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贺故渊曾经有个很好的家庭。
温柔的妈妈,严厉但爱他的爸爸,富裕的物质条件。
没有什么是不够好的。
直到他第一次偏头痛
从那天开始,没有什么是好的。
七岁的贺故渊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那么难受,那么痛苦,妈妈却不再像以前他生病时那样安慰他,还要把他锁
“不能出来你不能出来等你好了,等你的眼睛好了,妈妈再让你出来好不好”
眼睛男孩眨掉自己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他的眼睛怎么了
贺故渊头疼到连呼吸都是难受的,可他还是没有继续坐
那个时候他还不够高,洗手间里的镜子只能照到他的头顶,他踮着脚尖,才能再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但也足够了。
足够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一双血红色的、几乎没了眼白的可怖眼睛。
妈妈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把他关
贺故渊不记得当时他是什么时候不头疼的,只记得谭曼把他关了很久很久,她没有给他一点吃的,最后他是饿晕过去的。
再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刘伯。
他的妈妈
“不能告诉他爸爸,没关系的,平海他不经常回来,他不会知道的他不会知道的”
不再有关心,不再有安慰,也不再有对视。
可能一开始,谭曼想要的就不是他这个孩子,而是一个完美的、能帮她巩固家主夫人地位的儿子。
他以前是,所以谭曼能爱他、呵护他、关怀他。
可他现
但七岁的贺故渊不知道这些。
“妈妈,你讨厌我了吗”
七岁的孩子身高太矮,要和大人对视的话,需要将头仰得极高。
谭曼那天穿了高跟鞋,贺故渊很努力地仰着头,也看不见她的眼睛。
他听到谭曼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会呢妈妈是爱你的啊。”
“没有人会比妈妈更爱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一眼
为什么要去找那么多巫医来放血驱邪,给我喝那么多符纸熬出的污水
为什么
“我的儿子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睛你不是我的儿子”
当年的贺故渊听了太多妈妈说的话,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
终于有一天,他拿起了一把小刀,想要刺进自己的眼睛,把它挖出来。
挖出来妈妈就不会讨厌他。
可能很痛,但是妈妈会喜欢他。
最后是刘伯
“我和您说过很多次,您不应该这样对待少爷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您怎么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刘伯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贺故渊偷偷地开了一点门,想看看妈妈的反应。
男孩躲
“这不是你该管的,刘管家。”谭曼的声音很冷淡,她的表情也很冷漠,仿佛刚刚差点出事的不是她的儿子。
刘伯走掉了。
谭曼站
“挖眼睛对还可以找医生给他换一双眼睛。”
从七岁开始,贺故渊看过各种各样的医生。
每一个都向谭曼表示他的眼睛机能一切正常,甚至连一点近视都没有,没有任何病变。
但谭曼也一次又一次地向医生表明了不信任,然后又带着他去找下一个医生。
贺故渊逐渐失去了对谭曼的期待,他慢慢地明白,谭曼永远都不会回应他的任何期待。
她说着爱他。
可那只是自私的、功利的,对于一件好用的、但稍微损坏的工具的爱。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贺故渊十五岁那一年。
他的偏头痛开始具备了攻击性,现
当贺故渊第一次砸光了房间的东西,然后直接踹破房间的门,从被谭曼反锁的房间里走出来,与她对视时。
谭曼的害怕上升成了深切的恐惧。
贺故渊不知道谭曼
他没有对谭曼使用暴力,即便当时他几乎快无法克制心底的暴戾情绪。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拎起了一张椅子,让它四分五裂地摔
从那之后,谭曼终于开始敛。
但也只是敛。
“就去让医生看看眼睛怎么了又不会”谭曼尖利的声音卡
贺故渊抬起头,双眼已经一片血红。
周围的空间开始晃动,如同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波动,即将开始崩塌。
“不”谭曼恐惧地
她又看见了那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仿佛缺氧一般地抓挠着脖子。
“滚出去”贺故渊按捺着快要让血管爆裂的头疼,厉声道。
谭曼踉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开门冲出去,鼻涕眼泪糊了一整脸,再没了富家太太的优雅模样。
“不要不要不要”
站
同时担忧地敲门问“贺总您还好吗贺总”
贺故渊没有回答,这是他偏头痛
胃部也连带着痉挛起来,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如果鱼鱼
贺故渊有点恍惚地想。
但还好鱼鱼不
虞鱼正
黑色与鲜红色的色块混杂
“喜欢这幅画”
虞鱼扭头,沈鹤书拿着一瓶水,站
虞鱼摇摇头“只是觉得名字很特别。”
他接过沈鹤书递来的那瓶水,道了声谢。
“画展看得还愉快吗”沈鹤书问。
虞鱼正想拧开瓶盖喝水,
听到问话,他愣了下“嗯我对绘画不是很了解,看不太懂的。”
“是吗”沈鹤书不置可否,盯着虞鱼仰头喝水,目光
只要身临其境一次,就会理解画的是什么了。
画可不应该被当作死物去理解。
“嗯你说什么了嘛”虞鱼没听清。
沈鹤书微笑“没什么。”
两人
“我去一趟厕所。”他匆匆忙忙地对沈鹤书说完,就径直往洗手间跑了。
洗手间的人不多,虞鱼找了个隔间躲进去,这才把缩小的引路纸掏出来。
属于贺故渊的引路纸飘
“目标遭遇紧急状况,请立刻赶往救助”
虞鱼盯着那三个感叹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贺先生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啦
渣妈问题即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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