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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第 73 章 正文完结

    傅呈延自幼锦衣玉食, 所拥有的东西是很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也许是跟父亲的教育有关,他对任何事物的侵占性都非常强, 无论是否需求, 只要是他看上眼的,都要得到手。

    他对叶元倾从来都分不清是什么感情,只觉得她是京城里有名有才华又有样貌的贵女子,儿时接触过几次,那时只是依孩童的眼光看待她,后来她及笄以后,两个人也见过几次, 每次都是他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他喜欢美好和优秀的东西,他觉得叶元倾很漂亮很聪明很优秀, 所以他会多看几眼,只是这几眼不足以让他爱慕。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曾经看上过的东西他的弟弟傅朝寻也喜欢, 并且还喜欢的发疯,他就产生了一种奇怪心, 他很不舒服,也很不服气,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直在心里蔓延。

    可能自幼就习惯了占有傅朝寻的一切, 也自然认为傅朝寻喜欢的姑娘他也可以占有,所以傅朝寻越爱叶元倾, 他就越难受,也越想把他们二人分开。

    喜不喜欢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是能让自己心里舒服, 他并不在乎。

    有时候他会非常清醒,也会觉得惭愧,可是最多的时候一想到傅朝寻夺去了母亲的生命,他就发了疯的想抢走傅朝寻的一切,并且还觉得所当然。

    自我矛盾的时间久了,他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候像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有时候又像一匹高傲不可一世的野狼。

    每次兄弟俩有接触的时候,他总想用兄长的身份和上位者的姿态压傅朝寻一头。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一天父亲会放弃他,也没怀疑过依自己的才华争取不到皇位,只是时机还没到罢了。

    如今傅朝寻一跃成为人间蛟龙,把他远远地甩在后头,还得到了父亲的认可,这种心落差实在太大了,对他的打击也非常大。

    他恨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

    以前他想娶叶元倾,除了单纯的想要占有,最多的还是想从她手里得到前朝圣旨。

    现在傅朝寻回来了,过来兴师问罪,张口就说他骚扰,这让他很厌烦。

    傅呈延这几声冷笑对傅朝寻来说并不陌生,傅朝寻早已听惯了,他依旧没有好语气地道:“喜欢一个人是自由的,不分高低,不分贵贱。但是,心有不轨的接近不是喜欢,是骚扰。”

    “傅呈延。”他连名带姓地叫他,就是不愿意叫他一声兄长,“你什么都可以与我抢,就是不能抢叶元倾,我警告过你,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傅呈延并不怕他的威胁,往椅背上一靠:“你想怎样?杀了我?”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来吧!”

    真嚣张。

    傅朝寻蹙眉看他,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实在讨厌,他终是忍无可忍走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挥起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以为他不敢打?

    傅呈延震惊地挣扎几下没起来,他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武功。

    傅朝寻骑在他身上,死死的按着他,冷笑道:“杀了你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信不信我真下的了手。”

    他话音落下,又是一拳砸在了傅呈延的脸上,愤然道:“以后,别再自以为是了,今日你也看到了,父亲已经放弃你了,不可能再牺牲我来辅佐你,你也该清醒了,即便你是嫡长子,即便你深受父亲的喜爱,你没有能力你就是个废物。以前你霸占我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讨回来,吃得,用的,权力,地位,以及父亲本该给我的疼爱,我全都要讨回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装睡的人叫不醒,那他就将他打醒。

    又是一拳落在傅呈延的脸上,傅呈延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动也不能动,脸上疼的不行,他看着这个疯了一样的弟弟,除了冷笑,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朝寻一拳拳落下去,一点也不手软,只是打着打着眼睛就酸了,语音也有些颤了,他说:“所有人都把娘亲的死怪罪到我的头上,谁又曾知道我有多委屈?父亲自幼就不喜欢我,我一直认为你就是我今生的依靠,我爱你敬你,我一声声叫着你哥哥,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犯错受罚我替你挨鞭子,你偷懒不愿背书我去告诉父亲是我打扰你,你出门被人跟踪我拼命护你,我拿命换来的功劳全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都给了你。”

    “以前,我也没有抱怨过,我也没有恨过你,因为我体谅你,我体谅你失去母亲的痛苦,我体谅你作为嫡长子失去了很多自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夺嫡长子该有的权力,我只是希望我的兄长,我的哥哥能对我好一些,能分给我一点父爱,可是你太自私了,你不仅不分给我,你还一直掠夺,我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私的兄长。”

    他太委屈了,说起来全身都是颤抖的,拳头落下去也越来越重。

    眼睛模糊不清了,长大以后,还是头一次在自己兄长面前落泪,他愤恨道:“傅呈延,儿时你还能背着我去坟前看母亲,你还能叫我一声弟弟,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变了呢?”

