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秋砚被敲门声惊醒,有同城快递上门来,把很多纸箱子送进了宁秋砚的家里。
他没有买过东西,怀疑这些东西是送错了,快递员请他写签单,签单上的件人栏却打印着清晰明了的小字宁秋砚。
他只好确认了签,站
这些箱子里装的大多是食物,真空包装的蔬果、鲜肉,其中一些是雾桐市本地买不到的少见品种。另外,还有不少营养价值丰富的进补品,大多数不需要烹饪的,用罐头包装,吃起来很方便。
最后宁秋砚
宁秋砚记起上一次献血后凌医生说过会给他准备接下来的食谱,但没想到还包含了所有的供给。
他没有凌医生的联系方式,也没有渡岛的电话。
只
他打开电脑,给对方编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感谢渡岛的食物安排,但他可以自己解决。
几乎是邮件送达后一分钟内,对方就回复了他的邮件,就像守
23121873不客气,这是关先生的安排。半个月后还会有新的食谱抵达,请记得签。
简短的回复不含什么感情色,也没有要和宁秋砚商量的意思。
宁秋砚把手从键盘上移开,放弃了要再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被养着的错觉。
关珩需要他的血液,所以豢养他的身体好方便下一次取血。
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养好身体,就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
把食物分门别类整理好花了一点时间。到了傍晚,宁秋砚换好厚重的外套,步行去兼职的地方上班。
上一次拜托朋友找的那份去琴行做销售的工作没能面试成功,
所以宁秋砚现
傍晚的温度比白天还要低。
地面冻得冷硬,橘色路灯照着地面薄雪融化而成的水洼,反射出迷离的光。
路上通勤回家的行人很多。
宁秋砚走过几条街,穿过小巷再走进地下广场。
夜生活即将开始。
有玩滑板的青少年
有人对经过的宁秋砚吹口哨。
他看了对方一眼,转身进了n°酒吧。
整个晚上宁秋砚都很容易走神。
驻场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叫ray,这晚说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中场休息时他和乐队其他人说了声,跳下台揽着宁秋砚的肩膀,说了个歌名“下一首唱这个,你替我一下,今晚的钱分你一半。”
宁秋砚端着托盘站
现场很吵。
他思维慢半拍地抬起头,忽明忽暗的缤纷灯光打
随即他摇摇头“我不会。”
ray眯了眯眼睛“你不是会吗我还听你唱过,怎么,不想”
宁秋砚没有否认“嗯,不想。”
ray“你今天还挺有脾气。”
宁秋砚“你的意思我以前没有脾气吗”
宁秋砚来这里兼职不过几个月,刚来的时候是还没成年,是托了什么人的关系走的后门,说需要钱,性格很乖也不会惹事。
事实上他真的没惹过事,除了有一次被
有一段时间宁秋砚没有来,大家都以为他回去念书了,一个月前他却又回来了。
ray失笑,没有再勉强。
然后揉了揉他的头
周末,去了渡岛。
干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暗灰色的天空,黑蓝的海面,还有那一座岛屿,
宁秋砚说“
ray和他闲聊了两句,最后
宁秋砚没有想上台。
工作完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宁宁,下班了没有”
宁秋砚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打过来。
他慢吞吞地套上毛衣,才应了声“下班了。”
女人寒暄后直奔主题“你也知道的,你们那套房子太老太老了,社区配套不完善,附近又没有学校医院,除了地理位置
宁秋砚平静地说“我不卖房子。”
女人笑道“别说孩子气的话啦,你不卖房子哪里来的钱念大学我们的钱倒是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还,姨妈又不是外人。只是你也知道弟弟妹妹也要上学,姨妈和姨夫没有别的能力供养你”
宁秋砚垂着睫毛“我会快把钱还给你们的。”
电话那头又说了一些客套话。
真实的含义宁秋砚能理解。
他又说了一遍“我会快还钱的。”
电话挂断了。
苏见洲来得比预计时间晚一些。
宁秋砚戴着往常那顶黑色毛线帽坐
酒吧里有热牛奶这件事,和宁秋砚
苏见洲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喊了一声。
宁秋砚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圆圆的,表情有一点懵。
走近了,才
“新耳机”苏见洲从他耳朵里拿掉一只,“坏掉的那副终于舍得换了”
宁秋砚把耳机拿回来,脸上一热“别人送的。”
接受别人的礼物总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苏见洲之前就说过要给他卖新的耳机,是他自己不肯要。
他跳下台阶,把牛奶瓶放到地上,第二天有人回。
回头看见苏见洲表情玩味,只好补充了一句“去渡岛献血的时候,关先生送的。”
苏见洲开玩笑般说了句“你的捐助对象果然很壕。”
他们肩并着肩走
像两个行走的面包人。
他们去了常去的烧烤摊,面对面坐
老板说很久没见到他们了,附赠几瓶啤酒请他们喝。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苏见洲问起献血的事,又说,“脸这么臭。”
苏见洲比他大几岁,两人是
比起朋友,苏见洲更像是哥哥。
宁秋砚认为有些事无关紧要,或者说了也没有用。
他没有提那个带手铐的男孩,也没有提自己被枪声吓得差点掉进湖里和曾
“那里的人都很好,很有礼貌。”他说了管家康伯,还有凌医生,“他们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卖血的。”
苏见洲皱起眉“你本来就不是。”
宁秋砚想起那一大堆送来食物和营养品,说“我是的。”
苏见洲说“那关珩呢你见到他了”
宁秋砚心轻轻地乱跳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说“嗯。”
苏见洲又问“怎么样,他长得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样啊”
那照片
宁秋砚说关珩比照片上要好看很多。
苏见洲感叹了几句,说关珩真是不幸,老天给了他财富与美貌,却没有给他健康。
有的血液病患者,终其一生都与病魔做抗争。
有的,则康复后再复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
关珩苍白的脸色,让宁秋砚没有办法对苏见洲的话进行反驳。
苏见洲点了菜,又问他关珩这个人怎么样“和你说的管家他们一样好还是高高
任何人脑补关珩,可能都会这样认为。
宁秋砚摇摇头“他不一样。”
不是说关珩不是富二代,他只是太不了解关珩而已,他们虽然见过面,但实际上宁秋砚对关珩一无所知。
只是现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才让关珩那样
苏见洲“哪里不一样脾气不好”
宁秋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不”
去回想关珩,只会让他产生一些类似心脏麻痹的反应,让他有点慌,“我说不出来。”
帐篷里很温暖。
有烧烤的香气。
宁秋砚开始觉得热。
他摘了围巾,又脱掉了外套。
刚说了几句话,苏见洲忽然看着他的脖子,问“你脖子上怎么了”
宁秋砚不明所以“什么”
苏见洲让他头低一点,一边扳看他的脖子,一边得出结论“有两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创面比较小,看起来像两个小洞。”
宁秋砚呆头鹅一样坐着“有吗”
“有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