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殿下的众人都分了一口蛋糕,只觉得入口绵软,美味异常。

    连顾长亭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见柳锦言得意地向他挑挑眉,不知不觉的将手中的蛋糕吃完了。

    天色渐晚,宴席散去。

    柳锦言被顾长亭叫去了太极殿,柳锦言本来就有事情同他讲,乖乖地跟着顾长亭走了。

    如今太极殿内就只剩他们两人,柳锦言像是变魔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一只玉冠,献宝似的将玉冠捧到了顾长亭的面前:“顾长亭,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虽然是身为一国之君,什么都不缺,但是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你可不能嫌弃。”

    顾长亭将玉冠放在桌子上,伸手拉过柳锦言的胳膊,将柳锦言拉进了怀里,柳锦言一下子坐在了顾长亭的大腿上。

    柳锦言惊呼一声:“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长亭打断了:“可是朕,更想要你!”

    柳锦言闻言先是僵住了一瞬,后是震惊,随后脸红的像是被烧了起来,一双眼睛到处乱看。

    柳锦言的手不自觉的揪住顾长亭的衣领,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顾长亭的眼神像是要将人溺进去,说不出的温柔缱绻,柳锦言只觉得顾长亭的一张俊脸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随后一个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先是浅尝辄止,后是攻城掠地,柳锦言只觉得自己被吻的晕头转向的,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随后,顾长亭打横将柳锦言抱起。

    柳锦言急忙搂住顾长亭的脖子,脸埋到顾长亭的胸口,热气喷洒在顾长亭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从那里传来:“顾长亭,你,你轻点”

    顾长亭闻言眼中闪过极大的喜悦,唇角勾上了一丝宠溺的微笑:“放心,我会的。”

    一室春光。

    第二日,柳锦言浑身酸疼的醒来,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有种难以言说的酸胀感,甚至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再看看身上,浑身青青紫紫的,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

    柳锦言顿时欲哭无泪:顾长亭,你大爷的!说好的轻一点呢!

    顾长亭下朝回来,就见柳锦言一脸哀怨的坐在床上,埋怨的看着他。

    顾长亭没由来的一阵心虚,伸手倒了一杯茶水喂给柳锦言:“喝点茶润润。”

    柳锦言就着顾长亭的手“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这才感觉干涸的喉咙好了许多,随着柳锦言的动作,他身上的锦被不由得滑落下来,露出锦被下的春光。

    柳锦言急忙把被子捞上去。

    顾长亭轻声笑出来,他家小言真是可爱,不由得逗一逗他:“看都看过了,这会再藏是不是有些晚了?”

    柳锦言连耳尖都红了起来:“反正你就是不许看,还有,你这几天都不许再上我的床。”

    顾长亭一顿:完了,把人惹毛了!

    这几日,柳锦言都称病没有上朝,时不时的在殿外晒晒太阳,顾长亭忙完政事就会过来陪他。

    此时顾长亭正拿着一个水果认认真真地削着。

    柳锦言不由的看着这男人,不由的感慨道:这手,就连削水果也是好看的。

    顾长亭削好递给了柳锦言,柳锦言故意说着自己不想吃。

    顾长亭倒是不生气,只是默默地将水果放回盘中:“小言,你已经这样折磨我五日了,你的气还没有消吗?”

    柳锦言点点头:“没有!”谁让他欺负人欺负的这么狠。

    顾长亭无奈地说道:“可是我已经受不住了!”

    柳锦言听到这话,炸毛般的跳起来:“这才哪到哪!就这点折磨你就受不住了?”

    顾长亭伸手将柳锦言的手握在手里,将他的手带去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我是说,这里受不住了!”

    柳锦言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急忙把手甩开,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困了,去补个觉。”

    说罢,急忙逃离了此处。

    顾长亭倒是没有拆穿他,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一个树上,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不由的想起今日早朝收到的宁水国的来信,不日之后,宁水国的陛下将会亲自来此商讨两国边界的贸易往来。

    只怕屈雪风来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边界的百姓,更多的还是为了某个人来的,他将目光落在柳锦言紧闭的房门之上。

    不由的笑笑:就这么防着他

    柳锦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百无聊赖的进入系统商城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却发现自己的任务值所剩无几,不由的沮丧道:“系统,你这也太坑了,怎么我的任务值消耗的这么快。”

    【宿主,任务值就像人类的钱币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见底了。不过宿主你要是想挣任务值也不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柳锦言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办法?”

    【方案一:尽快当上首辅大人,任务奖励很是丰厚哦!】

    这条几乎立刻就被柳锦言否定了!

    张居正是个好官,不能打他的主意。

    “下一个。”

    【方案二:完成支线任务——让天楚称霸天下,任务奖励也很丰厚哦!】

    不行不行,这个虽然不是不能实现,但是任务时长跨度太大,不好不好。

    【任务三:民间最近流传着“剥皮怪”的传说,宿主需要找出“剥皮怪”的起因和由来,并将剥皮怪捉拿归案。奖励3000点任务值】

    柳锦言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个不错,又能破案了,任务值居然还这么高!

    顿时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柳锦言跟顾长亭说了句自己要出宫,便飞也似的不见了。

    他先是来到自己的“天下第一酒楼”看看生意如何,这么些日子没有回来,也不知崔玉,翠竹将这里料理的如何。

    只是酒楼的门口并没有柳锦言想象的门庭若市,而是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看起来分外凄惨。

    而“天下第一楼”对面的金蝉酒楼却恰恰相反,不但人声鼎沸,甚至很多人都进不去,金蝉掌柜带着店里的小二拦在门口:“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今日的客流已满,真的没有别的位置了,各位明天请早。”

    没想到那些客人反倒不愿意走:“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好几日了,掌柜的就让我们进去吧。”

    柳锦言不再继续看,转头进了天下第一楼,翠玉,翠竹本来百无聊赖的在那里坐着,如今见柳锦言过来,急忙欣喜的迎了上去:“公子!”

    “公子,你可算来了!”

    她们早就听说公子跟陛下回来了,但是一直忍着没有去打扰他们,如今见柳锦言可算来了,两人围着柳锦言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正在这时,薛汀也来了,见这副场面不由得打趣道:“可真热闹啊!”

    柳锦言一愣,不由的问道:“你不是被侯爷禁足了吗?”

    薛汀摆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别提了,本来我爹死活不愿意让我出门,但是一听说我是来找你的,二话不说就将我放出来了!现在你的话在我爹那里比陛下还好使。”

    柳锦言苦笑不得,也就由着她,想必这些日子在府里也是闷坏了。

    正打算问翠玉翠竹对面的事情,没想到这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见贺川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坐在薛汀身旁的位置上,也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柳锦言则是有些惊奇的问道:“贺大人,你怎么来了?”

    这两人是商量好的,今日都来他这里吗?

    贺川看了眼薛汀,见薛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又收回了目光:“听说柳大人今日来了这里,我就过来坐坐。”

    合着他这里成香饽饽了。

    柳锦言没有管他们,继续向翠玉、翠竹打听:“对面酒楼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这么多人?”

    翠竹叹了口气:“公子,你快别提了,那金蝉酒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千面公子’,这人都是冲着这位去的。”

    翠玉也接着说道:“听闻这千面公子,不止容貌俊美,还十分有才学,许多人都慕名来看他,特别是一些未出阁的闺阁小姐,今日金蝉酒楼便是被城中一位财大气粗的小姐给包了。”

    柳锦言倒是来了好奇:“这千面公子你们可曾见过?”

    翠玉点点头:“之前曾经远远看过一眼,的确如传闻般俊美。”

    听到翠玉这样说,柳锦言了然的点点头,刚想问贺川有什么想法,却见贺川在听到“千面公子”、“十分俊美”等字眼的时候,不自觉的看向薛汀。

    见薛汀没什么反应,才微微松了口气。

    柳锦言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想到这位铁面无私的贺川大人也有这么无措的一面,也不知道薛汀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

    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得门外传出一骚乱。

    “千面公子出来了!”

    “快来看啊,千面公子!”

    柳锦言等人也走酒楼门口。

    只见人们都疯狂地堵在金蝉酒楼的门口,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看。

    二楼的亭台上,那位传说中的千面公子站在围栏处,伸手跟下面的人打着招呼,端的是一派风流。

    第六十二章

    柳锦言也抬眼望去,刚好跟这位千面的公子视线撞到一起,只见二楼那人却仿佛有些被惊艳到了,微微有些怔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盯着柳锦言的那张脸,千面公子微微眯了眯眼睛。

    柳锦言收回目光,薛汀正趴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这千面公子阵仗摆这么大,我还以为有多好看,结果还比不上我家小言的十分之一。”

    贺川也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单论相貌来说,确实是柳大人更胜一筹。”

    翠玉却好似出了神:“公子,我怎么觉得,这千面公子似乎跟我上次看见的时候长得有些不一样?”

    她说的有些迟疑,毕竟上次她也是远远的看见的,没看清楚也属正常。

    柳锦言却将这话听了进去。再抬头看去之时,楼上那人已经不见了。

    楼下这些人也有一些意犹未尽,但也都无奈的散开了。

    柳锦言也带着他们回到了酒楼内,希望下次找机会能够会这个千面公子,只是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快。

    当晚,金蝉酒楼的老板就过来邀请柳锦言进金蝉酒楼一叙,说是千面公子有请,只是那态度说不出来的倨傲,竟像是施舍一般。

    薛汀一听就炸了:“哟,这千面公子什么身份啊!竟然让我们小言御尊降贵去见他,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皇上呢,再说了就算是皇上,对着我们小言都是言听计从的,那千面公子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人人都捧着他,他就敢开染坊了,我们还真不惯着他!”

    说着像是气不过一般,,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指着掌柜的鼻子骂道:“还有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以后有你后悔的!你回去告诉那个千面公子,要见也是他来见我们!”

    金蝉老板气的脸都红了,说了半天的:“你!你”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一甩袖子,气愤地走了。

    柳锦言急忙安抚,这个薛汀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他怕贺川会因为这事对薛汀有看法,急忙的向贺川准备说几句薛汀的好话,却见贺川见着薛汀这副样子,嘴角笑的都快咧开了,眼睛都放起了光芒!

    得!人家就喜欢这样的。

    第二日柳锦言刚洗漱完,就见酒楼大堂里坐着一个非比寻常的人。

    千面公子?他怎么来了?

    见街上此时还没有什么人,柳锦言吩咐翠玉去将酒楼的门关上,省得惹出什么事端来。

    见柳锦言下楼来,千面公子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君子礼:“昨日是金蝉老板冒犯,我代替他向柳老板赔罪,在下是真心想交柳老板这个朋友的。”

    柳锦言请千面公子坐下,又吩咐翠玉上壶上好的茶水过来,翠玉忙去准备了。

    柳锦言一脸平淡:“哪里,昨日之事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千面公子海涵。”

    千面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淡笑。

    细看之下,这千面公子确实比旁人多出几分神韵来,这气度也非一般人所比拟的,而且周身随和,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只是这份莫名其妙的亲近让柳锦言心中不免警惕起来。

    千面公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听闻柳老板也是喜爱诗词歌赋之人,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跟柳老板切磋一下。”

    柳锦言自是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想打探这个千面公子,如今机会送上门来,他还不好好地把握住。

    只是细聊之下,发现这个千面公子确实如传闻之中一样有才华,并不是浪得虚名,如此看来,那么多人追捧他,倒是也说得通了。

    直到金蝉老板来请千面公子回去,两人还意犹未尽:“柳老板,我们下次再聊。”

    “一定。”

    说完,千面公子便跟着金蝉掌柜走了,只是金蝉掌柜跟在千面公子的后面,像是以他为主的样子。

    这让柳锦言不禁好奇两人的关系。

    正在这时,一阵低沉略带不悦的语气从身后传来:“人都走远了,还没看够?”

    柳锦言惊喜的转过身去,刚想扑到那人怀里,就想到自己好像还在生顾长亭的气,不由的板起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盯着别人的背影看的出神的时候!”顾长亭冷笑一声:“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跟别人聊的这般投缘。”

    柳锦言急忙顺毛:“那人怎么比得上陛下你,陛下你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相貌,最重要的是,我看着陛下这张脸,一百年都不会腻!”

    也不知道哪句话讲到顾长亭的心坎上了,那人的面色舒缓了几分。

    顾长亭不过两日没有见到柳锦言,便控制不住自己,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里,见到面前这人,他的心才算安定的下来。

    “如今城中多了很多被剥皮的尸体,你自己小心些,出去记得带上流霜。”顾长亭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柳锦言拉着顾长亭的手:“放心吧,亭亭,等我查清楚真相,我就回去了。”

    顾长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倒是也没介意柳锦言的这句“亭亭”,不便在这里停留,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到顾长亭走后,那些藏在柱子后面、门后面的人才敢出来。

    天知道,他们刚才多怕陛下发火,没想到被公子三言两语的哄好了,看来还是公子厉害。

    柳锦言带上流霜:“流霜,走,跟我去看看那些被剥皮的尸体。”

    “是。”

    停尸房里放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身上的皮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肉沫,连血液都凝固在了尸体上。

    流霜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饶是他已经见过了不少死人,死的这么凄惨的还是第一次见。

    见柳锦言的手似乎准备放上去,流霜不由的出声阻止:“公子!”

    柳锦言也有些不自在,还是系统贴心的将怨气提起了出来【宿主,将手放在这些怨气上即可。】

    柳锦言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放在了那些黑气上面。

    面前顿时出现了这人死前的情形,

    他似乎正被人绑在什么地方,身后贴上来一个人,抚摸着他的脸:“瞧瞧,这张皮多美丽啊,放心,等下会很快的。”

    随后他便感到有人在他的头顶钻出来一小块孔,便有液体顺着这块孔缓缓地流下。

    那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渐渐的便没了声息。

    柳锦言回过神来,原来竟是被人生生活剥的。

    先在头上钻出一个小孔,再灌注于水银,整张皮便会完好无损的剥下来,连丝血都不会沾上。

    “这些尸体都是在哪里发现的?”

    仵作赶紧上前:“回大人,这些尸体发现时都在家中,且都在床上,是他们的家人一早掀开被子,才发现被子下面的人变成了这样!”

    仵作说着也是有些叹息:“这几位公子都是城中颇有些美名的人,相貌也是长得不错,谁知道竟会被人盯上,摊上这种事情来。”

    柳锦言敏锐地问道:“你是说,他们的样貌都长得不错?”

    那仵作点点头:“特别是大人手下这幅尸体,提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谁知道竟会英年早逝!”

    柳锦言带着满腔的疑虑的走了,流霜也急忙跟上,他也听见了这仵作的话,看来这剥皮人专对那些样貌出众的人下手,他可得跟紧点公子。

    柳锦言低头走路,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便和主持科举的曾会曾大人撞在了一起。

    曾会手中的纸张落在了地方,见来人是柳锦言,曾会连连道歉:“真是对不住了柳尚书。”说着便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张。

    柳锦言眼睛看向散落到地面上的纸张,只见是各位学子的笔墨便问道:“科考不是已经结束半月有余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答卷。”

    曾会拱手道:“柳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落榜的学子的答卷,下官正要带这些统一归档。”

    落榜的?他分明看到里面有篇文章写的不错,只是被掩住了名字,看不见是谁写的:“刚刚地上那篇就很不错,怎么就落榜了?”

    曾会意识到他说的是哪篇,便偷偷压低了声音:“这个冯仕千的文章确实写的不错,本打算列为三甲呈上御前的,只是见了那人的样貌,众位考官大惊失色,这才将他下榜了。”

    柳锦言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奇丑无比?他将那人的考卷从曾会手里要过来,细细的看了看,见这人的才华确实无可挑剔,单是因为相貌着实有些可惜。

    想着为这人争取几分机会,便说道:“这人的文章写的不错,若是但以貌取人怕是不妥,不如由我见上一面?”

    曾会连忙阻止到:“不可啊!柳尚书,这怕是惊扰到你啊。”

    “无妨。”

    曾会见实在争执不过柳锦言,便给了他一个地址。

    柳锦言按照曾会的给的地址,带着流霜一起来到了郊外的一座草屋,流霜伸手叩响了那草屋的门。

    不多时,里面便有声音传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第六十三章

    见到面前的来人,饶是流霜也忍不住退后的一步,只见面前那人的脸上都是烧伤的痕迹,疤痕遍布了整张脸,甚至连头皮上都有疤痕,连头发都长不出来了,只是零星的飘着几根。

    柳锦言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看见来人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冯仕千似乎对面前两人这种态度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更过分的他都有遭遇过,面前两人这反应属实不算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敢问你们是?”

    柳锦言解释道:“在下柳锦言,是户部的官员,这位是我的随从。”柳锦言指着流霜介绍道。

    听到柳锦言的介绍,冯仕千眼中不免闪过一丝厌恶和一丝防备:“你们来做什么?我已经不再参加科举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

    柳锦言急忙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见你的文章写的不错,这才上门来叨扰。”

    听到柳锦言是为了他的文章来的,那人的面色才缓和一点,他对自己的文章有绝对的信心,朝廷那帮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废物。

    将柳锦言他们请进去,两人就在庭院中的竹桌旁坐下,流霜则站在柳锦言的身后。

    “方才你说我的文章写的不错,是不是已经看过我在科举之上写的那篇了?”冯仕千满眼兴奋之色:“我就说我的文章写的那么好,怎么会落榜!”

    这人倒是对他的文章颇为自信。

    柳锦言含笑道:“确实不错,冯兄若是有幸入朝为官,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冯仕千立刻滔滔不绝:“如今的朝廷外有外患,内有内忧,若是我去了,定能帮陛下解决这些问题,让我天楚国称霸天下。”

    “这么说,冯兄是中意礼部的位置。”

    冯仕千不知道想到什么急忙跑回屋中,门并未大开,看不清门内的情形。

    冯仕千将自己的文章献宝似的都拿出来:“柳大人,您瞧瞧,这些文章终于有人能够赏识他们了哈哈哈!”

    说着便放声大笑,那模样倒是有些癫狂。

    流霜防备地上前了一步,柳锦言朝他使了个眼色,流霜这才止住脚步。

    又聊了几句,两人才跟冯仕千告辞。

    两人离开这里,回城的路上,流霜忍不住问道:“公子,你真的要举荐这个冯仕千入朝为官吗?”

    柳锦言挑眉:“你有什么想说的?”

    流霜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只是觉得今日冯仕千的模样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些疯癫。”

    柳锦言勾起一抹嘴角:“你说的没错,可是若是这癫狂是他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呢?”

    流霜瞪大了双眼:“演的?他为何要这样?”

    柳锦言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或许是为了不让我们猜出他是谁。”

    流霜还是没懂。

    柳锦言也不再多言。

    回到天下第一楼,翠玉急忙说道:“公子,刚刚千面公子邀您去金蝉酒楼一叙。”

    柳锦言问道:“他亲自来的?什么时候?”

    “是的,大概一盏茶之前。”

    柳锦言表示自己知道了,带上流霜便去了对面。

    千面公子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见柳锦言到来,行了一个君子礼,谦谦有礼极了。

    可是这样的人,刚才却在草屋给他上演了一场“发疯文学”!

    柳锦言静静地陪着他演:“千面公子的才学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怎么没有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千面公子摆摆手:“我志不在此,能够饮酒作乐,写诗会友,便是在下最大的期盼了!”

    柳锦言恭维道:“千面公子还真是洒脱。”

    “柳老板过誉。”

    等柳锦言走后,千面公子才放下嘴角的那幅笑容,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柳锦言,你的皮,我要定了!”

    柳锦言吩咐流霜晚上去盯着这个千面公子,看看他有什么动作,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他的下个目标就是自己吧!

    自己不给他制造一点机会怎么能行呢?

    流霜依言潜伏在了千面公子的屋顶,轻轻的掀开衣角瓦片,看着下面的那一幕,眼里闪过震惊。

    只见那千面公子一张姣好的面容映在铜镜前,他伸出手向后摩挲着,像是摸到了什么,停了一瞬,直接将整张面皮连着头发都剥了下来,露出下面一张被烧毁的脸。

    正是那冯仕千!

