叶寒枝的脸上,叶寒枝感受得很清楚。
倒是旁边那个史学压低了声音,“原来你叫叶叶寒枝,哪个hanzhi啊?”
“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寒枝。”叶寒枝垂下眼皮话题一转,“史学,这个老师什么时候到学校的?”
“应该是刚来吧。”史学说,“其实这是第一堂课,好多人都是凭这个老师的颜值选的,什么颓废的艺术家……我本来没打算选这个的,但是我室友女朋友选了这个,他跟着选,那我不知道选什么,顺便就选了。”
这是白烁的第一堂课,以前白烁并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叶寒枝若有所思,白烁果然是冲着前反派来的吧?
旁边的史学还在喋喋不休,“不过我倒是很高兴自己选了这堂课了,要不然我还遇不到你。”
表面上看起来,白烁和叶寒枝出现在同一个教室里只是巧合,毕竟整整一堂课,白烁都没有叫过叶寒枝的名字。
他在课堂上的表现也不像在302室门前表现出来的阴郁,反而款款而谈,十分风趣,就像是……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双胞胎吗?不是,系统否认了这个猜测了。
不是双胞胎,系统也没告诉他这个人的底细,不过,再仔细想想,既然是住在男主对面的人,那肯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无论是身份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真是个背景板NPC吧。
“寒枝,寒枝。”史学已经自来熟地叫叶寒枝名字了,他小声说,“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不了。”叶寒枝微微笑了笑,“不过我还有点事,如果有机会的话,下次吧。”
史学只得一边郁闷着一边看着叶寒枝匆匆离开的背影。
叶寒枝拐过转角,脚步一停,看向站在那里明显是在等着自己的男人,神色一点点地凉下来,“白烁。”
“寒枝叫错了,我叫白因。”男人微笑着靠近叶寒枝,随即捏起叶寒枝的下巴,微微低下头来,“白烁是个胆小鬼我可不是。”
叶寒枝拍开男人的手,声音也冷,“你是专门跟着我来的吧?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白因弯腰,呼吸落在叶寒枝的耳畔,“都说了,我们才是同类。”
“我就知道是你!”叶寒枝一动不动。
白因低低地笑出来,“没错,是我。”
“我并不记得自己和你有过交集。”叶寒枝微微侧过脸,透过镜片和白因对视,“为什么针对我?”
“我这不是针对。”男人抬手,捏住了叶寒枝的后颈,似强迫一般,又似亲密地耳语,“这是爱,我爱你才会为你画这些,你知道我一幅画在外面价值千金吗?一般人还没有呢。”
叶寒枝没有反抗,他眯了眯眼,“现在承认得那么爽快,为什么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敢承认?因为贺观亭在,你也怕被抓紧去吧?”
“抓进去?”白因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天真?都说了,我不是白烁那个胆小鬼。”
叶寒枝神色不动,“你是白烁的副人格?”
“我是独立的个体。”白因轻叹一声,在松开叶寒枝之前笑了一声,“就算警察知道是我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知道的,又没有危害社会,精神病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叶寒枝站在原地看着白因消失的方向,眸光闪了闪,转身去往天台。
然而天台上空无一人,叶寒枝往前走了几步,极轻地皱了皱眉,「没有人在这里吗?」
「没有。」肥啾说。
叶寒枝看了一眼手机,「说的是现在来,对方怕被我发现真面目不来了?」
「不会吧,你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肥啾琢磨着,「会不会是有了新的目标。」
「我才是反派诶。」叶寒枝忍不住嘟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有了新目标了?贺观亭那边是不是马上就要查到前反派父亲身上去了?」
肥啾点头。
叶寒枝揉了揉眉心,把时间线捋了一下,一开始前反派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坏事,但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前反派,你的父亲可能还活着,一直以来的信仰全然崩塌,被父亲抛弃的恨意控制着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叶寒枝扶着扶梯下楼,幽幽道,「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他鸽了我这一次,就别想我再去第二次了。」
肥啾:「好哦。」
「好奇怪,最近你说啾的次数少了,你是不是也被人夺舍了?」
「……」
……
夏日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大雨倾盆。
叶寒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外面模糊不清的霓虹灯,眼睛一眨一眨地,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趁着等红绿灯的档,贺观亭把外套替叶寒枝盖上,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叶寒枝白色的发,眸光深邃。
叶寒枝睁开眼看向贺观亭,“你做什么?”
“反应怎么这么大?”贺观亭有些无奈,“给你盖一下,开着空调呢,怕感冒。”
叶寒枝谨记着生病的事,把外套裹紧了些,他说,“住在302那个白烁是人格分裂。”
贺观亭看向叶寒枝。
叶寒枝对上贺观亭的双眸,“我在学校见到他了,他自己承认的,那两幅画也是他画的,这种,警察能管吗?”
“当然能。”贺观亭声音很低很沉,“还有,我在看新房子了,过些天我休假了我们就搬过去,不会让他过多骚扰你的。”
第36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8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叶寒枝面前暴露了真实面目, 白烁或者说白因,在叶寒枝面前都不装了。
偌大的学校在某些时候又好像显得很小,叶寒枝总能碰上白因, 他了解了一下才发现白因并不是学校的教授,只是外聘教授, 因为在艺术界名声很大, 据说是花了大价钱聘请的。
叶寒枝并没打算和这些人过多的纠缠,他特地避开了白因的课。
避开白因之后, 叶寒枝在学校的时候身边还是多了一个跟屁虫, 那个叫史学的很自来熟的学生。
“寒枝。”史学凑过来,“你怎么不住校啊?”
“家里的哥哥管得太严了。”叶寒枝在书上划上重点, “他既然乐意每天接送我, 那也行。”
“这样不会觉得很窒息吗?”史学咂舌,“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窒息吗?”叶寒枝想了想说,“还好吧, 反正我没多大感觉。”
“所以你是已经习惯了。”史学叹了口气, “老实说, 我还挺想和你一起上自习的, 还有一起去图书馆。”
叶寒枝睨了史学一眼, 年轻人眼中的倾慕显而易见, 不懂掩藏,被叶寒枝看着,那双眼又躲躲藏藏,“怎么了?”
“没什么。”叶寒枝把书合上, “去图书馆还有自习课都一样,你不是有室友吗?”
“可是室友要陪女朋友啊。”史学叹气, “我总不能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当电灯泡吧。”
“所有人都有女朋友了?”
“那倒不是。”史学有些羞涩,“我就是想和你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做。”
叶寒枝:“……”
他微笑:“婉拒了。”
史学跟着叶寒枝站起来,“你去哪啊?”
“当然是我亲爱的哥哥来接我了。”叶寒枝的声音带着微妙的笑意,“我该回家了。”
史学忍不住跟上叶寒枝,“我跟你一起去吧。”
见叶寒枝看过来,他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我送你去找你哥哥。”
“谢谢哦。”叶寒枝笑盈盈道。
史学轻咳一声,理了理T恤,“我这样得体吗?”
“这不重要吧。”叶寒枝道,“哥哥也不会关注你的。”
“……”史学小声说,“第一次见你哥哥,我总得得体点。”
叶寒枝:“可是我们认识也没多久吧?”
史学:“嗯嗯,走吧。”
外面的车不能进入校门,贺观亭靠在车身往学校里看,学校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外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叶寒枝的身影。
当然,叶寒枝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穿着黑T的男生,看起来十足的殷勤模样,一边说话一边靠叶寒枝很近,这让贺观亭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
贺观亭紧锁着眉,大步往前叫着叶寒枝的名字,“寒枝。”
叶寒枝抬头看过来,旁边的史学见到贺观亭的时候微愣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哥哥吗?”
叶寒枝点了点头,“嗯,是他。”
“总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史学嘟囔了一声,很快又扬起笑来,“哥哥你好,我是寒枝的同学,我叫史学。”
“谁是你哥哥?”贺观亭淡淡地问。
史学没看出贺观亭的不高兴,他笑道,“我和寒枝是朋友,你是寒枝的哥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
贺观亭拉开车门,等叶寒枝坐上车后才转身看着史学,“你和寒枝就算是朋友也别叫我哥哥,我姓贺,我叫贺观亭。”
史学忍不住挠了挠头,“贺观亭……这个名字也好耳熟。”
贺观亭说,“谢谢你送寒枝出来,那么现在我们先走了。”
史学连忙说,“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我和寒枝是朋友嘛。”
贺观亭颔首上了车,他见史学笑容灿烂地和叶寒枝挥手,眉头却越皱越紧。
叶寒枝在学校有了朋友,不再像之前那样去酒吧打工,也不会再说什么要男人包养之类的话,这应该是好事儿,可贺观亭却总觉得看那个史学很不顺眼。
这不应该,贺观亭想,他是个成熟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一个未出社会的男生不顺眼本来就不对,显得他极其小心眼一般,但贺观亭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他锁着眉,余光看见叶寒枝在玩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别人的消息,嘴角的笑容格外甜。
贺观亭冷不丁出声,“寒枝,你是在和刚才那个叫史学的朋友发消息吗?”
