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太委屈了, 短短几日,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
现
他抱着晏宁哭了好一阵子,晏宁拍着他的背,温声温语地哄了他一会儿, 才把他给哄好。
阮久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又抹了抹晏宁的脸。
他来的时候
阮久帮他把脸擦干净,又转头看看萧明渊和魏旭,他们两个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魏旭断了手,还用树枝固定着,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萧明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肩上还缠着绷带, 因为伤口裂开, 鲜血已经洇透整个绷带, 洇透不太合身的半边衣裳。
阮久下意识又要用手擦眼睛, 被晏宁按住了。
他的手才摸过晏宁的脸, 脏兮兮的。
阮久回过神, 首先问道“我家里没事吧”
晏宁道“没事, 你放心。”
阮久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也放了心,又轻声道“先进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明渊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仍旧站
阮久会意,小跑跑向赫连诛,牵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小猪”阮久望了望四周,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赫连诛。
他从来都不放
阮久缩回手“大大王能不能”
赫连诛低头看他,又把他吓了一跳。
阮久自己知道,身为一个细作,赫连诛饶他一命,就算是天大的好处了,他不该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赫连诛怎么能察觉不到他的变化
有些谨慎,还有些害怕。
赫连诛不悦地抿起唇角,看起来就像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当然不是朝着阮久去的,可心虚的阮久当然不会这样想。
“要不我”
赫连诛强硬地拉住他的手,要他把手搭
阮久松了口气,随后赫连诛帮他把兜帽戴好,就牵着他回去了。
阮久
现
“那我还是先睡觉吧。”
赫连诛很不习惯这样的阮久,敛了一身太阳般的光芒,像月光一样,柔和得温顺。
阮久背对着他,跪坐
从前这是赫连诛做的事。
赫连诛看着阮久的背影,他匆匆跑来,也没带几件衣裳,穿的还是赫连诛的中衣,他一向这么瘦,穿着赫连诛的衣裳,松松垮垮的,眼看着就要从肩膀上滑下来。
赫连诛舔了舔后槽牙,一步跨上前,单手揽住他的腰,把他从床榻上带起来。
阮久小小只的,有一瞬间都被他带得腾空起来了。
他回头去看赫连诛,眼中写满了惊慌。
很显然,他现
赫连诛心中不喜,眼底神色也愈
阮久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赫连诛盯了他好久,最后只是低下头,把脑袋埋
他说不出口,他一点都说不出口。
明明小的时候,对着阮久,喜欢和爱慕的话张口就来,每天都要说几句喜欢,才肯罢休。
没想到长大之后,反倒变得这样拘谨,阮久小心谨慎,他何尝不是
而阮久抬起手,试着摸了摸他的头
吹了蜡烛,赫连诛把阮久整个抱
实
安静又平和。
不知过了多久,阮久悄悄地睁开眼睛。
他实
阮久试着推了推赫连诛横
所幸赫连诛还闭着眼睛,熟睡的模样。
阮久瞧着他,一开始有些愧疚,还有些小心翼翼,到后面盯得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笑。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赫连诛的下巴,手指顺着赫连诛的下颌线往上滑,最后停
阮久回过神,傻乎乎地用手指试了试他的呼吸。
他觉得自己能靠赫连诛的呼吸,判断出他有没有睡熟。
得出赫连诛已经睡熟的结论之后,阮久把他的手推开,从他怀里钻出来,把自己的枕头塞进他怀里。
他要绕过赫连诛,从榻尾下去,要走的时候,想了一下,按住赫连诛的脑袋,“啾”地亲了一口他的唇角。
做完这件事情,阮久高高兴兴地揉揉赫连诛的头
怕吵醒赫连诛,他提着鞋子,赤着脚走到外间,才穿上鞋。
他就是控制不住,站
可是卧底对象要喜欢上一个细作,那可真是太难了。
阮久穿上鞋,披上衣裳,端起烛台,准备出去看看萧明渊他们。
他没回头,门扇隔着,自然也看不见,赫连诛抱着手,靠
阮久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间,端着烛台,另一只手护着明明灭灭的烛光,快步穿过走廊,
里边还亮着灯,他还没睡。
阮久刚要抬手敲门,便听见里边有人
“为今之计,只有向鏖兀借兵,殿下出兵勤王,朝中应当还有支持太子和殿下的朝臣,也不算是师出无名。”这是晏宁的声音。
“我不”
萧明渊还没开口,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晏宁上前开了门,看见是阮久,便侧身让他进来。
阮久端着烛台进去,看了看几个朋友。
他们都拾干净了,身上伤口也都已经处理好了。
魏旭伤得最厉害,吊着手躺
而晏宁算是文人,
阮久把烛台放
萧明渊很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父皇病重,三哥侍疾,挟持父皇谋反,一夜之间以父皇的名义,给几个兄弟都送了毒酒白绫。大哥派人护送我出城,独自留下周旋。”
“但是”
倘若永安之中还
永安城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阮久担忧道“那我家里”
“你哥本来想留下和我大哥一起的,但是被你爹派人来绑走了,我出城的时候,他也已经出城了。”
“那我爹我娘”
“他们没事,三哥忌惮你,还忌惮阮家的财力,不会
阮久蹙眉“但是,要是他登基了”
