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 14、第 14 章
    苻缭心里莫名地悸动。

    随着奚吝俭一步步靠近,这股感觉便越来越强烈,毫不犹豫地吞吃了其他示警的情绪,教苻缭眼里只剩下面前越来越近的高大男人。

    直到带着浓重沉香味的疾风袭来,苻缭才蓦地紧张起来,挺直身子,压在门边。

    奚吝俭势如破竹的气势忽然停止了,细细端详着面前紧绷成一条线的人。

    他压着苻缭的脚步,又往前逼近几步。

    苻缭的视野霎时间被阴影笼罩。

    他瞳孔微缩,不得已退后几步,让出位置。

    奚吝俭故技重施,直到苻缭被压进房内。

    季怜渎缩在就在房内的死角里,依靠阴影与纤细的身材得以藏身。

    苻缭心脏怦怦直跳,却发觉凉风被奚吝俭挡在了外边。

    一进到屋内,周围便明显暖和起来。

    苻缭紧了紧身上的裘衣,一时愣怔。

    “怎么,世子淋了雨便不会说话了?”奚吝俭话中带着一丝极轻的笑意。

    苻缭还是愣愣地看着他,看得奚吝俭微微勾起的嘴角不自然地垂下。

    似是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苻缭以几声咳嗽掩盖。

    “殿下这是要来做什么?”他问。

    季怜渎前脚刚到,奚吝俭后脚就来了。

    奚吝俭才回去不久,自己与苻药肃的交谈也没费太多时间,他是否来得太快了?

    或者说,太巧了?

    就像是要抓住季怜渎的把柄一样。

    可若是故意的,他为何又要多此一举,故意在这之前与自己交谈一阵?

    还带着那只灰狼。

    奚吝俭并未四处张望,表情也不如第一次那样冷峻。

    他似乎不知道季怜渎已经跑出来了。

    何况,这一次他是从正门进入的,似是明摆着要告诉人,他璟王来了明留侯府。

    苻缭心中没底。

    季怜渎已是第二次逃跑,而且又是跑到自己这个情敌家来,说什么似乎都解释不清。

    奚吝俭如果真的不知情,旁敲侧击地让他吃味,兴许季怜渎能听出些不对劲来。

    可季怜渎此时一心也只是向上爬,若有不慎被发觉,奚吝俭只要一限制他的行动,那点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也会被季怜渎忽视的。

    他心里很快下了定论。

    不能让奚吝俭知道季怜渎就在他房内。

    苻缭脑袋似是被重击般,一下一下地疼着。

    可想起先前在阴影里的交谈,苻缭眼见方才没留住的人,现在又倏然出现在他眼前,又忍不住有些高兴。

    刚刚的误会终于有机会解释清楚了。

    奚吝俭见苻缭脸色微微变了几次,原本要说的话止住了。

    “只是在平关道上欣赏了世子的英姿,担心世子身体,便想来看望。”奚吝俭说得平静,“世子不会不欢迎孤吧?”

    奚吝俭俯下身,打量猎物般凑近了。

    苻缭一愣,只见奚吝俭已经伸出手,将苻缭落在身前的碎发挂在脑后。

    恰好错过了阴影里大到像是故意要他发现的动静。

    直到那角落处不再动弹,奚吝俭才起身,顺带抬起了苻缭的下巴。

    这人若是能看见他身后的动静,定是会怀疑的。奚吝俭想着,挑着他的力度又大了些,好教苻缭完全没心思再照顾到那处角落。

    便见到顺着流畅的脖颈,直直连到锁骨处的,红色的伤痕。

    苻缭被他莫名的举动弄得喘不上气,想深深吸进近在咫尺的空气都有些困难,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牵动着那处有些发暗的红色。

    一看就是根本没处理过。

    奚吝俭眉心骤然紧了,手也顺势落下,给了苻缭得以回神的机会。

    他忍不住偏过头,纤细的手掌挡了挡面容。

    明明刚才见过呢。

    苻缭有点纠结的表情在奚吝俭看来像是忽然犯了憷,眼眶中微微泛起的浅红更是刺激着他的双眸。

    奚吝俭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就像是在旁人眼里演戏一样。

    他究竟知不知道季怜渎就在这儿?

    苻缭一瞬间有些迷茫。

    他发觉自己根本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情况,就像他发觉自己完全不了解奚吝俭一样。

    还谈什么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兴许是自己太过片面。感情本就是两人之间的事,他应该去趁这个机会去找季怜渎聊聊。

    奚吝俭发觉苻缭的眼眶更红了,像是在外被人欺负,回到家里又不敢告诉亲人的小孩。

    他喘气似乎愈发困难,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

    奚吝俭面色少见地凝重起来。

    方要俯身,便被苻鹏赋的怒喊打断。

    “璟王,你无故闯我府邸作甚!”