叶寒枝眨巴着眼看向贺观亭,无辜地问,“怎么了吗?”
贺观亭:“……没什么,你和那个史学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关系好像很好。”
“不久,就在我重新回来上课的那一天。”叶寒枝说,“他人挺好的,很自然熟。”
“哦。”贺观亭不冷不热道,“那挺好。”
叶寒枝眸光微微闪了闪,似笑非笑,“哥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什么,什么吃醋?”
绿灯陡然跳到红色,贺观亭连忙踩了刹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格外刺耳,吓得叶寒枝一把抓紧了安全带,“贺观亭!你想死别带上我好吗?”
叶寒枝生气了,恶狠狠地瞪着贺观亭,“你做什么?开车能不能注意一点?”
“抱歉。”贺观亭说,“我不是有意的。”
叶寒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行,你不是故意的,那你突然那么大声做什么?被我戳中心事了?”
“……”
贺观亭看向叶寒枝,他的视线落在叶寒枝那染着怒气的眉眼上,只觉得生气的青年格外生动,他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不该后,唇动了动,“我没有这个意思。”
叶寒枝冷笑,他靠在椅背上,看向前面,“行,你也没有那个意思,那么现在你可以好好开车了,对吗?”
“嗯。”贺观亭应了一声。
叶寒枝冷哼一声转头去看窗外,肥啾瑟瑟发抖,「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是反派诶,我生气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叶寒枝反问,「难道不是想生气就生气了吗?」
「是倒是也是,可是你是不是因为——」
「肥啾,我发现你真的没怎么说啾了。」叶寒枝说,「别说,竟然还觉得有几分怀念呢。」
「啾啾。」肥啾哼哼的站在叶寒枝肩上,「知不知道本系统也是会进化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化的?」叶寒枝问。
「当然是靠你完成任务的能量吖!」肥啾卖萌。
叶寒枝:「……」
「那个史学,的确是对你心怀不轨吧?」肥啾说,「所以,刚才贺观亭……真的吃醋了?」
……
“什么都想和他一起做?”有着女朋友的室友不可置信地看着史学,“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觉得心跳加速,身体发热?”
史学用力点头,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不仅如此,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行。”
“你完了。”室友说,“你坠入爱河了。”
史学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上寒枝了?”
室友拍了拍史学的肩,语重心长,“听哥们一句劝,叶寒枝看着就是你无法驾驭的类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史学,“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见过他!”
“那可不是,在学校的论坛上他都已经成为无数学生的梦中情人了。”室友说,“就你整天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论坛已经赐予你新的名号——马屁精。”
“什么叫马屁精?”史学不爽地点开论坛,“不是,我在学校待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论坛这么热?”
“呵呵。”室友翻了个白眼,“总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怎么看你都没有竞争力,而且你知道叶寒枝的哥哥是谁吗?”
“贺观亭啊,我当然知道。”史学说。
“你真的知道吗?”室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史学耳朵支棱起来,毕竟在叶寒枝口中,贺观亭就像是封建大家长一样的存在,“难道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家主?”
“你小说看多了吧?贺观亭,郇城有名的警员,之前学校的偷渡案件就是他破的,在论坛里也有过一席之地……当然,比不过我们学校的新晋男神叶寒枝。”室友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复杂,“说了也奇怪像叶寒枝这样的人一入学就应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吧,可为什么以前他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这都大四了他才突然火了。”
原来是那个警员,难怪他当时听贺观亭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想要追求叶寒枝,肯定还是要过贺观亭那一关的,总觉得和贺观亭站一块都心理压力很大……”室友喃喃着,“你真的可以吗?”
史学滑动着手机,平时没什么帖子的论坛在叶寒枝出现后肉眼可见地有了生气,活跃得不像是大学论坛。
“感受到了吗?”室友问。
史学呵呵一笑,关了手机,“不懂。”
室友:“……得了,那你就继续沦陷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呗,他那个哥哥要是知道有人在学校这么觊觎他的弟弟,说不定压根不让叶寒枝来学校了。”
……
贺观亭并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他打了个喷嚏,惹得叶寒枝看过去,“你感冒了?”
“没有。”
叶寒枝说,“你可别感冒了,你感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贺观亭笑了笑,“放心吧,我的身体素质格外好,天天都锻炼呢,怎么会感冒。”
叶寒枝呵呵地笑,“这样的话,之前我也说过。”
“我们不一样。”贺观亭捏了捏叶寒枝的肩,“你太瘦了。”
叶寒枝撇了撇嘴,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坐。”
贺观亭坐下来,“怎么了?要和我谈心?”
叶寒枝偏头看了一眼贺观亭,“不是谈心,是说几句话。”
贺观亭含笑,“不管是说几句话还是谈心,我都很乐意。”
叶寒枝唔了声说,“如果我谈恋爱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贺观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甚至还泛着莫名的酸,“谈恋爱?可是你现在还小谈什么恋爱?”
“我二十二岁了,已经不小了。”叶寒枝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贺观亭,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恋爱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约会会让我破案的时间变得更长,更何况,我并不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到另一个人身上。”贺观亭说,“我只想好好工作。”
叶寒枝嘴角微抽:“……”这人还真是天选社畜。
他笑了笑,“有一句话我很赞同,不要让另一个人来掌控我的喜怒哀乐。”
贺观亭颔首,“所以现在你也应该好好读书,毕业之后好好找个工作,谈恋爱这种事情应该放在最后面。”
叶寒枝说,“谈恋爱和找工作并不冲突,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当然也可以尝试一下啊,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样才是健康的感情。”
贺观亭:“……”
贺观亭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他说,“合适的人?你指的合适的人如果是那个叫史学的,我认为不适合你。他看起来很稚嫩且不会照顾人,你需要一个包容性很强的、成熟稳重的人照顾你。”
叶寒枝抬了抬眉,“哦?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们可以慢慢来。”贺观亭道,“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有哥哥照顾你。”
“哥哥的工资也会交给我管吗?”叶寒枝轻笑。
贺观亭:“……”
他思索了片刻起身走进房间,没多久拿着一张卡出来递给叶寒枝,“这是我的工资卡,上班以来的钱都在里面,我很少用。”
叶寒枝微微挑眉,“哥哥的房子不是靠自己的工资买的?”
“这个真不是。”贺观亭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般,“读书的时候跟风炒过股,用我外公留给我的钱,结果赚了点……我又比较省,除了买这小居室外几乎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叶寒枝:“……”
这就是男主吗?跟风炒股也能赚,真让人嫉妒。
“工资卡你收着。”贺观亭道,“想要什么自己买,不需要别的男人替你花钱,我的钱给你花就行了。”
叶寒枝看着手中的卡,果然很新的模样,看起来极少动,他淡淡地笑了笑,“哥哥要让我做全职太太——啊不,全职弟弟吗?”
“不是。”贺观亭立马否认,“全职在家很容易和社会脱节,我把我的工资卡给你是希望你好好读书,不要因为一点感动随便和人谈恋爱。”
说到这里,贺观亭看着叶寒枝的眼睛,很认真,“寒枝,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不要想着用谈恋爱的这种方式去获取某些东西,那些东西,哥哥也可以给你。”
叶寒枝笑了一声,他忽地抓住了贺观亭的衣服,整个人几乎如同陷入了贺观亭的怀抱之中,贺观亭脑子一懵,“寒枝?”
叶寒枝坐在了贺观亭的腿上,他捏着贺观亭的下巴,抬起头去,唇角的笑容暧昧不清又动人,“哥哥,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吗?”
贺观亭感受着腿上的柔软,呼吸都有些凝滞,好半晌他才点了下头。
点头的时候贺观亭不假思索,他并不认为叶寒枝会说出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来,毕竟之前的叶寒枝顶多就是讽刺阴阳怪气他几下。
“哥哥。”叶寒枝的手缓缓地环住了男人的肩,呼吸落在贺观亭的耳畔,“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你呢?”
贺观亭的脑子嗡地一声。
要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叶寒枝温凉的指腹从贺观亭的眉眼一点点地往下,动作轻柔又隐隐含着引诱,“我想和你拥抱、接吻、上床,做任何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我想……”叶寒枝的手指按上男人的唇,他凑近贺观亭的耳畔,声音轻如风一般,却直直地吹入贺观亭的耳中,“想哥哥用你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然后□□。”
叶寒枝的手顺着不断滚动的喉结往下去,最后停住,“这些,哥哥做得到吗?”
