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最终无奈收回了所有的小心思,药可能会有的风险暂且不论,有回报的事情都会有风险,只是白术如此坚定,他不愿,亚尔斯能怎么办?总不能掰开他的嘴把药灌下去。
留云借风真君讨要亚尔斯的血只为研究,亚尔斯抱着那么点研究透了说不定能找出替代品的想法,在白术同意的情况下划破手掌——亚尔斯做事一向看效率,他本来想直接在手腕切一刀,被白术捏着尾巴制止了。
亚尔斯被抓着尾巴,莫名有些心虚。
想着总要有点备用的,亚尔斯顶着白术越来越凉的视线,硬着头皮给留云放了两小管,才被白术把手捞过去包扎。
恢复自在鸟身的留云瞥白术一眼,脸上看不出表情,洞府里机关爆炸的烟雾已经被里面安装的循环系统吹得差不多了,她展翅飞回去,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行了,回去吧,本仙要继续闭关了。”
盒子入手微沉,连带着一起递来的还有两个半掌长的长方形小铁盒,一段刻着鸟喙的图案,可以完美隐藏在衣袖中。
“这是本仙所作的机括,注入力量后喙尖的方向会放出一道暗器,一次性的小玩意儿,但威力还不错,若遇到危险……”她想了想,“它若是不能一击制敌,也能给你们逃跑的时间。”
“草药是看在降魔大圣的面子上,至于这机括,权当本仙不白拿你的血了。好了,你们且离去吧。”留云优雅的转身,羽毛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申鹤,我们回去吧。”
“是,师父。”
洞府的禁制重新亮起,山巅只剩两人,湖泊中跃出一条长生仙,尾鳍划出亮丽的水线,晃了白术的镜片,他顿了顿,道:“那我们也走吧。”
“……”亚尔斯小心的动了动尾巴,以作提醒。
“哦。”白术这才松开捏着他尾巴中段的手,微笑道,“真是抱歉,一时忘记了。”
不知为什么,亚尔斯更肝颤了。
常人都说下山比上山难,尤其上下高山只靠木梯的时候,悬空感强烈,脚底摸索着下一格木梯,心脏不自觉的会提起来,不安感及其强烈。
好在每隔一条梯子就会有供人休息的木台,下来的时候不需要着急,还能休息一会儿,饶是如此,等白术脚踏实地时,后背也难免湿润。
今天来回爬山的运动量,够跑五百米都容易剧烈咳嗽的白术喝一壶了。
他们到背风且阳光通透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白术喝水润了润喉。
现在不在别人洞府门口,白术端着杯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亚尔斯,语气温柔到极点:“亚尔斯,你今天本来打算做什么?”
一阵虚空中吹来的风擦着后颈皮而过,亚尔斯尾巴毛久违炸起来,低头看着手上爬梯子时蹭上脏色的绷带,头都不敢抬。
“我有分寸,我还不想死呢。”他清了清嗓子,“至少……你还在呢,我不想死。”
“……”这句话,可太犯规了。
白术一手扶额,镜片下的视线落在亚尔斯的耳朵上,控制不住去问道:“那我若是死了?()”
那我就去胡桃那定制双人墓穴。♀()_[(()”亚尔斯想了想,“你喜欢哪里的风景,咱们就睡在哪里。”
白术被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心中那点慌乱跟着消散殆尽,他有些无奈,心中却泛起一阵暖意。
这就是他的恋人,他的挚爱,一匹认定了人就不放手的凶悍恶狼,却将所有柔软袒露在他面前,没有一丝保留的甘愿将自己驯化为犬。
白术有时会想,因果是切实存在的吧。
他案牍劳神,品百草治百病,毫不夸张的说,白术一个人挽救了无数可能破碎的家庭。
虽然在长生一途曲折难求,却遇见了亚尔斯。
相隔遥远的两个世界,本该一生都不可能产生半点交集的人,因为一场奇迹,让两条无限延伸的线产生交汇,纠结缠绕,直到难分彼此,再一同朝着遥不可视的未来携伴前行。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白术在亚尔斯的注视下温柔的抚摸他的侧脸,声音隐没在唇齿间,又振聋发聩:“我很爱你。”
风声、虫鸣、心脏的跳动、血液的奔腾,一切一切的声音,亚尔斯都听不见了。
他不顾一切的抱紧靠近的青年,几乎要把这个一句话就能牵动自己一切的人类揉进骨血里,亚尔斯在亲热时从来都是被动的承受着,他怕自己没有分寸伤到白术半点,此时却抛去一切顾虑,那双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一如当初他向眼前男人告白时的模样。
亚尔斯吻的很凶,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吻,口齿并用的撕咬下,白术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他一手不自觉的拽着亚尔斯后脑的发丝,强迫式的让他抬起头,柔软灵巧的舌探进去扫荡纠缠,邀请这匹狼分享他所尝到的腥甜。
简直……疯了。
压迫的姿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下,眼镜镜框磕碰挤压着鼻梁,白术随手摘下眼镜,一改他温和内敛的形象,不等亚尔斯喘口气,气势汹汹的重新压上去。
他早该疯了。
白术在这一刻,终于不再暗自进行此时看来有些可笑的计划,不再想如何规划他死后亚尔斯的未来——亚尔斯的未来早被他自己决定了,白术还有什么可庸人自扰的呢?
