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鹤书一起用餐,实
拿捏不定要点什么的时候,他总能适时地帮你做出决定,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人的来说,是位十分友好的陪同者。
虞鱼咬了口炒笋尖,清甜的笋香很爽口,让人心情愉悦。
他正打算舀一碗玉米排骨汤喝来暖暖胃,眼神刚落到大汤碗上,沈鹤书就起身拿过他的小汤碗,帮着他舀满了一整碗,顺带还放了几块排骨和切片的甜玉米进去。
“喝点汤”沈鹤书将汤碗放到虞鱼面前。
虞鱼拿着支汤勺,望着汤碗眨眨眼“唔谢谢。”
沈鹤书微笑“不用谢,这是我应当做的。”
虞鱼朝他抿唇笑笑,小口小口地喝起汤来。
他有点儿猫舌头,比一般人要更怕烫,每舀一口汤喝,都要对着汤勺呼呼吹气,把汤吹凉了才喝。
沈鹤书托着下巴,看着虞鱼垂下软乎的眼眸,微微鼓起两颊,对着汤吹气,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沈鹤书蓝眸微弯,眼底的笑意却没什么温度,一片凉薄。
可偏偏那双桃花眼足够好看,反而盖住了这样不正常的情绪。
这样异常的,仿佛都只是流于表面的情绪。
他会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的。
不会有任何意外,他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沈鹤书弯了弯唇角,笑容更深。
吃完饭后,也差不多到了美术展进场的时间。
美术展举办地
虞鱼眨巴眨巴眼睛,漂亮的黑瞳瞪圆了“好多人啊,大家都这么喜欢看美术展吗”
沈鹤书笑而不语地看着虞鱼
虞鱼感叹完,前方听见他说话的人转过身来。
“你不知道吗”是个年轻女孩。
她的语气本带着不悦,但
虞鱼歪了歪头“知道什么”
他的表情无辜茫然得如同迷路的小鹿,对面的女孩被萌得差点儿没能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
她红着脸,眼睛明亮“这次美术展非常非常难得呀里面展出的画可是有一大部分都是斯帕克的画作”
“斯帕克”虞鱼记下这个名字,他掏出门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串介绍里的英文名字就是“sark”,还有个挺长的后缀,估计是他的中间名还有姓氏什么的。
女孩神色激动“对,斯帕克他是国际上最知名的大画家凡是有点儿艺术细胞的人都会被他的画迷住的”
“传说他十分热爱旅行,最近好像到中国来了,没人会想到他会把画展办
女孩说这,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肉痛的神情,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要来这次画展。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虞鱼下意识低头去看手里的门票。
女孩见状,也凑头过来看“咦你这个门票”
“鱼鱼。”沈鹤书忽然出声,“我们可以进馆了。”
虞鱼懵懵地转头“可以进馆了”可是队伍不是还很长吗
沈鹤书拿过虞鱼手里的门票,顺势拉住他的手“我们从另一个入口进馆。”
察觉到虞鱼的手温度冰凉,沈鹤书关心地问“手怎么这么凉是很冷吗”
虞鱼摇摇头,把手从沈鹤书手里抽出来,揣进兜里。
“只是风吹的,不冷。”虞鱼温吞地说。
沈鹤书面色不改,笑容优雅,仿佛并没有把虞鱼稍显排斥的动作放
“嗯。”虞鱼舔舔唇。
等两人走远了,呆住的女孩才慢慢反应过来。
“那张门票不是的吗”
能拿到这种票的人,不应该不知道这个画展有多难得才对啊
“而且,总觉得刚刚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女孩嘟囔着,打开手机,手机壁纸
那是斯帕克
照片只是一个侧脸,便已足够俊美。
女孩盯着壁纸看了三秒,心里浮现了一个大胆又不可能的猜测。
“真的挺像的”她喃喃道。
刚刚的那个男人和斯帕克好像。
从另一个入口进去,便有馆内的工作人员帮忙领路。
“沈先生,没想到您本人会来,实
他们只是照例给沈鹤书送了几张美术展的门票,并没有料到对方这一次真的会来,差点儿就让画展正主晾
要是对方不高兴了,把本该展出的画回去,他们这一次的美术展可就没法进行了。
沈鹤书笑了下“没关系,是我来得唐突,没有提前告知你们。”
“我还没感谢你们愿意跟我合作举办美术展呢。”沈鹤书的目光落
他的态度如和风细雨,温柔又绅士,这样不具半分攻击性的风度,让本还紧张着的工作人员一下就被拉满了好感度条。
听说沈先生为人温和,看来是真的。
“哪里哪里能和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工作人员说着,把两人带进了展馆。
“两位请自由地
虞鱼看了一圈周围,可能是因为他们进来得早,展馆内人还不多。
一幅幅画作挂
“沈老板是美术展的举办者吗”虞鱼小小声地问。
他略微倾身,靠近了沈鹤书,是要讲悄悄话的距离。
沈鹤书只觉得一股清淡的香气飘
沈鹤书捏紧了指尖,力度紧了又紧,仿佛是
虞鱼一无所觉,他微微提起脚跟,踮起脚,仰着脸凑到沈鹤书的耳边,声音因为放轻了,变得轻飘飘又软绵绵,如同咬一口就能化
“沈老板”
沈鹤书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又是那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嗯,我是。准确来说,应该是半个举办者吧。这个美术展是我和锦城美术馆合作举办的。”
他低头看着虞鱼。
少年的面容还是柔软的,他半仰着脸,沈鹤书能从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一路望到唇形漂亮的唇瓣。
虞鱼被盯得有点不自
沈鹤书看着粉嫩的舌尖润过嘴唇,把被风吹得略微干燥的唇瓣变得湿润。
“口渴吗”沈鹤书突然问。
虞鱼迟疑地点了下头。
“我去给你买水。”沈鹤书说完,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
虞鱼微微皱起眉心,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沈鹤书一直让他觉得怪怪的,现
沈鹤书去展馆的饮食区买了一瓶水,原则上展馆内并不允许将食品饮料带出饮食区,但碍于沈鹤书的身份,工作人员也并未阻止。
反正馆内的防护措施做的非常完善。
沈鹤书买完水,整个人还处于没有缓和过来的阶段里。
他没有想到虞鱼的香气能造成这样大的影响,方才他差一点儿控制不住扑上去。
是因为感知微弱,所以一旦感知到了,反扑也就更厉害吗
沈鹤书太久没有回来,虞鱼干脆先
展出的画作风格多变,但落款却皆是斯帕克。
画作看得越多,越是难以想象,一个人居然能拥有这样多变的画风。
如果是稍微有点儿艺术细胞的人,恐怕真的会被这样多变又迷人的作画着给迷住眼。
但虞鱼不是。

