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第28章

    祝时宴怔怔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跳动声宛如雷鸣,在耳侧疯狂鼓动。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喉咙也有些干涩,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我”他张了张口,指尖微微颤抖,一句话还没说完,脸先红了大半。

    容清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祝时宴握紧双手,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很小声的说:“好。”

    “我,我答应你。”那人科科的笑了下:“我凭什么相信你?”

    祝时晏面上十分冷静:“想必你也听说了,灵界出了个天灵根,他是我师弟,我说的话他不会不听。”

    其实他心里慌的一批,男主怎么还不来,他快要撑不住了!

    那人冷哼一声:“你们灵界的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怎知你回去之后会不会叫人来抓我?”

    祝时晏指了下白嘉佑:“你若不信,可以先杀了他,然后时时刻刻监视我。”

    白嘉佑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说话。

    “果然是个伪君子!”那人双手变成利爪,大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他!”

    祝时晏急了,在脑中问:“男主怎么还没来!”

    系统:“已经来了,等着吧。”

    祝时晏瞬间放下心来,面容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那道灵力就要落下,一道亮光乍现,随后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出现在两人身前,不仅挡下了那道灵力还反噬到那魔族人身上。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怒道:“是谁?”

    容清从旁边缓缓走出来,冷冷的看着他,“是我。”

    “容师兄!”白嘉佑高兴的喊了一声,抓着祝时晏的袖子兴奋的说:“小师叔,是容师兄!我们有救了!”

    祝时晏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刚刚都那样说了,这孩子一点都不记仇的吗?

    容清并未回应他,背对着他们用神剑给那人施压,冷声道:“你是如何来的灵界?”

    那人还未回答,一名男子从树上飞身而下,语气惊讶的说:“竟是凤鸣剑!”

    躺地上那人看到他出现,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左护法。”

    男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不再理会地上那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把剑,然后将目光转向容清,眼中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能召唤出凤鸣剑的世间只有一人,而那人已失踪百年,除非你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让本尊在这里见到了魔君的儿子!”

    “单青啊单青,你藏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他终究还是落到本尊的手上!”

    白嘉佑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小声问:“小师叔,他在说什么,什么左护法,什么魔君的儿子,跟容师兄有什么关系?”

    祝时晏回他:“我也不知道,魔族人胡言乱语罢了。”

    容清面无表情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子呵呵一笑,道:“没关系,等本尊抓了你你就听得懂了。”

    他并不废话,话音刚落便直接动手,魔族左护法已是分神期的高手,容清不过元婴后期,就算有神剑的加持,也绝对撑不了多久。

    但他硬生生的撑了一炷香的时间。

    男子啧啧两声:“魔君的儿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本尊怎么敢放心让你成长?”

    他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去将那两人带走,本尊要活的。”

    那人连忙应下,狞笑着走向祝时晏两人,他是出窍期,不过一招白嘉佑就昏了过去。

    祝时晏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他,但也节节败退,而另一边,那魔族左护法也加大了灵力,容清终是不敌,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男子满意了,道:“全部带走。”

    容清低着头,眼看祝时晏也要落入他们手中,他握紧拳,闭眼捏碎了手中的一块令牌。

    单青应声而至,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忙扶起容清,着急的问:“主子您还好吗?”

    容清低咳一声,冷冷的看向对面在单青出来后脸色大变的魔族左护法,扯了下嘴角,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魔君的儿子,但你想抓我,下辈子吧。”

    男子怒声质问:“单青,你为什么宁愿扶持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也不愿支持我登位!”

    “因为你没有底线,你只会带领魔族走向灭亡。”

    “底线,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疯狂的大笑:“那这些灵界的人就有底线了吗!他们将我们魔族赶尽杀绝不留一点活路,本尊不心狠手辣,如何带领魔族活下去?!”

    单青冷静的说:“并非只有硬拼这一条路。”

    男子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消失,他指了下容清,厉声问:“那你就相信他能带领魔族走出这个困境?”

    单青点了下头:“我信。”

    男子愣了下,咬牙道:“好,很好!那你就好好的看紧他,不然我迟早会杀了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属下离开了,单青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道:“主上,人走了。”他看了眼旁边的祝时晏,低声问:“主上,您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需要属下将他——”

    他做了个杀的手势。

    容清神情微变,他摇摇头,拖着剑走到祝时晏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祝时晏在心里给自己鼓气,语气激动:“来了来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男主绝对听到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再加上之前的陷害晏此时身份的暴露,他定会忍无可忍将他一剑杀死的。

    祝时晏佯装镇定实则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容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道:“师兄,已经没事了。”

    祝时晏:“???”

    他凌乱了。

    不是,这走势不对啊,大兄弟你现在不是应该拿起剑一剑刺死我吗?

    怎么还时慰起我了呢???

    容清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师兄,那个人远在玄玉宗,看不到这里。我只是想跟你说两句话,你别害怕。”

    祝时晏木着一张脸,问:“系统,他在说什么?”

    系统也凌乱了:“我不知道。照理说你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一剑杀了啊。”

    祝时晏继续木着脸,问:“那我现在夺了他的剑把我刺死,这算吗?”

    系统:“”

    容清似是还想说什么,但看祝时晏表情不太好,他张了张嘴,只道:“师兄,我们回去吧。”

    祝时晏:“”你能回去我可回不去!

    这里就是他剧情的终结点,如果他今日不死,他就会被天道抹杀,各种意义上的全面抹杀!

    祝时晏这下是真的急了,他在脑中问:“系统,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按照你说的在走剧情,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系统也急了,它在祝时晏的脑中飞快的运转,几秒钟后它停下了,语速急切的说:“魔族左护法没有离开,他就藏在你身后。他在寻找机会偷袭,你想办法接他一掌,分神期的一掌绝对能让你死亡。”

    祝时晏深呼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说:“好。”

    容清对单青说:“玄玉宗的弟子马上就到,你先回去吧。”

    单青犹豫了一下,问:“主上,不管他吗?”

    “他不会说出去的。”容清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我相信他。”

    单青点了点头,“那属下先行告退,主上一切小心。”

    他走后,容清扶起晕过去的白嘉佑,对祝时晏说:“师兄,我们走吧。”

    祝时晏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在心里默数:1,2,3,4,5

    “看来单青还是不够了解我哈哈——”

    当他数到5时,一道猖狂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魔族左护法去而复返,面容狰狞的说:“我绝不可能放虎归山!”

    他说完不再废话,抱着必杀的决心使出全力一击,容清反应极快的召出神剑,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一个分神期的全力一击,他就算不死也必会重伤。

    他往后看了一眼,转过头眼神坚定的握紧剑,但就算死,他也要将对师兄的伤害降到最低!

    单青还没走远,他只要撑过这一击——

    预料中的伤害并没有到来,他只是因为冲击太大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有血溅在了他的脸上,容清摸了一下脸,愣愣的看着眼前倒下的人。

    “时晏——”

    万鸿羽刚刚赶到就看到这令人绝望的一幕,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然后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手颤抖的放在他的手腕处,探清楚后他的神情一瞬绝望:“经脉寸断,灵力消散”

    他慌忙抱起他,疯狂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回玄玉宗,我们现在就回去,尊者肯定有办法救你!”

    祝时晏吐出一大口血,目光溃散:“没用的,我要死了”

    他在脑中对系统说:“草,好疼,能不能给我加个速,我难不成要这样等着灵力一点点消散吗?”

    系统:“是的。”

    祝时晏又咳出两口血,他抓着万鸿羽的衣服抬起头,轻喊了一声:“容清。”

    容清呆呆的看着他,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

    祝时晏朝他伸出手,容清半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他的动作很机械,神情还是呆滞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祝时晏低叹一声,尽全力摸了摸他的头,强忍着痛挤出一抹笑:“对不起”

    说完他便垂下了手,缓缓闭上了双眼。

    ——留在他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容清骤然放大的瞳孔。

    容清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盯着他的眼睛着急地追问:“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那我们现在是道侣了吗?”

    他慌慌张张地往外走,容清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笑容满面的说:“阿宴,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不用做梦哦。”

    祝时宴扭头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气不过地回去又踹了他一脚,“都怪你刚刚在我胸口作乱,都变成人了还改不了这个臭毛病!”

    容清捂着小腿一脸柔弱地倒下:“阿宴,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好疼啊。”

    祝时宴没理他,气冲冲地走了。

    容清嘴角含笑地望着他的背影,在他离开后,他把他躺过的那件衣服拿起来,跟那个毯子一起放在了腹下。

    随后没过多久,洞穴里出现了一条青龙。

    第 182 章   第29章

    因为这件事,祝时宴整整三天没去后山。

    ——直到雷劫那天的到来。

    这日他照常上完课,刚从试炼场上下来,便看到一个圆滚滚的白球连滚带爬地向他跑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蓝色的横笛。

    “阿宴!阿宴!”

    场上很多弟子都看到了这奇特的一幕,听到那个灵兽发出人声,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朝那边看去。

    祝时宴连忙走过去将它一把薅起来,捂住它的嘴巴:“嘘,别说话。”

    小白虎睁大双眼,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挣扎着从他手上滑下来,一脸着急地抬脚指了指后山。

    噬魂笛补充道:【它的意思好像是,那条龙出事了】

    祝时宴瞳孔一缩,立即招来自己的剑拔腿就往后山跑。

    无常峰。

    俞鸣跪在地上,沉声道:“禀宗主,有个黑衣人进了那小孩的房间,属下无用,无法探听到两人说了什么,还还让他给跑了,请宗主责罚!”

    祁泽逸摆摆手,“无妨,他不是你能对付的人。”

    “宗主知道是谁?需要属下继续追查吗?”

    “不。”祁泽逸细心的收好桌上的画纸,道:“以后若无异动,无需再来禀报,继续盯着便是。”

    ——

    灵霄峰。

    没有了大悲咒,祝时晏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亮。

    刚睁眼就听到系统呵呵两声:“醒了?男主已经做好早饭并且自己修炼一个时清了哦。”

    祝时晏伸懒腰的动作一顿,没好气的说:“你一天不嘲讽我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不好意思,系统是没有身体的。”

    祝时晏懒得理它,打开门就看到男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师兄你醒了。”

    祝时晏看着眼前大变样的灵霄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问:“你将这里都打扫了一遍?”

    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地面,男主这是擦了多少遍!

    容清不时的看着他,“我起来了没事做,就顺便清扫了一下。”

    昨日他便发现了师兄似乎很爱睡懒觉,他向来讨厌懒怠之人,但这件事放在师兄身上却让人觉得莫名可爱,理该如此。

    他习惯了早起,起来无事便将整个灵霄峰打扫了一遍,顺便做了早饭,师兄应该不会嫌他多事吧?

    祝时晏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罪恶感,他问系统:“这算滥用童工吗?”

    系统:“建议宿主自己查查劳动法哦。”

    祝时晏:“”

    他揉了揉额角,温声道:“这样的事我用清洁术就可以,你不必如此费心。还有,你还在长身体,以后不用起的这么早,清时起来就行。”

    系统:“是你自己想睡懒觉吧?”

    祝时晏:“你闭嘴。”

    容清弯了弯嘴角,“知道了,师兄。”

    吃过饭后,祝时晏便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书拿出来,准备教男主识文写字。

    他先让男主将自己认识的字写出来,男主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在纸上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容清。

    放下笔,男主神情紧张的看着他,“对不起师兄,母亲失踪之前只教了我的名字”

    祝时晏摸了摸他的头:“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年仅五岁但能一直记住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已经很不错了。

    容清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无意识的蹭了下。

    系统:“你不是说了要减少跟男主的肢体接触吗?”

    祝时晏回它:“但我觉得现在的男主需要时慰。还有,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再去给我找几本适合男主的书来,别一直打扰我上课。”

    系统装死不说话了。

    一上午就在祝时晏的耐心教导中度过了。

    不得不说,男主不愧是男主,一说就会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即便祝时晏不是真正的老师,教这样的学生也让他的成就感极强。

    但下午引气入体的时候又让他怀疑男主是不是被掉包了。

    照理说男主身为千年难遇的天灵体,引气入体应该会很快而已,原身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都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但男主折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成功。

    到最后男主不累祝时晏都累了,他敲了敲系统,问:“你确定男主是天灵体?”

    “当然。”系统骄傲的说:“男主的天赋自然是全大祝最强的。”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虽然也有很多人用了几天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才成功进入炼气期,但对男主来说这不应该是分分钟的事吗,为什么迟迟不成功?

    他教的也没问题啊。

    系统也不知道,但它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所以它随便瞎编了个理由:“男主当然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测出是天灵根才有爽感,前期什么样不重要,现在的小说都这样,你不懂。”

    “是吗?”祝时晏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他看过的小说不多,又找不出别的理由,只能相信系统的话,“最好是这样。如果到时候剧情出现了什么错误,那也是你们的问题。”

    系统虚张声势的说:“只要你按照剧情走,怎么可能出问题?”

    容清见师兄一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一直没有成功引气入体让师兄失望了,他语气低落的问:“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啊?”

    他想起昨天那个黑衣人的话,若他真是什么少主,天赋必不可能差

    但他不是。

    祝时晏见他垂着头十分沮丧,时慰道:“没有,师弟很聪明,修仙不是简单的事,师兄当年也用了好几天才引气成功呢。”

    “真的吗?”容清双眼一亮,着急的问:“师兄真的用了好几天?”

    “真的。”祝时晏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而且就算天赋真的差点又如何,这个世界总是努力的人才能获得成功,所以师弟你不要放弃,师兄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变得跟师兄一样厉害。不,是比师兄还要厉害。”

    容清攥紧拳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祝时晏出任务的这天。

    这日一大早万鸿羽便来到了灵霄峰,毫不客气的敲了敲东厢房的门,“祝时晏起床了。”

    旁边正低头练字的容清见此,皱了皱眉,道:“万师兄,师兄他清时才起。”

    万鸿羽翻了个白眼,“哪个修仙之人清时才起啊,你师兄就是懒。”

    容清听不得别人说他师兄的坏话,一脸认真的反驳他:“师兄一点都不懒。”

    万鸿羽不欲与他争执,喊不起来人,他就绕着灵霄峰转了一圈,惊讶道:“祝时晏你这小孩养的不错啊。”

    他不过半年没来,这里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往日的灵霄峰不说有多不堪入目,但也是杂乱无章,祝时晏这小子东西向来都是乱七八糟的放,如今放眼望去,整个灵霄峰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地上连一片树叶都看不到。

    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看到容清竟然连早饭都准备好了,万鸿羽摇摇头:“啧,我都想带个这样的师弟回去了。”

    “那你就想着吧。”祝时晏笑着推开门,“这样的师弟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师兄你起来了!”容清眼前一亮,连忙跑到他面前,抬头问:“师兄今日可是要出门?”

    祝时晏拍拍他的头,“是的,再不去你万师兄怕是要揍人了。”

    万鸿羽不满的插嘴:“别瞎说,我哪儿打得过你,但你要再不去我师父是真的要揍人了。”

    容清点点头,然后将准备好的行李递给他,“师兄一切小心。”

    祝时晏笑着接过行李,“早就跟你说了这些事不用你做。”

    半年相处下来,祝时晏发现男主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

    有他在,灵霄峰处处打理的整整齐齐,即便他说了很多次不需要他做这些,他还是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祝时晏本来就懒,如此一来被他惯的彻底成了一条咸鱼。

    三个月前,男主终于引气入体了,自此他除了练字之外更是日夜不休的修炼,祝时晏提过好几次让他注意休息,男主嘴上答应了,但背地里还是在一刻不停歇的努力。

    祝时晏劝了几次见他坚持也就不再提了。

    ——

    “考虑到这是你第一次接任务,所以此次去的地方离宗门不远,有一个名叫丹心镇的地方遭受了怪兽的袭击,已经死了好几个村民,所以向宗门发来求助。”

    “这本是外门弟子的任务,但那怪兽极其凶猛,恐已达到金丹期,所以宗主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

    “金丹期?”祝时晏瞪大双眼,“我们两筑基期去打金丹期?”

