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三足金乌马车一般,这处厢房内同样设置有空间法器。从外面看,厢房看上去普普通通,但若是推开门来,就会
迎面而来的是从梁上倒悬而下的各色柔纱,它们颜色大多鲜丽,尾端轻柔的搭
小调的旋律偏抒情,俨然是一首听完之后能够让人心境开阔的曲子。首座之人听的高兴,美人们演奏着这个简单的曲子,同样感到开心。然而事无绝对,一众心情轻松愉悦的美人当中,唯独香炉边的两位美人嘴角抽搐,面色古怪。
演奏这首江南小调的时候,她们两人时常走调,不是吹漏了音律,就是起高了调子。频繁的失误引得周围的姑娘们纷纷皱眉看过来,两人心中焦虑,明知演奏时分心会失掉水准,却还是忍不住往他们的侧右边的琴女方向看。
这位琴美人真的是太奇葩了
她青丝披散,端正的坐
但怪就怪
狰
一声刺耳的断音扰乱曲乐节奏。
也许是看那个古怪的琴女太过于入神,两位美人之一的琵琶女竟然拨错了弦。这声音引来更多的人皱眉看来,头几次都是拨了相似的音调,这种误差还
这时候,上方高座忽然传来一声忍无可忍的怒音“你真是胆大包天”
唰的一下,众美人面色瞬间失掉血色,腿软下跪,不敢再弹奏。那名失误的琵琶女更是心惊胆战,整个人匍匐
偌大的殿内顿时跪成一片。
盛钰屁股早就被木凳杠的生疼,见众人忽然下跪,他心中一喜,连忙趁着裙纱遮掩从凳子上滑下,安安稳稳的坐
扫了一眼那哆哆嗦嗦的琵琶女,盛钰
“大人,奴有罪,奴有罪”琵琶女牢记老鸨的警告,哭哭啼啼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首座之上的两人不约而同顿了一下。
方才那出声喝骂的少年烦躁开口“哭什么,又不是说你。”
“”琵琶女愣愣抬头,茫然跪着。
这时候,首座之上又传来一声轻佻笑声“我说真的,你这臭脾气得改改了。知道的人谅解你原罪愤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脑子指不定有什么毛病。外人不能说话,一说话你就炸。”
这话一出,不论是琴女还是琵琶女,或者是首座之下的舞女众人皆是一惊。
原罪愤怒
首座上的少年竟然是愤怒王
虽说七位鬼王皆名声赫赫,但要将寻常人最不想面对的鬼王做一个排名,那么愤怒王必定名列前位。因为其他鬼王做事都是有逻辑道理的,大家都是能好好说话的人,不会随意杀人。但愤怒王不一样,他虽年纪小,行事却十分狠辣且没有规章,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旗下七鬼将更迭速度非常之快,从古至今从没有能够
现如今首座上的男人竟然敢冷嘲热讽,众人几乎已经能看见他鲜血淋漓的下场。更让大家害怕的是愤怒王十分喜欢连坐,
想通这点,殿内一时噤若寒蝉。
只剩下琵琶女战战兢兢的哭声。
少年霍然起身,阴冷的盯着琵琶女。
他缓缓抬手,手心逐渐凝聚出一团森红焰火。大殿内温度顿时直直飙升,所有人汗如雨下,差点被空气里的高温烤熟。
琵琶女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脸上的泪瞬间蒸
“吵死了。”少年就要挥出火球。
“缪、于、夏。”铛的一声轻响,他身旁的男人将酒杯放置
缪于夏忌惮的看了眼男人,忍着怒火翻手压下手心焰火,烦躁说“你若是不提沧澜玉叶,我也不至于反应这样大。”
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
说着,他挥手设置了一道防窃听的屏障。
殿内好似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诸位美人越
盛钰眉头紧皱的爬回木凳,心中早已经翻出了惊涛骇浪,抚琴时恨不得将琴捏碎。
白日翁不顺说过的话犹然
“你是不是傻啊帮忙又不是只能帮人打仗。想想看,如果现
坐稳了、坐稳了。廖以玫若坐稳了王位,那盛冬离该怎么办
殊不知盛冬离
盛钰心中的邪火蹭蹭上涨,差点当场掀开面纱取那两人的狗头。
别人怕愤怒王,他可不怕。
愤怒王
再不济,外头还有个傲慢王呢,大不了盛钰拉着傲慢王傅里邺一起打这两个贼人。
思绪转到这里,盛钰心中忽然一凉。
他
为什么觉得傅里邺会帮他
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奇怪了,就算他和傅里邺相交近百年,但
这样一想,盛钰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折手
屏障另一头的交谈声全部入了盛钰的耳中,只听见左子橙安抚说“我只是说要拿到沧澜玉叶,又没说直接去打劫傲慢王。你急什么”
缪于夏冷哼道“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论抢偷,都无异于虎口拔牙。你要是还珍惜你的性命,就趁早和那个作死的暴食王断了联系。”
