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跪
“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了”昀郡王沉着脸。大年三十晚上女儿跟女婿打架,还到了要被婆家送回来的程度,真是让人说什么好从前觉得这个女儿虽然任性娇纵了些,但总也算是礼仪周全,如何就到了这等地步上次就气死了太婆婆,这次又做了什么
姚黄不敢答话。为什么打起来还不是因为那个香薰球那日从东阳侯府回去,赵燕妤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只是不好
本来这也无妨,赵燕妤虽则娇养,也是学过管家的,便是一上手不够熟练,有姚黄
若问苏姨娘
如今可好了,阮老太君终于死了,阮夫人呢,自打女儿出嫁后也不怎么
再怎么样也是亲娘,阮麒虽然知道苏姨娘这样不合规矩,还是免不了回去轻轻说了赵燕妤几句,大意是秋思院倘若有什么毛病,你不愿理睬无妨,不必骂人云云。结果这一下捅了马蜂窝,赵燕妤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借着苏姨娘的事就
赵燕妤开始是骂阮麒忘恩负义,不记得他能请封世子都是郡王府的功劳,后头就大骂周绮年不守妇道勾三搭四。她骂阮麒,阮麒还强忍了下去,直到骂到绮年头上,阮麒直接就又给了她一耳光。这下两人
这些话,姚黄怎么敢和盘托出战战兢兢地将前头说了,不敢扯出绮年来,只说阮麒似是
昀郡王听得眉头紧皱“另有意中人是什么人”
姚黄哪里敢说出来,战战兢兢道“这,这奴婢也不知道”
“糊涂那县主是如何知道的是阮世子
“不,不曾”姚黄汗下如雨。
“那是阮世子亲口所说”
“也,也不曾”
“胡闹”昀郡王一巴掌拍
“县主县主见世子书房中有女子所用之物,因此”
“书房”昀郡王不由得不把上回女儿回来哭诉之事两相对照,顿时黑了脸,“怎的又是书房不是明明已将那两个通房打
姚黄几乎想哭了。上回赵燕妤翻了阮麒的书房,闹得阮老太君过世,已经被昀郡王斥责了一顿,秦王妃就是拿着阮麒
“人都打
姚黄颤声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县主说上次那物件,不,不是那两个通房的”
“那是谁的”
姚黄怎么能答得出来“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县主只是,只是觉得那东西不像是通房丫头的东西”
“胡闹,胡闹”昀郡王这下真的怒了,“一而再,再而三既说不是通房丫鬟之物,为何将人撵走既是撵了人,现下又出尔反尔再兴风浪,妄自揣测夫君,成何体统”
秦王妃几乎要憋死,抖着嗓子道“王爷阮世子心有所属,妤儿是受了委屈,王爷不护着自己女儿,反倒替别人说话,是什么道理”
昀郡王冷冷道“心有所属属了何人上次大闹书房,连老太君都因此过世,阮家并未说过什么。既说书房里
秦王妃血往头上冲,大声道“世子也是只守着世子妃一个,怎的到了我的女儿便不成了”
赵燕恒一直跟绮年并肩站
秦王妃怒道“那不过是个摆设,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燕恒嗤笑一声“原来王妃对我院子里的事竟然如此清楚”意味深长地看了昀郡王一眼,不说话了。
昀郡王知道那一眼的意思一个继母,竟然将继子的房中事都打听得清楚,且不论其中包
“送王妃回丹园去。”昀郡王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魏紫和豆绿,“王妃身体不好,以后安心养病就是,不必再让她操劳了。”
秦王妃猛然睁大了眼睛“王爷妤儿是我的女儿,是我生的我不管她,谁来管”
昀郡王只摆了摆手。两边立刻有几个婆子上来,嘴里乱纷纷地说着“王妃身子不适不可动气”,“王妃回去休息罢”,架着秦王妃就往丹园走,连魏紫和豆绿都被人连扯带拉地往外推。赵燕平顿时急了“谁敢对王妃动手”可惜那些婆子好似没有听见赵燕平的喝斥,依旧连扶带架地将秦王妃弄走了。赵燕平气得跺脚,想追上去,却被昀郡王冷淡的目光拦了下来,不由得怒声道“父王母亲是你的王妃”
“住口”昀郡王也失去了耐心,“再添乱你就给我滚出去”转头冷声吩咐姚黄,“回去告诉县主,不许再提和离之事。明日我会亲自登门,今晚不许再闹”
姚黄带着哭腔道“王爷,县主根本不听奴婢的劝阻”天知道她自打那天之后已经劝过多少回了。既然阮麒手里这个香薰球是仿制的,就说明他与绮年之间根本没有私相授受的事儿。何况现
若是阮麒身边通房妾侍左一个右一个也就罢了,偏生他又干干净净,虽说来赵燕妤房里不勤,但姚黄私下里觉得,刚成亲的时候阮麒待赵燕妤比现
可惜姚黄磨破嘴皮子,都抵不住赵燕妤一时怒火上头,如今两人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她一个奴婢再说话有什么用啊还有秦王妃,也说什么姑爷心有所属,乖乖,这话能说出来吗