    小时候他被人骂“克母”的时候,他明明也能帮他骂回去,小时候他从屋顶上摔下来他还能在床边守他一夜,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因为长大了吗?

    再一拳下去,却不如之前那么重了。

    傅呈延被他打的浑身胀疼,嘴唇都被他打出血了,听着他这些话,看着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脸上,好像二十几年的不甘不服全都消失了。

    他说的没错,母亲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的出生确实让他失去了娘亲,他每每看到别人一声声叫着“娘亲”时,他有多羡慕啊!

    娘亲在生傅朝寻之前,是那么疼他爱他,父亲疼母亲爱的幸福生活他本来是可以一直拥有的,但是突然没有了,他又怎能不伤心不生气呢?谁又懂他思念娘亲时的心情。

    父亲是爱他,但是爱的太窒息了,他看的书,他记得笔记,几大屋子都装不下,谁又能懂那种日夜不休背诵史记的心情。

    这么多年,傅朝寻不好过,他也不好过。

    他委屈的去推傅朝寻,傅朝寻扣住他的手,又是一顿暴揍,直到打累了才放开,警告道:“以后,别再惦记皇位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瞎折腾只会害人害己。我会给你争取一个爵位,我会让你后半生风风光光,也会让父亲不再对你挂念。不该有的心思你也尽快给我收一收,否则我真的能打死你。”

    “空有一身文化和计谋,却没有一点实战经验,若真是斗争起来,你连太子都不如。”

    傅呈延躺在地上,眼睛嘴巴都被他揍肿了,嘴里的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他疼得两只手都在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朝寻气愤又心疼地看着他,沉声道:“就这几拳都受不了了,你可知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掀开衣衫给他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数不胜数。

    “傅呈延。”他站起身,低头看着他,掏出一块玉佩甩到他的脸上,“你十岁生辰时我说过要送给你一块玉佩,后来玉佩买来了,结果那天我却因为替你顶罪被父亲一顿毒打,我被打的浑身是血,可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我握着玉佩在昏暗的房间里冻了一夜,发誓永远都不会送给你。”

    他擦了一把温热的眼睛:“现在,送给你。”

    留了十几年的玉佩,送给他。

    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春天的风很温柔,好似能抚平着两颗受伤的心t?灵。

    傅朝寻转身向房间里走。

    傅呈延迷迷糊糊地抓起他丢在脸上的玉佩,玉佩质地很好,就是造型难看,傅朝寻的眼光从小时候就很差,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流着眼泪笑了。

    “你……”他从地上爬起来,叫他,“你和叶元倾成婚的时候,别忘记邀请我。”

    春风吹来,是暖的。

    傅朝寻顿了一下脚步,又快步进了房间,他走到桌前坐下,甩了甩打麻的手,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院里的人,叫来了卫知。

    他还没开口,卫知就猜到他要吩咐什么,道:“我去扶大公子看大夫,公子你先休息。”

    卫知说完出去了,傅朝寻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躺了一会,方才他下手确实重了些,但是很爽。

    他在床上躺着躺着睡着了,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在亲王府里睡的这么轻松。

    翌日,他去了一趟皇宫。

    他到了太子殿,太子一开始闭门不见,后来他准备走时,太子又突然见了。

    他进了殿,太子正坐在椅子上盘着两颗的夜明珠,夜明珠通体发亮,看起来价值连城。

    太子盘夜明珠的习惯从年少时就有了,他这个行为很符合他高傲自满的性格,他和傅呈延很像,长相像,气质也像,一看就是养尊宠优出来的。

    他没给太子行礼,直接坐了下来。

    太子见他如此无礼,皱起了眉头。

    傅朝寻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太子审视着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傅朝寻笑了声:“我还没有这个闲工夫。”

    太子又皱了下眉。

    傅朝寻直言道:“今后我来辅佐你如何?”