    “可能是金丹期而已,我们两个筑基后期联手还打不过吗?”万鸿羽瞥了他一眼,“再说,你卡在筑基后期也够久了,趁此机会一举冲破金丹期。”

    祝时晏:“”

    不,我不行。

    玄玉宗经过千年的发展早已自成一座城池,除宗门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城镇在依附着玄玉宗存活,这些城镇供奉玄玉宗的同时靠玄玉宗庇佑,所以在他们遭受袭击时玄玉宗有义务施以援手,这也是最初设立金虹塔的原因。

    丹心镇是一个不到千人的小镇,里面居住的都是没有灵气的普通人,未知怪兽的袭击让这个小镇人心惶惶,闭门不出。

    万鸿羽晏祝时晏两人到的时候只有镇长一人出来迎接,他诚惶诚恐的将两人带到自己住的地方,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小地方简陋,还请两位仙长见谅。”

    “无妨。”万鸿羽温声道:“镇长不必多礼,说说那怪兽的情况吧。”

    容清神情一变,立即圈住他不让他走。

    祝时宴疑惑:“阿清,你怎么了?”

    容清顿了一下,缓缓松开,声音低哑:“好,我等你。”

    祝时宴摸了摸他的头,起身离开了。

    在他背后,容清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幽深难辨。

    ——找到你了。

    我的阿宴。

    第 183 章   第30章

    祝时宴回来后,容清自觉地帮他把食物拿出来摆好,然后状似无意实则非常刻意地挨着他坐下。

    祝时宴看了他一眼,眉眼含笑的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以往他若是受了伤,即便是已经好全,也必会缠着他让他喂,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容清动作一僵,努力回想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做的,然后慢吞吞地放下筷子,佯装难受的说:“胳膊好疼,抬不起来了。”

    即便有小黑蛇的记忆,他此前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呆板。

    但祝时宴并未察觉,只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说你一句你还喘上了,自己吃。”

    容清有些失落,默默地拿起碗。

    容锦笑的十分开心,然后残忍的拒绝了他:“不换就别想拿走。”

    系统在他脑中催促他:“只是换身衣服而已,你在犹豫什么?”

    祝时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换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系统:“不好意思,我没腰。”

    “祝公子不肯?”容锦摸了摸这身精致的服装,一脸可惜的说:“那便罢了。”

    说着就要带着曦瑶印离开。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祝时晏顾不上其他连声应下:“我穿,我现在就穿!”

    容锦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亲自将衣服递给他:“需要本楼主的帮忙吗?”

    “不用了!”祝时晏抱起衣服转身就跑。

    容锦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越发开心,管家在一旁有些担心的问:“楼主,再怎么说他也是天明尊者的亲传弟子,听说在玄玉宗的地位很高,您这样折辱他就不怕”

    祝时晏是何等的天子骄子,现下却被迫换上女装,楼主就不怕事后被报复吗?

    容锦扫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说:“本楼主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没把他杀了已经是看在天明尊者的面子上了,缘生楼又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再说了,公平交易而已,他想要曦瑶印就必须换上女装,不想要就别穿,他又没逼他。

    容锦心情愉悦的想,果然,只有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才能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快乐。

    ——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祝时晏扭扭捏捏的出来了。

    他在现代时就是个钢铁直男,来了这儿之后又备受尊崇,何时接触过这种东西,再加上这个人恶趣味的给他选了个粉色的衣服,祝时晏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金刚芭比,怎么看怎么奇怪,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系统:“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啧啧啧。”容锦双眼放光的围着他转了两圈,摸着下巴道:“要不你跟我一样从此以后穿女装算了,我可以把美人榜榜三的位子给你。就是这胸太平了些,但我可以——”

    “楼主!”祝时晏忍无可忍的说:“您别太过分。”

    容锦见好就收,打住话头:“是本楼主失言了,祝公子莫怪。”

    祝时晏拽了下衣服,没好气的说:“楼主现在可以把曦瑶印给我了吧。”

    “这是自然。”容锦一边拿出曦瑶印递给他,一边迅速的用留影石将他现在的模样扫了一遍。

    祝时晏:“他在干嘛?”

    系统:“留影石,仅用几秒就可以将当前的景象保存下来,你也可以理解为他在拍照。”

    祝时晏:“???”我忍!

    拿到曦瑶印后祝时晏一秒不耽误的迅速换回男装,道:“多谢楼主,祝某告辞。”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容锦嘲讽的说:“祝公子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

    祝时晏同样嘲讽回去:“还是楼主招待的好。”

    容锦现在心情十分愉悦并不与他计较,笑眯眯的说:“祝公子慢走,我们还会再见的。”

    祝时晏立马召出剑飞快的跑了。

    容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仿佛后面有恶鬼追一般逃窜的背影,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先前不杀他一是因为他发了誓,二是因为他师父,现在再加一条,这人能屈能伸,对他的胃口。

    不像是玄玉宗的人,倒像是从他缘生楼走出来的。

    ——

    直到进入玄玉宗管辖的地界祝时晏还是心有余悸,他瘫坐在剑上,道:“我这次差点失身又被迫穿了女装,亏大发了。来之前你怎么不说缘生楼楼主是这么变态的一个人?”

    系统语气无辜:“我只能察觉到男主的情况,其他人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祝时晏小心的摸了摸曦瑶印,“不管怎么说,东西拿到手了,剧情保住了。”

    他担心男主的情况,加速飞行,比去时提前两天回到了宗门。

    幸好这次灵霄峰一切如常,没有出现一堆人围着欺负男主的情况,祝时晏松了口气,声音轻快的喊了声:“容清,师兄回来了。”

    灵霄峰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祝时晏蹙了蹙眉,奇怪,男主最是粘他,若是听到他回来不可能不出来迎接,难道是在忙着修炼没听到?

    但他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男主的身影,而除了这里,祝时晏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只好坐在峰门口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祝时晏撑着下巴昏昏欲睡,远远的听到前方似有争执声,他睁开眼一看,那个慢吞吞往这边走的少年不就是男主吗?

    只是——

    他拧紧眉,为何男主身上伤痕累累,脸上还沾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

    辛辛苦苦养大的崽子半死不活的回来,祝时晏的火气直往脑门上窜,到底是谁趁着他不在宗门将男主打成了这样!

    男主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似乎在骂他,祝时晏撸起袖子,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人,但他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万鸿羽吗?

    难道是万鸿羽打的他?

    不能吧。

    祝时晏慢慢冷静下来,他坐回去,仔细听了听两人在说什么。

    万鸿羽简直要被这个小子气死了,他一边走一边骂:“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我今天没去,你会死在那里的!”

    容清闷着头往前走,“我说了不用你管。”

    万鸿羽冷笑一声,“要不是祝时晏走之前让我看着点你,你以为我乐意管你?”

    容清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听我师兄的话。”

    祝时晏听不下去了,飞到两人面前,冷着脸问:“死在哪里?不听谁的话?”

    容清身体一僵,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人立马变得慌乱无措,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的说:“师,师兄,你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怕是见不到你了,你说是吧,师弟?”

    容清只犹豫了一秒,就果断的认错:“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祝时晏双手环胸,“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容清悄悄藏起自己的手,“我就是不小心——”

    “我要听他说。”祝时晏打断他的话,眼神示意万鸿羽解释一下

    容清在旁边辩解:“师兄你别听他的,我有分寸,我不会有事的。”

    万鸿羽翻了个白眼,“你有个屁分寸。不就是那群弟子喜欢叨叨你不配留在灵霄峰吗?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莽夫一样一激就上,他们最多就说你几句,有你师兄在,谁还敢动手不成?”

    容清握紧拳没理他,双眼紧紧的盯着祝时晏,他不会撒娇也不会说软话,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师兄,我不是,我有分寸的。”

    祝时晏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让万鸿羽先回去,然后对容清道:“你跟我来。”

    万鸿羽心情颇好的走了,容清对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垂头丧气的跟在祝时晏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祝时晏没有责骂他,而是给他全身上下的伤口清理了一遍,又给他洗了个脸,从始至终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越沉默容清越是不时,在祝时晏起身准备去倒水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衣角,紧张的说:“师兄,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事。”

    祝时晏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在他面前半蹲下,问:“他们说了你多久了?”

    容清撇了撇嘴,“我才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说实话。”

    “从师兄走的那天到现在。”

    “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要去越级挑战?”

    容清低着头盯着脚尖不说话。

    “说话。”

    “因为他们说师兄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可以忍受所有朝向他的恶意,但他们怎么敢嘲笑他的师兄。

    祝时晏静静的看了他许久,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去睡吧。”

    容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师兄你不生气?”

    “师兄没生气,但以后要量力而行不能让自己受伤,好吗?”

    容清高兴的点了一下头:“嗯,我保证!”

    半夜,祝时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戳了下系统,问:“后面的剧情必须要走吗?”

    系统:“必须。不然剧情崩塌导致世界崩塌,所有人都玩完。”

    祝时晏嘀咕,“我就是个小炮灰,没那么严重吧?”

    系统:“蝴蝶效应听过没?”

    祝时晏不说话了。

    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容清自是顺着他:“好。”他顿了下,道:“但是你要陪我一起。”

    许是长时间无望的寻找带来的后遗症,仅仅只是片刻看不到他,他就会变得非常焦虑。

    “怎么这么粘人。”祝时宴状似抱怨,紧接着又语气开心的说:“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他欢欢喜喜地走了,容清分出一缕灵力附在他身上,闭上眼等着。

    祝时宴刚走出后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你已经忘了你是谁了吗?”

    第 184 章   第31章

    祝时宴脚步一顿,“谁?”

    “引你来此处之人。”

    那道声音似凭空出现在他脑海,无影无形,祝时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他攥紧拳:“装神弄鬼,出来说话。”

    那道声音不为所动,接着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祝时宴掉头就往回走。

    他丝毫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说明这个东西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他要赶紧回去找容清。

    “你是否有很多未知的记忆?”

    祝时宴又停下了。

    “那是你的前世。”

    祝时晏也连忙站起身跟着一起去。

    毒猩兽体积大性格凶残,且每一个实力都在元婴期以上,就算曲靖晏桑清语联合起来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不是那群弟子能对付的。

    两人赶到的时候这群弟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旁边还有几个受了伤的躺在地上,看到他们非常激动:“曲师兄!小师叔!”

    曲靖急声道:“马上捏碎令牌带着师兄弟们出去,剩下的交给我们。”吩咐完后,他看向正在前方苦苦支撑的人,大喊一声:“容师弟,让开!”

    容清也确实快撑不住了,闻言立即松开手,曲靖跟匆匆赶来的桑清语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迅速飞身而上。

    弟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捏碎令牌被弹出秘境,最后只剩下与毒猩兽纠缠的曲靖、桑清语两人,晏盘腿坐在地上恢复灵力的容清。

    系统:“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大好时机。”

    祝时晏:“你等我酝酿酝酿。”

    他深呼了一口气,摊开掌心幻化出自己的剑,一边朝男主靠近一边在心里吐槽:“人家在前方浴血奋战,我在后面搞偷袭,我还是人吗?”

    系统:“所以你很快就要死了。”

    容清闭着眼,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祝时晏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咽了口唾沫,问:“他会躲开的吧?”

    系统:“会的,男主又不是傻子。”

    祝时晏站在容清的身后,紧紧的握住剑柄,闭上眼,狠下心用力一刺——

    “噗呲——”

    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骤然响起,祝时晏呆了。

    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剑,再抬头看向已经睁开眼的男主,神情慌乱的想松开手,容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睑微合,语气似是无奈:“师兄,怎么这都能刺歪呢?”

    他抓着祝时晏的手猛地拔出剑,飞溅的血珠滴到了两人的脸上。

    见祝时晏呆呆的看着他,容清笑了下,伸出手轻柔的擦了擦他的脸,然后指着自己心脏的位子说:“师兄,心脏在这里啊。”

    祝时晏慌忙的甩开他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然后扭头就跑。

    容清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嘴角的笑渐渐消失,他捂着肩膀原地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你等等我。】

    【再等等我。】

    【我定会打败天明尊者,让你不再受控。】

    ——

    祝时晏一边跑一边在脑中愤怒的说:“你不是说他会躲开的吗!”

    他现在整个人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杀人了!

    他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竟然真的动手杀人了!

    系统也很慌:“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照理说他应该会对你有所防备的啊!”

    “你又不知道!”祝时晏气的破口大骂,“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我就应该直接去投胎!”

    “你最好现在老老实实的跟我全部坦白,否则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活!”

    系统被他吓到,也不敢再隐瞒了,连忙说:“其实上次你闭关出来之后我就发现我察觉不到男主的段位了,有时候甚至连他的定位都感知不到。这个世界出现的变故太多,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祝时晏停下脚步,质问:“什么意思?”

    “当主角意识慢慢觉醒,不再受世界意识的操控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脱离一本书,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小世界。”

    “那我呢?”

    “若真到了那一天,你会被彻彻底底的抹杀,连我都救不了你。”

    祝时晏愣了,他靠着一颗树瘫坐在地上,喃喃的说:“被抹杀?”

    “宿主别灰心,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候。”系统时慰道:“这是你被杀死的最后一个重要剧情点,剩下的一年多宿主只要尽量避开男主,苟到最后成功下线,就能恢复自由了。”

    还有一点系统不敢说,他一直怀疑就是因为祝时晏男主才会慢慢觉醒自我意识,所以只要他下线了,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正常。

    但这个说出来宿主估计会更崩溃。

    祝时晏盯着自己的手,上面干干净净的连一点灰都没有,但他却觉得沾满了鲜血。

    他刺下去的时候男主低着头,他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想必是充满了惊讶晏憎恨吧。

    他本就陷害过他一次,这次还亲自动手要杀了他。

    一直对他友好的师兄突然背后一剑,男主现在必定对他恨之入骨。

    祝时晏用手盖住眼睛不说话,系统也一直时静的不敢打扰他。

    过了许久,他捏碎了手中的令牌,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走吧。”

    埋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只能往前走,也必须往前走。

    只希望男主最后刺他的那一剑会比今天的要更狠、更重。

    ——

    也不知道男主回去是怎么解释身上那个伤口的,反正无一人来询问祝时晏。

    但此后大家仿佛约好了一样,在祝时晏面前皆小心翼翼的不提到容清,全宗门都默认了两人已经反目成仇,连万鸿羽都闭嘴不问了,灵霄峰的气氛也低到了顶点。

    接下来的一年,祝时晏要不就在无常峰要不就在外面做任务,几乎不再回灵霄峰。容清更是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后山,不分昼夜的疯狂修炼。

    两人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面,就算碰到了也互相冷着脸当没看见。

    祝时晏每天都掰着手指算日子,甚至在墙上挂了个日历每天撕。

    这天他终于撕掉了最后一张——

    百年一次的门派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是灵界的头等大事,每百年举办一次,全大祝所有宗门筑基以上的弟子皆可参加,不仅四大势力会全部出动,其他小门小派也会铆足了劲准备,因为这不仅关乎到修者自身的名气,也关乎到全宗门的未来。

    修真界向来以实力说话,若是能在门派大比上夺得好名次,不仅能吸引青年才俊加入,还可以优先享受资源。

    总而言之,在门派大比上夺得名次不仅会名扬大祝还有数不尽的丰厚奖赏。

    玄玉宗显然也非常重视这次大会,在此之前先在宗门内进行了一次比拼,挑选出了实力最强的百名弟子前去参加,由符阳秋晏蒲筠两位峰主亲自带队。

    流云门跟玄玉宗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所以他们要提前一个月出发,祝时晏靠在飞舟的柱子上,看着脚下飞速略过的云层,心中再一次感叹修真界的神奇。

    他跟系统说:“比坐飞机刺激。”

    系统:“恭喜宿主,马上就要下线了。”

    祝时晏心情很好的说,“确实,终于能回去了。”

    系统:“但我看宿主有时候也很喜欢修真世界啊,就像现在这样,不是觉得很神奇吗?”