姚黄虽然
昀郡王也有几分踌躇。闹成这样,赵燕妤若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阻,也不致如此。可是若这时候他去了阮家,那也实
绮年顿时哭笑不得。她去赵燕妤正愁这火气不能正正当当地撒出来,她这时候去了简直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呢。可是拒绝也不行,秦王妃若不出面,她这个嫡长媳、世子妃,就理应把事儿挑起来。正踌躇着,赵燕恒已经道“父王,我送她过去。”
赵燕平马上道“我也要去”非去揍阮麒一顿不可。
昀郡王哪里会不明白他想什么,冷冷道“你留下来守岁,若实
赵燕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三弟放心,我替你教训阮世子就是。”
国公府。各个院子里都乱糟糟的,只有阮夫人的正院安安静静。阮夫人靠着迎枕翻着一本词谱,就听门外丫鬟低声道“二少奶奶带着小小姐来了。”
乔连波红着眼圈,身后跟着乳娘抱了女儿嘉姐儿进来“母亲”
阮夫人看见她哭就有些不耐烦“这是怎么了”
乔连波揉着手帕“我,我院子里吵,嘉姐儿被吓着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但嘉姐儿长得秀秀气气的,阮夫人也喜欢,伸手抱了过去逗着,沉着脸道“怎么连孩子也带不好若是院子里吵,就早些把孩子抱到别的屋里去才是。”她知道吵的是什么,苏姨娘
乔连波低着头,眼泪早又掉了下来。阮夫人不耐之极,冷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哭有什么用”声音略高了些,吓得嘉姐儿也哭了起来。阮夫人连忙放低声音去哄,又白了乔连波一眼,“瞧瞧你把姐儿养的,连大声说话都听不得,以后少
刚哄好了嘉姐儿,就听外头脚步声重重地响,阮夫人立刻叫丫鬟“出去拦着老爷,说姐儿
阮海峤气冲冲进来,听说孙女
乔连波刚退到外屋,隐约听见不吉利的话,顿时流下泪来,抢过嘉姐儿抱
阮海峤被噎个半死,火气要冲上来又不好
阮夫人嗤地笑了一声“主母我这个主母可没有苏氏来得底气足。之前是叫她
一番话说得阮海峤脸上通红。确实,当初苏氏
阮海峤想想这也实
“我可没说什么,国公爷别来找我的麻烦。”阮夫人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如今她不是爱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了么就是去世子院子里串串门,也没人拦着她不是”
苏氏要真是敢去阮麒院子里串门,赵燕妤就敢把她打出来。阮海峤心里明白,嘴上有苦说不出,跺了跺脚道“那边闹成那样,你这个婆婆总也该过去说一句。”
“那我怎么敢呢。”阮夫人又捡起词谱来,“我又不是正经亲娘,苏氏又是国公爷放
阮海峤又哑了。看着阮夫人
阮夫人微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看丈夫,神色复杂,半晌才道“他们本来是一个娘养的,分家怕是不情愿罢。”何况也只有兄弟两个,一般这样兄弟少的都是不分家的,又不是住不下。
阮海峤叹道“多少亲兄弟也是要分家的,分了也好。”分了之后,苏氏跟着阮麟,既不必被禁足,阮夫人也不必看见她了。
“老爷舍得,那就分吧。”阮夫人忍不住又稍稍刺了阮海峤一句,丢下词谱,“那边还闹着呢老爷跟我去看看罢。”
还没等两人往外走,丫鬟气喘吁吁跑来“郡王府世子和世子妃来了,郡王世子进门就打了世子”
阮夫人一怔,不由就拧起了眉头“怎么进门就要打人虽说这事起首是苏氏的错,但县主那脾气我去看看”
阮麒一共挨了三拳,全打
赵燕恒打了三拳也就手了,冷冷站
赵燕妤正
“你这贱人”赵燕妤一步就要冲上来。这会儿她什么理智也没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巴掌抽
姚黄死死地抱着赵燕妤,
赵燕妤气得两手
搬出昀郡王来,总算让赵燕妤
“住口”阮海峤恰
赵燕恒冷冷看了阮麒一眼,又扫一眼两眼
人打都打了,还说什么恕罪。阮海峤也只能忍着一口气请赵燕恒到书房里去坐。银香薰的事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此事是由苏氏而起,怎么说也算自家先有错,态度上只得客气些。绮年也向阮夫人行了礼,看了姚黄一眼“你好好劝着县主,有什么事明儿父王过来了再说。”她可没打算去劝赵燕妤,水火不容的事,劝有什么用
赵燕妤咬着牙被姚黄拖了进去,经过绮年身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虚情假意”
绮年对她轻轻挑了挑眉“对你我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