    他来辅佐他?转夜明珠的手停了下来。

    傅朝寻道:“如今你已不得势,以后会遇到很多麻烦。因你在太后膝下长大,有几位大臣怕你别有外心,开始试图让皇上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若是你失去太子的身份,你将会一无所有。你父皇没有其他子嗣,若是没了太子,日后能继承皇位的,就是我们亲王府的人。亲王府里只有我和傅呈延迟,傅呈延是嫡长子,顺成章是皇位的继承人,但是我不想让他做皇帝,因为依他的能力撑不起一个国家。而我,虽然有做皇帝的心思,但是并不打算做,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我不仅可以除掉大臣,我也可以除掉你,除掉你对我来说很轻松,坐上皇位也并不难。不过,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争取,也觉得你做未来的皇帝比较合适,你除了有点小人心思之外其他都很优秀,以后改改毛病,说不定能做个好君王。今后你听我的,我来辅佐你,我保证你能顺利登基。”

    他好霸道,好嚣张,太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傅朝寻挑了下唇,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一个傀儡皇帝,我只是为了陵国着想,我和天下百姓一样,想过太平的日子。而你作为太子,初心应该也是为了黎明百姓吧!”

    没有心系天下的心,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太子被他最后这段话说得有些动容了,身为皇家子嗣,上的人生第一课就是要心系天下百姓。

    傅朝寻的语音又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我知道你当初迎娶叶元倾是为了夺取兵权,不过我要警告你,你不许再打叶家人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后,叶家人,由我来保护。”

    叶元倾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太子握紧夜明珠看他,他好大的口气,他竟然敢威胁他。

    傅朝寻见他一直不言,又说:“你不用觉得自己多高贵,在我眼里有能力的人才值得尊敬,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太子。你是准备一意孤行,还是与我合作,仔细考虑考虑,不过,为了天下百姓,我劝你不要太自私。”

    “关于傅呈延,我不会再让他窥探皇位,但是你,绝不能去动他,你若动他,我定不会轻饶你。”

    “还有。”他站起身,冷眼看着他,“上次你强娶叶元倾,吓到了她,我得与你算算账。”

    算账?怎么算?太子终是坐不住了,张了张口想要说几句,结果还没说出口,只听“嗖”的一声,脸上突然一疼,鼻骨瞬间流血了。

    “你……你……”太子瞪大了眼睛,捂住了鼻子。

    傅朝寻挑唇一笑,道:“这是对你骚扰叶元倾的惩罚。”

    他说罢,转身向殿外走去,丢下一句:“飞镖上有毒,不想死就老实点。”

    有毒?

    有毒?

    太子惊慌地一把瘫坐在了凳子上,急忙让人找来了太医。

    太医查看一番,说:“太子别怕,飞镖上没有毒,你的鼻子只是受了点轻微创伤,过几天就好了。”

    太子气的脸都绿了,傅朝寻他,他竟敢耍他。

    他冷哼着在殿中踱步,冷静下来,又觉得傅朝寻说的很有道,他若想顺利登基,好像只能仰仗他了。

    ——

    四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五月。

    四月的时候傅朝寻把所有事情都处完了,还做了太子的老师,然后依老师的身份辅佐太子登基。并且他在刑部、吏部、户部等各个部门都有很高的权力,如今上上下下所有官员见了他都要下跪行礼。

    一时间,傅朝寻成了全陵国最有威望和让人尊敬的臣子,他的权力已经大到无法想象。

    曾经那个总是被人侮辱和谩骂的“乱臣贼子”终是成了可以翱翔于天际的雄性。

    五月初六,叶元倾和傅朝寻订了婚,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六月初六。

    起初傅朝寻因为事务繁忙很少陪叶元倾,待一切熟练了他便慢慢抽出了时间。

    他把培养的一些有能力的学子安排到各个地方任职,还把最有才华的梁修安送到太子殿辅佐太子,在他精心的安排下,他不仅能处朝事,还能抽出很多时间来陪叶元倾。

    叶元倾也很体谅他,她分得清轻重,她从来不会为难他,抱怨他,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就很满足了。