但唯独绘画,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擅长,普通的肖像画或者风景画,他还能欣赏欣赏。一旦涉及到什么抽象派、表现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之类的东西,他就半点儿也摸不明白了。

这是什么这好看吗表达了什么
虞鱼走过一幅幅的画,基本上就是扫一眼画,再扫一眼画的名字,然后就什么也看不懂地往下一幅走。
他停
“塔纳托斯”虞鱼把标牌上的名字念了一遍。
希腊神话里的死神
贺故渊
谭曼拎着包,姿态从容地走近了。
“你怎么
但很快她便若无其事地坐到了贺故渊对面的沙
“妈妈想来看看你的病怎么样了。”谭曼担忧地蹙着眉,她的声音温柔可亲,做足了关心的姿态。
“我给你找了个新的家庭医生,之前那个不靠谱,治不好你的病。”
“这次的医生
贺故渊似笑非笑地望着谭曼,她的关心虚假得仿佛纸糊的面具,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开。
“我的病”贺故渊嗓音极冷。
谭曼微微挪开视线,没有与贺故渊对视“治你的偏头痛啊小渊,你不是因为这个一直都很难受吗”
她紧了紧抓包的手,低下头把包拉开,掏出了一叠资料,放
贺故渊没有动,他依旧坐着,墨黑色的眼眸盯着谭曼,眼神沉如雾霭。
“是治我的病,还是治我的眼睛”
谭曼倏地抬起头,与贺故渊对上了视线。
那双深黑色的眼眸里仿佛缭绕着最深刻的恶意,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下一刻便能爬出无数的恶魔。
谭曼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她胸脯起伏数次,温柔娴静的声音几乎变了一个调“你
谭曼想到了之前和虞鱼的谈话,害怕是对方将那天的对话告诉了贺故渊,她呼吸急促地接着说“是不是现
“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妈妈是爱你的啊”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刺得人耳膜疼痛。贺故渊只觉得那种难忍的疼意从耳朵爬进来,慢慢浸透了他的大脑,神经
他的后背沁出冷汗,眼周肌肤微微
大概是眼睛又要变了。
他低敛着眉眼,扫过桌上的那一叠散开的纸,一眼就看见那行刺目的字

贺故渊闭上眼睛,声音低哑“闭嘴。”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谭曼并没有听到,只是一味地往下说着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我为你找了那么多医生,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体谅一点妈妈”
“我只是想让你恢复正常是我照顾着你,让你能像其他人一样健康长大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她的话语像是一把小刀,贺故渊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因为她而动摇,但是那把小刀却能轻易地捅进他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城墙,轻轻一转便是土崩瓦解。
他心中绷紧的一根弦也被一同切断。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呀
谭曼之前和虞鱼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