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酒厂BOSS在追漫画 > 第154章 Case10.目标:zero(23)
降谷零34岁, 风见裕也去世。
这位得力下属比降谷零还要大一岁。35,正是风见裕也
可他没退居二线, 也没有娶妻生子, 于是
降谷零赶来时,只觉得医院安静异常, 仪器单调的“嘀嘀”声,永无止息地
风见裕也说“降谷先生。”
两人的关系刚破冰时, 降谷零曾要求他这么叫自己,这么多年,这一称谓便一直被风见裕也挂
管它曾经

像一个牢靠而稳固的、维系身份的锚点。

降谷零站
“我我快要死了, ”他话语断断续续, “不能继续为您工作, 非、非常抱歉”
降谷零似乎也被他感染了, 莫名的情绪瞬间涌上鼻腔。随之而来的热流左突右冲, 几乎要攻破眼睑的防守, 他迅速眨了眨眼,才将那一阵潸然感按回心底,跳动的心脏却一瞬间皱缩起来。
降谷零牙关早已
“不是你的错,”他说,“我会”
“听我的,你一定要找一个新的下属,不然工作会把你累垮的,”不等降谷零说完,风见裕也已经急匆匆地接上了后半句。
自知时日无多,他的语气简直像一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托付女儿,“助手的身份太重要了,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现
“我知道。”
降谷零很想再多说一句,你好好养病,不要操心这些。这句话被他忍住了。
“英年早逝”记忆里更年轻的风见裕也笑了起来,“降谷先生,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们都能一直工作到很久以后,如果真的不到四十岁就火化,那一定是殉职的缘故吧听起来挺光荣的。”
那是以前的降谷零,无意间与风见裕也聊到未来。降谷零说自己身为卧底朝不保夕,有可能活不到四十岁,风见裕也却说您是好人,一定能光荣退休的,有什么不妨冲着他来好了。
他一语成谶。
只不过,战胜风见裕也的是病魔。
胃癌如一把大刀,猝不及防地拦腰嵌入了他年轻的身体。诊断来得猝不及防,拔刀的过程却像抽丝;化疗一点点带走他的生命,将他改造成与年轻健康的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
确诊的时候风见裕也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态度,现
医学尚不能阻挡死亡的进程,他们只能用各种手段,延缓最后的那一刻抵达的时间。可等降谷零看到他时却觉得,干净利落的安乐死,或许会让他更轻松一些。
“我知道,”降谷零说,“我会的。”
我会另寻一个可靠、忠诚的下属,量将你离世的影响缩减到最小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让人心寒,风见裕也却欣慰地笑了。
“请一定务必这样。”他说。
这句话的音量越来越弱,直到末尾虚化成微不可闻的呢喃。病床上,睁开的眼睫慢慢地阖上了。
降谷零为他掖好被角,静静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风见裕也从此陷入昏迷。似乎清醒的最后一点力气,都被他用来和降谷零交代这些,明明是个下属,操心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比上司少当晚风见裕也休克,生命体征彻底暂停。急匆匆的滚轮将他推进手术室,而
零点过去,正是风见裕也的35岁生日。
人到中年,或许就要学着与一次又一次离别和解。降谷零也
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盖过窗外的惊雷。一道道照彻卧室的雪白电光,让降谷零险些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噩梦。
“你说什么”他呼吸急促地向对面追问,“那个fbi”
“fbi探员,赤井秀一先生,”航空公司的客服女声温柔又客气,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个冷冰冰的无情结果,“乘坐的飞机已于今夜23:27失事。乘客与机组共231人,无人生还。”
原来寿终正寝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意外与疾病,总会先于它拦截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的,一切颠倒、失序而混乱。他耳边始终混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幻听与死亡的通知一同降临,从此彻夜回响。眼前忽明忽暗,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幻觉里,雷蛇般狂舞的电光闪烁扭动,轰隆隆的风暴无休止凄厉呼啸。
等降谷零回过神来,已经踏上了加州境内。
这是赤井秀一的遗言。
每一次行动前他都会对着录音笔这么交代,一旦意外身亡,就让他长眠
管没有人料想到,赤井秀一居然会离世的这么突然而轻易,他本该英勇殉职,或是长命百岁才对。
这一片墓园风景秀美,丰沛的阳光无休止地泼洒