“嗯。”萧明渊点头,“他登基之后,迟早会对阮家动手的,你也要早做打算。”
阮久抬眼“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萧明渊不语,晏宁刚要说话,萧明渊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过头去“我不借。”
晏宁有些急了“王爷来鏖兀不就是”
“不是。”萧明渊腾地坐起来,“我不跟赫连诛借兵。”
晏宁低声骂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不知道
引得萧明渊不满“站住,你别跟他说”
晏宁懒得理他,把阮久拉到一边,低声同他商议“我们也实
阮久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晏宁叹了口气“英王有派人来过吗”
阮久又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他离开尚京两三日,有一段时间没和赫连诛待
他迟疑道“应该是没有的,我回去问问他。”
“不用。”晏宁摸摸他的脑袋。
他当然看得出来,阮久和赫连诛的关系好像有点僵,不是很好的样子。
阮久
晏宁道“既然是我们要借兵,那自然是我们去开口,你别掺和这件事情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阮久道“我也得回去一趟,还是一起回去好了。再过几天就是大王生辰了,再往后鏖兀可能忙得很,你们要借兵,还是要早些跟他提,我也能
晏宁却愈
阮久垂眸,摇了摇头“没有,一直都挺好的,只是最近有点事情。”
“你还是保全自己为上,阮家那边,你爹肯定有安排的,你不用太担心。”
晏宁话音刚落,萧明渊忍无可忍,大步上前,一把将阮久给拽走了。
“我说别跟他说了”
阮久回头,还没说话,躺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晏宁过去照顾魏旭,要把他扶回自己房里。
萧明渊也回头看了一眼“别挪来挪去的了,我去他房里睡。”
“好。”晏宁没有回头,“王爷慢走。”
萧明渊一只手端起烛台,一只手拽着阮久,把他给带出去。
两个人出了房门,并肩走
阮久转头看去,问萧明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明渊停下脚步,同样转头看他“阮久。”
他微微举起手里的烛台,将昏黄的烛光放
阮久抬眼“嗯”
“我是不是很没用”
阮久不解。
“我以为父皇会明察一切,可是他没有,大哥已经把三哥六年前通敌谋反的事情都摆
“大哥一直
阮久抬起手,拍拍他的手臂“你别这样想。”
“赫连诛就不是这样的,对吗我
“你不能跟他比,他不是人,他是”阮久想了想,无奈道,“狼,头狼。”
萧明渊抿了抿唇角,没有再说话了,阮久再拍拍他“你大哥还
萧明渊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阮久再宽慰他两句,便要回去了。
萧明渊喊住他,
阮久也不推辞,伸手就把烛台接过来了“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倒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认得。”
“嗯。”阮久同他道过别,就端着烛台绕过了走廊,灯影晃了一阵,很快就消失
萧明渊抱着手,
顺着走廊走出不远,他就返身向回。
他推开房门“晏宁,出来一下。”
阮久端着烛台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房里没动静,他便以为赫连诛还睡着。
阮久
谁知他还没爬进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使劲往里边一带,就被拉上去了。
阮久摔
总不会是
阮久这样安慰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
赫连诛不分,压住他的双脚,再把他往自己这里带了带。
阮久闭着眼睛,隐约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从喉咙里
随后赫连诛又笑了一声,阮久再一次抬头看他,仍旧没看出什么不对。
最后赫连诛再笑了一下,阮久早有准备,抬手就捏住他的嘴。
“笑什么不许笑”
赫连诛像小狗一样轻轻咬住他的手指,磨了磨牙“你去哪里了”
反正也瞒不过他,阮久便实话实说了“去找萧明渊他们了。”
“不是说明天再去吗”
“我等不及。”
“有结果了”
“嗯”但是阮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最后只道,“萧明渊会自己跟你说的。”
赫连诛只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阮久同样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过几天再跟你说吧。”
赫连诛宽慰他“阮家不会有事,我派人盯着了。”
阮久有些惊讶“啊”
赫连诛紧跟着道“就算往后是英王做梁国皇帝,他也不会对”
“那也不行。”阮久忽然推开他的手坐起来,“英王不能做皇帝。”
“为什么他不行就算他手段不太光,他也是凭本事做的皇帝。”赫连诛也撑着手坐起来,看着阮久,“以萧明渊的能力,看起来可不太适合做皇帝。”
阮久使劲推了他一把,结果赫连诛连晃都不晃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
平心而论,英王确实是有手段,萧明渊还稍逊一筹。
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阮久胸口起伏,深呼吸了两下,平复好心情,倒回榻上“算了,睡吧。”
赫连诛从身后抱住他,脸
阮久当然不敢全信,随口应了两声,偏了偏头,就把半边脸埋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久轻声道“我想和他们一起回永安。”
赫连诛压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