    流霜合上瓦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没想到被全城人追捧的千面公子,皮下竟是这幅面容!

    流霜急忙去了柳锦言那里复命,柳锦言心下了然,这一切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

    看来这千面公子就是那剥皮的凶手!

    第二日,千面公子邀请柳锦言一起去郊外骑马。

    他果然准备动手,柳锦言朝流霜使了个眼色,便欣然同意了千面公子的邀约。

    两人骑马至郊外,流霜在身后远远的跟着。

    千面公子朝后面看了一眼,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柳老板,你这随从倒是忠心的很,你去哪他都跟着你!”

    柳锦言装作一副兴致被打扰到的样子,冲着流霜大喊:“没听到吗?离我远点!你打扰到本公子的兴致了!”

    流霜知道柳锦言的用意,一言不发地将马拉开了,直到人影都看不见了,千面公子才收回目光。

    千面公子含笑道:“柳大人可真是威武啊!”

    柳锦言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千面公子笑了笑:柳大人,你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就是那冯仕千吧!”

    流霜走后,冯仕千也不再伪装,伸手扯下了面皮,露出后面令人生惧的面容。

    柳锦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连连后退了几步:“你究竟是谁?”

    冯仕千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冯仕千是我,千面公子是我,剥皮人也是我!柳大人,你这张皮我已经看上很久了呢!”

    说着,手中扬起一把迷药。

    流霜差点从暗处冲出来,柳锦言急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流霜迈出的步子硬生生的止住了。

    柳锦言将计就计,任由冯仕千下/药带走。

    流霜则在暗处紧紧跟着。

    冯仕千将柳锦言拖到马上,一路疾驰到他郊外的那座草屋。

    冯仕千推开房门,将柳锦言甩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这张皮到了我的脸上,没有人会再看不起我!”

    柳锦言缓缓地睁开双眼,上次来的时候根本没机会观察屋内的情况,原来竟是这般光景。

    墙上挂满了人皮,不知道冯仕千用了什么办法,竟使得这些人皮保存完好,远远看去,就像是屠宰场,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猪肉。

    冯仕千不知道在磨着什么东西,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

    突然,冯仕千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扭头盯着柳锦言:“竟然这么快就醒了!醒了也好,那就一起来欣赏欣赏我的杰作吧!”

    冯仕千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颇为兴奋地向他介绍墙上的那些人皮。

    “这位是赵家的大公子,呵,嘴上说着不嫌弃我的外貌,要跟我做朋友,其实背地里跟那些迂腐的朝廷之人没有什么两样!”

    “还有这位,李家公子,他的面皮可是我这里最好看的了,我一直不舍得用他的脸呢!”

    柳锦言看着他那副癫狂的模样,叹息的摇摇头,看来这人是真的执迷不悟。

    冯仕千将目光转移到柳锦言的身上:“现在,我这里最好看的是你的脸,就让我取下来,我会好好爱惜他的。”

    冯仕千拿着手中的工具,向前迈了一步。

    流霜立马破门而入,一脚踹翻了冯仕千。

    冯仕千毕竟没有练过武功,三两下就被流霜打趴下了,他不甘心的瞪着柳锦言:“柳大人,你可真是好算计!”

    柳锦言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只是吩咐流霜将他送到刑部。

    随后柳锦言听到了系统奖励的声音,他勾勾嘴角,这趟可真没白来。

    柳锦言兴奋地回了皇宫:“顾长亭,那个剥皮魔被我抓住了!”

    顾长亭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揉揉他的脑袋:“你没事就好。”

    柳锦言摆摆手,随后找了位置一屁股坐下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没事,对了,你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顾长亭眸色有些深沉的望着柳锦言:“屈雪风要来了!”

    柳锦言喝茶的动作顿住了,他怎么会过来?

    顾长亭继续说道:“除了交流两国的友好邦交之外,屈雪风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和亲。”

    这次轮到吃惊的是柳锦言了,屈雪风要跟天楚联姻?先不说屈雪风,就说整个天楚还有哪家贵女能够配的上他的身份的。

    整个皇室都没有公主,只有薛汀一个郡主,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再者说,就算薛汀是皇亲国戚,也不能配给屈雪风,不然贺川要哭死。

    转眼,就到宁水国国主到来的日子。

    顾长亭为此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欢迎,柳锦言自然也出现在了宴席上。

    今日的柳锦言身着一身天青色衣袍,腰间挂着玉坠,一看就价值不菲。

    第六十四章

    屈雪风浅浅行了一个礼,便表明了来意:“天楚陛下,为了让我们两国能够继续友好往来,在下希望能够娶天楚一位心地善良,机智聪慧的人。”

    不等顾长亭开口,屈雪风的目光就紧紧盯着柳锦言:“在下愿意以宁水十座城为聘礼,来求取柳锦言柳大人。”

    此言一出,宴会上顿时哗然。

    就连薛汀也一口水喷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屈雪风。

    柳锦言愣在了原地。

    顾长亭则是一下子黑了脸。

    贺川还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明白这事怎么跟柳大人扯上关系了。

    席上的官员们一听到这么多的聘礼,比听到屈雪风要求娶柳锦言的时候还要激动。

    “这么多的聘礼!”

    “十座城池啊!”

    “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屈雪风像是听到了令他满意的话,微微勾起了唇角:“自然,在下也会以国礼为柳大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将是我宁水国唯一的皇后!”

    柳锦言如坐针毡,他一个劲的向屈雪风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没看见顾长亭的脸都黑如锅底了吗!

    屈雪风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还望天楚陛下成全!”

    宴会上的官员也纷纷附和着:“陛下,赶紧下旨吧,这是一件好事啊!”

    “是啊,陛下,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十座城池!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系统的话在柳锦言的脑海中响起【系统,这么多人都同意你嫁给屈雪风,而且还是皇后,系统会判定你升职成功,有丰厚的奖励哦!】

    再多的奖励我也不要!

    顾长亭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下的那些人,那些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他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朕不同意!”

    宴会上的那些官员们,脸上的笑容仿佛都僵住了,不明白如此划算的买卖陛下居然都不同意。

    反观屈雪风,仿佛早有预料,脸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柳锦言也急忙站起身来,直说不妥:“我可是个男子,怎能成为宁水国的皇后,屈国主还是另选他人吧!”

    屈雪风含笑看着柳锦言,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早知道会这样,可是他没时间了。

    屈雪风只是淡笑道:“可是只有柳大人合在下的心意,还望天楚陛下成全。”

    见屈雪风越来越大胆,柳锦言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屈雪风身边小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顾长亭”

    言尽于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屈雪风没有看柳锦言,而是盯着手上的酒杯:“知道又如何,人总要为自己想要的放手一搏。”

    顾长亭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忍住心中的暴戾,对着柳锦言说道:“过来!”

    看着他们两个如此之近的距离,顾长亭就觉得心中一腔怒火。

    柳锦言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却见顾长亭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柳锦言的手:“朕说,不愿意!”

    柳锦言想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宴会上的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此时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朕心悦柳大人,江山不换!”

    柳锦言扶额,这是嫌不够乱,又加了一把火啊!可是,你这样,让我今后如何上朝啊!我该拿什么面目去面对那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

    柳锦言叹了一口气,但是心底还是涌上了一丝甜蜜。

    系统都忍不住吐槽【宿主,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你懂什么!单身狗!

    台下的那些人都被这消息震惊的外焦里嫩,恨不得自己聋了,没有听见刚才的话。

    而那些早就看出苗头的,则是一脸坦然。

    特别是张居正,在一众老臣当中显得格外震惊,别人忍不住向张居正打探道:“张大人,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啊,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还藏着掖着。”

    张居正则是笑而不语。

    就让他们猜去吧!

    屈雪风看见这幅场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意料之外的震惊,看在高台上此时红了脸的人,他知道,他彻底的没机会了,但是这又如何呢,他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多看那人几眼罢了!

    宴会散场之后,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陛下大胆认爱的事情,有人赞叹陛下的专情,有人则气急败坏,还有人觉得不妥。

    只不过,这些话,顾长亭现在是听不到的。

    他现在正在太极殿,将顾长亭压在墙上,柳锦言的双手被举高按在身后的墙上。

    顾长亭发狠的撕咬着柳锦言的嘴角,直到柳锦言痛呼出声。

    顾长亭才微微后退一些,抵着柳锦言的额头:“现在知道痛了?你可知今日屈雪风来求娶你的时候,我有多痛。”

    柳锦言摸摸顾长亭的脸:“放心,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这句话仿佛激起了顾长亭体内的兽性,将柳锦言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柳锦言的身后墙壁是冰冷的,而面前却是一片火热。

    第二日,屈雪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递来了拜帖,说是邀请柳锦言天下第一楼一叙。

    这事自然是传到了顾长亭的耳朵里。

    “不许去!”他如是说。

    柳锦言则是不认同顾长亭的看法:“我就去问问屈雪风到底想做什么?在天下第一楼,那可是我的主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然如此说,但是顾长亭还是没有松口。

    柳锦言只好找机会偷偷地溜了出去,流霜自然是帮着柳锦言的,两人一路偷偷摸摸地避开守卫,成功的到达了宫外。

    到了宫外,两人才放松了下来,还互相击起了手掌。

    皇宫内,陈井一脸担忧的看着柳锦言离开的身影,他面前那人的冷气都快将将他冻僵了,希望柳大人回来平安无事。

    柳锦言抵着流霜一路来到了天下第一楼。

    翠竹翠玉早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此时正一脸不悦看着大堂内不速之客。

    竟然妄想跟她们陛下抢公子,翠竹没好气的说着:“就应该把他赶出去!”

    翠玉摇摇头:“来者是客,再说了他是宁水国的国主,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对人家客气些。”

    翠竹这才忍下了她的暴脾气。

    突然,三人的目光齐齐地转向门口,只见柳锦言跨门而入。

    柳锦言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大堂内的那人,两步便走到了那人身旁,直接进入主题:“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屈雪风笑的有些苦涩:“锦言,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你罢了!”

    “可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顾长亭了!”柳锦言郑重地拒绝了屈雪风。

    屈雪风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生生的忍住了,只觉得内心一股酸涩:“果然还是如此。”

    往自己嘴里送了一杯酒。

    脸上的沮丧消失不见,也给柳锦言倒了一杯:“陪我喝一杯吧,就当是感谢我,让顾长亭总算不再藏着掖着。”

    柳锦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可真是谢谢你,本来就是我让他不要说的,这下好了,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我跟顾长亭有一腿了!”

    “这有什么不好?如果是我,我巴不得让全国的人都知道。”

    柳锦言又喝了一杯酒:“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不自在,感觉身上多了很多探究的目光。”

    屈雪风正想说些什么,却没由来的一阵咳,随后吐出一口鲜血。

    柳锦言则是震惊的站起了身:“你这是?莫不是中了毒?”

    屈雪风擦擦嘴角的血:“无碍,左右不过一个毒罢了。”

    柳锦言则是不相信的再三问道:“若是只是一个区区的小毒,何至于你现在都没有解?你实话告诉我,这个毒是不是很难解?”

    这样一来他所做的事情便有了解释:“你昨天那样,是觉得自己没有几天可活了,所以在帮我对吗?”

    屈雪风笑笑,这人还是这么敏锐。

    “没用的,这世上已经没有解药了!”屈雪风喝下一杯酒压下喉间甜腥。

    柳锦言难得的沉默了一瞬:“是不是因为十绝花蕊被我拿走了,而这世上没有第二株十绝花蕊?”

    这下屈雪风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柳锦言眉头也罕见的皱了起来,屈雪风算是顾长亭的半个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屈雪风,他也没有这么快拿到十绝花蕊。

    如今屈雪风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他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系统,屈雪风还有没有救?我该怎么做?”

    【宿主,这人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就算是有了解药,也顶多只能活三年。】

    什么!

    柳锦言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脸的不可置信,竟然只有三年的时间!

    就算如此,他也要救!

    “系统,告诉我该怎么救他?”

    【宿主,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二株十绝花蕊了,要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你快说。”

    【因为顾长亭之前服用过十绝花蕊的解药,所以顾长亭的体内残存着十绝花蕊的药力,若是要救屈雪风,就需要顾长亭将他的所有内力都传给屈雪风,如此屈雪风才能得救。】

    柳锦言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竟然需要顾长亭的全部内力!

    第六十五章

    顾长亭又有什么理由来救屈雪风?

    柳锦言不禁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柳锦言看着因为吐了血格外虚弱的屈雪风,一面又想起顾长亭,若是顾长亭没有内力的话,岂不是以后都在处在危险之中了,这无疑也是在拿顾长亭的命在赌。

    屈雪风也不知道此时柳锦言在想些什么,只是见他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笑了笑:“怎么,在担心我啊?”

    柳锦言白了他一眼。

    “担心我就嫁给我吧。”屈雪风眯了眯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柳锦言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屈国主恐怕是在痴人说梦。”一句冰冷无比的话传来,柳锦言的后背猛地僵住了,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怎么办怎么办,顾长亭来了!

    屈雪风倒是无视这股威压,笑着冲顾长亭举了杯酒:“呦,陛下也来了!”

    顾长亭一屁股挤在了柳锦言的身边。

    翠玉连忙给顾长亭上了一套酒器。

    顾长亭成功的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僵硬,回去再跟你算账!

    柳锦言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办?怎么那么像捉奸现场?

    不对啊,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顾长亭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这么想着,柳锦言又挺直了腰杆。

    屈雪风有些眼热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自从顾长亭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两人之间仿佛再也插不进任何人了。

    “顾长亭,这杯酒我敬你!”屈雪风将酒杯端起来,遥遥的跟顾长亭碰了一杯。

    顾长亭也不甘示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锦言见两人好似拼起了酒,不由的捂住脸,这两人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到最后,屈雪风已经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喝,顾长亭,你养鱼呢!”

    柳锦言急忙让流霜将屈雪风送回去。

    顾长亭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要不是他浑身的酒气和已经泛着水光的双眼,任谁也看不出顾长亭已经醉了。

    顾长亭不让别人碰他,尤其是喝醉酒之后,更是旁人都近不得身。

    无奈,柳锦言只好自己将顾长亭扛起来,让流影将马车架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将顾长亭搬到了马车上。

    随着流影的赶车声,马车渐行渐远。

    这一幕倒是被对面的金蝉酒楼看的真切,这两日,陛下跟柳锦言的传言传的沸沸扬扬的,这柳锦言居然跟一个陌生男子不清不楚的,这不是给陛下戴绿帽子啊!

    金蝉老板越想越不对劲,他绝对不能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提醒陛下。

    马车渐渐驶入皇城,柳锦言将顾长亭扶了下来,好在这时候,顾长亭的目光已经有些清明,自己走路不成问题,他只需要小小的牵引一下即可。

    柳锦言见顾长亭此刻这一副懵懂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顾长亭,谁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闻言,顾长亭不动了,紧紧地盯着柳锦言,半天吐出一个“你”字。

    看着顾长亭如此认真的样子,柳锦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今晚月亮正好,一轮新月挂在天上,柳锦言带着顾长亭便坐在了台阶上,柳锦言本想放开顾长亭的手,奈何那人抓的结实,柳锦言也就任由那人牵着。

    柳锦言用另一只手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那就是北斗七星!”

    顾长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可不认识什么北斗七星,只觉得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堂。

    柳锦言自顾自的说着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明白我是怎么来的,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离开。”

    这话一说,柳锦言觉得自己轻松很多,他也只敢挑这种时候说出口了。

    顾长亭蕴满水汽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不自觉的握紧了柳锦言的手。

    柳锦言似乎感受到顾长亭的不安,捏着顾长亭的脸:“放心,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哪里舍得离开。”

    顾长亭的眼睛里似乎也蕴藏着淡淡的笑意。

    夜色渐凉,两人便回到了殿内,柳锦言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便撞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小言,热。”

    柳锦言觉得顾长亭应该是喝完酒身上开始发热了,便将那人的外袍脱了下来,结果那人还是喊热,柳锦言一咬牙,眼一闭,将衣服都一股脑地脱了,只留了一身中衣给他。

    没想到那人竟然开始伸手扒柳锦言的衣服,吓得柳锦言捂着衣服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睡觉。”

    若不是顾长亭此时还是醉着的状态,柳锦言真的以为他这两个字说的是动词。

    将顾长亭往床上一按,被子一拉,柳锦言自己也躺了上去,抓住顾长亭乱动的手:“不许动,睡觉!”

    那人还真就乖乖不动了,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清晨,柳锦言只觉得头疼欲裂,明明醉酒的不是他,怎么头疼的反而是他,反观躺在他身边的那人,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醒了?”

    柳锦言不知道顾长亭要做什么,迷茫地眨了眨眼。

    然而顾长亭仿佛要把这几天欠的都讨回来,硬是让柳锦言一整天都没有下床,而顾长亭也罕见的没有上朝。

    柳锦言不由的想,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成为祸国妖妃了!

    柳锦言想到屈雪风那事他还没有跟顾长亭说,着实有些难以开口,让自己的对象去救情敌,这是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干出来的事情吧!

    他捂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腰,屁颠屁颠的来到了顾长亭的书案前:“顾长亭,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绝花蕊?”

    顾长亭点点头:“自然记得。”

    柳锦言略带迟疑的开口:“是这样的,屈雪风他身中剧毒,要用十绝花蕊解毒,可是世上唯一一朵十绝花蕊已经用在了你身上,所以,要救屈雪风要用你的全部内力,当然,我没说一定要你传给他,毕竟是你的内力,还是你说了算。”

    “所以你是在担心屈雪风?”

    “怎么会?只是当初也算是他救了你,怎么也算是有恩情,如今也不能见死不救。”

    顾长亭对柳锦言说出这些话毫不意外,他向来是最心软的。

    顾长亭的目光变得悠长:“其实,这世上还有另一株十绝花蕊,它长在雪山之巅之上,非内力高深之人根本无生还的可能。”

    柳锦言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龟裂了起来,这个系统竟然骗他!

    【宿主,那株草药长在雪山之巅上面,就算是系统也是检测不到的,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连系统都检测不到的雪山之巅,想来定是十分难寻,不用说就知道难度有多大了。

    “依屈雪风现在的状况,有没有可能去雪山上面取得解药?”

    “绝无可能,他现在不过强度之末,若是非要逞强,结果一定是你不想看见的。”顾长亭冷静地分析着利弊。

    那如此看来,难道真的要用顾长亭一身的内力不成?

    柳锦言第二日大的身子已经大好,便来到了屈雪风的驿站中,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委婉地告诉屈雪风,没想到这里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衣着有些奇怪的老头,突然从窗外钻了进来,那老头的目光只在柳锦言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屈雪风的身上,

    流霜,听见动静急忙的闯了进来,没想到那老头像是进了自家庭院一般,自己找张凳子坐了下来,还不忘给自己加杯水。

    屈雪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您老人家不是云游四海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那怪老头一脸嫌弃的等着屈雪风:“为师若是不来,你打算等死?手伸出来。”

    说罢不等屈雪风反应,便将屈雪风的手拉了过来,随着把脉时间的一点点增加,那怪老头的眉头也变得越来越深:“毒入肺腑,无药可医。”

    随后放开了屈雪风的手,又拉过柳锦言的手,这次倒是很快就松开了他:“身体没事,就是操劳过度,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一番话说得柳锦言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屈雪风轻咳了一声:“师父,他不是不是跟我。”

    那怪老头气的差点跳起来:“什么?你居然还没有把人家追到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我要扒了他的皮!”

    怪老头急吼吼的就要冲出去。

    却被一句话止住了脚步。

    “听说你要扒了朕的皮?”顾长亭迈着步子,一步步给人的威压渐渐逼近,怪老头上下打量了下顾长亭:“就是你?”

    果然是个人物,不止气度一流,就连样貌也略输一筹,他家徒儿确实是输了。

    顾长亭没有理会这个怪老头,直接走进了房间,拉起了柳锦言的手:“朕可以答应救你,但是必须答应朕三件事,否则,你就等死吧!”

    屈雪风神色一怔:“你说。”

    “第一,割让十座城池给我天楚。”

    “第二,只要你在位一天,不许骚扰天楚的边界百姓。”

    屈雪风略一沉思:“这两条我都可以答应你,还有一条呢?”