生同衾,死同穴。
你若死于非命,我也绝不独活。
亚尔斯对白术一向多有退让,这几乎在日经月累中刻在他的骨髓里,此时面对骤然强势起来的伴侣,亚尔斯不自觉收敛自己的凶悍,激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吻让他兽一面的血液沸腾,亚尔斯抓着白术的腰封,手指划过与白术衣着画风不太相符的狼牙饰品,神志都迷失在这个吻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压在这颗粗壮的树干上的。
这颗却砂树生的高大,顶端的叶子在冬季中仍□□的舒展它金色的躯体,被两个成年男性压着,树梢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金叶沙沙作响,没被寒风剃成秃头,反而栽在了撞在身上的两人手里。
寥
()寥的金叶雨中,白术喘着气松开被压制着的伴侣,常年偏苍白的唇带着妖冶的红。
本来和他身高相仿的亚尔斯此时矮了他半个头,腰身都在发软,若不是背靠粗粝的树干,说不定要丢脸的躺下去。
在白术看不见的地方,某人腰后的尾巴都快夹到腿心了。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琥珀色的眼中浸着一层光,亚尔斯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居高的白术,还缓不过来神。
最开始,他不才是那个主动的吗?!
莫名的,一股不妙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腾而起,亚尔斯恍惚的看着目光意义不明的白术,直觉作祟下,下意识往后退——
退个鬼,他身后就紧贴着树干。
猎人和猎物的立场调换只是一瞬间的事,亚尔斯对这个道理简直不能更了解,更是践行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个真理。
但此时此刻,他被困在白术虚虚拢住的怀抱中,冥冥中有种自己成为了猎物的危险感。
这个朦胧的认知让亚尔斯更用力的拽紧了白术的衣服,他的呼吸还没调整到正常频率,抿了抿湿润的唇,声音有些沙哑:“再说一遍。”
白术看着他,没说话。
亚尔斯不甘示弱的回看,道:“再说一遍。”
真要命。
白术终于开口,声音和亚尔斯哑的不相上下,又无比清晰:“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从告白后一直带着悬浮感的一颗鼓噪的心,跳动的韵律都带着喜悦和那一点小小的酸楚。
这是白术的回应,距离他告白后三个月,亚尔斯听到了这世间最能牵动他所有心神的美妙回应。
“我也是。”亚尔斯阖上眼,掩住里面的热意,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他嗅着白术身上的味道,亲吻他肩上的发丝。
亚尔斯的璃月语一向不够精,曾经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盘亘的占有欲和其他一些东西能不能称□□情,但现在,他无比确信——
这些复杂的,非他不可的,为白术牵动的一切,是属于亚尔斯的爱。
“我也爱你。”
亚尔斯说不来山盟海誓,当初拿着一张纸背答案,都能临阵给白术表演咬舌,“爱”这个字在他当时看来,和那张纸上花里胡哨的东西如出一辙。
可现在脱口而出,亚尔斯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
……
事实证明,亚尔斯从不愧于他的种族。
白术给自己治疗唇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时,亚尔斯头低的都快要埋到泥土里去。
他在心中破口大骂:属狗的吗你?!
然后想了想:狼还真是犬科。
不过……
亚尔斯贼一样从余光瞟对方鲜艳的唇,思绪飘啊飘,忍不住去回味刚才的白术。
明明是个孱弱的医师,气势和力道一瞬间强势起来的样子却有种运筹帷幄的强悍感觉……
尾巴尖儿慢吞吞的向内卷了起来。
“亚尔斯。”药膏和元素力双管齐下,白术的伤口顷刻间好了大半,他好心出声,口吻带着明知故问的笑意,“在发什么呆?”
“你脸红了。”
亚尔斯:“……”
他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