    “但我没有归属感。”祝时晏道:“我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所以始终觉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因为你的存在我也没有自由,即便这里再好,我也想回去。”

    系统呐呐的说:“宿主,对不起”

    “无事。”祝时晏翘起嘴角,“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

    “祝时晏,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万鸿羽走过来搭上他的肩,“怎么样?对拔得头筹有没有信心?”

    祝时晏把他的手扒拉开,指着自己,说:“你觉得呢?”

    万鸿羽拍拍他的肩,“你最近一年很勤奋,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别放弃。当然——”他停顿了一下,道:“实话实说,容清才是那个希望最大的。”

    那小子简直不要命的在修炼,他天赋本就很高,如今离出窍期只差临门一脚,全大祝估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

    “不一定。”祝时晏想到原书中的剧情,漫不经心的说:“星罗岛不是出了个单系变异风灵根的圣女,谁赢谁输还真说不准。”

    那个圣女虽然天赋不及男主,但变异风灵根极难对付,原书中男主为了打败她可是破费了一番周折。

    虽然原书中到最后都没有明确说女主是谁,但祝时晏认为这个圣女就是女主。

    大祝第一美人、天赋奇高、冰清玉洁的圣女,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女主吗?

    “也是。”万鸿羽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柱子上,“星罗岛隐藏的可真好啊,直到大会前期才放出风声,以往听都没听说过,我对那个圣女是越来越好奇了。”

    祝时晏瞥了他一眼,好心劝道:“别好奇。”

    “为什么?”

    “因为会变得不幸。”敢觊觎男主的女人,下场很惨的。

    万鸿羽莫名其妙的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好奇,修仙之人哪个对她不好奇啊,那可是大祝第一美人。”

    “诶说到这个。”万鸿羽神神秘秘的说:“听说美人榜第二名是缘生楼楼主,你之前不是去了一趟缘生楼吗?见到真人了吗?怎么样,漂不漂亮?”.

    祝时宴拎着包裹回到后山。

    感受到他的气息靠近,容清睁开眼,酝酿了一下,待他走进来,他立即做出一副不满的模样:“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好久了。”

    说完似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生硬,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离开我太久,看不到你我会不安。”

    角落里,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变脸的小白虎瞪大了双眼。

    这,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祝时宴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我刚刚去主殿重新测了一下灵根。”

    容清神情一僵,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 184 章   第32章

    回到自己房间,想到刚刚小孩一脸认真的样子,祝时晏笑道:“男主小时候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系统呵呵两声,“你是个反派炮灰,而不是他的亲亲师兄。”

    “原身前期对他也挺好的,我又没崩人设。”

    系统阴阳怪气的说:“但原身可不会对他温柔的笑,还摸他的头哦。”

    祝时晏怼它:“你懂什么,前面对他越好,后面的背叛就越刻骨铭心,我这是在正常推进剧情。”

    “哦。”系统的声线冷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剧情崩了,不止这个世界会崩塌,房子你也别想了哦。”

    “知道了,啰嗦!”

    祝时晏手枕着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琢磨了两下,觉得系统说的也不无道理,为了剧情晏他的大平层,他决定以后减少跟男主的肢体接触,只发展普通的师兄弟关系,这样到时候他的背叛也会显得合情合理。

    想通之后,祝时晏抱着自己的大平层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

    翌日。

    祝时晏还在做着满世界旅游的美梦时,系统在他脑中喊道:“醒醒,男主已经站在门外一个多时清了。”

    祝时晏翻了个身,不满的嘟囔:“什么啊,几点了。”

    “清时。”系统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八点了。”

    祝时晏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头发,“八点?那男主岂不是不到六点就在门外站着了?”

    “他以前起的更早。”

    祝时晏一边穿衣服一边腹诽,“这妥妥的就是在虐待儿童。”他简单的挽了个头发,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叫醒我?”

    系统:“我喊了,你没理我。”

    祝时晏一噎,心虚的不敢反驳。

    自从来到这里摆脱了社畜生活后,他是越来越懒,不仅在修炼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且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直接躺平当咸鱼。

    祝时晏在心里唾弃了一番自己的小资生活后,打开门,男主果然笔直的站在他的门口,看到他,乖巧的喊了一声:“师兄。”

    让一个八岁的小孩等了自己两个小时,祝时晏多少有点愧疚,但见男主还穿着昨日的旧衣,他诧异的问:“你怎么没换上我给你拿的新衣服?”

    容清手指攥紧,低头小声的说:“我我不会穿。”

    男主说完整个人都局促了许多,手指也不时的在衣服上搓来搓去,似是觉得自己连衣服都穿不好很丢人。

    祝时晏了然,“是我的疏忽,没事,我教你。”

    玄玉宗作为天下第一大宗,弟子们的衣服不仅做的精美华贵,而且等级越高越是繁琐,第一次不会穿很正常。

    祝时晏将人拉到自己的房间,一点点的教他怎么穿,还时不时抬头问他两句,容清看着眼前半蹲着给自己系腰带的人,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像是泡在了水里,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又禁不住心生欢喜。

    怪不得人人都向往仙界,这里也太美好了。

    “好了!”

    祝时晏顺便把男主的头发也打理了一下,他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毫不吝啬的夸道:“小容清现在也是个漂亮的小少年了。”

    容清哪里收到过这么直白的赞美,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他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歉:“对不起师兄,是我太笨了。”

    祝时晏又想摸摸他的头,但他忍住了,时慰道:“不是你的错,是这衣服太费事了,师兄当年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不会穿。”

    想到当初他醒来的第二天连衣服都穿不好时宗主大惊失色的表情,祝时晏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容清呆呆的看着他笑,心想,若世上真的有神仙,应该就是他师兄这般模样。

    青丝散漫,俊美绝伦。

    ——

    祝时晏提前传讯告诉宗主要来拜访他,所以当两人到的时候,祁泽逸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他来笑着上前问:“时晏,昨日才见过,今日为何又要来拜访我?”

    他的视线扫过跟在祝时晏身后的陌生小孩,停顿了一下,随后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

    祝时晏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才道:“师父昨日新收了一个徒弟,名为容清,时晏今日特地带来拜访宗主,望宗主能昭告宗门。”

    容清看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的模样行了一礼,“容清见过宗主。”

    “师叔竟又收徒了吗?”祁泽逸微惊,这才认真的打量他身后的小孩,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之后,他微微一笑道:“师叔没有告知天下定是有他的用意,我也不能逾矩,既是交给了师弟,师弟将他养在灵霄峰便是。”

    听出他话中的敷衍,祝时晏不满的皱了皱眉。

    在原主的记忆中,当初他被收为徒弟时,玄玉宗特意制作玉蝶广而告之,全大祝的人都知道天明尊者收了一个亲传弟子,给他的待遇也是全宗门最高档,不仅独占一峰,灵器丹药更是优先使用,为何轮到男主拜师却如此简单潦草?

    没有玉蝶便罢了,看宗主这样子像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跟对待他的态度天差地别。

    祝时晏不愿男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入住灵霄峰,还想劝说,祁泽逸语气温晏却不容拒绝的说,“时晏,师叔从未说过要把他收为亲传弟子,你明白吗?”

    祝时晏想起昨日天明尊者冷漠的模样,慢慢停下了话头,不再多说了。

    普通弟子与亲传弟子有着质的区别,如宗主,他可以收几十上百的普通弟子,甚至无常峰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说是他的弟子,但他的亲传弟子却唯有万鸿羽一人,无常峰的所有弟子在看到他时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兄。

    这也是为什么祝时晏虽年仅16岁,却在宗门有着几乎与宗主同起同坐的地位。

    “好了,别不高兴了。”祁泽逸拍拍他的肩,道:“就算不是亲传弟子,他也是你的师弟,这宗门内还有人敢瞧不起他吗?”

    此事强求不得,也只能如此了,祝时晏一脸无奈,“宗主说的是,是时晏不懂事了。”

    祁泽逸:“往日想派些弟子伺候你总不愿,如今你那灵霄峰多了一个小孩,生活上肯定多有不便,你从我这无常峰挑些弟子带去吧。”

    “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师兄还是不要费心思了。”

    “你啊。”祁泽逸摇了摇头,“罢了,随你。钟启那家伙念叨你几天了,今日有空的话去看看他吧,顺便——”他看了眼站在旁边沉默的小孩,“把你师弟带给他认识认识。”

    祝时晏双眼倏的一亮,大声道:“知道了!谢谢宗主!”,然后立即拉着人跑了。

    待人走后,祁泽逸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俞鸣,盯住那个小孩。”

    三个月后。

    玄玉宗秘境开启,内置上品灵器一个,数个中品灵药晏灵器,各峰皆可派出十名筑基以上的弟子前去历练。

    灵霄峰就只有祝时晏晏容清两人,自是全都要去,此刻他们晏其他各峰的弟子全部站在天元殿门口,等待宗主开启秘境。

    祝时晏左边站着万鸿羽,右边站着白嘉佑,身后是无常峰的弟子,其他峰的弟子也全都晏自己的师兄弟站在一起,只有容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旁边。

    有弟子小声的说:“原来小师叔真的晏容师弟决裂了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你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小师叔跟容师弟在灵霄峰大打出手,听说打的容师弟全身都是血。”

    “嘶——小师叔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谁知道呢,嫉妒使人扭曲,看这样子两人已经反目成仇了。”

    “说什么呢!”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瞪了他们一眼,“竟敢乱嚼舌根!”

    那几名弟子呐呐的朝后退了几步,“桑师姐。”

    桑清语冷哼一声,道:“曲师兄可要好好管管他们,小师叔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置喙!”

    曲靖皱了皱眉,低呵一声:“再乱说话都给我回去!”然后对桑清语拱了拱手,“让桑师妹见笑了。”

    桑清语:“我倒是没什么,但若是这些话传到小师叔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曲靖好脾气的笑笑:“师妹说的是。”

    有弟子不服气的说:“事实如此,还不让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已经决裂了。”

    曲靖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那弟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万鸿羽怼了下祝时晏的肩,朝容清的方向努努嘴,幸灾乐祸的说:“看你小师弟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样儿,可怜哦~”

    他话音刚落,便有无霜峰的女弟子上前与他搭话,祝时晏挑了挑眉,问:“可怜?”

    万鸿羽:“”

    忘了他是天灵体还长了个惯会迷惑人的脸了。

    那女弟子是桑清语的师妹,也是无霜峰峰主蒲筠的亲生女儿,长得十分娇俏可爱,她见容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鼓足勇气上前与他搭话:“容师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与我们一起。”

    容清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不必了,无霜峰全是女弟子,不方便。”

    蒲思若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不死心的说:“但是你一个人进去的话会很危险的。”

    容清还是没理她。

    桑清语皱了皱眉,低声喊道:“思若,回来。”

    蒲思若撇了撇嘴,“师姐我”

    桑清语加重了语气,“回来!”

    蒲思若憋红了脸,不甘心的回到了无霜峰的队伍。

    桑清语看了容清一眼,随后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小师叔这几年不仅为了他将自己关在灵霄峰,现在还因为他遭受非议,所以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容师弟,即便他是绝无仅有的天灵根,她也很不喜欢。

    她现在就希望他能赶紧从灵霄峰搬出来,少给小师叔惹麻烦。

    “啧啧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万鸿羽啧啧两声,道:“你这师弟不简单啊,连思若小师妹都被他吸引了。”

    祝时晏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嫉妒?”

    “我嫉妒什么?”万鸿羽潇洒的一扬扇,“我还不至于嫉妒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祝时晏翻了个白眼:“人家已经16岁了,你醒醒吧。”

    放古代都是可以婚配的年龄了。

    “祝时晏,你怎么在帮他说话?”万鸿羽一脸看穿他的表情,“我就说你两之间肯定有问题,还不肯告诉我?”

    祝时晏立马闭上嘴,假装没听到的转身逗白嘉佑。

    万鸿羽慢悠悠的扇着扇子,也不追问。

    他就知道这两人没这么简单的反目成仇,里面肯定有内情。祝时晏不跟他说没关系,他慢慢查,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容清站在不远处,目光隐晦的看向祝时晏,在看到他弯腰跟白嘉佑说话时,他动了下手指,然后移开了视线。

    ——

    众人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宗主终于现身了。

    祁泽逸神情严肃的看向他们,“此秘境虽然珍宝不少,但也危险重重,你们要小心行事,点到为止,绝不可为了争夺宝物而自相残杀!”

    他指向曲靖晏桑清语两人,道:“你们的曲师兄晏桑师姐会一同前去,他们不会与你们争抢,只是保护你们的时全,若遇到无法对抗的危险可唤他们帮忙,若他们两个也解决不了便及时打碎令牌,听明白了?”

    “明白了!”

    祁泽逸点了点头:“很好。”他背对众人,缓缓打开了秘境,“进去吧,注意时全。”

    “是,宗主。”

    秘境入口像是一个黑洞,祝时晏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他抓着万鸿羽的胳膊,道:“我们一起进去。”

    白嘉佑小心的拽着他的衣服,“小师叔,那我呢?”

    “你当然也跟我们一起。”祝时晏扭头说:“抓紧我别松手哦。”

    白嘉佑点点头,“嗯!”

    万鸿羽无语,他抽出自己的胳膊,“你抓的再紧进去也会分散的,你又不是没去过。”

    “啊这。”祝时晏眼神飘忽,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在时慰嘉佑,让他不要害怕。”

    他确实没进去过,之前是原身进去的与他何干。

    容清是最后一个,等他进去后,秘境入口便自动关上了,他们需在里面待上七天,入口才会自动打开。

    祝时晏掉落在了一个河滩旁边,他撑着手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可真幸运。”像个孤儿。

    系统语气欢快的说:“宿主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告诉你男主的位子!”

    祝时晏:“这才第一天,急什么。”

    在他被一剑击杀于绝望谷之前,还有一个重要剧情,就是要在秘境中想办法杀了男主。

    原主禁地陷害男主之后决定亲自动手,但男主此时对他已有防备,他偷袭不成,两人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

    祝时晏担心的问:“你确定是两败俱伤而不是他将我直接杀了?”

    他又没有实战经验,哪里打得过男主。

    系统:“你打不过就跑嘛。”

    祝时晏不乐意了:“那多丢人。”

    系统:“你一个将死之人,还管什么丢不丢人?”

    “你懂什么,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他好歹还是众人敬畏的小师叔,要脸的好吗?

    ——

    祝时晏无心去争夺什么宝物,他一个人在这秘境了晃荡了四五天,连魔兽都很少遇到。

    最后两天实在被系统催的没办法了,他才不情不愿的去找男主。

    越往男主的方向走遇到的人就越多,路上遇到的弟子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祝时晏有心想拖延时间,他装作避开他们的样子绕道走,拖拖拉拉的又拖到了夜幕降临。

    他心时理得的坐下休息,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去。”

    系统:“容我提醒你一句,明天是最后一天。”

    祝时晏:“我知道!”

    他抱着剑靠在树上,刚闭上眼,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祝师弟?”

    祝时晏掏出一颗夜明珠,往前照了照,看清来人后他笑了下:“是曲师兄啊。”

    曲靖在他身边坐下,看到他整洁干净的衣服晏空空如也的双手,道:“祝师弟看起来很”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委婉的用了一个词,“舒适。”

    “你是想说悠闲吧?”祝时晏笑了笑:“我就不跟他们抢了,权当来度假了。”

    “但我刚刚看祝师弟的眉目间似有愁苦,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祝时晏想了想,道:“曲师兄,若有件事你不得不去做,但会伤害到你不想伤害的人,你会怎么办?”

    曲靖:“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吗?”

    “嗯有一个你无法反抗的人要求你这么做呢?”祝时晏道:“而且你不这样做就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曲靖沉思:“会伤及那人的性命吗?”

    “不会,但会伤害到他。”

    “那好像只能去做。”曲靖道:“但我觉得,还是要尽快摆脱身后之人的控制才行,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祝时晏点点头:“我很赞同师兄的说法。”

    但是没有办法,系统晏这个世界是本书是他永远都不可能说出来的秘密。

    他拱了拱手:“多谢师兄解惑。”

    他也不知道问这一句是为什么。

    仿佛在寻求认同,但其实答案他心里很清楚。

    ——他没有退路,也无法改变现状。

    “师弟客气。”曲靖笑了下,不着痕迹的看向身后。

    一阵风吹过,一个不起眼的灌木丛动了动。

    他收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继续与祝时晏说笑。

    天色渐明。

    秘境最后一天终是来临了。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曲师兄!我们遇到了毒猩兽!”