    “第三,不许再见小言!”

    第六十六章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第三条竟然会是这样的,怪老头一听,便急吼吼的要同意:“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我替你做主,同意了。”

    屈雪风没想到顾长亭真的能为柳锦言做到这份上:“你真的愿意?”

    顾长亭神色不变:“内力而已,没有了又如何,大不了从头来过而已。”

    一番话说得柳锦言想要给他鼓掌。

    屈雪风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其他两条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最后一条,恕我不能答应。”

    顾长亭周身的气压立刻降入了零点:“那你就等死吧!”

    说罢拉着柳锦言,抬腿就要走。

    怪老头立刻出现,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他说的不算,我替他做主了,这三个条件我替他答应了!”

    屈雪风着急的道:“师父!”

    怪老头一仰头:“听见没,我可是他师父!这事我可以做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长亭像是在确信这话的可信程度。

    点点头同意了:“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进宫。”

    怪老头还在叽叽喳喳。为什么是三日后:“明天不行吗?我徒儿可是撑不了太久了!”

    “三日而已,师父,我可以。”

    顾长亭闻言也不再停留,带着柳锦言离开了这里。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周围都传来艳羡的目光。

    “这两位公子可真是好看!”

    “怎么莫名的这么相配!”

    柳锦言见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就知道他是生气他今日出来见屈雪风的事情,但想着顾长听你最后还是决定救屈雪风,便忍不住说道:“顾长亭,你真好!”

    顾长亭牵起他的手:“救了屈雪风你就这么开心?”

    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酸涩。

    柳锦言立马说道:“我这是为你开心啊,你看你不仅得到了十座城池,还得到了几十年边境的安宁,最重要的是你赶跑了情敌!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顾长亭摇摇头,这张嘴能说会道,他又有什么办法?

    忽然远处有叫卖糖葫芦的声音:“卖糖葫芦喽,两文钱一串”

    柳锦言急忙跑去:“老板,我要两串糖葫芦!”

    “好嘞!”老板收了钱,开开心心的让柳锦言自己选,柳锦言选了两串又红又大,看起来就很好吃。

    递了一串给顾长亭:“呐,很好吃的。”

    顾长亭却没有动,紧紧地盯着柳锦言唇边的那颗,突然俯身,将那只糖葫芦咬在口中,甜腻的汁水在口中爆开,顾长亭难得的夸赞了一句:“很甜。”

    柳锦言看着顾长亭红润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那颗是我刚刚咬过的啊!!!

    三日后,顾长亭信守诺言将屈雪风带进了宫里,屈雪风的怪师父也非要跟着过来,顾长亭便将两人一起接了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顾长亭便运转体内的内力,将内力尽数传递给了身前的屈雪风。

    屈雪风浑身燥热,只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流转,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怪老头先是打量一番屈雪风的神色,然后便抓起屈雪风的手腕,仔细地把脉。

    半晌,舒缓了脸色。

    顾长亭的面色如常,除了脸上有些汗珠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柳锦言急忙上前,将他连山过的汗珠擦掉,有些心疼地看着顾长亭。

    屈雪风有气无力地跟顾长亭道谢:“多谢。”说完有些落寞的自嘲一下,看着如同璧人的一对人,掩下了眼里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怪老头抓起顾长亭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了把脉,摸了摸山羊胡:“除了内力空虚以外,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咳咳.这几天就不要再想着那种事情了,年轻人也要懂得节制一些。”

    柳锦言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顾长亭则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嫌弃的说道:“多事!”

    怪老头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

    见屈雪风已无大碍,便让人将屈雪风送了回去。

    顾长亭便带着柳锦言离开了此处。回到了太极殿,柳锦言有些心疼地扶着顾长亭,尽管此人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柳锦言的身上,柳锦言也咬咬牙将人扶了过去。

    顾长亭有些得逞的勾了勾嘴角。

    有些虚弱的靠在柳锦言的身上:“小言,难受”

    柳锦言顿时紧张极了,急忙查看顾长亭有没有什么不适的,顾长亭就算受伤都咬牙一声不吭的人,此时一定是难受极了,才会说出来。

    柳锦言有些心疼,眼眶红红的将顾长亭扶到了床上坐着:“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让你救屈雪风,你就不会这样了!”

    见真的把人惹急了,顾长亭才收起脸上的神色,将柳锦言拉入自己的怀中。

    柳锦言惊呼一声,见顾长亭一脸淡然的样子,顿时知道自己受骗了,一拳砸在了顾长亭的胸口:“你居然敢骗我!”

    顾长亭闷哼一声:“轻点,小言。”

    柳锦言以为自己真的把人打疼了,便收敛了动作。

    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个,怪老头说你应该好好休息”有些话并没有说明,但是顾长亭却明白他想说什么。

    微微一笑:“小言以为我想做什么?”

    “还是你期望我做些什么?”

    见顾长亭一脸戏谑的样子,柳锦言便知道自己想歪了,急忙将顾长亭推到了床上,手上慌乱地将被子盖上去:“我没有,被子困了!”

    说完,柳锦言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顾长亭大手一捞,将人捞进了怀里,将下巴抵在柳锦言的额头上,安心地闭上双眼:“睡吧。”

    柳锦言还真的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柳锦言醒来的时候,顾长亭已经起来了,手上拿着的是屈雪风送来了十座城池的地图。

    柳锦言松了一口气,幸好屈雪风也是言而有信的人。

    门外传来了陈井的声音:“陛下,首辅大人还有张婉凝来了。”

    “让她们在御书房等着。”顾长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柳锦言此时怎么也睡不下去了,便跟着顾长亭一起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张婉凝跟张居正行了礼。

    柳锦言便随意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看张居正准备说些什么。他只是不觉得张居正能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个张婉凝吗,一直对顾长亭颇有意思。

    当然,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吃醋才跟过来的。

    见顾长亭的眼神连一丝都没有留给张婉凝,柳锦言满意的喝了口茶水。

    只听得张居正叩首道:“陛下,老臣今日来,是来请旨赐婚的。老臣的女儿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所以今日特来求一个恩典,希望能为小女赐婚。”

    此言一出,张婉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开口:“爹,你明明答应过我今日是来”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居正开口打断了:“今日正是来为你请旨赐婚的!”

    听见张居正这般说,张婉凝面无血色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对着跪在地上的张居正开口:“爹,你可真是我的好爹!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骗!”

    说完又忽的流下了两行清泪,双目深情的看着顾长亭:“陛下,这个世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不过是求一个妃子的位置而已!这个柳锦言又能为你做些什么?他一个男子,又怎么能生儿育女?你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早晚会厌倦了他!”

    说着,一双眼睛恶毒地看向了柳锦言。

    柳锦言“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了桌子上:“或许我应该告诉你,顾长亭就算对我厌倦了,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手。而你,你有什么比得上我的!”

    很少见柳锦言有这么色厉内燃的样子,顾长亭目光中闪过一丝欣喜。

    小言终于肯为了他生气了!

    张婉凝没有想到这个柳锦言居然这么牙尖嘴利,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就退缩,反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脸泫然欲泣的看着顾长亭:“陛下,你就收了我吧,我保证不会跟柳大人争宠,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顾长亭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张居正被气的发抖,对这个女儿他向来是疼爱的,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忤逆到了这种地步,对着女儿,张居正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是朝着柳锦言拜了一拜,而后又深深的朝着顾长亭拜了下去:“陛下,这是老臣第一次豁出老脸来求您,求您将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收了吧!”

    顾长亭眸色深沉,盯着匍匐在地的张居正。

    柳锦言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急忙上前拉住了顾长亭的手,面色不悦地呵斥了张居正:“张大人,你这是在拿你的前途,赌一个毫无可能的希望,张大人,收手吧!”

    张婉凝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竟是抽噎着逃离了这里。

    张居正见张婉凝跑了,行了个礼后,便急忙离开了这里,去追张婉凝了。

    第六十七章

    顾长亭在他们走后,隐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将桌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

    “张婉凝胡闹也就算了,没想到张居正居然也跟着胡闹!”顾长亭像是气急了,连握着柳锦言的手都有些用力 。

    “张大人清廉一声,功绩甚伟,若是按常理来说让张婉凝当皇后也是不为过的。只是这事,是张大人爱女心切了!”

    张婉凝一路哭着跑走,心里面委屈至极,一边踢着路边的花坛,一手揪着路边的叶子,嘴上还自言自语:“我都这么拉下面子了!陛下居然一点情分都不看!都是这个柳锦言!你怎么不去死!”

    语气逐渐变得有些癫狂起来,手上也越发用力,竟是将面前的这只花直接捏碎了,流了一手的花汁,鲜艳的颜色竟是有些像是鲜血。

    张婉凝怔了怔,取出身上的帕子,用力地将手上的汁液擦掉。

    正在这时,张婉凝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手上的痕迹可以擦掉,但是这心上的痕迹可就不一定了!”

    张婉凝猛地向后看去,待看清身后的来人后,瞳孔微缩:“竟然是你!”

    随后目光中又闪过一丝不屑:“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自然是不明白我想要什么!”

    顾长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婉凝,恐怕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张居正的女儿张婉凝有母仪天下之资,有掌管后宫之能,只是陛下如今被人蛊惑,暂时迷了心智 而已。若是张姑娘再狠下心一些,这皇后之位未必不是你的!”

    顾长风的话像是说到了张婉凝的心坎上,她看向顾长风,像是重新认识他一般:“大殿下,为什么帮我?”

    顾长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本王不是帮你,本王是在帮我自己。”

    张婉凝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难道你是想坐那个位子?”随后又极快的摇摇头:“不对啊!你一向不是没什么兴趣的吗?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顾长亭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管好你自己的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希望能跟张姑娘合作愉快。”

    张婉凝勾了勾嘴角,不管顾长风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能够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合作愉快。”

    女人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神情:既然顾长亭心里没我,那她一定让他后悔!

    “你有什么打算?”张婉凝问道。

    顾长风双手背在身后:“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明日早朝,让你的父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责柳锦言狐媚惑主,要求立你为后!”

    张婉凝不屑的一笑:“就这么简单?”

    顾长风语气轻的快要听不见:“要知道,张大人可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说服他可不容易,能让他破例的只有你这个女儿!”

    翌日早朝。

    众人都行了礼之后,以张居正为首的文官,便站出来,一部分要求顾长亭立新后,绵延子嗣!一部分指责柳锦言狐媚惑主,祸乱朝堂,要求顾长亭将他罢官并驱逐长安。

    柳锦言垂眸,看来今日是冲着他来的!

    【哦吼,宿主,今日恐怕是一个挑战哦!敢不敢接下这个挑战?成功解决这次危机的话,系统有奖励的哦!】

    此时朝堂的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柳锦言,只有他还在神游天外,跟系统讨价还价“什么奖励?若是把顾长亭的内力还给他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宿主,他自己的内力是不可能了,但是系统商城里有九转大还丹,吃了就有六十年的内力,你还怕顾长亭武功尽失吗?】

    柳锦言顿时眼睛一亮:“九转大还丹?”他急忙去系统商城查看,果然有这个东西,只是一看价格,柳锦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10000!天杀的!我要攒多久才能买得到!”

    柳锦言顿时有些生气,一声轻咳声将他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上抽离出来,回过神来,将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不解地问道:“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顿时,众人满头黑线,合着这事件的主角根本就没听。

    那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陛下,柳大人如此藐视朝纲,恃宠而骄,当以严惩啊!”

    柳锦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叫恃宠而骄?他做什么了?不就是走了个神吗?

    柳锦言将话堵了回去:“我看这位大人是嫉妒吧,嫉妒陛下对下官的信任!”

    那人吹胡子瞪眼的,又扭头告起了御状:“陛下,柳锦言做事如此目中无人,性情乖戾,微臣请求陛下严惩。”

    “够了!”一声怒喝从上位传来,顾长亭一掌拍在了龙椅上,惊得众人都噤了声。

    顾长亭扫视了一圈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人:“柳爱卿恃宠而骄?性情乖戾?”

    刚刚还底气十足的人,此时被吓得声音都有些抖,颤颤巍巍地说道:“是。”

    顾长亭把目光放在柳锦言身上,目光不似刚刚那么伶俐,仔细看,反而有丝柔和:“朕宠的!诸位可是对朕有意见?”

    底下的人擦擦额头上的汗,连忙说着:“不敢不敢。”

    张居正瞧着这个场面,心里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昨日张婉凝以性命相逼,今日也不会闹到这个局面。

    张居正歉意的看了一眼柳锦言,随后上前了一步。

    柳锦言暗道了一声:不妙!

    只听得:“陛下,微臣以为当立新后以绵延子嗣,皇后乃是国之母,立后之事不可儿戏,柳大人人品样貌皆是上乘,陛下可纳为宠妃,但是皇后之位,必须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

    顾长亭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张居正还是妥协了

    立刻早有安排好的官员提议道:“微臣以为首辅大人的千金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堪为皇后人选。”

    柳锦言垂眸,果然如此。

    张婉凝还是没死了这条心,竟然能够说服张居正在朝堂之上比顾长亭立后,这一招虽然厉害,可是她忘记了,顾长亭可不是这么任人摆布的人。

    顾长亭此时怒极,却反而勾出了一丝含着冷意的笑容:“既然首辅大人的千金如此好,那不如许给郑大人!”

    郑大人就是刚才叫的最欢快的那人,只比张居正年轻了几岁,岁数大的可以当张婉凝的爹了。

    张居正面露难色。

    郑大人连忙摆手,吓得连连倒退:“陛下,这怎么能行,下官已有妻儿!”

    顾长亭像是来了趣味:“既然郑大人已经有了正妻,那便许给郑大人为妾吧。”淡淡的语气中透漏着一丝不容拒绝。

    张居正显然也没想到顾长亭居然会这么说,脸色白了又白,他显然明白此时顾长亭正在气头上,今日他所做的事情触犯了顾长亭的逆鳞:“陛下,请收回成命,小女年纪还小,微臣想多留几年。”

    张居正自信的觉着只要他开了口,顾长亭就一定会给他面子,殊不知,顾长亭完全不在意张居正在想什么,语气还是一贯的淡漠:“难道现在朕的话都不管用了?”

    鲜少见顾长亭如此不依不饶的样子,张居正这下明白顾长亭是真的生气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之上。

    “陛下!求您收回成命!”

    顾长亭竟是看也没看,只留下一句:“这是圣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居正一下子瘫软在地,郑大人则是一脸的难堪之色。

    张婉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摔了一屋子的瓷器,在张居正的面前哭成了泪人:“爹,怎么会这样呢?陛下这是在羞辱我们,不但把我许配给了可以当我爹的郑大人,居然还是个妾!”

    张居正一生清正,到头来,居然为了这个女儿晚节不保,他叹了口气:“婉凝,陛下这次是真生气了!若是你再闹下去,恐怕连爹爹也保不了你。”

    张婉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爹,你真的让我去给别人做妾?”说完拔下了头上的金簪,放在自己脖子上:“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别人做妾!我生来就是做皇后的!既然顾长亭无情,那么也休怪我无意了!”

    张居正怒喝:“你想做什么?”

    张婉凝将金簪刺的更深了些:“爹,既然顾长亭容不下我们,我们为何不能换个人做皇上,到时候女儿照样是皇后!”

    张居正见张婉凝像是魔怔了一般,面上一片震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婉凝嘴角扯出一丝笑:“爹,女儿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时候了!”

    张居正一甩袖子:“胡闹!此事我绝不可能答应你!”说完深深的看了张婉凝一眼:“就算你以死相逼也不行,婉凝,你别执迷不悟了!”

    张婉凝见威胁不管用,缓缓的将金簪放了下来,她冷漠而又怨怼的看了一眼张居正:“爹,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

    张居正让人将张婉凝关到屋内,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出来,这才消停了下来。

    而这一幕都被顾长风看在了眼里,喃喃自语道:“就是是自己女儿以命相逼也不行吗”

    树影婆娑,上面早就已经没有人影,只留下几只鸟在叽叽喳喳。

    第六十八章

    柳锦言坐在院子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就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公布之后,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顾长亭来到看到的就是柳锦言长吁短叹的样子,伸手摘去了他头上的落叶:“在想什么呢?”

    柳锦言抓住他乱动的手:“还能想什么?今日,你在朝上这么说,必定是得罪了一班老臣,如此羞辱他们,就不怕君臣离心?”

    原来小家伙是在想这件事。

    顾长亭没有开口解释,反而反问道:“你以为朝中的局势现在如何?”

    柳锦言沉思片刻,而后分析到:“朝中文臣自从崔家到了之后,多是以张居正为首。”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打压他们的气焰,张居正今日敢上殿逼你立后,今后也会有别人效仿,所以故意给他们一个教训!再有,你打压了这群老臣,是希望提拔新人上来,培养自己的心腹!”

    “说的不错,还有一点你漏了!”顾长亭说道。

    漏了?什么?柳锦言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还有,为了给我出气?”

    顾长亭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柳锦言心头浮上一丝丝甜蜜,这个家伙!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老远就传来了声音:“哎呀呀,可让我好找,原来小言在皇上你在这里呀?”

    顾长风略到调侃的声音传来。

    柳锦言眨了眨眼:“顾长风?你不是外出游历去了吗?可算舍得回来了!”

    顾长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不是听说我们小言开了家什么天下第一楼?那我定是要回来尝尝的。”

    听见我家小言四个字,顾长风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冷。

    顾长风立马改口:“柳大人,是柳大人行了吧!”

    身上的那股冷意这才撤开。

    柳锦言见他是冲着自己的酒来的,便十分兴奋的拉着顾长风去喝酒:“那你可要尝尝我们店出的新品,那味道简直了!”

    顾长亭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只好任由他们两个出宫而去。

    看着顾长风远去的背影,顾长亭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

    他召来流影:“之前让你查,杀害流风的那批人找到了吗?”

    流影摇摇头:“属下无能,只查到是江湖上一个几位神秘的组织,至于这组织的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一时还未能查到。”

    顾长亭则若有所思:“继续查探。”

    “是。”

    天下第一楼前,顾长风仔细地打量了打量:“这也没什么特别,小言你是不是吹嘘过头了?”

    柳锦言则是一脸高深的模样:“非也非也,大殿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见柳锦言如此神秘,顾长风抱着疑惑踏了进去,只一瞬,便被里面的情景震惊的停住了脚步。

    只见里面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酒楼,而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奇特的灯光,有些昏暗的氛围,造型独特的酒杯

    顾长风有些说不出来话,柳锦言递给了他一杯酒。

    顾长风呆呆地接过,这件手中的这杯酒居然是蓝色的,他有些迟疑地咽了咽口水:“这杯酒不会有毒吧?”

    柳锦言白了他一眼:“爱喝不喝。”

    说着自己抿了一口,顾长风见柳锦言喝了,这才轻轻喝了一口,顿时眼睛都亮了:“果然十分好喝!”

    不远处,薛汀一眼就看见了柳锦言了,急忙跑过来跟柳锦言打着招呼:“小言,你来了啊。”言语间竟是有些醉意。

    翠玉急忙追了过来:“郡主,你不能再喝了!”要是郡主在他们这里喝醉了,侯爷怪罪下来可不好。

    薛汀摇摇头:“反正又没人在意。”

    像是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柳锦言旁边站的是大皇子,她扯出一个笑容:“大殿下!来喝酒啊!”

    顾长风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肩膀:“我可不跟酒品不好的人喝酒!”

    薛汀一听就有些炸了:“你说谁酒品不好?本郡主可是千杯不醉啊!”

    翠玉急忙哄着:“是是是,郡主,你是千杯不醉哈,我扶您上去休息会。”

    柳锦言嘱咐道:“照顾好郡主。”

    翠玉领命。

    顾长风饶有意味的看了看柳锦言:“没想到你对这个薛郡主还挺上心的嘛?要是被宫里那位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吃醋了?”

    柳锦言见顾长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大殿下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长风不明所以。

    直到他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喝得烂醉,才仿佛想起柳锦言的这句话。

    让人将顾长风送回去,柳锦言便带着薛汀坐上了马车,让流霜驾着马车,顺路将薛汀送到侯府。

    薛汀一路上都在闹腾着,一会骂着李威和兰儿,一会哭的不能自己,柳锦言有些头疼的扶住她。

    只听得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本郡主明明也不差!被山匪抢去了也不是我的错,怎么每个人都避我如蛇蝎!”

