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8日。
“先生,您的咖啡。”
飞往温陵市的夜班飞机上,空姐将氤氲着热香的咖啡杯轻轻放
“谢谢。”
好听的男声传来,空姐眼帘偷掀,眼前的年轻男人带着黑色棒球帽,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修俊的下颚,英挺的鼻尖,和性感到诱人犯罪的双唇。
男人略低着头,手中正摆弄着几个包装美的盒子,嘴上虽然到了谢,但并未抬眼,注意力似乎都集中
空姐赶紧乘机又偷瞄男人几眼,才恋恋不舍地走回了准备间,急不可待地和同样急不可待的女同事们分享激动与兴奋。
见明星机会难得,更何况是任南逸这样的当红明星。
空姐压着声音笑得眉飞色舞,听得其他几个年轻空姐更加心痒难耐,一个个躲
“他什么时候续杯啊,下次轮到我过去了哦,都别抢”
任南逸没
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晚上刚刚和粉丝们一起度过了热闹的生日会,现
而眼前这些个东西,便是各种亲友寄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翻着各色礼物,大部分一眼就能猜出来是谁送的,比如绝版黑胶唱片之类的,一看就是一起搞音乐的哥们送的。
但某些礼物,他就真的不懂了。
任南逸拿起盒子里玉石,一头雾水。
谁闲着没事送块玉给他
虽然这玉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嗯,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勾玉形,看成色是块血玉,任南逸将它握
“千年古玉,大师开过光的好东西,贴身佩戴可驱邪避灾,延年益寿,喜提良缘”
喜提良缘
他嗤笑一声,怕是不知哪个亲友,喜提了江湖骗子还差不多。
任南逸对这玉没了兴趣,不再把玩,将
它和字条一道进盒子里,连同其他礼物一起塞回了包里。
拾干净,任南逸这才
大概是刚才拆礼物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划到了吧。
他轻唤了声坐
任南逸转头,只见朱宇捧着iad带着耳机,正看剧看得起劲,时而紧张皱眉,时而露出姨母笑,时而又气愤地低声咒骂,投入程度可见一斑。
任南逸皱眉,这看啥剧这么入迷
好奇涌上心头,他探头一看
哦,宫斗剧。
任南逸顿时失了兴趣也没了耐心,他随手扯掉朱宇的一边耳机,凑近他耳朵嚷了一声“喂”
朱宇一吓,忙按下暂停键。
“咋了”
任南逸晃了晃受伤的手指头,“创可贴,有没”
“哦哦,有的有的。”
趁着朱宇翻包找创可贴的功夫,任南逸百无聊赖地又往他iad上瞟了几眼。
朱宇正
任南逸虽然没看过这剧,但对江湖上关于这剧的传说还是有所耳闻的。
此大女主宫斗剧因为剧情刺激,爽快虐婊,引起广大女性观众们的身心舒适,故而视大爆。
晚上追剧白天讨论,是许多女性最近的日常。
女观众喜欢看这剧,任南逸能理解,但是他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朱宇,男,一米九二,比他还高几厘米,生的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非常硬汉。
“我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喜欢看这个”任南逸接过朱宇递过来的创可贴,睨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因为好看啊,这玩意儿比那些男频升级流虐渣网文还刺激哩”
一提起这剧,朱宇来了兴致,开始给任南逸卖安利。
朱宇跟着任南逸也好几年了,任南逸知道这人有个毛病,一开腔就停不下来了,哔哔个没完。
他贴个创可贴的功夫,听了一耳朵一脑子的贱人啊,坏嬷嬷啊,扎针啊,下毒啊,放蛇啊,雷劈啊,各种死法
任南逸嫌弃地皱了皱
眉,反手给他点开了播放键。
“啰嗦,看你的剧吧。”
身边安静了,任南逸喝了口咖啡,振了振神,从包里掏出一厚实本子放到桌上。
