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闻言, 我转头去看[嫂嫂],但元淮的发言并不能阻止我要对他做的事情。

    高大的身躯,柔顺的高马尾, 和讲究的西装面料构成我对“嫂嫂”的第一印象。

    “嫂子好呀~!”我乖乖巧巧。

    他没有回我,半阖着眼看我。

    ……?我一边观摩他, 一边脱下我哥的手套。

    如果我哥不是一个有x瘾的O,我哥说的话我或许还能信几分。

    被称为我[嫂嫂]的男人身上全无信息素的痕迹。

    如果他不是A,又怎么能满足我哥这个能把我榨干的精力旺盛的O ?

    柏拉图爱情对我哥来说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话他也不会直接将我催熟分化的。

    要知道, 在这个世界,ABO的成年不在年龄,在于[分化]。

    总不会有人以为我这性格是天生的吧?

    没人引导我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好人]在上流阶级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看看被我搞破产的可怜蛋们就明白了。

    即使他真是我嫂嫂也没关系。

    虽然大概率是商业行为……

    即使是真爱也没关系,根本影响不了我。

    无所谓, 道德感低的人还怕这些?

    满足自身欲求对我来说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健康的爱情固然重要,但畸形的爱情也不错。

    不过……看着看着怎么越来越眼熟了?

    “哥,他谁啊?”我紧张地脱着我哥的领带,神经兮兮的不住用眼神描摹[嫂子]的五官。

    很有特色的五官,含愁眼却不愁,两眼下各有一颗小痣。

    元淮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十指相扣,我瞅了瞅脸色不大好的[嫂子], 小声与我哥耳语:

    “哥哥,你这样嫂子不会打我吧?”

    “……”我哥的视线凉凉地掠过我的嘴唇,开口道,“你还有怕的东西?”

    我也没个正形,攀附在他的胸口,嘴唇放弃了他的耳朵,去够近在咫尺的脖颈,目标明确地寻找到了自己最渴望的[物品] ,“嗷呜”一声啃在他的脖子上,甜而不腻的橙香在我的嘴里弥漫开,我舒坦地长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哥哥的信息素最好吃。”

    接收到我的信息素,我哥也谓叹出声。

    门边上的电灯泡眉头跳了跳,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似的:

    “——妖孽。”

    这两个字突然挑动了我的神经,本来是真认不出他来的,但是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的大脑短路了一瞬,恶心感一刻都没有[延迟],直接从我的胃冲刺到了喉间。

    要不是嘴里的信息素勉强和恶心感打了个有来有回,我真会吐个昏天暗地。

    ……你他爹的!这家伙是我前男友。

    我在来帝国学院之前,曾经去过其他星球做交换生,那里的教育资源少的可怜,唯一的学院集结了整个星球的天之骄子,全被我嚯嚯了,但这家伙却是我嚯嚯的最有印象的一个,甚至还被我写进过回忆录里,只因为他是我追的最费劲的一个。

    至今还在我的日记里待着。

    属性:[柠檬水里的小冰块]

    备注:

    有过前任白月光,非c。

    其初恋手拿[出星留河]剧本。

    被甩的贼狠。

    腰细!贼细!腰中的腰!腰中的王!

    攻略方案:

    成为小太阳治愈他!

    结果:成功。

    耗时:六个月。

    抛弃原因:

    他喜欢我,没爱了。

    拜拜~!

    ……

    我就想吃口饱的我容易吗我!

    之所以没认出他,不仅是我那什么过的Omega太多了,更是因为他换了身衣服。

    我所留学的那颗星球,科技水平类似修仙小说,人人都穿着道袍,玩的机甲也是仙气飘飘,三观更是[古朴] ,除了[合欢派]外,随便抓一个都是小古板。

    我这位前任更是古板中的战斗机。

    他穿的总是白衣道袍。

    突然穿上现代休闲装,和穿越了一样。

    衣领永远板板正正,还是个痴情种。

    就是情路比我还坎坷。

    在那他是我学长。

    ……鬼知道我舔到了什么地步才把人追到手,我是麦门的狗。

    麦当劳的麦。

    ***

    苏星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苏星好像似乎,真的说过,但是我前任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任啊? !我又怎么知道我哥会和我前任订婚啊?他眼神没问题吧……嗯,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话也不能看上我……总之——好大一回旋镖,好狗血的感情关系!

    再偷偷看我哥,眼中满是看乐子的笑意。

    这么多年的兄妹情,我还能不懂他的意思?

    嘛,又要我配合着演戏了。

    易感期已经缓解了,所以我的泪腺也不需要强撑着了。

    我撅了撅嘴,放声哭了出来。

    第32章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从小没了爹没了娘现在哥哥还要嫁人了……”如果我真没钱了,我绝对能去做演员——我的眼泪说流就流,如开了闸门的水坝,滔滔不绝,一头埋进我哥的怀里,不停回想自己的伤心事,力求真实——我哭的好不伤心, “哥哥,你不要嫁人,继续陪着阿黎好不好?”

    主打一个[兄妹情深]。

    我哥也好难过的样子,“阿黎,可是哥哥已经和嫂嫂订婚了……”

    哦,那要不给我五百万我立刻消失绝不妨碍你们……可惜这句话不能说出口, 我还得继续演:“哥哥,我,呜呜。”

    元淮面露难色。

    五指梳着我的青丝,将茶杯置于我的唇前,幽幽的茶香升腾而起,却是不烫, “阿黎,茶温了,喝一口吧……?”

    “不,我不要!”我继续哭,仿佛哭的喘不上气了,余光却在关注着谢之卿的神情, “我就要哥哥!”

    他的手在颤抖,握成了拳头。

    ——演这出戏的目的很复杂。

    旨在给对方一手下马威。

    我想不出除了家族里那群老头老太太的命令外,元淮有什么理由和一个beta订婚,但谢之卿的家族在那颗小小的星球还算[名门望族] ,在帝都星可什么都不算,而且要钳制我哥,不如找个A 。

    谢之卿可是被我戳碎过心的。

    现在要他和前女友的哥哥订婚……?

    可想而知,谢之卿也不是很乐意。

    他又不是我。

    没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本领。

    而且被我伤的那么深……他见到我没直接拔剑把我砍了我都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怎么会连一句“伤风败俗”都不逼逼赖赖?

    所以我多分出了注意力给他。

    注意到了他耳朵上的红点。

    不是痣,我啃过他的耳朵,知道那不是痣,不是痣,是人造传音器。

    这个世界的人总能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颗痣一般的微型佩戴款传音器就是其中之一。

    发红光代表它处在开启状态。

    谢之卿的耳朵上别着的传音器一直处在开启的状态,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没骂我……我们做这一出戏,表面上是在给谢之卿下马威,实际上是给他背后的家族以及那群老不死一个下马威——这对兄妹十分亲近,外人没有办法染指——老不死们又没开放到放任兄妹通婚的状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省的天天闲的没事干就是催婚逼婚。

    唔,谢之卿还不知道我认出他了,虽然,也许,可能,他以为我早就认出他了……

    我get到了,不过其他人大概会觉得我脑回路清奇。

    谢之卿耳边的耳机闪烁。

    这是要在传话的信号。

    快要成功了,我预备再接再厉。

    深吸一口气,为肺部做储存空间,我已经能够预想到接下来会有多精彩了。

    然而我忽视了一件事。

    我哥的房门被我砸烂了,后面追我的人,也没有了阻碍。

    “元黎!”靓丽的蓝色风景线出现在了门板的废墟之上,双手沾满了鲜血……要扒出破碎的门板可不容易。

    接下来是:“元黎同学……谁欺负你了吗?”——omg!

    我躺在谁的怀里?

    我哥的。

    有没有A的气概?

    又哭又闹。

    ……没有。

    我一口气还没顺下来,便迅速从我哥的怀里跳了下来,旋转跳跃我闭着眼,眼泪被我痛快地挤了回去。

    但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十有八九已经被柏诽记住了,可恶,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嘤嘤两声,扑在了柏诽怀中。

    第33章

    《攻略一个对你没有兴趣的人的第一步:让ta对你产生同情心,继而是怜惜》——元黎。

    这没什么不好的,总比做陌生人强是吧?这就像我上辈子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那句: [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心的时候,你就输了]一样深刻有道理!

    ***

    柏诽是一个单纯的Omega,尽管可能实际上并不像他表现出的这么单纯,但至少目前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在告诉我他是一个单纯的Omega——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不重要,心机boy这款我吃的下!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冲着他的单纯,我是冲着我自己的心——连我都是这么想的,其他人绝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哪怕这个单纯的O[无措]地抱住了我,而后又闪身躲在了有实质性权力的皇太子的影子里,其余人的怒火也是冲着裴因去的,我和柏诽只要美美隐身就好~ !

    柏诽小声哄着我: “元黎同学……你不要怕……”

    我表现的太过柔弱,他会这样也是正常的,但我还是禁不住暗暗腹诽两声:

    我的心上O不会忘了我是个Alpha了吧?

    虽然我是想他可怜我啦,但也不是这个可怜法吧……?

    我真的不是Omega啊()

    我:惊恐.jpg

    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理智知道我再哭就真找补不回来了——于是我的大脑自动找补: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就算真的把我当O了也是这个世界的错,是这个世界[分化才成年]的锅!

    没成年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柏诽之前的性取向估计就O,那我还是很有优势哒!

    ……

    这个房间已经不能看了。

    尤其是靠门边的另一半,地面上的地毯上满满都是碎石块,露出了下面的大理石纹理,大理石的纹理也被毁了一大半,刚才皇太子暴力开门的速度会这么快是因为他混合了自己的精神力,在双S级精神力的助攻下,制造出小小的爆炸不算困难,精神力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我哥威胁的目光哪怕隔着一副眼镜,裴因和谢之卿我都能感受到,镜片之下的双眼凉薄如水,杯中的茶水已经不再冒热气了,本来是给我准备的茶水被他毫不犹豫地倒在了面前的地毯上,他笑着摊开了两只手,小拇指仍然勾着杯把,双腿交叉,淡橙的茶水便顺着杯口落下。

    淌过地毯撕裂开的缝隙,停在柏诽的脚下。

    柏诽瑟缩了一下,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三分。

    “……呼,”柏诽的呼吸加重,他也能感受到元淮的威胁,加上同为O的性别矛盾,他抱着我靠紧了此时对他来说最靠得住的A ,裴因,“元黎同学……我们可以相信裴因的……”

    裴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居然后退了两步。

    我们三人都在顺在他的动作在动,后退两步就是摇摇欲坠的墙了。

    亚当拍卖会装修还是下了本钱的。

    只是打不过我和裴因这两个S级以上的Alpha而已。

    墙,摇摇欲坠但没倒。

    于是我被夹在柏诽与裴因之间。

    很挤,超挤,不留缝隙。

    当事人介意吗?不介意。

    裴因可恨不得我整颗心都挂柏诽身上。

    他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

    柏诽脸红了起来。

    裴因没碰过他。

    最过的行为不过是抓抓小手。

    元黎的五官幼态极了,圆滚滚的双眸能够轻易激起任何一个Omega潜藏在体内的[母性]和[保护欲] ,加上莹润了泪光,放任任何一个内心柔软的人都不可能没有丝毫触动。

    那是人本初的,对幼童的[母性]。

    对幼猫幼犬的[保护欲]。

    他下意识便将小A揽在了怀中。

    柏诽没经历过正常的恋爱,但柏诽读过《如何成为一个好夫人》。

    里面说,他这样的话,丈夫会生气的。

    他想,裴因真是一个包容的好Alpha。

    再,抱紧点也,也不要紧吧……?