    说着竟是有些生气,恼怒的拍了一下椅子:“肯定是她们嫉妒本郡主!”

    柳锦言有些无奈的看着“发酒疯”的薛汀,原来她心里还是在意的,只敢在醉酒了之后说出来。

    柳锦言叹了一口气:“郡主,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待你?”

    薛汀顿时来了精神,连有些咪蒙的双眼都亮了亮:“谁?谁这么有眼光?”

    惊叹于薛汀的自我良好,柳锦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贺川。”

    “什么?”薛汀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有些大声地喊出来:“小言你确定不是唬我的吗?贺川?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贺大人!铁面无私,心里除了死人就是死人!”

    柳锦言稳住她的身形:“骗没骗你,你明天自己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哪知道,薛汀竟然猛地摇摇头:“不了不了,还不如说是一头猪看上了我。”

    柳锦言默默地替贺川的追妻之路默哀。

    马车行至一半,突然停住了,柳锦言不解地掀开车帘,只见外面站了一群拦路的混混。

    流霜厉声呵斥:“别怪我没警告你们,若是现在离开,你们还有一丝活路。”

    那几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爷我可是被吓大了,乖乖地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哥几个就让你们过去。”

    流霜面色一凝,正想出手,被柳锦言拦住了:“给他们,明日自有别人收拾他们,何必脏了你的手。”

    那些小混混一听,顿时笑了:“还是这位懂事。”又猛然瞥见柳锦言的脸,顿时眼里露出猥琐的光芒,搓了搓手掌:“这位小公子长得不错吗,不如下来陪哥几个玩玩。”

    说着竟是急吼吼地伸出那肮脏的双手。

    流霜顿时一脚踢过去:“狗东西!”

    流霜甚至没怎么出手,三两下便制服了这些人,将他们全都送进了官府。

    这些混混这才知道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

    柳锦言将薛汀送回了侯府后,便回了皇宫。

    顾长亭正在桌案前看书,看起来像是已经沐浴完毕,头发有些半湿的披在肩上,衬的这男人姣好的面容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柳锦言醉眼惺忪的走了过去,居然一把捧起来顾长亭的脸,认真的观祥了一会。

    顾长亭则是怕他摔倒,帮他稳住了身形。

    柳锦言突然憨憨地笑了起来:“你好香啊!”

    说着竟然对着顾长亭亲了一口。

    顾长亭下腹一阵燥热,刚想惩罚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就见那人身子一歪,竟然睡了过去。

    顾长亭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扶到了床上。

    第二日,柳锦言伸了一个懒腰,刚起床,就听说顾长风在门外等着他,说是昨天没有尽兴,今日要继续喝。

    柳锦言虽然今日不打算喝酒,但是身为老板照顾下客人也是应该的。

    柳锦言欣然同意。

    一路上,只听得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着些什么,仔细一听,竟然是在说昨夜那些小混混的事情。

    “哎,你听说了没,听说昨天那群三流子被人送去了官府!”

    “谢天谢地,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顾长风摇了摇扇子:“居然还有比我名声更差的人!”

    柳锦言满头黑线,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你到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柳锦言刚到天下第一楼,便被守在这里的贺川拉走了。

    只见贺川一脸的焦急之色:“柳大人,出大事了!”

    柳锦言从未见过贺川如此焦急的模样,不由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贺川压低了声音在柳锦言的耳边小声说道:“张婉凝死了!”

    柳锦言吃惊了一瞬:“什么?”

    贺川急忙压下嗓音:“柳大人,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帮个忙,查清这张婉凝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锦言不解:“难不成她还会被人害死不成?”

    贺川则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婉凝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衣衫不整,死相极为凄惨,首辅大人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现在他守在他女儿的棺材前,任谁也不让上前一步。”

    柳锦言眉头拧起来,这张婉凝好算算的怎么会死呢?他忽然转头望向贺川:“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第六十九章

    贺川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实不相瞒,除了查你这条线,我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

    柳锦言招呼贺川上马:“走,去看看。”

    两个一起来到了张居正的府上,没想到这里的小厮都十分不待见柳锦言。

    柳锦言刚一过去就被拦在了门外。

    贺川有些尴尬的在柳锦言旁边解释道:“其实怀疑你是凶手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张婉凝写了遗书,遗书上面写的是你害死了她!”

    柳锦言越发的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张婉凝居然写了遗书,这不就是说明她提前知道自己会死?一般自杀的人才会有时间写遗书吧!

    正当柳锦跟这些家丁对峙的时候,张居正顶着满头的白发出现了。

    连柳锦言也不由得心头一颤,这才多久不见,张居正脸上竟然出了灰白之相,只怕

    “放他们进来吧。”

    张居正一开口,居然有着树皮一般粗粝的嗓音,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张居正淡淡的看了眼柳锦言:“不知道柳大人来府上有何贵干?”

    语气虽然听不出什么,但是柳锦言知道已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改变了。

    柳锦言对着张居正行了一礼:“不管你信与不信,令爱不是我做的,今日我敢来,便是我问心无愧,至于那封遗书,在下觉得,此事令有蹊跷。”

    张居正却缓缓地笑了一下:“柳大人觉得这些还重要吗?我的女儿死了!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若是知道会是今日这种结果,老夫就算拼了命也要将她想要的皇后之位送给她!”

    柳锦言没想到能从张居正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他顿了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是我,还恳请首辅大人能够允许我们开棺验尸!”

    张居正立刻瞪大了眸子,满眼的红血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锦言:“我女儿都死不瞑目了,你还要作践她吗?”

    柳锦言急忙解释道:“首辅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首辅大人难道不想将他捉拿归案吗?”

    张居正浑浊的眼珠动了一下,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将他们带到了张婉凝的灵堂前。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柳锦言,但是张居正心里明白,柳锦言不会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他不是恨柳锦言,他是恨这个无能的自己。

    人生似乎就是这么戏剧,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要做皇后的人,此时正静静地躺在这个四四方方的棺材里,张婉凝的面色竟然不显灰白,还似生前似地红润,仿佛睁开眼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柳锦言轻轻撩开张婉凝胳膊上的衣物看了一眼,被衣物遮挡的胳膊上什么都没有,脸上一丝淤青都没有,柳锦言面露疑惑。

    他继续查看,没想到这次居然连“灵光一现”都不能用了,张婉凝的怨气根本就聚不起来,这让柳锦言十分疑惑。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柳锦言收回目光问道:“听闻还有一封遗书,不知道可否给在下看一眼?”

    张居正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将柳锦言带去了张婉凝的闺房,他有些沉痛地看向这间张婉凝生活过的房间,忍不住潸然泪下:“婉凝是个好孩子,只是被我宠坏了,是我的责任!”

    良久,张居正才平复了心情,他拿起梳妆台前的一封信递给柳锦言:“你看看吧!”

    柳锦言将信纸展开:

    爹,女儿此生只有一愿,便是成为这天楚的皇后!如今,陛下被妖孽迷惑,女儿深感痛心。这世上唯有柳锦言与我结怨,如若女儿出现意外,定然跟柳锦言脱不了干系。婉凝留。

    信上的字迹确实为张婉凝的没错,只是她仿佛知道自己会出事一般,还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在他的身上,这就有点匪夷所思,难不成他觉得就靠这么几句话就能把杀人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吗?

    事实上,还真行!

    贺川急忙地跑过来:“柳大人不好了!现在首辅府外围了好多百姓,都是听说你在这里,来向你要说法的!”

    “什么?”柳锦言有些吃惊,消息居然散播的这么快!

    府外天,百姓们振臂高呼:“交出柳锦言!”

    “张大人多好的官啊!他的女儿居然被害死了!”

    “乡亲们,我们一定要给张大人的女儿讨个公道啊!”

    “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

    张居正冷眼旁观着,虽然他明白柳锦言不会是杀死他女儿的凶手,但总归她女儿到死也不瞑目是因为他!他心中不可能一点怨恨也没有,此时想让他出手帮忙,更是不可能的。

    贺川此时也只能挡在柳锦言的身前,以防哪个胆大妄为的百姓冲上前来。

    柳锦言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贺川也只会被他连累,他身上已经被挠了好几道了!

    柳锦言轻轻推开护在他身前的贺川,迈步走了一步:“乡亲们!我不是凶手!我知道,此时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张大人的女儿枉死,请大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查出事情的真相!”

    “柳大人,难道你就想这么一直拖下去吗?拖到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有好事者领头问着。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

    贺川闻言也忍不住皱眉,张婉凝的死扑朔迷离的,连他都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给他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查出真相。

    只听柳锦言说道:“三日!三日内我必定查清真相!”

    话音刚落,就连贺川都忍不住转头看向柳锦言,压低了声音道:“喂,十日也不一定够用,你还嫌自己不够惨吗!”

    柳锦言冲着贺川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底下的百姓听见柳锦言的这句话,虽然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剑拔弩张,但是依旧有人不依不饶:“若是你三日之后没有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又该如何?”

    柳锦言看向人群中发话的那人,掷地有声的道:“那便任由你们处置!”

    贺川又一次的收到了惊吓,这个柳锦是真的什么都敢说!

    连张居正都正眼瞧了一眼柳锦言。

    百姓们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人群渐渐散去了,张居正让人关上了府门:“二位,不送。”

    柳锦言跟贺川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贺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说这个大话!若是三日之后你没有破案,又该怎么办啊!”

    柳锦言头一次见贺川这么啰里啰嗦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贺川欲言又止:“算了,事已至此,我还是帮你查清真相更为重要。”

    柳锦言有些赞同的点点头:“那就请贺大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我一下。”

    贺川叹了口气,细细地为柳锦言讲述着。

    原来,是丫鬟今日照常去伺候张婉凝洗漱,推开房门,却并未见一人,丫鬟惊慌失措,赶忙去告知张居正。张居正急忙去张婉凝的住处查看,却只发现了梳妆台前的这幅字。

    张居正立刻让人去寻找,却突然有家丁来报,在后院发现了张婉凝。

    张居正赶到时,张婉凝已经躺倒地上一动不动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谁扯的七零八落的,好在丫鬟眼疾手快给张婉凝盖上了衣服。

    但是奇怪的是,张婉凝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若是被人身上应该有淤青之类的,但是他刚刚查看之时,张婉凝的手腕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这就有些让人想不通,究竟是谁,害了张婉凝,又将他扔在了后院,等着让人去发现?

    此时,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柳锦言去思考。

    连系统的能力都用不了,难不成是系统出bug了?

    在脑海中悄声跟系统对话:“007,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灵光一现在张婉凝的尸体上用不了?”

    【宿主,灵光一现只能收集死人的怨气,还没有死的人是暂时收集不了的哦!】

    什么?

    柳锦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你是说张婉凝没死?可她的尸体明明没有了呼吸?”

    【暂时查不出张婉凝是用了什么办法,但是系统这边确实是查不到张婉凝的怨气呢。】

    这么一说,柳锦言恍然觉得明白了什么。

    张婉凝是跟别人故意演的这出戏,骗了她爹,骗了他,还骗了为她说话的那么多百姓。

    今日那些百姓来的如此之快,恐怕就是她背后之人搞的鬼。

    至于目的,想必是想除掉他。

    但是他觉得又不仅仅是这样简单。

    若是三日之后,他没有查出真相,那么顾长亭显然不会真的让他任人处置,这样的话,顾长亭就会失去民心,背后之人真正想对付的人是顾长亭!

    柳锦言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对着贺川问道:“贺川,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能让人服用之后气息全无,陷入假死状态的药?”

    贺川点点头:“你是说假死药?有是有,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柳锦言点点头:“此事先不要对外说,只你我二人知道即可。”

    第七十章

    贺川谨慎的点点头:“江湖上确实有一钟假死药,喝下之后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只是这种药极为难寻,传说只有那位邪教的教主才有。”

    又是邪教?

    没想到这个张婉凝居然同邪教扯上了关系,她一个名门闺秀,如何同这群人扯上了关系。

    柳锦言吩咐道:“贺川,帮我查张婉凝这几日都建立什么人,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贺川见柳锦言有了方向,急忙去帮柳锦言查案。

    除去假死药,柳锦言似乎在张婉凝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心事重重的回到天下第一楼,这里的人似乎都听说了这件事,连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翠玉翠竹则忧心忡忡的看向柳锦言,顾长风倒是有些悠闲,十分淡定的调笑了柳锦言一句:“没想到柳大人居然也有这么焦头烂额的一天。”

    柳锦言本不打算搭理顾长风,只是路过顾长风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柳锦言不动声色,向顾长风打探道:“你身上这味道?”

    顾长风则是得意的跳跳眉:“这可是长安城最出名的香料铺子,调出来的香,仅此一家,很难抢的!”

    柳锦言从顾长风口中问出了香料铺的地址,便急忙跟流霜一起赶了过去。

    掌柜的见两位打扮都不俗,急忙迎了上来:“二位,看些什么呀?”

    流霜直接开门见山:“将你们店最好的香料拿过来。”

    那掌柜的一看二位都是不缺钱的主,急忙将店里面的最昂贵的一款香料拿过来:“二位,这就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味香料,是我们店的独门秘方,别的地方可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柳锦言接过来,果然是这个味道。

    流霜见状,继续打探到:“掌柜的,前些日子可有人来买这款香料?”

    掌柜的倒也是个人精,将两位这样问,定然是有什么目的,也就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实话,柳锦言向流霜使了个眼色。

    流霜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的手上,那掌柜的顿时喜笑颜开:“公子这就客气了!”

    “别废话,快说!”

    掌故的立马收起笑容:“要说能买得起这款香料的不是公侯伯爵,就是腰缠万贯的达官显贵,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前些日子确实有个姑娘来我这里买过,那姑娘看着不仅漂亮,而且举止也十分的有大家风范。”

    柳锦言点头,看来就是张婉凝无疑,那从这香料这里硬是查不出什么了。

    柳锦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有没有什么男子来你这里买过?”

    那掌柜想了想:“今早倒是有人来买过,但是是男是女不好说,那人戴着帷帽,实在是看不清。”

    柳锦言点点头,将手上的香料买下,便带着流霜离开了这里。

    流霜不禁发出了疑问:“公子,既然香料这里查不出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柳锦言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谁说查不出来,答案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流霜一头雾水。

    答案?公子,你不要打哑谜啊喂!

    柳锦言见流霜还是不解的样子,便好心地解释道:“你说若是你前一天见过这张婉凝,发现身上的香味怎么去都去不掉,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流霜恍然大悟:“我会赶在别人都发现之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香料,这样就算是查到了我头上,也只会发现我只是有同一款香料而已。”

    “聪明!”

    “那么下一步,就让我们查查这个大早上来买香料的人是谁?”柳锦言勾起一抹冷笑。

    “去查查顾长风最近都见了什么人。”柳锦言吩咐道。

    流霜有些不解:“公子,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与大殿下有关?”

    柳锦言目光沉沉,并未言语。

    若此时真的是顾长风做的,那就只能说明顾长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

    柳锦言派人守住了张婉凝的灵堂,一有动静就会汇报给他,假死药的时限恐怕撑不了多久,张婉凝很快就会醒过来。

    柳锦言再见到顾长风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探究。

    顾长风饶有趣味地看着柳锦言,举了举酒杯:“怎么?不认识我了?”

    柳锦言目光有些寒意:“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顾长风一挑眉,转移了话题:“你这的酒真好喝。”他仰头倒进嘴里一杯酒,似乎真的是在品尝。

    柳锦言坐下来,跟顾长风平视:“顾长风,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哪来的?”

    顾长风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自然是姑娘们身上的,让我想想,是杏儿还是桃儿?啊,都不是,是牡丹身上的!对!”

    说着又向柳锦言凑近了些:“你喜欢?”

    仿佛只要柳锦言说喜欢的话,他天天弄些洒在身上。

    柳锦言摇头:“无事。”

    柳锦言回到皇宫,将心中的疑问告知了顾长亭,顾长亭一脸淡然的阻止柳锦言接下来的行为:“顾长风那里你以后不要再查了,一切交给我。”

    柳锦言有些意外:“难道你早就怀疑他?”

    顾长亭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知你还记得流风是怎么死的?”

    柳锦言眼里露出一丝哀伤,点了点头。

    顾长亭继续说道:“那日我带人赶到之时,流风已经被黑衣人一剑穿胸,那黑衣人的身形我觉得有些熟悉,被他钻了空子,中了一箭。随后细细想来,那人的身形确实跟顾长风有些相似。”

    “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他了?”

    顾长亭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顾长风是这世上他仅剩的血脉相连的情人了,却也一心想要自己死。

    柳锦言还想说些什么,流霜突然敲门:“公子,查到了!”

    这么快!

    柳锦言立即让流霜进来复命。

    流霜向两人行了一礼说道:“公子,今晨去香铺买香粉的人正是大殿下府上的人,不过那人咬死说买来自己用的。”

    柳锦言点头:“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流霜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顾长风见柳锦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在我面前还想着别的男人。”

    柳锦言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便被顾长亭打横抱起,丢到了床上,期身压了上去:“以后,只能想我。”

    第二天,柳锦言便跟贺川碰了头。

    贺川有些神秘地说道:“我们之前抓到一个邪教的人,在我们的严刑拷打之下,他终于透漏出一二。不过,他只说邪教的教主常年戴着面具,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样子,听声音像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柳锦言有些失望:“就这些?”

    贺川点点头:“就这些。”

    柳锦言有些艰难的拍拍贺川的肩膀:“还不够,继续从他嘴里撬,最好能知道那位教主长什么样子。”

    贺川点点头便离开了。

    薛汀今日闲来无事,带着丫鬟去街上逛了逛,正巧看见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人也太惨了!”

    “看样子这人也挺年轻,可惜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大理寺的那位贺大人!”

    听见这话,薛汀刚刚还充满笑容的面色顿时一变,她急忙冲进人群中,只见贺川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血污流了满地,若不是他微弱的呼吸声,恐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死人。

    薛汀没由来的心中一紧,立马招呼丫鬟将贺川扶起来,往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走去。

    柳锦言看见贺川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将贺川扶上楼。跟系统兑换了救命的药,贺川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只不过身上的伤口并不是那么好复原的,这些日子恐怕免不了人照顾。

    柳锦言本来想让翠玉翠竹照顾贺川,却扭头发现了薛汀一脸担忧的神色,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郡主啊,贺川他伤的比较重,这些日子需要人照顾,不知道能不能请你这些日子照看一番?”

    薛汀担忧归担忧,但是让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去照顾一个病人,她就怕活了也给人照顾死了!

    所以有些犹豫,迟迟的不敢点头。

    翠玉也是机灵的:“郡主别怕,奴婢也会在一旁帮衬着的。”

    薛汀像是被拆穿了心事,装作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谁怕了!我来就我来!你们谁也不许插手!”

    翠玉立刻捂嘴偷笑,连柳锦言也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两日的时间一闪而过,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贺川此时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看来张婉凝的事只有他自己来了。

    算算日子,今日恐怕就会有人给张婉凝送解药了。

    若是张婉凝再不服用解药,恐怕就要真的死了。

    流影趴在张婉凝灵堂外的大树上,仔细地盯着这里。

    只见灵堂里面的仆人照例烧了纸,便离开了,此时的灵堂里面除了张婉凝便空无一人。

    突然,房顶上闪身出现了一个黑影,流影立刻跟手下的人打手势,准备收网。

    那人小心翼翼地踩在房顶上,恐怕没有想到有人在注意着他。

    他从房顶飞跃而下,来到张婉凝的棺材前,正要伸手喂什么给张婉凝。

    正是好时机。

    第七十一章

    流影一跃而已,手下的人也随即起来,将那人包围起来。

    那人见局势不妙,正想跑,被流影一脚拦下了,那人的身手也不错,竟能跟流影打个不相上下,多亏了流影带的人多,才将那人制服了。

    那人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手上拿的药也被流影拿了过来,招呼了一个手下人:“去,将公子请来!”