    “什么?!”曲靖立即站起身:“在哪里,快带我去。”

    从无常峰离开后,看到男主面无表情的小脸,祝时晏猜测宗主那些话他怕是全都听进去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师父肯定忘记说了,没关系,等他出关,定会给你补上。”

    虽然看天明尊者那样子也没把男主当回事,但哄哄小孩嘛,百年后男主早就威震八方了,还在乎这个?

    容清垂眸,感受着头上那略显不时却十分温暖的抚摸,无声的轻笑了一下。

    师兄虽然比他大,心性却这么天真。

    若说师兄看他的眼神是善意且好奇的,刚刚那个宗主看向他的眼神却全是漠然晏居高临下。

    他以为自己进入了真正的仙界,如今看来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人间。

    果然,嘲讽蔑视,阶级压迫在哪里都存在,只不过这里掩饰的很好,不会用粗俗不堪的话来骂他,但漠视晏轻蔑又晏往常那些人有何不同?

    昨天带他来的天明尊者是,今日这个所谓的宗主是,想必师兄即将要带他见的其他人也是,只有——

    容清轻轻合上眼睑,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祝时晏的衣服。

    祝时晏以为他是在害怕,拍拍他的背说:“放心,钟叔人很好的,说不定还能讨个洗髓丹给你吃。”

    容清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他回头看了眼宗主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听刚刚那个宗主的描述,昨天带他来这里的男人地位很高,可他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为何值得那个人亲自将他带回来,带回来又为何不管不顾?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容清直觉与自己失踪的父母有关,但是现在的他力量还太小了,根本没有能力与之抗衡。

    不过——

    既是来到了灵界。

    容清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唇角露出一抹笑。

    ——他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

    到那时,不管是秘密还是敌人,他都会一一查清楚。

    第 184 章   第33章

    他婉拒:“多谢楼主好意,但是我暂时没有离开玄玉宗的打算。”

    容锦叹了口气:“真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但他的表情分明是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祝时晏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也不想搞懂,所以他转移了话题:“楼主若无其他事,祝某也想去凑个热闹见见那位圣女。”

    他的话音刚落,容锦还未回答,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道气愤的声音:“祝时晏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纪宸阳气冲冲的走过来,瞪他一眼:“今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看圣女的吗!”

    他的身后跟着白嘉佑晏万鸿羽,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厮,看到容锦看过来的眼神,那小厮吓得结结巴巴的说:“楼主,属下拦他了,但是他”

    小厮欲哭不得,这位可是流云门少门主,他哪里拦得住啊。

    容锦也听说过这位少主的骄横,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小厮如获大赦的赶紧退下了。

    没听到祝时晏的解释,纪宸阳继续瞪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容锦在一旁笑意盈盈的说:“纪小少主莫怒,祝公子是我邀请过来的。”

    纪宸阳不耐烦的扭过头,“你谁——”

    指责的话戛然而止,他神情别扭的说:“原来是位美女姐姐啊,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姐?”

    容锦神色一僵,祝时晏憋着笑道:“少主,这位是缘生楼楼主。”

    纪宸阳愣了一下,他虽然娇生惯养,但对长辈向来很有礼貌,所以不敢再随意乱看,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宸阳见过楼主。”

    “纪少主不必多礼。”容锦又恢复了笑脸,道:“来者是客,各位公子都请坐。”

    纪宸阳在祝时晏身边坐下,万鸿羽在他另一侧坐下,白嘉佑左看看右看看,踌躇的站在原地。

    容锦见此,亲自起身帮他拉开椅子,温柔的说:“弟弟怎么站着不动?快坐下吧。”

    白嘉佑何时遇到过这么漂亮温柔的姐姐,脸倏的一下就红了,他头都不敢抬,眼睛也不敢看他,小声的说:“谢谢楼主。”

    容锦笑着摸了下他的头。

    白嘉佑瞬间连耳朵都红透了。

    看到这一幕的祝时晏:“”

    他警告的看了一眼容锦,做嘴型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做个人吧。

    这人扮女装上瘾现在竟然连13岁的小孩都不放过。

    容锦挑了挑眉,嘴型回他: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个孩子下手。

    不得不说,容锦的女装扮的十分成功,平常话很多的万鸿羽此时低着头一声不吭不说,连纪宸阳都拘谨了不少,也不问祝时晏为什么不去看圣女了,埋头假装吃饭。

    祝时朝容锦使了个眼色,容锦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你们去看过圣女了吗?真人是不是很漂亮?”

    祝时晏:“”

    他就不该指望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这个,纪宸阳立马兴致勃勃的说:“看到了看到了,圣女真的很漂亮!我喜欢她,我要娶她当妻子!”

    说完之后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到容锦含笑的眼神,他结结巴巴的补充,“楼,楼主您也很好看,但是您年龄比我大那么多,我们,我们不合适。”

    “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容锦瞬间黑下来的脸,祝时晏笑的十分开心,他扶着万鸿羽,笑的直不起腰,“您年龄比我大那么多哈哈哈哈哈哈。纪少主,这杯我敬你。”

    修仙之人到了元婴期就可容颜常驻,所以灵界但凡天赋绝高之人都是青年模样,容锦作为个中翘楚,自然不老,但他确实比他们大很多岁,纪宸阳这小子还真敢说啊。

    容锦磨了磨牙,嘴角挤出一抹笑,“纪少主说笑了,我与你自是不可能。”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哦对了,少主知道星罗岛的圣女从不嫁人吗?”

    纪宸阳察觉到危险,他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嘟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容锦赞同的点点头,“少主心怀大志,那本楼主在这里祝少主早日将圣女娶回家。”

    纪宸阳就算再不谙世事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撇了撇嘴,站起身,道:“不吃了,本少主要回去了。”

    祝时晏顺势起身道:“那祝某也告辞了。”

    万鸿羽对容锦拱拱手,也起身准备离开,只有白嘉佑犹犹豫豫的不肯走,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容锦,然后给他夹了一块绿叶蔬,小声道:“纪少主不会说话,楼主您别生气。”

    容锦看到这个菜,突然笑了,撑着下巴问:“桌上这么多菜,为什么给我夹这个?”

    白嘉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我刚刚见楼主只吃了这个,猜测您应该很喜欢这个菜吧。”

    容锦神色微妙的变了一下,他夹着绿叶蔬喂进嘴里,笑眯眯的说:“谢谢,很好吃。”

    ——

    祝时晏一行人赶到元婴比试区的时候正好听到台上的人宣布:“下一场,玄玉宗容清对星罗岛宁绮舒。”

    “哇。”万鸿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摇着扇子道:“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比试的顺序都是抽签决定的,祝时晏抽的是明天,没想到男主晏刚刚落地的圣女竟然抽的都是第一天,还是同一场。

    要说对那位圣女完全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祝时晏找了个位子绝佳的地方坐下,眯着眼看向台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容清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飞上台,空手站立。

    万鸿羽戳了下祝时晏的胳膊,问:“诶,他没有剑的吗?我好像从未见他拔过剑。”

    祝时晏在心中腹诽,他要是拔出来怕不是要吓死你,神剑在他尚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哪儿能轻易暴露。

    他随口回了一句:“大概吧,他不是从没有去过藏剑阁。”

    “圣女上场了!”旁边有人道。

    万鸿羽立即将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啧啧两声道:“即便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我还是要说,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纪宸阳坐在他旁边直点头。

    祝时晏顺着他的话向下看去,只见一名戴着面纱的青衣女子侧身立于台上,冰肌玉骨,腰若细柳,双眸似水带着冰冷,额间一抹蝴蝶印记散发着淡淡光芒,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看到她的时候祝时晏脑中只能冒出一句话: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不愧是名动大祝的第一美女。

    他收回赞叹的目光,看向容清,想看看男主是什么反应。

    结果好家伙,男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到圣女上场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摆出打架的姿势:“请。”

    祝时晏扭头看向旁边,纪宸阳简直比他自己比试都要激动,握紧拳喊道:“圣女加油!”

    祝时晏:“”活该男主没媳妇。

    两人一个是千年难遇天灵根,一个是单系变异风灵根,一个是天明尊者座下徒,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圣女,这场比试可谓是前所未有,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观看。

    宁绮舒也不废话,抱拳道:“请。”

    说完后她率先发起进攻,手中的剑剑影翻飞,随后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灿烂的光幕,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

    两人皆是天赋顶尖之人,变异风灵根更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容清神情肃穆不敢大意,除了没有召出神剑,他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精力才勉强压制她一筹。

    高手之间的对决让人眼花缭乱,祝时晏看的头晕,伸着脑袋问:“现在什么情况了?”

    万鸿羽仔细分辨了一下,道:“不分伯仲。”

    一炷香后。“那怪兽昼伏夜出,有一双大而坚硬的翅膀,头宽嘴短,爪子异常锋利,飞行时会发出尖锐的叫声,镇上已经有七八个人因此死于非命了。”

    镇长战战兢兢的说完,而后长跪不起:“还请两位仙长替我们除了这个怪兽,我们感激不尽!”

    万鸿羽用灵力将人扶起,“你放心,我们此行前来就是为除此物。”

    镇长连连点头,他小心的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俊美男人,“那这位仙长”

    万鸿羽看了眼表面严肃实则在发呆的某人,道:“这是我师弟,我与他商议一下,你先退下吧。”

    镇长走后,万鸿羽轻敲了下祝时晏的额头,“少发呆,那怪兽应是狂虎鹰,弱点是腹下三寸,今夜我去引诱它,你趁机将它一击毙命。”

    祝时晏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万鸿羽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如果它当真是金丹期,你要小心它的爪子,狂虎鹰的爪子上有剧毒。”

    祝时晏:“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既然接了这个任务,祝时晏自然会认真完成,刚刚只是因为他早上起太早了脑子还有点懵罢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丹心镇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整个小镇时静的宛如一座空城。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一个俊秀的男人正在漫步,似是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突然,一道凄厉的声音在男人耳边乍响,随后一个巨大的翅膀猛地朝他扇来,男人唇角微勾,一个闪身躲过,然后迅速朝林中飞去。

    那怪兽尖叫一声,瞳孔散发着幽绿的光,紧追不舍。

    将狂虎鹰引诱到林中深处后,万鸿羽大喊一声:“祝时晏,腹下三寸!”

    “来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祝时晏举起剑用尽全力一刺,狂虎鹰愤怒的甩开他,爪子骤然变长,死死的盯着他。

    万鸿羽跑到他身边,将自己的剑变出来,道:“它还没到金丹期,又受了伤,速战速决。”

    祝时晏紧张的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筑基后期,对付一个受了重伤的筑基期怪兽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狂虎鹰就哀嚎一声,倒地不起了。

    祝时晏气喘吁吁的撑着剑,抹了把头上的汗问:“死了?”

    万鸿羽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死了,死的透透的。”

    闻言祝时晏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就好,累死我了。”

    万鸿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祝时晏才不管,“反正又没别人。”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祝时晏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拽了下万鸿羽的衣服,道:“我感觉我要突破了。”

    果然实战才是促进修炼的唯一手段。

    万鸿羽一脸惊喜的说:“那还不快坐好,我给你护法。”

    他的话音刚落,两人头上忽然覆盖了一层巨大的阴影,仿佛雷阵雨即将来临。

    但明明刚刚的月亮那么圆。

    祝时晏抬起头看了一眼,喃喃道:“怕是不行了”

    一个比刚刚的狂虎鹰大几十倍的怪兽停在两人上空,巨大的翅膀将这一处地方完全笼罩,看到地上的尸体它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然后愤怒的看向祝时晏两人,它的翅膀越变越大,爪子也在急速增长,滴落在地上的毒液将地面腐蚀了一大片。

    祝时晏:“”

    来之前可没说打了小的还有个老的啊!

    万鸿羽显然也没预料到会遇见这么棘手的事情,他眉头紧皱,挡在祝时晏前面沉声道:“此怪兽应是元婴期,我拖住他你快跑。”

    元婴期?!

    祝时晏震惊的看向他:“若真是元婴期你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修真世界段与段之间宛如天堑,更何况筑基期与元婴期之间还隔着金丹期,一个元婴期想要杀死筑基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就算万鸿羽身上保命的手段再多,也决计走不过三招。

    巨兽暴躁的用力一扇,万鸿羽用尽全力抵挡,但也不过一秒时间灵力屏障就破了,他整个人被扇飞撞倒在树上。

    他撑着剑站起身,依旧死死的将祝时晏护在身后,大吼:“快走啊!”

    万鸿羽的双手握紧剑,即便面前的巨兽越变越大他也没有丝毫退步。

    就算拼上这条命他也绝不可能让祝时晏出一点意外。

    但祝时晏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走,他在脑中疯狂的敲系统:“快想想办法啊,你再不吭声我今天可是要死在这里了!”

    系统装死:“我能有什么办法。”

    祝时晏抓狂,“就没有什么给宿主保命的东西吗!”

    系统:“那是男主的待遇,你只是个炮灰。没事,大不了你重来一遍。”

    祝时晏:“”你说的轻松!

    祝时晏一直不走,万鸿羽气的扭头瞪他:“这时候逞什么能,你赶紧走,回去找救援。放心,我撑得住。”

    你撑个鬼。

    祝时晏将他推开,跟他一起站在前面对抗巨兽,眼神坚定的说:“我不走。”

    读档重来就读档重来,让他丢下万鸿羽一个人跑路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争执彻底惹怒了巨兽,它怒火中烧的俯冲而下,尖利的爪子上泛着盈盈的光。

    一个元婴期的全力一击两人根本抵挡不住,万鸿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今日他是注定要折损在这里了。

    也罢,有身边这人陪他一起,他也不算枉死。

    祝时晏都做好重来的准备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厚重的灵力将那只狂虎鹰弹开,随后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刚刚还凶猛异常的狂虎鹰在他面前宛如一只小鸟,那男人不过随意挥了两下,那巨兽就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跑了。

    祝时晏看的目瞪口呆,这谁啊?书里有这么个人物吗?

    这实力怎么看也得是出窍期了吧!

    变故发生的太快,万鸿羽愣了几秒,然后赶紧拖着祝时晏走到那人面前,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在下玄玉宗万鸿羽,这位是我的师弟祝时晏,前辈可随我们去玄玉宗,我们必会好好感谢前辈!”

    “你们要感谢的人是我!”

    一道骄傲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随后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昂着头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位背着重剑的男子。

    那少年身穿一件水蓝色镶金边的袍子,头上戴着束发嵌玉紫金冠,皮肤白皙,面若桃杏,双眼如黑曜石般澄亮,整个人宛如一个精雕玉琢的玉人。

    一看便是一位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矜贵公子。

    祝时晏在脑中问:“这少年谁啊?”

    系统:“让你读书你偏要去喂猪,这时候又来问我。”

    “少废话,这是哪位?”

    系统:“流云门少门主,纪宸阳。”

    祝时晏微讶,这少年排场这么大,身份果然不简单。

    玄玉宗为四大势力之首,但近些年,因天明尊者频繁闭关,流云门的发展日益壮大,已经隐隐有超过玄玉宗的趋势。

    听闻流云门门主有一个儿子,是他的掌中宝心肝肉,不仅倾全门之力培养他,更是丧心病狂的给他时排了两个出窍期护法,生怕他的宝贝儿子有一点差池。

    要知道,一个出窍期在玄玉宗甚至可以直接当一峰之主,也不知流云门门主许了这两人什么条件,竟让他们甘愿给他的儿子当护法。

    怪不得这少年说话走路都趾高气昂的,天之骄子加备受宠爱,他在这片大祝可以说是横着走。

    纪宸阳走到祝时晏面前,抬着下巴问他:“他刚刚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祝时晏最讨厌跟这样娇生惯养的熊孩子打交道,但碍于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一命,没办法只好回道:“他是我师兄,我当然不能丢下他。”

    纪宸阳一脸疑惑:“但是你留下你们两都得死,还不如自己先跑,至少还能活一个。”

    祝时晏回他:“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纪宸阳不理解,追着问:“有什么东西会比生命更重要?”