左子橙说“那我要是不偷不抢呢”
缪于夏顿了一瞬,疑惑问“你不偷不抢,傲慢王难不成自愿将沧澜玉叶送给你”
左子橙说“他自然不可能。”
缪于夏“那你如何
左子橙莫名低笑了一声“愤怒啊愤怒,是谁告诉你,沧澜玉叶
“世人都这样传。”缪于夏忽然愣住“不
左子橙“傲慢早就将沧澜玉叶赏给旗下一名鬼将,宝物百年都
缪于夏问“你说的是谁”
左子橙沉声答“翁不顺。”
“”盛钰抚琴动作一顿,皱眉不动。
高台上,缪于夏的反应十分大,震惊道“翁不顺”
左子橙疑惑“你认识”
“认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缪于夏咬牙切齿“他原本是我领地中的神明,其父母同为我手下的神明将领。有意思的是他的父母就是两个懦弱废物,这两个废物竟然也能生出翁不顺这种实力强横、性格暴戾的神明。早前我有意招揽他,谁知他不知感恩,反倒与我敌对。这样不服管教的神明我怎可能容得下他。”
“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他的父母做了什么,这两人贪恋权势,想拿生恩强逼翁不顺归顺。翁不顺不服,被他的父母强行压到蛇窟窿里,也就被蛇虫鼠蚁啃噬了十年有余吧,待他出来之时依旧不愿归顺。我深知这样的人不能留,便派七鬼将联手击杀他,翁不顺连夜逃窜,最后不知怎么得了傲慢王的揽,寻求到了强者庇护。”
左子橙反应了好一会,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给谁办事都是
缪于夏嗓音一哽,说“是他有眼无珠。”
左子橙顿时了然“你一定是又搞了什么残暴猎奇的法令,去糟践翁不顺吧”
缪于夏高高昂头说“他若归顺我,便是我的下属,我愿意怎样就怎样,我就算叫他去剖心取胆,他也得乖乖的把刀子扎到自己身体里。一个低贱的神明而已,还能翻出天来”
骤然听见低贱的神明这个形容词,盛钰打从心底翻腾出一股子浓浓不适。
难怪翁不顺这样
左子橙听了那话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好心提点说“你最好不要太张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知他未来就不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现
缪于夏嗤之以鼻“他又打不过我。”也许是懒得再提起翁不顺这个
这话算是问到盛钰的心坎里去了,他不自觉坐正身体,凝神去听。
怎知到了关键时刻,左子橙却忽然哑火。高台上足足静谧了两分钟以上,盛钰冷不丁心窝剧痛,他面色一变,立即抬手掐断了那条用来窃听的白线。
就
瞬息间,殿内又乌泱泱的跪倒一大片。
盛钰同样被光波击中,这样的小把戏还不至于伤到他,怪就怪
果不其然,缪于夏黑着脸走下高台,语气森然“给我滚出来。”
“”美人们惶恐跪伏
盛钰坐
缪于夏得不到回复,不知道哪根筋忽然搭错,震怒的朝右手边甩了团火。好巧不巧,盛钰就
美人们尖叫着向后退,盛钰连忙爬起来跟着她们一起往后退。美人们跪下,盛钰便也跟着一起坐下,心力去扮演一个寻常琴女。
这时候左子橙也跟着下了高台,他没有像缪于夏那般无能狂怒,而是目的明确的朝盛钰的方向走来。这边的美人们被吓得颤颤巍巍,身形摇摇欲坠,盛钰也不由暗自警惕。
左子橙走到古琴边,从琴下揪出一条蚕丝般细的白线,“刚刚是谁坐
琵琶女哭声一顿,抬手指向盛钰大喊“是她大人,她方才坐
盛钰“”
左子橙看了眼盛钰,眼底深处
两人都未动,其他人却已经吓破了胆。
周围一圈美人都连滚带爬的远离盛钰,缪于夏冷笑道“你是谁的人”
谁的人是
盛钰沉吟一会儿,挺直腰杆大声说“你们最好不要动我,否则傲慢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缪于夏惊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傲慢”说完后他才
是的没错,就是拿你当傻子才这样说。
世界上没有比傲慢王属下这个名头更好的保命符。如果是别的鬼王的探子被逮住了,定被抽筋拔骨折磨几轮,套出所有的有效信息后再杀,只有傲慢王的探子不一样。
盛冬离
傅里邺就是那种人就算我有错,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杀了我的人我就要找你麻烦。
有这两个前车之鉴,盛钰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我确实是傲慢王的人。”
此话一出,最先恐慌的是那告状的琵琶女。
若两位鬼王找不到怒火宣泄点,只怕又会拿她开刀。她立即尖叫道“不对,她
盛钰平静道“我没有说谎。”
