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二年四月,国君广开恩科,八方考生聚集于国都之内,繁华国都中处处人山人海,各处旅舍客栈早早就已爆满。
秦如华
崔永濂为葛歌争取来的官署同样位于京官总署内,乃官署西北角一处空着的小院落重新修缮一番后再交于葛歌使用的。此处小院落并不大,只得三大间班房与一个不过十丈见方的院子,院里有凉亭与几丛翠竹及以鹅卵石铺就的曲折小路,为工作劳累的女官们简单休憩的场所。
每个班房内还配置了后殿与舒服的软榻以供歇息,靠近外墙处还设了一处角门作为下班离署的近道,与总署内各部官署比起来,女官署占地面积着实不大,但处处修缮用心。
秦子娴提前一日给葛歌送了拜帖,说要来女官署来瞧瞧,此时葛歌正与十位女官
“哇哥儿你穿这补服也太好看了我明日就去给乐游园的老板说,她们那角儿不行,连你万中之一的气质都没演出来”秦子娴一瞧见葛歌,顿时便惊为天人,围着葛歌两眼放光地转了好几圈“这满天下都选不出第二个这般天人之姿的女官了”
站
吓得秦子娴连忙捂住嘴,一双眼儿骨碌骨碌地转着看向旁边引路的小门童与远处的户部官署“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葛歌打
三人坐于凉亭之中,便有服侍的小婢女奉上香汤清茶。
对女官署好奇至极的秦子娴坐着把这一眼就看完的小院儿,感慨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官署啊哥儿你这拾得还不如我家花园好看呢”
三人关系不错,秦子娴说话也没太顾分寸,并不怕葛歌生气。
葛歌为她倒了杯茶,笑道“本就是寻常官署,不过是外头人觉着女子为官闻所未闻,甚富丽堂皇的官署也只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又不是金丝雀,要黄金笼子做甚”
“哥儿你是有这金丝雀样貌的雄鹰,翱翔天际,飞得表哥都抓不住的那种”何玉宁抿唇笑着说道。不过她也就敢
“我是不甘心后半辈子被困
这番慷慨陈词听得俩小姑娘是热血沸腾,挺直了腰板“啪啪”鼓掌“哥儿你说这话时整个人都会
“哥儿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要去考女官”何玉宁这辈子当了十几年的乖乖女,可被哥儿这一番话说得她似乎也找到了想努力的方向,想想娘亲虽贵为长公主,可也要为父亲的后院伤神劳心,从前父亲宿于姨娘房中时,娘亲总是闷闷不乐的。
本以为自己也只能与母亲一般,日后嫁与某位家世相当的郎君,相夫教子,安定后院,可如今看来,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的
“并非也只有女官一条路可走,你们看古往今来那么多奇女子,布业始祖黄道婆,替父从军花木兰,才女蔡文姬等等,只怕我们不敢想,不去想,却不怕我们做不到。”
“歌儿说得极是”不知何时来到几丛翠竹之后听到三人对话的崔永濂含笑大步站出来“古人言英雄莫问出处,出处不问,为何要问性别玉宁你想做甚只管去做,姑母若有言词,我请母亲为你说情便是。”
“臣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凉亭中三人起身行礼后,葛歌退居侧位,四人坐而品茗。
虽说方才太子表哥说的那番话叫她很是欢喜,可何玉宁还是怕得很,方才那个促狭鬼早就缩成了鹌鹑。
倒是一旁的秦子娴对崔永濂好奇得紧,目光
“玉宁,我
“你瞧出来啦”何玉宁轻轻推了把秦子娴,马车地儿那么大,坐那么挤作甚
秦子娴激动又兴奋地疯狂点头“瞧出来了”
说完又觉不对,眯着眼望向密友“你晓得”
何玉宁“啊”地应了声,低声道“不止我瞧出来了,舅舅舅母都晓得还乐见其成呢,只是好像听舅母说太子表哥笨得很还没戳破窗户纸,她这等娶儿媳妇的都着急了。”
想明白了的黎皇后如今冷眼瞧着自家那呆头鹅儿子,觉着若不是他还有一重太子身份,就这呆头呆脑的样儿,还真是有些配不上葛歌那七窍玲珑心的奇女子了。私底下没少与崔清月吐槽儿子给姑娘家送的礼物有多奇葩,从刀剑钩斧到兽皮弓箭等等,没一样是正常人能想出来送给女子的礼物。
偶尔也跟母亲进宫的何玉宁自然也是晓得一些的。
只有秦子娴一脸震惊,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凤凰栖梧,果真还是有道理的。哥儿这般优秀的人,就该配全天下最尊贵最优秀的人才是。”
女官署中,仍
“我听闻今晨礼部之人与你吵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迂腐的老头子瞧不惯我们出来抛头露面的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葛歌喝了口茶,朝他眨了眨眼笑道“再者我可有你这大靠山
本还因自己不能为她出头而有些不虞的崔永濂被葛歌这一说,也逗得他展露笑颜,拍拍胸脯说到“我这靠山保准儿不倒。”
两人相视一笑,葛歌目光转开后,偷偷咽了好几下口水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崔永濂挣扎了好几回合,还是决定开口“歌儿”
“嗯”
“你可、你可愿让我做你一辈子的靠山”见葛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暗觉说错话的崔永濂连忙找补“不、不是,你可愿让我成为你最忠诚的战友,咱们并肩走完人生这一场战争只有我与你。”
葛歌瞧他紧张得
“歌儿,我嘴笨得很,也不知哪句说得对或是错,我只想说,不管如何,我今生便认定你一人了,我晓得你乐意当女官,也知你能当好,日后咱们成亲后我不叫你入后宫,咱们一起居正阳宫,一起上朝,我开辟疆土,你定国,咱们一定,一定可以的”
“你说的这话要叫外头人听了告黑状,可是会掉脑袋的。”
“我、我”崔永濂被她这话逗弄得都不知说甚好,我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脸都红了“歌儿”
“我乐意。”
心里本来还想说,你若不乐意,我也不会叫你为难的崔永濂听到少女微沉而好听的嗓音说出乐意二字,反倒叫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歌儿你再说一遍,我、我没听清”
葛歌见他呆若木鸡的样儿,促狭地笑道“就这一遍,听不清便算了。”
“我听清了说话得作数”欢喜过了头的崔永濂站起来将少女整个人抱
女官署中
众女官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不敢吵到院中两人。
崔永濂行军打仗多年,性子也是不拖泥带水的,上午与葛歌表白成功,午后便去回了国君与黎皇后,求他们赐婚。
同样着急娶儿媳妇的国君夫妇俩,当即就拟好赐婚的旨意,只待明日一早便送到平远公府宣纸。
翌日一早,乃是休沐日。
抱着软枕睡得鼾声如雷的葛家茂被管事拍门叫醒,一听是国君身边的内监总管来宣旨,吓得瞌睡虫都飞到十万八千里远,立马爬起来更衣接旨。
父女俩跪
“老奴给平远公与郡主道喜了。”宣完旨意的内监总管笑呵呵地将圣旨卷好递给葛家茂。
神色恍惚的葛家茂却完全忘了伸手接旨,一旁的葛歌双手接过,道“多谢武总管,父亲是欢喜过了头,叫您见笑了。”
“郡主严重,老奴不敢。”
送走内监总管后,回过神来的葛家茂把所有下人都赶出正厅,脸皱成个苦瓜,如丧考妣“女儿啊,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明早九点大概率不更,下午应该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