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正文完 “哥哥。”
问：男朋友一直吵吵不睡觉怎么办？
答：给两巴掌就老实了。
裴听伸手摸摸商鹤观的脸, 亲了他一口：“快点休息，再吵踹你下去。”
下午三点钟时，闹钟响起。这几天都在放假, 他们也没什么事，白天不能多睡, 不然晚上睡不着。
裴听没赖床, 麻利起身。
他要出去一趟，已经和人预约好了。
“守好家，别再睡了, 晚上会睡不着。”裴听说完后出了门。
商鹤观躺在床上，一下坐起身。
男朋友不在……那岂不是可以删出丑照片和视频了。
下一秒，商鹤观又躺回去, 伸手抓过裴听的枕头, 放在自己身上，挡住了脸。
不行，裴听最宝贝他的相机，乱动就是在找死，要是一不小心删掉什么更是罪加一等。虽然他确实很想删掉，商鹤观自问这二十年来, 几乎是0糗事0丑照。
现在全在男朋友手里。
算了, 留着就留着吧, 裴听喜欢就好。
他才不做裴听讨厌的事情。
傍晚六点钟, 商鹤观在厨房忙活, 晚餐是海鲜粥，粥特别多，完全不用担心不如米饭饱。还加了鱼片，他特意去超市买的鱼和虾。
留了鱼头和一小部分鱼肉, 明早可以给裴听做鱼头粉丝。
商鹤观刚把粥端出来，准备打电话问人还有多久到时，裴听就打开门回来了。
“快来吃饭，粥刚做好。”商鹤观放下手机。
裴听顺着去厨房洗手，随后坐下，闻到海鲜粥浓浓的鲜香，他尝了尝。
商鹤观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合胃口吗？”
“好吃。”裴听说，商鹤观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进步如此明显。裴听自己的厨艺就一般般，感觉煮来煮去都是那个味。
而且这鱼片一看就是特意加的，一般情况下的海鲜粥都是用虾为主料。裴听看破不说破，夸赞道：“鱼片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商鹤观眼底染上笑，他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裴听：“这是我自己研究的菜谱，都是我们俩的口味。”
大到每种鱼的选择，小到红辣椒还是绿辣椒。
裴听简单翻了翻，这本本子刚用不久，只有十个菜左右，不单是家常菜，还有面条，粉丝，粥等。
“你也太用心了吧。”裴听很意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是“感动”，这个词会太大了些，但也不是无所谓。是一种很惊喜，很喜悦的情感，同时还有些歉羞，因为扪心自问，他从来没考虑过要给两人弄菜谱之类的小事。
商鹤观笑了笑：“没什么，闲着无聊随便记着玩。我感觉做菜还挺有意思，比日复一日的工作有趣多了。”
他从小学东西就快，理解能力强，动手能力好。为此很多爱好都是一阵一阵，经常摸索得差不多某个领域后，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其实做饭也是，商鹤观只是单纯觉得看见裴听喜欢吃他做的饭的感受很好，来源于男朋友对他的满意，认可。
看出裴听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商鹤观简言解释自己的想法，又说：“你在床上夸我，我也很开心。”
裴听笑了笑，眼神温和：“喜欢你这样坦诚。”
裴听特别喜欢商鹤观的这个习惯，喜欢他直言，尤其是在感情上。裴听是第一次谈恋爱，自认为有很多不足之处，有些一时半会也改不掉。这就会导致他有些话不愿意说出口，甚至不太知道怎么表达。往往此时，商鹤观总能坦率说出。
听着男朋友这真诚夸奖的话，商鹤观心想，他也不是无条件坦诚，只是想他们能好好谈恋爱，不要因为有的没的而吵架。
他刚想说话，视线无意中落到裴听的耳朵上。发现裴听的左耳上竟然有一枚耳钉，商鹤观记得昨天还没有。
商鹤观问：“你打耳洞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率先反应过来，“今天下午打的？”
因为裴听的左耳有点红，甚至有些肿，看样子并不是单纯贴上去的装饰。
发现的还挺快，晚餐都还没吃完。裴听以为商鹤观要晚上睡觉时才能察觉，面对男朋友的好奇目光，他冒出点难为情，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嗯…”裴听掩饰般吃了几口粥，商鹤观的视线也太明显了，直勾勾盯着他，充斥着好奇感。
桌下的腿被人勾了勾，裴听看向商鹤观，假装没懂：“快喝粥吧，凉了不好吃。”