局面顿时陷入僵局。
就
“”左子橙迷惑的看向他。
盛钰同样迷茫,只见缪于夏恶意满满上前几步,“他庇护翁不顺的事情是我至今未了的心结,今天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说着,他就要抬手挥下火球。
盛钰立即起身,心道一声失算了。他倒也没有太过慌乱,此路不通那便只能另辟蹊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正要转身逃跑,左子橙忽然大喊“手下留人”
盛钰与缪于夏同时止住动作。
缪于夏满脸不虞“干什么”
左子橙头疼道“先不说此人是不是傲慢王的探子,就算他是,你也不能
缪于夏毫不犹豫说“那就将这里的人全都杀光,消息便不会走漏。”
话音落下,殿内已是一片愁云惨淡。
所有人都仿佛能看见自己的悲惨下场,承受能力不好的人已经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还有另一部分人哭哭啼啼,脸色惨白。
盛钰皱眉,心中也有些恼怒。
愤怒这个小屁孩
遇强则怂,遇弱则刚
不过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孬种罢了。
如今殿内有十几个他的探子,盛钰自然不可能让缪于夏将多年窝点一锅端了。
就
盛钰“”不能揭,他嫌丢人。
“你这人做事怎么总爱瞻前顾后。”缪于夏烦躁道“管她是谁的人,她既然听见了我们方才的谈话,那就不能活。你觉得那些谈话内容传到傲慢王耳中,你我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直接杀她了事,傲慢王远
左子橙固执说“先让她揭下轻纱。”
缪于夏看了眼盛钰漂亮的眉眼,还以为左子橙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道“看完就杀,世界上美人这么多,不要因为她耽误了大局。”
左子橙怪异的沉默,几秒钟后才点头,迟疑看向盛钰道“你先把轻纱揭下来。”
被安排妥妥当当的盛钰“”
他其实不愿意揭开轻纱,怎料缪于夏像是不耐烦,几步上前就要扯开他脸上的轻纱。盛钰接连后退两三步,步子轻快逃掉那只作乱的手。
缪于夏火气上涨“你还敢跑”
盛钰一改唯唯诺诺低头,忽然抬眸直视他,眼神锋利的如刀子般骇人。缪于夏冷不丁被刺了一下,脸庞骤白梗
“你、你少
放完狠话,缪于夏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左子橙之后。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小动物的直觉,否则也不会
这退堂鼓倒也干脆,缪于夏看向左子橙,意思很明确兄弟,你上吧。
左子橙笑着停住脚步“我可以放你离开。”不等盛钰有所反应,缪于夏立即喝道“你怎么就那么好色”
左子橙没有理会他,继续谆谆善诱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盛钰挑眉反问“露脸”
左子橙笑容透着一丝谨慎“没错。”
怪异的是,
这就怨不得盛钰多想了。
左子橙忌惮他,当真只是忌惮傲慢王探子这样一个身份堂堂色沉鬼王,就算敌不过傲慢王,也不至于如此忌惮一个小小的探子吧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时,缪于夏说“杀了后看她的尸体不也是一样的,反正傲慢王又不
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阵阵啜泣声。
缪于夏继续说“先别急着哭,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杀死她,谁就能破格提拔为我愤怒鬼王旗下鬼士,就能免死”
盛钰“”
肉眼可见,前后左右许多姑娘们已经转头看他了,眼神中闪烁着游离不定的光芒,显然她们依然有些顾及盛钰的探子身份。关键时刻,缪于夏高呼“怕什么反正傲慢王又不
这一声叫喊就像是向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右手边告状的那琵琶女忽然
后者微微皱眉正要后退,这时候,忽然狂擦一声巨响,有一道绚丽的光轰隆一下子砸进殿内。室内亮到人难以睁眼,高大的门扉都被这道光带倒
她竟然被一箭穿颅,钉死
那把箭通体漆黑,待光芒褪去,它看上去实
“审判日”
一听到这三个字,美人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呆滞万分“审判日怎么会
缪于夏一寸一寸的扭头看向盛钰,窒息道“你真的是傲慢王的探子”不等盛钰回答,他又持续震惊“你竟然没有撒谎”