那是南温丽歌的剧本,是最近接下的新剧,他演男一。
任南逸命好,一直资源不错,这部新剧被圈内十分看好。
论配置,这剧的导演、演员、制作团队,都是高配。
论题材,南温丽歌根据真实历史人物及故事改编而成,讲述南温盛文年间,民间厨娘唐丽儿厨艺湛,
然而,后宫中明争暗斗不断,唐丽儿身为内廷女官,无法避免的要身涉其中,又因与二位皇子产生感情纠葛,而被迫卷入争储斗争。唐丽儿
嗯,大女主玛丽苏宫廷剧,集逆袭、升职、宫斗、恋爱于一身,可谓当下最吃香的题材之一了。
可也就是这个题材,让任南逸犯了难。
首先,他本人对这种题材没啥兴趣,其次,他对这种题材也没啥经验。
任南逸早年以唱跳歌手的身份出道,这两年往演员转型,也演了不少本子,但都是现代题材,古代题材,这还是第一次。
历史什么的作为理科生,他上学的时候历史就没及过格。
所以这本子刚找到他的时候他有点犹豫,后来仔细想想,要想成为一个好演员还是应该多磨砺,古装题材既是个试炼也是拓宽戏路的好机会。
于是任南逸接下了。
任南逸翻开剧本拿起笔,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和它死磕到底。
写写,认真做下批注,年轻的男子逐渐聚会神。
宫斗类型剧,套路上大差不差,总离不了那几个要素,南温丽歌也没能免俗,女主角唐丽儿的宫廷生活,自然少不了那些让她日子不好过的
坏嬷嬷。
929年,三月初一,南温都城,温陵。
如往日
一般的大晴天,红色宫墙上的金碧琉璃瓦被阳光淬出星芒,闪烁四溅,乱欲迷人眼。
端着锦盘从宫道上匆匆走过的小宫女,似是被晃了眼,视线偏移,落
宫门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哀求声,配上宫门匾额上“刑正司”三个大字,让路过的人心头
这里是审问刑罚犯错宫人和嫔妃的地方,金碧琉璃瓦上的光芒似乎都照不进这阴森渗人的鬼地方。
刑正司里一偏殿朱门紧闭,哭声正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孱弱的光线顺着窗棂爬进阴暗的屋子,里面跪着两个年轻女官,看衣着配饰,一个品秩高些,一个低些。
品秩高的女官正被两个小太监掌嘴,原本白皙娇美的脸蛋,此时已红肿不堪,看上去十分凄惨。
不过虽是这般惨状,那女官却只是红了眼圈,并未哭泣,反而腰板挺得笔直,颇有骨气般,
这副不摧眉不折腰的模样,反倒更惹人怜惜。
哭嚎地厉害的,是一旁品秩低些的小女官。
小女官显然也是受过刑罚了,此时正红肿着脸,一边哭,一边朝屋子主位磕头,嘴里苦苦哀求着。
“容汐姑姑,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唐姐姐无关,求求您罚奴婢吧,别打姐姐了”
屋子主位正端坐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也是内廷女官的打扮,看上去品秩更高。女子虽被唤作“姑姑”,年纪却与另两位女官相差无几,不过双十年华罢了。
半昧的光线落下,勾勒出那女子的容貌,蛾眉秋水瞳,丹唇玉皓齿,也是个致的美人。只是不同于“唐姐姐”如花般的娇美明丽,她的美,倒像是一把淬着冷光的宝剑,虽光夺目,却叫寻常人不敢轻易靠近,害怕被那凌冽剑气所伤。
小女官的哭喊哀求声将阴暗的偏殿填满,凡闻者,无不心生怜悯,就连掌嘴的小太监,观闻这一场姐妹情深,也是心肝直颤,手下不自觉地就轻了下来。
然主座上的女官,却置若未闻般,不听不看,也不
她的脸上无悲无喜、无怒无悯,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宫道上经过的小宫女
“你不知道唐尚食和珍儿姐姐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安美人,皇后娘娘罚她们掌嘴,如今
同伴宫女瞄了一眼门里,又略露出些惧色,“更惨的是,皇后娘娘还叫容司宫令来施刑,唉,唐尚食和珍儿姐姐的脸,这下子怕是要被打烂了。”
小宫女听到“容司宫令”四个字,端着锦盘的手吓得抖了三抖,仿佛听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