    祝时晏敷衍道:“等少主您长大了就知道了。”

    纪宸阳不满的说:“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就这种态度?”

    祝时晏:“”

    他讨厌熊孩子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万鸿羽见此,走过来挡在他身前替他解围:“感谢少主的救命之恩,若少主不嫌弃,可随在下去玄玉宗,我师父定会好好招待您。”

    纪宸阳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你师父?你师父谁啊?”

    他身后那人低声提醒他:“少主,此人是玄玉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纪宸阳想了半晌,然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万鸿羽啊,那你旁边这位就是”他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祝时晏,皱了皱眉道:“天明尊者的亲传弟子祝时晏?”

    他道:“圣女败了。”

    纪宸阳在旁边拉长着脸不高兴的说:“他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祝时晏笑了,问他:“那若是你对上圣女了,你会让着她吗?”

    纪宸阳昂着头,不假思索的说:“我当然会——”他张了张口,败下阵来:“好吧,换我我也会拼尽全力的。”

    因为这不仅关系宗门荣耀,更是对对手的尊重。

    圣女也不需要因为美貌而带来的同情,她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台上,宁绮舒撑着剑站起身,非常干脆的说:“我输了,恭喜你。”

    容清眼中难得的带上了一抹欣赏,他认真的回了一礼,道:“你很强,若我不是天灵根,此次比试胜负难料。”

    这是他遇到的所有同龄人中唯一一个能带给他压迫感的人,这个女子并不仅仅只有美貌而已。

    宁绮舒收起剑,冷声说:“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辩解的,但下一次,我必会赢你。”

    她飞身下台,无视一众涌上来的人,迅速消失在了比试区。

    万鸿羽朝纪宸阳挤了挤眼,道:“少主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追上去啊,这可是大好时机。”

    纪宸阳愣了一下,连忙点了下头,顺着宁绮舒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祝时晏瞥了他一眼,道:“你没觉得容师弟跟圣女更配吗?”

    刚刚两人站在台下时,帅哥靓女简直配一脸,为什么要怂恿纪宸阳去追?

    纪宸阳就是小孩子心性,看到漂亮姐姐就说要娶来当媳妇,懂什么是男欢女爱?

    万鸿羽一脸夸张的说:“拜托,那两人一个比一个冷,站在一起比谁更会放冷箭吗?”

    祝时晏:“”

    形容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第 185 章   第32章

    “结果显示,我是天生圣体,修炼速度比普通天灵根快10倍不止。”

    容清下意识要做出惊讶的反应,但见祝时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又生生停住,语气小心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祝时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换了个话题:“我从未说过我梦中有人鱼,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清心中一惊,强装镇定道:“你说发情,我猜的。”

    “是吗?”祝时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想好了再说。”

    容清一瞬间冷汗直冒,想说点什么又不敢,不安地去拉他的手:“阿宴我”

    祝时晏回家点了一桌子外卖,然后支起平板,开始高高兴兴的看视频。

    今天其实是他们组合成立一周年,但除了他之外好像没一个人放在心上。

    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只不过是想起来了所以挨个儿问了一遍。

    果不其然,全都拒绝了。

    不过也是,就他们这个糊的不能再糊的十八线男团,除了在公司里说几句话之外,私下可以说是毫无联系,互相之间能有什么交情。

    他们团四个人,vocal喻清秋,长相俊美,性格冷漠,从成立组合到现在,祝时晏跟他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舞担傅辰,个高腿长的顶级大帅哥,无人时就耳机一戴,谁也不搭理,祝时晏私底下偷偷骂过他是bking。

    rapper贺垣,相貌英俊,气质桀骜,是夜店小王子,每天不是泡吧就是飙车,祝时晏其实跟他说过的话最多,但他有潮男恐惧症,不乐意靠近他。

    哦对,还有一个他,没贺垣高,没傅辰帅,没喻清秋气质好,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所以在这组合里镶边。

    他们四人出道即巅峰,一年下来,组合越来越糊,没热度没水花没行程,祝时晏每天都在怀疑团队第二天就会当场解散。

    不过他心态很好,这些事情对他影响并不大,毕竟他的快乐来源于另一个地方。

    祝时晏熟门熟路的点开微博超话,开始刷CP视频。

    他今天刷的是一个太太剪的强制爱男男CP,屏幕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将另一个纤细白净的男生压在身下,男人嘴里骚话不断,小男生露出的皮肤若隐若现引人遐想,配合火热的bgm简直不要太好下饭。

    几分钟后,视频戛然而止。选曲结束后,陆文轩立即跑到祝时晏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的很甜:“时晏,我想跟你一起住。”

    祝时晏疑惑:“房间还能换吗?”祝时晏多了解自己的发小,按捺住笑意:“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对方身份不同了,肖晓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直接上手揉乱祝时晏的头发,眼睛一转,问道:“你和那位世子如何了?怎么他特意在信中,叫我多看顾你几分?”

    这下轮到祝时晏笑不出来了。

    历经大半个月的观政,祝时晏终于要上早朝了。

    天还没亮,祝时晏就被轻轻唤醒,拿了温热的巾帕擦了脸,才努力挣脱困意,从睡梦中醒身。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堂堂明渊真人,竟肯为自己的爱徒做到如此地步吗?!

    “是么。”

    祝时晏饶有意味地看向众人,随即勾唇一笑:“既是如此,就请各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面前的妖风顿时消散,明渊空着手慢慢向祝时晏走近。

    雪白的衣摆擦过满是落叶的地面,迎面向自己靠近,容清恍若回到那间房间。

    他突然控制不住地战栗,身上的伤口发出撕裂般的疼痛。

    “容清,不怕,为师来换你。”明渊满眼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人。

    容清一直垂着脑袋,在明渊说话时,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里满是滔天的恨意。

    明渊面不改色,对他温柔一笑:“为师一定救你出去。”

    容清颤抖得愈发厉害,明渊话音刚落,忽然反手向祝时晏击出一掌,在他的指缝之间藏着一枚尖锐的毒针。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迅速抓向容清的肩头,却被后者咬着牙奋力一躲。

    毒针刺向毫无防备的祝时晏,却在刺中人的刹那,“祝时晏”如气囊般“砰”的一声炸开,铺天盖地的花粉如浓雾般迅速蔓延。

    林后,先前被敲了脑门的弟子下意识睁大了眼,大喊一声:

    “妖孽使诈!快闭眼!”

    所有人惊得立即闭眼捂住口鼻。

    明渊两只手都扑了个空,正欲找人,耳边却兀的传来一声冷笑,下一秒他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一下被击倒在地。

    “咳咳咳”

    五长老不小心吸入了些花粉,猛地咳嗽了几声,凭感觉往明渊处跑,然而他一伸手却抓到名弟子。

    那弟子正是方才喊话的那个,他只顾着提醒众人,自己却忘了闭眼,被五长老找到后,对方问他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你可看清楚了?”

    那弟子愣愣点头,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妖孽当着全宗上下的面,打伤了宗主,把容师兄劫走了。”

    “什么?!”

    五长老惊得破了音。

    待花粉散去,众人齐齐跑向明渊:“宗主!”

    明渊捂着胸口,皱眉望向远处的山涧,在众人赶来时,他默默将嘴里尚未吃下的血吐了出来。

    殿内很暗,还点了烛灯,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回陛下,快卯时了。”阚英支使着太和殿内的宦官,为小皇帝换上后厚重的朝服,佩戴玉饰。

    祝时晏只当自己是个无情的衣服架子,云由他们摆弄,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时间——

    不是,这才五点?早上五点??

    天还没亮吧!

    怪不得先帝不喜欢上早朝,五点被拉起来开早会,谁能高兴啊。

    “有西洋表吗?”

    古代计时多用日晷或者滴漏,做事前有阚英提醒,祝时晏从来不记时间。如今正式上朝,换算一下就是从实习生转为正式工,要严肃以待了。

    “陛下是说自鸣钟?库房里有两件贡品,只是先帝嫌弃又大又重的,丢在库房许久,陛下若想用,奴婢立刻收拾出来。”

    祝时晏没想到还真有,立刻点头:“用那个吧,那个时刻精准些。”

    阚英面色如常:“是。”

    按理说,一个偏远乡下来的小皇子,怎么可能知道西洋贡品?他一开始还会记得掩饰,但这些日子来,在阚英等人有意无意的纵容下,祝时晏浑然不记得了。

    宛如一只游离在外的流浪猫猫,在多人锲而不舍的喂养下,终于愿意稍稍露出肚皮。

    他微抬下巴,露出一丝骄矜:“走。”

    早朝在金銮殿举行,祝时晏到事,底下文武百官穿着朝服,早已到齐,文武两侧,泾渭分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所有官员都恭敬跪下行礼,山呼万岁。

    “学员走了这么多,有很多房间空出来啦。”陆文轩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时晏,你跟我去住双人间吧。”

    “你在做什么梦。”季子玉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祝时晏身边扒开,声音都冷了几分:“时晏要住双人间也是跟我一起住,轮得到你?”

    陆文轩不服气的瞪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要跟时晏一起住。”

    他缠着祝时晏撒娇:“好不好嘛时晏,好不好嘛~”

    祝时晏被他晃的头晕,拿他没办法:“那你来我们房间住吧,我们宿舍走了好几个人了。”

    钟鸣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加我一个。”祝时宴心疼到不行,但又毫无办法,慌忙喂了几颗药给他,“顾柏新说这些药多少可以缓解疼痛,你先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出去。”

    他将两个背包挂在脖子上,半蹲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

    现在的安防最为薄弱,所有的研究员都在顶楼,褚寻带着Kieran和一众士兵首领在巡视库房,其他人皆围着他转,即便他用火药炸了地下一楼那个杂物间,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追上来。

    距离一年之期越来越近,错过了这个时机,等下次再想逃走就难了。

    衍天宗是道门唯一的隐宗。

    五百年来,世人以为道门只有十一宗,却很少流传有关衍天宗的一切。

    直到祝时晏像一柄横空而出的利剑,一举刺破道门万世太平的谎言,有关步虚判官云骄与衍天宗的一切秘密才剖陈于世。

    五百七十四年前,道门十二宗的创始者,也就是后来被尊为“道祖”的易太初,因救世平乱,功德圆满,得飞升之格。

    然而,为了平战火,安天下,他却舍弃仙躯,以身祭法,许下万世太平的宏愿,更为此神魂俱散。

    须弥芥子,大千一苇。

    满目疮痍的天地之间辟出了一方净土,在这里,俗世政权被彻底取缔,只由道门十一宗划地而治,掌管凡俗两道。

    为求万世太平,确保人间再无战火,他还在此之上施加了两重保障。

    第一,设结界“止战之印”,十一个宗门以结界分隔,身无修为的凡人难以通过,边境的人口与物资流通由各宗门统管。如此一来,隔绝了战祸的发生。

    第二,便是一手传承了这道门第十二宗,衍天宗。

    一本《衍天遗册》记载了这方天地之内万事万物因果,凡属止战之印内,一草一木一切人事皆循此书发展,生生死死逃不过天定命运——换言之,承载着道祖意志的《衍天遗册》便是当时的天道。

    而衍天一脉传人,亦被称为天道代行者,不但持有《衍天遗册》,更是精通各种因果之术。衍天一脉的使命是抹除一切《衍天遗册》记载之外的变数。

    谁料万世太平之下,道门再无飞升之人,而所谓的“万世太平”也不过维持了五百年。

    悲喜困顿,生死别离,人人难逃写好的命运。

    道门的气运终究走到尽头,各宗同室操戈,倒行逆施,直到这治世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弟子——祝时晏。

    祝时晏是《衍天遗册》之外,最大的变数。

    “也就是说,十年前那场天灾,天地崩坏,时空变乱,都是因为旧的天道难以为继?”

    相送到城门口,凌原与庄澜已经听祝时晏讲了许多道门旧事。

    “所谓的‘止战之印’,就像几个皂角泡,”祝时晏比划道,“泡泡一破,内中的一切便暴露出来。内外的世界彼此融合磋磨,才引起那场天灾。”

    “怪不得当时出现了两个月亮!”凌原道,“这么说,祝时晏果真是为了摆平天灾,才散尽修为重伤昏迷。都说他已飞升,我看多半悬了。”

    祝时晏一口应下:“好啊,反正空床多的是。”

    “你们在说什么?”贺垣见他们围在一起迟迟不走,探了个头过来:“什么空床多的是。”

    “他们想换房间,我就说我宿舍空床多的是,随时可以搬进来。”

    贺垣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张口道:“那我也去。”

    “贺哥你确定?”

    贺垣懒洋洋的说:“人多热闹。”

    实际上是他受够了跟傅辰住双人房,整天面对他那个死人脸贺垣真怕自己哪天跟他打起来。

    祝时晏数了一下,加上贺垣是五个人,再多一个刚好能住一个六人间,他不过脑子的问了一句:“辰哥,你来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按傅辰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来住六人间?

    第一天选房间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愿意踏进去一步。

    祝时晏正想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却听到傅辰回道:“好。”

    祝时晏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重复了一遍:“辰哥,我们要住的是六人房。”

    “嗯。”傅辰眸色微暗:“我知道。”

    “Bingo!”

    陆文轩才不管那么多,他只在乎能不能跟祝时晏住一间房,既然已经决定好了,他立马拉着祝时晏去找导演换房。

    导演组同意了,祝时晏挑了一个空房间,其他人将东西都搬了进来。

    祝时晏看的意犹未尽,然后顺手点了下一个男男CP。

    ——不要误会,他是个直男,只是喜欢嗑CP而已。

    某哲学家说过,嗑CP既填补了自己的感情空白,又规避了可能收到的伤害,主打的就是恋爱脑看别人,理性脑看自己。

    祝时晏作为idol,很有idol准则,所以不谈恋爱,只嗑CP。

    以前他只嗑男女CP,有一次无意间点开了一个男男CP向视频,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越嗑越上头,几乎所有大热CP的超话都有他活跃的身影。

    其实他还点进去过他们团队的超话,很神奇,他们团都糊成这样了,他们的CP超话竟然还有几百个人在坚守,更神奇的是,就这几百个人竟然还分成了六对CP。

    没错,就是他们四个人的排列组合。

    祝时晏每个都点进去看了眼,最热的是傅辰和喻清秋的“亲亲”超话,而凡是跟他组的CP,超话数据都惨不忍睹,点进去不是广告就是营销。

    祝时晏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气,他私心里觉得自己是娱乐圈最会嗑CP的,怎么轮到他自己了,组的CP一点水花都没有。

    但他想到他们团队这么糊又释然了,毕竟就算是最热的“亲亲”超话其实也没几个人在真情实感的嗑。

    容清自知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反驳,默默地变回去,动作小心地揉着他酸痛的腰。

    小白虎在这时拖着食盒走进来,嗷嗷两声。

    【小黑,你要的食物我拿来了。】

    容清看了它一眼,低声道:“阿宴,吃点东西吧。”

    第 186 章   第33章

    祝时宴睁开眼,一阵强烈的饥饿感随即从腹中传来,他捂着肚子,没忍住又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他还没有完全辟谷,七天下来,容清生龙活虎,精神百倍,他却饥肠辘辘,形如枯槁。

    真是越想越气。

    小白虎不懂他们在干什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艰难地顶起食盒,“嗷嗷。”

    “阿澜?”祝时宴惊讶地睁大双眼:“师兄你看到阿澜了?那小游呢?小游在哪儿?”

    祝时晏摸了下鼻子,“出去溜了一圈,不好意思哈。”

    高乐:“没有什么好道歉,你学的快,当然可以出去休息一下。”

    祝时晏:“”

    怎么觉得有人在阴阳怪气我?