    ……

    裴因只需要把我推向柏诽就行,但我要担心的就多了,我担心正面会给柏诽留下不好的[登徒子]印象,我是个很没道德三观的A没错,但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柏诽没主动开口之前我肯定不会碰他以下……艰难转了个身,然后……好像更奇怪了……我的膝盖顶着裴因的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我的后背靠着柔弱无骨的柏诽,软玉温香抱着我,他松开我我都掉不下来。

    仰起头一看,裴因的脖子近在眉睫。

    伸手就能抱住裴因。

    我:“……”

    齐人之福,好耶:D

    呵,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前面说了,我的个子很矮。

    这点在Alpha和Omega中就体现的更明显了。

    Alpha,不管男女,都比我高,女生至少175,180以上不算罕见,男性185才算合格,没有185的男A在相亲市场上就是个残废,Omega……只有女性比较娇小,男性O大部分也有178,低于170的男O会让A们考虑后代基因影响,反而是男B中160左右的男性更多,所以找不到老婆的基本上都是男B。

    嘛,毕竟没什么优势,又不能生孩子。

    个子还不高的话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帝国的皇太子基因经过这么多年严格优选,不可能是个身高残废。

    皇太子妃是被挑拣的对象,更不可能出现身高这么明显的缺陷。

    眼下我身前是一个身高超过185的男Alpha。

    身后抱着我的是一个身高180的男Omega 。

    ……我160,身高差20cm以上。

    对比一下,我的脑袋只能碰到裴因的胸部下方,蝴蝶骨附近, Alpha全身上下没一处是软的,他的骨骼和肌肉咯的我脸疼,我的后脑勺只能靠在柏诽的胸口,柏诽来拍卖会穿的自然也是西服,胸口处的纽扣邦邦石/更……抛开纽扣不谈,男性,不管ABO ,他们的胸也不可能软到那什么程度……男Omega的哺X期除外。

    哺X期的O啊……软乎乎的,吸溜……

    好想搞搞……怎么样才能在不做法外狂徒的前提下搞到呢……?

    柏诽又不在哺X期!

    我的脸被夹的都要变形了啊额额额。

    我该害怕的是你们吧!

    ***

    破碎的房间中气氛如电光火石。

    似乎一触即发。

    我瞅了瞅,妈耶,现场共有两个我的前男友,我乱X的哥哥,还有一个我的心上O。

    超级混乱。

    加倍窒息。

    我:好想逃避现实TVT

    论挖坑埋自己的可行性……

    “嗯,是他们,你们没认错,”谢之卿的声音不大,但在方空间里突兀的要命。

    目光的焦点便也成为了他。

    谢之卿加入不了战场,他耳朵上的那颗[红痣]飞快闪烁,像是炸弹爆炸的前兆,又仿佛我光脑上[前任]列表上不断闪烁的催命连环call~因为太多同时电话在打的了,系统会自动将他们放入后台,不去搭理也没有任何关系,堪称居家旅行,甩人必备,唔,这次的[红/色]代表的意义是麻烦的前者呢,还是无关紧要的call呢?

    裴因的胸部太宽阔了,我歪着脑袋有些累了。

    想再看清楚点。

    ……

    我仰起头,抓住了裴因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帝国信仰的象征是倒十字。

    皇家有四条倒十字项链,分别由皇帝皇后与皇太子皇太子妃共同佩戴。

    裴因殿下的脖子上不得不戴上这条累赘。

    倒方便了我作怪。

    ——不管X上,还是X上都很方便呢! (?)

    成年的男A脖子并不纤细,项链被我这么一扯,裴因“嘶”了一声……好吧,让他轻松些~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蓝发,皇家没有秃头基因,再拔几根头发都不影响,项链和他坚固的头发同时撑住了我的身子,我将眼睛微微露出,观察着现场战况。

    我哥含笑,目光时刻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杯中的茶水早已流失殆尽,却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发现我在看他,他眼中笑意更盛,凉的我身躯一震,薄薄的唇无声询问我:

    “阿黎,茶凉了,所以倒掉了。”

    “还要喝吗?”

    嘴上似乎是在询问我,手上却已经开始在倒一杯新茶了。

    我扭头,装死。

    事后再哄我哥!

    现在哄他我会死的。

    死三次。

    心死,社会性死亡,物理性死亡。

    真的会死的。

    很恐怖的!

    裴因和柏诽未来要担负起整个帝国的责任,认出谢之卿耳畔上的窃听器轻轻松松,没有人出声,因为没人希望自己的声音被传出去,尤其是在这么私人的场合,他们这样敏感的身份。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有皮的人物。

    “好,嗯,好,先这样吧,我关了,”我与柏诽裴因靠着的不是门边上的墙,而是拐角边的墙,画个示意图,我这边,谢之卿和我哥那边,画三条线,就恰好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谁要看谁都很方便,我扭个头就看到了谢之卿极其敷衍地应完耳朵里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摁下耳垂上的红痣。

    红光熄灭。

    谢之卿加入战场。

    战斗升级。

    没人会有所顾忌了。

    “事情解决了?”元淮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询问着,见谢之卿点头,就要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笑,“阿黎,哥哥的戒指。 ”

    “……”裴因和柏诽同时看我。

    眼神似在疑惑。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手心正握着一枚湿濡了的戒指。

    那枚戒指躺在我的掌心,已与我掌心的温度同化。

    ——刚刚抓到手中忘给元淮了。

    元淮是个双腿残废的阴暗逼,我知道他有多想站起来直接把我抓回去,但那条腿却不给力,四周也没见着轮椅,他再怎么样也只能被动坐着。

    他鼓励着对我伸出手。

    我却反生出了一身冷汗。

    要把戒指还给元淮,就要经过谢之卿。

    要经过谢之卿……

    我转了转眼珠子,瞄他。

    谢之卿仿佛活阎王般看向我,眸中高光全无,我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了,和我哥站在一起,特像黑白无常……我抖了抖,像是看到了那颗星球上被我气丢了半条命的师尊,他们不愧是亲师徒,呜呜,连那教导主任似的眼神都一脉相承,那衡水中学一样的学术气氛——真不怪我跑路… …小古板谢之卿在那星球待的不开心吗? !

    被我伤成那样了还敢跟我跑吗? !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恐惧来源于未知。

    “殿下,掩护我一下。”

    借着[我不看别人,就没人看得到我]的裴因的后背,我明智地打开光脑,选中目前应该是最了解这起[事故]的人:“苏星。”就是她播报的[前情提要] !而且我要求她告知我的事情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虽然艾尔斯消息灵通,但我敢拿这事儿去刺激他?

    [Lily :苏星苏星! !我前任到底为什么会来啊? ! ]

    [Lily :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啊! ]

    等待苏星回复过程是漫长的。

    度秒如年的。

    正在我苦苦寻思该着该怎么自然而然的脱身时,门外的[索赔机器人]闪亮登场,滴滴两声,再多叫一会儿肯定就会有吃瓜群众前来围观,在场的各位没人丢得起这张脸……那问题就又来了,谁来赔钱呢?

    我环视一周,总之不能是我。

    大概也不是谢之卿……

    “我来吧,”我都看到裴因马上要掏出钱包了,谢之卿却敛眉,捂住了机器人的[眼睛] ,低声道,“钱我会给,但,非礼勿视。” ……我低头,只有领口处的扣子被我解开了而已……小古板就是小古板,一天是小古板,两天也是小古板,来了星际社会了也还是小古板,自己搞*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人设?

    ……谢谢,已经脑补出这家伙发现我给他戴绿帽子时的精彩表情了。

    但是这也不对吧?

    他是怎么接受的了面前这对过分的兄妹的啊。

    在我沉思和机器人疑惑闪烁时,谢之卿从袖子里拿出光脑——

    袖子?

    不止是袖子,捂住机器人眼睛这种事情也好想吐槽……

    机器人的眼睛就是个装饰品啊,他不知道机器人是不用眼睛看路的吗?

    还有……我捂住嘴,为什么会从袖子里掏出光脑啊!

    那是西装的袖子而不是道袍的袖子吧!啊,罢了,看在他主动掏钱的份上,这是真男人!脸虽疼但这种打脸我乐意,建议再来几次,顺便帮我把拍卖会上的钱也付了最好,这种人做我嫂子那就算是假的我也乐意啊!

    而且我记得,谢之卿是修仙世家出生。

    修仙世家,“清贫乐”是为家训。

    有点钱也要捐给穷人,是为积德行善。

    为日后飞升做准备。

    一句话,谢之卿比我还穷。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掏钱来着。

    别问,问就是麦门,永远的神!

    这么穷的谢之卿……额,我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明面上给谢之卿的分手理由:

    “你太穷了,我爹地不让我嫁给穷小子。”

    打肿脸充胖子?

    光脑有了新回复,我胡思乱想着打开光脑,没想到的是,这次给了我重要消息的不是[苏星] ,而是[叶秘书] ,苏星的对话框里只有[你说的是哪个前任]的没用垃圾啊话,而叶秘书是实打实给了我重点:

    [叶:小姐,元先生有一份资料要我传给你]

    [叶:(谢之卿资料.png)]

    叶秘书!我的超人!

    ……忽略我哥。

    他是罪魁祸首,最多功过相抵。

    点开[谢之卿资料],上面一场串密密麻麻的星际字符砸的我晕头转向,谢谢我亲爱的脑子,谢谢星际时代优生优育的试管技术给了我一颗好用的脑子,我高速阅读,脑子总结:

    谢之卿是我叔叔的真·儿子。

    我叔叔现在的儿子是抱错的假·儿子。

    前几天找了回来。

    假·儿砸身体有不少毛病,但我叔叔在生下那个儿砸以后就不能再生育了,身体出现了后遗症,所以叔叔家那群2B长老们这些年来才停止了可怕的联姻把戏。

    现在真·儿砸回来了,叔叔家的人一看,哦吼,是个健康的boy。

    就算是个beta也没关系!基因没问题还年轻貌美就OK了!

    叔叔对叶之卿满心满眼的愧疚,于是就找了我哥,问能不能帮忙假订婚,如果是我哥的话那群长老一定不会反对的,只要订婚就行,其他事情他来解决,事成以后会给我们家族不少好处,我哥也是很懂,拉着我演戏,那群长老也就没法施展[美人计]逼迫叶之卿来暗杀他了——叶之卿窃听器的另一边,便是我叔叔和那群古板的长老们。

    是现实中的《真假少爷》+《替嫁》。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突然那么有钱了。

    又怎么可能开放到不对兄妹乱*事件破口大骂的。

    居然还主动花钱付赔款了欸。

    ……

    问题是,我和我叔叔还有我叔叔的假·儿子都有一腿。

    ——所以包括那群长老,我的叔叔,我叔叔的假·儿子,全都,听到了。

    我脚踩N条船的事情好像暴露了呢。

    ……

    md!狗血升级。

    头好疼,好像要长新脑子了。

    我觉得我需要来颗[益达]。

    笑出强大,笑出未来Orz。

    第34章

    金钱堆砌而成的[斗兽场]中,所有人戴上了面具,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中央。

    这便是, [亚当拍卖会]。

    但在拍卖会开始之前……

    我, 要, 先, 活, 下, 来!