“”活了这么多年,盛钰第一次这样无语。这下子不想闹大也不行了,保守估计几分钟内傅里邺就会赶到,他得先离开这里。
刚动脚步,就好像上天总爱与他作对一样,又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盛钰心中一惊,心道缪于夏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
正准备教训缪于夏,回头一看,盛钰更惊了,拉住他的人居然是左子橙。
双目对视,左子橙瞳孔深处滑过一丝亮光,盛钰便觉得腿脚一软,迎头栽倒。
他惊讶道“你”
还没说完,左子橙便开口“殿内燃有熏香,单这种熏香吸入人体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只要与我对视,就会中招。你不用着急,我无意与你为敌,这种熏香也只能将你限制一刻钟的时间。”
盛钰想要抬起手,却
左子橙面色如常“知道,你是贪婪。”
本来想拿身份威胁他的盛钰一下子哽住,古怪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左子橙“我看过你的画像,原本看见你上半张脸只是有些怀疑,并不能确定。直到看见刚刚审判日的那一箭,穿云箭势如破竹,只是探子的话,我想原罪傲慢的人应当不会
“那你就想错了,他不知道我就是贪婪。
一番话连敲带打,甚至还包含隐隐的威胁。实际上盛钰也慌,他不想这样被迫
谁知道左子橙也是个被吓大的。
闻言不仅不觉得惊慌失措,反倒孤注一掷道“贪婪,得罪了。”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待会就知。”
“”
盛钰紧紧皱眉,手心忽然一阵湿润。
低眸一看,着装恢复正常,胸腔部位已是大片大片鲜红的血,右手掌心卡牌部位死死扎着一支匕首,将他整个手掌心牢牢钉
天下人都识得这支匕首,它是愤怒王的武器,同时也是二十五年前暴食借走的那支匕首。如果不是缪于夏借匕首,盛冬离的灵魂印记不至于被暴食王击碎。
怎么回事
缪于夏的武器什么时候刺到了他的鬼王卡牌上,胸前这些鲜血又是怎么搞得
明明入眼是大片大片的鲜血,鬼王卡牌也被匕首扎了个对穿,灵魂印记应该毁去了才对。但盛钰此时竟然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就好像、就好像面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一般
不仅盛钰迷茫,缪于夏也迷茫。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门扉处传来哒的一声重响,有一道黑色身影提着长弓入殿。
两侧的美人们都提着裙子,尖叫着仓皇地从他身边逃走。姑娘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只有他逆行而来,气势如虹。
是傅里邺。
盛钰大脑一片空白,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完蛋了。他现
只见傅里邺走到跟前,左子橙忽然面色急切的说“傲慢,你要是早些来就好了方才愤怒与贪婪起了口角争执,我想阻拦他们的,哪知道愤怒这小孩脾气太暴躁了,二话不说竟然直接偷袭贪婪王,我拦都拦不住,竟然叫贪婪被愤怒伤成了这个样子”
盛钰“”
缪于夏“”
两人一个措不及防的被左子橙掀开马甲,另一个措不及防的被左子橙甩了一口又大又沉的黑锅。此时他们二人一个比一个懵逼,缪于夏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抬眼与傅里邺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他立即就怂了,哪里还敢
缪于夏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徒留盛钰闭眸侧躺着茫然,他感觉有一道气息靠近他,动作轻柔的将他抱
左子橙提高音量“偷袭,他是偷袭啊”他又絮絮叨叨的解释了许多,将一个根本不存
这期间,盛钰无法开口,心跳极快。
世人都知左子橙强横,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强横。这人一手幻术出神入化,以烟作为武器,专挑敌人心防最弱的时候来进行蛊惑。方才自己一门心思想着逃跑,竟然让左子橙钻了空子。
现如今贪婪王的身份暴露,原本盛钰以为傅里邺不来补一刀就算不错的了,谁知道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补刀的意思,他好像连半分惊讶都不曾有,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如果傅里邺知道他就是贪婪王,于情于理都不会叫他继续留
