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率兵回朝后,皇帝念其南征有功,下诏封为魏王。曹操感动于曹丕曾
这日朝后无事,曹丕去司空署向曹操问安,正巧碰见曹掾荀清也来向曹操回事。
荀清是奏曹的司奏、荀彧的外甥,亲自前来,必有要事。他将一卷竹简奉到曹操的公案上,道“刘备上疏自陈,请主公过目。”
曹操沉下脸,带着厌恶地神色从头至尾了一遍,摔了竹简道“说了一堆废话,无非是想当荆州牧罢了。孤差点死
荀清道“荆州虽乱,却也不可一日无主,请主公拿个主意。”
荆州如今只有刘备和孙权两家为大,曹操刚打了败仗,哪个都不想封。正暗中权衡着,余光却瞥见曹丕
曹丕道“没什么事,来向父亲问安罢了。”
曹操见他貌虽恭顺,神色却郁郁的,有些心不
曹丕莫名其妙挨了训斥,也不敢多问,行礼出去了。曹操看着他的背影,暗怨他不成器,转念之间却又计上心来,细细思忖了一番,提笔拟了一道手诏,递给荀清道“送去尚书台钤印,即刻派人南下颁旨。”
荀清应诺,接过手诏草览了一遍,诧异地抬起头来。曹操对上他的目光,挑眉道“如何”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孤虽然败了,可刘备和孙权也都别想好过。”
荆州,油江口。
时已入春了,南地雨水渐多。这日一早,又下起了冷雨,雨势不小,打
孩子们不能出去玩,都挤
阿斗和潘颍嗣都说好。关银屏却道“毽子是女孩家才玩的玩意儿,有什么意思”拉着张星到一旁玩骑马打仗去了,然而心里却想孙虑待会儿就会跟过来。
可是等了很久,孙虑也没跟来,反倒和潘颍嗣玩得兴高采烈,两个人一个踢一个接,毽子都快飞到帐顶了,阿斗帮两人计着数。
关银屏便不高兴起来,跑过去搡了潘颍嗣一把,潘颍嗣险些没站住,没说什么,顺从地让到了一旁。
关银屏接过毽子,轻蔑地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会”便与孙虑对踢起来。阿斗和张星也都掺和了进来。
关银屏霸道惯了,只把毽子踢给孙虑和阿斗,孙虑却偶尔分给张星和潘颍嗣,哄得三个女孩都高兴起来。阿斗却总是接不住,惹得大伙儿都笑话他。
玩到晌午时,外头的雨小了,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关银屏和张星都累了,争相跑到桌边让赵蚕倒水给她们喝。潘颍嗣却仍对毽子爱不释手,她仔细地拍净毽子上的土,不舍地把毽子递还给孙虑“大圣哥哥,还给你。”
孙虑何其乖觉,看出她舍不得,便又把毽子塞回她手中,轻声道“你既是喜欢,就留着玩吧。”
潘颍嗣还来不及说话,关银屏大步走了过来,不悦道“你凭什么把毽子给她”
孙虑连忙拉住她的手,撒着娇晃了晃,道“姐姐,这个毽子是用碎布做的,不值什么,就给妹妹吧,改明儿我让朝歌用鸡毛做个好的送你”又对张星道“也送张姐姐一个”
张星高兴地道“多谢大圣”
关银屏撇嘴道“鸡毛毽子罢了,蚕姬也能做。”却也罢了。
赵蚕看
谢舒低头做着针线,不以为喜“这么小就懂得招惹女孩儿,怕不是好事。”
赵蚕并没当回事,随口笑道“男人么,不都是这样的么。”谢舒没说话。
吃过晌饭,赵蚕带孩子们回去午睡了,帐子里静了下来。谢舒点燃了一盏油灯,坐
孙虑惯会察言观色,看出她心绪不好,却又不知自己怎么惹了她,便
谢舒微微蹙眉“都多大了,还要娘哄。”
孙虑噘起嘴,眼巴巴地看着她。谢舒便心软了,叹了口气,放下针线坐到榻上,轻轻地拍着他。
孙虑这才道“娘,你是不是生气了儿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谢舒不知该如何开口,为难了一下,道“没什么,娘只是有些累了。”
孙虑毕竟年纪还小,便信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
谢舒道“睡吧。”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孙虑听话地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孙虑却又睁开眼道“娘,阿父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谢舒道“他前不久才刚来过,怕是得过些日子了。咱们如今住
