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兄你就这样乖乖的听话过来啦”
林衣面色古怪地瞪了眼前之人一眼,竭力忍耐住小指的微微抽搐与内心的冲动揍人的冲动。
毕竟她真正想揍的也不是眼前手足无措的顾松健。

为避免这种事
却没想到刚离开公路正下坡,就
“不是啊我是实
“师兄你嗓门轻点,咱们时间不多,量长话短说”林子附近目测还算安全,可不远的公路上就有一群跟着车子追的感染者,河道那边也有大麻烦,林衣实
虽说切身体会到小学妹的手劲有多大是一种冲击,但毕竟还是内心焦虑占了上风,所以一获得说话自由,顾松健便迫不及待回答“是、是这样,她也没具体说什么,就说她自有打算人多只会碍事,见我不信还直接动了手虽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垂头丧气地嘟嚷道“但我身手不如她也是个事实她是谁啊,想当年”
“停”实
说着,她果真就拉上顾松健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公路上去。
“咦啊等等你讲什么呢,我都说是回来求援的啊”顾松健惊讶间又没能管住自己嗓门“我是拿大宜没办法,可总有人拿她有办法的吧,譬如你,还譬如我妈,我们一起唔”话没完,他就再次被林衣一把消声
“师兄,你也说了身手不如她,学姐说人多碍事,就是真碍事不是客气。讲义气也得看能力,能力不足就是炮灰就算你有胆子不顾自己,你有胆子不顾你妈现
林衣的语速很快,边说边拽着人走,浑身透着事实如此不容辩驳的气势。
也不知是被这股气势镇住了,还是给说中了心事,顾松健一时更懵了,只愣愣问道“那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撇下她一个人啊”
虽然这么担心着,但下意识里他还是配合了林衣的动作。说话之间,两人已经重新踏上了公路,原本缓速遛圈的卡车见此迅速就往这边开了过来,而车后面,嚎嚎被遛的感染者群也依旧亦步亦趋永不言弃,看起来倒比之前更近了些。
果然
“量力而为,先保自身。”林衣一把将人推往卡车方向“她办完事自然会来汇合”
“可”顾松健本能觉得不妥,却只冒了一个字就被毫不留情地再次打断。
“师兄你搞清楚重点,是她撇下我们,不是我们撇下她。”
这一句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关,顾松健一缩脖子莫名就打了个寒颤。
话题的主角自然不知道这一场交谈,但百忙之中却没忘始终留一分注意力来关注那边公路的动静。当
本还担心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特别是有两个人不过其中一个丧父不久,必定要顾忌母亲的感受,而另一个
另一个,大约会因为失望而放弃吧
模糊的念头仅一闪即逝,随后叶宜浅立即回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与眼前事物的交锋中。
毕竟,眼前的对手看着就如此强横可怖,实
它此刻早已由河堤一跃跳入了水中,湍急的河流不客气地冲击着那扭曲的身躯,却无法如先前卷走感染者那般卷走它,高大的身形和两人份的体重使它能稳稳站
叶宜浅自然不会坐等危险降临,她后退几步站
这把枪对感染者的杀伤力并不理想,平时除了吸引对手外用场也不大,尤其是偶得了真正的枪弹后,基本就沦为鸡肋。但好歹也算把武器,所以一直被叶宜浅带
想来讽刺,这枪当初还是这个人赠予的,眼下却偏偏要用来对付对方嘴角无奈地噙起一丝微笑,手上动作却毫不耽搁,叶宜浅调整枪身拉开保险,端平枪口后屏气凝神瞄准目标,就决然扣动了扳机。
相对真正的枪械,气步a枪的出膛声是轻微的,但获的反应却是巨大的。急流中的高大身影蓦地脚步一顿,
更糟糕的是,这准的一击似激怒了对方,令它
叶宜浅没有显出惊慌,她依旧原地不动,只极其迅速地再调整枪身,然后端起微瞄就又是一枪射出
这一枪目标明确直奔左眼而去,若是命中则等于剥夺对方视力,然而说时迟那时快,这次那病态体竟也似有所感,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得意,挡住这一击后那病态体大声咆哮狂奔两步,泼刺一声至水中跃出,就此摆脱激流跳上了这块河心滩
这滩涂是附近最大的一块,饶是如此也不过就小半篮球场的长宽,病态者体型高大尤其胳膊扭曲变异,这么大点地方还不够它抡几下的,事实上脚踏实地后,这家伙的第一动作也就是抡起长度过人的手臂就向对面叶宜浅袭去
若是距离足够近,这一击危险性极高,好
这第三枪极快,几乎是蹭着那尚未回的怪手就射了出去,
实践证明,即使已感染变异,对方也是依赖视力的,双目毁的病态体又是一声嘶吼,这次竟撤回一只怪手捂了双眼,似也有痛感般。这人性化的动作配合依稀可辨的熟悉五官,令叶宜浅难免面露不忍,但她没有迟疑,一击得手后立即将气步a枪挎到身后,同时一把扯过原本插
战力不对等的当下,这是唯一的机会,趁着这具病态体骤失视力还不习惯的一瞬,要永远终止它的活动
目标脖颈时机稍纵即逝
没有感伤,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叶宜浅面无表情目光专注,调动起了全身力量奔跑、闪避掉另一只胳膊仓促盲目的反击,然后高高举起锋利的斧头,狠狠劈向这个曾经是自己长辈的东西