平成的名侦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安室透对这一双剔透的蓝眼睛印象深刻,

对了,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男孩。
眼前的工藤新一,却俨然已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剿灭组织的那一年,降谷零29,而工藤新一17。
这个
自身的机敏与智谋令他屹然无惧,可工藤新一却并非毫无弱点。他有不可触碰的软肋,而这块软肋的名字叫毛利兰。这对青梅竹马
工藤新一,毛利兰、毛利小五郎妃英理。
为了保护前妻,毛利小五郎死于枪下。
这个终日醉醺醺、泡
妃英理毫
所有人都记得血花喷溅而出的形状,深红的液体干净而炙热,是一个糊涂侦探一生再没有开口过的告白。
那个时候,他怀中的妃英理却突然停住颤抖。惶惑和无助退去了,盘着头
她扶起毛利小五郎的脸,
工藤一家从此离开日本。
多年后降谷零与工藤新一
降谷零注意到,工藤新一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老茧,而那是长期伏案所带来的。
工藤新一说“坠毁前的五分钟,他给了我一个电话。”
其实本该接到这通电话的人是降谷零,可他却困
想必是
没想到他们真的就没有再见过,他甚至错过了对方最后的只言片语。
说到这里,工藤新一忽然噤声,眼前的金
足足用了二十秒,降谷零才克制住那种目眩神迷的颠倒感。他竭力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狰狞,再挪移面部肌肉,以期能露出一个完美的笑。
这是他卧底时保命的本事,却
降谷零用一种闲谈的轻松语气说“哦,那他
“一些遗言,”工藤新一睨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我看过他的遗书,上面都已经写过了。”
降谷零又想嘲笑这个fbi了。
最后的五分钟,赤井秀一浪费时间,还是只说了重复的话。难道他已经枯燥至此,都没有其他的想要转达吗
“有的,”工藤新一说,“他托我转告你一声,对不起。”
“还有,不要再熬夜了。”
这句话跨越时空,仿佛有熟悉的低沉嗓音响
其实熬夜以后,本该跟随着更多嘱托。可急剧的俯冲下降,机身与气流的摩擦,让他们像燃烧的导弹般直扑地表而去。骇人的火光淹没一切,爆炸与高温产生的电离让信号彻底断联,来不及再出口一个单词,剩下的话语便隐没
普通的人体大概能接受5g的重力加速度,美军最训练优良的飞行员也只能承受9g。可
“我知道。”降谷零慢慢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维持住僵硬的表情的,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斩钉截铁,“我还是很讨厌他。”
就像十几年前,组织还未覆灭的时候那样。
他与赤井秀一之间的夙怨有一箩筐,三天两夜也数不完。即使后来站
眼下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赤井秀一托男孩带话,理所当然地,自己也应该回怼过去。
于是降谷零对工藤新一这么说,托他把话带回去。
可是再也没听见的人了。
工藤新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了然地笑了笑,转眼看向墓碑。碧绿瞳孔的男人,遗照的神情依然锋锐,裹挟着一身刀锋出鞘的气场,屹立不动地凝望着墓园外的玉米地。
工藤新一说“我想他知道。”
忙完赤井秀一的葬礼,降谷零飞回日本。生活陡然变成了一条单调的直线,家与单位的往返中,唯有工作贯穿始终。
案件、案件。案件层出不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不是
伏案中他抬起头,窗外是一片深黑的夜色,等到新一天的朝阳喷薄而起,恍惚间降谷零甚至会想他真的活过吗
他真的、鲜活过吗
横平竖直的狭窄公寓,毫无人情味的空白装修让它像一个冷气四溢的冰箱。生活其中的降谷零是排
那些翘课、打闹、恣意飞扬的岁月,就像是上世纪
降谷零一瞬间惊醒了。
赤井秀一的嘱托有了效果,现
降谷零不再熬夜,他降低加班的频率,保温杯常年泡着枸杞。岁月和职场,将他打磨成和自己以前的上司千篇一律的模样,皱纹密布的、冰封的脸,和天塌下来也始终平淡的表情。万幸他还没一个
又过了几年,射杀毛利小五郎的凶手落网。
一颗走火的子弹,终结了“沉睡的小五郎”的传奇。凶手之所以流窜
天罗地网的通缉绵延三年,几人终于
凶手最终被判无期,这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日本公安极力运作推动的结果。
“我知道了,”跨洋电话的那一头,工藤新一的声线沉稳,“兰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的。”
那你们要回来吗
降谷零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最后他咽下了这句话。
距离毛利小五郎身亡、工藤举家迁至美国已逾三年。三年时间,不说国内还有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
自己不应该因为贪图旧交就做出这么不负责任地劝说的决定。
太自私了,他想。
时光如白驹过隙,当降谷零再回想年轻的事,惊讶地
基尔
人如星散,最后一个可以说上话的远
“工藤先生,这一批签名,出版社急着要”
紧接着,那头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水杯砸
对话寥寥几语,却已经让降谷零拼凑出了他生活的全貌。那一刹电光照彻脑海,灰蓝的瞳孔因惊讶彻底瞪大。
工藤新一不再是侦探了。
就像父亲曾经所做的那样,他也开始写推理,而降谷零原以为他会
职业的彻底变更,不知是一种明哲保身的胜利,还是
“是是的,偶尔也会给fbi意见参考。”声音再一次回到话筒前,不知为什么,承认自己现
降谷零说“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除了这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的一个故人,也不会再回日本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莫名其妙,降谷零觉得孤独。
七天后,来自工藤新一的邮包漂洋过海抵达。降谷零破例为他熬了一次夜,花了一个晚上,靠坐
推理详实,剧情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工藤新一已成为一位知名畅销推理作者,文字里仍带着飞扬的少年气,油墨味的纸张一页页翻过眼前,似乎有什么随之
波谲云诡的案件,却让降谷零一下子想起了那些回不去的峥嵘往昔,那时组织的威胁还悬垂
不过很快,忙碌的工作让降谷零不再有伤春悲秋的机会,这一次的当事人无比眼熟。
“铃木集团破产”
“是的。”下属说,“铃木集团被人做空了,铃木夫妇去世前委托的遗产管理委员会作鸟兽散。大部分资产已经被挪作他用,追回的可能性很小。”
恍如一柄大锤正中眉心,降谷零
铃木夫妇早已预料到,败家的女儿一定守不住如此庞大的家业。女婿本该是继承铃木财团的最好人选,可铃木园子偏偏义无反顾地挑中了一个有勇无谋的空手道冠军。