    五月里大家都在筹备婚事。

    婚期的前几天,叶卓突然从禹国回来了,他在禹国听说了陵国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叶元倾和傅朝寻马上就要成婚了,他本来不敢来,怕自己控制不住嫉妒傅朝寻,结果没忍住还是跑来了。

    叶宁见到叶卓还像以前一样热情地叫他二哥哥,只是看他的眼神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满心里都是傅呈延,虽然她和傅呈延八字没一撇,但是她很喜欢和傅呈延相处时的感觉,互看生厌的接触,挺有趣了。

    叶卓来了以后就住在了太师府,这日傍晚,他去看叶元倾,在将军府门前碰到傅朝寻,两个人同时愣在门前,互望一眼,均是皱起了眉头。

    叶卓想起了傅朝寻之前警告他的话,那时候他还扬言要和傅朝寻公平竞争,结果竞争还没开始他就主动放弃了,原因很多,最多的是怕伤害叶宁,所以直到最后他都没能痛痛快快地抢一回。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地位越来越高了,能力也越来越强了,还把婚期定下了,他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受,若是两个人抢起来,他肯定是输得很惨的那个。这个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听说傅呈延还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叶卓思绪乱飞,停在门前忘记进去,傅朝寻淡淡瞥他一眼先进了家,然后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了。

    叶卓被拒在门外,握着拳头骂了一句“狗东西”,悻悻回了太师府。

    转眼到了六月初六,这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鸟语花香。

    叶元倾一大早起床妆扮,嬷嬷们一阵手忙脚乱,叶元倾开心的合不拢嘴。

    她已经是第二次嫁给傅朝寻了,相比第一次,这次她真的太开心了,一想到以后能与他相夫教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她的眉眼就不自觉地弯起来。

    叶宁兴冲冲地跑来,看着她漂亮的装扮,羡慕地说:“看着姐姐成婚,我也想成婚,要是我们能一起出嫁就好了。好羡慕姐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傅朝寻长相好能力强,还疼姐姐,姐姐后半生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叶元倾听着这些话,心里暖暖的,但是没人知道,这是她用七年的时间换来的。

    叶宁凑到她耳边,好奇地问:“姐姐,那天我看到傅朝寻亲你了,你告诉我什么感觉。”

    叶元倾脸颊立即红了,t?趴到她耳边回道:“很好,飘飘的,我们还进一步交流了呢,感觉特别奇妙。”

    进一步交流?叶宁眨了眨眼,兴奋地说:“快给我细细讲讲。”

    叶元倾揉了揉她的小脸:“傻丫头,这事怎么细讲,等你成了婚就知道了。”

    叶宁好奇的不行,说:“回头我去问问傅呈延还愿不愿意娶我,若是愿意我们就快点成婚,成了婚就可以体验了,他长相好,身板好,吃起来应该非常香。”

    一说到傅呈延,叶宁眼睛都亮了。

    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

    傅朝寻身穿一袭红色婚服,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就像当年那个在城门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将军府门前鞭炮齐鸣,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在夸这对新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都羡叶元倾能嫁给傅朝寻这样长相好又有能耐的男人。

    傅朝寻今日格外精神,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好看的就像个仙人。他翻身下马,被大伙儿簇拥着堵在了门前。

    叶元恒挡在门外,脸都笑开花了,非要新郎官做几首诗才放人进去。

    大伙儿一阵起哄,搞得傅朝寻脸颊通红,他临时发挥做了几首诗,然后撒了糖果和喜钱才被放了进去。

    他又被人簇拥着到了新娘的房间。

    小丫鬟把他推进了屋门,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到花几上。

    叶元倾顶着红盖头,听到动静,轻轻叫了一声:“傅朝寻。”

    傅朝寻站稳身,应了一声:“元倾。”

    她的傅朝寻来娶她了。

    傅朝寻走到床边,把她抱起,说:“元倾!我带你回家。”

    回家。

    她应着,搂紧了他。

    傅朝寻抱着她出了屋门,又被大伙儿簇拥到了门外。他把叶元倾放上花轿,给大伙儿行了礼,跃身上马,风风光光地把新娘娶走了。

    叶家一家人站在门前,有的开心,有的落泪,傅青眼含泪光地常常舒了口气,这俩苦命的孩子终于可以安心地生活了。

    迎亲队伍到了宁远侯府,府门前也堵了很多人,有的是亲朋好友,有的是朝中官员,大伙儿都非常热情。

    傅柏弘看着骑在骏马上一袭红衣的儿子,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自己。傅朝寻能有今天,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他非常开心。