叶寒枝的制服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贺观亭张了张唇,他的身体是滚烫的,心脏快得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但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无论是拒绝或者是别的。
身体好像僵硬石化了一般,贺观亭只能看到青年隽丽的眉眼,如同画中仙一般,清纯又美丽。
那天梦里的青年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那一刻,跃进了他的脑海,腰间的红痣吸引着他,让他的脑子从一片空白到混乱。
急促的手机铃打断了贺观亭混乱的思绪,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贺观亭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只说了一句,“二十分钟我就到。”
叶寒枝的调情被迫打断了,他眯了眯眼看着贺观亭。
贺观亭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他搂着叶寒枝的腰把叶寒枝从自己腿上抱下去,“寒枝,现在要出警了,我去换衣服,你跟我一起去。”
这个男人调节自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叶寒枝冷眼看着他的去换衣服,“出警为什么要带我?”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贺观亭说,“跟我去,你可以待在车里不下去。”
“不必了。”叶寒枝淡淡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
“还是说,你这是答应我刚才的要求了?”叶寒枝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倒是有资格对我提这种糟糕的要求。”
贺观亭:“寒枝……”
“你还是快走吧,和我说话又浪费了你的时间。”叶寒枝踩上地板往卧室去,“贺观亭,你可以自己选择。”
房门关上的时候,客厅的门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肥啾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叶寒枝,「他看起来……好像还是没动心,你别生气,他毕竟、毕竟……」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生气?」叶寒枝好笑问。
肥啾:「……」
「你觉得他没动心吗?」叶寒枝眸光闪烁着,「但是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诶?」肥啾茫然,「可是刚才他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你一拒绝和他离开,他立马就走了,甚至没有过多劝说,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带你走……毕竟对面还有个双重人格的白烁呢,这难道不是他对你不耐烦的预兆吗?」
「你说的对。」叶寒枝眉眼弯弯,「那么就和我亲爱的哥哥玩个游戏吧,这样你就会知道,他对我到底是无动于衷,还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说到这里,叶寒枝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眸光轻轻地闪动着,为了达成目的,他当然可以用各种手段。
至于到时候贺观亭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需要验证自己的想法罢了。
第37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9
不知道贺观亭是因为太忙了, 还是因为叶寒枝说的那些话,总之贺观亭待在局里的时间更多了,更多时候是和叶寒枝在手机上交流。
叶寒枝起床只能看到温热的早餐, 以及贺观亭的消息。
「他是不是在躲着你?」肥啾问,「他可是铁直男呢。」
叶寒枝撑着脸看着台上讲课的教授, 唇角的笑意味不明, 「铁直男吗?」
「你打算怎么办?」肥啾又问。
叶寒枝转了转笔,「凉拌。」
肥啾:「……」
“寒枝。”史学把牛奶放到叶寒枝前面小声说,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叶寒枝看了一眼面前的牛奶, 看向史学,“我不喜欢喝牛奶。”
“那你喜欢喝什么?”史学问, “明天我给你带。”
“为什么要给我带?”叶寒枝挑了挑眉, “我自己能买。”
史学有些词穷,“就是……呃,想给你买,反正、反正也是顺带的事情。”
叶寒枝淡淡地笑了笑把牛奶推回史学前面, “不用。”
被拒绝的史学有些失望, 很快他又问, “今天中午打算吃什么?”
叶寒枝瞥了一眼史学, “你对我这么殷勤做什么?”
史学:“……”被叶寒枝这么直白的点了出来, 他脸色有些红, “没……没有。”
叶寒枝的视线从他局促不安的表情上扫过,轻轻地叹了口气,“史学,老实跟你说吧, 你如果喜欢我的话还是趁早放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
史学愣了一下, 随即脸色渐渐地白了下来,他嗫嚅着,“我、我不是……我,我就是……就是想,我……”
他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男生吗?”
“我不是不喜欢男生,我是不喜欢你。”叶寒枝直视着史学的眼睛,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史学愣住,“可是、可是你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才编出这样的话。”
“不是。”叶寒枝看向窗外,淡淡道,“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至少,至少你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史学低声说,“要不然我不相信。”
“你见过啊。”叶寒枝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贺观亭,你见过的。”
“他。”史学愣愣地看着叶寒枝,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你们不是兄弟吗?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不是。”叶寒枝说,“他姓贺,我姓叶,怎么是兄弟呢,只是我从小住在他家而已。”
史学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了,他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去。
肥啾说,「你看,你又伤害了一个纯洁少年的心灵。」
叶寒枝不置可否,「是吗?有没有伤害到他我不知道,男人总是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用一种廉价的好意就能够换取我的真心和爱吗?」
肥啾:「……」
它看着叶寒枝,语气真诚,「每次听你说话,我都总有一种你没有把自己当男人的错觉。」
「好吧,那我纠正一下,绝大部分男人。」
「所以你和史学说这些做什么?」肥啾问,「你又不是真的喜欢贺观亭。」
叶寒枝说,「不懂就别问了,我自有安排。」
肥啾:「……」也行叭。
叶寒枝把书包背上往外走,史学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上来,“寒枝。”
“我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吧。”叶寒枝看向史学,“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史学低声说,“我知道,但……但贺观亭喜欢你吗?如果他不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考虑我?”
叶寒枝眉梢动了动,“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做我的备胎?”
史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嗫嚅着,又说不出话来了。
叶寒枝看了他半天,最终无趣地摆了摆手,“我走了。”
“可、可以!”史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弱又羞耻的,“人也不是不能变心的,更何况我比贺观亭年轻,说不定也比他能干……”
叶寒枝在心底轻啧一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以为史学什么都不敢说呢。
在叶寒枝的目光下,史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他通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叶寒枝在原地站了片刻,看了一眼手机,贺观亭的消息停留在十一点半,说是今天有事回不了家了。
叶寒枝微微眯了眸子,问肥啾,「贺观亭去哪里了?」
「的确有事。」肥啾说,「他们要去酒吧。」
「团建?」
「不是,查案。」
叶寒枝哦了声,「那应该是晚上吧。」
「嗯。」肥啾说,「现在贺观亭正坐在办公室抓耳挠腮呢。」
这个形容词跟贺观亭是猴子似的,叶寒枝勾了勾唇角,“行,那我直接去找他好了。”
「啊?」
叶寒枝背着书包坐上了公交车,公交车里人挤人的,叶寒枝靠着车壁,压根儿不需要扶手就能站稳。
身后的手若有若无地碰着叶寒枝的腰,一开始叶寒枝还以为是太挤了,不小心碰到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
那只手试探性地往下,摸到了叶寒枝的屁股。
叶寒枝猛地转过头去,身后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一副精英打扮,因为叶寒枝那冰冷的眼神他被吓了一跳,手也收了回去。
叶寒枝滑动了一下手机,重新回过头来看着外面的车流,没多久,那只手又不死心地摸了过来。
叶寒枝本来就因为公交车里都是男人的身上的汗味而浑身不自在,此刻那只手伸过来时,他倏地抓住了那只手,阴森森问,“你在做什么?”
“什,什么?”精英男满脸惊慌,“我就是,就是太挤了,不小心碰到你了。”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叶寒枝眸光闪烁了一下,眼中忽然就有了泪花,他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不知所措一般,“你、你明明是在故意摸我。”
“你胡说八道!”精英男一看叶寒枝这怯生生的模样,脸上的惊慌瞬间消失,冷笑,“你一个男人,我摸你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还是个学生。”叶寒枝可怜兮兮的,“我……你就是摸我。”
周围的人看了看精英男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又去看眼中含着泪,委屈可怜的青年,纷纷皱起眉来,“看来只能去派出所了。”
“我等会还要上班。”精英男一听派出所,顿时怒骂起来,“你们多管闲事什么?跟你们有关系吗?你们是一伙故意讹我的吧。”
“小兄弟你说,要不要派出所?”旁边的大妈气势汹汹地,“我一看就知道你小伙子受了委屈。”
叶寒枝抓紧了书包的带子,脸色白得厉害,他看起来很害怕,却很坚定,“要去,我要去派出所。”
前面的司机大声问,“什么?”
“后面有人性骚扰不承认,打算去派出所。”
“分局我记得就在前面。”有乘客大声喊道,“师傅,你把车开到分局门口咱们把这小兄弟和性骚扰的嫌疑人送进去。”
“关你们什么事?”精英男气得要死,“都是男的,就算摸一下怎么了?他损失了什么吗?”
叶寒枝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旁边的人却能看到叶寒枝颤抖的睫毛。
人总是偏向于弱势群体,刻意伪装的青年身体瘦弱单薄,T恤在身上晃荡着,那张脸漂亮的、无辜的。
“别怕小伙子。”大妈瞪着精英男安慰叶寒枝,“让警察给这个男的治个流氓罪就好了,我看他还敢嚎。”
“你们真是神经病,多管闲事,都是男的你管什么?”
在精英男骂骂咧咧中,分局到了。
叶寒枝眸光闪烁着,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无比期待。
……
旁边的精英男瞪了叶寒枝一眼和坐在桌后面的警察讪笑着,“警察同志,我还得上班呢。”
“嗯。”警察不为所动,“刚才我听清楚了,他说你摸他。”
“我都已经说过了没有摸他,是因为车上太挤了人太多了,不小心碰到的。”精英男辩解道,“你看他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想勾引碰瓷男人,然后讹钱——要不然你问问他,他有证据我摸他吗?”