即使是这样的让步,这种模式最终也出了幺蛾子。
一场筹谋十年的骗局,心打造的阴谋,让铃木集团的市值就此蒸
经济犯罪最难追溯,周期长、操作隐蔽,追回的难度极大,即使如此,降谷零也全力推动追查。他还记得以前自己出入很多场合,都要靠这位豪阔的大小姐挥手买单。
次年主要的嫌疑人落网,但铃木集团却再不复以前的荣光,商场如战场,
日本难以宣判死刑,法院的旁听席上,铃木园子就死死盯着他们。这位大小姐仍戴着她那标志性的
铃木集团的大小姐,本该一生无忧无虑才对。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没有普通人的烦恼,不需要忧愁明天该吃什么、花多少钱,她也不必去理解这些。大把大把的资源供她玩乐挥霍、供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逐自己的价值,这是上一辈穷一生所创造的温柔。
不知疾苦的大小姐,内心深处,终究还是种上了仇恨的种子。她被人间的污浊浸染,再也回不到纯洁的烂漫无邪。
管早已与成年的那一日相隔多年,可她最后还是长大了。
相隔遥远的观众席,降谷零想,这是我的错。
可这是他的错吗保护一个点头之交的女孩子,这不是他的义务。
这难道不是他的错身为日本公安,他理应保护这片国土上的所有人民,包括这用金钱堆砌的天真与骄纵。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的错
最高的一次,他甚至推动过修丨宪,而这于事无补。
纷杂的议论环旋着他,当他走过茶水间时,里面的聊天会戛然而止。可他们不知道降谷零听力灵敏,人至中年也没有退化,于是安静的走廊,便传来音量极小的风言风语
“就是他”
“固执麻烦。”
“老古板。”
“他怎么还不死啊”
下属走进办公室,起了降谷零桌上已经签好名的公文,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问题的症结所
入职之前,他们所有人都曾经宣誓过,要去政治化,让日本公安成为国家割去腐肉的利刃。公安的职责,本该是监督党派倾轧的天眼,可他们却

