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带子一头缚

手背上的每个骨节都是用力过猛的惨白色,绕着微微爆出的苍青色筋脉蜿蜒而行, 可那手心又是熟透了的红, 红得要滴血那般, 仿佛握紧了拳就可以将那点羞赧偷偷
“嗯”
噼啪噼啪
屋外下雪了,亦或者说是雨, 掩去了屋内不小的动静。
明明是冬末初春的时节里, 屋外的气温却高得有些反常, 凝不成雪花的那些个水珠顺着高挑的檐角滑落下来,形成一道水做的帘幕, 和着空气里的灰尘,化作不怎么好看的泥点子,四处飞溅,溅到窗沿上,弄脏了窗栏赭红的雕花, 脏兮兮的。
那双净手猛地张开,汗涔涔地, 可怜极了, 手心打着滑, 不断往上去攥那系带, 将那束缚逼迫自己的元凶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拽着它拼命往后逃, 往后退,一下子撞
金丝楠木制成的栏杆承不住这撞击的重,“咯吱”一声响。
纪筝猛然睁开眼, 从中拔出了半丝神志。
床头那工艺巧的镂花龙图腾,龙须飘起,张牙舞爪,神情庄穆。它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榻间的那对璧人,凝视着当今的真龙天子衣服乱了,
上面下着大雨,生理性眼泪难以控制地往下滴答,全身汗透了,底下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脏兮兮的雨。
纪筝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水做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得。
方才踩过地面的净袜早就被人除去,皱眉丢去了一旁,因而此刻那双玉足踮
活色生香。
明辞越衣冠整齐地注视着他,注视着泥泞中的九五之尊。
天子这种时候最是不肯与他对视。

只有捏
这种细嚼慢咽,一点点的拆骨如腹,令那颗他压抑敏感又变态疯狂的心满意到极点。
明辞越恨不得即刻拿笔将此时此景画下来。
这人不是别人,是当今天子,这榻不是别的榻,是延福殿的龙榻。
“为什么要哭”他用指尖点了那渗红眼角旁的泪,贪婪地点过每一滴泪,再伸回来,缓缓摩挲润泽自己干裂的唇。
“为什么要哭。”这下子他的声音也染上了重重的潮气。
天子没有睁眼,看不到他此刻与往常迥异的神情,看不到他
“别哭”一边说着,他干脆俯下身子,去吻那泪,一滴一滴亲过,“别哭啊。”
“圣上,睁眼。”是命令又像是蛊惑,“睁眼看看我是谁。”
纪筝的眼睛肿肿的,想要睁开极为困难。
那声音被欺负狠了,也成了潮红色的,委屈极了,“皇”
“皇上,皇上皇上
雨雪声里杂进了一个脚步声,越跑越近。
纪筝猛然想起身,要推开明辞越,那条白色的带子瞬间将他拽了回去,动弹不得。
他抬头与明辞越对视,用眼神暗示他,心里也
明辞越回视他,又漠视他,无视那暗示。
纪筝只得用脚去踹明辞越,可明辞越根本不看也不
“这才卯时,喊什么喊”是顾丛云,原来他早已醒了,纪筝的注意力猛然被吸引过去,更加愕然慌张。
“嘶”一瞬间,那脆弱的喉结被叼住,衔
纪筝瞳孔瞬间放大,没能压住声音。
“乾英殿那边要传圣上去上朝呢。”外面那人不甘心地连连唤道,“圣上,圣上该上早朝了。”
“天子还睡着呢,不去。”
顾丛云的声音还远远地飘来他的耳畔,“太皇太后不是从来不用圣上上早朝么,今日又是怎么了。”
“奴才哪能知道,只是听说宫外昨夜出了大事,太皇太后很生气,大约大约与圣上有关。”
是水闸之事
纪筝猛地绷紧了身子,更加剧烈地去反抗,两只腿徒劳地扑腾着,用气声喊了出来,“放开朕,快放开朕”
“明辞越你疯了吗,嗯听不见朕说话吗”
系着白色带子的手被高悬
“放,放开朕皇叔。”
那声音里的水汽和潮色消散不去,喑哑异常。
“不可能,圣上一整夜都留
脚步声来回徘徊了几圈,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又犹豫又无奈,“是,顾三公子。”
屋外一下子静了,又只剩下雨声,不大不小的雨声帮他们打着掩护。
“唔”纪筝再无力挣扎,静静地面向着明辞越,眼神迷散开。他的胸脯上下起伏,猛烈地倒抽着气,豆大的泪珠一个劲地往下砸,硬生生地又把抽泣往嗓子眼里咽,可怜人儿的被冷汗由内到外浸了个透。
怎的连这个都控制不住。
丢脸。
明辞越终于肯松开他,又抬手把布带一圈圈解下偷偷