警察看向叶寒枝,“叶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摸你了吗?”
叶寒枝低垂着脑袋,把手机放到桌上,“这个……可以证明吗?”
视频有些模糊和晃荡,但上面显示着,那只手先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青年的腰肢,然后往下去,明显是故意的。
“就这么一只手,你怎么证明这是我的手?”精英男本来还心慌着叶寒枝竟然录了视频,可看见视频很模糊之后他立刻冷笑道,“拍视频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就勾引过许多男人?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做这种事情倒是很熟——”
“这里是警察局。”警察皱眉打断了精英男的话,“至于是不是你的手,伸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了去,叶寒枝睫毛轻轻颤了颤,抬头看去。
“贺队。”警察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贺观亭冷冽的目光落在精英男那只手上,“过来看看,你继续。”
叶寒枝低下头来,安静地等着警察看视频。
精英男催促道,“你们好了没有啊?这视频拍的这么模糊,你们可别硬把这只手说成是我的。”
“这手不就是你的吗?”贺观亭语气冷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大拇指扁宽,食指上有颗痣,这么明显还狡辩你当警察眼瞎吗?”
警察:“……”
精英男忍不住又开始咒骂,“就算是我又怎么样?都是男人他又没怎么样,长这副模样不就是——”
裹着怒火的拳头带着一阵强劲的风直冲男人面容,又停在男人鼻梁一指处,贺观亭冷冷道,“继续说啊!”
那男人被贺观亭的表情和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好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贺观亭攥紧叶寒枝的手,看向那个警察,“对了,去查查他之前有没有骚扰案例,这么熟练想必不是第一次了,有的话从重处理。”
“是……是,贺队,那个受害者……”
身后男人大叫道,“你们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意污蔑人,警察就可以打人了?”
叶寒枝眨巴着眼看着贺观亭,“哥哥,你这样做,到时候会不会被处分啊?”
贺观亭垂眸看了叶寒枝一眼,“我没打他,监控看着呢,我没那么蠢。”
叶寒枝小声地哦了一声又问,“那哥哥,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贺观亭抿紧了唇,“我没有生气。”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而且你这几天一直在躲我。”叶寒枝声音很低,“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我没有。”贺观亭说。
叶寒枝偏过头,眼角已经湿润了起来,“明明就有,要不然你怎么——”
“寒枝。”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脑袋,声音温柔,“我是你的哥哥,你也一直这样叫我对不对?只是因为之前没有人对你好,你误把对我的亲情混淆成了爱情。”
叶寒枝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贺观亭,“哥哥觉得是这样的吗?哥哥觉得我分不清爱情和亲情吗?”
贺观亭一哂,“你现在年纪还小,分不清爱情和亲情也正常,身为你的兄长,我有责任告诉你——寒枝!”
叶寒枝挣脱了贺观亭的手,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寒枝!”贺观亭又叫道。
叶寒枝只当没听见,他加快了步伐,直冲冲地撞到男人肩膀,林奕龙眼中盛满惊喜,“弟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哥哥了?”
叶寒枝抬头看了林奕龙一眼,林奕龙才发现叶寒枝微红的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是……这是怎么了?”林奕龙连忙问,“是不是贺观亭骂你了?贺观亭这王八蛋,对弟弟也这么凶,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叶寒枝抿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低声说,“不是,不关哥哥的事。”
说着他越过林奕龙,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奕龙不明所以,他找到贺观亭问,“你把寒枝怎么了?他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贺观亭心头一堵,想起叶寒枝那双委屈可怜的眼睛,他抿直了唇好半晌才说,“没什么。”
等寒枝想清楚就好了,他下午回去再和寒枝好好谈谈好了。
贺观亭这样想着,心头那股微妙的酸涩感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别难过了。」肥啾在叶寒枝面前扑闪着翅膀,「贺观亭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难过?」叶寒枝莫名其妙,「我哪里难过了?」
「可你刚才看起来都要哭了。」
叶寒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演给贺观亭看的,当然是为了让亲爱的哥哥早点意识到,他爱我爱得深沉。」
肥啾:「……」
「好了,被伤透心的我暂时是不会回家了。」叶寒枝眯着眼睛轻笑,「是时候让亲爱的哥哥发现,找不到我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肥啾:「……」
怎么说呢,它现在开始同情贺观亭了,被叶寒枝盯上的男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
家里空空荡荡的,贺观亭推开叶寒枝的房门,房间里整整齐齐的什么东西都没少,但却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叶寒枝没回家。
贺观亭拿出手机给叶寒枝打电话,电话嘟了一声后,那边传来冰冷的女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贺观亭又打了两个,接连听见熟悉的女声时,他意识到,叶寒枝把他拉黑了。
他点进绿泡泡给叶寒枝发消息,红色的感叹号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异想天开。
理所当然的,他被叶寒枝拉黑得透透的。
第38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10
把贺观亭彻底屏蔽后, 手机安静了不少。
叶寒枝划拉着手机,听肥啾和他说贺观亭现在在做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啊, 他站起来了,去你的房间了, 他坐在了你的床上。」
「他又在打电话了, 查你的行踪。」
「他怎么不管你了?」
叶寒枝无奈,「你说完了没有?」
「你不着急吗?」肥啾啾啾地叫着, 「他不喜欢你可怎么办?」
「我都不着急, 你怎么好像比我更急。」叶寒枝说,「喜不喜欢我对你来说不影响嘛。」
「那怎么行?」肥啾拔高了声音, 尖细刺耳, 「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叶寒枝:「他确定我安全之后就不找我是因为,他觉得我只要冷静下来就不会喜欢他了。」
「所以他还是不喜欢你。」肥啾怒了,「虽然我也觉得你坏坏的还有点虚伪,但你都那么引诱他了, 他不喜欢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叶寒枝:「……」
他一时分不清楚肥就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他默默地戴上耳机, 隔绝了肥啾的喋喋不休。
叶寒枝在外面住了两天, 他是住得很舒心, 但贺观亭却不太舒心了。
贺观亭心知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叶寒枝, 他一旦出现之前的坚持都将功亏一篑。
可他总觉得不放心,或者说不仅仅是不放心,那种微妙的、迫切的想要见叶寒枝的心情抵达了巅峰。
如果随便放任叶寒枝一个人在外面,叶寒枝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必须得有他……必须得他看着才行,所以他得带叶寒枝回来。
似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贺观亭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家。
直到站到了酒店门口,贺观亭还有些踌躇,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
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光洁的小腿笔直,看见他的时候轻轻地挑了挑眉,“哟,贺警官,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贺观亭的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动了些,随即别过脸,“我来看看你。”
“哦?”叶寒枝手指轻轻地捏上贺观亭的下巴,“贺警官想清楚了?”
“我一直很清楚。”贺观亭没敢看叶寒枝,同样的,他也没有推开叶寒枝的手,只低声说,“是你的想法不清楚。”
“啧。”叶寒枝哼笑一声,“算了,虽然贺警官这样说,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你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贺观亭说,“我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家的。”
叶寒枝抓只贺观亭的衣领,他微微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撒在贺观亭的喉结,“贺警官,你是我什么人呐你要带我回家。”
“我是你哥哥。”贺观亭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的兄长。”
“哥哥?”叶寒枝双手勾上贺观亭的颈项,眸子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情绪,“我可不是你的弟弟,你想要带我回家,以哥哥的身份,你可带不走我。”
贺观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叶寒枝的手上,一张一合的唇间,他甚至能看到叶寒枝樱红的舌,让他的身体燥热起来。
那个梦又浮现在贺观亭的眼前,贺观亭唇动了动,“寒枝,我……”
“哥哥怎么这么固执呢?”
叶寒枝强迫般压下贺观亭的脑袋,他的呼吸和贺观亭的呼吸交融,唇与唇之间只有半个指节的距离。
贺观亭看见了叶寒枝眼中明晃晃的春水,荡漾着醉人的笑意,贺观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他想叶寒枝肯定也听见了。
“哥哥。”叶寒枝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触碰着贺观亭的嘴唇,“怎么就不承认其实你也很想□□呢。”
红润的唇,香甜的唇,这样的唇会吐出魅惑的、恶劣的、冷漠的、刻意引诱的,还有让贺观亭听着便觉得很开心的声音。
某个一直坚持着的初心产生了不可缝合的裂痕,贺观亭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地厉害,“寒枝,不要这样。”
闻言,叶寒枝毫不留情地推开男人,脸上恢复了冰冷的模样,“我知道了,你滚吧。”
“寒枝。”
“滚。”叶寒枝没有看他,声音轻飘飘的,“贺观亭,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一直纠缠着你吧?”
贺观亭呼吸一滞,他叫道,“寒枝,喜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只是缺少爱,你——寒枝!”