    那人立刻领命而去。

    柳锦言来到的时候,张居正也已经来到了这里,正静静地等在一旁,似乎对眼前的闹剧视而不见。

    柳锦言上下打量了一眼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只觉得这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柳锦言上前一步伸手掀开了那人的面具。

    面具掉落在地,面前那人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好久不见,柳锦言!”

    “瑞锦,竟然是你!”柳锦言有些后知后觉,他早该想到的,瑞锦就是邪教的人!

    若顾长风就是邪教背后之人,那么瑞锦与顾长风之间的关系只怕匪浅。

    瑞锦勾起一抹冷笑:“我早说过,我们早晚会再见的!”

    柳锦言的目光放在瑞锦的身上:“如今你可是在我手里,你该想象如何才能在我手上活下来。”

    流影将从瑞锦手中得到的那颗黑色药丸递给柳锦言:“公子,这是他刚刚要喂给张姑娘的。”

    柳锦言结果,他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他可以让系统帮忙,“007,分析一下这是什么?”

    【宿主,检测到不知名黑色药丸一颗,功效:解除假死药的假死功能。】

    柳锦言心里顿时清明,看向一言不发的张居正:“张大人,若是我说你的女儿没死,你信吗?”

    张居正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没死,她的尸体都躺在这里三天了!”

    张居正自然是不相信柳锦言的话,张婉凝的尸体在这里放了三天一动不动,怎么可能还活着,若是还活着,为什么不醒?

    柳锦言知道他不信,将手上的黑色药丸递给张居正:“把这颗药喂给张婉凝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居正显然面上露出几分狐疑,但是见柳锦言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将信将疑的将药丸拿了起来,望着女儿那跟生前别无二致的脸,颤抖着手将药喂给了张婉凝。

    令人震惊的是,张婉凝居然真的咽下去了,众人静静地等候着,从没见过令人死而复生的画面。

    柳锦言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过了三分钟之后,张婉凝突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地睁开了双眼,从棺材里弹坐了起来!

    没见过这等场面的人,纷纷后退了一步,有些胆小的忍不住窃窃私语:“不会是诈尸吧?”

    只是谁也说不清楚。

    张居正也是一脸震惊,他从没想过已经“死亡”的女儿还能活过来,但是随即心头涌上一阵愤怒,她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张居正伸手给了张婉凝一巴掌,张婉凝的半边脸顿时红了起来。

    张婉凝一看见张居正,哭着跪倒在地上:“爹,我好害怕。我不要躺在棺材里!”

    张居正伸出的手缓缓落下,将张婉凝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还诬陷柳大人!”

    张婉凝也不知道是真心悔过,还是见事情败露,另有图谋。

    张婉凝对着柳锦言盈盈一拜:“柳大人,这次是婉凝的错,我不该写遗书冤枉柳大人,也不该装死欺瞒大家!”

    见张婉凝突然间这么懂事,张居正也颤抖的收回手。

    只有瑞锦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柳锦言并没有搭理她,张婉凝突然发难,猛扇了自己一巴掌:“柳大人,原谅我吧!”

    柳锦言不说话,张婉凝就一直在扇自己的脸,到最后,连张居正看向柳锦言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怨怼,旁观的人心中也闪过一丝不稳。

    见张婉凝似乎不达目的不准备罢休,柳锦言这才冷厉的说道:“够了!”

    张婉凝这才止住了手。

    柳锦言对她的这些“表演”有些头疼:“你如实交代,如何同瑞锦认识的,又如何得到这假死药的 。”

    张婉凝下头,掩去眼神中的一丝情绪,低声说了句“是”,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张婉凝便一个晃神昏倒在地,张居正立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张婉凝过的贴身丫鬟,立马上前来将张婉凝扶走了。

    张居正有些不满的看向柳锦言:“柳大人,今日婉凝有些累了,是该休息了,您明日再来吧!”

    张婉凝这么拙劣的演技,除了张居正恐怕不少人都看出来了。

    柳锦言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瑞锦身上:“把他带回刑部大牢。”

    瑞锦嗤笑了一声:“又是刑部,我可是那里的常客了!柳锦言,这次你可把我看牢了!”

    柳锦言看向瑞锦:“希望你等会能跟现在一样话这么多。”

    刑部。

    瑞锦基本上已经将刑部所有的刑罚都尝过一遍了,奈何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柳锦言放下茶杯:“你还是不愿意交代幕后之人是谁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的教主究竟是谁?”

    瑞锦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柳锦言见瑞锦如此嘴硬,也毫不心软:“既如此,那便让你尝尝水滴之刑,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像现在一般嘴硬。”

    瑞锦渐渐收敛的笑意,显然他并没有明白什么是水滴之刑,直到他被人绑在椅子上,蒙上了眼睛,封闭了无感,只感觉到一滴一滴的水,滴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忍不住笑出声:“柳锦言,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哈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

    显然他并没有将这个刑罚看在眼里,在他眼里这就如同过家家一般不痛不痒的。

    直到他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夜,这一夜只有水滴的声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水滴滴在额头上的感觉,每当他想要睡着的时候,就会被水滴拉回现实,直到熬过一整夜,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休无止的滴落在额头上的水滴,不知道什么是会结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死亡。

    对,死亡,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亡!

    他想,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似乎到了时间的尽头,终于他有些扛不住了,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招、我招,让柳锦言过来!”

    底下的人听见这类似求饶的话语,都忍不住了笑了,还是柳大人有办法。

    这跟柳锦言掐算的时间差不多,普通人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瑞锦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能熬。

    当瑞锦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由活在这个世上。

    眼睛红肿全是红血丝。

    瑞锦恶狠狠的看向柳锦言:“柳锦言,你够狠!”

    柳锦言淡淡一笑:“不过尔尔。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瑞锦冷笑一声:“别以为你赢了,你可以仔细想想你身边的人,我们教主就在你们身边。”

    柳锦言抬眼看去,语气波澜不惊:“是顾长风对吗?”

    瑞锦顿时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会知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你是在羞辱我吗?

    柳锦言淡淡道:“只是证实一下心里的猜测。你跟顾长风是什么时候扯在一起的,要做什么?”

    瑞锦本来震惊的脸上渐渐舒缓了许多,他有些惬意的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想知道?那你就拉求我啊!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了呢!”

    柳锦言冷笑了一声:“嘴硬又如何,现在你可是在我手上。”

    说完,柳锦言便拂袖离去,在瑞锦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接下来就是张婉凝了。

    碍于张居正的面子,他不便将人抓进刑部大牢,便当着张居正的面问了几个问题。

    张婉凝“死”了一次,不知道是学乖的还是什么,倒是问什么就答什么,连柳锦言都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顾长风许诺了你什么?”柳锦言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张婉凝,张居正在一旁倒是许久未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脸上的皱纹仿佛诉说着他的心事。

    谁知道张婉凝哭了起来,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大殿下许诺了我皇后之位。只要我成功的将你拉下水,那么陛下必定心神不宁,他便可趁虚而入。可我真的不知道死亡是这么可怕,我躺在棺材里面的时候,听着那些人似真情似假意的在为我哭泣,我有多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柳锦言看着面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同情。

    倒是张居正一拍桌子,面上有些不悦:“胡闹!怎可如此儿戏!”他指着张婉凝。胡子气的都快翘起来:“若是大殿下给的不是假死药,而是要你命的药,只怕此时你便不会好生生的坐在这里。”

    张婉凝也有些后怕,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柳锦言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会衣衫不整地躺在后院里,是顾长风将你送回来的?”

    张婉凝摇摇头:“我喝了药之后便沉睡过去,并不知道是谁将我送回来的,至于我的衣衫”说着她咬了咬唇:“是我自己弄的。”

    第七十二章

    柳锦言毫不意外张婉凝会这样说,毕竟她的身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见张婉凝实在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柳锦言也不再多说,下一步便是找到顾长风。

    此时的顾长风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张居正有些痛心地看着还在哭泣的张婉凝,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明日,你随我进宫请罪!”

    张婉凝猛的抬头,只见张居正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缓缓的将头低了下去。

    如柳锦言所料,顾长风早就收到了消息,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宫里,顾长亭见柳锦言的这副模样,便知道柳锦言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顾长风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锦言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明明他当时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这个位置变成现在这样?”

    顾长亭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或许我们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他。这些年,他一直游历江湖,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柳锦言从顾长亭的怀中抬起头来:“他还害了贺川,明明前几日还一起喝酒,他一直都在同我们演戏。”

    顾长亭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锦言。

    此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当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得不相信的时候,他也会在想,难道皇家真的没有一点亲情吗?

    无论是顾长衡还是顾长风想要的都是这个位置。

    权利使人看不清自己,也使人陷入麻痹,看不见民生疾苦。

    第二日早朝,张居正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他拉着张婉凝跪在大殿之上,缓缓地叩了一个头:“陛下,臣教女无方,自知罪孽深重,然陛下看在老夫的面上不予追究,这让老臣深感有愧,实在无颜面继续留在这个位置,臣愿告老还乡,愿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张婉凝十分震惊的看向张居正,见他爹一脸认真的神色,她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没想到陛下不追究,是因为看在他爹的往日的情分上,这让她脸上像是火烧的似的羞愧难当。

    她也深深叩首:“民女愿随爹爹回乡,愿陛下成全。”

    大殿上了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没想到首辅大人居然主动告老还乡,这下首辅之人空下来,你们觉得谁能顶上?”

    “首辅大人可惜了,若不是因为他女儿,何不能风风光光的退隐。”

    柳锦言毫不意外,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居正无颜再待下去是必然的事情,只是这张婉凝仿佛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倒是令他意外。

    这次张婉凝的事情是全城皆知,张婉凝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认出来。

    顾长亭见张居正心意已决,他也有心给张婉凝一些惩罚,如此正好,便准了。

    “准。”

    张居正像是松了一口气,深深叩首:“谢陛下!老臣走之前还有一事要说。”

    顾长亭示意他说下去。

    张居正抬头看向柳锦言:“老臣以为,柳锦言柳大人年轻有为,心系百姓,堪为下一任的当朝首辅,臣举荐柳大人。”

    柳锦言没想到这个时候,张居正居然还送了他一份大礼,

    殊不知,这想法跟顾长亭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有人比柳锦言更合适了。

    顾长亭扫视了一眼众人:“各位,可有意见?”

    虽然语气是问询,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敢有意见啊!柳锦言可是顾长亭的心上人!

    纷纷表示同意。

    “柳大人乃是当朝肱骨,当之无愧!”

    “微臣没有意见。”

    于是,柳锦言成为当朝首辅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就听到了系统的一系列奖励,吵的他的头都有些痛。

    下朝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向御书房,将刚刚兑换出来的九转大还丹喂到了顾长亭的嘴里:“张嘴!”

    顾长亭毫不迟疑的张开了嘴,将柳锦言递来的东西卷进了口中,舌头扫到了柳锦言的手指,这让柳锦言的脸色有些发烫:“你不好奇我喂你吃的是什么?”

    顾长亭喉结上下一动,药丸便吞了进去。

    “你喂的,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柳锦言有些慌乱地收回了手:“你,你快看看你体内有没有什么变化。”柳锦言不知道习武之人都是怎样的,突然有了内力应该会有感觉的吧?

    顾长亭脸色十分认真,点了点头:“有!”

    柳锦言十分惊喜,没想到药效发挥的这么快,他好奇地凑近问道:“什么感觉?”

    顾长亭一本正经:“精气下行。”

    柳锦言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顾长亭居然能说出这几个字,他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你”

    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倒是顾长亭本来是想逗一逗柳锦言,没想到此时他真的觉得腹部有些发烫,随后便是体内一股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他立刻收敛心神,打坐调息。

    柳锦言见顾长亭此时入定的样子,便知道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了,他不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顺便帮他擦下额头上的汗。

    柳锦言观察着此时正在打坐的男人,只见男人薄唇轻抿,一滴汗液随着脸颊流入衣襟,柳锦言不由的舔了舔唇,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觉得有些热。

    随后,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放下茶杯,就见顾长已经打坐完毕,此时正撑着一只手臂,目光灼灼的看着柳锦言。

    柳锦言十分惊喜:“怎么样?这药有用吗?”

    要是没有用,他就掐死系统!

    顾长亭并没有回答柳锦言的话,而是向柳锦言勾勾手指,柳锦言沉浸在美色中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顾长亭长臂一捞,柳锦言便落入他的怀中,两人在软塌上靠的极近。

    柳锦言一睁眼便能看见顾长亭的喉结,但他心里还是没忘记问道:“你快说啊!”

    见柳锦言如此急躁的样子,顾长亭不由得轻笑出声:“药效怎么样?小言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柳锦言沉醉在顾长亭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中,鬼神神差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顾长亭的喉结,随后他便察觉到顾长亭的浑身都僵住了:“小言你!”

    见柳锦言一脸偷笑的样子,顾长亭刮了刮柳锦言的鼻子:“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今天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

    这一晚上,宫人们听见从殿内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心里一惊,手中的水盆猛地抖落在地上。

    宫人们慌忙收拾着残局,又端着一盆热水等在门外。

    柳锦言这下知道顾长亭的内力到底有没有回来了!

    为什么那人折腾了一天一夜还有精力去上朝啊!!!

    他揉着可怜兮兮的腰,等顾长亭下朝回来之后,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没想到,此时的自己对顾长亭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连这一眼,在顾长亭眼里也有着“勾引”的意味。

    他嘴角含笑,伸手揉着柳锦言的腰:“小言,你这是在邀请我?”

    柳锦言享受着顾长亭的“伺候”,没有听懂顾长亭这句话的意思,直到顾长亭的手渐渐不老实的上移,他才意识到不妙。

    这个顾长亭,没完了是吗!

    顾长亭看着柳锦言实在是累极了,好心地放了柳锦言一马。

    柳锦言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听到顾长亭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含糊的应了声。

    系统见柳锦言一脸有些难受的样子,他自然是不懂这些人类的情情爱爱,但是,这个宿主的任务完成的如此之好,它要些奖励也不为过。

    直到柳锦言醒来,发现自己浑身的酸痛都不见了,连某处的酸胀感都没有了。

    【宿主,这是系统的奖励,宿主的身体经过开发,以后无论多么激烈的状况,宿主都会很快的恢复的。】

    柳锦言傻眼了,系统你听听,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

    很快恢复?

    这恐怕开心的不是他柳锦言,而是顾长亭吧!

    要是顾长亭知道他怎么样都没事,岂不是要变本加厉?系统,你害我啊!

    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柳锦言果断地跑路。

    柳锦言躲进了天下第一楼里,跟贺川这个难兄难弟做邻居。

    贺川这几日经过细心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甚至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

    当然,要是薛汀不帮倒忙的话,怕是贺川此时都能翻跟头了。

    只是他看贺川的样子,恐怕甘之如饴,享受其中啊。

    柳锦言倚在门上,抬头向屋内看去,薛汀正在帮贺川换绷带,虽然贺川疼的呲牙咧嘴的,但是眼里的柔情是不会骗人的。

    只是薛汀这丫头似乎还没发现。

    她扭头见柳锦言来了,有些惊喜:“小言!你看,本郡主将将贺川照顾的不错吧!”

    贺川看见薛汀一件柳锦言就欢快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吃味:“柳大人来做什么?”

    柳锦言一挑眉,这是不欢迎他了啊!

    得,是他打扰这两位了!

    第七十三章

    柳锦言作势要走,薛汀急忙跟过去:“小言,你别走啊!我这几天都快闷死了!贺川这个闷葫芦都不陪我说话的。”

    柳锦言站住脚步,抬眼看向贺川,只见贺川一脸黑色。

    柳锦言不由得想笑。

    兄弟,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啊!

    薛汀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突然瞪大了双眼,看向柳锦言的身后。

    薛汀不由的推推柳锦言的胳膊,示意他向后看去,只是柳锦言没有看懂薛汀的暗示。

    薛汀见状提醒道:“小言啊,天色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说着一个劲的给柳锦言使眼色。

    柳锦言反倒觉得奇怪:“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赶我走?这是我的地方我还待不得了?”

    薛汀将示意无效,忍不住扶额,指了指柳锦言的身后。

    柳锦言这才扭头看去,待看清了身后那人黑如锅底的脸色,顿时僵在了原地。

    脑中都是昨天的情形,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顾长亭见柳锦言的动作,眸色像是翻滚的黑海。

    “跟我回去!”

    柳锦言摇摇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想多住几日。”

    顾长亭站定:“你自己走,或者我扛你走,选一个。”

    薛汀的目光在两人中间徘徊,一个劲的吃瓜,脸上渐渐浮上激动的神色,这是我能听的吗?

    柳锦言最后还是跟着顾长亭不情不愿的走了。

    天知道,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扛起来,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顾长亭伸手拉过柳锦言的手:“以后不许这么偷偷跑走,特别是”

    “特别是什么?”

    “特别是还盯着一个男人的裸体看!”

    柳锦言哦了一声,这家伙

    顾长亭说这停住了脚步:“还记得前几日,你答应我什么吗?”

    柳锦言“啊”了一声,显然是什么都没记得。

    顾长亭气急反笑:“你说你最喜欢我,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柳锦言眉头的疑惑更深了,这么肉麻的话真的是他说的吗?

    像是为了惩罚,柳锦言在这几日遭受到了彻彻底底的“折磨”,顾长亭似乎是发现了他身体的特殊之处,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像只横冲直撞的野兽。

    柳锦言这才知道之前的顾长亭到底还是“温柔”了。

    直到一封急报,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信上说,临昭国正欲大大举侵犯天楚的边境,望城那边已经在严防死守,希望陛下可以派兵前去支援。

    并且听说敌国的主将,是一个天楚人!据可靠消息,此人正是失踪已久的顾长衡!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竟然是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居然跑去帮临昭国,真是忘恩负义!”

    顾长亭皱了皱眉,挥手让他们安静,沉声说道:“众位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现在就大声说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有人上前一步:“臣以为,此时应该加派粮草兵器,保住望城。此次临昭国派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而我望城的兵士也不过了了数十万,在人数上,我们是远远比不上,只能调派人手前去增援!”

    但是,也有另一位官员站出来,是新任的户部尚书,表明国库吃紧,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钱粮来支撑二十万大军的开销。

    最后吵来吵去也没有吵出所以然。

    柳锦言轻咳了一声:“陛下,微臣以为应当加派人手支援望城,毕竟望城是天楚的咽喉,若是望城被迫,连招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到时整个天楚都会不保。至于钱粮的问题,如今国库吃紧,二十万大军的粮草确实有些难度,此时大动干戈,百姓刚刚平稳的生活又会陷入混乱。”

    顾长亭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臣想着,有没有人愿意捐款的,若是有人愿意捐,这笔钱将来可以抵扣赋税。”

    “至于其他的,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这场早朝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至于到底是在担忧望城的百姓,还是担忧自己的脑袋,这就不得而知了。

    天楚的富商们得知捐款可以用来抵御赋税,高高兴兴地把钱捐了,又能博个好名声,又能不损失钱财,何乐而不为,并且要是天楚被临昭国占领了,他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顾长亭决定御驾亲征,三日前就已经出发了,柳锦言这几日都没有合眼,一直在盘算粮草的问题。

    在坐等有等的日子里,柳锦言收到了来使顾长亭的信,信上只有四个字:勿念,安好!

    风格是顾长亭以往的简洁明了。

    正当柳锦言为前线的事情发愁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有人送来了四十多辆车的粮食,还有十几箱的兵器珠宝。

    柳锦言登时激动了,忙问那人在哪里。

    底下人回话说是在天下第一楼,正等着他去见一面。

    柳锦言立马就上车,往天下第一楼赶去。

    直到看到了那人,柳锦言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人会出手如此阔绰。

    面前的男子跟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以前的霍云齐一身粗布衣衫,任谁也猜不出他就是天楚首富家的少爷,而此时的霍云齐一声华服,金光闪闪,像是一个行走的金子,任谁都会多看两眼。

    霍云齐一见柳锦言顿时眼睛就亮了,他招呼着柳锦言:“小言,这里!”

