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超出了
不可能吧三十年前买走周以彤的人, 和二十年前教唆周父周母制造死亡证明的人, 是周以彤本人
警员听不出周以彤的声音, 但他从舒星弥和连岫的表情中出, 这个女孩儿绝对不简单。
舒星弥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打草惊蛇,如果这个时候开口, 就等同于告诉了周以彤, 他已经调查到她家里来了。
难道周以彤是可以穿越时间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是说
舒星弥按着电话, 思索着更多的可能性,手指轻轻
“为什么”周父脸颊上的肌肉
那分明是女儿的声音, 但又隐约觉得不是, 那种话语间的冷漠和沉稳实
“怎么挂了”警员问舒星弥。
“因为接电话的人是周以彤, ”舒星弥捏了捏眉心,补充了一句“起码身体是。”
炎炎夏日, 警员和连岫却觉得耳边掠过一阵凉风。
“不可能。”警员下意识地否定“周以彤怎么可能是买走她自己的人这不合逻辑。”
“也许是她拿到了那个电话号”连岫猜测着, 抬眸问周父和周母“你们
“是个男人,我记得很清楚,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很沉静,”周父一头雾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刚才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应该不是我们的女儿”
“我亲耳听过她的声音,是她没错。”舒星弥肯定地说。
“我也可以证明,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声音是她没错。”连岫觉得这个电话颠覆了自己先前全部的假设。
他不禁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里兜的那瓶红色药水。
周以彤
她给的这瓶药水,真如她所说,是拯救舒星弥的良药么
还是说她另有目的
“如果那个号码再打回来,不要接。”舒星弥对周父、周母说“当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们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没过多久,舒星弥、连岫和警员就回到了警局,刚才
“周以彤现
“她现
舒星弥摇了摇头“不能确定,我没有看过研究所的档案,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如果能得到更多资料”
连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了电话“这么快是什么”
舒星弥静静听着,好像是虫鸣的声音辨别有了结果。
“金琵琶噢对,是有点低哑,原来如此,好的,谢谢,恩,下次请你吃饭。”
连岫挂断电话,
舒星弥脑中闪现出父亲蜷缩
“我想再去一次研究所,”舒星弥望着连岫的眼睛,似乎是
“我们即使要去,也要和几个警员一起去调查。”
“我去,你别去了,研究所的人估计很恨你。”
“我不放心。”连岫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要是回去,我肯定去,帮人帮到底。”
面前的少年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背出大山的人,他怎么可能放他自己回去
舒星弥却突然犹豫了。
自己救父心切,但又不想让连岫再次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万一连岫出了什么事,这是他承担不起的。
“怎么嫌我没用觉得我会拖后腿”连岫捧起舒星弥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舒星弥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
“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啊,小同学,你担心我,我不担心你了你要去,我就跟着。”
舒星弥深吸一口气“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所以没资格参与”连岫歪头,眉毛微挑。
“”
“那我接受你的表白,当你的男朋友,有资格陪你去了吗”连岫凑到舒星弥耳边轻声说,从别的角度看,像
舒星弥死也没想到他会
这时机真是不能再烂。
但是,如此动人心弦。
连岫接受表白的理由很简单,当他知道舒星弥想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去冒险的时候,他心里猝然涌起的那种着急、怜护的心情,热烈得超乎他的想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面前的人已经
舒星弥推开连岫一臂的距离“有人看着呢。”
“带我一起去。”
舒星弥嘴上没说,但眼神已经答应了,连岫一笑。
天气太热了,回酒店的路上,连岫买了一盒西瓜,晚上和舒星弥分着吃。
准备了两天,十五名警员陪同舒星弥、连岫一起前往研究所救人。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警员认为这个案子有很大的探索空间。
他们来到了研究所附近的村落,警员问了村民很多问题,都得到了模棱两可的回答,约等于什么都没有透露。
村长趁他们不备,暗中溜到办公室,给研究所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来人了,十七个人,几乎都是条子”
“恩,我们已经转移阵地了,不用慌。”所长的手指轻轻
“噢噢,那就好,”村长抹了抹额角的汗珠“所以明年村里的资助金”
“少不了你们的,放心,他们带武器了么”
“应该有枪。”
“行,知道了。”
所长撂下了电话。
她咬了咬牙。
这次撤退稍显狼狈,只带走了最重要的研究资料、储存卡,研究器械一律没拿。
没想到实验体五号还真敢回来。
只是为了救父亲,就可以再度把自己置入这样的危险境地
她以为那日舒星弥
毕竟舒星弥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他父亲的记忆,而且他还知道父亲把有缺陷的基因遗传给了他,心里应该憎恨父亲才对吧
哪里来的父子情深
所长想不明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所长不能理解。
她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卖给人贩子时,内心延绵不息的绝望。从那时起,亲情
血亲之间,也可以如冰雪般无情。
所长摩挲着手指,看向管理员,薄唇轻启“把那个男人带来。”
“是,所长。”
管理员知道,会被所长称为“那个男人”的,只有她那昼死夜生的仇人。
舒星弥、连岫和一众警员翻过山林,来到研究所时,已经是人去楼空。
空旷的建筑物里,只有风的声音。
舒星弥心中一凛,难道是自己出逃之后,研究所的人害怕他走漏风声,先一步逃走了
他们又去了森林,舒星弥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扇暗门,即使他记住了那时实验体九号输入的密码,也无法打开暗门,密码早已被修改过了。
警员们割开了暗门,和舒星弥一起潜了下去。
除了堆积如丘的尸骨之外,哪里还有父亲的身影
舒星弥忍着恐惧,搬下一袋又一袋的白骨,试图寻找父亲,连岫也帮他一起找,可仍是一无所获。
半个小时后,舒星弥满身脏污,放下了最后一麻袋尸骨。
“父亲不
他扶着斑驳的墙面,偶然
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这群小虫的尸体都是扁的。
扁的
舒星弥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抬肘重重敲击了面前的墙壁。
“空心的。”连岫听出来了。
“有门。”
虫子也许是
舒星弥和连岫对视一眼,两人借着手电筒的灯光
从缝隙之中,伸出了一根漆黑的枪管,抵着舒星弥的胸膛。
“进来,所长有话对你们说。”持枪者面无表情,语调也不带丝毫起伏。
连岫看向身后的警员,警员们纷纷掏枪。
“再动我崩了他。”枪管粗鲁地往舒星弥胸前顶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