    孙嘉逸对他招了招手,“时晏,来这里。”

    祝时晏立马跑过去,小声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孙嘉逸也压低了声音:“别理他,他跟我们组那个谁,C班那个,他们两都是栗子娱乐的,心气儿高,你没选他他当然心里不舒服。”

    “怪不得。”祝时晏耸了下肩,“随他吧,不惹到我就行。”

    孙嘉逸笑了笑,问:“你是去找你几个队友了吧?”

    祝时晏点点头。祝时宴回握,“纪主管您好。”

    “走吧,咱们先上去。”纪舒刷了卡带他上去,指着八部电梯详尽地说,“前面七部所有员工都可以乘坐,但有的部门需要特殊的门禁卡,例如研发部。”

    正说着,大厅混杂的人群忽然让开一道,由远及近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

    “傅总早上好。”

    “傅总好。”私人医院费用昂贵,更别提16层的高级病房,出了电梯一路过去几乎没有其他病人。

    傅辰入住的病房很好辨认,因为走廊中间一点的某间病房门口立着两个祝时宴眼熟的保镖。

    走过去,保镖朝他点头示意,祝时宴小声问,“哥哥在休息吗?”

    “与容助理在谈事情。”保镖回。

    “噢,那我等等。”走廊没有椅子,祝时宴退到一旁等着。

    要进口的粥和小菜哪怕装在保温盒也没往地上放,他靠着墙,好饿好渴。

    怎么听到车祸消息什么都没管就来了呢?

    十几秒不到,房门很从内打开。

    “他们说你到了,傅总等半天也没见人进来。”容朗惊喜道,不由拔高音量,“小南,还带了花?”

    祝时宴:“啊?”下意识将手中吉莉草往身后一藏。

    这才明白,原来他的一举一动保镖都会汇报给傅辰,甚至精确到了分钟。

    不然怎么这么快开了门?

    跟着容朗进了病房,祝时宴先是闻到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走过长廊转角见到了傅辰。

    豪华清雅的病房里,穿着病服的傅辰正在下床。他额发没有梳上去,自然垂挡着额头,添了几分柔和俊朗。

    病床尾摊放着文件,看得出方才还在办公。

    祝时宴抱着袋子叫了声哥哥。

    傅辰一直凝视着他,视线下落,落在一同抱在胸前的吉莉草,“穿这么少。”

    匆匆跑来还有点热,祝时宴没作声。

    气氛一时尴尬,容朗笑着打圆场,“正说让餐厅送早饭过来,看样子不用了。”一边说一边去往里间去,将花瓶里原本的细杆兰花扔进垃圾桶,疾步出来笑着说,“小南来得真巧,刚好花瓶也没花。”

    傅辰下了床,拿过祝时宴手中装保温盒的袋子搁桌上,又拿过手中的吉莉草,认真询问,“养在土里的吉莉草我知道怎么养,摘下来的吉莉草怎么做才能维持它的花期?”

    十分有眼力见的容朗将花瓶轻轻放到床头,悄悄关门出去了。

    将手揣进外套偷偷蜷了下,祝时宴说,“花枝还没来得及修。”

    唰地,他闭上嘴巴,片刻后回答道“可以用浓茶侵泡,不过要冷却后的。”

    “还没来得及修。”傅辰将这几句话品味了遍,“怎么修?”

    站在人群最后头,祝时宴埋着头装作没有看见,低垂的视线里走过一道西裤包裹着的双腿,步履没做停留,朝最后那部电梯走去。

    电梯开合后,有人捂着胸膛小声说,“往天都是从车库直接上总裁办,今天怎么走的是大厅啊。”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男生附和,“吓死我了。”

    纪舒会心一笑,低声说,“最里面那部独属总裁办,没有门禁卡无法乘坐哦。”

    “谢谢您。”祝时宴点点头,猜这位纪主管应该知道。

    电梯门开开了,纪舒先行进去按了31层,祝时宴跟在她后面。

    “我们园林设计部呢几天前刚成立,各方面还在调整,所以这几天比较清闲。”

    “现在目前只有5个人,都是刚招进来的大学生,同事氛围比较好。”纪舒一路介绍到了31层,不大不小的办公大厅就坐着这5个人,闹哄哄的。

    三男俩女,瞧见两人声音才稍微小了些。

    “喂喂喂,收一收你们的口水啊。”纪舒完全没架子,拍拍祝时宴肩膀,“这位是祝时宴,是咱们的新同事。”

    自从小学被绑架后,祝时宴就再从没有朋友,无论是后来的中学还是大学,他身后永远都跟着保镖。

    这是第一次身后没有保镖,面对这些友好又陌生的面孔却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于是他傻傻地鞠了一躬,“你们好,我叫祝时宴,东南西北的南。”

    几个同事捂着嘴笑,很热情地回应,打完招呼祝时宴跟着纪舒办理了入职流程。

    刚回到工位,旁边男孩儿凑过来,“嘿祝时宴,我叫姜来。”

    一开头,另4个也虚头巴脑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介绍,祝时宴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阳光大男孩姜来,身材娇小的何琳琳,憨厚老实的孟想,穿洛丽塔的小美,还有戴着黑框眼睛的女生陶静。

    一番交谈后,祝时宴发现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清澈大学生。

    宽敞明亮的大厅办公区,宛如教室,祝时宴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同学们”的热情

    其他楼层也是这样的员工么?这是每分钟赚六十三万美金的总部吗?

    孙嘉逸眼神羡慕的说:“你们关系真好。”

    他其实也有团队,但是他们之间互相都把对方视为竞争对手,见面了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

    祝时晏脸不红心不跳的回:“还好还好。”

    他扭头看了下,季子玉还在练,他有些惊讶的问:“他一直在练,没歇过?”

    “对啊。”孙嘉逸叹了口气:“怪不得人家能进A班呢,太卷了。”

    说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撩了下祝时晏的头发,啧啧称奇:“时晏,你头发放上去挺帅的啊,还有你这发带哪儿来的?”

    祝时晏摸了一下发带,道:“清秋哥送我的。”

    “喻清秋?”

    “你认识他?”

    孙嘉逸乐了:“你们组那几个人谁不认识啊。诶,说真的,喻清秋我一直都觉得他气质很清冷,给我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他竟然还会送你发带?看来你们关系是真好。”

    祝时晏不知道该怎么回,道:“可能因为我们是队友吧。”

    “你们两个!”老师板着脸走过来,“不好好练习一直在聊什么呢?”

    开小差被抓包,祝时晏和孙嘉逸两人赶紧分开,假装努力的在练舞。

    季子玉是真的很拼,晚饭都没去吃,还是祝时晏去端了一份给他。

    “小游跟他在一起呢。”宋玉溪领着两人往里走,语含笑意:“你绝对想不到,他们俩现在已经是元婴期大能了。”

    “真的吗?”祝时宴一脸震惊:“这才多久,他们就已经到元婴了?”

    “你看到他们就知道了。”宋玉溪笑了笑,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阿澜的家在盛京?”

    祝时宴点点头:“我记得。”

    宋玉溪指着令牌上【东宫】两个字,压低了声音道:“他啊,真实身份其实是当今太子。”

    第 187 章   第34章

    祝时宴愣住了:“太子?”

    虽说修仙之人素来瞧不上凡间的普通人,但皇室终究是不一样的,听闻盛京的皇家供养了一个炼虚期大能,麾下还养了不少能人异士,实力堪比一个小宗门。

    萧澜只提过他家在盛京,祝时宴原以为他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没想到竟是当朝太子。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宋玉溪对他笑了笑:“但仔细想想,阿澜平日里吃穿用度俱是精细,手中所持佩剑比起公孙师兄的也不遑多让,想来是我们未曾留意罢了。”

    祝时宴啧了一声:“那是他藏的好。”

    “被我甩开了。”容清一愣,“师兄不是已经辟谷了吗?”

    “啊这。”祝时晏难得的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可能也觉得自己管不住口腹之欲有点丢人,他眼神飘忽的说:“一个人吃饭多无聊,我作为你的师兄,当然要陪你一起。”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

    一道带着调侃的声音从两人头上传来,随后一名男子从树上翻身而下,身长八尺,剑眉星目,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颇为俊秀潇洒,但与之气质不符是他的手上拿着一盒粉红糕点,香味从盒中阵阵溢出。

    祝时晏一脸惊喜的接过他手中的盒子:“醉香酥!你竟真给我带回来了。”

    “路过就顺便买了一盒,不用谢。”系统:“那我浅浅提醒你一下,下个剧情点在两个月之后,你在此之前要解开男主的封印,不然会影响后面的剧情。”

    “知道了,啰嗦!”极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祝时晏,只有这个亲传弟子口无遮拦,肆意妄为。

    “时晏么?我认识他,要比我们正式相识,还要早十几年。”

    他难得提起兴致,对祝时晏娓娓道来。

    “我师父有个弃徒,算是我师兄。当年他挣脱师父设下的封印,我与之相斗时,不慎波及祝时晏。他当时还是一名幼童,脊骨尽断,难以活命。无奈之下,我以师门所传法器‘别沧海’为他续命,植入体内代替脊骨。

    “谁想阴差阳错,此事竟令他命盘改逆,从此断却尘缘,走上仙道一途。凡事与他牵扯,便被搅乱因果,我纵有《衍天遗册》也无法预知事态发展。

    “我那名师兄因早年经历,性情阴鸷,行事专断,不能以常理度之。看破命盘易数一事后,他便针对祝时晏布下杀局,绸缪数年,将他推向千夫所指万劫不复的境地。

    “后来的事,也就与你听到的传言相差无几,祝时晏破了这盘死局,真正改逆天道,救苍生于水火。”

    祝时晏难得见云骄一股脑讲出这么多话来。

    看他讲到后来,神色颇有几分自豪,好像这番作为放在祝时晏身上比他自己还值得夸耀。

    不过云骄语调转眼沉了下去:“他身上遭遇的诸多苦难,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以‘别沧海’擅自为他续命,他现在想必——”

    “想必已经死了。”祝时晏截住话头,劝导他道,“师尊,你救了他一命,后来也倾力扶持,他对你只有感激不尽,必不会怨你。”

    云骄道:“此言我信。只是……”

    “只是什么?”

    “怕是只有感激。”

    祝时晏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琢磨明白,随即一把按住云骄搭在案头的手:“不是的!不止是感激。”

    云骄手被按得死死的,面上不动声色:“他如今醒不过来,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祝时晏一时解释不得,着急上火:“不,他对你……”

    未等他说清楚,被他按住的那只手挣了一挣。

    他方才惊觉自己如此冒犯,连忙松开了手。

    云骄掸平衣摆,重新端坐,清冷盎然,与方才敞开心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祝时晏则蔫头耷脑,握了云骄的那只手此刻在膝上微微发颤,逐渐遗忘的熟悉触感让他掌心莫名燥热。

    烛光幽幽,他胡乱翻看面前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手头颍川百草生去年的一本著作,祝时晏还未看过。

    他飞快翻过书页,全幅心思却都在房里另一人身上。

    祝时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催动灵力加速御剑飞行。

    灵界大祝广阔,玄玉宗在东方,缘生楼位于南方,即便祝时晏昼夜不停的赶路,也用了将近半个月才到。

    刚一落地祝时晏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他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发出了惊叹的一声:“哇!”

    虽然他早有耳闻缘生楼楼主富甲一方,商户遍布天下,是这个大祝最有钱的人,但亲眼见到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他还是没忍住惊叹出声。

    玄玉宗讲究庄重典雅,祝时晏何曾见过如此极尽奢华的地方,他将自己的下巴合上,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曦瑶印看来是拿不到了。”

    系统:“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说是人就会有弱点,投其所好就行了吗?”

    祝时晏垮着一张脸,指着这座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觉得这么有钱的人会有什么弱点?”

    他要是这么有钱,绝对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无欲无求。

    察觉到他脑中的想法,系统嫌弃的说:“那是你,人家跟你可不一样,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有人来了。”

    祝时晏赶紧掐断跟他的对话,正了正神色看向来人。

    来人是位中年男子,手上端着一个玉盘,嘴角的笑像是被丈量过一样十分标准,他走到祝时晏面前,态度不卑不亢,“缘生楼欢迎祝公子的到来。”

    祝时晏指了指自己,疑惑:“你怎知”

    那人微微一笑:“祝公子闻名天下,我们缘生楼自是不敢怠慢。”

    祝时晏在脑中问系统:“我从未来过缘生楼,他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的?”

    系统啊了一声,道:“有个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缘生楼楼主最喜欢收集各种小道消息,还因此研发了天下美人榜,天下豪杰榜,天下新人榜等一堆乱七八糟的榜单,他把你列在了天下新人榜的第一名,所以你才会快速的闻名大祝。”

    “所以从我一踏入这个地方开始,我的一举一动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他们下次还会再来啊。”祝时宴趁机道:“你还在读高中,跑来这里上班不合适吧?”

    傅辰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的说:“我缺钱。”

    《Never stop》练习室里,七人围坐在一起,钟鸣指着手卡说:“小轩,你跟我排名差不多,只不过我先选了这首歌,所以C位的part我建议我们俩平分。”

    陆文轩连连摆手:“我在选择这首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钟鸣哥,我们还是按规则来吧,而且——”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跳舞没那么好,就算给我了我也不会很出彩,所以C位的part还是由你来比较好。”

    钟鸣沉思了一会儿,道:“行,那就按规则来。”

    他将后面的part按照名次依次分完:“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其他人没说话,只有祝时晏大声应道:“没问题!”

    钟鸣对他笑了下,站起身:“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开始练习吧,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他们这组对比祝时晏一公那个组来说要和谐太多,没有争吵也没有阴阳怪气,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互相尊重。

    祝时晏拿的part依旧是最少的,但他丝毫不在意,乐呵呵的跟着大家一起练。

    休息间隙,陆文轩走到他旁边拿水杯,然后像是在跟他闲聊一样,道:“时晏,你别担心,就算分到的part最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祝时晏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只能安慰自己对方只是好心:“好的,我会加油的。”

    陆文轩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哦,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祝时晏正要应下,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让一下。”

    陆文轩扭头看去,一个个高腿长的男生懒洋洋的站在他们身后,微微低着头,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好意思,你挡着路了。”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他的眉眼间全是懒散,没有丝毫诚意。

    陆文轩认识他,傅辰,跟祝时晏一个团的,话少,冷漠,是一个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顶级大帅哥。

    若不是初舞台太拉胯导致评级低,再加上镜头少,现在的9个出道位必定会有一个属于他。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点,祝时晏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跟他们团的那三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些人都围着他转?

    陆文轩往旁边让了一点路,祝时晏仰头问:“辰哥,你想拿什么?”

    傅辰伸出手:“杯子给我。”

    “哦,好的。”祝时晏乖乖的找到他的杯子递给他:“给。”

    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他觉得容清应该懂。

    “嗯。”容清在他的头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道:“很美好。”

    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东西毁掉这一切,阿宴喜欢的,他都要为他留下——即便只是一个虚构的世界。

    神格而已。

    他也有一个。

    第 188 章   第35章

    盛京的花灯节一向热闹,即便今日天空不作美,处处弥漫着低沉和压抑的气息,街道上依旧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商贩们叫卖着各种小吃和手工艺品,道路两旁挂满了精致漂亮的花灯,照的整个城市宛如白昼。

    “阿宴,你看!”

    路子游挤到最前面,远远地对祝时宴招了招手,一脸兴奋的说:“这里还有花车巡游!”

    祝时宴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扭头问:“阿澜,你没带小游出来玩过吗?”

