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叶啸鹰这里,李皓便打算去找苏暮雨他们,去劝说他们要拨乱反正,还暗河一个朗朗青天。
然而,首要任务是确定暗河的所在,世间流传着一条隐秘之河的传说——它无形无迹,唯有在深夜时分,借着月光的指引,方能隐约窥见它的轮廓。
据说,沿此河逆流而上,便能触及那些潜藏于黑夜中的利刃,即最为凶悍的刺客组织——暗河的真实据点。
然而,这则传说含糊其辞,对于精确定位暗河的位置并无实质性帮助,李皓仅知它位于北离的西南部。
鉴于此,李皓并未打算亲自踏遍千山万水去寻觅,因为与其盲目搜寻,不如利用策略让对方主动现身。
于是,在前往西南的行程中,李皓故意张扬行踪,唯恐天下不知,并且在公开场合散布自己能解除药人之术的消息。
回想起离开天启之时,李皓未能带走夜鸦,此后再无他的音讯,推测之下,夜鸦很可能已被苏昌河掳走。
苏昌河为了自己心中的宏图大业,必然会想要来保证药人不被解救。
那最好的方法,肯定是设法除掉李皓,而最有可能执行此任务的,便是那三位家主,这恰好符合了李皓的期望。
与此同时,李皓西行之际,天启兵变的消息也已在江湖中沸沸扬扬。
尤其是那些药人的出现,特别是其中不乏失踪的江湖名宿,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初,雪月城被诬陷为幕后黑手,有人被齐天尘救醒后,雪月城的嫌疑得以澄清,而萧羽则成为了众矢之的。
尽管先前已有人私下揣测真相,但那终究是个未公开的秘密,无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挑战北离皇室的权威。
而今,此事已大白于天下,压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北离皇室身上。
各大江湖门派都想要知道,萧若瑾是否能真正做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就算面对这全江湖瞩目的时刻,萧若瑾虽然派了人,去追寻萧羽一行人的踪迹。
但目的也是为了能把易文君给带回去,而不是真的想要问罪萧羽。
在他的心中,即使是萧羽犯了错,那也有家法惩处,怎么也跟这些江湖门派没有关系。
而江湖中人见朝廷如此态度,又进一步加剧了江湖和朝廷的疏离程度。
……
这次让李皓没有想到的,暗河竟然出奇的冷静,不管李皓怎么去折腾,都没有人找上门。
李皓就感觉这事有点奇怪,苏昌河什么时候是这么好脾气的人,竟能允许有人这么蹬鼻子上脸的挑衅。
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李皓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再有两天没有消息,就打算先告诉天外天了。
与此同时,叶啸鹰即将抵达西域三十六佛国,李皓还需为他准备一些必需品,如提前制作一批火枪和弹药。
然而世事往往如此巧合,就在这一晚,当李皓正在客栈休憩时,突然有人闯入。
李皓定睛一看,竟是慕雨墨,他不禁打趣道:“这是哪路来的大美人,深夜来访,莫非是投怀送抱?”
慕雨墨刚想开口,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显然伤势不轻。
面对美人,总是让人心生怜惜的,李皓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开始为其疗伤。
随后,李皓惊讶地发现,慕雨墨所受的伤竟是源自阎魔掌。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难道说,我终究是来迟了一步?暗河内部已然分裂,苏暮雨与慕雨墨同苏昌河之间的矛盾已然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要验证这些,首要之务是将慕雨墨唤醒。
正当李皓全神贯注于疗伤之际,突然间,一股强大而隐秘的气息自屋外悄然逼近。
李皓立刻警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外面说道:“既然大家长已经来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作此小人行径?”