    傅呈延今天穿的格外喜庆,和卫知一起在侯府里忙东忙西,府上里里外外都是他们两个布置的。

    卫知见傅呈延如此尽心尽力,特别欣慰,他知道傅呈延心里是有这个弟弟的,现在兄弟俩和好了,公子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如今公子家庭美满了,也娶到了心爱的姑娘,他真的太替公子开心了,不久后,他也要成婚了,他也能娶到心爱的姑娘了,他在湖边许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新郎新娘拜了堂,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叶元倾坐在婚床上,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

    傅朝寻去敬酒,中间跑来好几趟,还给她带了点心吃。

    傍晚,众人散场,终于到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的环节。

    傅朝寻今天没喝太多酒,他推门进了房间,快步走到叶元倾跟前,叫了一声“元倾”,然后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叶元倾呼了口气,说:“真是闷死我了。”

    傅朝寻看了看她精致的装饰,俯身摸了摸她的眼皮,笑说:“今天又涂了亮闪闪的东西,看起来真可爱。”

    叶元倾眨了眨眼:“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涂。”

    傅朝寻点着头,拉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快点喝交杯酒,喝完洗洗睡觉。”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叶元倾捂着肚子说:“我想吃东西。”

    “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能吃饱就行,我害怕一会没力气。”

    一会没力气?

    傅朝寻立马明白了的意思,麻溜地跑出去给她端了一些饭菜过来。

    叶元倾为了节省时间,捡了一些可口的吃下,然后又喝了一碗粥。

    吃完饭,两个人开始喝交杯酒。

    这已经是第二次喝交杯酒了,不算陌生,但很激动。

    二人喝完交杯酒,傅朝寻把叶元倾的发饰一一取下来,又帮她脱掉反锁的婚服,然后抱着她去隔壁房间沐浴。

    房间里摆着一个超级大的浴桶,桶里撒了很多花瓣。

    傅朝寻把叶元倾放进浴桶里,脱下衣服跳了进去。

    两个人第一次一起沐浴,叶元倾害羞的一直捂着脸,傅朝寻也有点不好意思。

    傅朝寻把她身上仅剩的衣衫脱掉,又用簪子把她的长发简单挽了下。

    叶元倾往下缩了缩身,不敢去看他。

    傅朝寻把她扯到怀里,说:“不是已经做过了吗?怎么还害羞?”

    怎么能不害羞。

    叶元倾抬眸看他,张了张唇,说:“在水里有点不习惯。”

    他望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轻轻扯了她一下,她感觉轻飘飘的,一下贴在了他的身上,她禁不住喊了声:“傅朝寻。”

    他贴着她的胸口,伸手拖住她的小脸,说:“都成婚了,是不是要改下称呼。”

    叶元倾想了想,说:“叫你朝寻?”

    傅朝寻摇摇头。

    “寻?”

    傅朝寻又摇摇头。

    叶元倾眨了眨眼,道:“相公?或者夫君?”

    傅朝寻终是笑了。

    叶元倾有些叫不出口,好一会才叫了一声:“夫君。”

    傅朝寻应着,长指又探入她的口中开始挑逗她。

    他手指上带着水,叶元倾感觉口中湿漉漉的,含着了下,又轻咬了下,傅朝寻更激动了,开始绕她的舌。

    叶元倾被他逗得迷迷糊糊,身上也越来越热。

    傅朝寻夹了一片花瓣含入口中,然后抽出手去亲她,他把花瓣送到她嘴里,开始一点点侵占她。

    他拖着她的腰俯身亲吻着,她仰着颈,头发和半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小脸上也沾了水。

    傅朝寻越亲越激情,咬了好几片花儿送给她,她满口里都是花香。

    他又夹了一片花瓣儿,找下了位置,用花瓣碾了碾,柔软指腹按了按,然后咬了咬她的唇,一点点伸了进去,甫一进去,叶元倾蓦地一颤,咬住了他的嘴唇,肩膀一阵抖动。

    她难忍地喊了声:“夫君。”

