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裤腿耷拉着，将手掌尽数吞没，指尖滑过藏在里面的软肉，触感温热绵软。
周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粗重的呼吸声压下去。
目光一寸寸往上挪，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周展？”
他的手猛地一僵，瞳孔骤缩。
李子来站在柜子前，翻找半天，总算把手表捞了出来，边往腕上套，边疑惑地歪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周展蹲着的背影，还有他和霍雪川挨在一块儿的模样，具体在做什么，压根看不清楚。
不过，这两人摆的这是什么姿势？
怪得很。
这要是一男一女，他估计能脑补出一场大戏，可偏偏是俩大男人，他一时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发现。”
李子来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周展意识到这点后，面上的神色转瞬平复。
他借着身形的遮挡，手指缓缓收拢，指尖摩挲着那片软肉。
“刚才。”他紧盯着手下，嘴上淡淡应了一声，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可那嗓音到底还是泄露了几分不寻常的沙哑。
李子来听着，暗暗咂舌。
这嗓子，怕是渴冒烟了吧？
不过跟他没关系，他也没多想，目光扫向沙发，随口问道：“霍哥睡着了？”
“嗯。”
“那你蹲这儿干嘛？”
“捶腿。”
“哦，捶腿。”李子来终于恍然大悟，一时间也不觉得两人的姿势别扭了。他原地拧了拧自己发酸的腿，来了兴致，“刚跑完步，我这腿酸得要命，你顺带也给我捶捶呗。”
周展像没听见一样，抿紧嘴唇，一声不吭。
李子来皱眉，边说边抬腿朝他走去：“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周展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耳朵一动，下一秒，拔高音量脱口而出：“不行。”
李子来被这一嗓子唬得一哆嗦，一下刹住：“你嚷嚷啥呀！”
周展迅速压下情绪，语调恢复如常：“霍雪川只让我给他捶。”
李子来顺势看向沙发，霍雪川睡得正安稳，呼吸均匀，眉眼舒展。
他撇撇嘴，郁闷地挠了挠头：“行行行。那我先走了，霍哥要是醒了，你跟他说一声。”
人都走出几步远了，嘴里还嘟囔着：“好家伙，还真当上专属奴隶了。”
直到李子来的脚步声彻底消散在空气里，周展才收回心思，继续被中途打断的动作。
手指探入深处，隔着一层柔软轻薄的布料刮搔。
那儿是干燥的。
这意味着他不能太过火，弄湿了会被霍雪川发现。
克制住进一步深入的冲动，改为将整个手掌贴上去，掌心的温热隔着布料瞬间晕开。
熟睡的霍雪川面容沉静，仿佛周身的一切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可凑近了仔细端详，便能看见他的脖颈、脸颊悄然晕染开的淡淡粉意，即便睡着了，也藏不住本能的生理反应。
霍雪川是自然睡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自己只睡了不到二十分钟。而周展还半蹲在旁边，双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捶着自己的腿。
彻底清醒过来后，他把腿从周展肩头撤了回来，小腿的皮肤却像被火燎过一般，火辣辣地发烫。
他只当是周展敬业，在他睡着这段时间也依然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可刚直起身子，身形便微微一僵。
敏感期明明已经过去了，怎么又湿了？
看来秦医生说他的身体状态不太稳定，各种毛病都有可能间歇性作祟是真的。
他没太当回事。随口丢下一句：“别过来。”说着，抬腿就朝更衣室深处走去，身影很快隐没在柜子围起的死角当中。
周展定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霍雪川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不见，手指才不自觉地摩挲起来。
没忍住，还是不小心弄湿了。
但好在，霍雪川似乎没发现。
下一秒，寂静中传来衣物摩挲的沙沙声，细微却挠人。
莫名的燥热在胸口乱窜。
霍雪川很快就出来了，他换回了常服，一边整理翻过去的衣领，一边将换下的运动服朝周展一扔，下巴微抬，吩咐道：“洗了给我。”
说完没再分给对方多余的眼神，他径直走向沙发，捞起手机。屏幕上，是李子来的留言，告知他看他睡着了便先走了。霍雪川垂眸，指尖快速敲击屏幕，三两下回完消息。
再抬起头来时，只见周展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他，整个人微微弓着身子，脑袋低垂。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周展的动作，只能瞧见对方的肩头微微颤动。
“你在干什么？”他问。
周展顿了一下。他悄悄挪动鼻尖，不动声色地从运动短裤洇湿的那一小片移开。紧接着，嗓子干涩地开口：“蹲久了，脚有点麻。”
霍雪川的目光在他的脚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里没有丝毫怀疑，很快便移开了。
周展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慢慢朝门外移去，心一点点落下去。
他以为霍雪川走了，却冷不丁听到对方的声音又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转过来。”
周展微微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只见霍雪川手臂轻轻一扬，一个小巧的物件朝他疾速飞来。他下意识抬手接住，入手硬邦邦的，尺寸比巴掌小一点。
“给你的。”霍雪川下巴微抬，淡淡说道。
周展垂眸，看清掌心里的东西是块巧克力，包装上满是英文，是电视广告里常出镜的高级进口货。
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发问，霍雪川紧接着道：“奖励。”
驯狗之道，不能一味苛责打骂，偶尔投喂点甜头，小狗才会服服帖帖，不然哪天野性爆发，反咬主人一口，可就防不胜防了。
“昨天的事，做得很好。”
话音落下，霍雪川将周展眼里闪过的一丝错愕捕捉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狗，一块巧克力就能被哄成这样。
他在心底轻嗤了一声，随后转身大步跨出门槛。
被晾在原地的周展像是被钉住一般，目光落在霍雪川消失的方向，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
巧克力静静躺在掌心里，明明没什么热度，此刻却烫得他指尖泛红。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是霍雪川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