孙虑道“娘,你当初为什么和阿父分开我有点想他,想天天都能见到他。”
他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谢舒也总觉得他还小,从不对他主动提起。她想了想,慎重地道“你阿父有很多夫人,娘却希望他只对娘一个人好,他做不到,娘就灰了心,与他分开了。”
孙虑不解地道“可是父亲也有很多夫人啊”
谢舒道“那不一样,娘从未对曹丕期许过什么,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孙虑听得似懂非懂的。谢舒正色道“大圣,既然你问起了此事,娘也有话问你。”
孙虑感受到她的认真,抬起眼专注地看着她。谢舒摸摸他的小脸,道“你打小就招人喜欢,娘看得出关姐姐和潘妹妹都喜欢你,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更喜欢谁”
孙虑道“我更喜欢潘妹妹,也喜欢跟关姐姐一起玩,但是是和喜欢妹妹不一样的喜欢。”
谢舒见他答得很坚定,松了口气“你自己拎得清就好,娘真怕你见一个爱一个。可你既然喜欢潘妹妹,就该对她最好,为何你好像对关姐姐更好一些”
孙虑道“潘妹妹的阿父是关将军的手下,潘妹妹因此是关姐姐的跟班,时常受她的欺负。关姐姐是大小姐脾气,我若袒护妹妹,她必定气不过,更加变本加厉地排挤她。我只有顺着关姐姐,潘妹妹才能少受些欺负,关姐姐喜欢我捧着她。”
谢舒称赞道“你小小年纪虑事就如此周全,着实难得,连娘都自愧不如哩。”
孙虑受到夸奖,高兴地亮起眼睛,谢舒却又话锋一转,道“可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会让关姐姐误会你喜欢她她若要你娶她,你怎么办”
孙虑显然没想过这些,怔了怔,为难地道“关姐姐太厉害了,我怕是配不上她。”
谢舒道“你处事圆融是好的,可惜用错了地方,你是男子,对心爱的人要有担当,真正的感情容不得左右逢源。你既是喜欢潘妹妹,就该坦坦荡荡地保护她,既是对关姐姐无意,就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是对她好,也是对潘妹妹好。你还小,娘本不该对你说这些,你如今的喜欢也未必是认真的,可是娘不想你将来跟阿父一样。”
孙虑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头道“儿子明白了。”
午后,赵云正带人
赵云道“想必是朝廷的任命下来了,主公临行前曾对我提起过。”当即带兵来至东北岗,命人严守大门,只放了颁旨的黄门侍郎和随行扈从进营,其余的人马都拦
黄门侍郎道“赵将军,怎么不见刘皇叔和关、张二位将军”
赵云道“实
黄门侍郎却不置可否,又问“谢氏和孙虑呢”
赵云不知他为何提起他们,道“都
黄门侍郎道“把他们也叫来听旨。”
赵云便派人去叫谢舒和孙虑,又去自家营帐把赵蚕和孩子们也都叫了来。孙虑瞌睡还没醒,迷迷糊糊地随谢舒跪下,不情愿极了。
黄门侍郎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圣旨,清清嗓子,扬声道“谢氏之子孙虑,年少聪慧,深得朕意,着封为荆州牧,赐州郡印绶,执掌一州。敕尔平叛治乱,抚恤黎民,为国藩镇,钦哉。”
话音刚落,听旨的人都吃了一惊,本以为刘备是皇室宗系,荆州牧已非他莫属,却不想竟落到了一个小孩的头上。
孙虑的瞌睡也醒了,抬头问谢舒“娘,荆州牧是干什么的”
谢舒尚未答言,黄门侍郎已先笑道“就是管荆州的,往后荆州你最大,管他什么刘备还是孙权,
孙虑犹豫了一下,伸手想接着,黄门侍郎却一抬手又躲开了,递给了谢舒“你太小了,还是让你娘帮你管着吧。”
巴掌大的黄铜官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