也许傅里邺天赋异禀,接受能力高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切恢复平静。傅里邺离去以后,盛钰终于也可以睁开眼睛。只见以他为圆心,四周被审判日的箭扎出了一个圈,圈边有幽蓝色的光幕,将他严实的保护
盛钰面无表情的看向左子橙,说“你想利用我,骗傅里邺去夺取翁不顺手上的沧澜玉叶那你可就要失望了,沧澜玉叶对翁不顺的意义深重,他绝不会轻易交出沧澜玉叶。至于傅里邺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贪婪王,选择伤害自己的下属。”
左子橙坐
盛钰“”
左子橙叹息“除了沧澜玉叶,我想不出他急匆匆离开这里的理由。”
盛钰皱眉低头“也许一去不复返。”
左子橙煞有其事的摆摆手“贪婪王,您好像总是将自己看得很轻。不如咱们拭目以待,看看傲慢王会如何做,又想待您如何。”
盛钰没有再答话。
傅里邺回来的很快,他衣衫染血,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左子橙接过沧澜玉叶,这里是他设下的幻境,他挥手就将盛钰转移到高台软塌之上,又
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一道光晕击倒
左子橙呕出一口鲜血,震惊回头“一刻钟时间还没有到,你是怎么”
盛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的能力可以将别人困住一刻钟,可惜,困不住我。”
左子橙愣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你其实早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
盛钰拾起摔落
此时傅里邺就
他靠近傅里邺,不就是为了沧澜玉叶的吗
如今法宝都已经拿到了手,想要走也很容易,为什么他竟然会迟疑。
左子橙将口腔里的血吐出,捂着肚子艰难爬起,坐着喘气“我们方才
盛钰皱眉“什么”
左子橙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你以为我手上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你以为几次闯我府邸偷金牛乳,为什么会没有人阻拦早
“”
盛钰不合时宜的想起他与傅里邺初见之日。
那日他红衣染血潦倒悲惨,傅里邺是认出了他,所以才要捡他回庄子的吗
左子橙自知已经没有抢沧澜玉叶的可能性,便一鼓作气说“傲慢一开始也许中了我的幻境,关心则乱,他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去抢得沧澜玉叶。但来回这几分钟的路程中,他当真想不通其中因果吗只怕你将计就计,他也
顿了顿,他莫名笑道“如今我和愤怒已经将傲慢得罪狠了,你若是带着沧澜玉叶逃走,那你可就和我一样,将他给得罪透了。”
盛钰默不作声,低眸看向手中的沧澜玉叶。
现
要么将这法宝还给傅里邺,与他结个善缘。要么,趁势带走沧澜玉叶,不得不与他结仇。
与其说是这样两个选择,还不如说,形式逼着他,必须
“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有
盛钰一顿,茫然的啊了一声。
左子橙见他这个反应,
盛钰第一个反应是茫然,紧接着就是质疑傅里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不用多说,光看盛钰的表情,左子橙已经猜出他根本不信自己的话。这种事情他不屑于多争辩,只笑道“贪婪,我内心还是很尊敬你的,如果不是时局如此逼迫人,我们也许会臭味相投,只可惜此生没有机会成为你的狐朋狗友了。最后送你们一个大礼,不用感谢。”
他迅速抛了一个媚眼,身形竟然
大礼什么大礼
哗啦啦巨响,身后的遮挡屏障一下子垮掉,盛钰警惕回头,只觉得阵阵香风扑鼻。
与此同时浑身燥热,他心尖一震这是左子橙的拿手好戏
色沉、不,应该说是色欲幻境。
屏障之后,是衣衫染血的傅里邺。他垂眸微喘,半晌不愿抬眼。
盛钰心里再三警告自己,左子橙一定
难道左子橙说的都是真的
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说“我的灵魂印记没有破碎。”
傅里邺声音嘶哑“我知道。”
“那你还”盛钰将话憋回腹中,忽然小心翼翼问“你知道这处幻境如何破吗”
傅里邺说“杀死色沉王。”
