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向刘府,慕云笙到底还知道分寸,没将许疏月送进刘府,但她的马车本就是专属,只看马
车,也知道是他特意送着人来的。
还是专门的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很难不叫人有些特别的猜测。
许疏月才刚回了自己的院子,郭氏便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一进来就径直坐在了椅子上,满脸得意地
看着许疏月,仿佛揪住了她什么小辫子,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么晚了,嫂子怎么才回来啊,是去外面做什么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许疏月懒散道,今日一天还嫌不够闹腾的,上午先是救了个讨厌的人,回
来撞见郭氏上吊自杀,好容易都解决了又紧赶着去了倚红楼。
还平白来了一场追杀,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就真要折在刘义的手里了。
刚才又在牢里看了一场严刑拷打,可谓是身心俱疲,只想着尽快躺回床上好好休息,就被郭氏扰了
清闲,正是烦躁的时候,面对郭氏也提不起兴致,只想着尽快将人敷衍走了便是。
可郭氏好容易抓住了许疏月的小辫子,哪里愿意就这么离开,看许疏月这副送客的姿态,更觉得她
是心虚。
笑了一声,“怎么跟我没有关系?我怎么说都是刘家的儿媳,嫂子在外面偷人,我这个做弟媳的,
难道还不能提醒提醒?省的嫂子毁了刘家的名声,我知道也就算了,这要是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怕
是藤条都要打断两根。”
“三夫人,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夫人清清白白,哪里就偷人了?"墨书反驳道。
郭氏道:“你一个小丫头当然不知道了,这种事儿都是要背着人的。”
又看向许疏月,“我刚才可是瞧的真真儿的,送你回来的,是慕大人吧?这大晚上的,你和慕大人
孤男寡女会做些什么,不用我都说了吧?听说你们之前就有情,就连现在传的火热的慕大人的未婚妻也
不过是你的替身,这是婚前想要和老情人再续旧情?”
“先前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肯定不干净,我家夫君被抓走的时候,慕大人可是指名道姓要你说
情的,当时还衣服贞洁烈女的模样,实际呢?背地里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怜我家夫君,就这么被发配充军了,要是没有我和婆婆从中周转,现在还
在边疆受苦呢,指不定你和慕大人勾连,让我夫君在牢中多受些苦呢。”
郭氏看向许疏月,说得恨,却不多埋怨,更像是给自己增加筹码,要叫自己之后的谈判更加顺利。
叫许疏月不免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遂问道:“弟媳有事不妨直说?”
郭氏心下一喜,只当许疏月是受了自己的威胁,道:“你害我夫君至此,我原本是恨你的,但只要
你愿意帮我和离,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许疏月挑眉,她与自己关系不算好,怎么就想着叫自己帮忙了?
但转念一想也是,她要和离,若是叫旁人知道了,虽然会觉得是老太太逼走了儿媳,但也少不得有
人以为是她受不了守活寡的苦,怕是娘家人也是不怎么愿意的。
府中除了老太太,便只有自己能做些主,若是能拉拢自己,一起对付老太太,才有可能离掉。
许疏月倒是无所谓郭氏和不和离,不过这刘家是个虎狼坑,那刘老太太的火,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
受,且叫郭氏也困在这里才好。
况且……她也不是完全没用不是?
许疏月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想要离开,是怕刘信不知何时才会出来,所以才打算另
寻出路,但若是刘信马上就能出来了呢?”
“你什么意思?"
许疏月便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方才确实是被慕大人送来的,却不是与慕大人私会,而是借着
慕大人的身份,去牢里探望了小弟。”
“你去看了刘信?他在牢里怎么样?"郭氏急急开口。她与刘信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两人之间还有
个孩子,哪儿能没有点情分?
“他过的很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不少,毕竟是监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哪里是人能待的地
方啊。说起来,他这也是无妄之灾,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若不是遭了夫君的牵连,怎么也不至于落得如
此的下场啊。”
许疏月叹了口气,郭氏听着,便愈发恨起了刘义,又问起她先前说的马上就能出来的事儿,“你那
句话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其实刘义没死。“许疏月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郭氏睁大了眼睛,正要惊呼,
就被许疏月吾住了嘴巴,这才压下了声音,却仍是不见惊愕。
许疏月道
:“刘义兵败,又害死了那么多将士,这本来就是他的罪,怎么能叫家中男丁替他受苦?
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小弟愿意供出刘义,我再与慕大人说道说道,想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事儿?届时你也可以和他继续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是?"
郭氏觉得也有道理,说起来,刘信待她真是不错,她自己的性子自己也清楚,这么多年,刘信对自
己那是百依百顺,若是真和离了,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人家。
之前是怕刘信出不来,若是他真能出来,自然是刘信最好。
见郭氏有些动摇,许疏月赶紧加大了劝说的力度,“况且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你便是不为小弟,
也该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虽然不知道那孩子被关在何处,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若是你们的孩子还活着,到时候刘信回来了,孩子也被放了回来,你们一家岂不是正好团圆?若
是你真要和离,那孩子回来,见不着娘,小弟再另娶一位,若是寻了个心善的也就罢了,若是寻了个不
好的,那孩子往后的日子,怕是真就难了。”
许疏月深深叹了口气,郭氏登时变了脸色。
哪儿有娘亲不疼孩子的,便是郭氏这般泼辣的人,说到自己的孩子也是心软的。
尤其是想着刘信若是另娶,现如今的荣华富贵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心中愈发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