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到家的时候,天已是很晚了。刚打开门,一团白色的东西便挂到了她脖子上,“七,你又调皮了噢。”苏璃笑着捧起脖颈上的白团,拉扯了下来,盘
“七,今日回来晚了些。”
小白蛇似乎有灵性般蹭了蹭苏璃手腕上的琉璃珠,回应了一下。
苏璃生活
“好了,我先去去洗个澡,你替我守着门外一会儿”苏璃轻放下七,随意地拔下
小白蛇被放下来,便扭动着盘
“殿下”
“之前放的蛇都不敢靠近那旧宅,想是惧怕那白蛇。”
“嗯,下去吧”
“是”
等到了第二日,苏璃终于明白鎏云昨日没说完的事了皇家秋猎。这次皇家秋猎如期举行,若只是如此,倒也寻常。但这次秋猎人数却是原来的三倍不止。原来这一次秋猎,皇上决议凡正三品以上官职皆可参加,且能携女眷嫡子。秋未至,也难怪上官显都无心过生辰这等小事了。
户部司里,正对门口的上官显坐
“涧州现如今如何了”上官显喝了口茶,点了点头,这茶不错。
“禀大人,涧州清吏司传上来的鉴章,流民已经安置妥当。赈灾粮也数到达,只是,重建堤坝房屋,怕是赈灾金还是不够。”说话的是左侍郎刘谦,他生于江南,为人颇细腻,最易感同身受。。
“大人,灾情幸得大人雷厉手段,已
“大人,陛下尝言,民为水,载舟亦覆舟,若不重建,流民久居别处怕是引起骚乱。”
“大人,兵家之地是一国的门面啊。”
上官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原本秋初便是户部最为忙碌的时候,如今皇上临时决定增加秋猎规模,又是一项大的支出。
“郭献啊,你怎么看”
郭献只是一个四品郎中,但为人机敏,深得上官显的看重,故而要事商讨便常带上他。章邯霖已是耳顺之年,今年年尾也将告老回乡,外人皆传言这下一任右侍郎非这郭献不可。
“大人,如今还未秋,国库不充盈,下官以为,涧州那边可取流民用以造建,佣以粮票,再待秋后兑换,让他们有事可做,既减少了骚乱的危险,又能缓一笔佣支到秋后,我们手上也好有些余力。”郭献不过而立之年,肤色黝黑,眼睛不大却是炯炯有神,然而说完这些,紧接着叹了口气,
“只是军粮的事,下官还没什么眉目。”
“郭郎中说的不错,我觉得也是可行“ 刘谦思忖了一下,看了看上官显的脸色,心里已开始拟定下
“嗯,郭献郎中倒是同我想的一致了。。至于这军粮饷。”上官显放下手中的茶杯,先赞许地看了看郭献,后转向对着章邯霖道“章老,每年的征兵,今年便想法子提早些吧。我会上书给陛下,你同兵部提前商谈一番,征兵之事历来是户部兵部共济之事,也别伤了和气。”
章邯霖想了片刻,原本皱着的眉头倏的散了,茅塞顿开,明白过来“是大人。”
大梁的军制有一项兵役制,男子凡过十五者,便要参兵一年,除身体残障或九品官以上之子可免。当然还有种情况便是“兵捐”。
有些家中富庶或是独子,不舍得又怕有折损的,若捐得一定钱粮,自然也是可以免的。归而总之,兵役制不等同于真正的军役制,没有军籍,只有暂时的兵籍,除了少数志向
郭献一同连连低头称是,兵役制他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每年秋尾才实行,只是这次提前这么多,看来也只有上官尚书才敢去同陛下商讨,自己还是不够大胆,若是刚才也一并说了
不过如此一来,秋猎的支出便多少能匀出来了,连他都知道,近日工部可是催的紧的很。
太医署内,书声郎朗。
“欸,璃儿,阿蕴呢”
偏过头,坐
“不知道,好像是和盈盈一同被姜太医叫过去了吧。”
“无聊。。”上官鎏云一脸兴味缺缺,无事可做。
“也就你无聊罢了,你看别人”苏璃轻笑了一下,努了努嘴,鎏云才
实际上,若不是这次秋猎人数陡然增多,像这些未做到太医的新医仕自然是轮不上去的,如今能