“”盛钰脸憋的通红,抬起步子靠近,他感觉自己可能也被这氛围感染了,竟然胆大包天的朝傅里邺伸手,试探说“还有一个办法,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实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
傅里邺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春日乍暖,一夜荒唐。
第二天意识回笼,盛钰一瘸一拐、惊慌失措的带着沧澜玉叶跑了。
那夜过后,他躲了很多天。
而后隐娘的孩子呱呱坠地,盛钰曾偷偷摸摸去附近看了一眼。按照计划说,来接应隐娘的应当是翁不顺,只是也许遭了那天的连累,翁不顺一直到夜晚都未曾出现。
隐娘等了一天,茫然的准备离去。盛钰思虑再三,还是现身接下了她的伴生法宝一把能够破碎鬼王灵魂印记的剑刃。
第二天,盛钰按照计划出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越
不管他怎样想,只要见到盛冬离,然后将沧澜玉叶交给盛冬离,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左子橙的地界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只是盛钰此时一点玩闹的心思都没有。他戴着兜帽,一路捡着人迹罕至的小道走。一直走到一条宽阔的江水边,岸边有画舫停靠。
这里就是他约盛冬离见面的地方。
见面后直接乘坐画舫,沿着江水向更南的地方行进,直捣懒惰王地界。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乘着微风踏上画舫,盛冬离这些天肯定不好过,若是见了他又看见一张丧气脸,那该有多堵心呀。想到这里,盛钰强行打起神,笑着推开舱门。
他的笑容瞬间就僵
傅里邺端正的坐
盛钰第一反应是将沧澜玉叶
这个反应可以说是十分伤人,傅里邺眸光微闪,声音听不出半分波动“见到画舫里的人是我,你失望了”
盛钰咬牙“你把盛冬离怎么了”
傅里邺顿了一下,几秒钟后竟然苦笑着摇头“
盛钰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未说完,傅里邺打断了他“我若杀死前任懒惰王,你想待我如何”
“我不知道。”盛钰抿唇,如果傅里邺真的这样做了,那他们之间的梁子就结大了。虽说现
盛钰心中缓了一口气,眼神向后方瞄了一眼,随时准备逃走,“你拦截掉我传递给他的消息了费这样的大功夫,总不能只是找我清算那天晚上一夜荒唐的账吧。”
傅里邺“”
盛钰硬着头皮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我有话想说。傲慢,不管你信不信,那夜真的是纯属意外。况且从原则上来讲,我吃的亏只会比你大,毕竟我那天
这一次话又没有说完,傅里邺忽然面无表情的站起,带动案几引
但他想不明白,到底那句话触了傅里邺的逆鳞。如果算得是沧澜玉叶的账,盛钰自知理亏,但如果算的是那一夜,他确实感觉无辜。想了想,盛钰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问“还是说,你来找我只是想拿回沧澜玉叶”
傅里邺说“你些天过得怎样”
“沧澜玉叶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道德啊”盛钰想都不想说完这句话后,才听见傅里邺的问话,愣了几秒说“你说哪个方面”
傅里邺“身体。”
盛钰面上一红,只觉得这场面实
哒哒
步子将将向后挪了两下,就有一道疾风逼近,傅里邺行踪就像幽灵一般,不知道怎么地绕到了他的身后,拦住了他的退路。
盛钰皱眉看向他,他知道带走沧澜玉叶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以至于他现
“今日我们能否善了”
一边说着,他掏出身后的沧澜玉叶,直截了当的摆
傅里邺垂眸看向他的手心,言简意赅说“沧澜玉叶并没有修复灵魂印记的功效。”
盛钰“”
盛钰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傲慢,你这个玩笑开的就有些过分了。如果我们都想要它,不妨打一场,正巧世人都
傅里邺摇头“我没有开玩笑。”
“”盛钰脸色一点点变白,满是不可置信的摇头,倔强道“你
傅里邺抬眸看向他,“我唯一一次骗你,就是
盛钰消化了足足半分钟,才将这个惊愕的消息消化掉。他觉得这个档口,傅里邺不至于骗他。那沧澜玉叶岂不是对盛冬离无用
那他这些年都
白忙一场吗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怔
傅里邺眼眸闪过一丝苦意。