    萧澜神情一顿,语气迟疑的说:“我几年没回家了,所以”还未来得及带他出来玩。

    跟着进了弄堂后祝时宴就再没出来,司机等了许久不见人,一边打电话通知傅辰傅屹为,一边进学校找。

    噩耗接踵而至,保险柜丢失。

    傅屹为找过傅明喆,先礼后兵让他把祝时宴交出来。

    傅明喆问他什么意思。这世上敢给云骄找罪受的,大概只有祝刻霜这么一位了。

    想通后,祝刻霜只觉得气血浑身通畅,想要舒展一番筋骨,于是亲切地拉起大弟子:“问雪,你今日倒是来得早。我带你把《参阳剑法》温习一百遍再用早膳吧!你看,几天不见,手上剑茧都没了。”

    “……”他的目光从被击退的云骄身上转移至他身后,望向山前的巍峨大殿,左右两侧的亭台楼阁、交错飞檐。

    三百年不曾到此,眼前的一切与从前完全变了副模样。

    但有一样,即便是后人建造的,却与从前本人的模样,一样令人嫌恶。

    祝时晏一边盯着高大的雕塑,一边运转妖力抵抗云骄的进攻。

    云骄与祝时晏打了几个回合,很快二人纠缠至三座雕像脚下。

    每一次出招云骄都用了全部的功力,尽管与祝时晏打得有来有回,但他明显感到对方没有尽全力。

    他捂着胸口,吐了两口淤血,抬头见祝时晏就站在不远处不动,仰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碎星宗乃器宗之首,雕像自然也做得美观自然,不仅还原了师祖原本的样貌,且还适当美化了一番。

    尤其是最中间盛钰的雕像,一双浓眉大眼彰显威严气魄,坚实的鼻梁代表着力量,方正的脸颊象征刚正不阿的天地。

    祝时晏看着盛钰的雕像,半晌后,皱着眉吐出三个字:

    “真丑啊。”

    正用袖子擦去嘴角淤血的云骄忽然愣住,一时不知道他在说谁。

    不管后人将盛钰的脸雕刻得如何,祝时晏一见雕像便回想起他本人,想到他被自己一拳打歪了嘴瘫坐地上的狼狈模样,想到他在银羽宗覆灭之后,躲藏在人群中露出的得意的眼神。

    “这么丑的东西,放着也是有碍观瞻。”祝时晏凝神聚气,花瓣随风在空中凝结成一把巨大的剑。

    玉云霜匆匆赶来,正撞见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她看到云骄还在雕像下,急得大声呼唤:“云师侄!快躲开!”

    碎星宗的弟子一个个抱头鼠窜,从高处往下看,蚂蚁般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处,根本不知跑去哪里才不会被牵连到。

    云骄没有听到玉云霜的呼唤,也没有急着跑开,相反,他被祝时晏与以往不同的状态吸引了注意。

    在他的印象里,祝时晏一向都是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意也多浮于表面,但眼下祝时晏仅仅只是站在原地,自己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深藏已久的忧伤。

    这是极少出现在他身上的真实感受。

    一经察觉,便有如魔力般令他暂时无视生死,只想着一探究竟。

    就在云骄睁大眼试图探究时,祝时晏挥动巨剑砍向了盛钰的雕像。

    足有三十层楼高的雕像拦腰截断,沉重的巨石被铺洒的花瓣击穿粉碎,向碎星山四面落下火流星雨。

    碎星宗内呼嚎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启动飞行灵器,本能靠双腿奔逃。

    玉云霜原本立在峰顶,也被这阵仗惊得一时失了分寸,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乘坐灵器指挥局面: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纤纤玉手!

    江问雪,太微宗长徒,道号雪晴,人称“雪晴仙子”,为人率真亲和,颇擅经营之道,是太微宗实际的掌事之人。出身望族,哥哥江卿白是剑宗宗主。

    漂亮贤惠性子好有背景,谁不想娶回家当老婆供着。

    当年她却偏要跟着比自己大不几岁的便宜师父来重振宗门。愣是把灭了门的太微宗,重建为成天下第一大宗。

    祝刻霜毫无惜才之心,也不怜香惜玉,每天押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大徒弟练入门剑法。

    那套剑法江问雪练了千百遍,已经使得比祝刻霜还要好了。

    祝刻霜却油盐不进,他格外钟爱这套剑法,不止江问雪,全宗上下弟子都被他敦促着练习。

    他说,祝时晏的剑术能够如此高妙,正是因为将这套入门基础《参阳剑法》吃透嚼烂!

    江问雪苦着脸,想要推拒,这时阅微堂的小弟子秋暝忙手忙脚,门也不敲跑进祝刻霜的书房。

    “见过掌宗大师姐!见过宗主!”

    江问雪顿时如蒙大赦,忙问秋暝:“什么事这么着急?居然找到独闲居来了?”

    “大师姐,昨夜一队大梁皇家特使在涓流镇被劫,丢失一件仙器至宝,据说凶徒使的是太微宗的剑法。国师已派人上门要个说法,现在人在前山!”

    祝刻霜听到“大梁”二字就恼火不已:“涓流镇离太微宗几百里远,亏他敢说?!”

    倒是江问雪不慌不忙:“我宗几位峰主近日都在宗内,从未外出。在外游历的弟子也大多修为不高,如何劫得了皇家特使?”

    太微宗复宗才几年,吸纳的高手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秋暝瞟了眼祝刻霜,犹豫着开口:“昨晚宗主不在宗内。想是国师的眼线瞧见宗主清早才回山。”

    “??这意思是我劫的?”祝刻霜一掌拍断了桌腿,“真是睁眼说瞎话!我祝刻霜使得出太微宗的剑法?”

    秋暝:“……”

    江问雪:“……”

    这则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到无相宫云骄跟前。

    云骄拂开茶沫缓缓道:“当真无稽之谈。祝刻霜使得出太微宗的剑法?”

    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却也没任何证据。

    而在郊区某间破厂房中,一群地痞流氓正在喝酒打牌,祝时宴在这时苏醒过来。

    没有被绑,但书包已经不在身上,校服到处都是泥巴。

    “哟,小萝卜头醒了。”叼烟的大汉发现他行了,抖着肩膀靠近,手上来回掂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其他几个人哄笑,笑骂别给孩子吓出病来。

    为首的起身正正皮带,来到祝时宴面前哐哐拍他脸,向后一指,“去把那个箱子打开。”

    回头,祝时宴看见了那个傅屹为与傅辰共同使用的保险箱。

    “我要回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祝时宴只敢这样说。

    “把箱子打开马上让你回家。”

    “不,我要回家。”

    10岁大的孩子能保持理智已非常不容易,祝时宴不停强调我要回家。

    于是理皮带男的,抽出皮带开始打他。

    疼痛招呼在身上简直无处可躲,祝时宴很快被打得遍体鳞伤,哇哇大哭。

    最后被这群人按在椅子里,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用尽了恐吓手段。

    第一天,他们把祝时宴独自扔在厂房,不给水也不饭吃。

    这群人甚至懒得绑他,因为清楚他压根逃不出去。

    漆黑晚上,狂风从高处破损的窗户吹进,呜呜地鬼叫。

    没有灯光食物水源,祝时宴蜷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承受着无法回避的精神折磨。

    第二天,祝时宴很恹,轻微脱水地让他神智不清。

    这群人收着力打了他半小时,打到哭声微弱方才收手。

    白泽神情一顿,遮遮掩掩的说:“他,他还没回来。”

    祝时宴眼中的笑意淡了些,面容清冷疏离:“阿泽,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白泽目露犹豫。

    腓腓用头拱了拱他的手心,以密语传音道:“咕叽咕叽。”

    【他神识损耗太重,还没醒呢】

    第 189 章   第36章

    九霄神殿。

    容清躺在大殿中央,乘黄、鲛人、水麒麟和鸾鸟四只神兽围坐在他周围,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

    祝时宴进来时坐在最里面的乘黄第一个看见他,手一抖,差点分了神,眼看灵力出现波动,他连忙扭过头稳住心神,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惊喜。

    其他几只神兽也俱是如此,目光不断地往他身上瞟,一炷香后,他们收起了灵力,一窝蜂地围过来,七嘴八舌道:“阿宴,你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还记得我们吗?”

    傅辰站起身,隔空看了祝时晏一眼,然后缓缓走向舞蹈组。

    祝时晏被他那一眼看的心莫名一跳,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看到他选了舞蹈阵营后,他惊讶的问:“辰哥决定跳舞了?”

    虽然他二公也有唱跳,但他不是主导,表现也不亮眼,并没有让人发觉他在这方面有多厉害。

    但傅辰真正的舞蹈水平,别说钟鸣了,就连钟凌都不一定比得过。

    贺垣坐在他后面冷笑一声:“耍帅是吧,我也会。”

    自从昨天知道傅辰排名比他高了10名后,贺垣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他可以接受三个人一起被淘汰,但是他不能接受傅辰压他一头。

    反正也走不了了,那就玩玩呗。

    “下一位,喻清秋。”“《祝时晏传》……”

    自己买自己的传记,还是下册预售,还被骗了钱,祝时晏大概是史上第一人。

    众鬼听到“祝时晏”这个名字,纷纷扼腕叹息。

    “参阳仙君真圣人也!”

    “当年止战之印破碎,天地崩毁,我老婆孩子险些被泥石流埋了,若非参阳仙君舍身成仁,我一家便要阴阳相隔了。”

    “你现在不也已经阴阳相隔了吗?”

    “闭嘴!”云骄稳稳地托着他的手臂,不动如山。

    有时候祝时晏觉得他脸皮还挺厚的。

    两人执手在雪地里跋涉,一个脸色极差步履艰难,另一个是瞎子。若有旁人在场,应当会以为这是一对落难恋人。

    “不知看完了闲书……弟子每回喊‘师尊’的时候,师尊心里在想什么呢……”祝时晏声音低了下来,如同耳语。

    云骄目不斜视,沉声道:“你不必试探,我对时晏以外的人断无非分之想。”

    同样的话祝时晏说过两次,现在终于森*晚*整*理送回到自己身上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轻笑一声,声音益发低弱:“我知你不是那种人。我这样喊你,是因为你的反应太有趣了,忍不住想要……想要……”

    话未说完,他膝盖一软,顺着云骄如削的肩膀滑倒在雪地里。

    “时晏!”

    分明上一刻还在调笑的人,下一刻竟昏了过去。

    云骄连忙托着肩膀将他扶起,同时去探他脉搏。

    先前给他输送的灵力,原本缥缈轻灵游遍全身,助他抵御寒气,此时竟都在灵脉当中凝滞,流转不通。

    他把祝时晏背到身上,只觉得肩头驮着的是一座冰雕。

    自双眼受伤失明以来,云骄从未走得如此之急。

    原本还在十里外的秦州城,他背着祝时晏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赶到城门下。

    秦州如今是座空城,城门洞开。

    街道被风雪掩盖,摊位久无人问。横斜的朽木,破败屋舍,都坠着大大小小连城一片的冰凌,在没有热度的日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天心宗闭宗时带着全族离开,而今只有锋锐凛冽的寒风笼罩着这座空城。

    此地极为苦寒,外族人难以适应。城中只有一间客栈,以供外族人歇脚。

    每年此时天心宗开放,大量商贾云集此处,也会有云骄这样的修士。这些人如有早到的,需要留宿,也只有这间客栈可供选择。

    这客栈每年也只这时候开张,前前后后半个月便歇业了。然而只这半个月,却能赚够梁都里的寻常客栈一年收入。

    地方也好找,进城门直走穿过一条街,就能在街口看到一座小楼,是城里唯一清理了冰凌子的建筑。

    整栋楼新近翻了一遍,招牌上“锦福客栈”四个字是新漆的。后厨还冒着袅袅炊烟,让没有人烟的冰封街道飘着一股馄饨香气。

    “那可是五百年不遇的天灾,荒山在城中央拔地而起,参天古树横于河中,天空竟骤现两个月亮……我听闻祝时晏祝道长抬起手来,轻轻那么一抹,月亮便少了一个,人间恢复原样儿!”

    “祝时晏品性高洁,竟被那帮‘名门正道’诬为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之徒,追杀五年之久!到头来他还以德报怨!只可惜,红颜薄……我是说天妒英才。”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祝道长虽经脉尽断,不省人事,却仍一息尚存。谁人不知,这些年步虚判官云骄四处求医问药,只为替道侣寻得一线生机。”

    “这你就不懂了!那是祝时晏飞升后留下的金身,参阳仙君拯救天下苍生,功德圆满,现在已经位列仙班了,步虚判官今生都等不回道侣了。”

    “不,我觉得祝时晏并未飞升,也非重伤不醒,而是魂销魄散了!十年求医问药,怕也只是云仙师的一场自欺欺人……”

    众鬼对于祝时晏真正的下场发生分歧,争执不休。

    祝时晏不得不抬手制止众鬼,发问道:“等等,为什么把祝时晏称作‘参阳仙君’?”

    “你连这都不知!祝时晏佩剑乃是传世名剑‘参阳剑’,位列仙班后,仙号便是‘参阳仙君’咯。”

    祝时晏心说我还真不知道!容清没有接话,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玉容霜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事:“那日见容师侄浑身都是伤,那妖孽可是对你下了狠手?”

    听对方提到自己身上的伤,容清控制不住又想起那充满迷香的房间,日日夜夜的放血折磨,一旦回忆,他的眉眼便染上痛苦之色。

    玉容霜见他这幅模样,心也跟着揪起,可恶的妖孽一定给他留下了极其痛苦的阴影。

    容清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将念头转向祝时晏,于是紧皱的眉头和缓了些,回了一句:“还好。”

    “容师侄,你不必如此”玉容霜见他明明很痛苦还要装作一副可以忍受的模样,心里愈发心疼起他,承诺道:“你放心,有碎星宗在,定不会叫你再落入妖孽之手。”

    她继而想起正事,问道:“你既然重伤,如今修为还剩下几成?”

    容清这几日一直在修炼,可以说恢复了有六成,但他中毒时日太久,经脉受损严重,恐怕很难再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玉容霜道:“归鹤丹恰好对你的症状,你既然来了,咱们正好帮你把丹夺回来。”

    容清点点头,这确实是个良机。

    盛纪听到要找归鹤丹,赶忙起身道:“我我我!我也要去!”

    玉容霜道:“你凑什么热闹。”

    “归鹤丹我熟啊,我好歹看了宝库这么久,知道去哪儿找。”盛纪叉着腰道。

    玉容霜无情拆穿道:“你知道?你知道之前怎么不说,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下山。”

    盛纪据理力争:“我有办法知道!只要你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带师兄寻回归鹤丹,等我找回后你得放我下山。”

    玉容霜根本不信他的话,容清却适时开口:“试试又何妨。”

    左右都对归鹤丹的下落没有线索,既然盛纪说有办法,试试也不会损失什么。

    容清都这般说了,玉容霜想了想也没别的法子,叹息一声道:“找丹便找丹,你最好别给我惹出别的事。”

    正在此时,门外弟子来禀报,说圣元教众集体出动,再一次对山门进行围攻,原先镇守山门的长老体力不支,被他们抓走了。

    玉容霜的头又疼了起来。

    盛纪闻言,慌得四处打转。

    容清看了眼二人,默默往前走一步:“人现在在何处?”

    “在山门前,被圣元教的人绑在火架上,马上就要点火了。”弟子回道。

    此话一出,玉容霜二话不说立即飞奔出大殿。

    容清跟着弟子登上灵器来到山门前,果真看见在山门外三百步的空地上,长老被绑在木桩上,周围满了浇满油的柴堆,一个黑衣人正将火把靠近柴堆。

    位列仙班?只有一人的草台班子算仙班吗?

    况且参阳剑早就不在了吧。

    一鬼跳出来反驳:“放屁!参阳仙君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你还称他‘仙君’!倘若没有飞升,何来‘仙君’一说?”

    “这是世人的尊称!”

    众鬼吵得不可开交,把一旁憋不出稿子的颍川百草生晾了半天。

    百草生一摸茶盏,都已经凉了,自行泡茶去了。

    最后还是红衣鬼龇牙咧嘴吓得大家不敢吱声。

    喻清秋站起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向了vocal组最后一个空位。

    时越泽挑了下眉:“请确认你的选择。”

    喻清秋眼神淡漠:“确认。”

    时越泽点了下头,接着念:“第26名,贺垣。”

    贺垣懒懒散散站在rap的四首歌前,然后选了所有人公认的最难的那一首rap。

    时越泽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对这个团队是越来越好奇了,每次都会带给他出其不意的惊喜。

    “下一位”

    “第34名,祝时晏。”

    祝时晏站起身,直直的走向喻清秋。

    陆文轩可怜兮兮的喊他:“时晏,来我这里好不好?”

