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没说话。
看着手里和那游荡的魂魄一模一样的小人，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它化为了人形。
一身白衣，肤白胜雪，容貌绝顶。
这就是祁慕白魂穿到修真界所用的那具身体。
卫灵用尽力量后，魂魄即将溃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
“阿行，去吧。”
卫行自小跟着哥哥修行，轻而易举的就把初入修真界的祁慕白引了过来。
而卫灵则是趁着自己还未消散，直接让祁慕白的魂魄附身在灵玉之心所雕刻的身体里。
魂魄与身体的契合很完美，比卫灵想象中的还要好。
只是，
引魂入体的途中，卫灵发现了问题。
“他魂魄不全。”
卫行：？
“啊”
“那怎么办啊？”
卫灵叹了一口气。
“等他醒了再说吧。”
三日后，
祁慕白清醒。
卫灵的神魂也出现了裂痕。
不过他并未让卫行看到，卫行见祁慕白醒了，跪在他面前看了好久。
卫行：这个人好好看。
“你醒了？”
祁慕白睁眼便看到一个七岁的孩子跪在他面前。
？
“你是？”
卫行看了一眼他隐身的大哥。
“我是合欢宗的弟子，你是合欢宗的宗主，我要叫你师父。”
祁慕白：？
“什么宗？”
卫行撒谎脸都红了。
“合欢宗。”
祁慕白：？
“这是哪儿？”
卫行朝他哥眨了眨眼，这个人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修真界。”
祁慕白：……
“小说的世界？”
卫行：？
“你是说凡间卖的小本子吗？”
……
祁慕白没有找到有用的记忆，他只从小孩儿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后来的几天，
卫灵眼见卫行马上就要被祁慕白把实话都套出去之后，不得不现身。
卫行：！！！
“哥，你怎么出来了？”
卫灵：还不是你这个傻小子太笨。
当然了，
这个人也确实很聪明。
他每次问的都不多，卫行也越来越对上不号。
看到卫灵现身，祁慕白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几天这个叫做卫行的小孩儿目光经常看向某处。
身处玄幻修仙世界，他怎么可能当那里什么都没有。
祁慕白很确定的说。
“我不是合欢宗宗主，你是。”
卫灵承认了。
“是。”
“但是在这个世界，你无处可去，你这样的容貌在哪里都势必会引起纷争。”
祁慕白垂下眼睫。
“我只想回去。”
卫灵坐在他旁边。
“就算我修为还在，也无法跨界送你回去，更不知你所在的世界在哪里。”
“这里从来没有人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过，你是唯一的一个。”
“而我的神魂即将消散，阿行他年纪还小，外面的人……你真的信得过吗？”
祁慕白思量许久。
决定暂时的留下。
再后来，
卫灵又强撑了一段时日，把合欢宗的功法尽数交予祁慕白。
期间，
卫灵给祁慕白讲了很多关于修真界的事，其中还包括一些实情。
卫行不解的看着他哥，明明是他哥让他说谎，怎么转头自己又把实话说出来了。
卫灵没解释什么，卫行也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
很快，他就没有哥了。
最后一天，
卫灵忽然改了口，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祁慕白：？
“什么？”
卫灵说，
“合欢宗没了，宗门之人皆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它是大多数人眼里的邪魔外道，你如果有别的打算……我也不会怪你。”
卫行：？
“哥！”
明明这个人都同意当宗主了，他哥怎么又改口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慕白沉默了一会儿。
“去哪里都一样。”
只要不是回家，对于他来说去哪里都没有区别。
或许再死一次，
他就可能回家。
卫灵自然没有错过祁慕白眼里的落寞。
“保护好自己，神魂若是散了，便是彻底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更何况是回家。
祁慕白手指微动。
卫灵笑了一下，
“合欢宗还有阿行就交给你了。”
“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回家。”
祁慕白“嗯”了一声。
卫灵按住卫行，
“阿行，跪下叫师父。”
卫行老老实实的跪下，叫了一声“师父”。
然而，
当这声“师父”叫完，卫灵的神魂消散了。
卫行抱着祁慕白的腿哭了好久。
“我哥没了！”
“我没有哥了！”
“他没了！”
“他没了……”
……
卫行肿着核桃眼可怜巴巴的望着祁慕白，
“师父……”
祁慕白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
“想你哥了也可以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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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行低头，
“可是，我哥让我叫你师父。”
祁慕白目光温柔，
“叫师父也可以，叫哥哥也可以。”
一年后，
祁慕白牵着卫行的小手走出了秘境，将流落各地的合欢宗弟子一一找回。
只不过，
找回来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大人基本都没了。
灵玉之心雕刻的身体，配上祁慕白来历神秘的魂魄，再加上修真界充足的灵气。
他的一年，足以抵过大多数人的半生。
合欢宗重新现世，
并且换了一个容貌绝顶且修为深不可测的宗主。
昔日不起眼的合欢宗，终于在修真界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卫行在祁慕白的庇佑之下，开始大肆复仇。
合欢宗宗主祁慕白护短的名声，一时间传遍修真界。
再后来，
合欢宗无人敢惹。
祁慕白无意间捡一本命书，便开始日日剪纸人打发时间。
偶尔也算命，算的很灵，却不顾死活。
导致很多人都认为他修了言灵术。
在他算出修真界即将自爆的时候，修真界集体破防了。
“祁宗主慎言！”
“宗主要报复曾经那些不长眼的我们没有意见，可是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就是，谁欺了合欢宗去找谁报复就是，为什么要祸及整个修真界！”
祁慕白：？
“有没有可能它自爆只是顺应天道命数？”
所有人：！！！
“你去死！！！”
祁慕白：……
好吧。
大家一起死。
祁慕白把手搭在傅廷夜的手上，与其跟他解释还不如让他自己去看。
只不过，
祁慕白抹除了一些关键词。
比如：合欢。
期间，
祁慕白强行保留了关于卫灵的命数。
还拿出了一只小纸人儿，在上面写了一个“灵”字。
看到这个字卫行大喜。
“师父，我哥他是不是……是不是”
祁慕白“嗯”了一声。
随后，
他的手拂过小纸人儿，将卫灵的命数灌渡入其中，小纸人儿便出现在了卫行的手心。
“这些年我曾为他聚魂，只是终归差一些什么，你可以去阴府找一找。”
卫行用力点头行礼。
“谢谢师父！”
下一秒，
祁慕白关了直播间。
因为傅廷夜出现了问题，陷在他的过去记忆里不肯出来。
并且还执意取代记忆里卫灵的身份。
祁慕白：……
“你……”
祁慕白哭笑不得。
赵管家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少爷担心不已，眼角的皱纹都少了好几条。
“夫人，大少爷他怎么了？”
祁慕白摸了下鼻尖，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他在做梦。”
赵管家：？
梦里，
傅廷夜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破小孩儿，这个破小孩儿还叫他哥。
起初傅廷夜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傅廷夜知道了他是卫行。
傅廷夜听他一会儿一声哥，一会儿一声哥气的要死，可碍于自己的人设又不能把他给扔掉。
不然，
他还怎么跟他的宝贝老婆相遇。
傅廷夜：气——死——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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