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悦与挑衅,显然是对屋外之人的行径表示不满。
门外,一阵低沉而略带嘲讽的冷笑响起,仿佛是对李皓话语的回应:“暗河对待远道而来的贵客,向来都是礼遇有加,我此番亲自前来,正是为了迎接李神医的大驾光临。”
随着话语的落下,门扉轻轻开启,一道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的身影缓缓步入屋内,正是暗河的大家长苏昌河。
他的目光在李皓与慕雨墨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李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李神医,雨墨是我暗河的人,就不劳你来救治了。
你不是一直想找暗河嘛!我这就带你进去看看。”
李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原本是想找的,但现在已经没兴趣了,至于暮雨墨嘛,还是我自己多费点心吧。
毕竟这么个大美人,要是死在你的手上,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苏昌河的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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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李皓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决。
话音未落,李皓便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麒麟牙,剑身闪烁着寒芒,仿佛蕴含了天地间的至刚至阳之力。
紧接着,李皓口中默念咒语,全身沐浴在雷电的光芒之中,那是他最为强大的雷法神剑御雷真诀。
一时间,整个房间被耀眼的光芒所充斥,一道粗壮如龙、气势磅礴的闪电,随着李皓的剑意指引,自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之力,直指苏昌河。
苏昌河瞳孔骤缩,他深知这闪电的威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足以撼动山河的闪电攻击。
然而,就在他身形微滞的瞬间,李皓已经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抱起昏迷中的慕雨墨,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破窗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皓深知苏昌河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旦让他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又是暗河的地盘,鬼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
于是,就一路狂奔,三次施展出缩地成寸的绝技,每一次都将距离拉大到了极致。
直到李皓确信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苏昌河的追踪,才敢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继续给暮雨墨疗伤。
可暮雨墨伤的实在太重,即使有李皓的治疗,她也昏睡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分才醒过来。
一睁开眼,一股诱人的肉香便悄然钻入她的鼻尖,瞬间勾起了她沉睡的食欲。
她微微挣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向洞外挪去。
此时,李皓正悠然自得地站在洞口,手中翻转着一只刚捕获并精心烤制的野鸡,金黄色的外皮上泛着诱人的油光,香气四溢。
见到暮雨墨走出,便笑道:“你醒的可真是及时,这只鸡刚刚烤好,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暮雨墨倒也没有客气,伸手便撕下了一只鸡腿,不顾形象地大口品尝起来,每一口都是对生命力的渴望与珍惜。
她深知,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李皓若真有加害之心,昨晚她有无数次机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魂。
待腹中的饥饿感渐渐缓解,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气力。
暮雨墨才停下了进食,感谢道:“昨晚多谢你出手救我,还帮我疗伤。”
李皓笑道:“这声谢就不必了,毕竟你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这是你运气好,赌对了。
不过我有些好奇,暗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昌河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苏暮雨来找李皓,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在这西南一地,能不畏惧暗河而出手救人的是少之又少,李皓正好就不在其中。
所以对于李皓会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在她预料之内。
“皇宫一战之中出现的药人,有很多都是暗河的子弟,事后我和苏暮雨都去找了苏昌河询问。
对此苏昌河也并没有否认,只说这是将暗河走向阳光下,所必要付出的牺牲,甚至他还打算继续制作药人。
可我和苏暮雨都不赞同这一点,暗河子弟从不是能随意牺牲的棋子,为此我们便找到了谢七刀,想要一起阻止苏昌河。
只是没想到,谢七刀却把我们的计划,提前告知了苏昌河,最后还是苏暮雨拼死一战,才让我有机会逃出来的。”
大致经过,倒是和李皓猜测的差不太多,所以李皓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所以苏暮雨死了?”
暮雨墨轻轻摇头,眼中满是不确定:“我离开时,他还活着,之后的情况我便不得而知了……”
“那我知道了。”原本按照李皓的计划,是跟苏暮雨、暮雨墨合作,把苏昌河给除掉,然后再给他们指一条新的通往光明之路。
但如今,若苏暮雨已不在,仅凭暮雨墨一人,即便李皓助她除去苏昌河,她也难以树立足够的威信来领导四分五裂的暗河。
一个支离破碎的暗河,其影响力将大打折扣,反而可能消耗大量的精力与资源,这买卖很难说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暮雨墨见李皓说了一句,便沉默下来。
当即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但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你能帮我,那我也会尽全力给你足够的回报。”
李皓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确实是有所求,但我要的回报,你却是拿不出来。
你在暗河之中,应该还有忠心的手下吧,能不能通过他们,去确认一番苏暮雨的生死。”
暮雨墨有些不服气:“我当慕家家主这么多年,忠心的手下自然不缺,只是我不明白,有什么东西是苏暮雨能拿出来,而我却没有的。”
李皓没兴趣回答她的问题,笑道:“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偷偷联系上自己人。
现在苏昌河和谢七刀,一定会死盯着你的那些死忠,别到时事情没办成,反把人给害了。”
暮雨墨还想着让李皓帮忙,此时也只能是选择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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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皓亦非将所有筹码押注于她一人之上,他利用闲暇时光,让暮雨墨口述暗河的布局细节,自己则潜心绘制详尽的地形图,以备不时之需。
确保在关键时刻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暗河腹地,亲自探查虚实。
暮雨墨这个家主的确不是虚的,慕家人里面还是有不少忠心的,很快有关于苏暮雨的消息,就被传送了出来。
苏昌河这个人虽然心狠,但终究还是有一丝良心没有泯灭。
面对多年挚友,又曾经主动把大家长之位相让的苏暮雨,他终究未能狠下心致其死地,只是将其重创后囚禁于暗河隐秘的监牢之内。
得知确切消息后,暮雨墨心急如焚,再次催促起李皓,希望李皓能够跟她一起马上救人。
然而,李皓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缓缓说道:“稍安勿躁,此刻苏昌河的警觉性无疑达到了顶峰。
仅凭你我二人之力,贸然闯入暗河,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苏暮雨暂且无性命之忧,我们不妨先退一步,前往天外天,寻求援手,增强实力,再图营救。”
暮雨墨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虑,她误以为李皓是在寻找逃避的借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与不解。
“你……你该不会是想临阵退缩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李皓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李皓行事,向来言出必行,而且你也没有其他选择。
相信除了我以外,也没人会愿意来帮你,毕竟你们暗河的名声怎么样,似乎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暮雨墨望着李皓那双充满诚意的眼睛,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现如今这种情况,似乎除了抓住李皓这根救命稻草以外,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然,走也不能这么轻易离开,适当的给苏昌河挖些坑,用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这方面就由李皓根据暮雨墨的介绍亲自操刀,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假乱真、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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