    苻缭神智清明片刻,看着赶过来的苻鹏赋与冷眼以对的奚吝俭,长长吐出一口气。

    是自己太累了,又淋了雨,思绪有些凌乱罢了。他安慰自己道。等休息好了,便会好起来的。

    “世子英雄出少年,甚得孤心,便来看看世子身体如何,可有哪里不成规矩?”奚吝俭挑眉道。

    他的声音并不如苻鹏赋大,却让人异常安心,低沉的声音仿佛锁住了所有蛇神牛鬼。

    苻缭心定之余,不免有些疑惑。

    苻鹏赋也是新党,看起来却并不待见奚吝俭。

    就算是因为比试之事,苻鹏赋的地位也比奚吝俭要低上一级,不该如此蛮横。而奚吝俭似乎也不屑与他掰扯礼仪问题。

    苻鹏赋亦无官职,苻缭知道他先前当过一阵清闲的武职,但后来还是嫌麻烦,便主动请辞了,如今只靠个爵位与苻药肃的俸禄也不愁后半辈子。

    他不该与奚吝俭有什么芥蒂才是。

    难道是自己一直弄错了明留侯府的立场?

    那也不该,不然徐径谊便没必要再找自己了。

    苻缭思忖着,一抬眼却望见奚吝俭在看着他。

    而苻鹏赋莫名被刺激到了,突然怒发冲冠,抬手一举身上的玉佩,就朝奚吝俭砸去。

    “你还敢说他的身子如何?!”

    “爹!”

    苻缭连忙要去拉苻鹏赋,却被他一臂挥开,就要往后跌去。

    他本就不大舒服,重心一失,根本没机会站稳。

    奚吝俭被苻缭一声唤了回来,侧身一捞,另一只手挡住苻鹏赋砸过来的玉佩。

    苻缭感觉似是被拦腰折断,猛地咳嗽几声,就看见奚吝俭的脖颈被玉佩的碎片划了一道锐利的口子。

    “殿下!”苻缭一惊。

    奚吝俭忽然笑了几声,看向苻鹏赋,眼底没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正是他要发怒的表现。

    “明留侯。”他平淡道,“孤好心关切世子,而你以下犯上,是为何意?”

    苻鹏赋见眼前一片狼藉,神志一下子恢复过来,抖着身子便往后退。

    “这、这是……”

    “侯爷!”

    小厮慌慌张张来报,见到此景愣了一下,又连忙道:“门外又有人求见,说是礼部的徐径谊徐官人,侯爷要不要先去……”

    小厮缩着脑袋,果不其然听见了侯爷的大怒。

    “文官?!”他吼道,“文官来做什么,还嫌我府里不够乱么?!”

    苻缭眼见苻鹏赋要拒绝,又感受到奚吝俭明显低了几个度的气压,连忙道:“爹!徐官人大抵是来见我的。”

    苻鹏赋看向他:“见你?”

    “就是徐官人把我送回府的。”苻缭斟酌着字句,“他可关心我了,今早还给我打气呢。”

    苻鹏赋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怪。

    既然他对两方都不待见,还是看看他更厌恶哪一方好了。

    苻鹏赋听着自己儿子说话软绵绵的,开始不耐烦起来,但好歹是听见了苻缭说的内容。

    他看一眼奚吝俭,忽然意识到什么。

    “既然如此,就请徐官人进来吧。”他连声道,“不对不对,我亲自去接他,我亲自去接他。”

    苻鹏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动作却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苻缭偷偷看了奚吝俭一眼,阴差阳错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动了动。

    “你在安抚孤?”奚吝俭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苻缭被这句话惊得直接松了手,却见奚吝俭眉头不动声色地压低了。

    “殿下……我父亲是一时冲动。”苻缭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苻鹏赋突然的举措。

    奚吝俭盯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遽然远离苻缭,理了理衣裳,没在意脖颈处流出的鲜血,迈步便要离开。

    眼见奚吝俭怒气越来越大,苻缭咬了咬牙。

    他跟着跑到房外,抓着他的衣袖,门外的风抓着机会便要欺负他。

    苻缭被风逼得实在难受,只觉得这风抓着所有能入侵的地方,将他从头灌到了脚

    他不禁弓起身子揉了揉眼,再睁开时,奚吝俭又回到屋内了。

    “坐回去。”

    奚吝俭没看他,似是不愿见到苻缭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也是。苻缭想。大抵他们武人都不喜欢见人这么柔弱,尤其是男人。

    但奚吝俭的性子,大抵是会看自己笑话才对。

    苻缭心中有了猜测,刚冒头又被他否决了。

    “又有何事要说?”

    “嗯……”苻缭有些羞赧,声音也放轻了些,“抱歉。”

    奚吝俭的指尖顿了顿,看向他。

    “有何事要道歉?”

    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松动。

    苻缭心下一轻。

    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奚吝俭刚刚才愈发生气了。

    “之前我说得有些急,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苻缭在思考如何说清,忽略了奚吝俭的目光已经带上几分疑惑。

    片刻后,苻缭终于又开口了。

    “我没有只把你当作一个关心季怜渎的工具。”

    他说得认真,看着奚吝俭的目光真挚。

    “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不假。”他说得很慢,仔细观察着奚吝俭的神情。

    奚吝俭垂眼,看着他的神情略显复杂,似是方才回忆起苻缭在说哪件事。

    他吐了口气,偏过头,想打断苻缭。

    却见苻缭微微颔首,像是许愿一般,闭上眼睛虔心道。

    “我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