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酒厂BOSS在追漫画 > 第155章 Case10.目标:zero(24)
降谷零轻声问“你是谁”
病床边沿的人影, 像一个凭空浮现的海市蜃楼。没有体积、没有重量,像张纸片般立
降谷零不由得放轻呼吸。没想到对方却抬眼反问“你能看得见我”
他从床边的位置站起来, 转而后靠
为什么不能看见降谷零原本被他反问得莫名其妙, 现
这个角度,降谷零终于能看清他的脸。
容貌年轻俊秀, 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肤色极白而眼眸深黑,一种近乎浓墨重般的素净。他下颔埋
日光自窗外而来,
男人靠
降谷零“”
即使是神经退行性疾病, 速度最快地从
这个人的语气, 却像他下一秒就该一命呜呼一样。
降谷零已经很多年没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这一习惯终于
这种年轻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从心态到思维都
既然提问毫不客气,那他也没好气地回答道“我现
“差不多吧。”那人不以为意地说,“既然能看到我,说明你离死也不远了。”
降谷零一愣。
男人的语气十分平常,就像
很小的时候降谷零也有这种体会,因为肤色被同龄人嘲笑排挤,他可以用拳头让自己不被欺负,却无法用拳头换回真心的友谊。
当其他的小孩子游戏时,他只能
可那时候,降谷零至少有宫野爱莲娜能够帮自己包扎疗伤。而他呢,就这么孤独地行走
他共情到一种孤岛般深远的寂寞,被冒犯的不悦感悄然退去。可男人对情绪的捕捉之敏锐,他
“起你无谓的同情。”他嗓音凉了下来,“我并不需要这个。”
活了半个世纪,降谷零第一次见到这么难搞的人。
难搞是字面意思,男人的性格简直油盐不进,像一只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猫,愚蠢的人类永远也无法涉足他的地盘。降谷零接连到了几次禁止入内的警告,等他再想开口时,男人的身影却突然慢慢转淡,像空中的影像被擦除了一样。
如果是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那大概率会是一个灵异故事,更加奇怪的是,降谷零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
既然一个人都不会被别人看到,那他突然不见,似乎也是件合理的事。想到他说的,“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自己”,降谷零猜测自己或许还能再苟喘残延一段时间。
不过事与愿违,仅仅十分钟后,降谷零
“好吧可能是最后一个,”那人自言自语,“总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降谷零睁开眼,男人重新出现
除了视觉以外,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的感官能察觉到男人的存
他追问“最后一个”
“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男人冷淡地向他投来一眼,“忍一下好了。任何一个人独自待了几十年,都会染上一点自言自语的习惯的。”
“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降谷零坚持问。

其实,问题出口的那一刻,一种野兽般蛮不讲理的直觉,已经
他喃喃道“不是还有柯南和毛利兰吗。”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习惯管工藤新一叫柯南。可这对夫妇明明比自己年轻了十二岁,怎么可能现
男人的嘴角又浮现出那种微笑,奇异的,讥诮的,冰冷的。
他说“你住院了,所以应该还不知道。”
男人转头向门外瞥了一眼,
“今日国际新闻通报。美丨国洛杉矶
啪。
一声响指,降谷零骤然回魂。
美国联邦调查局正是fbi的全称,但他无意关注这个。一种没来由的寒意攥住了他的心脏“那死亡的两个人”
“你猜的不错。”
男人垂下眼,静静看向降谷零,
“工藤兰还是叫她毛利兰吧,这个名字我更熟一点。这是个幸运的女孩,她曾经躲开过一次子弹,
“可她没能躲开过第二次。”
降谷零好像
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弃他而去,逃之夭夭。他连声带最简单的振动都做不到,只能听男人平静地说“工藤新一是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游离于人世的日子,他的声线中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似乎世间万物都不会再落入他眼中。
曾经降谷零对此心生好奇,现
其实这是种毫无道理的迁怒工藤夫妇的死亡,对他而言更多意味着,最后一个记得那些过去的人,也不存
他走过漫长的岁月,却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埋葬
像是察觉到降谷零的情绪,男人破天荒地多说了一句“不用替他难过,如果没有工藤新一,还会有上百人
“他一直都是。”降谷零死死咬牙关,“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英雄会
如果没有灾难,英雄会籍籍无名的话,那他宁愿他能以一种平静的方式度过余生。
窗边的男人不言不语,不知道是一种体贴还是置身事外的漠然。浪潮般上涨的怒火渐渐消退,降谷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疲倦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我看到的。”
“因为预料到这件事,所以提前赶到现场吗”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这个问题,男人却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能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
“”
降谷零底气不足地说“
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够看见,这人活得的确像个幽灵。男人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还是能见鬼的你比较厉害。”
“临死前冲击了你牢不可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我感到非常抱歉。”他信步调整了一个姿势,双手抱
降谷零突然领悟了他的意思。
男人曾经
所以,他消失的十分钟,可能正是美国的枪击案
降谷零喃喃道“所以,我是最后一个。”
因为他也
“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男人平淡道,“等你死了,我应该就能离开了。”
至于所谓的离开,究竟是离开这种不为人所见的状态,还是存
他的全幅心神,被突然跳出来的另一个想法占领了,这个念头是如此急切,以至于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个困扰了他半生的问题,似乎
男人依然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想问赤井秀一”
那通因会议而错过的电话,从此成了降谷零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旧伤,时时
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私,不过这有什么呢,反正他快要死了。
“其实他没有什么遗憾。”男人淡淡道,“那一趟飞行,是他完成任务后的返航。他刚结束了一桩大案,而父母和弟妹,即使没有他也能活得很好。”
“或者说,”降谷零补充了一句,“有他假死的那一次,他们早就适应失去他的状态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一点头。