“明辞越你
“闹够了,满意了”他又推了明辞越一把,撇开头不想看他,可刚一闭眼,眼泪又被不争气地挤出了更多更多,“非要朕
明辞越一言不
纪筝猛地缩回去,闷闷道“别碰朕。”
心跳得平不下来,他是生气,更多的是害怕,被攫住脖颈本能的危机之感席卷而来。
“圣上的意思是
纪筝闻言又连忙回过头来,只见那人垂下了双眸,半晌,“臣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纪筝有些慌张,“朕可没这么说过。”
可还未等他说完,明辞越已经退出了帘帐。
“哗啦”只听水花飞溅之声,纪筝连忙撩开帘幕,就
这天寒地冻的,哪怕是室内,水放一会儿也要凉个彻底。
纪筝只消看一眼,立即就要牙关打颤了,何况说是整个人泡进去
明辞越背对着他,湿衣贴
“疯了,朕看你是真的疯了”纪筝又急又心疼,把毯子摔
明辞越也不接住,一动不动。
骂也没有用,叫又叫不动。
木桶足有纪筝腰际那么高,他一咬牙,干脆用手撑着往里爬,的足尖刚一点到水,哗地一声水位猛然下降,明辞越湿漉漉地起身了,全身无数道水柱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纪筝趴
明辞越全身冰得没有半点温度,坐
好好的一场春色就被闹成这副模样。
纪筝虽然已经疏解了,此时被闹得心烦,手下劲使得很大,将身前人的乌
明辞越不会喊疼,一声不吭地任他捉弄,半晌回道“臣非圣人,有瘾也有欲,圣上既然不给碰,臣又怕自己着魔失智,唐突冒犯到圣上,只能出此下策。”
“朕说不给碰了”嘴比脑子快,纪筝呛完声就开始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臊得慌。
“所以,给碰么”明辞越回过了头,鸦青色的浓密睫羽半垂着,还
纪筝看着他这副模样,哑然。
“圣上可是睡醒了”屋外的顾丛云试探着敲了敲门,“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纪筝又紧张起来,全身紧绷着盯紧门口。
明辞越偏要这种时候捉住他的手,不准他的注意力属于别人,由下往上地望着他,眸色沉得犹如春夜下的深海。
“圣上,给碰么”那声音又
“圣上还是再睡会儿吧,不急,时间还早。”
纪筝置若罔闻,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这屋内屋外两个人,一人一句往他耳朵里钻,煎熬极了。
待到屋外顾丛云又打消疑惑,没了声音,纪筝捂脸,长叹一口气,抽回手,面无表情压声道“不给碰,今天就别想了,别以为朕不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
半晌,明辞越平静地开了口,“那是不是只要臣永远不碰圣上,永远不让别人知道”声音有些沙哑,“圣上就永远不会离开。”
“胡言乱语什么呢,朕知道你今晚冻糊涂了。”纪筝挑开话题,见他有些抖,以为他受了寒,连忙抱紧他,可下一刻就被那人反手搂过去。
抱得越紧越热,抖得就越厉害,声音却还是强压下的那般淡然。
“现
纪筝的手怔怔地悬
君与臣,叔与侄,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只配
欢愉是限定的,好像每偷吃一点就会少一点。
明辞越的患失患得让纪筝为难,让纪筝心疼。
这人总叫他气不起来。
纪筝眨了眨眼,突然有了主意。
明辞越闻言低下头,挑了挑眉。
赧红未散的脸,软得不成样的身,怦怦乱跳的心。
天子分明是
他听得见那言下之意。
“想不想光明正大地拥有我,皇叔”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底下很多人都催说皇叔怎么能忍,怎么还能忍。
但是纪筝再怎么样都是皇帝啊,他们一个是古人一个是现代人,纪筝的心理负担比皇叔是要小很多的,
而且我认真想了很久皇叔这个变态性格就是这个样
一方面是太爱了就会患失患得,一方面是怕把小皇帝吓走。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取悦小皇帝才能让他真正感到满足就是太变态了
别急,该有的情节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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