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皇历宜出行。皇宫的行队浩浩荡荡,从承天门出
佘山地势不高,却延绵不绝,树木茂盛,平日用来避暑也是不错的,皇帝行宫是原本就存
围场里侧,皇上已然率着众皇子大臣进行秋猎,比起朝堂,
围场外侧的布帐篷里。
“昨晚,你记得多少” 上官鎏云揉了揉眼尾,半夜他醒了看到苏璃已经将门上了栓,毕竟苏璃一个女子,门若不锁也不放心,于是便翻墙回了家,当然又是被上官显一顿臭骂,今早出门都没什么好脸色。
“你睡之前的,我都记得。”苏璃一边安抚着手袖里的七,一边说道。
“睡时候听到的,我也记得。”
二人沉默了半响,蓦的同时
“你脸上的胎记”鎏云盯着苏璃的右脸,上面一块黄色胎记依旧刺眼地附
“黄栌和地黄,用醋水才能擦掉”苏璃眨了眨眼睛,“你若喜欢,我也可帮你画画”
上官鎏云嫌弃地飞快地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
“你看得出来”苏璃戏谑地对上官鎏云的眼睛。
鎏云白了她一眼,“我记得你进太医署的时候是第一,但是后来阿蕴他也说你每次试考都是错的不
“我是要当府医的,只要不进药
“若只是这件事,我可以”
“谢谢,但是我自己可以的,”苏璃对着鎏云粲然一笑,她不愿将上官鎏云卷进来,既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最坏的打算,何必连累其他人。“昨天你说 倾国倾城的时候,其实我想到了我娘。”苏璃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
上官鎏云没有吭声,只是定定的等着苏璃说下去。
“不是我夸大”苏璃抿嘴笑了一下,像是
戛然而止的声音,鎏云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然后呢天下第一才子言玄亦娶了大梁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普天同庆,哪有什么然后。
鎏云没有说话,苏璃突如其来的,以前从来没流露出的悲伤让他无所适从。就像是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互相有着对方的把柄,反而能出乎意料的坦诚。
“盈盈和阿蕴呢”生硬的转折,好不容易划破了许久的沉默。
“叶蕴被张太医喊走了,盈盈似乎被安排
叶盈和叶蕴出生于杏林世家的叶家,家里是
苏璃说完,小心翼翼地将一直
“你就这样放了七她能自己回来吗”
“嗯,自然,雾谷比这大多了,也是这样。”
“鎏云,我想出去走走”
“嗯好,山林野物多,别跑太远了。”
苏璃站
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见是六岁,她已经认字了。有一日从书柜里不小心翻出了一副画像,上面的人就是他,然后她便又悄悄放了回去。第二次见是十三岁,洛绾病重,她出了谷到了言府门口,看到他挽着有身孕的夫人,呵护备至,轻轻扶上马车,她终是没再上前。第三次,是十四岁那一年,洛绾咯血生生咯了七天,最后死
她
那一天举国同庆,大梁状元言玄亦和长公主褚流阮大婚,天下大赦。
那一天洛绾突然临产,疼了一天一夜,一身血污。
这是第四次,苏璃却仿佛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此时,围场中心的木制猎台上,梁淮帝正笑容满面的和一旁的言相聊的开心。
“玄亦啊,你还是疏于骑射,早些年,你哪是只能打这些” 皇帝指了指言相脚边的猎物,零零散散,不过几只个头小的野物。
“陛下是龙行虎步,臣却是力不从心啊” 言玄亦一身紫衣,容颜清峻倜傥,虽已至不惑,眼尾的皱纹却不显得老态,反而别有一番儒雅的味道,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哈哈哈哈,你可别告诉皇妹朕欺负你” 梁淮帝大笑,“桐儿也要5岁了吧,上次见他的时候,爬还不会呢。”
“是啊,大了些反而缠着阿阮,吵闹的很,这次便没带过来。”言玄亦躬身笑着回道。梁淮帝和长公主褚流阮是同母所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颇深。。
“你可知朕为何决定让三品之上携亲眷”
“ 太子和九皇子皆已年过双十,仍是无正妃,想来陛下心里已是有了人选。”言玄亦自然明白皇上还想借机看看结党之势,敲打敲打,不过这点,倒还是装着糊涂才好,幸好已经提醒过褚恒莫要和大臣交往过甚,引来猜忌。
“呵,蔺家小女儿喜欢彧儿多年,原本前阵子朕就要下旨了,你可知如何”不待言玄亦回答,梁淮帝凤眼一挑,又道“恒儿跑到朕的寝宫来,跟朕求娶蔺新瑶,此事你可知道”
言玄亦脸色如常,还带上了三分笑意,“太子年轻气盛,记得几月前和阿阮也提过喜欢上了蔺家小姐,我们还未放心上,竟然还请旨了。”
梁淮帝看了眼言玄亦面不改色,谈笑自如,心中猜疑微微弱了一分。
“都是朕的儿子,朕还能有所偏颇不成趁这秋猎,也让他们多见见,世家小姐可不止蔺家一个,言相你觉得如何。” 这话显然是说给太子褚恒听了,梁淮帝负手而立,他和言玄亦同岁,保养得当,依旧可见年轻时的风采,一双狭长凤目,不怒自威。
“陛下说的是。”言玄亦伴君多年,知晓皇帝的脾气,多说多错,便只能应下来。伴君如虎,前一刻还可以笑容妍妍,后一刻便可能是刀山火海了。
“张公公” 太监小连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别冲撞了万岁”大太监张福全原本就一直站
小连子忙附到张福全耳边。
“什么”
也顾不得其他,张福全赶忙上前,彼时皇上刚准备回行宫休息。
张福全上前施礼,噗咚跪地说道,
“陛下九皇子被蛇咬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