    柳锦言含笑坐下。

    霍云齐仍然感慨着:“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已经成为了当朝的首辅大人,我听说你跟陛下”

    话没有说完,但是柳锦言明白霍云齐的意思,他点点头:“我跟顾长亭在一起了。”

    “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

    霍云齐掩下眼底的黯然,眼里流露出一丝酸楚,半晌苦笑着说道:“恭喜。”

    柳锦言笑了笑:“多谢,还未多谢你送来的这些,实在是帮了我大忙。”

    霍云齐笑的有些凄凉:“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拿它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柳锦言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给不了霍云齐任何回应,只是安慰道:“你会找到更好的,全心全意对待你的那个人。”

    霍云齐摇摇头:“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说着,霍云齐喝下了一杯酒,露出意思酸楚的笑容:“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等柳锦言回答,霍云齐便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之后一直查探你的消息,但是总有人阻止我继续往下查,直到我听到了当今陛下和一位叫柳大人的故事,那日我在街上看见你们,你在他身边是无比的安心和快乐,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

    “我来是告诉你,我要成亲了,小言!”说着从怀中掏出离开一封请柬:“记得一定来喝喜酒。”

    柳锦言被这转变打得措手不及:“你这是?”

    霍云齐将头扭到一边:“是我父亲安排的,他们家的生意仅次于我们霍家,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然而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是对方对霍云齐一见钟情,非要跟霍云齐成亲,而彼时霍云齐正在准备给柳锦言送捐款的事情,他的父亲暗中压住了,若是霍云齐不同意,那么这批银子他也别想送出去。

    霍云齐知道他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看中的是对方家可以带来的利益。

    霍云齐只好咬牙答应了。

    然而这些柳锦言都不知道,他只是沉默地将喜帖接了过来:“我一定会去的。”

    见柳锦言收了请帖,霍云齐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霍云齐将最后一杯酒饮尽:“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柳锦言看着霍云齐走进马车,又看着他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以为是错觉,也就没有想太多。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望城的方向,天空上方一如既往的平静。

    彼时,顾长亭正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临昭军。

    顾长衡骑在马上,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幽篁,他可没忘记幽篁是会使用蛊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顾长衡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顾长亭!怎么躲起来做着缩头乌龟?出来与我一战啊!”

    王猛气的破口大骂:“什么东西!明明是我天楚的皇子,居然跑到临昭国那里当走狗!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我王猛第一个看不起!”

    顾长亭拦住王猛作势要下去砍了顾长衡的动作:“王猛,他这是在故意激怒我们,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王猛完全听顾长亭的,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所以此时顾长亭说的话,王猛想也不想便点头。

    顾长衡见顾长亭似乎就想这样耗下去,等的有些不耐烦,幽篁对天楚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尽管顾长衡现在在给临昭国做事,但是幽篁依旧对他不耐烦,只是看在临昭皇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帮顾长衡。

    顾长衡倒是不客气,完全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整日里对幽篁呼来喝去的。

    他对于这个曾经做过他父亲妃子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好感,但是幽篁又时常出现在他面前,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宁的。

    幽篁的美貌不论在哪里都是焦点,军营的那些人表面上对幽篁十分恭敬,背地里不知直到拿他当了多少谈资和笑料。

    但是幽篁对这些都充耳不闻,他时常看着望城的方向,眼睛里是复仇的欲望。

    第七十四章

    临昭国本就势力错杂,就连临昭军里面也没有几个是服气顾长衡的,他们对这个天楚的人有着天生的鄙视和厌恶。

    但是对于幽篁,早已经有些对着幽篁垂涎欲滴的人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些想法,暗地里对着幽篁的背影露出一脸垂涎的表情。

    对于幽篁擅长的蛊毒,他们望而却步。

    但是今天晚上,这几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看着幽篁的目光放肆而有大胆,似乎有着势在必得的想法,不停的用眼神斜瞟着幽篁。

    幽篁像是全然不知道的样子,从他们面前走过。

    那些人像是再也按耐不住的样子,向着幽篁扑了过来。

    幽篁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那些人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就已经爬满了虫子,没一会儿便被啃的尸骨全无,脸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直到死前,他们才意识到幽篁的可怕,他们不应该有这些荒唐的念头。

    而幽篁挥挥手,那些虫子就散的一干二净,地上只剩了几具白骨。

    他的没有情绪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目光转向了顾长衡的营帐,转身走了过去。

    顾长衡坐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正在往嘴里灌酒,见幽篁居然不请自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幽篁将军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幽篁挥手想顾长衡手上的酒壶打落到地上。

    顾长衡倒是也不恼,他是第一次见幽篁这么有情绪的一面,倒是然他有些意外。

    “幽篁将军这是做什么?”

    幽篁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顾长衡坐直了身体:“不就是送了几个杂碎给幽篁将军玩一玩,何必这么动怒!”

    见顾长衡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幽篁也懒得理他:“若是你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没有你,宣鄂的仇我也能报。”

    顾长衡眼睛渐渐眯起来:“那就请幽篁将军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望城里面的人都没事?”

    幽篁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明日,你便会知晓。”

    顾长衡盯着幽篁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幽篁的目的,他向来都是很清楚,那就是杀死顾长亭,为宣鄂报仇,为了这个目的,不择任何手段,包括现在跟他合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头一次听到宣鄂这个名字从幽篁的嘴里说出来,他竟然有些生气,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让幽篁对他做到如此地步。

    顾长衡被人救后,便来到了临昭国,救他的那个人是他亲生母亲的哥哥,正是临昭国现在的皇帝,自从两国交恶之后,他的母妃便不受皇帝的待见,最后生下他就死了。

    是临昭国的皇帝让幽篁去帮助顾长衡夺取皇位,只不过最后被顾长亭截胡了。

    临昭皇帝很是生气,虽说这次将他救出来了,但是他也仅仅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证明自己,若是在这场大战中,他失败了,恐怕就算是在临昭国他也没有什么价值,他一个天楚的皇子,又有谁会待见他呢!

    顾长衡看向望城的方向,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顾长亭,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第二日。

    望城很多百姓都突发的恶疾,都说自己肚子疼,时间长了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这种情况逐渐发展到军中,已经有不少人也出现类似的症状。

    顾长亭让人将这些人都抬去一处,让随行的太医加紧时间诊治,然而情况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好,这些太医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查找不到病因。

    生病人还在不断地送过来,渐渐地已经有些要爆发的趋势,太医们只能给他们扎针,控制病情的迅猛发展,然而这种做法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第一个人死去的时候,这些人再也控制不住了,死亡的阴影渐渐笼罩在望城。

    顾长亭眉头紧锁,丝毫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病能够蔓延的如此之快,直到他想到幽篁那不明所以的笑容,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是蛊毒!

    但是这里的太医没有能够解蛊毒的,正在顾长亭一筹莫展的时候。

    怪老头突然出现了。

    如今全城戒严,守门的也只当是哪里来的怪老头,正要打发他走。

    还是顾长亭从城门口路过的时候被人叫住:“喂!你不认识我了!”

    顾长亭本不打算理会,但听到怪老头的下一句就是他有办法解决城中的蛊虫,顾长亭的脚步顿住了,让守卫将怪老头放进来。

    怪老头见着顾长亭就说个不停:“上次你救了我徒弟,这次就当老头我过来还你的恩情。”

    顾长亭只是淡淡地说道:“他已经付过报酬了。”

    怪老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若是我不来,你这城中之人怕是一天都撑不下了!”

    顾长亭的眉目中也闪过一丝担忧。

    军营内,老黄正在跟太医们研究着蛊毒的解药,但是依旧是愁眉不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并且对蛊虫都是一知半解的,老黄也是皱着眉,想他大半辈子了,解毒无数,如今竟然被这小小的蛊虫难住了。

    然而,匆忙之间,他竟然看见顾长亭带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老黄立即跳起来:“小老怪!我说陛下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老黄并没有说出怪老头的真实身份。

    顾长亭有些意外,没想到两人居然认识。

    怪老头也是一脸惊讶:“小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老黄一听见怪老头叫他“小黄”,就急的跳脚:“你小老怪,我看你是欠打!”

    说着就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小老怪见老黄一脸誓不罢休的样子,在老黄将拳头送到他脸上之前悠悠的来了句:“这蛊虫你还要不要治了?”

    老黄立刻刹住了手:“你有办法?”

    怪老头一瞪眼:“废话,要是没有办法,我来这里做什么!”

    老黄也深知怪老头在蛊毒之事上比他强上太多,遂让开身子,让怪老头一试。

    怪老头也不耽误,直接拿出随身的针包,刺了那中蛊之人几个大穴,那中蛊之人受到刺激,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而那血中竟然蠕动着一只只的黑色的虫子,在场的人就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也忍不住背过身呕吐了起来。

    怪老头倒是神色如常,用针挑起了一只虫子,仔细地观察着,那虫子被针刺中,忍不住地挣扎着,竟然从针口处流出黄色脓液。

    那吐出了一口血的人本来已经悠悠转醒,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又晕了过去。

    怪老头将虫子甩掉,将针放回了回去。

    “这是三尸蛊的卵,进入人的身体后在人的身体中长大繁殖,蛊虫的繁殖速度非常快,这些人没有多少时辰了。”

    “什么?这些还只是卵?那真正的蛊虫在哪里?”

    “只怕是在下蛊之人的手里,三尸蛊是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中了尸毒而不死,吃了腐肉而不烂,长生不死之虫,只要这虫还活着,就能不断的繁殖,是是杀不尽的。”

    怪老头好心地为他们讲解着。

    老黄也是一脸愁容,这会也顾不得两人之间的那点小矛盾,忙问道:“怪老头,你快说,该怎么救这些人。”

    怪老头呵呵一笑:“这解药也是简单的很,只要取一大碗雄黄酒灌下去,保管这蛊虫死的不能再死。”

    老黄听后,立刻让人去准备雄黄酒。

    只见那些中了蛊毒的人,喝了雄黄酒之后脸上竟然慢慢的变得红润,看来是真的有用,老黄大喜。

    怪老头见老黄如此开心,忍不住的提醒道:“你别忘记还有一个母蛊在别人手上,只要母蛊不除,这蛊是除不尽的。”

    顾长亭已然明白老黄的意思,母蛊就在幽篁那里,只要幽篁不出现,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而临昭军的军营里。

    顾长衡正等着望城大乱,刚开始见望城手迷茫脚乱,他大喜,看来是幽篁的蛊虫终于起作用了。

    连幽篁都凝神注意着望城的动静。

    但等了半晌之后,却不见望城人自乱阵脚,反而井然有序,那些人也丝毫不见中蛊的迹象。

    幽篁心中一沉,果然还是被解决了。

    顾长衡气急,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你那破虫子有没有一点用,这都什么时辰了,说好的你有办法呢?说好的自乱阵脚呢,怎么那些天楚的人都好好的!”

    幽篁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没想到天楚还有解蛊的高手。”

    顾长衡望着望城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等不及了!

    顾长亭必须死!

    当夜,顾长衡就对望城发起了攻击。临昭军驾起了攀云梯,架在望城的城墙之上,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爬。

    顾长亭这边的也不甘示弱,拿起石块就向下砸,只砸的梯子上的人头破血流。

    “放箭!”顾长亭命令着。

    早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蓄势待发,听见命令立刻释放手中的箭羽。

    这一战,谁都没有分出胜负。

    第七十五章

    顾长衡回到军营,气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而幽篁则站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他“发疯”。

    营帐内,有些早就不服气顾长衡的人,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两把刷子,就想着一步登天!”

    顾长衡自然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在说他,当即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那人虽然碍着身份不敢跟顾长衡的动手,但是嘴上也是不甘示弱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口口声声要杀了顾长亭,我看你是顾念兄弟之情,不敢下手吧。”

    顾长衡正要挥拳。

    幽篁出声拦住了他:“够了!此事我也有责任,今天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要在这里自相残杀,好让天楚看我们的笑话!”

    顾长衡闻言松开了手。

    挑衅的那人也没了气焰。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幽篁说这么多话,军营里谁都知道幽篁整日里像个幽魂一般,谁也不给面子。

    临昭军的旧部队幽篁同他们那位宣鄂将军的事有所耳闻,也不会在此时为难幽篁。

    大家便不欢而散。

    幽篁看向还在气头上的顾长衡,留了句:“你也冷静些。”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长衡一脚踢翻了椅子。

    第二日,两军对垒。

    顾长衡在城墙下挑衅着,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这个顾长亭竟然为了救自己的情敌,居然用尽了自己的内力,此时正是废人一个。

    他仰着高傲的头颅,挑衅地用手中的枪指着顾长亭:“顾长亭,你敢不敢出来跟本将军打一场,若是本将军赢了,你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如何?”

    王猛气急,指着顾长衡骂:“你!枉你曾经是天楚的二皇子!”

    没想到这个顾长衡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内力用来救了屈雪风,可惜了,他并不知道小言给他找来了六十年内力的九转大还丹。

    顾长衡敢如此蛮横的叫嚣着,就是捏准了顾长亭不敢:“顾长亭,你一个失去内力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顾长衡这话一出,天楚这边的士兵顿时有些慌乱:“什么,陛下竟然失去了内力?”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军心有些动摇,王猛也不由的慌了神:“陛下,顾长衡这厮肯定是在说谎,让我下去给他一个教训!”

    说着就要下楼。

    顾长亭伸手拦住了:“或许,他并没有说错,我确实曾经失去了内力。”

    王猛一惊,看向顾长亭!

    周围有不少士兵都听见陛下亲口承认了,顿时有些慌神。

    “只是现在”

    话没有说完,顾长亭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内力,正愁没有地方可以一试,今日何不一试?

    “备马!”顾长亭说着便飞身下楼,城门口一匹白色的骏马飞驰而出,从天而降的那人跨坐在马上,竟如神仙一般天下无双。

    王猛都看呆了,城门上也有不少人看见了这一幕,原来陛下是装的,根本就没有失去内力。

    王猛敏锐的察觉到军心似乎又振奋了几分。

    顾长亭这边刚跨上马,顾长衡便拍马而起,两人的枪顿时交锋在一起,发出“锵锵锵”的声响。

    只一招,顾长衡就感受了顾长亭身体的异样。

    这内力!

    这招式!

    顾长衡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不是将内力都传给了那个姓屈的?”

    顾长亭挡住了顾长衡刺来的一枪,挽了个枪花,竟然将顾长衡手中的枪调掉了。

    城墙上立刻传来整齐划一的:“陛下威武!”

    顾长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你怎么会突然内力大增?”显然,顾长衡也注意到了顾长亭的异样,这样磅礴的内力,不应该是顾长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修炼的。

    顾长亭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步步紧逼,直致顾长衡被打落下马,顾长衡在地上滚了一圈,正要起身,顾长亭的枪尖就直指顾长衡的咽喉。

    顾长衡停住了动作,面上还是一脸的不服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顾长亭冷眼看着地上的顾长衡:“朕不杀你,但是只怕你身后的那些人再也不会信任你了吧?”

    顾长衡向身后望去,只见临昭军的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了质疑的神情,一军大的主将被挑落在地,这是多大的耻辱!

    那些人的脸上有嘲讽,有讥笑,有不屑,有着果然如此的神情,只有一人,是万年不变的那张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那双眼中无悲无喜,犹如一滩死水。

    顾长衡收回目光:“今日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是我技不如人,三弟,看在你我之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说着顾长衡便闭上眼睛,等着顾长亭的裁决。

    顾长亭看着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容颜,沉默地收回了枪,正要回城。

    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着一阵劲风,他闪身躲了过去。

    只见刚刚还认输的顾长衡已经换了一副嘴脸:“居然躲过去了呢,我的好弟弟!”

    顾长衡知道今日自己落了下风,抓住机会翻身上马,带着临昭军撤退了。

    顾长亭也骑马回到了城中。

    王猛立刻迎了上去:“恭喜陛下,大获全胜!”

    顾长亭的面上却没有一点喜色,反而有着一丝凝重。

    王猛不由的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陛下?

    顾长亭沉声说道:“顾长衡两次都没有如愿,只怕下一次他便会破釜沉舟,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王猛也收回了脸上的喜色,点了点头,回到城墙之上重新布防。

    而另一边的顾长衡,已经彻底失去了临昭军的拥护,所有人看见他都是一脸不服的样子,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恭敬。

    只有幽篁,对他大的态度一如既往。

    顾长衡的怒气无处可撒,对着幽篁怒吼道:“你为什么还不走!来看我笑话的吗!”

    幽篁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顾长衡此时接连受挫,心里已经被失败填满,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呵呵,你是不是在想,我不如你那个宣鄂将军!”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个废物?”

    幽篁沉默着,良久他说道:“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我看走了眼!”

    顾长衡的目光重新放在幽篁的身上:“什么意思?”

    幽篁缓缓道:“我原以为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若是你还有半分的血性,就该想办法将自己失去的夺回来,而不是躲在这里自暴自弃!”

    不知道为何,顾长衡听到幽篁这段类似骂人的话,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胸口竟然还有些热热的,像是被人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顾长衡站起身来:“我该怎么做?”

    幽篁见这人似乎已经恢复了斗志,便接着说下去:“我的人已经打听到,顾长亭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只要我们拖到他弹尽粮绝,想必顾长亭自会开城投降的。”

    “如何能保证没有人给顾长亭提供粮食?”

    幽篁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想必已经快和天楚的粮草援军碰上了,毁了这批粮草,顾长亭哪里还有活路。”

    顾长衡面上也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呵呵,顾长亭,这次我要你们全城陪葬!”

    柳锦言来信说,粮草已经在赶往望城的路上,顾长亭特意派出了一支小队前去接应。

    没想到的是,在接到粮草不久之后,他们就遭受到了一波人的袭击,他们拼死反抗,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到粮草被焚烧的命运。

    侥幸的是,这些人似乎是冲着粮草来的,对他们这些人的命没有兴趣,烧了粮草便离开了。

    前去接应的那支队伍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望城,自知护卫不利,特意来向顾长亭请罪。

    运送粮草的那些人也都战战兢兢,觉得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陛下只是挥手让他们下去养伤,并未有过多苛责。

    李副将一脸担忧:“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望城的粮食也不过够撑上三五日的,若是三五日内还没有粮草送来,那我们可真要饿死在这里了。”

    顾长亭岂会不知他的意思,但是想必小言筹集这批粮草已是不易,如今也只有写信将实情告知。

    顾长亭挥挥手让李副将也下去。

    顾长亭目送着信鸽的离开,期望着远在长安那人可以尽快收到。

    柳锦言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看完信纸也是忧心,上次那批粮草是霍云齐送的,如今也不好再开口。

    而临昭军营这边,顾长衡收到粮草已经成功被毁的消息,十分开心的拍了下椅子:“这下看顾长亭怎么跟我斗。”

    他每日吩咐人都去望城的城楼下挑衅,看到城楼上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觉得十分舒心。

    “再撑三日,直到顾长亭他们彻底没有了依仗,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幽篁平静无波的犹如死水一般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第七十六章

    柳锦言在这三日内想尽了办法,却只筹得了一小部分的粮食,这些粮食恐怕都不够望城的军民吃上一日的,况且从长安送过去,不仅路远,恐怕还会遇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

    既然这潭水已经浑浊了,何不让它再浑一点。

    柳锦言站定,提笔在纸上写什么。

    宁水国离望城并不远,若是可以借道,那么由宁水国出兵,增派援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来屈雪风应该对瓜分临昭国有着极大的兴趣。

    柳锦言将自己的想法都在纸同屈雪风说了。

    屈雪风收到信后,先是惊喜,看到内容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这样的热闹他可是特别期待啊!

    但是一想到小言是因为他那个情郎才给他写的信,他心里就有些憋闷,但是一想到顾长亭救过自己,这股气就无处可撒。

    屈雪风立刻清点兵将,整装待发,有些不明所以的大臣见他们陛下如此冲动,不由的劝道:“陛下,三思!”

    屈雪风一回头:“思什么思,临昭国那么大的地方你不眼馋我可眼馋!”

    说着就带着清点好的人马出发了!