    ***

    这我要怎么收场啊啊!我正绝望之际,光脑突然又震了震。

    [谢元松:黎黎姐姐,你在他那里吗? ]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编瞎话……

    但他并没有给我机会。

    [谢元松:……黎黎姐姐,我来找你。 ]

    我:? ? ?

    我叔叔也姓谢, 不清楚是缘分还是尽心算计,他和谢之卿一样,都姓谢, 名谢清秋。

    他的假·儿砸谢元松是随着他嫁人离婚后争夺到的抚养权,姓谢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此刻正在给我发消息的正是,我叔叔的假·儿砸!

    ——他来凑什么热闹啊? !

    [Lily :不!你别来! ]这句话还没发出去,我打字速度已经很快,但就在我即将摁上[发送键]的前一秒,那扇可怜的大门,可怜的小机器人,便被当作踏脚石,踩弯了脊梁,随之出现的便是张精致的小脸。

    ——机器人啊,又要赔钱了。

    ——没关系, 谢家有钱。

    谢元松灰扑扑的,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颜。

    “我就知道黎黎姐在这里~!”

    “姐姐?”

    我哥:“……?”

    谢之卿:“?”

    裴因:“……”

    柏诽:“???”

    我:“……卧槽。”

    谢元松身体虽差,但为了安全学过体术,他天赋大概全点体术上了。

    一个病秧子居然能一拳大飞几百斤的大汉。

    是有段时间曾经非常流行的疯狗病武人。

    ……踩个门板啊,机器人啊,自然不在话下。

    我心已死。

    谢元松只露出了一瞬间的笑容,很快便发现这里的人似乎有些多,而且我所处在的[地理位置]也未免有些特殊了……他及时地收回了笑容,自然卷的黑短发□□弹弹地落在额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上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似是在颤动,男生女相的精致,这张脸对beta来说实在是太过阴柔了,只会让人联想到欧米伽,因为经常被错人,所以他才坚持要剪短发,如果不是我制止——

    “太短了就不好看了。”

    他绝对会去剃一个寸头的。

    好吧,其实,寸头好像也不错……

    他生的不像谢清秋。

    我一直以为是像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原来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谢之卿也不像谢清秋……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

    与谢之卿相同的是,他们的眼下都有两颗小小的黑痣,这也是他们会被抱错的主要原因。

    “姐姐?”谢元松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我,疑惑着,为什么我不应答他呢?

    我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视线全部都被他身后的烟雾所吸引住了。

    他的动作带起了不少烟雾,灰白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烟雾消散后,他身后的另一道人影显现了出来。

    是谢清秋,叔叔。

    身量挺直秀气,隔着蒙蒙的烟雾也能够看出谢清秋完美的身材比例,尤其是在没有烟雾阻隔之后,贴身的月白色长旗袍包裹着他的身形,勾勒着他的纤腰长腿,让人恨不得将那件旗袍撕扯开,有钱人家的Omega是不会自己哺育孩子的,都是请的奶妈,奶爸,无人疏导,所以,生育过的丰满便更像是在引诱着Alpha犯罪了,搭配上他那张即便再嫁过许多次,却依旧清纯的脸蛋,本就美好的脸庞因此平添上了几分成熟,都是在告诉其他人,这个Omega熟透了,拿下来就能吃了……

    我什至能听到裴因咽口水的声音。

    嗤,Alpha的劣根性。

    ……

    从物理上而言,其实我和谢清秋还没来得及搞上一条腿。

    因为我嫌脏。

    从这点上来说,即便谢之卿同学当时没有和我表白,我们也是走不到最后的。

    毕竟我怕碰了不干净的家伙啊会得病啊。

    那么,上一个问题: [哺X期的Omega啊……软乎乎的,吸溜……好想搞搞……怎么样才能在不做法外狂徒的前提下搞到呢……? ]又要加上一个前置条件了,该怎么在对方干净的前提下搞到呢……?更难了欸。

    但人总是要有目标的嘛!

    ……

    “元松,不要失礼,”谢清秋迈着小步,走进混乱的战场,最终在元淮面前站定,“阿淮,好久不见。”

    元淮笑着将茶杯中的水泼向他,“这里可不欢迎您,叔叔。”

    “阿淮,”谢清秋吁了口气,抬起手让身后的仆从[关门] ,擦拭旗袍被茶水沾湿的边角,“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掺和不进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话题,但元松和之卿都是我的孩子,即使……即使阿黎和你都嫌弃我碍事,为了他们,我也是要来的。”

    元淮面色怪异,“您可真够厚颜无耻的,元松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还要我再提醒您一次吗?”

    他站了起来。

    新侍从便推着轮椅扶起他,他摸着轮椅边缘,站了起来,将身下的沙发置成了轮椅。

    手中的茶杯悄然换成了茶壶,元淮将他高高举起,壶中的热茶便从谢清秋的脑袋流了下来。

    “想出这口恶气很久了,”“哗啦”一声,珍贵的茶壶摔了个稀巴烂,如果让那些艺术家们知道了,会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暴殄天物啊噜——宝物的拥有者倒像是只是丢了个易拉罐似的,全无不舍,元淮从胸口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了手帕,慢而细地擦拭着手指的缝隙,只避开了一道鲜红的齿印。

    齿印……?谢清秋的胸口像有细细密密的针扎般,说不出的酸疼。

    “阿淮,你不能这样,”谢清秋接过身边侍从手中的帕子,吸着身上多余的水分,旗袍轻薄贴身,被水沾湿后,便半透不透,“我是来找自己的孩子的。”

    角落的谢之卿都听笑了,“你来找我和谢元松?你自己眼神落在哪里自己心里能有点数吗?”

    “……马/蚤啊,”元淮看着坚强的谢清秋,也是乐呵了两声,“难为您老人家特意打扮一番了,只可惜,除了您的不孝子和我以外,您最希望看到的那人,心里可没有半点你的影子,只怕现在正想着我们闹的越大越好呢。”

    二人早就看清了谢清秋的本性。

    “你们……夫妻恩爱很好,夫妻就是要一条心……但是,”谢清秋却还在维持自己的体面,“叔叔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元淮和谢之卿就像撞是撞上了棉花的拳头般,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

    我努力拉长耳朵想要听他们讲话。

    听不清,嘤嘤,好好奇。

    虽然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但是——

    打起来打起来!快打起来!

    我想继续做路人。

    不过情况不允许。

    “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阿黎?”谢元松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好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身叛逆,反骨,他会关注他爹就怪了,他那颗小小的心脏里只装得下我,他直奔向我而来,伸手要去掰柏诽抱着我的双手,“你们放开阿黎!”

    柏诽微怔,他的注意力也都在谢清秋的身上,被谢元松抓住了双手了,一时都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欸?”

    然后握紧了我的衣角,用动作询问着我:需要放开吗?

    我疲惫地捂住眼睛。

    我还没想好……

    就这样其实……

    但我忘了,谢元松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他见柏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竟然嗷呜一声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放开阿黎!”

    “啊!好疼——”柏诽吃痛一声,松开了我。

    “!”我即便是被夹紧了,也难免会下落几分,我回过神,立刻抓紧了裴因脖子上的项链和他蓝发发根。

    裴因:“嘶!”

    所有人都清醒过来了。

    “阿黎!”谢元松松开咬住柏诽的嘴,唾液被拉长成银丝,他要是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摇上天了,“阿黎你看,我做的好吗?”

    好个鬼啊!我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是不显,摸了摸谢元松的狗头,笑的和蔼可亲,“松松可以先让阿黎下来吗?”

    我心中狂叫,此地不宜久留!

    钻出逼仄的缝隙,我瞧了一眼正在吵架的几组人马。

    遗憾的发现没一个是我现在能惹得起的。

    好好好,惹不起我跑还不行吗?

    谢元松被我揉的很是适用,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我边揉着谢元松的狗头,边移动着身体,正欲跑路,思考了瞬,最佳逃跑路径便出现在了我的脑袋中,步子即将迈开:“?你跑什么——”裴因仗着自己比我高了20cm的身高优势,迈开两步便抓住了我的手腕,“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啊?啥?之前不都是第二天吗? !

    我吃了一惊,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今天?!”

    “你果然没仔细看这次的邀请函,”裴因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奈的男朋友,面对傻乎乎的女盆友马马虎虎的行为而感到无奈,他抓了抓脑袋,我拔的太用力了,他需要给自己的头皮做个按摩,这模样看着我有点莫名奇妙地来气。

    我的反骨跳脚:“我不信!”

    我还是要跑!

    “喏,给你。”

    我空出一只手,接过。

    可恶!

    邀请函的确明确写明了拍卖会开启时间:

    当天晚上。

    我:“骚瑞,我信了。”

    就是这么能屈能伸。

    “这间房间还能参加拍卖会吗?”

    裴因:“不能,所以——”

    他看向元淮,思索着什么回答我。

    “修理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向主办方申请了更换房间,”在侍从的推动下,元淮离我仅仅一步之遥,刚好接上话,“换到332。”

    哈? 332那不是我的房间吗?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 !

    但看着我哥的脸,我还是默默咽下这句话,这可是我真正的衣食父母。

    呜,我逝去的自由。

    “会场的房间已经满了,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确实比从前要多,”他却仿佛拥有读心术,元淮幽怨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就坐进了他的怀里,“唔,这次很听话。”

    我:完蛋了……

    形象彻底没了。

    拍卖会会所的行动力执行力是一等一的强,在为元淮与谢之卿更换了房间后,拍卖会便开始了。

    ……我哥和谢之卿另说,裴因柏诽,谢清秋谢松元也来我房间了!

    不走了!

    身后是我哥,左边是裴大皇太子,再左边是皇太子妃,我捂脸,从指缝里看身边这离奇的配置,右边是谢之卿,再右边是按长幼排序……谢清秋,谢元松,说是排成一排才能有更好的观感,然而,我来拍卖会是来买[恶魔]的啊!这一群乱七八糟的和我一起买[恶魔]是否太惊世骇俗了点呢……? ? ?

    ***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所有人都在我房间了。

    形象不形象另外再说,今天能活下来就是胜利,我摸了摸嘴角边不存在的血迹,为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元小黎!

    这么大的天雷!能活下来你已经很棒了!

    你真的很棒了!

    反正今天没人能拦得住我买[恶魔]!

    但是……我虽然脸皮已经挂不住了,可在心爱的O面前,我真的,真的还是想要维护一下面子的——在[要追的Omega]面前买[恶魔]这种形象崩坏的事情,我是真想破罐子破摔了吗我?我想追他可是认真的!

    好险啊,最大的车还没翻。

    “哥,”我小声与我哥耳语,“我想要去厕所。”

    我哥久久凝视着我,我的后背冷汗涔涔,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的我,犹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只不过目标并不是厕所,而是厕所旁边的:

    [更衣室]。

    ***

    快快快!我急匆匆地推开衣柜的大门,翻找着被我堆起的衣服山。

    不同质地的各类衣服被我胡乱揉成各种布条,好几块打了死结,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才扒出来——哑巴小哥你在哪啊你在哪——没错,我要寻找的目标便是哑巴先生、这个被我搞过之后的小破鞋子,我把人搞完丢进衣服堆里就没再管了。

    我的道德心死的很彻底。

    不过看这和我离开之前原模原样的环境,以及我其实只不过只跑了几十分钟的时间条件……

    虽然那几十分钟发生了很多,但的确只有几十分钟……

    哑巴先生应该[还在原位]这个结论毫无疑问,我可以安心地继续挖掘。

    “呼呼,”找人是一件体力活,我躺在衣服堆中艰难喘着气,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起伏,连忙翻身继续挖掘——

    “咳咳咳!”