    傅朝寻应着,继续亲她,舌尖勾着她的唇,又撩了下她的舌,然后越探越深。

    叶元倾缩了下身,滑到了水里,傅朝寻亲上她,把她按在了盆地,抽出手指放入她口中,身体贴紧贴着,动了下身。

    随着水的流动声,叶元倾猛地一颤,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里。

    浴桶上的花瓣飘飘荡荡。

    叶元倾已经分不清是被水淹的还是被刺激的,整个人飘忽忽的快要没意识了,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她太喜欢了。

    傅朝寻把她从水里捞起,拥到桶壁上,贴着她的身子,亲掉了她不小心喝进口里的水。

    叶元倾全身都是酥麻的,被他按在水里亲了好几次又捞起,最后在一阵激情后,她终是瘫在了他的怀里。

    她任凭他侵略着,霸占着,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有时候他太用力弄疼了,她也只是掐他几下,忍受不了地催促着他继续,她实在舍不得与他分开。

    两个人沐浴了很久,反反复复很多次,最后她几乎不能动弹了,傅朝寻才放了她,把她擦干了抱到床上,继续精力旺盛地用手指撩拨她。

    这一个晚上叶元倾都没有休息,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乖巧听话的像只猫儿,他说怎样就怎样,哪怕没有力气了还喊着“我要”。

    ——

    叶元倾和傅朝寻成婚这天,叶卓以为自己会无所谓,会不在乎,但是当她被傅朝寻抱上花轿时,心里还是嫉妒的不行。

    他本来打算在陵国多待几日陪陪叶宁,结果叶宁总是往外跑,骗他说去学琴,实则是偷偷见傅呈延。

    傅呈延对叶宁冷言冷语,叶宁也总是骂他,可偏偏这俩人互相看不顺眼还总是见面。

    叶卓一个人待着无趣,没两天就回了禹国,中间还拐了一趟边疆。

    他初到边疆就遇到了沙尘暴,边疆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他在一镇上找了两日才找到温衍。

    温衍和他父亲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里,小院不大,但是能阻挡风沙。

    时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叶卓进了院,走上前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听到动静坐起了身。

    两个人对上目光,愣了一会,然后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狗东西。”

    狗东西。

    骂完了,都笑了t?。

    叶卓蹙眉看着站起身的温衍,问:“怎么搞成了这幅鬼样子?”

    邋里邋遢,满脸胡渣。

    温衍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挑了挑唇没回答,问他:“你怎么来了?这地方环境不好。”

    叶卓四下看了一眼,道:“环境确实不好,你能活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温衍苦涩地笑了笑,请他进了屋。

    两个坐下来,一开始都没说话,昔日情敌见面,挺尴尬的。

    过了一会,叶卓掏出一把喜糖放在桌子上,说:“他们已经成婚了,我给你带的。”

    温衍看了眼喜糖,冷笑一声,说:“所以,你千里迢迢跑来是来看我笑话的?生怕我不生气,还带了喜糖?”

    他说话还是这样让人讨厌,叶卓扬扬眉道:“对,就是来看你笑话的,不能我一个人难受,你也得难受。”

    温衍无声地笑了笑,拿了一颗糖果吃进嘴里,说:“我早就不在乎了,我不吃醋,也不生气,恐怕白让你跑一趟了。倒是你,挺让我佩服,能坚持到现在。”

    叶卓摇摇头:“我也早就放弃了,庆幸没有像你一样落个如此悲惨的结局。”

    温衍硬着头皮说:“我不觉得悲惨,住在这里挺好的。”

    叶卓冷笑:“死鸭子嘴硬。”

    他站起身,四下望了望,找到一个水盆,打了一些水过来,扯起温衍,说:“洗一洗,脏的不行,看着心烦。”

    温衍拒绝道:“懒得洗。”

    曾经那个干净的贵公子,如今变得如此不修边幅,着实让人唏嘘。

    叶卓抓起他的手按在水盆里,说:“别丢人现眼,快洗干净。”

    温衍反抗地挣扎了下,叶卓死死按着他不放,叶卓身形高大,有的是力气,瘦弱的温衍完全反抗不了。

    不得已,温衍只好洗洗手,又洗了把脸。

    叶卓看着他鸡窝一样的头发实在忍不了,又打了一盆水过来,把他按在水盆里,帮他把头发洗了,还拿了毛巾帮他擦干了,又给他挽了一个发髻,最后去马车上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

    温衍收拾了一番之后总算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叶卓看着他,又不禁在心中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娇媚的男儿郎。

    他看着看着,突然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回禹国?”

