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又是晴朗的一天。有麻雀落在水缸边缘,看着水缸里漂着的荷叶,歪了歪脑袋。天刚亮,到处都是雾气,杨平生起床洗漱。小花端着水盆和毛巾来了,扎着两个小辫子,大概十五岁的年纪,眉眼中带着笑意。“先生,昨晚睡得好吗?”“挺好的。”出门,院子里小竹正在晨练,徐安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竹斜了她一眼,说道:“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徐安露哦了一声,继续看着。“你!”小竹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杨平生来了,恭敬地站好,行礼:“先生早。”徐安露有模有样的学着:“先生早。”“你又没有拜师,叫什么先生。”小竹在旁边皱眉说着,看起来昨晚的气还没消。“噢……那太傅早。”杨平生对他们点点头,说道:“等会就吃早饭吧。”小竹和小花一起去准备早饭了,被剩下的徐安露跑到杨平生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问:“太傅,你会武术吗?”“会。”“那你可以教我吗?”杨平生刚想点头,系统的声音就响起:“拒绝她。”原本的点头顿时改变,杨平生摇摇头,说道:“不行。”充满期待的眼神肉眼可见的落寞下去,呆毛垂下,徐安露可怜兮兮的问道:“为什么?”“因为你不是我弟子。”“我可以拜师的。”“我不收徒弟了。”杨平生拍了拍她的脑袋:“去玩吧。”徐安露哦了一声,一个人失落的走了。等早餐好了,杨平生来叫她,发现她正对着水缸边缘的麻雀发呆。杨平生是个老家伙了,住的地方没什么可玩的。麻雀也不怕她,从看荷叶变成看她,一人一鸟就互相这么对视的看。“小露。”杨平生喊她,“吃饭了。”“来了太傅。”吃过了早饭,杨平生就要给小竹和小花上课了。院子的东面有一个房子,是专门用来做学堂的。系统提示他让他去教小竹和小花孙子兵法,杨平生就让两人先过去,自己去里屋拿书。等他拿着书出来,正看见徐安露带着麻雀,往树上爬。杨平生:“……”那是一颗大树,高度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小心点。”“知道了太傅!”杨平生喊着,得到了后者高昂的回应。她的声音穿透木叶,响彻在天边。女反派肯定不会摔死,杨平生也不用过多担心,他就是怕她衣服脏了。昨晚中年女人带她过来,给她的包裹里面也就那么几件衣服和一些碎银。罢了,有空再给她买吧。他来到了学堂,就两个学生,小竹和小花。他看着他们俩,轻咳了一下嗓子:“上课了。”久违的感觉。“今天学兵法。”小花举起手:“先生,我们不学礼仪了吗?”他们来着就是奔着学大炎王朝的礼法来的。“不学了,今天先学兵法。”“好的先生。”虽然心有疑惑,但出于对先生的尊重,小花没有再问下去。“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讲课声缓缓流出,杨平生以前是教应试教育的,教人兵法还是第一次。这并非是教人家古文的用法,而是要用大炎王朝的语言,把古老中华的用兵智慧告诉他们。一开始杨平生还是按着翻译来,后面就放飞自我,开始阐述用兵的法则。“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昂贵,战争一开,各项花费就要如同流水一般花出。打仗要拼战斗力,但也要拼后勤,所以说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sì),革车千乘(shènɡ),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窗外,一根呆毛缓缓而立,后面飘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灵魂。杨平生看到了,但系统没有阻止他,他也就接着这么讲下去。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杨平生说了一句“今天先到这里吧。”代表着今天上午的学习时间结束。收拾东西的时候,小竹偷偷问小花:“先生怎么突然教我们兵法了?”小花摇头:“不清楚。”“学这个有什么用。”小竹有些不高兴,“父亲把我们送过来学习礼仪,是想后面让我们插手大炎王朝的朝堂事,现在太傅不教我们礼仪反而教我们兵法,现在这个世道,兵法有什么用?”仙人一人可压万军,小竹和小花又有修仙资质,兵法对他们来说,作用的确不大。“好了,别那么多牢骚。”小花安慰道,“太傅教我们,自然有他的道理,别忘了父亲对我们的叮嘱。”小竹撇撇嘴,不说话了。小竹和小花都只是两人的代名,他们用代名在杨平生这里学习,自然别有所图。杨平生抱着竹简走到庭院,看见徐安露浑身脏兮兮的,坐在地上。“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嘿嘿……”她仰起脸,笑嘻嘻的,眼中有泪花闪动。杨平生蹲下查看,膝盖处有伤口,都流血了,摔的不轻。许是刚刚在外面偷听,见里面的人要出来,火急火燎跑回来的时候摔的。“我有药膏,给你拿。”“太傅……”小姑娘又拉住他的衣袖,泪光闪闪的说道:“真的不能教我吗?”他停下身子,看着这位活泼可爱的女反派,那双黑眸灵性充斥,似乎转眼间,又燃起了希望。“你想学什么?”“只要是太傅教的,我都想学。”“没有最想学的吗?”“我想学武!”“答应吧。”系统发出声音。杨平生的脸色柔和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可以。”“真的吗?好耶!”徐安露欢呼起来,就好像那个伤都不存在了一样。不远处的小竹看到了这一幕,低声说:“这女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旁边的小花瞪了他一眼:“少说话。”“噢。”有时候,仇恨的嫌隙,就是在一瞬间产生的。至少小竹和女反派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