    一阵嘶哑的气音咳嗽着。

    我找到他了。

    “哑巴先生,我回来找你啦,”我毫无愧疚地抱住了他,安抚着轻拍着他的后背,除了脸尾巴和手腕处的一小撮羊毛外, [恶魔]的其他地方其实与人类相差并不是很大,比起神话中所描述的恶魔的可怖模样, [恶魔]要可爱的多了,尤其是他红肿湿润的某处。

    哑巴先生伸出手,做梦一样不断揉着我面上的软肉,似乎是在确认我回来的真实性。

    我放任这位可爱的侍从做着大不敬的事情,考虑到他刚被我解放出来心思可能比较敏感,我温柔似水的开口道:“哑巴先生,你知道哪里还有空房间吗?我想申请一个新的房间,钱不是问题。”我抠抠搜搜,但在形象和追O问题上不会有丝毫心疼,不如说,钱就是用来买形象用的,我哥为了和我一个房间什么瞎话都能说出口,我才不信他呢,我要自己想办法,山羊先生身为亚当拍卖会的侍从了解的亚当拍卖会肯定和[客人]眼中的有所不同。

    连机票都有公司高层会特意留下[特等舱]的票当黄牛售卖更多的钱。

    亚当拍卖会里有那么一两间不对外出放出的房间也是很正常的呀。

    哑巴先生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我再加把劲,添把火,“你喜欢我吗?”

    祂这次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好……祂的喜欢没说出口,我也就没有想吐的欲望。

    是时候表演了!

    我熟练pua ,运用我的《说话的艺术》,“哑巴先生,我也很喜欢你,我超喜欢你,我想带你出去……你可以带我去见这家会所的负责人吗?你看,我都对你做那么坏的事情了,你难道不想我对你负责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呢?”我假装伤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在哄我……骗我?”

    祂浑身一颤,好像被我的发言震撼到了,然后着急的摇头,又苦于无法出声,气音急促。

    好像要哭了。

    “那……”我收敛起三分演技,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是不能带我去找会所负责人,还是不能跟我一起走呀?”

    祂先是伤心的摇头,然后是点头。

    ——看不懂。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太阳穴在跳动,一字一顿:“是的话,点点头,不是的话,摇摇头,可以吗?”

    哑巴先生仍然重复着以上的动作。

    不能跟我离开的打击对祂来说很大,看起来好像有些萎靡不振了。

    我理解了,轻轻抱住了祂。

    用脸颊蹭他。

    祂难过的浑身发抖,我哼着摇篮曲般的歌谣,这是我学到的小把戏,很适合哄人的时候用,“那……我们去找会所负责人,我的房间现在有很多人,不适合我们独处,我们去找会所的负责人,给我们再安排一间房间好不好?这样……在我离开之前,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好不好?”

    祂果然点了点头,起身要给我带路。

    太棒了!我就知道多条人脉多条路!我忍住吹口哨的念头。

    只是摸了摸祂的小尾巴。

    祂的尾巴真的很敏感,被我摸了那么多次,这次也还是跳了起来,发现是我,怨夫一样看了我一眼,直到意识到我没有拿开的想法,祂才别别扭扭地给我带路去了,而我则回味着脑海中的知识: [欧美航海时代水手们船上没有女人,用手和搞X不如搞母羊舒服。母羊产X ,还能吃肉,作为食物被养在船上。羊容易发X ,发X期长,生殖X常处于红肿温润状态,十分配合人类,不吵不闹。 ]

    山羊,真的是一种很棒很棒的生物欸。

    我喜欢!

    ***

    最近我可能水逆。

    在见到拍卖会所的负责人后我如是想。

    还不是一般的水逆。

    ***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拍卖会会所的负责人,却不是我第一次来到主办方的办公室。和上次见到时一样的全黑商务风装修,不同的是中间那张巨大办公桌的后面坐着的人。

    上一次那里空无一人。

    除此而外,与我第一次见时全部如出一辙。

    #不是梦。

    #的确不是梦。

    #真不是梦。

    三条弹幕从脑海中弹了出来,听录音都不如直面现实来的震撼人心。

    不是梦的话怎么办?

    那位狱友呢?

    去哪了?

    跑了吗?

    跑去哪里了?

    好在多年来鞭挞出的礼仪不是白学的,身体记忆比脑子好使多了,不用多想,我的身体就遵循着星际礼仪向主办方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字正腔圆地吐字:“日安,尊敬的负责人,初次见面。”

    礼仪的最后,是抬起头,注视着行礼对象的双眸——

    可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眸啊?

    那是我见过的,最接近金黄水晶的眸子,纯粹无比的金色,比太阳挥洒下的金光还要纯洁,中间却是冷血动物所独有的竖瞳,造物主奇妙的点睛之笔,使那金色的温暖不复存在,我是头一回知道,原来除了金属光外,还有如此冰冷的金色,让我想到了那位狱友,可他露出的皮肤并不像我曾经触碰的模样。

    他的皮肤很白,比我见过最白的人还要白。是白到可以直接在他身上镌刻合同的程度,打印黑字绝对清晰。

    漂白过的打印纸才能拥有与之相比的勇气。

    不像正常人,但比蜥蜴人正常多了。

    摸起来也绝对不一样。

    怎么看都不会是蛇类滑腻的触感嘛!

    黑到发绿的松软麻花辫绕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圈,尾巴留在了胸前,用红绳绑着,红绳和发尾落下,遮住了他的锁骨,他穿的很厚实,其余房间里开的都是冷气,这间办公室里开的却是暖气。

    空气中的香味不知道是信息素还是香水,有点像是果香。

    单看脸也看不出这位负责人的第二性别——易感期刚过的Alpha不太能分辨出香水和信息素的区别,不过Alpha的身体素质不错,冷热都不怎么怕,上次直到四十度我才受不了。

    所以我适应还算良好,甚至有空打腹稿,腹诽这位负责人。

    他看起来很怕冷,可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是解开的。

    ……我不明白,这样解开最上面纽扣的意义在哪里。

    但我必须要承认,这是一个具有十足魅力的男人。

    不管他是什么性别,他都拥有能将其他人迷倒的魅力。

    像是一条招摇摆尾的眼镜蛇。

    “您好,尊敬的元黎小姐,我的客人,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我清了清嗓子,想要开口,却忽然被他打断——

    “抱歉,这位侍从先生,这是工作谈话,请你出去。”

    山羊先生真的是很听话的下属,一听到负责人开口,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再给我,弯腰点头,便转身开门离开这间房门了,啊,真的好想知道亚当拍卖会是怎么培训的员工的啊……我好想也给自己培养这么几个得力干将,只有叶秘书一个我都不敢对他动手动脚。

    额,又想歪了,我可是正经人。

    “好了,元黎小姐,您继续说。”他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我的思路被打断,正在重整思路,就又看到这位负责人先生起身推开了自己的办公椅,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上次来的太匆忙,我只看到了办公区域,完全忽视了这间办公室原来还是一个小型的综合体,拐角处是一个小厨房,负责人先生挽起了袖子,脱下风衣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元黎小姐,您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吗?”

    “是的,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会做饭的男人,”我不明所以,接过他递给我的矿泉水,我还以为他会问我喝什么饮料来着。

    话题跳跃速度太快,我觉得我有点跟不上……

    不过承认也无关紧要。

    会做饭总比不会做饭强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说出: [男人会不会做饭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内在品质和工作能力]垃圾洗脑汤的普信男,所以我选择顺着他的话题老老实实的承认。

    “元黎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料理呢?”

    “中式料理。”

    “什么样的中式料理呢?”他坚持不懈。

    我:“……番茄鸡蛋面。”

    我觉得我的脑袋上的问号一定已经具象化了。

    hello?说好的[工作谈话]呢?

    第35章

    五分钟后。

    “唔!好好吃!”

    ……

    五分钟前。

    我没能插上话,这位负责人先生便已经开了火,看他一脸专注的样子,我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是来求人办事的,求人就要学会做孙子,学会等待,于是乎,我便看着他忙碌着为我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虽然A的身体素质是很好没错啦,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即使是A ,也要好好吃饭啊。

    有一说一,这位先生的肌肉线条是真美。只是挽起了一点袖子,就能通过他露出的小臂肌肉看出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心中碎碎念无数遍清心咒——以前在[修仙星]学来的——坐直了身子将注意力放到他的上颚处,听说不想和人对视的时候,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正在和你对视的感觉。

    我可不希望自己这双不怎么能藏得住事情的眼神被他发现。

    ——试问,哪一个正经人会因为对方做饭而产生这种联想啊。

    ——他又不是故意引诱我的。

    ……咦,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盯着他上颚看的行为,让他莫名兴奋起来了?

    人和我第一次见面兴奋什么兴奋?他又不是我前男友!

    一定是我脑子里颜色废料太多了!这次以后回去一定要修身养性XD

    负责人的厨艺非常不错,超乎我想象的不错,之前见过的那些文件上的签名就写的很秀气,那双平日里应该只会拿笔的双手拿起锅啊铲子啊居然也毫不逊色, emm他叫什么来着?

    “……芬尼安?”我不自觉地呢喃。

    “嗯?”我的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可芬尼安还是听到了,而且好像很惊讶,他手中的动作一顿,锅中煎鸡蛋的油渍便飞溅而出,落在他的衬衫中间,碎成一朵金色的小花,他连忙放下锅,我反应也很快,立刻抓起一旁的纸巾便迎了上去,“抱歉……”他和我道着歉,“我没想到您会忽然喊我的名字……”

    但那是油渍,不是水渍。

    用纸巾是擦不干净的。

    也没有人会随身携带消除油渍的物品。

    在星际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亲自下厨了,三餐大部分都是由家用机器人管家,外卖,以及外面的饭店解决的,实在饿的不行还有[营养液]这一方便的存在,类似前世的方便面。

    说是“营养”液,但实际上也没有营养,只是方便罢了。

    味道如白开水。

    因为有一部分人认为吃饭是浪费时间。

    在这个时代,一名好厨师不可多得。

    尤其是在帝都星,有这样一门手艺简直就是赚钱秘诀。

    但也有一部分会嫌弃厨师身上的油烟味。

    如此,我忽然了然了芬尼安询问我的意义所在。

    尽管他的行为的确有够令人费解的。

    不过,礼仪课比我上的认真。

    “不,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应该是我道歉才是,”我咬紧唇,把责任赶紧揽在自己身上,把撩汉的情商移了一点给日常生活——他要是不给我换房间我不就白来一趟了吗? “突然喊您名字,让您受到惊吓了,非常抱歉。”

    “没有客人向主人道歉的说法,”他的双颊泛起红晕,略微欠身,“请容我失陪一下,我需要换身衣服。”

    “没问题,先生。”我点点头。

    芬尼安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我刚把桌面收拾好,芬尼安就从一旁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换了一身方便下厨的衣服。”他接过我手里的锅铲,垂眸看着我。

    他换了一身什么样的衣服?我坐会原位,这才开始打量芬尼安新换上的衣服,他把最外面的风衣脱了下来,在外面加了一条围裙,围裙是浅绿色的,带着白色的蕾丝边,没有多余的花纹,面料看起来很素,并不是多高级,但与他墨绿色的头发和红头绳此呼彼应,也很衬他的肤色。

    咦?我为什么要关注他的围裙?