商鹤观点点头，说：“怎么突然想打耳洞了？疼不疼？”
逃避无果，男朋友正在发起追击。
裴听说：“疼啊，打是一瞬间的事，等打上后，就开始疼。耳垂变肿和发烫，现在好多了，像知觉被麻痹一样。”
看得出此刻裴听的左耳右耳颜色不一样，左耳红温些。商鹤观拿出手机搜索有关打耳洞的注意事项：“过一晚后会消些肿，明天再看看情况。”
裴听：“嗯。”
商鹤观：“所以——你怎么突然去打耳洞了？”
裴听：“……”
商鹤观轻笑一声，继续用腿蹭蹭裴听：“说说呗，我又不会笑话你。我们的关系早就今非昔比了，还和我藏着掖着。”
裴听：“想打就打了。”
商鹤观：“我要听真心话。”
裴听纠结一会，算了，花孔雀想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让他翘孔雀尾巴。
“好吧，其实是…昨晚听你醉酒的话，被你昨晚的话触动到了，就预约了打耳洞。”
“哪句？”商鹤观回想下昨晚，全是他傻帽样，“什么话让你感动了？”
“你说想和我结婚。”裴听低头扒拉下碗里的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想纪念？感动？”
听后，商鹤观笑了笑：“谢谢宝宝在乎我的话。”
这话一出，裴听有些恍然大悟，对，就是“在乎”这个词。在乎这句话，于是变相在行为上做出回应。
“哎，我感觉我在你面前，语文特别差。”裴听郁闷说，简称嘴笨。
裴听不善言述意，他更喜欢下意识地用行为去表达。商鹤观盯着他的左耳，在餐厅灯光之下，商鹤观竟然觉得那普通的耳钉出现了几分闪烁，特别吸引人。
“我想舔舔你的耳朵。”商鹤观盯着他说。
裴听这正在郁闷纠结，商鹤观已经和他不同一个频道了。
“……咱能别玩这么变态吗？”裴听说着说着就想笑，他男朋友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的。
商鹤观更郁闷：“这也叫变态？我舌忝你舌忝得少吗？”
裴听：“……行了行了，吃饭吃饭。”
晚餐结束后，商鹤观把人拉到沙发处，美名其曰二人的交谈时间。实际上唇角的笑就没压下来过，裴听超爱他！
两个人玩闹中，裴听的耳朵不小心碰到了沙发，他“嘶”的一声。
过了会，不疼了。
裴听想了想说：“我昨晚回味得太上头，竟然就这么去打了个耳洞。”
永久性的，就算合上也还会留下印子。
商鹤观牵起他的手，感慨：“我也爱你。”
裴听伸手挡住男朋友要亲过来的脸，只觉得左耳隐隐热疼，对自己有些无奈：“后悔了，恋爱脑上头了。耳朵难受。”
商鹤观：“……”
“那也晚了，我要嫁给你。”商鹤观拿起手机，开始逛购物软件，他要给男朋友买耳钉。
裴听凑过去看：“不要花里胡哨的。”
商鹤观：“好。”
第二天醒来后，裴听看着镜子中的左耳。果然好多了，不肿不红，和正常耳朵无异。碰一碰也不那么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此时他才细细端详左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被老前辈的话所印象。
他感觉自己……好像更gay了？
或者说gay子气息更明显了？
也可能是多想了。
今天是清明节的最后一天，也是周日。窗外阳光明媚，青枝绿叶，微风都带着清爽。
吃完早饭后，裴听带上男朋友，拿着相机出门。
商鹤观隐约猜到裴听要去做什么，在看见他从花店拿了莺尾花和风铃花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听要去看父母。
“要多买点花吗？”商鹤观见他只是拿了几束，看上去有些单调。
“不用，随便看看而已，买多了怪浪费的。”裴听语气轻松自然，仿佛是去游玩般。
比起裴听的松弛，商鹤观倒有几分紧张。
裴听带着他，那不就是去见家长了吗？
一路上商鹤观在快速思索着，想着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甚至有点想拿出手机进行百度。
“发什么呆？跟紧我。”公寓离墓园有些远，路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裴听喜欢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下车，这里种了很多银杏树，长在两旁的道路上。
墓园附近很安静，就连风好似都更轻缓些。下车后，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可以到达园区门口。裴听每次来都喜欢走一走这处的银杏路，任由阳光穿透扇子般的叶子，变成碎光落在地上，洒在人身上。