门砰的一声关闭,把贺观亭的声音彻底隔绝,贺观亭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门,有些懊悔地捶了下墙。
结果让寒枝更生气了,他真是、真是愚蠢。
“这位先生。”
贺观亭回过头,见酒店的服务员微笑着看着他,“请不要在墙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贺观亭:“……抱歉。”
“还有,3203的客人说有陌生人在他门口骚扰他。”服务员说,“请你别在本店对本店的客人做出越距的举动,否则我们这边会考虑报警。”
贺观亭:“……抱歉,这里面这位客人是我的弟弟,我们只是吵架了。”
服务员保持着微笑,不为所动。
贺观亭:“……”
他敲了敲门,“寒枝,我明天再来。”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他在服务员微笑着的表情中按了电梯下楼。
必须得好好想想,贺观亭想,他得把寒枝带回家,寒枝缺爱,如果真的被外面那些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欢骗走了怎么办?那肯定会受伤的。
叶寒枝站在窗口往下看去,他这个位置能看到贺观亭从酒店大门出来的身影,在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朝楼上看了好几眼。
叶寒枝轻轻挑眉,「肥啾。」
「啾。」
「你猜贺观亭现在在想什么?」
肥啾:「我又不能读心,我怎么知道?」
「他肯定在想,怕弟弟成为失足少年,所以不管弟弟有什么要求都应该先答应下来才对。」
肥啾:「……」
叶寒枝眯了眯眸子,手指轻轻地摸了下唇,“我真是个恶劣的家伙啊。”
「你也知道……」
“但是看贺观亭纠结不安,情绪因我起伏不定,说不定还会崩坏,我就觉得……好爽。”叶寒枝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太温柔了,不过对待猎物,必须得有耐心才行。”
肥啾:「……」
“所以告诉我贺观亭的行踪哦。”
……
舞池那边的音乐嘈杂震耳,灯光绚烂多彩,疯狂又迷离,而吧台这边相对清净,灯光柔和,分明是同一个酒吧,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调酒师取了酒转过身来,才发现吧台前坐了一位年轻的客人,这位客人也不知道何时来的,有着一头银白的发,低垂着脑袋看手机,看起来无比柔软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在迷离的灯光下看不清脸。
“威士忌加雪碧。”年轻客人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如同山泉击石,清越动听,“谢谢。”
相比起他的声音,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过分优越的长相,一张脸精致又美丽,眼尾微微下垂着,看起来无辜又纯洁,柔弱且没有攻击性。
调酒师看着面前这张脸一时有些恍惚,“威,威士忌对吗?”
“是的,威士忌加雪碧。”年轻的客人唇角微扬,眼底也闪烁着细碎的笑意,在光线中显得格外迷离,“麻烦你了。”
这一笑,那份无辜褪去,显得有几分狐狸似的狡黠,这让调酒师一下子清醒过来。
调酒师用力晃了晃脑袋,“不麻烦,稍等。”
很快威士忌便被送到了年轻客人的面前,灯光变得明亮,这样看面前的客人那张脸更清晰了,灯下的美貌让调酒师有些发呆。
叶寒枝百无聊赖地抿着酒问肥啾,「贺观亭怎么样?」
「在二楼,很认真地观察嫌疑人,所以没看见你。」
叶寒枝嗯了声,他往暗处躲了躲,没打算在贺观亭逮捕嫌疑人之前让贺观亭发现自己,毕竟得让贺观亭完成了工作才能陪他好好玩,否则一点都不好玩。
就算是藏着,但叶寒枝这副容貌还是很快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长相勉强算得上英俊的男人端着一杯酒,自认为风度翩翩地坐到了叶寒枝身边,“一个人?”
叶寒枝瞥了一眼男人,没回答。
他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却更让男人心痒难耐,男人轻咳一声,“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一起喝一杯?”
叶寒枝把杯中的酒喝了,看向男人说,“先生,请不要搭讪我,我已经有猎物了。”
男人一愣。
叶寒枝指了指二楼的男人,“看到了吗?那才是我今天的猎物,你非要搭讪我的话,后果自负。”
“哈哈。”男人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贺观亭说,“那人一看就是直男,你今天大概是猎不到他了,不如转移一下目标好了。”
叶寒枝轻轻地挑了挑眉,他可是提醒过这个男人,既然对方非要上赶着,那他也没办法。
见叶寒枝不说话,男人把叶寒枝的酒杯拿过来,“我请你喝一杯。”
“老大,那个是不是寒枝啊?”杜明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他旁边那个男人是谁?看起来不怀好意啊。”
借着喝酒时和同事通话的贺观亭目光凝在一旁。
青年银白色的发和那张无辜漂亮的脸蛋在闪烁的灯光下格外显眼,陌生的男人悄悄地往青年杯中放了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然后递给了青年。
青年低低地笑着,酒杯抵在唇间,抬起的眼中流光辗转,如同狡黠的小狐狸。
贺观亭的眸光暗沉,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老大,他进去了。”
“准备行动。”贺观亭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没有从叶寒枝身上移开,他声音很沉,“越快结束越好,抓到之后直接带回警局。”
叶寒枝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二楼,又迅速收回视线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先生,家里管得严,我不能喝多了。”
“都来这里说这些就不好玩了,就这一杯。”男人的手不着痕迹地摸上叶寒枝的肩,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他也心猿意马起来,“这杯,我请你。”
叶寒枝扫过男人的手眉尖蹙起,明显,“先生请人喝酒是这样的态度吗?”
“我。”男人凑近叶寒枝耳边,手从肩顺着下搂,甚至准备再往下,“请你,今天晚上,让我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在酒里下了药。」肥啾连忙提醒,「别喝。」
叶寒枝抿了口酒把杯子放桌上,阻止了那只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可是先生,我并不想和你度过这个夜晚。”
青年近在咫尺的面容让男人呼吸一滞,男人喉结滚动着,“我、我会让你满意的,十七,我有十七厘米。”
叶寒枝:“……”倒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他抬起眼睫,眼中含着细碎的光,“才十七啊?我前男友比你的大诶。”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男人说着,急色地凑过来,想要亲吻叶寒枝的颈项,下一刻,挟裹着怒火的拳头狠狠地砸到男人的脸上。
“谁?是谁?”男人捂住脸尖叫出声。
愤怒的贺观亭尤不解气,又一拳砸向男人的下巴,“谁准你碰他了?谁准你摸他了?”
“疯子!”男人痛得厉害,他挣扎着后退,“你情我愿的事,关你什么事?”
“王八蛋!”贺观亭怒火冲天,“还敢狡辩,老子问你,谁准你摸他了?”
叶寒枝坐在一旁眨了眨眼,他欣赏的目光从贺观亭身上扫过,「啧,这就是西装暴徒吗……帅啊。」
肥啾:「……」
「药……」叶寒枝摸了摸泛烫的脸,「不能再让贺观亭打下去了,否则我得出丑了。」
“哥哥。”叶寒枝的声音怯生生地,“别打了。”
这道声音出现,旁边被吓到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去拉开单方面暴打男人的贺观亭,“停,停,别打了!”
“别打了,老大。”杜明眼皮直跳,赶紧来拉贺观亭,“老大,人已经抓到了,该回去了,快快。”
贺观亭踹了一脚男人,含着怒的眼看向叶寒枝,他一把抓住叶寒枝的手往外走,话却是对杜明说的,“你们先走,我随后来。”
杜明:“……啊。”
“我要报警!”被打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别走!”
“报警?”杜明把桌上的杯子拿起来,“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你在这里面放东西了,不如我们拿回去好好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
男人看着那只杯子,想起自己下的药,倏然一惊,哪怕这会疼得快吐血了也不敢说话。
“叫林奕龙先给我盯着,等我回去再审。”贺观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阴郁至极,“现在,我先处理家事。”
和贺观亭共事以来,杜明从没见过这么愤怒和阴沉的贺观亭,这让他心头发怵,“不会出事吧?”
“贺队有分寸的。”旁边的警察拍了拍杜明的肩,“先走吧。”
“他这次打了人,会不会被处分啊?”杜明压低了声音问。
……
叶寒枝腿脚有些发软,跌跌撞撞地跟着贺观亭走,他软绵绵地叫着,“哥哥……”
贺观亭憋着一股郁气,他沉沉地扫了一眼叶寒枝,“走不动了?”
叶寒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双眼含着委屈,“走不动了。”
“你……”贺观亭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把叶寒枝抱起来。
“哥哥。”叶寒枝小声嘟囔,用逐渐发烫的脸去蹭贺观亭的胸膛,“哥哥,好热。”
贺观亭大踏步往外走去,“忍住。”
“忍不住……哥哥,想要。”叶寒枝搂上贺观亭的肩,仰起头来,“想要。”
“想要什么?”