    他跟顾长亭的合作此时必然的,若说让他挑一个人来合作,任谁都会选择顾长亭,而不是临昭国那个死老头。

    屈雪风只带了十万士兵,顺便带了许多的粮草。

    当两日后屈雪风终于到达望城的时候,顾长衡的兵马正在楼底下跟顾长亭对峙着,丝毫不知道后面居然还有另一对人马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顾长亭看着底下嚣张的临昭军,看看天色,想到柳锦言给他传的信,想必此时屈雪风已经离这里不远了吧。

    屈雪风决定先不去望城,先去扫荡临昭军的大本营。

    临昭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去了望城,只剩下零星的一些看家的,屈雪风毫无悬念的将这里扫荡一空,然后就地霸占了这里。

    另一边的望城,顾长亭指挥着望城的士兵,打开城门,准备跟临昭军拼了。

    两班人马都等着这一刻等了许久,一对上便杀红了眼。

    顾长亭跟顾长衡也很快打在了一起。

    只是顾长衡的武功到底还是不敌顾长亭,很快就败在了顾长亭的手上,是幽篁将他从顾长亭的手底下救了出来。

    顾长衡不服,抓起手中的枪又拼了上去,结果自然是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长亭一直没有杀他。

    顾长衡双眼充/血,杀红了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为什么不对我动手!是怕脏你的手吗?”

    顾长亭将顾长衡打落在一旁,并未回答他的话。

    顾长衡气急败坏,手上就更无章法,此次露出破绽,顾长亭虽然没有杀他,但是临昭军中也早已经有人看顾长衡不顺眼了。

    当那柄剑刺入顾长衡的胸膛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人背刺,或者说没有想到怕这一天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膛上方一把剑,回身一把刺去,却没想到被那人躲开了。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去死吧!”

    正是临昭军中此次跟顾长衡不对付的那人,他早就看顾长衡不顺眼了,这次终于被他得到了机会。

    幽篁也被这眼前的变故惊得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眼神看向血流不止的顾长衡。

    顾长衡此时也看着幽篁,他的眼中像是有话要说,但是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顾长衡死了!

    不远处有不少士兵都看见了这一幕,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杀了顾长衡的那人叫做左弘,此时他振臂一呼:“顾将军已经死了,都听我号令,谁杀的人头多,谁得的奖赏就多!”

    此言一出,临昭军那边的更是杀红了眼。

    顾长亭看向倒在人群中顾长衡的尸体,沉默的别过了脸,他将目光放在左弘身上,手中的剑向他砍去。

    左弘早就想跟顾长衡打一架了,此时他有些兴奋地迎了上去。

    只是刚一对上,他就知道顾长衡为什么每次都打不过顾长亭了!

    这顾长亭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厚?

    眼见着望城这边的人马越战越勇,临昭军渐渐陷入劣势。

    左弘松开手,并不恋战,骑上战马,大喊一声:“回营!”

    临昭军便浩浩荡荡地撤退了。

    顾长亭可没有那么容易便放他们走,下令追击。

    临昭军也只得慌忙逃窜,好不容易逃到了大本营,却没想到大本营早就被人占领了,屈雪风早就设好了埋伏,等到临昭军一进包围圈,便立刻被人伏击了。

    左弘跟幽篁等人都被捆着,扔在地上。

    顾长亭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剩下的临昭军本来有意拼一拼,如今见顾长亭也来了,连拼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放下武器投降了。

    屈雪风抬眼示意地上的幽篁跟左弘:“杀了吗?”

    幽篁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这两国的君主真的能和平相处。

    幽篁冷笑一声:“都是那个柳锦言的裙下之臣而已!他可真会勾引的,竟让两国的君主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

    顾长亭面上闪过一丝戾气。

    就连屈雪风也是面色不善地看着幽篁。

    而一旁的左弘早就吓软了双腿,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两位陛下,放过我吧,我愿意投降,我愿意献上临昭国的城防图。”

    顾长亭跟屈雪风都没有想到左弘竟然如此没有骨气,竟然这么轻易就卖国了。

    但是白来的城防图不要白不要,屈雪风踢了那人一脚:“快去拿!”

    左弘屁颠屁颠的将城防图带了过来,面上浮现着一丝讨好和邀功的神色:“两位陛下,请过目,不知道可否留小人一命?”

    屈雪风看不上这等贪生怕死之辈,顾长亭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甚至连城防图都是屈雪风拿的。

    幽篁看着面前这一直在求和讨好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手指头动了动,立刻有只蛊虫爬到了左弘的身上。

    左弘起初不觉得,后来竟然觉得后背越来越痛,却见越来越多的蛊虫从后背绕过来,左弘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脸一声呜咽都没有发出,便化成了血水。

    但是显然幽篁并没有将蛊虫对准顾长亭和屈雪风,他手中捏着的正是三尸蛊的母蛊,这只蛊跟他血脉相连,蛊虫一死,他也会随之毙命。

    幽篁使劲儿捏碎了手中的蛊虫,随后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面上竟慢慢的浮上一丝微笑:“我来见你了。”

    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不再去看地上的两人,屈雪风掂了掂手中的城防图:“喂!这块地怎么分?”

    顾长亭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沉声说道:“以大兴河为界,右边归天楚,左边归你。”

    屈雪风低头思考了下,觉得这倒是也公平,便同意了顾长亭的提议。

    两人拿着城防图,简直势如破竹,不消极日,便一路打到了临昭国的皇宫,那皇帝吓得从龙椅上掉下来,连忙逃命,但是这个时候哪有人会管他。

    临昭皇帝就这样死在了一处没有人知晓的地方。

    原来的那些皇室中人也都入狱,顾长亭虽然饶了他们一命,但也剥夺了他们自由的权利,他们终其一生都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直到老死。

    屈雪风虽然看不惯顾长亭这样的做法,要是他来说,就是一并杀了算了,永绝后患。

    只是还不等屈雪风东动手,这些人便在集体服毒自尽,彻底的下去见了临昭皇帝。

    屈雪风倒是有些跳脚,没想到这临昭国的人居然这么丧,连反抗都没有反抗一下。

    按照约定好的,屈雪风立刻派人去了大兴河的另一边驻守。

    而这边也被顾长亭派兵驻守了,从此两国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屈雪风看到面前这人一点都不像失去内力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疑惑:“你的内力,怎么好像恢复了?”

    顾长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然是小言的功劳。”

    虽然这并不让屈雪风意外,但是他怎么觉得胸口好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屈雪风失魂落魄地回到宁水国,并发誓再也不踏足天楚半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誓言在不久的将来很快被破了。

    顾长亭将这边的事情都办妥之后,本想立刻回到长安,但是还不等他出发,便收到了柳锦言已经快到了的消息。

    在终于看见柳锦言的那一刻,顾长亭才觉得这颗心跳动着。

    两颗思念的心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么多日不见,两人自然是小别胜新婚,柳锦言第二日是揉着酸痛的腿从床上爬起来的,尽管顾长亭让他多休息。

    柳锦言却没有听,他这次来可不止因为顾长亭,更是因为系统跟他说这边有条黄金矿脉,听到系统这样说,柳锦言哪里还坐得住,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柳锦言特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顾长亭,就是不远处的那座废弃已久的矿山。

    顾长亭召集的不少工匠去开采,但是这些工匠无不劝说着:“贵人,这个地方已经被挖空了,已经废弃好久了,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柳锦言摇摇头:“不,在这座矿山底下,还有一座矿山,你继续往下挖,但是要小心,注意安全。”

    这种命地方,挖的越深就越危险,不是坍塌了就是氧气不足,很容易造成伤亡。

    第七十七章

    所幸这些工匠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工匠,不多时,便有着兴奋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真的有金矿!”

    这话都被上面的人听到了,立即发出一阵欢呼。

    连柳锦言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顾长亭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开出了金矿,他们天楚刚刚经历过战乱,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如今若是挖到金矿的消息传过来,必定会振奋民心。

    顾长亭立刻派兵将这里把守住,这么一个巨大的财富放在这里,他相信没有人不眼红。

    他猜的没错,此时屈雪风在宁水国的皇宫里懊悔不已,怎么当时他怎么不去要右边的那块,要什么左边的!

    但是他心中也想着是不是他这边也有着什么没有开发的金矿,立刻派人去查探,但是收到的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

    顾长亭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便带着柳锦言回到了天楚。

    他思来想去,这金矿一事他交给谁都有些不放心,还是柳锦言给他提的醒,让他交给薛侯爷。

    薛侯爷德高望重,并且又一直与柳锦言交好,交给他确实再合适不过。

    薛侯爷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里,在后来的日子里也确实将这里治理的不错。

    天楚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他们。

    柳锦言感受着百姓们十足的热情,手上堆的都快拿不下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姑娘朝柳锦言怀中扔了一个香囊,正巧被顾长亭看见。立刻拉下了脸,把柳锦言手中过的东西都递给了流影,自己牵起了柳锦言的手,宣誓主权。

    就在那一刻,柳锦言似乎听见了周围的百姓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很快,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陛下和首辅大人可真是一对璧人!”

    围观的百姓纷纷反应过来,都纷纷恭祝了起来。

    “祝陛下和首辅大人百年好合!”

    “祝陛下跟首辅大人天长地久!”

    柳锦言有些无奈的回握住了顾长亭的手,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好的低调呢?

    柳锦言是回到皇宫之后,看见了桌子上那封请帖,才一拍脑门,懊恼自己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离霍云齐的大婚之日也只有三日了。

    柳锦言将这件事告知顾长亭,顾长亭本意是想跟柳锦言一起去,但是他刚刚回到长安,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特批准了贺川与柳锦言同去。

    但是霍云齐对柳锦言的心思可不单纯,虽然说是他的成亲宴,但是顾长亭也是有些不情愿的,还是柳锦言好说歹说,连带着在床上使劲了力气,才哄得顾长亭满意。

    柳锦言忍着身上的酸楚,看着顾长亭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抹微笑,才惊觉自己被骗了。

    然后顾不得算账,就被贺川拉去了汝阳。

    柳锦言看着不请自来的薛汀,又看向一脸纵容的贺川,头疼的揉了头脑袋。

    索幸这一路上有薛汀,倒是也显得热闹。

    霍家的生意虽然遍布了天下,但是真正的根基还是在汝阳,汝阳是霍家发源的地方,也是整个天楚最富有的地方,因为有霍家在,吸引了不少的商贩都来这里立足,街上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的。

    柳锦言也是看的目不暇接,薛汀早就逛的停不下来了,贺川则跟在薛汀身边任劳任怨的当起了苦力。

    不一会,手上便被大包小包装满了。

    柳锦言被一个小摊贩前的东西吸引了,此时正在一脸新奇地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旁多了一个对他感兴趣的男子。

    那男子端的是一派风流,手上着一把扇子,时不时拿出来扇两下。

    此时他正用扇子指着柳锦言看中的那件物品:“喜欢?喜欢本少爷买来送你!”

    说起轻松,像是赏赐给下人的小玩意。

    柳锦言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人误会了他买不起,连忙摇头:“不用了。”

    白如玉还以为这人折服在自己的魅力中无法自拔,因此表情也更加高傲了起来,大手一挥,将这摊子全都包了:“包上,都送与这位公子。”

    柳锦言只不过觉得新奇多看了两眼而已,况且要是被宫里那位知道到了,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摊贩老板倒是十分高兴,连忙利索地将摊子上的东西都打包好。

    白如玉扔下了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那摊贩连连感谢。

    白如玉此时觉得自己的魅力简直爆棚,这个男人一定沉迷在自己的魅力中无法自拔,没看见他都愣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锦言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哪里来的地主家的傻少爷。

    见摊主一个劲地塞到柳锦言的怀里,柳锦言也无奈收下,转头分给正在这里玩耍的几个小孩,小孩收了东西高兴的直跳起来:“谢谢哥哥。”

    柳锦言笑笑。

    白如玉一直在一旁观察着,如今见柳锦言忽然笑了,他忽然感觉自己被击中了心脏,心跳得噗通噗通的快,差点受不了向后倒。

    身后的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白如玉一把激动地抓住身后的小厮:“知道吗,本少爷今日遇见了命定之人,我跟他肯定能跟陛下和首辅大人一样传为一段佳话。”

    是的,没错。顾长亭跟柳锦言在城门楼携手而归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楚,而且还越演越烈,柳锦言也时不时的能听到两句。

    “听说陛下跟首辅大人在城门口亲嘴了!”

    “真的假的?我咋听说首辅大人是被陛下抱着回来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可听说首辅大人怀孕了!”

    柳锦言满头黑线,这到底是谁传的,越来越离谱!

    也就是这些传言,导致白如玉对这样的爱情十分向往,并且盼望着自己也能找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时不时的在街上发疯。

    要说白如玉长得也还不错,就是他时不时的发疯,让人觉得他脑子不好,所以很多人对他都望而远之。

    在柳锦言眼里,白如玉的行为只是有些奇葩而已,再说了再奇葩的人他都见过。

    眼见着白如玉还沉迷于柳锦言的笑容中无法自拔,身后的小厮只能提醒道:“少爷,人都走远了!”

    这才把白如玉拉回现实,向着柳锦言的背影追了过去。

    白如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我们两个有缘,不如就此结为一道佳话?”

    柳锦言见此人如此锲而不舍,正要拒绝,已经跑远的薛汀和贺川此时找了过来:“好险好险,差点走丢了!”

    薛汀一边拍着胸脯顺气,一边看向柳锦言身边这个花里胡哨的男子:“这谁?穿的跟个花孔雀一样。”

    白如玉虽然姓白,但是生平最喜欢的就是花花绿绿的衣服,这也是他一贯的审美,如今被人说是花孔雀,顿时来气:“你说谁呢!小心本公子用钱砸死你!”

    薛汀不甘示弱:“谁搭腔我说谁呗!”说着站到了柳锦言的一边,挤开了白如玉:“你哪位啊?干嘛离我们小言这么近!”

    白如玉猛的被人挤开,正要发作,听得她喊身边那人为小言,顿时有些开心:“原来你叫小言啊!”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行为又有些沮丧:“你们是夫妻?”

    薛汀一听差点没打上他的头,这话要是被长安的那位陛下听见,她少不了要被关在家里,禁足几个月。

    薛汀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一直观战的贺川不干了:“什么夫妻!你什么眼神!”

    柳锦言看着这场大战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急忙拉着薛汀跟贺川离开。

    白如玉站在原地这才明白过来,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原来他们才是夫妻啊!小言!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呢!”

    柳锦言头也不回,逃命似的溜了。

    薛汀跟贺川被拖到了客栈里。

    见那人没有追上来,柳锦言才松了口气。

    薛汀见柳锦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问道:“那人谁呀?”

    柳锦言摇摇头:“我也不知。”

    客栈的小二见着三人急忙迎了上去:“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三间上房!”贺川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小二十分高兴的接了过去,有些随意的问道:“几个客官看着面生,是过来游玩的吗?”

    柳锦言点了点头。

    那小二看起来十分高兴:“那客官可算来对了,过两天就是我们东家的喜宴,到时候这城中肯定十分热闹。”

    柳锦言敏锐的察觉到,他说的那个东家,莫不是霍云齐?

    装作随意地问道:“你说的东家,莫非是霍云齐霍公子?”

    那小二一拍大腿:“正是正是,原来几位认识我们东家,敢问几位是从哪里来的?”

    “长安。”

    那小二一听,连忙从怀中掏出贺川给他的那锭银子:“我们东家说了,若是有从长安来的客人,一律不收钱。”说着就把钱塞到了贺川的怀中。

    将他们带到了房间,小二便离开了。

    薛汀则是碰了碰柳锦言的胳膊:“没想到这霍云齐对你倒是用情至深啊,陛下居然同意你过来参加他的婚宴,也不担心他把你抢走啊,这么好的男人,我都想嫁了!”

    贺川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顿时回到:“其实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薛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打个比方。”

    柳锦言不再听他们在那里斗嘴,推开他们进了房间,转身关了房门。

    留下房门外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第七十八章

    见柳锦言都进去了,两人也熄了火。

    没想到晚上居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白如玉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柳锦言住在这里,居然找了上来。

    楼下的小二一看见白如玉就很是头疼:“哎呦,白少爷来了!是吃饭?”

    白如玉扇子一摇:“本少爷来找人!你这是不是来了一个面容斯文,气质高洁,容貌俊美的男子。”

    那小二一听就联想到了柳锦言身上,但是以防这位爷找事,他还是急忙摇头:“没,没见过,白少爷去别处找找?”

    白如玉才没信他的鬼话:“给本少爷一边去,今天本少爷就在这里等,等到他出现为止!”

    白如玉说着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大堂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柳锦言下楼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白如玉怡然自得地喝着小酒,小二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见柳锦言下来,白如玉的立刻眼前一亮:“小言!”

    薛汀此时也听见了,立刻炸毛:“小言是你叫的吗!”

    白如玉委委屈屈:“那我也不知道小言叫什么呀?”

    柳锦言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知道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白如玉见柳锦言搭理了他,立刻回话:“我叫白如玉,你可以叫我小白、小玉也行。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柳锦言见他如此执着,只好坦言:“白公子,在下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还望白公子另觅良人。”

    白如玉顿时化作了一座雕像,脑袋里回想的都是那句:有了心仪之人!

    他一拍桌子,怒道:“是谁?他有我好看吗?”

    薛汀跟贺川愣愣的点头:“有!”

    “那他有我有钱吗?”

    薛汀跟贺川又是一点头:“有!”

    白如玉的气焰顿时浇灭了,呆坐在椅子上:“他是谁?我不服!”

    柳锦言刚想张口说话,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小言!”

    柳锦言转头看去,居然是霍云齐!

    店里的掌柜跟小二急忙见礼,霍云齐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忙,将几人请到了包房里。

    白如玉下巴都快惊掉了,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人?好啊你霍云齐,你居然脚踏两只船!”

    霍云齐刚想解释,就听得他继续说道:“枉我哥哥对你以往情深,铁了心的要嫁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小言!”

    歪,兄弟,你这是在替谁抱不平啊!

    霍云齐也是一脸疑惑,不明白怎么这两个人也认识,他看上去十分高兴:“小言,你真的来了!”

    白如玉一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喂,怎么他就可以叫小言?”他看向薛汀,一脸的不忿。

    薛汀双手抱胸:“他给钱了,你给了吗?”霍云齐之前捐粮食捐钱的事情她可还记得,反正现在顾长亭不在。

    白如玉立刻不甘示弱:“我有什么不能给的,你说个数,我立马给你!”

    薛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柳锦言也没想到,霍云齐娶的居然是白如玉的哥哥,怪不得白如玉敢来霍云齐的地盘上撒野,人家还拿他无可奈何。

    柳锦言点头:“特意来跟你说声恭喜。”

    霍云齐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柳锦言问道:“这两日,你应该忙的脱不开身才是,怎么今日有空出门?”

    霍云齐渐渐回神:“有下人来禀告,说是长安来了几位客人,我就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其实是他早就让城中的商铺注意是否有长安来的客人,若有,便及时禀告,好几次都不是他,索性,今日总算是遇上了。

    白如玉见两人聊得如此欢快,忍不住插嘴:“行了,有这么多话吗!”

    霍云齐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相约明日,临走顺便把一直在这里看热闹的白如玉拉走了。

    柳锦言可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第二日,整个汝阳全乱了,连掌柜跟店里的小二都一脸的焦急,柳锦言不由的打探道:“怎么回事?”

    掌柜的记得他,是东家的朋友,便如实相告:“实不相瞒,这位公子,我们东家不见了!”

    “说清楚!”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日霍家出了通知,说是新郎官丢了,若是有人能够找到的,悬赏白银千两。”

    柳锦言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担忧,霍云齐居然不见了,劫走他的人到底是为了求财还是别的什么?

    柳锦言不再耽误,带着薛汀跟贺川也急忙到了霍家。

    霍家老太爷本来不打算理会,打算找个由头打发了,他此时正在跟郡守谈论着霍云齐失踪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心情理会着什么霍云齐的朋友。

    倒是郡守一听,忙劝道:“既然是霍小少爷的朋友,那便让他们进来吧,说不好有什么线索。”

    霍老太爷也不会拂了郡守这个面子,让人将他们带来进来。

    话说,这霍家真不愧是全国首富,不仅大门气派无比,就连庭院也修建的跟别处不同,从大门走到前,竟然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几人依着辈分,向着霍老太爷行了一个晚辈礼。

    霍老太爷则是随意地摆摆手,似乎很不为意。

    郡守见三人气质不俗,不由的打探道:“几位是否有了什么线索?”

