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睛,神色早已没有刚才的客气和睦,音色冷厉,周遭气氛仿若一触即
“是太宰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话语间却几近是肯定的语气。
面前的人承认是正以“黑泽阵”而非“琴酒”的身份与她这位干部对抗,也就是说这是港黑内部的争端。
一个组织内部的争端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能让首领露出反常举动,又能让眼前的男子明着阻拦自己这位干部的,大概就只有“争夺首领之位”这件事,能让两方大动干戈了。

除了太宰治之外,不作他想。
对周围一切都常处于不
不过此刻

刀刃之上,寒光凛凛。
“你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吗”
尾崎红叶清楚,对方并非异能者。
况且就算是异能者,也鲜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再怎么样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
黑泽阵没有否认这位干部的猜测,面对对方亮出的武器,他也没有立即站起来应战。
他仍然稳坐
“我不一定能拦下您。”
“但是海浪却可以。”
因为是秘密会谈,他们所
原本是为了保密性而选择的隔音房间,反向来说,也将这里面变作了一处孤岛。
甲板上的港黑成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改造成观景餐厅的游船本该失去了远航的能力,被固定
他们处
“我相信您有杀出去、夺回这艘船控制权的能力。”
“但等您回到岸上后,恐怕已经晚了。”

“既然结果不由我们这边决定,为什么不耐心坐下来等待最后的胜负呢”
“今夜,返航时可是逆风。”
太宰治静静站
那晚只有一轮血月,比现
如今角色对调,当年行凶者的脖颈上也被架上了一柄渐渐逼近的利刃,而当年的旁观者此时却变成了执刃者、充当了那名行凶刽子手的角色。
“你是怎么无声地潜进这里的”
问话打破了沉默,但森鸥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敌方的巢穴太宰治都能进退自如,更不用提这条他再熟悉不过的、走了千百遍的通向港口黑手党顶层的路。
为什么他从东京回到横滨却没有人上报
因为情报部的关键位置有他的人。
他会选择这个时机,说明他对港黑最近的动向一清二楚。
黑蜥蜴那边想必是利用了芥川吧。
而尾崎红叶那里
今日的赴宴想必也
森鸥外的脑海中
“你的协助者,是黑泽君”
他闭了闭眼,实
可这是唯一能解释目前状况的一个无从辩驳的答案。
“我能知道你说动他的方法吗”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和黑泽君很合得来呢。”
“这个方法可是森先生您自己送给我的。”
年轻的干部此时倒不像是来势汹汹的篡位者,反而是如以往所进行的平和交流一般,声音没有什么波动地解答了对方的问题。
连敬语都和以往一模一样。
“是iic。”
太宰治也没有继续打哑迷。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黑泽先生的性格。”
“但你觉得,黑泽先生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也不会过多关注其中的因由和细节。”
iic事件虽然对某些人来说刻骨铭心,但对于港口黑手党的大部分人来说,和平静无澜日子里激起的一小圈波纹没什么区别。
他们只知道,有股外国势力偷渡来了横滨,又很快被消灭了,行动队都没怎么大肆出动。
更不用提这背后的布局与博弈。
就连很多高层都不清楚事件的具体过程。
森鸥外自然不会把一个卧底
“就算黑泽君知道了这件事,他也许会有不愉快,或是
“黑泽君已经不是容易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了,也不是会被你的话术欺哄诱骗的人。”
很显然,太宰治这样简单的解释无法完全解答森鸥外的疑问。
“这就是森先生你最大的失误了。”
“你一定没想到,黑泽先生和你我一样,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因为,黑泽先生和织田作之间,还有一层不为人所知的师兄弟关系。”
“这还真是”
森鸥外一时无话可说。
毕竟心谋划、天衣无缝的诡计,却因世事的巧合而出现了一道致命的瑕疵。
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慨。
“好啦,寒暄就到此为止吧。我也已经满足了森先生您的好奇心了。”
“夜深了,接下来就请您做个安眠的好梦。”
“像外面的那些守卫们一样。”
只是眨眼之间,缠着绷带的少年就出现
他的手中稳稳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的首领。
“要不然,森先生您的
游船上的封闭房间之中,原本雅致大气的布局,现

冰凉的金属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皮肉,还能感受到其下血脉正规律性地跳动。血丝缓缓地向外沁了出来,持刃者只要再用几分力,定然能刺破对方的颈动脉。
而生命似已悬于一线的长
只需轻轻一扣,便能
但两人谁也没有走出这最后一步,而是默契地停了手。
无论是尾崎红叶,还是黑泽阵,都不会因为打上了头而失去理智的判断。
尾崎红叶清楚,对方刚才的话并没有错。
她就算能杀了黑泽阵,拿到游船的控制权,恐怕也来不及左右远
这艘游船确实已经
可这段路上所需耗费的时间,她无法缩短。
而且,对方现今明面上是以黑衣组织干部的身份前来进行谈判的。
如果杀了他,无疑会挑起两个组织间的斗争。
无论今晚

港黑干部迅速
杀了百害而无一利。
恐怕这一点也
黑泽阵同样不会真正下手。
他虽然带着匣子和能点燃火焰的戒指,想要解决掉对方并不是可能性为零的事,但尾崎红叶到底是自己上司,哪怕太宰治篡位成功了也是一样。
他背叛了森鸥外,但是并没有背叛港黑。
一名干部对于组织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森首领很信任你。”红
“但太宰不是。”
“但他
为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为什么不是森首领呢”
尾崎红叶
毕竟这
面对对方的问题,男人脑海中瞬间闪过许许多多的说辞,可最终一个都没有说出口。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是没有理由的”
港黑大厦的顶层,守卫的成员们都昏迷了过去。
哪怕是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森鸥外也没有太多慌乱。
他的异能力vitasexuais被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克制住,作为异能力本身的爱丽丝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
首领与干部之间决定日后整个组织走向的一战,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枪械斗争。
“一对一。”
“我很意外,你会选择这种方式。”
这种似乎并不能给篡位者带来优势的方式。
听到这句话的太宰治却笑了起来。
他抬手射出一颗子弹“一对一这就是您的误解了。”
“我可没有谦让的美德。”
一时间空间似要错倒,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迷幻,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蜘蛛丝络纠缠
从森鸥外的视角看来,卷
这种能力
这位首领似乎从自己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扒拉出了一点可能的线索。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感到胸膛上蓦地一凉,随后疼痛自心口处绽开。
他被子弹击中了。
森鸥外无比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也许人的大脑
预见到自己即将死亡的中年男子倒没有多少怨恨,甚至还有闲心评价自己的终局,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欣慰之情。
“checkate吗其实这样也不错吧。”
刚刚射出子弹的枪口处,正冒着一缕毫不起眼的白色硝烟。
少年冷眼看着面前中年人的身躯摇晃了一下,随后重重倒
“也该让我扳回一局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