苏璃合上书,单手撑着脑袋,似乎很随意地问道“鎏云,你可知,言相也会去吗”
“言相”上官鎏云摇着扇子,看了苏璃一眼,“他自然会去,官拜一品,又是长公主的驸马,怎么都要去啊,咦,你怎么会问起他”
苏璃笑道“刚来京城,便常听人聊起大梁第一才子和长公主的故事,据说言相当初才晋新科状元,心悦长公主又恐身份不及,便孤身请了帝命去北拓和谈,以一纸合约十年太平作聘礼,迎娶了当今长公主,这番荡气回肠的故事,本小女子也十分欣羡,当然是挺想亲眼看看的。”
“看不出来,你这点倒与京中闺阁女子想的一致了,”上官鎏云调侃一番,复又轻声说道“不过长公主为了言相也舍弃了自己长公主的身份,下嫁进相府成了言夫人,虽说如今皇陵祭祀她依旧能参与,不过以后若是百年,怕是进不了祖陵了。”
“哦为何要舍弃”
“大梁祖制,驸马不得涉朝政,多的也就当当闲散官做做样子罢了,言相是当初名满京都的第一才子,又是状元,若大志不得难道不可惜吗
“原来如此,真是鹣鲽情深,不过我也看不出来,你倒比这京中妇人还熟悉个中故事”苏璃笑呵呵地回呛一句。
“那是我娘怕我爹娶妾,天天
“哈哈哈哈哈”
“苏璃”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天气也从微凉的初秋转到深秋,秋猎的日子便
苏璃今日请了一天的休沐,做了些药备用。这次秋猎有三日,又是
“七,开不开心你放开肚子去吃,但若是咬人,我可不放过你。”傍晚,苏璃躺
咚咚咚
“ 苏璃,是我。”
苏璃将白蛇放了下去,脚步轻浮地走去放门闩,这之前她已经喝了一樽,如今浮上了些醉意。
才开门,便是一身酒气的上官鎏云。
“巧了,你这也有酒喝。”上官鎏云看了看还拿
苏璃只得坐
“你怎么又兀自来了,每次喝醉了便跑我这睡觉,再这样我可要租了。” 苏璃带他们来过这住处,也都知道她养了一条白蛇,学医之人,对这些野物倒都不是很惧怕,只是其他两个来了一次,便没再来,这上官鎏云倒是把这当成了别苑,没事便跑来逛逛,偏偏七还似乎特别喜欢他。
“徘徊觉露冷,清宵月影横。泠泠砭肌
“呵,上官少爷还有心仪之人”苏璃就坐
“苏璃,你,你若没有右脸的胎记,那当真是倾国倾城的女子了。” 上官鎏云歪着头有凑近了看了看她的脸,答非所问。
“倾国倾城,呵呵,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是啊,鎏云想了想,纵是姿容绝色,他现
“若你当真没这胎记,我便,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也算是一项好处吧,鎏云晕晕乎乎。
“哈哈哈,你等着我”苏璃将酒杯一扔,跑回房里,半响又出来,推了推趴
“你看我,看。”
上官鎏云艰难地抬头,
“幸好我是个君子,只是你以后还是万万不要
“别赖,你的秘密呢”苏璃真是醉了,难得的不依不饶,如小孩儿般作态。
很早以前,上官鎏云想过,若有人问他,他会不会说。但从来没人问,他便将这个秘密埋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突然有人问了,他才
“我喜欢的人,是阿蕴。”那声音低到尘埃里,略微有些颤抖,好像是从心里
他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六岁。
“叶蕴,我喜欢吃桑葚”
“叶蕴,我喜欢吃糖葫芦”
“叶蕴,我喜欢那个有声音的葫芦”
“叶蕴,我喜欢你”
似乎过了很久,
“呐,我爹叫言玄亦,你也不许告诉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