“要男人。”叶寒枝喃喃着,“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欢男人。”
“……”
贺观亭忍了又忍,怒气和后怕却越来越深,越来越多,他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晚上他没在那里,叶寒枝会遭遇什么样的事。
一想到那个男人扶叶寒枝的手,他就想杀人,想把那个男人那双手剁了。
贺观亭扶着叶寒枝打开了车门,然后把叶寒枝塞进车里。
叶寒枝身体上的热一阵阵地袭来,他抓紧了衣服领子,湿润的眼看着贺观亭,“哥哥。”
“现在知道叫哥哥了?不是说我不是你哥哥?不是叫我不要管你?”贺观亭随手把西装脱了丢到车里,又扯了扯领带把领带扯松,他俯身下来,“叶寒枝,我说的话,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叶寒枝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体更热了,贺观亭这动作他是真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时分明又怒又急又紧张……天呐,贺观亭今天不操他不是人。
“我不想对你这么粗鲁。”贺观亭卒中的呼吸洒在叶寒枝颈项间,“是你太过分了,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教的事记住。”
废话好多,还能不能行了?
叶寒枝睫毛颤抖着,眼尾泛红,他抓着贺观亭的衬衫,“哥哥,我、我好难受,帮帮我。”
“如果你听我的就好了,听我的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但因此也让我意识到了,你永远学不乖,总是用两副面孔欺骗我,做了错事知道乖巧地叫哥哥了吗?”贺观亭捏着叶寒枝的脸,看着这张漂亮的、染红的脸,“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哥哥,好热。”叶寒枝想要推开贺观亭的手,眼中含着雾气,“贺观亭,混蛋,你放开我!”
“你骂,多骂几句。”贺观亭声音是冷冷的、但也是沙哑的,“最好是用力骂。”
“贺观亭。”叶寒枝呜咽着,又委委屈屈地去抓贺观亭的衣服,“你凭什么凶我?你是谁啊?你管我做什么?你放开我,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你想谁管你?我放开你之后你又准备去哪里?”贺观亭这样问着,他的眸色昏暗不明,深不见底,“不过这样看起来,普通的管的确是教不好你了,你既然不愿意听我好好说,那么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吧。”
叶寒枝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灼热地,他像是没听懂贺观亭的话,细白的胳膊搂上了贺观亭的颈项,“哥哥,哥哥帮我找个人来好不好?”
“你想要谁?”贺观亭怒极反笑,他捏着叶寒枝的下巴,“告诉我,你要谁?”
“谁都行,谁都好。”叶寒枝呢喃着,去蹭贺观亭的脸,“谁都行,哥哥不行。”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贺观亭。
男人眼中的晦涩变得深沉,暗灰色的瞳孔里映着血色,像是复杂隐晦的爱意,又像是冰冷的恨铁不成钢,随即他恶狠狠地咬上了叶寒枝的耳垂。
“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你想都别想。”
第39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11
贺观亭终于放下了他那个该死的哥哥包袱。
都已经亲上了, 那么再也没有借口和理由滔博了。
是的,这个时候贺观亭才意识到,自己是如何地逃避着。
早在做那个梦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的, 他对叶寒枝的感情从来不单纯,是他太虚伪太固执, 所以今天晚上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可这并不妨碍贺观亭在看到叶寒枝被人骚扰时的愤怒和恐惧,他怕叶寒枝遭受到那种事情, 怕叶寒枝会难过……但就算叶寒枝讨厌他也好, 今天他不会轻易放过叶寒枝。
贺观亭舌尖舔舐着叶寒枝的唇,他从中尝到了一点淡淡的酒味, 让他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越发混乱。
他干燥的唇顺着叶寒枝的唇往下移动, 他将叶寒枝的腰牢牢桎梏着,不给叶寒枝反抗的机会,然后他如同泄愤一般把那颗总是在他眼前晃荡的红痣咬住,如同梦里一般, 他让红痣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齿印。
叶寒枝热得厉害, 理智渐渐崩塌, 他本能地抓紧了贺观亭的头发, 偏着脑袋用仅存的理智想, 贺观亭应该不会在车里做吧?不过也说不定, 毕竟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车外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贺观亭的动作忽地停下来,但似乎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贺观亭强迫自己停下来,把缠着他的叶寒枝抱进怀里, 压低了嗓音在叶寒枝耳畔说,“忍一下。”
忍……什么?
下一刻叶寒枝就知道了, 贺观亭打开了车门把他捞了出去,酒吧附近有不少酒店,贺观亭扫了一眼就近选了家开房。
叶寒枝绯红的脸被贺观亭按在怀里,叶寒枝睫毛颤抖着,小心地蹭了蹭贺观亭的胸膛,像一只小猫。
贺观亭按着叶寒枝的脑袋,低声道,“别勾我。”
叶寒枝:“……唔。”
贺观亭从前台手中接过房卡和身份证,半搂着叶寒枝上楼,叶寒枝没注意贺观亭开的什么房,他抓着贺观亭的衣服,腿越来越软,只能小声哼唧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电梯里还有另外一对情侣,贺观亭把叶寒枝抱得更紧了些,在那对情侣看过来时,冷冽的视线扫过去,又惊得那对情侣不敢再看。
电梯停在了顶楼,房卡插入那一刻,豪华奢侈的房间让叶寒枝脑子有些懵,他抓着贺观亭的衣服,喃喃,“哥哥,你好有钱,这房间应该很贵吧……”
贺观亭没想到叶寒枝这种时候还在关注这种事,他差点没被气得笑出来。
“哥哥是因为我才定这么贵的房间吗?”叶寒枝问。
贺观亭没说话,他抱着叶寒枝进入浴室面无表情地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才打开花洒。
水洒在脸上,叶寒枝一时没能睁开眼,他伸手抹了把脸,咬牙叫,“贺观亭!”
贺观亭微微附身,“我在。”
叶寒枝抬起头来,甩了一下脑袋上的水,“你在什么你在?你走!”
“寒枝,我说过了,现在拒绝我已经晚了。”贺观亭声音很低,“你只能接受现在的命运了。”
叶寒枝眨了眨眼,他看不清贺观亭的表情,“哥哥,能不能把水关了。”
“不关。”贺观亭说,“你要清醒着接受我,这样你才知道,哥哥比你想象中……”
未尽的话语被贺观亭咽回口中,他咬上了叶寒枝的耳垂。
“哥哥。”叶寒枝搂紧了贺观亭的脖子,“想象中的怎么样?”
贺观亭没说话,扶着腰的一只手开始游离不定。
“哥哥。”叶寒枝的牙齿触碰着贺观亭的肩,他的呼吸灼热滚烫,呢喃着,“怎么不说话?不想搭理我就放开我好了。”
贺观亭的手按上叶寒枝的屁股,“放开你之后呢?”
“我可以冲冷水澡啊,哥哥水都给我开好了。”叶寒枝舔上贺观亭的喉结,然后轻咬上去,他声音含糊不清,“反正哥哥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你……”
“事到临头,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贺观亭冷笑一声,眸色暗沉,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既然要去那样的地方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那么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也得承受。”
叶寒枝唔了两声,迷离的眼里映出贺观亭那张脸来,他抬起绯红的脸,抓着贺观亭的衣服,“哥哥想要让我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贺观亭垂眸看着叶寒枝湿漉漉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把叶寒枝狠狠地操一顿。
让叶寒枝下不了床,让叶寒枝见不了其他人,那么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觊觎着叶寒枝了。
是的,他就应该这样做,早就应该这样做的。
叶寒枝就是一个满口胡言的小骗子,叫他哥哥是为了让他心软的,平时都是直呼大名或者阴阳怪气地叫他贺警官,这样的叶寒枝就是要好好教导的。
以后都要叫他哥哥,只能叫他哥哥,林奕龙也好,那个殷勤的学生也好,叶寒枝最好是都不要让他们靠近。
他捏着叶寒枝的下巴,就着花洒冲刷下来的水亲上了叶寒枝的唇。
粗鲁的、激烈的吻。
粗糙的舌面纠缠着,缠绕着,扫荡着,叶寒枝甚至觉得自己踹不过气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被困在贺观亭怀里,想要转过头去也无力,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度随着贺观亭的动作将他的理智彻底击败。
难得的,不需要伪装的时间。
叶寒枝睫毛颤抖着,舌尖颤颤巍巍地去抵着入侵者,他的舌根被吮得发软发酸,贺观亭用着一种似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的力道。
细微的呜咽声从唇齿间溢出来,叶寒枝的指甲深深地掐入贺观亭的肩胛。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男人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的唇,爱怜的亲了亲叶寒枝的唇角,在叶寒枝大口呼吸的时候湿润的吻往下。
“哥、哥哥……”叶寒枝喘息着喃喃,“哥哥。”
这一声声的哥哥停在贺观亭耳中不亚于催情散,水从睫毛上冲刷而过,叶寒枝依旧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不见贺观亭的表情,他无法从贺观亭脸上判断出此刻的贺观亭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叶寒枝可以确定,贺观亭对他……有着极强的占有欲,贺观亭就是喜欢他。
贺观亭还不忘用手护着叶寒枝的后背,不让青年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贺观亭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可怜的衣服撕碎,他如同泄愤一般咬着叶寒枝的肩,在叶寒枝呜呜的哭声中又松开口,充满怜惜的去亲叶寒枝的眼睫。
浴室里雾气弥漫,灼热的温度熏得叶寒枝白皙的肌肤变成粉色。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叶寒枝只能紧紧地搂住贺观亭的脖子,下巴抵在贺观亭的肩上,“贺观亭,哥哥……”
“冷静一些了吗?”贺观亭眼底都是一片深沉的欲望,“冷静下来,我就要开始了。”
“贺观亭,你好啰嗦。”叶寒枝呼出一口气来,说着,“能干干,不能干你就给我换个人——贺观亭!”