商鹤观回神，见裴听神情依旧是那么自然，“好。”
他乖乖跟着男朋友，裴听牵起商鹤观的手，一起进墓园。
清凉的风拂过，轻轻掀起发丝。裴听说：“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商鹤观牵着的手悄悄捏了捏裴听的指骨，“没有吧，陪对象来看看爸妈，陪着就好，不多嘴。”
裴听笑了笑：“这么体贴？”
商鹤观：“我本来就很体贴。”
墓碑的模样都大差不差，看起来也很普通，没有过多的装饰。可每个人来到之时，心情都会带上几分沉重，因为那是重要之人。
裴听把莺尾花放到妈妈面前，风铃花放在爸爸面前，这都是他们各自喜欢的花。每次他来时，都会买几束。
“怎么用这种惆怅的眼神看着我？”裴听把相机放到花的旁边，发现商鹤观的神情有些怅然，感怀般。
商鹤观：“怕你难过。”
裴听笑出声：“有什么好难过的，都过去多少年了。”
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不点，早就长大了，曾经的伤感已经被时间抹平，变得坦然与自若。
是他狭隘了，商鹤观：“那就好，怕你伤心落泪。”
裴听：“不至于，而且我都把你带来了，哭什么？要真哭，我也是一个人偷偷来。”
听到这话，商鹤观露出几分紧张，问：“那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们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吧。”
裴听听的满脑子疑惑，发笑：“冷静点，你以为我带你来是做什么？儿媳妇见爸妈？”
商鹤观：“不是吗？”
裴听：“当然不是，就普通见见而已，告诉他们我谈恋爱了。”
商鹤观：“好吧。”
裴听挑眉：“怎么？还失望上了？”
商鹤观点头：“怕你爸妈对我不满意。”
裴听拿起相机，“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也见过你。要是真不满意那也是以后的事，说不定哪天就托梦给我。”
商鹤观：“希望他们对我评价能好一点。”
裴听无奈：“好了，来看看而已，还能想那么多。”他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说：“每次我来的时候，都会带相机来，放在这儿。就当他们看过照片，知道了我的近况。”
“这台相机里有不少你的照片呢。”裴听翻到一张合照。
商鹤观凑过去看，自我夸赞：“很配。”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离开墓园。临走时，裴听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带除了亲人以外的人来。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梦到过爸妈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经常看他们的影像。更记不得父母的拥抱，他的年龄也和去世前父母的年纪差不多了，现在的他和他们，更像是远方的一位朋友。
偶尔怀念，分享重要的事情。
希望爸妈能支持他，能祝福他们。
进墓园时还是十点多，出来时临近十二点。阳光多了几分灼热感，裴听却觉得很轻松，很开心。
被风吹起的银杏叶沙沙作响，裴听示意男朋友：“给我找片最好看的银杏叶，我要放进我的收藏瓶子里。”
在一起后，商鹤观见过裴听的小天地，确实有很多的瓶瓶罐罐，里面有石头，泥土，枯叶，贝壳…
商鹤观低着头开始找，要选个最好看，最完美的。
裴听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手中拿着相机。
他一直觉得这条银杏路特别适合拍照，人少，树整齐又漂亮，周围还很安静，鸟儿的叫声很是清脆悦耳。
只不过他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来，就算有人陪他一起来，裴听也觉着这个场地不太合适给人拍照。
不过，男朋友的话就不必在意那么多。
他找准时机，站在最佳的角度和位置。
裴听手拿着相机，忽然开口：“哥哥。”
商鹤观抬眼望去，零碎的光点落在他的面庞上，整个人注意力都在裴听身上，柔光拥护着他，恬静美好。
咔嚓——
裴听拍下了这一张照片。
他的相机，将永远有一处位置留给商鹤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