死亡降临的寂静中,只有赤井秀一还
降谷零没有接。
第三十秒的时候,赤井秀一按断了通话键,清醒的每一秒都弥足宝贵,他没有更多时间浪费
这时他的手指已开始
“帮我转告给他,对不起。”
信号因高温电离而中断,fbi探员的绿眸里却没有什么遗憾的神情,他已经完成了想做的事。左手食指长按电源键十秒,里面的资料立刻被格式化,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完这些琐事,目光转向窗外的火焰时,动作却突然停住。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黑
“如果说还有遗憾,”
唐沢裕微微眯起眼“可能是他想有一次,更为正式的道别吧。”
每个人都有遗愿。
时间走到现
降谷零便追问其他人。这次唐沢裕没吝啬开口“工藤新一他想再当一次侦探。”
“没能再推理一次,”
那双蓝眼睛静静朝上,随时间流逝而渐渐失去光泽。手术台的无影灯,
因为毛利小五郎的死,毛利兰罹患了严重的tsd,照顾到她的神状况,工藤新一转而开始写作。

“你已经是了。”被拽到大洋彼岸的唐沢裕说。
雪白的防护服中,只有他披着深灰的格子围巾。唐沢裕双手插兜,站
“你理智地分析地形、推理犯人动机,保下了当时
工藤新一慢慢地侧过脸。
最后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唐沢裕。他同样不记得这个人,繁忙的手术台边,闲闲而立的男人像恭候性命的死神。
无论他是谁,蓝眼睛的侦探露出了一个笑“谢谢。”
“毛利兰想继续练空手道;风见裕也遗憾无法继续为上司工作。毛利小五郎懊恼于自己没能最后对妃英理认真说他喜欢她,妃英理同样如此。”
垂死之际,被耽搁的梦想从尘封与埋葬中醒来,所有人越过时光,终于看清了最初的那个少年。
满怀遗憾与痛楚的事,却被唐沢裕复述得活像报菜名。他不带感情波动地说完了一长串,又垂眼看向降谷零。“你呢”
“我。”降谷零顿了顿,“我的遗愿吗”
唐沢裕鼻音哼了一声。
“如果我说了,愿望有可能实现吗”
“当然不会。”
“可这难道不是漫画里的桥段吗一个人为另一个人送终,帮他完成最后的愿望”
唐沢裕敲了敲窗。
“这是现实,降谷先生,”他不冷不热地说,“再说下去,我可就要告你碰瓷了。”
降谷零笑起来。“愿望既然不可能被实现,你又为什么要问呢”
之所以有遗愿,是因为他们还有牵挂的人,还有尚未完成的事。就像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彼此成就的感情里早已没有遗憾,所以两人想的都是没有完成的目标,毛利小五郎与妃英理恰恰相反。

就像听闻工藤新一的死讯时,降谷零产生的那个念头一样。
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因为我
他向后一靠,“莫名其妙地被扯过去每次只听到一个愿望。没准等你说完,我就能离开了也不一定。”
说完这些,他又催促道“想好了吗”
当然没有想好,降谷零没有遗愿。
但这时他心念一动,忽然问“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
唐沢裕没有听清,于是降谷零重复一遍“你的愿望是什么离开,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沉默。
沉默像火山爆
“”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这么长时间”男人抬起眼,降谷零终于看清了他的神色。
冰封一般的漠然冷酷,却并非置身事外的漠不关己,漆黑的瞳孔里火焰跳动,压抑着蓄势待
原来他的情绪远不如交谈中那样平静,或者说那种讥诮的、奇异的微笑,只是男人面具一般的伪装色。
那是由仇恨、不甘混合而成的暴怒,刹那间龙卷风般席卷了整片空间,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咣地一声,出了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觉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