“叫哥哥。”男人搂着叶寒枝的腰去亲叶寒枝,哑声道,“寒枝,叫哥哥。”
叶寒枝一口咬在贺观亭的肩上,偏不如贺观亭的意。
贺观亭轻抚着叶寒枝的后颈,如同安抚着暴躁的猫咪,“乖乖。”
叶寒枝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贺观亭。
“叫哥哥。”贺观亭声音温柔下来,“乖乖,叫哥哥。”
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叶寒枝浑身的力道都卸去,没什么力气地靠在贺观亭怀里,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哥哥。”
贺观亭亲了亲叶寒枝,“哥哥在。”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那双暗黑色的眼瞳,唇动了动,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贺观亭的眼睛,然后重新搂住贺观亭的脖子。
“贺观亭。”
“寒枝,叫哥哥。”贺观亭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宝宝,哥哥在。”
“哥……哥哥。”叶寒枝声音哽咽着,碎不成声,“不……慢。”
“不是一直希望哥哥这样做吗?”贺观亭亲了亲叶寒枝的唇,“怎么现在又要拒绝我?”
叶寒枝头皮发麻,他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尽力的攀附着贺观亭。
这一下贺观亭关了水,叶寒枝费力地看向贺观亭的表情,那双灰瞳里,盛满了深沉的欲。
“哥哥,你、你变了。”
“如果宝宝不逼我,现在还是你的好哥哥。”贺观亭甚至笑了一声,他喜欢叶寒枝叫他哥哥,特别喜欢。
叶寒枝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贺观亭凑近叶寒枝的耳畔,哑声问,“宝宝,喜欢吗?”
男人一到了床上就变坏了,叶寒枝只能用力攀着贺观亭,脑子里恍惚地想着,不可信……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
到底还是顾忌着叶寒枝是第一次,又被下了药,贺观亭没有多敢做太久,一个多小时便可克制着自己把叶寒枝松开了。
贺观亭把叶寒枝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去穿衣服,叶寒枝眨巴着眼看了一眼时间,他眼圈有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哥哥去哪里?”
“局里。”贺观亭说,“你衣服被我撕坏了我给你送过来,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审完人就回来。”
叶寒枝哦了声。
“睡吧。”贺观亭摸了摸叶寒枝的头发,“不管是谁敲门都别开。”
叶寒枝闭上眼又睁开,他看着贺观亭问,“哥哥,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贺观亭微微一哂,他看向叶寒枝,“你希望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叶寒枝抓紧被子,“哥哥,你是不是年纪上去了?”
贺观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才一个多小时,我觉得你不太行。”叶寒枝无辜地眨眼睛,“你是不是缺少锻炼,还是……唔唔唔。”
贺观亭听得生气,他牙痒痒的,弯腰堵住叶寒枝的嘴,亲了一阵后才松开叶寒枝说,“哥哥很行,也不老,让我轻点慢点的不是你吗?”
叶寒枝说,“我那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
贺观亭:“……”
叶寒枝又摆手,“哥哥你快走吧,记得给我带衣服来。”
贺观亭一股气堵在胸口,一时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一字一顿,“下、次。”
叶寒枝:“嗯嗯,下次。”
贺观亭:“……”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肥啾在耳边幽幽道,「满足了?」
叶寒枝眯着眼眸,「还是挺行的嘛,就是今天选的时间不对。」
肥啾:「你们男人……」
叶寒枝:「?」
肥啾:「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手机又震动起来,叶寒枝摸过来看了一眼,眉梢微挑,“来了。”
「什么?」肥啾问。
“看。”
未知归属地的号码发过来的照片,中年男人抱着小孩和旁边的女人一起关系亲密,笑容灿烂。
大概是信息在那边显示了已读,所以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新的消息。
「恨他吗?你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他却早已经忘记了你并组成了新的家庭,那个可爱的小孩笑起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哪怕是那么一刻,有想起过那个被他抛弃的你呢?」
“难怪前反派会黑化,这搁谁受得了啊?自己在别人家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性格孤僻又敏感。明明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却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恩爱的妻子和孩子……为了让父亲后悔自己的选择走上万劫不复之路。”叶寒枝啧啧道,“真是太惨了。”
肥啾认同:「他选择不做这个反派,除了被骂应该也是彻底绝望了吧。」
叶寒枝看着那张照片许久才说,“这次的结局也是必死吗?”
「前反派干的事的确必死无疑,结局最终也提了贺观亭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不过书里倒是没有提对他的处决在什么时候进行。」肥啾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
叶寒枝摇了摇头。
「你对贺观亭是不是有一点真心?」肥啾又问。
叶寒枝说,「他活不错。」
肥啾:「……」它多余和叶寒枝说这句话。
「我很期待,他这样的人在面对喜欢的人和自己坚守的法律之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贺观亭到警局的时候,一路上是被人盯着看过来,贺观亭不明所以,问旁边的杜明,“他们都看我做什么?”
“不是那个,老师。”杜明轻咳一声,指了指贺观亭的脸,“牙印。”
贺观摸了摸脸,神色淡淡,“不小心被猫咬的。”
杜明:“……哦,我信了。”
贺观亭:“你……”
“我真的信了。”杜明说,“你消失这一个多小时是去处理家事了,然后被生气的寒枝咬了一口,对吧?”
贺观亭:“没事的话带上纸笔跟我走。”
……
叶寒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贺观亭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叶寒枝睁眼就对上那双暗灰色的双眸,他微微眨了眨眼,“贺观亭。”
“现在怎么不叫哥哥了?”贺观亭说,“用完就不要了?”
叶寒枝:“对啊,你怎么知道?”
贺观亭看叶寒枝这副不咸不淡是模样就牙痒痒,他说,“那现在可没办法了,既然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就只能要我了。”
叶寒枝轻嗤一声,“如果我不要呢?”
“寒枝。”贺观亭眼中的笑意渐渐化为冷意,“不要骗哥哥,我也是会生气的,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再摆脱我了。”
叶寒枝看着贺观亭。
贺观亭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叶寒枝的脸蛋,“宝宝,哥哥会对你好的,也会好好爱你的。”
第40章 寄人篱下的反派12
「那个消息你打算怎么处理?」肥啾问。
叶寒枝撑着脸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贺观亭, 「先冷着。」
「不怕对方恼羞成怒吗?」
「我身边可是有一个无案不破的大警官呢,他憋着吧。」叶寒枝眉毛一扬。
肥啾:「……」
「对了,你得先告诉我,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恼羞成怒想杀我,我会死吗?」叶寒枝问。
「不会, 大不了就是去下一个世界受点惩罚呗。」肥啾说, 「不过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叶寒枝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寒枝, 洗手。”贺观亭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吃饭了。”
叶寒枝应了一声,他伸了个懒腰洗完手出来后贺观亭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
叶寒枝在桌边坐下看向贺观亭, “你这几天好像不怎么忙的样子。”
贺观亭嗯了声, “最近没什么案子。”
“哦~”叶寒枝夹着米饭忽然问,“贺观亭,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贺观亭微微一愣,随即思索起来, “很喜欢和我顶嘴, 脾气也不太好, 还总怼我……”
叶寒枝不爽:“……我又没让你说这些, 让你挑优点。”
贺观亭轻笑, “优点啊?我想想。”
“还需要想?”叶寒枝更不高兴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优点很多,会做饭。”指炒的那一盘西红柿炒蛋。
“还会认真学习。”指的是从酒吧逮到后乖乖去了学校。
“很温柔。”指卖乖的时候喊贺观亭哥哥。
“还很讨人喜欢。”这句话贺观亭说得咬牙切齿。
「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你都强。」肥啾啧啧称奇。
贺观亭没有丝毫停顿的夸了五分钟,最后总结,“你特别好, 我特别喜欢。”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明知故问, “哥哥,我在酒店的那两天你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承认喜欢我了?你不是说把我当弟弟吗?”
顿了顿,叶寒枝狐疑道,“哥哥,你该不会有什么处男情节吧?因为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我,所以说喜欢我?”