当时盛钰日日借酒消愁,一天比一天颓废,他想借着沧澜玉叶让盛钰振作起来。哪知道一个这谎言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而后的一切根本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用意是好的,但
“你一直
骤然转眸,他对上一双墨黑的瞳孔。傅里邺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至少
他不能理解,更不能明白。
他只知道头几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傅里邺就是傲慢,只以为他当真是傲慢王的鬼将。醉酒之后知道了,多少岁月他扛着巨大的愧疚心理几番探听沧澜玉叶的下落。从头到尾他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傅里邺看足了笑话。
比起被骗后的震怒,盛钰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那么多年他一直
从头到尾都是傅里邺
“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得不到对面人的回应,盛钰眼圈骤然变红,他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你做这一切,难道就是想告诉我,说你盛钰就是个贪婪的小人,你上不了台面。一点点诱惑放
话音落下,画舫内金光大盛。
从船板之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符文,刺眼的光芒从下而上,仿佛能穿透船顶刺入天际。四周船壁也轰隆隆响声不断,瞬息之间就有几条金色的光芒迸
这整个过程中,傅里邺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只是垂眸站
盛钰微微招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把刀刃,他凄惨的勾了勾唇角,“隐娘来交武器那天,我见你和翁不顺都没有来,便自作主张拿了这物。原本打算见完盛冬离后,再寻个机会将它还给你。现
傅里邺未动,锁链却乒铃乓啷的响。
“你既然不是算那夜荒唐的烂账,也不是为了夺回沧澜玉叶,那你是为了什么还是就像我说的一样,你今日来,就只是为了取笑我”盛钰顿了下,几秒钟以后竟然缓缓举起剑刃。
刃上泛着冷白光,折射的阳光刺到傅里邺的眉骨处,他看起来比往日苍白许多。良久后,他不着痕迹的将右手手掌隐入衣袍后,如果盛钰的眼神哪怕有一丁点偏移,那他都能注意到傅里邺已然全黑的傲慢卡牌。只可惜盛钰一门心思的质问,哪里还注意的到许多。
傅里邺正面迎着那刀刃,心底一片冰寒。
他怎可能取笑盛钰呢这天下最可笑的人非他莫属,他怎么会有那个资格去取笑盛钰。
这份感情重愈千斤,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甜蜜的,但更多的时候就像背德一般龌龊。他实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触及到盛钰通红的双眸,傅里邺不忍再看,闭眼等待利刃穿心之痛。
画舫内静默了一会,也许是一秒钟,又也许是几分钟,两人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终于,利刃噗呲一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傅里邺浑身一震,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愣了一瞬间,他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骤然睁开双眼。待看清面前景象,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拼命挣扎着想要向前走。
那把剑竟然被盛钰刺
“盛钰”傅里邺吼出声来。
空气中仿佛有瓷器破碎的轻响声,这是贪婪王灵魂印记碎裂的声音。
盛钰腿软的跪倒
船板上聚集的猩红血液越来越多,盛钰眼睛已经无法凝焦,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模糊。他哽住最后一口气,虚弱道“这一次是我技不如人,自毁灵魂印记,算之前骗你为我取沧澜玉叶的赔礼。你也不用挣扎,想给我补上一刀画舫内的禁制两小时后会自行消除,皆是你若能寻得到我,我便心甘情愿任由你宰杀。”
“我从来没有伤你的意思”傅里邺痛苦的摇头,锁链被他扯的巨响不断,整个画舫好像都剧烈摇晃起来,“今日来也并非找你算账”
“那你就是来取我狗命了”
盛钰讥讽出声,他现