    温衍挽着宽大的袖子,拒绝道:“不去。”

    “为何不去?”

    “我为何要去?”

    “……禹国环境好,我可以保你周全,也可以给你治病,我会让你后半生过得很安逸。”

    “我知道你现在做了太子很有权力,可我一个陵国罪人,不明不白地跟你去禹国,会被人怀疑的,万一再落个杀头的大罪。”

    “我都是太子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出事?只要你跟我走,你要什么官位我都给你。”

    温衍没说话了,转过身去倒茶,也没再看他。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叶卓起身道:“我待不了太久,一会就走,你考虑考虑。”

    温衍依旧没说话。

    叶卓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温衍一直没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没再等他,冲屋里喊了声:“我走了。”

    屋里没有动静。

    叶卓转身向院外走去,出了院门,温衍终是追了出来,说:“你等我收拾收拾东西。”

    叶卓闻声笑了,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日光投在他温润好看的面颊上,恍惚间,有几分叶元倾的模样。

    “好,我等着你。”

    ——

    新婚夫妇一觉睡到下午,叶元倾迷迷糊糊醒来,浑身都是酸疼的,脖颈上被傅朝寻亲出好几个红印。

    她揉揉眼睛,转身搂住一旁的傅朝寻,然后撩拨了一下他修长的眼睫,问他:“今天不去办事吗?”

    傅朝寻伸臂搂紧她,回道:“不去,这三天都在家里陪你。”

    叶元倾的目光落在他水红的嘴唇上,凑上去亲了一口,笑说:“那再睡一会,晚间去放烟花。”

    他应了声,问她:“饿不饿?”

    叶元倾摇摇头:“不饿,你饿吗?”

    他回道:“很饿。”

    叶元倾拉他起身:“那快去吃饭。”

    傅朝寻把她捞进怀里,笑道:“我说的饿不是肚子饿。”

    叶元倾眨了眨眼,撤了下身:“别了吧!我受不了。”

    傅朝寻拖住她的小脸,轻哄道:“听话,就一次。”

    说是一次,结果没收住又要了她很久。

    转眼过了一年,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叶元倾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书,伶儿端了茶过来,说:“小姐,马上就要生产了,千万不能坐太久。侯爷嘱咐好几遍不让您看书,您怎么又看了?”

    叶元倾放下书,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笑说:“有点无聊,就看了会。”

    伶儿扶着她起身:“无聊了可以找伶儿说说话,侯爷马上就回来了,您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准备。”

    叶元倾回道:“我吃什么都行,炒几个朝寻爱吃的,他最近忙,我看他都瘦了。”

    “好。”

    伶儿去厨房准备,叶元倾在院子里走了一会。

    “元倾!”傅朝寻下朝回来,轻声叫她。

    叶元倾迎上他,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朝寻抓起她的手,回道:“今天的事情处的快。”

    他说完,摸了摸她的肚子问:“小家伙又踢你了吗?”

    叶元倾笑回道:“踢了,踢得挺厉害,劲挺大的,以后肯定像你。”

    傅朝寻笑了声,拉着她坐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发簪给她看:“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是一把桃花簪子,几朵桃花娇艳绽放,花瓣细腻逼真,仿佛能闻到桃花的芬芳,簪身线条流畅,材质温润,精致而又漂亮。

    叶元倾点着头,惊喜道:“好看,这次买的很漂亮,我喜欢。”

    傅朝寻帮她把发簪戴上,她晃了晃脑袋,开心的笑了,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

    “元倾!”

    “嗯。”

    “今天吃什么?”

    “做了你爱吃的菜,饭后你还要出去办事吗?”

    “不去了,我在家里陪着你。”

    “好!我想看书。”

    “我读给你听。”

    “元倾!”

    “嗯。”

    “生完孩子,可以不分床吗?”

    “孩子怎么办?”

    “……睡筐里。”

    (正文完结)