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连忙起身,取下飞刀,和上面的字条。
原以为是慕云笙递过来的,却不曾想下面的署名却是一个"信"字。
信是刘信递来的,刘义那个便宜弟弟,郭氏的丈夫。
按说刘信是该流放充军的,但刘义战死,刘信便成了整个刘府唯一的男丁,刘老夫人自然不忍自己
的儿子流放边塞,也不知是如何操作,竟让刘信留了下来。
只是毕竟是罪臣家属,不流放边塞,也是要在大牢里面做苦役,干活儿为兄恕罪的。
许疏月原先也不知道这事儿,后来查探府上账本的时候,发现账本上有大片的亏空,仔细一查才知
道,原来刘老夫人还做了这一手。
也不知道郭氏是否之情。
今日这信,也不知刘信是如何递出来的,看起来刘信和外界还有联系,想来在牢里的日子也还算不
错。
小小的一张字条,倒是密密麻麻写了大片,简而言之,无非是听说了今日堂上的事儿,威胁许疏
月,让她好好待自己的母亲与妻子。
许疏月都只粗粗看过去,倒是留意到了信上的最后一句:
“我很快就能从牢里出来,到时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我母亲与妻子不好,我必定饶不了你!”
许疏月挑了挑眉,刘信马上就要从牢里出来了?
本能的,她不太相信,毕竟刘义的是大罪,正常来说,刘信充军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便是现在入了
大牢,也不可能几个月就出来了。
除非正好赶上皇帝大赦天下,可这种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
他既然敢说出这句话,便说明是有可能的。
既然他迟早都是要出来的,她要不要去牢里探望一下他,顺便帮他一把呢?
算作是卖他一个好,往后说不定还有用到她的地方呢。
许疏月盘算着这事儿,只是还不等她去探望刘信,倒是有另一件事儿率先找上了门来。
自从上次,许疏月支持卫寒林去参加科举之后,便又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铺子里的生意也
都是邹小萱接手,干的倒是红红火火。
这次卫寒林突然找上门来,许疏月还有些惊讶。
让墨书给他倒了杯茶水,这才问起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最近有个人来找我,说想要跟我们绸缎庄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
“他说,他们可以包下咱们铺子里所有的绸缎,由他们负责销售。这样一来,虽然我们手上出售的
价格会比我们直接卖出去要低一些,但不用不需要担心卖不出去了。而且我听了一下那价格,还算不
错,虽然挣得少了些,但也还算不错。”
卫寒林将价格报出来,确实是在许疏月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但许疏月却没有直接答应。
而是问道:“你觉得如何?”
卫寒林道:“其实我觉得挺好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费心费神地去卖了,只需要将货从我家乡
运过来,直接送到下家处就好了。岂不是一劳永逸?”
若不是觉得这生意不错,他也不会来特意来寻许疏月这一趟。
许疏月却摇了摇头,卫寒林不解,“为何?”
“我问你,若你是他们,会选择和我合作吗?”
“自然……卫寒林想说自然会了,可细想想又觉得不对。
对方又不是买来自己用,而是要出售,那必定是要将成本压得越低越好。
来寻他们,便是能将成本一压再压,可他们本就是从卫寒林乡民手中购得的,卖出去的价钱再怎么
样也是要翻一番的,说也到底不如直接找纺织妇来得便宜。
更甚至,若是要的布料多,购置几台机器,找几个工人来纺织,也比找他们合作赚的多啊。
他们凭什么来找他们合作呢。
从卫寒林的角度来看,他们并不是很亏,可细想想,这生意却处处透着异样。
初听到这合作的时候,卫寒林还很兴奋,这会儿被许疏月问着,冷静下来,反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在骗我们?"
卫寒林小心翼翼开口,许疏月却再次摇了摇头,看的卫寒林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做生意谨慎是好事儿,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或许人家还有别的打算,能挣更多的利润出来呢。”
卫寒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回他们?"
“这样,你去跟他说,若是他们愿意告诉我他们的经营模式,我们便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若是
不说,那这件事儿恐怕就只能这么算了。”
当然,许疏月没说的是,在她看来,想要拒绝的心会比答应更加强烈。
毕竟她想要的
是“寒英阁"这个名号打出去,和对方合作,就相当于他们只是做了个中间人,买家
就只有一家了。
相当于是将现在好容易打响的“寒英阁"的名号,弃之不顾。
虽然能确保所有的料子都卖出去,从收益来看,似乎不亏,但若是那一日对方忽然反悔了,想要终
止生意,那她便要重新经营寒英阁。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将自己的命运拿捏在旁人的手中,也绝不是她所愿意的。
上辈子便是被人拿捏,最后落了个那般凄惨的下场,重来一世,她要将自己手上的一切都牢牢攥在
掌心,绝不让任何人掌控她。
卫寒林点了点头,如实将这句话告知了对方,对方果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这经营模式乃是我们店里的机密,如何能随便告知旁人?你们这条件,未免有些过于强人所难
了。”
“我们东家就说了这一个条件,你们要是能答应,我们还能继续合作,若是不能答应,那就请回
吧,我们的这个合作,只能就此结束了。”
对方软磨硬泡了许久,没想到卫寒林看着老实心软,遇上事儿却也是个油盐不进的。
不论对方怎么说,他都一口咬死了,一定要知道对方的经营模式,否则一概免提。
但对方也辈的很,说什么也不愿意给他看经营模式,言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