贺观亭:“……”
他夹了一块锅包肉给叶寒枝,“吃饭。”
叶寒枝哦了声,他低下头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贺观亭看着叶寒枝银白色的头顶,没忍住也弯了弯嘴角。
“哥哥。”叶寒枝又抬起头来,“可是你不是直男吗?”
“……”贺观亭无奈至极,“如果你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话,我既不是直男也不是同性恋,我只喜欢你。”
叶寒枝歪了歪脑袋,“嗯?”
“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就是你变成一只猫,一条毛毛虫,我都会喜欢你。”贺观亭眸光温柔,抬起叶寒枝的脸,“我唯叶寒枝恋,除了你,其他人性格再好再温柔,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
叶寒枝:“……哥哥,请你不要那我和毛毛虫对比好吗?我最讨厌虫子了。”
贺观亭:“是我的错,你就算变成一条鱼我也会喜欢。”
叶寒枝:“……为什么我一定要变成其他的东西?”
贺观亭:“……”
他神色镇定,“不是你先问我怎么看你的吗?”
叶寒枝:“呵。”
贺观亭:“……”
他总觉得寒枝好像因为他的回答不开心了。
刚吃完饭,门便被敲响来。
叶寒枝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弟弟!”来人夸张地叫起来,“你知道是我,所以特意来帮我开门的吗?”
“你想多了。”叶寒枝侧身让林奕龙进来,“只是因为贺观亭在洗碗腾不出手来,否则我不会来开门的。”
林奕龙顿时失望至极,他进了屋,“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吗?”
“嗯。”
叶寒枝看向对面301,白烁站在门口,他的眼睛被过长的头发所遮住,但叶寒枝还是能够感受到白烁热烈的视线,从叶寒枝的脸上一直往下。
这种强烈的、被眼神侵犯的感觉让叶寒枝不爽地瞪了回去。
“弟弟,怎么了?”林奕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邻居吗?”
叶寒枝淡淡道,“不知道,不认识,不是。”
他关门的时候,白烁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关门。
“那个人怎么回事儿啊?看着阴森森的。”林奕龙摸了摸胳膊,“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过那个人。”
“什么人?”贺观亭从厨房里出来。
“就你家对面住的那个,头发有点儿长的男人。”林奕龙说,“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贺观亭擦干手过来握着叶寒枝的手坐下,“嗯,觉得他怪就对了,他脑子不正常。”
林奕龙:“老贺,这不像你啊,对邻居这么评头论足。”
贺观亭冷笑,“评头论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他关进监狱里面去冷静冷静几天。”
林奕龙惊呆,“为什么?”
“……没什么。”
贺观亭没有过多解释,他并不打算对其他人说白烁骚扰叶寒枝这事,之前他也私下查过白烁,的确是有精神类疾病的。
但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东西他并不能交给警局,他自己就是警察,反而雇佣私家侦探去查其他人……
好在最近白烁并没有再做出之前那样的事情来,贺观亭便想着,在搬家之前别让白烁再靠近叶寒枝就好了。
叶寒枝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被贺观亭倏地握紧,林奕龙本来没过多注意两个人的手,此刻微微睁大眼。
谁家兄弟在家里这样牵手啊?
林奕龙忍不住开口,“老贺,你这样拉着弟弟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了?”贺观亭神色自若却又带着几分强硬地和叶寒枝的手十指相扣,“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林奕龙:“……”
他看看贺观亭,又看看叶寒枝,许久才指了指贺观亭,“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是……?”
贺观亭说,“是。”
林奕龙:“……”
林奕龙惊叫一声,“贺观亭你不讲武德!说好的帮我追寒枝呢?”
叶寒枝抬眸看着贺观亭,他倒是不相信贺观亭居然还会帮别人追他。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的清白。”贺观亭连忙说,“只说了让你不要靠近寒枝。”
林奕龙心碎,他看向叶寒枝,“弟弟,跟我吧,贺观亭这个人都没交过对象,他哪里懂怎么照顾你啊?”
贺观亭冷笑一声,“林奕龙,我给你脸了是吗?”
叶寒枝:“……”
林奕龙还在委屈,“我预定的男朋友被你抢了还不允许我不高兴吗?”
“什么你的男朋友?”贺观亭一把搂住叶寒枝的腰,睨视着林奕龙,“寒枝和你都不熟,难道你没有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预定了这样的话?你以为寒枝是物品吗?”
“我才没有,你污蔑我!”林奕龙气得不行,“我只是说我在追求他的路上。”
“哦?那你是怎么追求的?”贺观亭冷淡问,“花钱了?还是送礼物了,带他出去玩儿了?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给他就口头上说了一句喜欢,然后就想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
林奕龙:“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
“只有你忙,我们都不忙吗?”
贺观亭近乎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让林奕龙倏地一下站起来了,林奕龙颤抖着手指指着贺观亭,“你、你真是刻薄。”
“过奖。”贺观亭微笑,“还比不过你。”
叶寒枝在一旁看两人你来我往的,还是贺观亭占了上风,他心底觉得好笑,面上还是一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无辜模样。
林奕龙哼了一声,“算了,我不和你争论这个,我今天来也是有事的。”
贺观亭微微颔首,“说吧。”
林奕龙看了一眼叶寒枝,“弟弟要不要下楼去走走?”
贺观亭皱眉,“是什么很重要的机密?”
“算不上机密……”林奕龙说,“就是可能不太方便。”
“既然不是机密就可以说,没什么方不方便的。”
林奕龙:“行吧。”
叶寒枝这时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们聊吧,正好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贺观亭有些紧张地抓住叶寒枝的手。
“外面。”叶寒枝看了一眼时间,“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我送你去。”贺观亭说着就站起来去找车钥匙。
“不用。”叶寒枝笑眯眯地拒绝,“你和林先生聊吧,我只是出去见个人,你不必送我。”
“可是……”
“老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林奕龙忍不住开口,“寒枝都是成年人了,你一天到晚地担忧什么呢?也不怕人家受不了你这么管着他啊?”
说话间,叶寒枝已经换完了鞋子打开了门,贺观亭皱紧眉头看着叶寒枝没说话。
叶寒枝冲贺观亭挥了挥手,笑盈盈的,“哥哥再见!”
门关上了。
林奕龙见贺观亭还盯着那扇门看,眼中的急迫似乎已经穿过门板飞到了叶寒枝身边,林奕龙实在无语,“贺观亭,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贺观亭收回视线来看向林奕龙。
“你现在就像一个怨夫你知道吗?”林奕龙冷笑,“这样管着,迟早有一天叶寒枝会因为受不了你们两个告吹。”
“你咒我?”贺观亭语气很差。
“我怎么就咒你了?”林奕龙冤枉,“本来就是,不说恋人,连夫妻间也知道给彼此留出空间来,不管是哪方管得太严都会出问题的,更何况,我觉得弟弟不是那种愿意被你管的人。”
贺观亭皱了皱眉,他道,“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叙旧吧?”
“当然不是。”林奕龙淡淡道,“十多年前你爷爷在爆炸案中死亡的真相,还有一个人一定知道,这也是我想要支开寒枝的缘故。”
林奕龙把照片放到桌上推到贺观亭面前,“他还活着。”
贺观亭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面容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不过暂时没查到他在哪里,可能得花费一些时间。”
……
叶寒枝刚走出电梯,旁边忽地伸出来一只手将他拽到阴影处,男人凑过来,声音低低的,“寒枝,是我,别叫。”
并没有打算叫的叶寒枝:“……”
白因说,“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控制不住就去治。”叶寒枝陈述着,“你现在看起来的确就是精神病人。”
白因的眼角眉梢都挂着欣悦,他抓紧叶寒枝的肩,“寒枝,谢谢关心。”
叶寒枝:“我没有关心你,你怎么样和我无关。”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造一副举世闻名的作品。”白因自顾自的说话,“你会被所有人看见并且喜欢。”
“不愿意。”叶寒枝回答得干脆利落,“放开我,我要走了。”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白因紧紧地看着叶寒枝,“你放心,我既然说了送你就一定把你送到目的地,毕竟说不定你就对我改观了呢?”
叶寒枝呵呵地笑了一声,“不用了,我这人很看第一印象,我对你第一印象不好,那就没有改变的理由了。”
说着,叶寒枝推开白因的手,径直离开。
白因站在原地看着叶寒枝的背影,好半晌才低笑着叹息,“这么可爱一定属于我们对不对?”
“不过他身边有着守护珍宝的恶龙,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恶龙打倒了才行。”
……
叶寒枝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大门,时值下午,这会儿的酒吧当然没什么人。
叶寒枝推开门进去。
酒吧的吧台后只坐着一个服务员,看起来还在打瞌睡。
“你好。”叶寒枝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趴在桌上的服务员瞬间坐直了身体,看着叶寒枝。“你,你好!”
“我来找人的。”叶寒枝说,“能带我去吗?”
服务员连忙站起来,“您要找谁?经理吗?我们经理现在在午休,需要做什么和我说就行。”
“不是你老板。”叶寒枝说,“我找的是一个叫k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