党派的由公安监督,可公安的又有谁来治理呢
一团乱象中,只有降谷零孑然一身。早年他
一把不趁手的刀,还是早点折断为妙。
污水横流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清醒的
所有人都是神经病,唯一理智的那一个才是疯子。
举世皆浊,只有一团火妄想肃清黑暗,最后的结果不是光明降临,而是长夜彻底将他吞噬。
下属起文件,离开了这间沉默的办公室。
而这个时候,离火光熄灭的时间也不远了。
64岁,降谷零来给同期扫墓。
这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年。几个人的墓地并非排
距离门口最近的是诸伏景光,因为卧底的身份,直到组织覆灭后他才有一个衣冠冢。之后是伊达航、松田阵平,最后是萩原研二。
按照牺牲的时间顺序,墓碑的位置从墓园深处一直排到门口,上一次来,诸伏景光的前面还是一片空地,现
沉默的碑林,无声地注视着穿梭其中的金
早年降谷零会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说自己听到了背后的议论吗
说东京的犯罪率又上升了三个点吗

漆黑的石碑光滑无比,表面的反光像是一面镜子。一闪即逝的倒影里,他突然看见,一个黑
而墓园除了他,没有人。
降谷零疑心自己遇上了灵异事件,可早年间曾经身为侦探的、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又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一时的眼花也能造成这样的错觉。可当时的角度,根本没有树、没有石碑能被幻视成这样的人影。
深黑的石碑像一个难解的谜,从此时不时
神经退行性疾病。
由神经元或其髓鞘的丧失所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出现功能障碍。
这个遥远的、似乎只
曾经他与风见裕也并肩同行,可靠的下属却最终被病魔留
探视的人被降谷零拦
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真正希望能守
伊达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景光,风见裕也。
或许可能,还要加上那个讨厌的fbi。
你们都
我就要去找你们了吗
神经退行性疾病有慢性的种类,可
世界渐渐地昏暗下去,降谷零疲惫地闭上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死了。
思维停止流动,一片平滑的黑暗里,却渐渐浮现出一圈白光,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亮着光的洞穴,身后的风呼啸着越过他,往白洞深处而去。
而他变得也轻飘飘的,似乎就要飞离这具身体而去。

或许这就是死前回光返照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清醒无比,万事万物浮现
而当他用最后的力气掀开眼帘,降谷零却愣住了。

当你看他时,你的视觉能确认他是存
半长的黑
降谷零愣愣地想他好像认识这个人。
当他为诸伏景光置办墓地时,曾经鬼迷心窍地说,帮我

他好像忘记过这个人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被橡皮擦擦除一般,从降谷零脑海里彻底消失。原有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空白,以至于他迟钝地花了很久,去回忆自己究竟想到了什么。
降谷零一无所获,只好问“你是谁”
是死神吗
如果是的话,
病房阳光很好。唐沢裕原本只是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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