太痛了,痛到他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厌恶。
忍着这剧痛爬起身来,盛钰扶着画舫壁缓慢的走到船舱口,离去之前顿住脚步。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厉绝情“从此我们两人一刀两断,这百年的时间,你就当看了一个自作聪明的蠢人浓妆艳抹,给你上演了一出好戏。而我我就当英明神武的傲慢大人为我上了教训颇深的一课。”
他抬起手臂,用最后一点力气将穿透卡牌的刀刃拔出,咚的一声摔
盛钰没有再管身后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与锁链响动声,踉踉跄跄的出了画舫。
他何尝不知道这百年时间,他们付出了真感情,就算是养一只猫、一只狗,养了十年也应该有感情了。只是如今,他骗取沧澜玉叶无法面对傅里邺,更无法接受自己被愚弄近三十年,他挺着最后的自尊心才说出这种话。
两小时后,傅里邺挣脱束缚,看都没看那把剑一眼,同样踉跄着出了画舫。
画舫外的江面一片平静,已经看不见那道浑身染血的身影。他尝试过
一别经年,贪婪王名为避战,实为疗伤。
而后战事几番剧烈波动。
廖以玫自杀,懒惰王位旁落盛冬离,天下人震惊。暴食王丧妻后一蹶不振,不敌懒惰,色沉王于风雨飘零之际宣战。
后,愤怒王、嫉妒王接连宣战。
整个世界都被卷入这场洪流。
懒惰王抵不过色沉,即将被灭,傲慢王
其后纷乱、灭世。
战火如决堤江流,止都止不住。
新来的鬼将眼睁睁看着傲慢王的卡牌一点点变黑,一时气愤上头想要寻贪婪王讨回沧澜玉叶。其他鬼将们习以为常,纷纷摇头叹息“大人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你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当年懒惰王势力微弱之时,贪婪王都一反常态没有出现,要不是贪婪王地界依然井井有条,世人说不定都要怀疑他死了咧。”
新来的鬼将还会问到传奇神明翁不顺的事迹,旧鬼将们依然习以为常“他啊。从沧澜玉叶被夺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没准又叛变了呗,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听人说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见翁不顺从秘境中抢夺了一个召魂术,同色沉王的境地与一神明交换,换取了一把剑之后,他就此销声匿迹。”
谁也未曾想到,鬼王们最后一次和平共处,竟然是铸剑池焰火滔天之时。
傅里邺一直想解开当年两人之间的误会,沧澜玉叶能遏制鬼王失格,那么一定有其他东西可以修复灵魂印记。只要找到了这个东西,两人之间的核心矛盾必定能迎刃而解。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并且过往数年都
然而时不待人,等不到寻到此物,色沉就派人来通知他,说盛钰要祭剑。傅里邺急忙往祭坛赶,本来想阻拦,却亲眼看见盛钰葬身火海。
战事末年,七鬼王祭剑。
贪婪为首,傲慢第二。
因为他紧随其后。
“呼哧呼哧”
盛钰一下子从浴缸里冒出头,趴
该死的,怎么
门外很快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傅里邺着急询问“怎么了”
“我差点呛死”盛钰控诉完,蔫巴的喊“门没锁,快,快进来扶我一把。”
浴室门外寂静了一瞬,傅里邺开门入内,手上拿着衣服与浴巾“滑倒了”
还没来得及剥开眼前的雾气,就感觉有人扑到了他的怀中,触手皆是光裸滑腻感。干净衣物与浴巾一下子就沾染上潮湿气息。
盛钰挂
傅里邺嗓音微哑,眼神不敢向下看“撞到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盛钰委屈巴巴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开始傅里邺还心疼的揉他身上的淤青,直到他牵着傅里邺的手向下滑,后者才骤然醒悟低笑道“你是用什么高难度的体操动作洗澡,才能撞到这个地方。”
盛钰亲了亲傅里邺的喉结,“我不管,给我揉揉嘛。”说着,他将傅里邺也扯到浴缸里。就这样,两人都湿透了,傅里邺低眸
“管他有什么急事,”盛钰堵住傅里邺的唇,含糊不清说“肯定没我现
浴室内白雾翻腾,春色漫天。
浴室外,两人的手机摆放
盛哥
傅佬
胖子那边已经急得头上窜火,他
作者有话要说求一个完结五星好评漂亮仙女们动动手指吧呜呜呜,来年漂亮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