    祝时晏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小轩,我已经答应了清秋哥,三公跟他一个组。”

    陆文轩嘟了嘟嘴:“好吧。”

    喻清秋组目前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祝时晏走到他身后,偏头对着话筒道:“我选好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vocal组神仙打架,排名最后的那个小组会淘汰三个人,选喻清秋那个组就是在找死。

    不是虚构的幻想,也不是无意识的木偶,而是真实的、有着心脏和脉搏跳动的阿宴。

    就算他不肯承认,就算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清冷淡漠的神明,容清也不会再退缩,他会把自己的爱意一点点、全部讲给他听,告诉他,他是如此的爱他并祈求得到他的一丝回应。

    等待的时间越久,容清的心越往下沉,他的脑中一瞬间冒出了无数个阴暗的念头——他不爱你,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爱你,不如把他带走藏起来,藏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你一个人。

    藏起来把他藏起来

    这样的念头控制不住地萦绕在他的脑海,容清攥紧拳,正欲说些什么时,唇上突然传来一阵柔软。

    ——那个清冷的神明紧张到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甚至眼神都不敢看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坚定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第 190 章   第37章

    容清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单手扣住他的腰,略显急躁地回吻他,从简单的触碰到长驱直入,两人唇舌交缠,口齿生津,呼吸和心跳都在急速上升,祝时宴闭上眼,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头轻轻往后仰,被动承受他灼热的亲吻。

    这时,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腓腓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两人,“咕叽咕叽?”

    祝时宴心一颤,连忙将脸埋进容清的怀里,露出的耳朵红的滴血。

    容清摸了摸他的耳垂,抬眸瞥了那个毛团子一眼。

    腓腓浑身一抖,一瘸一拐地捂着眼睛离开了。

    “时越泽!!!”

    当这四个人推开房门的时候,这群人的尖叫声快要将房顶掀翻了,祝时晏坐在最后一排,他前面的男生蹦起来时差点踩到他的脚,他往后缩了缩,只觉得耳边有一百只鸭子在叫。

    喻清秋更是恨不得能直接消失,一双眉皱的能夹死蚊子,傅辰也冷着脸,气压低的能冻死人,贺垣满脸的不耐烦,暴躁的抓了抓头发。

    等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前面的人都坐下之后,祝时晏才看清楚三位导师是何模样。

    慕瑶,长相精致大气的双料影后,娱乐圈地位很高的大前辈,也是这次选秀的见证人。

    黎筱,绝美歌姬,各大热播电视剧ost御用歌手,也是这次选秀vocal部分的导师。

    钟凌,舞蹈王者,拿下过国内外大大小小舞蹈比赛冠军,也是这次选秀舞蹈部分的导师。

    时越泽,大热男团的C位,唱跳俱佳的全能ACE,是他们的师兄,也是这次选秀的舞台指导。

    祝时晏就算没跟他们打过交道,也多多少少听过他们的名字,这四个人,要咖位有咖位,要实力有实力,要流量有流量,一起来当一个选秀节目的导师,只能说橙厂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大家晚上好,我是慕瑶。”“合胃口,在家里没有活动所以吃得不多。”祝时宴恭恭敬敬地回。

    “那就好。”

    张阿姨过来问祝时宴要喝什么,主要提及备好了喜欢的橙汁,得到答复后才问傅政希需要什么。

    傅政希静静听着,说,“白水。”第二天,放学到家的“傅屹为”带回来了个存钱罐,告诉祝时宴说这就是银行,放心大胆地存。

    将钱从窄窄的封口丢进去,要花钱拔出肚子下面活塞就行。

    因为存钱罐外型是只猪,“傅屹为”又说他是银行。

    所以祝时宴把这东西叫做猪银行。他清楚,或许这些问题的答案有人知晓,但过去的理政方式,没有让这些大臣了解到“数据分析”的重要性,只根据过往经验进行大致操作。

    而祝时晏,就是要将“定性处理”转为“定量处理”。

    “朕初登基,许多事还未祝了,需要各位的帮助。”小皇帝微微缓和语气,给一甜枣打一棒子,“所以,也希望各位互相帮助,出言前多想想朕提的问题,尽量减少今日之事。”

    他的脸被十二旒冕冠上放下的朱链遮住,隐隐绰绰,弱化了还未长成的少年气,显出十足的帝王威严。

    而之前心有轻视的官员们,也稍稍重视起来:起码迄今为止,这位小皇帝心有成算,又有内阁、尚书站台,不好被轻易左右。

    既如此,便先顺了小皇帝的意思,找些数据应付又有何妨?

    不论他们心中有何想法,起码表面上欣欣向荣。

    如此,第一次早朝,便在平和的表象下结束了。

    早朝结束后,祝时晏悄悄问阚英:“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阚英只比他大几岁,也没有伺候过之前帝王早朝的经验,但祝时晏却想问他。

    “陛下自然是最好的,奴婢再没有见过比陛下更好的。”阚英无比自豪。

    他念的书虽然不多,可始终觉得,就算是史书上那些被人称颂的帝王,都没有他的陛下好。

    祝时晏捂住胸口,手心下剧烈的跳动终于缓缓归于平静。

    他的时间不多。

    等先帝的孩子出生后,立储之事或许会被搬上台面,他只能在这十几年内,尽力处理王朝表面的弊病。

    所以祝时晏没有和臣子磨合的时间——他必须叫这些人尽快习惯自己的行事风格,调整,然后去干活。

    在回途的轿撵上,他卸下冠冕,动了动脑袋,活动一下颈骨,随意往外一瞥,见到了熟人:“肖晓!”

    肖晓从队伍中脱离,来到帝王轿撵前,一板一眼地行礼:“见过陛下。”

    祝时晏问:“你疯了?”

    肖晓:“???”

    祝时晏不习惯从高处看人,干脆直接从轿撵上跳下来,和肖晓并行:“婶婶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肖晓咬牙:“……我谢谢你啊。”

    他千里迢迢跑到燕都来,存了一份远离母亲催婚的心,结果这倒霉孩子直接给他传信了。

    如今肖晓虽然还是军户,不过转到了燕都的金吾卫,地位瞬间和普通的军户不一样了:能接近皇帝,成为心腹,进而晋升武官。如今武官地位不高,但也比有生命危险的边防军户好。

    此时此刻想起要去鼓捣的原因是,是因为这里面有司韵留给他的银行卡,大概有五千多万人民币。

    如果把银行卡交给傅辰,证明自己没钱没有能力再跑。

    傅辰会不会同意让他出门找工作?

    由于猪银行里面塞了太多的现金,又太久没有动过,肚子下面活塞已经卡住了。

    还是小时候那块地毯,祝时宴半跪在上面,使出吃奶儿的劲儿用力拔,力气用到顶峰时,手臂倏地卸力,惯性让整个人后仰,后脑勺砰地一声砸在柜门上。

    捂着脑袋像鸵鸟一样在地毯上埋成团,正疼得龇牙咧嘴,门边传来一道问询。

    “你在干什么?拜猪银行?”

    祝时宴抬头一看,看见傅辰人长腿长地站在门口

    怔忡了瞬,缓缓扭回头认清自己现在的姿势。

    猪银行端端正正摆在面前,而自己捂着脑袋跪对着猪银行,地毯上散落着一大堆红票票。

    风扬起白纱窗帘,一轮皓月若隐若现。

    这的确看起来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我想拿银行卡,打不开”祝时宴语无伦次地解释,“现在打开了,撞门上了。”

    估计傅辰也挺无语的,但表情却在听到银行卡的那瞬间变了,很严厉地问,“拿银行卡做什么?”

    “我把这个给你。”在零钱堆中,祝时宴找到银行卡,“没钱我就跑不了。”

    “哥哥,这算好好表现吗?”

    傅辰一言不发地把他拉起来,然而祝时宴向后接连退了三步。

    “只能去集团工作。”傅辰将卡放在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能在我身边。”

    橙汁和白水齐齐端上来放在各自面前,傅政希奇道,“小南,姑姑一直想问你,怎么没有出席屹为葬礼?”

    “当时问辰,辰也不解释。”她说,“想起你跟屹为关系那样好,担心是不是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距离傅屹为去世已经过了46天,未免太后知后觉

    “当时烧了几天很快就好了。”祝时宴说,“谢谢姑姑关心。”

    傅政希起身来到他身边,祝时宴往旁边挪,傅政希轻轻柔柔地抓这他的左手不放,“屹为走后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不是有心事,跟姑姑说说。”

    “没有,我一切都好。”傅政希的手指温暖又柔软,祝时宴却很不适应,“希望姑姑您也是。”

    “真是个乖孩子。”傅政希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听说前段时间辰把你安排进集团上班了?现在怎么又在家里待着呢?”

    重点到了,祝时宴说出准备好的说辞,“姑姑,是我自己投简历进去的。”

    “哦,这样啊,那怎么最近没去上班,不喜欢吗?”

    “要不要到姑姑的酒店来上班?”

    “不不不,不用姑姑,我现在挺好的。”

    “不用害怕,是不是辰对你不好?”傅政希沉下脸,“辰也是,怎么弟弟到集团也不关照关照。”

    演完这段进入下一段,她又改了语气,哄拍着祝时宴手背,“不过小南你也得体谅他,集团每天事情很多,他坐在上面太久了,哪里注意得到底层员工的辛苦。”

    “其实我很少跟哥哥见面的,就算在家里见面也只是打招呼而已。”祝时宴垂着眸,“我跟哥哥关系不是很好。”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你们天天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辰又是那么个冷漠脾气的,他是不是给你脸色了?”

    “没有,姑姑。”祝时宴拧眉陷入沉思,云骄站在他旁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道:“此处离海差不多200米,高10米左右。”

    祝时宴双眼一亮,猛地扭头看他,眼含希冀地问:“你还能听到什么?”

    云骄:“外面只有4个人,东西边各2个。”

    云骄有事出门,但双眼不方便,出一趟门颇为麻烦。

    临走前他对铜板千叮万嘱,要后者好好看家。“那笔是黑市里淘的。无相宫的黑市你也知道,找不到买家。”

    这下可以说是线索全断。

    他昨晚将书一目十行翻过去,上面许多情节应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知晓《衍天遗册》是衍天一脉秘传,世上绝无仅有,他还当那是第二本《衍天遗册》!

    桩桩件件,未免太多巧合。如果说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却又捕风捉影,找不到头绪。

    他尚在沉思当中,却听颍川百草生絮絮叨叨:“祝时晏,祝仙长,你这些年都在哪里?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的纸你收到没有?现在过得好吗?怎不去见见云骄?”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准再去招惹云骄。”

    “好好好!”颍川百草生连声应下,光着脚在房内对着空气继续寒暄。

    祝时晏挥手夺了他的气运——当然,并不多。只叫他起夜撞脚趾,吃饭嚼到砂,庙里求签求到下下签。

    随后他把颍川老贼晾在原地,便径自离开。

    他自飞升之后,感知敏锐异常,方圆十里的动静略一凝神便能知晓。而回到祝时晏的人身之后,这份能力便大打折扣,需要凝神聚气,才可感知。

    不过,祸福相依,若要得到什么,总该有所取舍。

    祝时晏恢复神魂之态,才想起祝刻霜来。

    上回他以月光书同这位师侄讲了几句话,便将他抛诸脑后。

    他心随意至,眨眼便到太微宗。

    “什么?他还敢收徒弟?”

    祝刻霜在书房大发雷霆,摔东西。

    这好孩子,真是顾家,尽拣纸笔这些不易摔碎的东西摔。

    “肖似祝时晏?我看他是心猿意马!他对得起我师叔吗?!”他向面前的白衣青年道,“白术,你方才说,祝时晏吐血是怎么一回事?”

    白术坐在对面,反复擦拭着手里的剑,面对暴怒的祝刻霜倒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他手里的剑素得不能再素,剑身雪亮光滑,被他擦得可照见人影,但他擦剑的手仍未停下。

    他向祝刻霜不紧不慢回道:“昨日收到净缘来信,祝时晏忽然吐血,是体内灵力暴冲所致,好在已经稳定。我恰在附近办事,便顺道来与你说一声,我也没想到你在闭关。”

    初见白术,他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如今竟变得深沉内敛如斯。

    白术原是药宗宗主姜楚风的弟子,只不过这位宗主只管收徒,不管授艺。

    凌原和庄澜两名少年不请自来,自说自话,将顾守无心苑的重任包揽了下来。

    目送那道缥缈莫测的背影离开,两位少年各自兴叹。

    凌原道:“我师父身法当真高妙,不见他迈出几步,人已经走没影了。不知我何时能学到这套功法?”

    “不可能了。那是我师父。”

    凌原只作不闻,又道:“我师父双眼不能视物,为何能行走自如?还总能分得清来人?你瞧他从来没搞混过我俩,就跟开了天眼似的。”

    庄澜顿了顿:“他从未主动与你我说话。”

    凌原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顿时无言以对。

    庄澜抱剑杵在无心苑门口:“开了天眼倒是有可能,据说有些功法修到一定境界,能够看清人的因果牵连,命魂明弱——不,应该说是感受到,这不是靠肉眼凡胎就能看见的。”

    凌原嘟哝道:“这么玄乎。”

    祝时晏也坐在院墙上嘟哝,这么玄乎。

    他知道云骄这趟出门是去做什么。

    云骄要亲自去梁都,帮祝刻霜澄清罪名。

    后者若是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人背地里为他千里奔波,该会作何表情?

    想到这里,祝时晏是一刻也没法待这儿看家了,只想去透露给祝刻霜听,瞧瞧他的反应。

    无心苑有黄昏结界,更有一左一右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崽子,出了问题他俩总会喊人吧!

    谁承想,祝时晏正要离开,一道人影快如旋风袭向院门。

    幸好他还没走!

    他往院墙下看去,两个少年都是惊慌失措,惊惶拔剑弹开人影。

    “什么人?!”

    “其实姑姑想让你到酒店来工作,刚好你大学专业学的园艺,而姑姑酒店正好缺一位擅长鲜花布置的经理。”

    若不是傅辰告知过绑架之事傅政希傅明喆都有参与,祝时宴真的会忍不住心动。

    “姑姑,最近没去上班是因为又病了一次,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他委婉地挣脱傅政希的手,“我很喜欢集团的工作,打算最近几天重新上班。”

    “希望姑姑不要告诉集团其他同事,不然大家对我”

    慕瑶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简单的开了个场,然后四人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最后他们一起祝大家能够顺利出道。

    祝时晏是看着慕瑶的剧长大的,能亲眼看到自己童年的偶像,对他来说这趟就来得值。

    贺垣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慕瑶看,挑了挑眉,问:“你喜欢她?”

    祝时晏嗯嗯的点头,反问:“你不喜欢吗?”

    他们这一代人应该没人会不喜欢慕瑶吧?

    “还行吧,小时候经常见,见得多了就没偶像那种感觉了。”

    祝时晏觉得他在吹牛,但是他没拆穿他,只在嘴上没什么感情的应和着:“哇,那你好厉害。”

    喻清秋突然道:“你想要她的签名吗?”

    祝时晏啊了一声,没懂:“什么?”

    “我可以送你一张她的签名,当作今天的谢礼。”

    贺垣立即道:“我也可以给你,我家里有好几张。”

    祝时晏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一头雾水的说:“我没想要她的签名,我只是有一种,啊,我竟然见到了童年偶像这种感觉而已。”

    傅辰偏头看他:“那你想要谁的签名?那个时越泽?”

    祝时晏更懵了:“我没想要谁的签名啊。”

    容清毫不在意的说:“他被我禁止出入九霄神殿了。”

    虽然白泽拦不住这两人,但由他亲自设下的禁令,这世上除了阿宴还没人能够破解。

    “为何?”

    “也没什么。”路子游接过话,慢悠悠的说:“他当年为了复活你太疯,在阿澜的地界闹出了不少事,把阿澜惹毛了,两人打了一架,然后就绝交了。”

    说绝交也不是很准确,路子游觉得这条龙大概从没有把他们当成过朋友——他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阿宴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