    我不是正在看他的衣服吗?

    “?!”不是,他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穿? !是穿的肉色打底衫吗? ? ?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浅绿色的围裙内分明是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呼,吓死我了,果然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在客人面前什么都没穿嘛!但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

    真是奇了怪了。

    我讪讪拿过他向我传来的筷子。

    这里的餐具款式都很齐全。

    也都有使用痕迹。

    芬尼安是一个经常下厨的人……我又纳闷了,这么一个经常下厨的人,怎么不在一开始就穿上围裙,而是在被油水溅到以后才想起来穿围裙的呢?

    芬尼安不知道我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笑了笑,端着煮着汤面的小锅转身。

    他背对着我,我不能看他的上颚了,视线便停留在了他的后背。

    这一看,我惊地差点咬住舌头:

    他的麻花辫被放到前面了,后脖颈就没了遮挡,黑色的毛衣背后,是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蝴蝶结下方,是一片雪白,而后,又是一条绑带,绑带再往下,雪白与黑色交替浮现,直到腰部下方才有完整的一片毛衣,腰窝被前面的毛衣遮住了,边缘处只露出了一小条深深的沟壑,正面看是看不见这片风景的。

    这是一套长及膝盖的露背毛衣,还是需要打结的那种!

    好,好……XX啊……我神摇目眩,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假的,但眨眼之间,那片雪白又好像完全不曾存在过般,变成了一件平凡普通黑色长款毛衣。

    “好了,面好啦,”他笑着将汤锅端了回来,放在我的面前。

    厨房是开放式的,面对面坐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芬尼安也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头脑发懵,本能地想要触碰他,想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的白日梦。

    ……

    ……

    ……

    “摸出什么了吗?”低沉的烟嗓响起,芬尼安戏谑着看着我,

    “我……”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打了个哆嗦,松开握着他小臂的手。

    却不禁回想起刚才手上的触感。

    在我的眼中,我触碰到的是毛衣。

    但在我的手中的触感却像是直接触碰到了他的皮肤般。

    细腻,滑嫩。

    幻术?芬尼安也有精神力?

    可离的这么近了,我既没有感到信息素对我的吸引力,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排挤。

    ……

    我的头脑有些空白,和方才眨眼瞬间的混乱感有点像。

    又有点像……我前不久刚刚遇到那位狱友时的经历。

    但毫无疑问……

    ——他想,勾引我?

    有了心理预期,面对他的提问,我哑然失笑,他是很美没有错,但我现在就连P友也做不动,易感期刚刚结束的A没有任何那方面的生理欲求,否则我也不是很介意来上一X,不仅能换房间,还能多搞个大美人。

    多爽啊。

    可惜只有人和,没有天时地利。

    “芬尼安……我……”我正酝酿着思考该怎么优雅地拒绝他,并能够成功换房间的说辞,我的光脑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谢元松:黎黎姐姐,这是我刚刚在你房间的厕所里拍的。 ]

    [谢元松:黎黎姐姐的房间好香,哪里都好香……]

    [谢元松:(爱心)(爱心)(图片.jpg)]

    图片在打开的同时便弹了出来。

    两颗赤色的红果果乍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喂!拍水果真的很吓人啊!

    ——我本能地后仰。

    光脑的屏幕,它,是半透明的!

    随着我后仰的动作,那两颗红色的朱果便移动到了芬尼安身前。

    NONONO,好像不只是两颗……

    我的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前世听说过透过摄像头就可以看到[鬼怪]的传说,到这里了,居然变成可以透过光脑屏幕破解幻术——黑色的毛衣不见了,只剩下了浅绿色的围裙——芬尼安正俯身看着我,胸前的围裙在臂弯处挤压,折起褶皱,而我恰好可以透过光脑屏幕看到……

    身体深处刚刚平息的火焰“哔哔哔”地点燃。

    我眼睛冒出了蚊香圈。

    理智:我死了。

    我:不!你不能死!快告诉我怎么做!

    理智:我说了你就会照做吗?让我安静地死吧。

    我:我照做我照做啊啊!你别死啊! ! !

    理智:好,那我告诉你,刚过易感期的A不适合做那种事情,你如果不想当一辈子的柳下惠的话,你就给我忍住!辛苦半小时,幸福生活一辈子!

    我:好的没问题!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理智:……不知道,我死了。

    我:? ? ? ! ! !

    理智靠不住,感性……

    感性:上啊!搞他!搞他!

    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芬尼安先生。”

    芬尼安:“嗯?”

    我:“芬尼安先生,我好像上火了。”

    鼻血和眼泪一起哗哗流了出来。

    ……

    为了我的幸福生活,我忍TT

    ……

    “天气,天气真是好干燥啊……”我闭上通红的兔子眼,这双眼睛,今晚经历了太多,安详地躺在芬尼安先生的膝盖上,“谢谢您,芬尼安先生。”

    第36章

    还好还有[工具]可以使用。

    忽略各种尴尬情绪,我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处理好鼻血后,我便将问题诉之于口。

    “很抱歉,元黎小姐, 这里的确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听了我的请求后, 芬尼安遗憾地告知我, 竟然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元淮总是骗我, 这一次难得没有骗人, 但让我回到原先的房间……?我整个人的气息都怏怏下来。

    “但是……”芬尼安话锋一转, 欲语还休。

    芬尼安的话语透露给我些许希望,我立刻上钩:

    “但是——?”

    “元黎小姐,我的房间也可以参与拍卖。”

    我:“……?”

    让我留在他的房间吗?

    试图勾引我的人的房间?

    安全否?

    芬尼安说明道:“元黎小姐之前虽然没有进行过任何拍卖行为,但应该见过其他人举牌吧?

    不过元黎小姐的确可能不清楚细节。

    [亚当拍卖会]奉行的是谁交钱商品就归谁, 因此,只要客人们拿上[邀请函],就拥有了[拍卖]的资格, 最后如果那人拿不出钱,商品便会重新拍卖,如果是有其他人代替付款的话, 商品的所属权实际上也是归属于代替付款的那人罢了,最后还是要签署一份转让合同, 这份合同[亚当拍卖会]概不负责。 ”

    “额,”我挠了挠脑袋,感觉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我试图委婉地将话题拉回正轨, “芬尼安先生,您还记得我之前没有进行过拍卖?”

    我没问[您知道我之前没有进行过拍卖], 而是问[记得]。

    他是拍卖会会场的负责人,要知道我的信息易如反掌。

    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记得我?

    我对他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最多算上猜测的[狱友]关系那次。

    芬尼安:“是的,我记得您,您留给我的记忆非常深刻。”

    好强一男的,比我还能睁眼说瞎话。

    哪天有机会,我要和他比一比。

    ***

    衡量一下, [我的房间]里此时有……我哥,我的前任①,前任②,新欢①,暧昧对象①,以及一个比我还癫的压根不敢谈弟弟一枚,六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对象, [芬尼安的房间]不仅仅是芬尼安的房间,还是[主办方的房间] ,他对整所拍卖会会场的安保措施持有最高指挥权,包括对侍从们的命令权。

    我要是选择我自己的房间,最大的可能是彻底翻车。

    狂怒的谢元松扛起他的大炮把[亚当拍卖会]炸上天送所有人和我一起陪葬。

    皇太子和皇太子妃送我上热搜。

    谢家也不会放过我,那么多年联姻挣出来的底蕴能把我折腾的够呛。

    我哥——

    他绝对能把我折磨死。

    选择芬尼安的房间,即便是最坏的打算……

    我也就是被囚/那个/禁嘛~!

    元淮是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亲爱的妹妹消失的,芬尼安的精神力再强也强不过同样身为精神系的我哥。

    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等我被救出来之后,再哭几声,没人不会不原谅我哒!

    ***

    把所有条件都分门别类地举例出来,我斩钉截铁地选择:

    “那么,芬尼安先生,要叨扰您了,抱歉,这真是太麻烦您了呢。”

    “尊敬的客人,这是我的荣幸,”芬尼安付之一笑,从怀中拿出两副面具,“元黎小姐不会忘了这个吧?”

    我戴上面具,“当然,当然没有忘记,感谢您,可爱的先生。”

    ……

    繁琐的社交礼仪和那些喜欢我的男人一样令我作呕。

    但对面前的男人来说,他似乎很是受用。

    是只有别人对他使用社交礼仪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吗?

    这么喜欢社交礼仪。

    ***

    陌生的侍从搬来柔软的长椅,幸好不是山羊也不是兔子——我真不想再看见一场新的修罗场了——芬尼安先生作为主人,先坐了下来,我客随主便,侍从只搬来了这么一张长椅,摆明了要我坐在他身边。

    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他的房间,就坐同一张椅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思考了瞬,落落大方地在芬尼安的身侧坐下。

    芬尼安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他好像并不了解光脑的[透视]功能,以为自己身上的毛衣还好好的穿着,我虽然没有刻意打开光脑,但我都已经知道了他身上穿的是什么了……我的目光不敢乱跑,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的鼻血又不是无穷无尽的,再流感觉要吃毛血旺补一补了。

    我的目光不是落在他的上颚上,就是落在眼前的屏幕上。

    芬尼安有些不满,“元黎小姐,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张屏幕。”

    我:? ? ?他连屏幕的醋都要吃吗?

    那他还不如吃自己上颚的醋: D

    侍从在放上屏幕后便鞠躬离去了,留下一台巨大无比的荧幕,看起来像是投影用的,我本来以为是要用它来观看拍卖会,芬尼安大概也只是随口说说,但芬尼安突然将整张屏幕拉了起来——

    “我的房间是所有房间中视角最好的。”

    拉开屏幕后,一片墙纸随之升高。

    露出身后巨大的玻璃。

    跟随小哑巴以及我上次自己跑的时候,其实多多少少有意识到[主办方]的办公室是真的很高,一直都是上坡路,连我都爬的有些腿疼,不过[主办方的办公室]是风景最好的这件事还真没仔细思考过。

    “但为什么……”我摸了摸眼前的玻璃,“贴了一张黑纸?”

    “因为我原先只是想要一间办公室。”

    “要把黑纸先撕掉吗?好像有点麻烦,不是说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我拍了拍屁股要去拿刚刚被拿开屏幕,“要撕掉的话屏幕是不是更方便呢?”