耳边是嗤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不同于形体类似普通人的感染者,病态者变异严重,脖颈处隆起的肉几乎形成个怪异的小山,严格说来其实已看不到修长的颈项,同时层层隆起的肌肉也是对内里的一种无形保护,令斩首动作注定不会那么轻易完成。
这两个难点叶宜浅
这个创口深度,按理说应该已斫中颈椎了
哀嚎过后,眼前的高大躯体并未如以往的同类那般抽搐倒下,相反,它的动作依旧迅捷凶悍当余光瞥见向自己横扫而来的胳膊,叶宜浅立即一个翻身向后跃去,她的动作不大,堪堪只够避开这一击,优点是动静很小,几乎没什么声音。
可下一秒脚下就是一紧,对方竟准确地捉住了她的右脚腕,仿佛视线根本并未受损
来不及去想这是为什么,一紧之后就是剧烈的疼痛和身不由己的颠倒脑海中霎时掠过的是山路上第一次目睹病态者杀人的习惯动作,被高高抡起的叶宜浅立即调整姿态蜷紧身体,
这一擒一砸一蹬一挣几乎都
因为惯性,即使最后时刻挣脱了身,叶宜浅还是头朝下摔落
疼痛,不解,惊惶当事情脱离预想陡然变得极糟糕时,这些几乎是人的第一反应。但当叶宜浅猛地翻身而起时,除了因为疼痛而唇色
这种时刻,没必要的反应和没必要的表情,都是对力的浪费。
有必要的思考只有两个,为什么,以及,怎么办
不幸中的幸运是,这一下摔得够远,和那家伙又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所以叶宜浅还有十几秒的时间,来思考这两个问题。
时间太短,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办。
即使明知道有多凶险,一路也承受过不少损失,这却是至出事以来叶宜浅首次亲身捱下这么大一个亏,究其缘由,有判断出错的偶然,也有战力不对等的必然。
这一个多月来,从逃生到对峙,她击杀过好些不同形态的感染者,其中就包括肢体变异的病体者,自觉也积累下了一些经验,却到这一刻才再次醒悟到,之前的顺利不过是有所依仗而已,地形、工具、陷阱等等一旦失去这些,一旦无所依仗,那么与感染者的战斗,就如同两手空空
生而为人,无论受过多少训练,也未必敌得过野兽,掠食者们生来拥有速度力量和用于搏杀的武器装备,而这些不是人类的长处,所以硬打硬杠是最愚蠢的。
是的,愚蠢,人类
那么问题是,此刻,周遭有什么可利用,可取巧的吗
叶宜浅花了最后一点时间快速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
这次没有刻意寻浅水处,凶猛的水流彻底裹挟了她,也彻底推开了她,令她
甚至于,当被冲出几十米后,她还能看准时机,倏地几下划水游向另一处浅滩,
清坊河中有不少冲积而成的滩涂,这块明显比之前的战场小得多,露出水面堪堪两平米左右,连芦苇都没长一根,却也足够让人落脚。
挣出激流重新有了落脚之地的叶宜浅抹一把脸上的水,蹙眉看向几十米开外那凶暴吼叫的身影,这时候才开始动脑解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情况和预料的不同,是哪里出了错。
不错,叶宜浅并不打算放弃,刚刚所做的也并不是逃跑,而是适当拉开距离,以便整理头绪重整旗鼓。
远处,那具凶性大
果然压下所有情绪的叶宜浅却只是冷静观望着这一切,进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判断,是建立
即使如此值得一试。
再次从背后取下了那把气步a枪,枪身刚刚浸过了水,好
这一次她瞄准的依旧是眼睛,唯一不同的是,不是那两个已经成血窟窿的部位,而是融化
那只眼睛,正死死盯着这边,原本正常的眼仁早已不见,余下的只有充斥杀戮和暴虐之意的猩红血丝。
叶宜浅并没立即动作,只是通过准星和那只眼沉默对视着,直到对方靠得足够近,近到几乎进入了怪手的攻击范畴。
然后,她终于扣动扳机
头一枪不出所料被阻挡了,同时几只长臂一起袭来可叶宜浅却选择不退反进当初山路上遭遇第一只肢体变异体时有人就是用的这招,过长的胳膊一旦伸展出,就没法立即撤回攻击到贴身而来的目标,这举动看似惊险实则有效,见过一遍便印象深刻再不会忘
虽然一只脚已不灵活,好
这两个动作都成功完成了,利斧重新回到了手中,而近距离的铅弹
叶宜浅无暇去理睬震耳欲聋的嚎叫,她躲开迸溅的污血和胡乱攻击的长臂,再一次奋力跃入激流中
身后很长一段河流都再没有露出水面的浅滩,而叶宜浅其实也并不需要,这一次躲避不需要拉开太远的距离,她只随水流往下游去了几米,就看准时机将斧子往水底一砸,借势硬是
站稳转身,这一次再没有了追杀,那扭曲身影似彻底
所以,这一次,它是真的致盲了吧。
此刻的叶宜浅已是相当狼狈,她全身湿透,头
但她依然举起了斧头,如同一名棒球打击手举起球棒摆开架势,准备完成最关键的一击。
“爸。”然后她大声喊道。“爸”
几米外,原本胡乱攻击周遭的感染体立即锁定了目标,它或者早听不懂那一声呼喊的含义,但它本能循着声踏入水流,却因为失去视力终于没法
叶宜浅默默等待,眼看着它靠近,然后当距离只有两米时,又再喊了一声,就迅速蹲身,躲过循声而来的攻击,同时挥斧劈向了对方的一只腿
这一击并不算沉重,但足以让原本就趔趄不稳的对手倒
而就
“爸,好好休息吧。”相对爆
利斧正中目标,那融
被水流卷走的并不仅仅是这一具残躯。
当轻微眩晕袭击来时,叶宜浅到底是没能再撑住,脚下一滑,摔
重心一失去就再难找回,好
每个
但当余光
被上游河水卷走的无数感染者,无疑也会顺流而下,最终汇聚
反应过的女子立即出手尝试自救,却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