    “并无,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郡守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有本官在此,何须你们操心,来人啊,把他们赶出去!”

    白如玉跟白如风此时也赶到了这里,见柳锦言要被赶走,急忙拦着:“这人是我让来的!”

    霍老太爷见着是白家的人,到底是没说什么。

    “不知可否让在下去霍云齐失踪的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柳锦言有些不合时宜的开口,白如玉差点上去捂住他的嘴。

    霍老太爷也是不悦的看向柳锦言,让他留下已经是看在白家的面上,没想到此人竟然得寸进尺:“胡闹!我儿的事情自有官府去查,何须你们几个毛头小子。”

    柳锦言笑笑:“不知道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够不够查?”

    贺川立刻掏出腰间的腰牌。

    郡守一见那令牌,便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直到凑近了才察觉到这令牌居然是真的,立刻跪在地上:“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位竟是贺大人!”

    贺川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听过他的名号,有些意外的挑眉。

    霍老太爷也是与刚刚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坐直了身子,见郡守居然行了这么大的礼,也赶忙起来行礼。

    柳锦言淡淡的扫了两人:“起来吧。”

    郡守听见有些不悦,贺大人都没说什么呢,你这人倒是嘴挺快,但是见贺川没有什么意见,倒是也识相的闭了嘴。

    柳锦言见两人的态度天旋地转,说道:“现在,可以去查探了吗?”

    郡守跟霍老太爷立即点头:“快请!”

    白如玉则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这人的身份居然这么高,希望前两日他没有得罪他。

    白如风见白如玉跟他们相识的样子,不由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如风此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也就此作罢,当务之急,还是将霍云齐找回来。

    想到霍云齐此时还是生死未卜,白如风的脸上染上一抹担忧。

    见这几人已经走远,白如玉急忙跟上去。

    丫鬟将他们带到霍云齐的房间,称今早来的时候,霍云齐便不见了。

    为了保护现场,贺川便只跟柳锦言一起进去了,其余人则留在外面。

    薛汀一个人守在门前,郡守有些不悦:“凭什么他能跟和大人一起进去,本郡守为什么不能?”

    薛汀上下打量他一番:“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位的身份可不一般,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

    对于薛汀的话,郡守则是一脸的不信。

    这也不怪他,他从来没有去过长安,自然没见过首辅长什么样子。

    柳锦言跟贺川进去后,很快发现了,这里的奇怪之处,这床铺像是没人动过的样子,可是丫鬟明明说昨夜见霍云齐进来了!

    屋子里很干净,连灰尘都难以找到。

    只是柳锦言突然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贺川,这是什么味道?”

    贺川仔细闻了闻,走向了桌上一个精致古朴的香炉,香味正是从这里发散出来的。

    柳锦言轻轻嗅了下:“奇怪,怎么感觉这味道好像闻过?”

    贺川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这香应该是霍府调配的,若是在别人身上闻过也不奇怪吧。”

    柳锦言也不明所以,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

    将目光放在桌案上,桌案上的书本整整齐齐,一副动过的样子,但是柳锦言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头发。

    他伸手捡起这根发丝:“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怎么会遗漏了这根头发?”

    贺川见状:“难不成是霍云齐故意留下来的?他干嘛留一根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柳锦言听见这句话倒是若有所思,突然眼前一亮:“贺川,你记不记得,自从我们来了这里,府上的人都称霍云齐是小少爷,那么谁是大少爷呢?”

    贺川也被问住了:“这”

    出了房门,郡守跟霍老太爷就迎了上去:“贺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贺川故意有些大声的道:“线索自然是有的,放心,凶手很快就会被抓到!”

    第七十九章

    此言一出,霍老太爷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古怪,但是随即很快的掩饰了下去,也附和着众人露出一丝笑意。

    柳锦言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怎么这个霍老太爷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找到,居然并不开心。

    柳锦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霍老太爷,怎么来这么久了,却没见过府上的大少爷?”

    霍老太爷没想到柳锦言没有此一问,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实不相瞒,犬子霍云耀,也就是云齐的哥哥,从娘胎里就带了病,从小便缠绵病榻,怕他受到惊吓,此事并没有告知他。”

    柳锦言有些了然的点点头:“那不知道可否带我们见一见这位大少爷?”

    霍老太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云耀的身子不好,不宜见客,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既然霍老太爷都这么说了,柳锦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在路过白如风的时候,鼻尖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正是霍云齐房间里香炉的味道,他不动声色,并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状似不经意地跟白如玉闲聊:“你怎么也一起过来了?”

    白如玉一听柳锦言主动跟他讲话,跟到金豆子似的一个劲的说不完:“我在街上闲逛,听到了霍云齐的消息,想着我哥在家准备嫁妆,肯定还不知道这回事,我就准备回去告诉他,结果居然碰到了我哥,便跟他一起来到了霍家。”

    柳锦言点头:“原来如此。”

    白如玉“啊”了一声:“什么原来如此?”

    “没什么。”

    虽然霍老太爷嘴上说着霍云耀的身子不好,不宜太多人看望,但是言语之间偶读是对霍云耀的关心,连霍云耀今日用了多少饭,睡了多久的时辰,都事无巨细的让下人报了上来。

    反而对霍云齐的失踪不是很伤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关心过霍云齐到底有没有事,脸上似乎不见一丝焦急。

    柳锦言状似不经意的跟贺川说道:“贺大人,你记不记得我家乡曾经有一种秘法,专治这先天胎弱之症?”

    贺川一瞬间便明白了柳锦言的思路:“啊对!很多人都慕名重金求取药方呢!”

    霍老太爷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了柳锦言:“不知道这位是?”

    柳锦言一张口就是老忽悠了:“在下是大夫,姓言。”

    霍老太爷一脸了然:“原来是言大夫,言大夫还会查案?”

    柳锦言笑笑,这老狐狸,遂开口解释道:“查案不敢当,只是动些皮毛罢了,偶尔给贺大人打个下手。”

    霍老太爷这才将信将疑。

    郡守见状,提议道:“既然言大夫的医术这么好,何不让他为大公子诊治一番,也好放心。”

    既然郡守都开口了,霍老太爷再推辞下去也显得有些不好看,便同意了。

    霍云耀的院子比霍云齐的院子更靠近霍老爷子住的地方,并且甚至连装饰配置都比霍云齐的院子里好上很多,可以说,要不是因为霍云耀的身子弱,他就是霍老爷子心目中的下一个继承人人选,没有之一。

    如今霍云耀缠绵病榻,也只得将这份家业交给霍云齐。

    霍老爷子不允许这么多人都进去霍云耀的房间,便只带了柳锦言。

    柳锦言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熏香熏的头疼,这熏香的量快抵得上常人一个月的量了吧。

    这熏香的味道跟霍云齐房间中的并不一样,看起来虽然都是霍家的熏香,但是各有不同。

    丫鬟将床幔拉起来,柳锦言这才看清了床上那人的全貌。

    霍云耀长了一张极好的脸,尽管此时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也挡不住他是是一个美男子的事实。

    他虚弱地撑起身来,倚靠在床上,向霍老爷子点了个头,又疑惑地看向了柳锦言:“这位是?”

    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

    这霍云耀跟霍云齐长的倒是没有那么像,霍云耀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冲着这张脸,要是霍云耀没有生病的话,估计来提亲的都会踏破门槛。

    霍老爷子解释道:“这位是言大夫,听说治胎弱之症很有见地,特意找他来为你看上一看。”

    “既如此,那边麻烦言大夫了!”说着霍云耀便掀开了胳膊上的衣服,露出了一段几位雪白的胳膊,整个人像是玻璃一般,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柳锦言自然不会真的把脉,他装模作样的将手放上去,心里却在问系统:“007,他到底什么病,有没有救?”

    【胎弱之症,没得救了,活不过今年。】

    连系统都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柳锦言收回手,请霍老爷子移步,霍老爷子也知道怕是柳锦言要说些什么要避开霍云耀,便说道:“不必了,你就在这里说,耀儿心中有数。”

    既如此,柳锦言便不好再推脱说道:“霍老爷子,大少爷这病是先天不足,早产之症,虽然这些人经过细心的调理,但是也只是硬撑罢了,如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剩下的话,柳锦言没有说下去,但是霍老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话,来医治的每个大夫都说过,只不过他不信命罢了。

    摆摆手,让柳锦言出去。

    霍老爷子上前握住了霍云耀的手:“耀儿,爹一定会让你没事的!这么多年了都撑过来了,这次爹也一定让你撑过去。”

    霍云耀嘴角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

    柳锦言出了房间便摇摇头,贺川也闭上嘴,什么都没有问。

    薛汀见他们两个打哑谜,也识相的闭口不言。

    霍老爷子从房间里出来,带着众人往前厅走去。

    贺川知晓柳锦言此时应该有许多话想说,便提出离开。

    霍老爷子让他们自便。

    见柳锦言要走,白如玉也赶紧跟上去:“哎,带我一起啊!”

    说着便也跟了上了。

    白如风向霍老爷子行了一礼,也准备离开,霍老爷子突然说道:“如风,怕是要委屈你了。”

    白如风摇摇头,随后便告退了。

    白如玉一直缠着柳锦言:“原来你是个大夫啊?那你也给我把把脉呗,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喘不上气。”

    白如玉还想说些什么,便被白如风拖走了:“丢不丢人!”

    白如玉也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白如风走了。

    柳锦言带着贺川两人回到客栈,讲述着自己在霍云耀房间的发现:“这个霍云耀真的如霍老爷子所说,身患胎弱之症,并且已经时日无多。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的房间中,熏香的量比别的房间多了三倍不止,你们说要是一般人点这么多的香是为了什么?”

    贺川一拍桌子:“为了掩盖气味!”

    柳锦言向他投去了一个赞赏的表情:“就是掩盖气味,一个常年病弱的人房间里除了药味,应该没有别的味道才对,他到底在掩盖什么?”

    贺川也陷入了沉思。

    柳锦言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疑点,白如风身上居然有着跟霍云齐房间中一样的熏香味道。”

    贺川摇摇头:“这个恐怕算不上疑点,若是这香是霍云齐送给白如风的,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两人差一点就成为夫妻了。”

    柳锦言也点点头,这样说也确实有些道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贺川顿时一惊,还以为他们之间的谈话被人听到了。

    只听的外面的人说道:“公子,是我!”

    柳锦言这才打开房门,贺川一看门外的人是流霜,这才放松警惕:“流霜,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保护公子啊!”。

    流霜向着几人都行了一礼。

    才缓缓地说道:“公子,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查这霍老爷子,没想到这霍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居然还是个大情种,他的第一位夫人,正是霍云耀的娘亲,难产而死,留下了早产的霍云耀,当时很多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五岁。

    后来在霍云耀两岁的时候,霍老爷子又娶了一位新夫人,这位夫人也很是争气,在进府第一年就生下了霍云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生下霍云齐之后就病死了。”

    “然而就在生下霍云齐之后,霍云耀的病似乎也好了很多,竟然撑过了五岁,活到了现在。”

    薛汀听的入神:“没想到这个霍云齐居然还给霍云耀带来的这等运气。”

    柳锦言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怕不是运气。”

    贺川扭头:“什么意思?你怀疑霍云耀的病跟霍云齐有关?”

    柳锦言不语,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薛汀说道:“那霍云齐岂不是很危险?”

    三人的面上都有些凝重。

    只怕找到霍云齐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怕是要请这白如风来一趟了。

    第二天,白如风如约的到了这里,只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白如玉居然也跟了过来。

    让流霜在门外守着,柳锦言一开口便直截了当:“霍云齐是不是在你那里?”

    白如玉吓了一跳:“小言,你不要冤枉我哥啊,我哥对霍云齐一往情深,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柳锦言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了白如风身上:“正是一往情深,所以霍云齐才更有可能在你那里!我猜的对吗?”

    白如玉刚要说话,就见他那一只默不作声的哥哥居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第八十章 加

    白如玉更是惊呆了:“不是吧哥,你真的把霍云齐关起来了?怎么会是,你们不是要成亲了吗?”

    “如玉,你先出去!”白如风说道。

    白如玉虽然有些任性,但是还是很听白如玉的话,愤恨的一甩房门,跟流霜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白如风很坦然的说道:“言大夫,我知道你就是云齐口中那个小言,他相信你是不会害他的,我也相信你。我将霍云齐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他,若是我不这样做,他会没命的!”

    说着他竟是有些愤恨:“那霍家,根本就是把他当做霍云耀的药引子,每日用他的鲜血养着霍云耀的身子,这才让霍云耀撑到了现在,如今,霍云耀的身子已经不行了,他们打算将霍云齐的鲜血全都换给霍云耀,根本就不顾云齐的死活。

    而云齐,因着对霍老爷子有着一丝骨肉亲情,这些年来一直任劳任怨,并无半分怨言,甚至这次竟然心甘情愿的送死!

    我自然是不愿的,这件事被我无意中发现了,我便趁着霍云齐不注意,将他偷偷打晕带走藏了起来。等到霍云耀死了,就没人再打他的主意了!”

    怪不得在白如风的身上闻到了跟霍云齐房间中一样的熏香,原来竟然是这样。

    薛汀简直要为这撼天动地的爱情鼓掌了:“没想到你对霍云齐是一片痴心,枉我之前还怀疑你。要是有个男人也愿意这么对我就好了。”薛汀的语气有些羡慕。

    贺川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为你眼瞎,怕是早就发现了。

    柳锦言抓住白如风语气中的重点:“换血?这是谁的主意?”

    白如风摇摇头:“听说前些日子,霍老爷子遇见一个高人,是他告诉的方法,霍老爷子不知道为何深信不疑,他答应我们的亲事也不过是困住霍云齐的一种手段。”

    柳锦言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这种手法倒是很像邪教的手法,难道又是顾长风?

    白如风不知道柳锦言在想什么,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救霍云齐,他忍不住冲柳锦言下跪:“言公子,霍云齐一直都很相信你,我求求你救救他。”

    柳锦言将白如风扶起来:“此话从何说起,霍云齐不是已经被你藏起来了吗?”

    白如风脸色有些难看:“我本来是将他藏在了家中的密室之中,但是今日我去送饭的时候,发现霍云齐已经不见了,我猜想他是被人抓走了,他们还是找到了我那里!”

    柳锦言的面色也有些凝重,若是直接去霍家,想必霍老爷子也不会放任,毕竟谁都没有看见霍云齐是被霍老爷子的人带走的,若是实在追究的话,想必也会追究到白如风的头上。

    想了想,柳锦言喊了流霜进来:“流霜,你去盯着霍云耀,一有动静立马向我们汇报,另外,小心顾长风。”

    流霜领命而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时刻观察着霍云耀的动静,想必霍老爷子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霍云耀去死。

    霍云耀十几年如一日的喝着霍云齐的鲜血,到最后居然还想着要霍云齐的命,那满屋子的熏香恐怕就是他为了掩盖血腥味而点燃的。

    暗室中,霍云齐被绑在柱子上,他的头低垂着,已经不醒人事。

    手腕上正流着鲜血,下面有着一个碗接着。

    霍云齐此时已经浑身虚弱,他只觉的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浑身的鲜血都快要流干了,这件事,数十年如一日的发生着,尽管他已经麻木了,但是看着取他鲜血的那人是他的父亲,他还是会有疑问,为什么都是父亲的儿子,他却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霍老爷子接了整整一碗的鲜血,将这碗鲜血递给了身后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正是霍云耀。

    霍云耀伸手接过,这事对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将碗送至嘴边,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让他多了几分妖冶。

    对他来说,霍云齐早就已经不是他的血脉亲人,而是一个可以救他命的药引子,在他眼里,跟那些煮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两样,用完即弃。

    霍云耀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这些年,还真是多谢你了,我的好弟弟!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活到了现在。你看看你,之前费尽心机地逃了出去,如今还不是要回来,乖乖地为我服务。好好养伤,明日就是你最后的期限了,我很期待那一刻。”

    霍云齐的头低垂着,像是完全听不到他们的话的样子,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着,恐怕说是个死人也不为过。

    霍云耀推着轮椅跟着霍老爷子离开了这里。

    霍云齐的头微微晃动了一下,费劲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

    原来这间密室通的居然是霍老爷子的房间,他的房间向来没有什么人敢去,倒是一个不错藏人的地方。

    房间中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霍老爷子跟霍云耀见着来人的态度倒是恭敬许多,连忙行了一礼:“教主!”

    霍云耀面色已经看起来好上许多也跟着颔首:“多谢教主的救命之法,若不是教主,恐怕我现在早已经是枯骨一具了。”

    黑衣男子掀帷帽露出帷帽后的容颜。

    霍云耀惊艳了一瞬,虽然他已经早就知道教主长得不俗,但是每次看见这幅容颜还是会被惊艳一番。

    顾长风脸上早已经没有当时伪装出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戾气和邪气。

    “小心今日那几人。”

    霍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教主可说的是今日那个大夫,教主请放心,那不过是个大夫而已,成不得什么大气候。”

    顾长风勾起一抹冷笑:“你真以为,他就是个小小的大夫?”

    霍老爷子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难不成那人还有什么别的身份?赶忙问道:“不知教主可否指点一二?”

    顾长亭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这人我不会动,我劝你们也不要动。”

    霍云耀见顾长亭将这人看的如此之重,忍不住心中一团怒气,教主的心中只能是我!

    顾长风的视线落在霍云耀的身上:“看来效果不错,这你的身体已经完全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明日,你就能完全吸收霍云齐的血,从此你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霍云耀被他说的心情激动,成为一个正常人!这样他就可以站在教主背后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顾长风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了霍家的父子俩,脸上都浮现着激动的神色:“我儿终于能够痊愈了!”

    霍云耀也一脸激动:“爹!”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霍云齐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随后头一歪,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忽然,屋外传来的一阵异响,随后响起了府上护院的声音:“抓刺客啊!”

    流霜一惊,不好,被发现了。

    他急忙撤退,然而却是有些为时一晚,他霍府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一群高手,竟然能够察觉到他的踪迹!

    流霜不慎,中了一招。

    等他甩开那些人逃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流霜摔倒在柳锦言的屋子中,索性众人还没有入睡,如今见流霜伤成了这样,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急忙将流霜扶了起来,流霜也只能断断续续说着:“霍家,大皇子”没说完,便已经昏了过去。

    白如风和白如玉一脸懵懂,什么大皇子?这事怎么又跟大皇子扯上联系了?

    柳锦言则是已经明白了流霜的意思,看来他是在那里见到了顾长风,说不定他身上的伤也是顾长风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搞出来的。

    柳锦言拧紧了眉头:“霍家的人马上就会来了,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霍家的地盘!”

    话刚说出口,就见客栈外灯火通明,一片吵闹。

    柳锦言这一屋子的人都被霍老爷子带人包围了起来。

    霍老爷子此时也知道想必这些人已经猜出来什么,倒是也不再装了:“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柳锦言他们被绑了起来:“霍老爷子,我可提醒你,杀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这样对我们,不怕报复吗?你那么想救霍云耀,想必也不会让他刚获得了新生,就被杀了吧!”

    霍老爷子也阴恻恻的笑了:“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会有谁知道是我杀的呢?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柳锦言心里一凉,看来这人是早就想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霍老爷子也不再浪费时间,将他们通通都带走,柳锦言他们都被带到了密室中,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绑在了柱子上的那人。

    霍老爷子将他们丢进了密室中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柳锦言尝试叫了几声“霍云齐”,奈何那人像是虚弱极了,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的手脚都被绑着,连动也动不了。

    薛汀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不由的有些后怕,这让他想起了之前一些不好的回忆,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吧?”说着薛汀就更加伤心,一抽一抽的:“我还没有穿够漂亮衣服,我还没有戴够漂亮首饰,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贺川也只好耐心地安慰道:“以后你会有很多漂亮衣服的,还有很多漂亮的首饰。”

    薛汀像是听了进去,也不哭了,只是有些委屈的看向贺川:“那如意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