    “不用。”

    芬尼安站起身,走了两步,便将整面玻璃打开了。

    窗户打开后,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天花板上巨大的玻璃也随之一同打开了,沁人心脾的清凉微风钻进拍卖会所,今晚帝国的空气调节装置非常之给力,修理工的工钱到手了,气温调节器终于不闹脾气了。

    [芬尼安的房间]最为接近这面剔透的天花板。

    只有[芬尼安的房间]可以享受这片不可多得的夜景。

    也只有[芬尼安的房间]可以如此明晰地看到夜空。

    [亚当拍卖会]所在的建筑物很高,除了[芬尼安的房间]外,其他房间在拍卖会结束前都不一定能享受到如此清新的空气。

    我愕然地看着他。

    男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

    透过面前的玻璃,我和芬尼安可以以俯瞰的姿态看到所有客人们的头顶。

    ——好多秃头。

    所有人的衣着都光鲜亮丽。

    戴着统一的面具。

    叫人看不出真实身份。

    只有一些比较别出心裁的Omega会戴上自己自带的面具。

    这些客人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存在,或流连在名利场,或纸醉金迷,但在此刻,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他们都只是[亚当拍卖会]邀请来的客人罢了,只要他们走出房间,来到拍卖会安排的阳台——能在拍卖会上出场的物品,都是宝物,即使无法弄到手,肉眼欣赏也比在电子荧幕上[看电视]要好,就像旅游一样,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景点,很喜欢很喜欢,有机会的话总要去一趟看看——全星际最高贵的人们都聚集到了这里。

    我自言自语小声道:“究竟是怎么样的宝物呢?”

    我只是冲着[恶魔]来的,其他宝物怎么样没做过攻略。

    不感兴趣。

    纯粹是被这些形形色色的权贵们勾起了好奇心。

    毕竟这可是连我哥这个大忙人都忍不住忙中抽出时间来参与的拍卖会啊,除了我和工作上的事情以外,竟然还有其他事情可以让他出现,只是来找我的?无稽之谈。之前我偷跑来拍卖会来找苏星玩的事情他只要不瞎就肯定知道,我现在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来玩耍而已。

    我看到了我的房间,我的桃花们仍是一字排开排排坐。

    原先我就是坐在我哥腿上,少了我居然也不奇怪。

    心里怪怪的。

    嘛,虽说[亚当拍卖会]已经尽自己努力保护每位客人的隐私了,但私底下熟悉对方身份的客人想要认出其他人还是不怎么有难度的。

    像我,我就认出了艾尔斯。

    我还看到了斑比,方南寻……

    嗯,也有可能是方北寻。

    艾尔斯和方南寻来很正常。

    斑比?斑比你家现在还有钱吗?你是靠自己的[黑客才能]被邀请来的吗?

    真是的,所有人都来了。

    但他们的房间离我十分遥远,命运之神眷顾了我一次。

    只有裴因和柏诽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我附近。

    若是艾尔斯他们也加入——

    我慎重考虑:[恶魔]要不还是下次再说?

    命丢了就不值得了!

    “谁知道呢?”芬尼安笑着坐回沙发,抽出一张纸巾,围裙的边角随着动作掀起……他不在意,我脸都要憋红了,“还没擦干净,我再帮你擦擦。”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啊?我把惨兮兮的脸蛋伸向芬尼安,眼角的泪差点又没挂住。

    我憋的上火极了,我真伟大。

    第37章

    与此同时, 322房间。

    “我需要洗一把脸,”元淮对谢之卿说道,与其说是询问, 不如说是命令。

    谢之卿没有多言, 起身, 推动元淮身下的轮椅。

    只是洗一把脸, 由他的[未婚夫]来帮忙, 这件事没人能挑出毛病。

    ……

    “你就那么放心让她跑去负责人的办公室?”谢之卿淡淡的声音在元淮耳边响起,话音落下,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叮”。

    “我们只是合作对象,谢之卿,你过线了,”元淮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显山不露水,“我愿意在她安全的前提下,给她她想要的自由。”

    谢之卿双手抱臂,仰起脖,将墨黑的马尾利落地甩到身前,语焉不详:“即使你知道……”

    “即使我知道。”元淮说道。

    在元淮那副看似平凡的眼镜中,此刻正在播放着微型摄像头同步传输的视频。

    微型摄像头对准的是主办方的办公室门口。

    神不知鬼不觉间,他在元黎的身上放上了微型摄像头。

    但怎么说,这都是[亚当]的主场,明目张胆地将微型摄像头送进主办方的办公室,不说安保措施是否会发现,事后也有可能涉及到商业保密的问题,停留在门口即可。

    芬尼安是[亚当拍卖会]的直接负责人。

    换而言之,就是公司的法人。

    但同样, 他也拥有公司一半的所有权。

    [亚当拍卖会]实际上是由[恶魔]们组成的小型集团。

    元黎没有猜错,他的确就是那只蜥蜴人。

    元淮查明真相的手段不必多言,必不可能多么光明磊落,像他们这样的身居高位者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谢之卿刚回归[豪门]不久,便见识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深沉的男人,谢之卿不由庆幸自己现在还是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战友。

    “你真可怕,”谢之卿唏嘘道,又问,“那么,阳台上的那几个人呢?你待如何?”

    元淮呵呵一笑,“无法留住她的小丑而已,就像你一样。”

    “……”谢之卿抬起眼皮,与镜中慢条斯理拧着手帕的元淮对上视线,“我和他们不一样。”

    元淮眼神中透出一丝怪异,“你想说什么?你恨她?”

    “我恨她。”他如机器人般回答,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有些麻木不仁。

    元淮定定看着他:“如果你的心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谢之卿:“……”

    谢之卿其实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对元黎恨不起来。

    或者说,他仅仅是做了克制自己在元黎面前[不要跪下]这件事,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谢家都是痴情种。

    却又有男人的劣根性。

    他是如此,谢清秋也是如此。

    只有同样被冠以谢姓,却没有遗传到谢家血脉的谢元松最为幸运。

    谢之卿并不嫉妒那位从小被娇宠到大的[弟弟]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在修仙世家因为天赋也是同样的待遇,换了那位病弱的[弟弟]……

    可能过的还更惨。

    但他还是有些嫉妒。

    他嫉妒谢元松。

    嫉妒谢元松可以不用走任何歪路,便走到元黎的面前。

    他恨啊,他恨所有谢家人。

    为什么当年不多检查检查……

    谢元松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一点都不关心。

    反正他是一定过的比现在还要好。

    “我算是知道阿黎为什么会喜欢……过你了,”元淮笑眯眯地看着他,阴恻恻的笑容让谢之卿脚底冒凉气,“你这种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认错态度良好的小家伙,的确有趣,但可惜,你缺了点分寸。”

    元淮看谢之卿就像在逗趣。

    他看所有人都像在玩。

    唯有在元黎面前会多几分情真意切。

    “咚咚。”卫生隔间的门被敲响,是谢清秋。

    “你们好了吗?我想处理一下衣服。”

    声音很小,很微弱,像是幼猫。

    如春日樱花树下等待人们领养的小流浪在卖力的喊叫。

    标准的温柔小Omega 。

    “噢,是谢叔叔啊,”元淮抬起手,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洗了洗便拿帕子擦干了,谢之卿见他洗好了手,就要推他出去,元淮嘀咕道: “是该处理一下衣服了。”谢之卿以为这就是要出去的信号了,正要拉开脚刹,元淮却反手握住了轮椅边缘,“我没有说要出去。”

    “让他再等等吧。”眼底的恶劣怎么都藏不住。

    谢之卿:……

    行吧。

    如果是想要让谢之卿停手,其实抓谢之卿的手腕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选择了握住轮椅,谢之卿留意到元淮迄今为止也没有让自己碰过他的手……连订婚戒指都是戴着手套戴的,最后由他自己整理,但那只被元黎啃咬过,还留有印子的手,元淮到现在都没有处理过,差别对待的明明白白。

    “阿淮,之卿,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谢清秋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谢之卿死鱼眼:“如果他不是装的,就是故意在恶心人。”

    “看来被气得不轻,”元淮哼了声,厉鬼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但这次,为了防止谢清秋再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元淮还是开口放行了,“走吧。”

    经过谢清秋时,他正攥着衣角处的茶渍,好不可怜。

    “靠卖屁//股活下来的劣质替代品,就要老实点啊……谢叔叔。”元淮刺耳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入谢清秋的耳畔,谢清秋呼吸一滞,想要说什么但完全说不出口,踉踉跄跄地扶住卫生间的门把手,抬头一看,与他关系最为生疏的裴因正站在离他不远处——谢清秋只能勉强撑起微笑:

    “皇太子殿下,您需要用卫生间吗?我不是很急,可以让您先。”

    “不,”裴因回答,“先来后到,您是阿黎的叔叔……”

    但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谢清秋的痛处,他突然发出了有些尖锐刺耳的质问:

    “皇太子殿下,听到刚才的话,所以嫌弃我是一个卖屁//股的吗?”

    “抱歉谢叔叔……我可以这么喊您吗?我并不是有意听到的,更何况,您是阿黎尊敬的叔叔,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裴因温和有礼,又特意溶解了自己身上的坚冰,谢清秋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我最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能够理解。”

    真假少爷这么大的事情,其实对身为母体的谢清秋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谢清秋抿了抿唇,“谢谢您的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先进去了……我身上这个样子……”他微微叹气,发现裴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O的同理心发了作,不禁询问,“皇太子殿下,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是的……嗯,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您是皇太子,我必知无不答。”

    “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何元淮会专门提到谢元松的名字……?”

    “原来您听到了啊,惭愧,本来家丑不可外扬……”

    裴因身为帝国皇太子的智商和情商都不是喂猪喂大的。

    他特意放低了姿态,接近了目前所有有接触的人都对其态度不佳的谢清秋,而谢清秋本人在高压封闭的环境下,苦于O的身份,多年来无人聆听他的发言,只会忍不住多话。

    谢清秋分化前的生平并不难寻。

    裴因也做了功课。

    谢家谢清秋这一脉只剩下了他这么一株独苗苗,他的父母都在与虫族的战争中失去了生命,祖父母的生殖细胞也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候,于是便对其寄予厚望,自幼对谢清秋的教育便是往A的方向,没想到谢清秋居然分化成了O ,谢家大失所望,却也只能着手安排谢清秋联姻了。

    至少要留下谢家血脉。

    正如元家和自己所面对的困境一般,谢清秋只是延续家族血脉的工具人而已。

    裴因为了能和元黎在一起才答应了父母为自己挑选O的要求。

    ——他必须有个自己的孩子,两个A是没有结果的。

    ——他的易感期也必须有个O帮忙解决。

    所以,元黎他不会放弃, A的灵魂和肉/体是可以分开的。

    柏诽是很好用的工具,不论哪个方面。

    裴因认为,元黎并非不能理解自己。

    问题只在元黎是否能够被柏诽勾引到。

    目前,一切都进展的不错。

    ……

    循循善诱之下,谢清秋吐露心声,“其实,谢元松这个名字……是我早逝的双胞胎哥哥想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这是意料之外的收获,裴因挑眼,资料里可没有说谢清秋曾经有过一个哥哥。

    “也是阿黎和我哥哥一起取的名字。”

    “但我哥哥的命不太好……还没有等结婚生子,便得了重症过世。”

    “阿黎……嗯……”

    “于是这个名字就留给了我的孩子。”

    怎么感觉哪里有些突兀?裴因思考着,将谢元松的姓名划入脑中。

    姓氏据说是在离婚后才换回来的,那么……元松?

    谢元松,元松?元……?

    元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又是由元黎取的名字。

    [“劣质替代品。”]

    裴因如当头一棒,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第38章

    拍卖会开始之后。

    *

    对芬尼安来说,他早已提前知晓拍卖会场上即将会出现什么,便很难再对拍卖会产生什么兴趣了。

    芬尼安将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少女身上。

    沙发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盆水果拼盘,女孩自然张开嘴接受着他的投喂,不管是元黎的长相,还是元黎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合他心意,自在地牢中第一次触碰开始,她就住进了他的心。

    [恶魔]对伴侣忠贞不二。

    认定一个人便会随着那人出生入死。

    婚礼上通常会出现的誓词:[无论富贵贫穷, 无论健康疾病, 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对[恶魔]来说就像是本能。

    被抛弃的[恶魔]只能郁郁而终。

    一些贵人便看中了这点,专门购买[恶魔]。

    [恶魔]的产生源于一位被丈夫伤透心了的O 。

    ta希望能够制造一个永远爱自己的伴侣。

    一生都在为此而奔波。

    ta死后, ta的孩子继承了这项事业。

    在实验中创造了[恶魔]。

    一开始被创造出的[恶魔]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

    但后来的一次无意中,智商最高的[恶魔]被创造了出来。

    [恶魔]们不再愿意忍受人类的压迫。

    独立了出来。

    “芬尼安,我还想吃。”小A倚靠着他的肩膀,舒舒服服地观赏着面前的风景,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张大了小巧的嘴巴,两颗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显然是将芬尼安当作自己的靠垫了。

    没想到自己也没能逃离本能,芬尼安温顺地将刀叉之上的水果送入她的口中。

    直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吃上一口水果。

    ***

    我咀嚼着口中的水果,甜滋滋的果汁在口腔中炸开。

    躺在[亚当拍卖会]主办方的身边,只有我自己才可以理解自己的苦恼。

    ——我艳福不浅?

    脖子后的皮肤感觉越来越滑腻了QWQ

    ——我看起来很享受?

    不笑难道哭吗? ? ?

    我忧心仲仲, 芬尼安不会在这里变成蜥蜴人吧?上次能够借口说是环境阴暗,这次亲眼见证他变成蜥蜴的模样, 我感觉我的XX不保……

    “那是什么?芬尼安?”

    拍卖会趋近尾声,但我仍然没有看见我感兴趣的宝贝,元家有钱,很有钱,有钱到可以买通关系接触隔壁帝国的皇太子;有钱到整个星际都没人敢冒犯元家的人,因为会死的很惨;有钱到祖宅中堆放满了数不尽的珍宝,一般的宝贝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了。

    最后一点对星际大部分权贵来说也是如此。

    所以拍卖会开始后我一时间都凌乱了。

    这总不会是他们聚集到这里的原因吧?但我哥会来肯定说明这里有不一样的宝贝啊?

    [亚当拍卖会]还没胆子把帝都星的贵人都得罪一遍吧?

    直到最后的[宝贝]出现,我眼前一亮。

    不止是我,所有人,这时都疯狂了。

    那是一尾人鱼,头发被修到耳畔,头发眉毛睫毛尾巴通通都是如珍珠般的银白,胸部是平的,可以判断性别为雄性,至于第二性别,人鱼也会分化为第二性别吗?

    这条鱼被放在一个四方形的玻璃水箱中端了上来,他的尾巴很长,整条鱼尾在水箱中绕了两圈,水光粼粼,尾巴上犹如镶嵌着亮片般,熠熠生辉,皮肤却是黑的。

    也不是全黑,是一些健美人士追求的小麦色。

    但又比小麦色要更深一些。

    面部两旁隐隐绰绰长着几片细小的鳞片,本该是耳朵的位置变成了半透明的鱼鳍。

    胸口上放着两片小小的白色贝壳……装饰?

    整体五官犹如刀削过般粗狂,水蛇腰,瘦挺虬曲貌,仿佛蜈蚣成精。

    身材超赞——游泳果然是最好的健身!

    我整个人直接看直了。

    人鱼在星际时代其实已经在其他星球找到了,那里是真正的利莫利亚,整个星球都被海洋所包裹,也正如童话中一般,人鱼流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但我晚出生了几百年,早前被发现的人鱼已经被人类瓜分研究完毕,后来的人鱼都学乖了,藏匿了起来,也有人说是灭绝了。

    美丽的人鱼再次变为传说中的生物,再找到类似的生物也没有如此美丽了。

    在此前的拍卖会上,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恶魔],但从未出现过[人鱼]。

    [人鱼]这一生物,无论野生的,还是如今的[恶魔]型人鱼……

    对如今的人类而言,都是极度稀有的生物。

    “[恶魔]人鱼:赛拉杜斯。”

    “起拍价,60万。”

    区区60万——?我必拿下。

    我抓起手边的报价牌刚要举起,便听有人快了我一步:

    “300万!”

    “300万一次——”

    啊?开局就这么玩?

    我心声还未落下,又听有人补上:

    “400万!”? ? ?

    这声音,是我哥?

    我哥是个有X瘾的O ,这人鱼连XX都没有,他买下这条人鱼有什么用处?我不由思考,但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调查过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宝贝,干脆坦率地向身边这位最了解拍卖会的[同伴]提问。

    “如果你问是这条人鱼[恶魔]的话……”芬尼安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与其他[恶魔]有所不同?”

    我知道他在等待我追问,于是回应了他的期待:“那么,亲爱的芬尼安先生是否愿意为我答疑解惑呢?”

    “您想听故事吗?客人。”

    “如果您愿意的话,愿闻其详。”

    芬尼安欣然颔首,道:“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基因样本为消失已久的利莫利亚人鱼,一次意外,一名渔夫在海边遇到了遇难搁浅的美人鱼,渔夫与人鱼发展出了令人惊讶的恋情,但很快,周围的研究机构也得知了这件事。

    “研究机构开出了贫困的渔夫无法拒绝筹码,不坚定的渔夫背叛了爱情。

    “美人鱼被送往研究机构,遗憾的是,遭到背叛的美人鱼很快便死去了。

    “但幸运的是,美人鱼的基因样本留了下来,可以供人研究。”

    我问:“赛拉杜斯就是实验成果吗?”

    “是的。”

    我接着道:“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吗?”

    我哥对其他人可没那欲望。

    对一条鱼尾巴又能起什么欲望呢?

    芬尼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经过研究,我们发现人鱼的血肉有很不错的食用价值,不仅味道不错,而且可以使人永葆青春,还能一定程度延缓人体衰老,几乎可以做到长生不老,他们流出的眼泪也是最好珍珠,产出的分泌物……人鱼奶,嗯,这我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大概还是,人鱼的生殖腔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的生殖细胞,结合自己的细胞,生下包含自己血脉在内的一个孩子,现在,亲爱的客人,您明白了吗?”

    听到前半句,我的第一反应是:

    星际版唐僧肉?

    听到后半句,我给跪了。

    好家伙,这谁能不眼馋?

    但结合全文……我浑身一凛,我明白了。

    我明白我哥为什么会来,还非要买下这尾人鱼了。

    我看上的是人鱼的美貌,我哥看上了什么?

    他看上了人鱼的生殖功能。

    元淮的腿疾根本无法根治,被医生断言除非试管,否则此生都不会将有后代,他也到了想要孩子的年龄……许多次试探我,问我是否能陪他去一次生育机构,但每一次都被我用目前还不想有孩子拒绝了,可如果有了人鱼,元淮只需要给我下个药,我就有很大可能会在人鱼的生殖腔中留下自己的细胞,接下来他就好操作了。

    酱紫酿紫一番操作下来,他就拥有了我的孩子。

    ……眼前的蚊香圈可真是又大又圆。

    感觉自己有被骚断腿。

    然而,我的所有财产全部折算下来,哪怕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抢不过元淮。

    阻止难度upup!

    “芬尼安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虎牙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看着芬尼安,宛如在看自己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可以吗?”

    “当然。”芬尼安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

    我:“赛拉杜斯是目前唯一的人鱼吗?”

    “是的,因为人鱼的DNA已经损毁,如今产出的[恶魔]体内的基因已经被实验所污染,没有办法造出第二条一模一样的人鱼了,即使有,我也不会再做这件事,更何况,您不觉得,赛拉杜斯像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吗?”

    “为什么这么说……?”

    “要将一件商品卖出去,身为销售人员,必须要将商品的功能讲清楚,而赛拉杜斯身上的功能如此之多,再加上绝佳的生殖功能,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将会面对怎么样的境况?”

    什么样的境况?

    血肉可以再生长,极有可能会被圈养起来,每天搜集新生长出的肉。

    日日承受刀子割肉的痛苦。

    生殖功能绝佳,可能会被当成公用的道具。

    过程舒适,适用于我哥那种有钱人士私底下偷摸交易。

    星际生育率可能会因此大大提高。

    但芬尼安,他即便知道这些,也还是选择将赛拉杜斯卖了出去。

    为了回本。

    更可笑的是我要阻止他[回本]的理由。

    握紧双手,我不得不做一次[大善人]:

    “芬尼安先生,我有个请求。”

    第39章

    人鱼的水箱是特制的。

    搬上来搬下去都要费不少功夫。

    我从最高处下来, 站在[舞台]下方。

    烟瘾又犯了。

    好想抽根烟,抽不到。

    怅然若失。

    ***

    还在最高处时——

    “如果这是元黎小姐的要求的话。”芬尼安如同看着猎物自己乖乖钻进陷阱的猎人般,嘴角擒着笑,对我说道, “但也请元黎小姐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我说道:“没有问题,请问芬尼安先生需要我答应什么请求?”

    不管什么样的请求总比让我结束快快乐乐的单身生活未婚带娃来的强!

    我想过了, 再过分的要求我都能答应。

    反正太过分的要求, 我答应了, 我哥又不一定能答应。

    芬尼安却竖起了一个食指, 对我晃了晃,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

    “不要着急,亲爱的小姐。”

    “我们可以先立一张字据。”

    ***

    在空白字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别学,有可能的话千万别在空白的字据上签名,不利条件实在是太多了——我盖上笔帽,将字据推向芬尼安,“芬尼安先生,我好了。”

    “没想到元黎小姐这么放心我。”他愉悦地收好,他没想过这件事居然会这么顺利。

    我内牛满面,却还是要说:

    “因为我相信芬尼安先生。”

    ……

    “芬尼安先生, 我相信您。”

    屁,我就是在胡扯。

    哪本小破杂志上说, 一句话说三遍对方就会觉得你是在骗人,[重要的话说三遍]这个定义只能局限在学习中,日常中你要是像让对方相信你,最多只要说两遍就好了, 一遍给人震撼,两遍加重印象。

    ***

    作为努力扯淡的回报, 我收到了一份[转让合同]。

    关于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转让合同]。

    ***

    “非常抱歉,亲爱的客人们,经过检查,我们发现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DNA不太稳定,请允许我们将其回收,谢谢客人们的理解。”——随便编个理由就行,主办方有要对客人们安全负责的义务,这是主办方的权力。

    ***

    站在[舞台]下方时,迫于水箱的高大,我需要仰望才能看到最高处的芬尼安。

    至于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下来?

    “小姐,您可以先下去,我需要将字据打出一份复印件,以防万一。”

    “这种小事为什么不交给侍从做呢?”

    “亲爱的,”他的嗓音甜腻如浸润了蜜糖,“我不想有其他人碰过这份字据。”

    就像是对猎物占有欲爆棚的毒蛇,有一霎那,我感觉自己逃不掉了。

    但说真的……我好想笑啊哈哈哈哈,他对我的一份字据如此珍惜,他要是知道我搞过多少O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和我哥一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发疯般想把我囚禁起来呢?

    呀,我的恶趣味蠢蠢欲动。

    ……

    侍从们手脚麻利,水箱很快就从[舞台]上被运到了我的面前。

    从俯视,仰视,到正视,左右不过几分钟。

    俊逸的五官封闭着,沉睡着,看起来很乖。

    然而我很快在他醒后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我靠!这个人鱼战斗力好强!

    第40章

    把人鱼[恶魔]赛拉杜斯弄到手后, 其实我有点头疼。

    毕竟为了以防万一我绝对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我的生殖细胞,也不能让我哥知道这条人鱼在我手上,怎么处置这条人鱼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难道要把人丢进我的收藏室?

    有点惨, 上辈子接受的教育还是给我留了点底线。

    ……虽然只是偶尔突然出现。

    如果可以的话, 还是先想想其他解决方案好了。

    正当我努力思考解决方案的时候, 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皮鞋的脚步声。

    ——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那些闹哄哄的家伙没有权力进入[舞台]后台。

    我扭过头, 对上一个性别特征极为模糊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抑或是,祂,身材瘦弱颀长。

    右半边的脑袋上的头发被剃的只剩下了发根,另一边却是长发,一直垂到膝盖。

    发色是浓雾中的灰色,重叠阴影处犹如黎明时分轰隆作响的重工业工厂上冒出的黑烟。

    祂没有穿的很正式, 白衬衫最上面的领口处少了三颗扣子,多了几个口红印子。

    一枚戒指被当成项链串在了他的脖子上。

    “元小姐,如果你不尽快处理好这条废品的话,我觉得这块玻璃可能要撑不住了,”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完他的面貌,他的一句话就将我的脑子拉回正轨, “你知道为什么同为[恶魔] ,我们却要售卖同类吗?”

    从他不同于其他侍从打扮以及言谈中能得到信息有点小多。

    他是[亚当拍卖会]的另一名负责人。

    张开嘴便露出两颗巨大的獠牙。

    是大灰狼啊……?

    “……居然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同类]的意识吗?”我双手插兜, 感觉自己嗅到同类的气息,手在兜里抓了抓,没烟,摸了个空, 顿了一下,谈笑自若, “有其他说法?”

    这里的同类,我指的不是性别。

    也不是种族。

    是除此之外的另一种。

    像我们这种同类,烟酒是最好的见面礼。

    私底下就是烟酒都来啊。

    我超爱。

    ***

    浴缸样式的玻璃鱼缸并不是全封闭的,反而像是临时用强力胶水粘上去的,有些地方虽然粘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破碎过的痕迹,玻璃缝隙处在不断地漏水。

    我伸手要去摸,被男人拦住,他端详着我的手腕,我注视着他垂下双眸,不多时,他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摘下,套在了我一只手上,“鱼缸里放的不是普通的水,会染色。”

    习惯了调情的人在与人正常对话时的姿势也不免暧昧。

    灰狼不紧不慢地将手套完整地套入我的手心,仿佛是在套一个byt 。

    ……

    他要是直接在我的手背上亲一口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舒展着戴上白手套的右手,白手套是蚕丝质地的,骚包的蕾丝花纹占了手背处的一半,掌心处也有一半布满了同样的花纹,这类手套不适合工作时佩戴,既不能防水,又不能防止手受伤,至多挡挡灰尘,装饰性质严重,对[真正的绅士]来说又太花哨了,不符合绅士的礼仪,我见过的人群中仅有牛郎,男模,在玩耍的时候会戴上类似的手套。

    与其沾上有色水渍,不如沾上另一种——

    水渍。

    嘛,管他呢,人家自己套在我手上的。

    还是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好了。

    我早习惯了这具身体带给我的福利。

    总有人会自己贴上来献殷勤。

    触碰上微凉的玻璃,液体类潮湿的触感很快便浸透手套,让我隔着一层蚕丝一层蕾丝都能如此深刻的感受到[潮汐] ,虽然一层蚕丝和一层蕾丝本来就不可能挡住什么液体没错啦,但是……

    “是蓝色呢?”我张开手,应该沾染上水渍的地方沽湿着大块大块的深蓝痕迹,我眉头微挑,“这颜色看起来有点像是?”

    他从善如流,“是营养液。”

    营养液,实验室,培养皿。

    ——还真是全套啊。

    我背过手,稍稍歪过头,用余光去看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脱去淋漓的手套。

    “请问有垃圾桶吗?”我恍若懵懂孩童,弯下腰,凑近他,我的身高不够,非常不够,但我不想让这位灰狼先生俯视我,这会让我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现在这样姿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转守为攻。

    “当着赠送人的面丢掉礼物不太合适吧?小姐的礼仪呢?”

    他轻笑着看着我。

    一只狐狸,一只大灰狼。

    都不是善茬。

    互相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演。

    我翘起嘴角,“这位先生,初次见面,您在一直喊''你''呢,先生,您的礼仪呢?我记得,现在是客人的自由时间?您擅自闯入[舞台]的事情我就先不追究了,”我抬眸,凝视着他,“先生或许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

    他的笑声溢了出来,“初次见面,小姐,我是这家拍卖会所的心理医生,兼,会场投资人。”

    “您可以称呼我为罗伯特。”

    随后,攻守交换。

    “小姐,您来的很匆忙呢?”

    “……”我环着胸口,一只手从胳膊下伸出,指尖拎着湿透了的白手套。

    手套指尖如放大版的尖头水滴。

    颇有兴致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您的身上有一股气质,就好像,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爱您。”

    嗯嗯,接着说,我爱听。

    我面不改色,淡然自若。

    审视着他。

    快说,快说!姐姐要听好话。

    他接过我手里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在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他倒是不痛不痒,还能继续说道:

    “您在来之前好像还……干了一趴……?”

    我:“……!”

    “羊膻味……还有……O,A的信息素,beta的香水味。”

    “小姐,您的夜生活真是……”

    我:“!!!”

    毛线心理医生!你工O新一啊? ? ?

    还是福尔摩斯家的华生啊? !

    “闭嘴,”我的额头上出现了两个[井]字。

    再他爷爷的说下去,我底裤都得给人扒干净了!

    “恼羞成怒了啊,小姐,”罗伯特不顾我想鲨人的目光,哈哈笑着。

    我:“……”

    草。

    我刀呢?我刀呢?

    emo了。

    这里有监控。

    虽然不至于被传上星网,也不至于搞不过[亚当拍卖会]。

    可是吧,这样我哥或者裴因就又拿到了我一个把柄。

    想再送他下位就麻烦多了。

    “罗克先生,我正在签收商品,请您不要干扰我好吗?”我摆出了自己最冷漠严肃的嘴脸,这副模样是我观察着元淮和裴因学来的,即使只是学个皮毛,对付一切身份低于我的人,那都是绰绰有余,灰狼罗伯特,低劣的人造[恶魔] 。

    凭我一人便足以应付他了。

    转过身,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没有再伸手试图触摸这块玻璃。

    玻璃内的美人鱼悬浮在水中,银光微闪,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靠自己悬浮在上面的。

    在这条人鱼的身后,有一根细细的竹签似的杆子,穿透了他腰部。

    将他立在水中。

    否则,他就会像一般的观赏鱼般,坠躺在水中了。

    [亚当拍卖会]从没有将他视为同胞。

    贯穿过美人鱼腰部的铁杆在尽头,也就是美人鱼的肚皮表面,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铁钉。

    干涸的血迹——比营养液更深的蓝色,那应该就是美人鱼的血迹了——凝固在铁钉周围。

    “你最好在他醒之前签收,”罗伯特迈开步伐,向我走来,“他脾气可不太好。”

    ***

    我又想上辈子的家了呜呜哇! TVT

    三观不够歪的我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常常因为不够b而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

    “给你。”

    “……!”

    一根水果香烟落在我的视线中,阻隔了我琢磨玻璃钢的视线,卡通的菠萝标记在烟纸上。

    菠萝味的水果香烟,我的最爱。

    身体比脑子行动更快,不经意之间,我便咬住了烟头。

    这家伙当心理医生还真是浪费了……

    “咔哒。”

    罗伯特也叼着一根同样的香烟,从后面伸出脑袋,贴住了我脸颊。

    借着同一朵火苗,我与他口中的香烟同时燃起。

    燃烧处囫囵碰撞,就像是在间接接吻。

    水果烟的香味释放着,燃烧着,我们都忘记了要将烟吸入肺腑。

    白色的烟丝丝缕缕钻出我们的口腔。

    呼吸交换,藕断丝连。

    一个,充满了菠萝味的吻。

    “呼,我们之所以不认为这条人鱼是我们的同类,是因为……”罗伯特薄凉的目光掠过赛拉杜斯时,就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后,看到了一条大润发的死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的智商很普通,而且没有腿脚,只能待在鱼缸中,而且脾气不好,能力又非我们最想要的,你见过那些侍从吧?他们或有自理能力,或智商超凡,而他……”

    “只有裹上保鲜膜才能让他在陆地上多生活一段时间。”

    “在水中……唔,更准确点,是营养液,只有营养液才能让他存活。”

    我没多惊讶,在来之前我就听说过,[恶魔]都是残缺的,因为他们没有[上帝]的祝福。

    “你们真冷漠。”我假惺惺同情道。

    “嗤……小姐敢说自己遇到这件事,不会这么做?”

    “只有有能力者才值得我们尊重,哪怕是在[恶魔]中,弱肉强食适用于每一个群体,我们不需要无用之物,”他拿下手中的烟,吐出一口白雾,“赛拉杜斯,是失败品。”

    我咬着嘴里的烟头,“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失去了自理能力……”

    “等那一天,可要请小姐买下我呀,”他不以为意地将烟塞回了自己嘴里,“小姐心情是不是不大好?那是我的不是了,自顾自把故事塞给了小姐。”

    “嗯哼,”我拍拍手,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

    他的眼中多了三分情韵,“一人做事一人当~接下来就由我赔罪吧。”

    话音未落,他便抓住了我的肩膀,我:“……?”

    “——喂!我没兴趣和你开/房!”

    易感期刚过的A很尴尬,而且我对脏黄瓜不敢兴趣啊=.=

    “小姐的脑子里都是废料呢。”

    “我还没签收——你不是说要在他醒之前签收吗?让我先签收怎么样——”

    “没有关系,我可以再给他打一针催眠剂。”

    “?!?!”

    原来这就是他昏迷的原因吗?

    美人鱼的命也是命!

    三观歪上天际的同类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脚,即便脚尖嵌进大理石地板(? ),也不肯退让一步。

    脚要冒烟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好端端地来签个收,还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我只是想来收条人鱼啊……!

    这条灰狼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 ?

    这发展简直就是离谱踩着风火轮转了三圈敲响自己家的门,半夜三更见太阳,唱歌不看曲本——

    离谱爆了。

    “这里很无聊吧?”

    我:“……”你是指我一路从房间里睡到房间外,经历了一场修罗场和你家拍卖会另一位负责人的勾引外加和我哥抢美人鱼的事情很无聊吗?

    罗伯特:“我将带您去这里最不无聊的地方。”

    “跟我来吧?”

    他咬住我的耳朵,拼出一个模糊的单词。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酒吧?”

    罗伯特:“说这么大声人家会害羞的啦。”

    我:……

    你猜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